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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林淮玉]勞斯萊斯美人(香車美人套書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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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6 00:01:36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林淮玉 - 勞斯萊斯美人【香車美人套書之一】

冤枉啊大人﹗那張色情光碟裡的女主角不是她啦,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個“壯觀”的胸脯不是她的了嘛,
偏偏這個男人硬說是她“借用”了他的頭,讓他成了A片男主角,
瞧他一臉凶神惡煞的樣子……小女子怕怕﹗怕怕啦……
可惡﹗這個阮冬陽自己不要臉就算了,居然還把他拖下水,移花接木?
去她的,那個男主角的身材那裡比得上他啊,
被她這麼一搞,他房祖敖還要在商場上混嗎?該死的﹗
他非得讓這個不要臉的娼婦知道,他的臉可是價值連城,
不是她說要“借”就可以“借”的……
嗚……這個大色胚,就說自己是來找靈媒,
不是來找淫媒的嘛,她怎麼這麼衰啊﹗
不只跑錯了房被他當成了應召女,還差點被他給……
不過“驗過貨”後,他總該相信A片裡的那對海咪咪不是她的了吧?
啥?他有一部黑色的勞斯勒斯﹗這、這算什麼啊?“
色情光碟的邂逅”嗎?哎喲﹗
金大師,她不要這麼奇怪的“命中註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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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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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6 00:01:5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通常阮冬陽不需要倚賴鬧鐘,也能準七點起床,可今天,生理時鐘似乎出了小小的狀況,七點二十分了,她還癱在床上做垂死的掙紮。

  屋外的鞭炮聲轟隆作響,屋內的阮冬陽嚇得從床上霍地坐起,伸了個懶腰,不經意地瞥了一下鬧鐘,她驚籲;“我的媽!七點三十分了,這是什麼情況?不可能啊,我才睡了一下下,怎麼天就亮了?”該死了,該死了,她一定會被頭家娘給砍死的。

  果不其然,母老虎發起威來可真不是蓋的。

  “阮冬陽,你知不知道現下幾點了,好大的膽子,我已經警告過你了,想在這裡工作就不準遲到,你居然給我遲到三分鐘,你想被我炒魷魚是嗎?”

  “不是的。”阮冬陽搖搖頭。

  頭家娘的脾氣她很清楚,沒有耐性又勢利,心跟小、好面子,若是跟她硬碰硬,只有走路的分,所以她會小心翼翼地“伺候”她,有其不得已的苦衷。

  “明鏡律師事務所”裡的小秘書職務,其實也沒什麼好眷戀的,要不是頭家陳河田律師待她不錯,在她進明鏡工作的第二天居然就肯借她二十萬渡過難關,否則她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也不用再受頭家娘王秀珠的閑氣。

  身為明鏡律師事務所的律師娘王秀珠,嫁給陳河山六年膝下尚虛,但不知道問題是出在她身上或是她丈夫身上,怕面對現實的她,死也不肯上醫院檢查,又怕丈夫因此有外遇,於是跟前跟後、死盯活盯;對陳河田她就是不放心,進明鏡管財務,一來可以就近監視丈夫,二米就是怕男人有了錢就耍花樣,所以將丈夫的口袋勒緊,是她馭夫的不二法門。

  談到用人,王秀珠本來不打算給阮冬陽機會的,因為這個女孩長得太妖嬈、太青春、太美麗,不是能教她放心的典型,一張無邪的臉透著嫵媚,是古代勾人魂魄的狐媚女子現代版。

  要不是阮冬陽是丈夫恩師之女,她死也不會答應讓她進明鏡工作。

  “再給你一次機會,再遲到,立刻走路,知道嗎?”

  “知道。”阮冬剛好想自動請辭,她不想成為三○年代粵語片裡的苦情女主角,那種只會點頭和流淚的女人,一點出息也沒有。“還不快去做事!”王秀珠又吼道。

  阮冬陽真是佩服陳河田律師,他是如何在此“惡劣”的環境下淒出三十萬借給她的?每每好奇想問個究竟,又思及知道男人太多心事未必是件好事而作罷。

  中午休息時間,隔壁報關行的會計馮心妍約她吃飯。

  “你今天遲到三分鐘?”

  “是啊,被罵得臭頭,是不是整棟樓全聽到了?”無所謂啦,她阮冬陽被頭家娘罵已是家常便飯了。

  “陳律師是不是出差了?”

  “今天早上下高雄見一個委託人。”

  “難怪,母老虎的吼聲更肆無忌憚了。”

  “要不是昨晚在‘愛情大飯店’耽誤太多時間,今天也不會遲到三分鐘。”她不禁哀聲嘆氣一番。

  “反正你快出頭天了,到時候別忘了拉拔我一下,我啊,認命了,除非有奇跡出現,不然很難改變現狀的︰”

  馮心妍感嘆世道不好,本想騎驢找馬,可驢雖不好騎,馬卻更難找。

  “什麼出頭天?你信那些預言?”

  “當然相信,金未來的預言奇準無比,上回經他預言的十二名幸運女孩全部如願以償的找到如意郎君,所以你一定也能這麼好運找到你的真命天子。”

  前些日子,亥時出生的阮冬陽,應愛情大飯店的邀約,參加了一次預言活動,不過說真格的,金未來所說的預言她不敢相信,免得到頭來只有一場空嘆。

  “謝謝你。”

  X  X  X

  終於捱到下班時間,下了公車,阮冬陽在巷子口吃了一碗面,無精打采的走回家。

  “捉住她!”有名男子低喝一聲。

  下意識地,也不管來人想捉的人是不是她,她拔腿就往街的另一端跑去,沒命的跑。

  “媽的,死女人,還敢跑!”那個男人指著她暴吼出聲。

  她今天到底是怎麼搞的?從早上衰到晚上。

  狂跑了一段距離,阮冬陽再也跑不動了,她身上的力氣像是要用盡了似的。

  她索性停下腳步。

  “你們幹嘛追著我跑?”

  “少裝蒜了,你會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帶頭的壯漢掄起拳頭就要往她揮過去。

  ”等等,我真的不知道我做了什麼。”她朝著眼前的三個陌生男子微笑,常聽人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用在她身上不曉得有沒有效,“你的行為已經得罪了人還不知收斂。”

  “得罪,我得罪你們了嗎?”她不記得自己曾做過什麼害人利己的事。

  “你得罪的人不是我們,而是我們的頭家。”

  “那更是不可能了,你們的頭家想必是個大人物,可是我真的不認識什麼大人物。”

  帶頭的壯漢嚷道︰“不需要向我們解釋這麼多,我們頭家要親自問你幾個問題,如果你有一籮筐的理由,整理一下,等會兒再說給房先生聽。”

  “房先生?”她擰起了眉心。

  “他是我們的頭家.小劉、小吳,把這位小姐‘請’上車︰”

  “喂!我沒說要跟你們走,你們不能……救命啊!救救我啊!我──還有沒有法治啊……有……”

  路人勝上皆是漠然的表情,沒人理會她的大聲呼救,大家都怕惹禍上身。

  將她丟進後座,午子便像箭一樣疾射出去;

  “你們要把我帶到什麼地方去’你們怎麼可以這麼大膽,不怕坐牢嗎,”

  無論她說了什麼,車裡的人都像啞巴一樣.一句話也不吭,當她的話是耳邊風。

  X  X  X

  車子停在一幢花園洋房前面,別墅型的豪宅,氣振的雕花鋼門,明亮的照明燈,整幢別墅顯得堂皇又富麗。

  她跟著管家走進美輪美奐的客廳,義大利式的皮沙發,複古的吊燈,彷彿置身歐洲華宅的她,幾乎要昏厥過去。

  “你叫什麼名字,”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擰起了眉,像是隨時會被激怒的樣子︰

  這個男人內斂沉穩的模樣令人望而生畏,他有著一種英國貴族般的憂雅氣質,卓爾不群。

  “你呢?你叫什麼名字?”她不悅地反問。

  這個世界真不公平,有人富可敵國,有人餓死街頭,偏偏階級化的社會又是這麼殘酷的存在於世界的每個角落。

  “做錯事的人還這麼驕傲?”他比她更不高興。

  “做錯事,我做錯了什麼事?你為什麼要捉我,你可知道當街擄人和綁架沒有兩樣,看你這麼有錢,不應該會為錢犯罪啊!”

  他冷哼一聲。

  “和我講大道理?你有沒有搞錯?”

  阮冬陽亦不甘示弱。“我是看得起你才對你曉以大義,立刻進我回家,我可以忘了今天晚上發生的事,不然不論你再怎麼有錢,我一樣教你吃不完兜著走。”

  “你真……他媽的大言不慚!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天你要是不跪地認錯,我就不姓房。”

  房祖敖整個人像被火燒了一樣,他心中正燃著一把熊熊的怒火。“我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罵我?”

  她也很火大,棱人莫名其妙地擄來,站了半天連一杯水也沒請她喝,有錢人就了不起啦?她才不吃這一套,想嚇唬她嗎,別說門了,連窗戶都沒有!

  “無恥!”他道。

  “什麼,”她一時沒聽清楚。

  “我說你無恥!”他伸手指了指她。

  “你最好收回你的話,我阮冬陽可不是小可憐,沒事被你捉來罵好玩的,你以為你是誰啊!”晟後一句話,她是用吼的,因為他徹底的激怒了她。

  “阮冬陽,你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啊!我不會收回我說出的任何一句話,一句也不!”他固執地道,一副跟她杠上了的模樣。

  “我是做了什麼天大的事,值得你罵我無恥?”她提升分貝大吼。

  他按下了內線,交代了句︰“把東西搬出來。”

  “什麼東西?”她問。

  “我會讓你心服口服。”

  然後,她在一面電視牆上看到了她自己,然而那個光溜溜的自己正和一個男人在──媽呀!那個男人竟然不是別人,好死不死的就是眼前這個盛怒中的男人。

  一男一女光著身子會有什麼好事?自然是翻雲覆雨、男歡女愛……電視牆上正播放著令人臉紅心跳的面面。

  影片中的她一會兒被他壓在身下,一會兒同他在大床上滾來滾去,一會兒弓起身子,一會兒像是被服務得很好似的,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

  詭異的是她永遠是一副微笑的表情,而他的則是僵硬到不行的冷笑.整個畫面怪到令人噴飯。

  男人的身材很好,性愛技巧高明,是典型的床上良伴;女人則身材惹火,配合度又高,和影片中的男主角玩著各種高難度的“遊戲”。

  此時阮冬陽已看得臉紅心跳,只想找個地洞躲起來。

  “那個女人不是我。”她怯怯地說著。

  “不是你難道是鬼啊?明明就是你的臉。”他真想一把掐死她,竟敢利用他的頭賺錢︰好傢伙,賣色情光碟可是一條不錯的發財路啊!

  “你太看得起我了,房先生。”她板起臉孔說道。

  “什麼意思?”

  “我的身材沒這麼好。”她不得不承認。

  “什麼?”他盯著她半晌,定定地審視著她的“重要部位”。

  她修地以雙臂抱胸。“色野狼!”

  “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在胸博纏著繃帶?”最好能親自檢查一下。

  “想都別想。”她看出了他的意圖。

  “所以,你還是很有嫌疑。”他說。

  她大嚷︰“你自己不要臉就罷了,幹嘛把我扯進去?我才沒你這麼無恥!”

  “那個男人不是我。”他首次正式澄清。“雖然他的身材已經算是很好了,可是本人身材比他更好,這是毋庸置疑的。”

  “不要臉!”

  “這片光碟目前在市場上回應很好,移花接木的人肯定誨撈了一票,是你男朋友幹的吧?”他不經意的探詢。

  她愣了下。“你太過分了,我如果有這種男朋友不如去死還快活些。”

  “這很難說,也許你男朋友防著你不讓你知道。”

  她氣得說不出話來,轉身要走,他追了上去,她轉身送他一記“大鍋貼”。

  “你怎麼打人?!”他扯住她,怒目相視。

  “因為本小姐這一生最恨被人誤會,而你,實在欺人太甚。”

  她本想再賞他一巴掌,卻讓他給截住。

  “我的臉可是價值連城,你最好小心別吃上官司,我的律師會把你告到傾家藹產。”

  她笑了笑,“我也有自己的律師。”必要時她會請陳河田律師出馬。

  “阮冬陽,我會揪出製作這片光碟的幕後黑手,那人若真是你的男友,我也只好對不起了。”他警告她。

  “去查啊!我也很想知道誰會這麼變態,也許是你女朋友幹的齷齪事偏要賴到我頭上來。”

  這下他們倆的粱子算是結下了。

  X  X  X

  阮冬陽真的很倒楣。

  被房祖敖訓了兩個半小時,累極的她回到家梳洗完畢本該倒頭便睡的,可是,並沒有。

  已經許久未曾輾轉反側的她,直到時針指到三時才漸漸入睡;因為晚睡,自然不可能早起噦,要不是她跑得快,只怕又要接受頭家娘的無情炮轟了。

  “算你狗屎運,八點三十分準時到,否則有你受的。”

  王秀珠不懷好意的瞪了她一眼後,扭腰擺臀地走進她和丈夫共用的辦公室。

  她吐了吐舌頭,今天真的走了狗屎運,明明比昨天晚起也晚出門,居然會比昨天早到三分鐘,這不是走了狗屎運是什麼?老天爺這回算是開眼了,不然王秀珠一定會借題發揮炒了她,絕不手軟。

  手裡打著字,腦子卻不停地想著房祖敖給她看的色情光碟;到底是誰這麼惡劣,將她的面孔放在赤裸的女體上?她不記得自己曾拍過那樣表情的相片。

  見他的穿著,肯定是上流社會的精英分子,足以用英俊來形容的外表,挑眉的動作、牽起的唇角,又冷又酷!一點人情味也沒有的他,怎麼也會成為製造色情光碟的不法集團所移花接木的對象?他是大人物耶,那些人不怕惹上麻煩嗎?

  “又發呆了!”王秀珠以食指敲了敲她的桌面。

  “我是在想該如何設計這張表格才出色。”她搪塞著。

  “騙肖A,你的表情那裡俾在思考公事?三魂根本不知道飛去那裡了。阮冬陽,我可警告你,你要是再一直這樣漫不經心,不要懷疑,我一定會請你走路,陳律師好說話,我可沒那麼好心,要我用個廢人,我寧可請只猴子耍猴戲逗我開心。”

  王秀珠一遇上比自己有姿色的女子,總是想盡辦法要攆走人家,阮冬陽算是撐得最久的,大概是因為她的臉皮濃,無論對方怎麼罵、怎麼轟,她就是不走。

  “頭家娘請放心,冬陽不會令你失望的。”

  “什麼不會讓我失望?你哪一天不給我氣受我就要阿彌陀佛了。”王秀珠白了她一眼,假好心!

  “頭家娘處處挑我毛病無非是希望我知難而退嘛!請大姐放心,我對陳律師沒有一絲絲興趣,更不會笨到跟你搶老公,你真的不用防我,我寧願愛上孫悟空,也不會愛上陳律師,他非常安全。”

  王秀珠一臉被說中心事的尷尬模樣。“你胡說什麼,誰怕你搶老公來著?”

  “頭家娘,我做人做事一向爽快,喜歡打開天窗說亮話,如果我今天直接點破一切讓你心裡不痛快,我很抱歉,可是先小人後君子,大家以後相處會自在些。”

  王秀珠那裡受得了讓人如此赤裸裸的剖析,她嘴硬地說著︰“誰說我懷疑陳律師喜歡你來著?你不要自作聰明,往自己臉上貼金,真受不了你。”

  接下來,她們倆相安無事一整天。

  X  X  X

  就在阮冬陽高高興興提著一斤芒果準備回家做芒果冰沙時,有個陌生女子堵在樓梯間不懷好意的瞪著她。

  “小姐,不好意思,我家就在上面,讓我過一下。”

  女孩盯著她,眸裡蘊涵著足以燒死人的恨意。“你住雙號二樓是不是,”阮冬陽點點頭。

  “你叫阮冬陽?”女孩又問。

  阮冬陽再度點點頭。“不要臉的東西!”女孩破口大罵。

  嚇了一跳的阮冬陽立刻恢復原有的冷靜,反正她又不是沒見過潑婦,工作的地方正巧就有一個。

  “你是堆?我又是那裡不要臉了?”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只管記住我的警告,不準再用祖敖哥的臉孔製作色情光碟!”“哦!原來是房祖敖的仰慕者,是他教你來我這裡撒野的?”這女孩標準富家女的模樣,身上的行頭盡是名牌,隨便一個手提包的價值就等於她一個月的薪水。

  “好大的口氣!做鍺事的人還一副清高的模樣,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已經觸犯了法律?”

  “對不起,要談法律是嗎?不是本小姐臭蓋,你是談不贏我的。”這點自信她還有。

  女孩驕傲慣了,豈容被個貧家女給比下去,她雙手叉腰吼道︰“我譚嬌嬌c大法律系畢業,想比誰的法律條文背得多嗎?”

  ”譚小姐,我也是受害者,那片光碟的女主角真的不是我,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請專家鑑定。”

  “阮冬陽,如果你敢動祖敖哥的腦筋,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女孩撂下狠話。

  “拜託!你放心,我對房祖敖沒有半點興趣,而且為了那種男人殺人,真的很不值得。”

  “祖敖哥是我的,總之你安分守己做你的平民女,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不然,你死定了。”

  “好狂的口氣,你以為你真的能拿我怎麼樣嗎,告訴你,我阮冬陽吃軟不吃硬,反正我孑然一身,沒有高堂要奉養,想跟我硬碰硬是嗎?放馬過來啊!”

  在這世上,她沒有什麼值得懸念的,最不怕的就是死亡,早死可以早投胎,想威脅她,也不先去打聽打聽。

  “別以為我只是隨便說說,如果你繼續不要臉下去,我真的會殺了你。”

  “好啊,快來殺我啊!我就是犯賤,就是不要臉!”她被激怒了,火氣整個被撩起.對方越是不可一世地要她示弱,她越是反彈。

  “你敢勾引祖敖哥試試看,我會立刻找人殺了你,經濟不景氣,多得是欠錢花用的殺手,也許不用十萬塊就能解決你。”

  “謝謝你的提醒,我可以考慮試試看,雖然我對房祖敖沒什麼興趣,可是為了見識一下你用十萬塊請來的殺手刀法利是不利,勾引房祖敖我勢在必行!”

  譚嬌嬌惡狠狠的道︰“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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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6 00:02:0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那日開誠布公的談話,確實讓王秀珠鳴金退兵了幾天,至少阮冬陽耳根子清淨不少,早知道這麼好用,應該早一點把話說清楚。

  可是,就在陳律師預定回臺北而沒有回來的翌日清晨,王秀珠一把鼻嚏、一把眼淚的哭嚷著︰“我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我究竟是那裡對不起他了,他怎麼可以這樣做,他為什麼這麼狠……”

  “頭家娘,頭家怎麼了?”

  “怎麼了……陳河田那個死傢伙竟然對不起我……死也要和妖精一起死……”

  王秀珠哭花了一張粉飾過度的臉,說的話前後串不在一塊兒,阮冬陽小心翼翼地往下探問︰“是不是陳律師有外遇?”

  “陳河田死也不和我在一塊兒,都怪那只妖精,我早就懷疑他們纏在一起了,我這麼跟前跟後,他還是出軌了,這個世界還有沒有天理啊?”

  “陳律師要和你離婚?”

  “人都死了,還用得著離婚嗎?”

  阮冬陽愣住了。

  “死了?你說陳律師死了?”

  “昨天晚上被人發現死在三溫暖的包廂裡,和那個姓吳的妖精死在一起。”

  阮冬陽完全被鎮住了,王秀珠脾氣是大了點,心胸是窄了點,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明鏡律師事務所如果不是因為有她,光靠陳河田一個人也很難撐得起來,現下好不容易有點名氣了,他卻對婚姻有了二心。

  “陳律師是自殺嗎?”

  “死鬼寫了封遺書給我,說他欠了地下錢莊三千多萬,對方警告他下個星期再還不出來就要他好看,他想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如與心愛女子共赴黃泉。好狠啊!他讓我獨自去面對這筆大爛賬,自己卻和心上人逍遙赴黃泉!冬陽,不要相信男人,他們全是惡野狼,沒一個好東西!”

  失去丈夫、失去愛情、失去財富,失去一切的女人暈墾悲慘。

  “頭家娘……”

  阮冬陽從未見過如此脆弱的王秀珠,原來再強悍的女人一遇上情債,一樣沒了威風。

  “他死了倒是一了百了,我呢?教我去那裡籌三千萬?”

  阮冬陽一時也設下主意,想到自己欠陳河田的那三十萬。“頭家娘,我還欠頭家三十萬,也許……”

  “沒用的,三十萬與三千萬一比根本是小巫見大巫。”

  阮冬陽原以為王秀珠會借題發揮指控她騙了陳律師的錢.沒想到她會給她這個回答。

  “頭家娘,查查公司還有多少盈餘,也許陳律師還留了一部分的錢沒有支配。”

  “全空了,表面上明鏡是由我管賬的,其實存摺、印章全不在我身上。我才剛從銀行回來,什麼都沒有了,明鏡現下只是個空殼。”

  惻隱之心人皆有之,尤其阮冬陽最是心軟,同情弱者的結果就是兩肋插刀,將自己推向不可知的危險境地。

  “頭家娘,你不要再哭了,我會幫你的,陳律師之前很照顧我,又借錢給我安葬父親,明鏡有難我不會袖手旁觀的。”陳河田向地下錢莊借了這麼多錢,難怪她向他開口借三十萬時他會那麼大方。

  “你要怎麼幫我,你自己已經夠窮了,除非去‘賣’,否則別想幫得了我。”王秀珠哽咽地說著。

  “賣?”賣什麼,

  “賣身啊,不過憑你這種身材也賣不了多少錢。”

  阮冬陽抿了下嘴,本欲反駁,不過想到頭家娘初逢喪夫之痛,難免口無遮攔,自己就不同她一般見識了。

  “我是真的賣不了多少錢。”

  她順著王秀珠的話講,“而且現下經濟不景氣,誰會砸這麼多錢包養女人?”

  “也不一定啊,只是你──不夠格啦。”王秀珠上下打量著她。

  ”頭家娘,你不要老把主意打在男人包養女人上頭啦,我做不來,你別指望我。”

  “我當然不指望你能被富商包養,不過如果你真想幫我,我倒是有個辦法。”

  “說來聽聽。”

  “我有個朋友…─”王秀珠欲言又止地瞅著阮冬陽,“我先聲明,我沒逼你的意思,是你自己說要幫我的,我王秀珠不是逼良為娼的老鴇,何況你欠我三十萬也是事實,錢是不多,但也能擋擋吸血鬼幾天。”

  “頭家娘,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

  清了清喉嚨,“我有個朋友,是個淫媒。”

  “靈媒?你想請靈媒來牽亡魂,把陳律師的鬼魂叫上來,問他是不是把錢藏在哪兒了,對不對?”

  “是淫媒啦!”王秀珠用她標準的台灣國語把“淫媒’,二字再強調了一遍。

  “靈媒,我知道啊,在外國也很流行,我贊成頭家娘試試看。”

  “你贊成?”王秀珠乾脆將錯就錯。

  “很好啊,找靈媒也是沒有辦法裡的辦法。”

  “你不反對?我也覺得找淫媒試試看,或許會有機會解決這個問題。”

  “當然不反對,雖然孔子教大家要敬鬼神而遠之,但是假如陳律師有可能把錢藏在什麼地方卻忘了在遺書上交代,那咱們透過靈媒問個清楚也很好啊!”

  是阮冬陽自己耳朵不好要把淫媒聽成靈媒的,她說的可是很清楚喔,王秀珠在心中竊喜著。

  “我也是這麼認為。”

  王秀珠拼命點頭。

  “找靈媒會不會很花錢?”

  “淫媒通常是抽成的,不過沒關係,我和我朋友很熟,事成之後請她打個折不是問題。”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聽說八字比較輕的人容易碰到不好的東西.我八字很重,不如由我去問頭家;你可以信任我,我會帶錄影機和錄音機去,頭家說了什麼,我會一字不漏的錄下來,如何?”

  王秀珠揮了揮手,忙不迭地道︰“不用啦!我完全相信你,你這麼好心肯幫我,我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麼還會教你把過程錄下來。”

  “好啊,由我去,最好快些,不然陳律師死亡的消息馬上會引來地下錢莊的人。”

  “這樣啊?我現下馬上去找我的朋友。”

  王秀珠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出了門,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管它的,是阮冬陽自己同意的.從頭到尾她說的都是淫媒,是阮者陽自己要聽成靈媒的。

  自我安慰之後,王秀珠的不安才稍稍平息。

  X  X  X

  冗長的會議結束,房祖敖從黑皮椅上一躍而起,宛如一頭狂猛的美洲豹。

  “房先生,晚上要不要安排什麼‘娛興節目’?”秘書方年迅速探問。

  今天是房租敖來台灣恰公的最後一夜,在情慾方面他一向節製,但他是正常男人自然也會有生理上的需要︰到全球各地洽公之餘,偶爾也會有一兩段極為短暫的露水姻緣,通常陪他唾過的女人,他不會連著“使用”兩次,所以適當的安排是很重要的。

  方年是他的秘書,從哈佛大學畢業後就跟著他,她不只是他的國小妹,更是他的得力助手,她和房祖敖的另一位左右手唐少文搭配得很好,多虧了他們房祖敖才能這麼一帆風順。

  替房祖敖安排女人是方年的工作,精明美麗的她看同性的眼光非常獨到,通常能為房祖敖挑選出令他滿意的女人。這都得歸功于方年在世界各地結交的高級淫媒們,沒有那些“幕後英雄”,就設法子令房祖敖這麼滿意。

  “好吧,簽下三千億的合約,不放鬆自己一下好像太對不起自己了。”

  “要不要換個口味?”方年以談公事的口吻問道。

  “什麼?”

  “金絲貓?或是俄國妞?”

  “隨便,不過,一定要是乾淨的女人。”

  是的,乾淨是他多年來唯一的要求,不是美麗、不是身材,只是乾淨。

  他不喜歡那些被太多男人玩過的女人,不是處女沒關係,又不是要娶回家做老婆的,可是不能有過太多男人,並且在和他上床之前對方必須接受全身的健康檢查。

  “我會注意,還有其他的要求嗎?”方年笑了笑。

  頭家每次總要不厭其煩的提醒她──乾淨。

  “沒有了,我相信你的眼光。”房租敖說。

  “這可是莫大的讚美。”推門而入的唐少文手裡拿著一個資料夾,朝方年抿嘴一笑。

  “方年值得。”房祖敖接過唐少文遞上的資料夾,翻了下,心裡的雀躍不在話下。

  三千億的大案子,是他努力了半年才掙來的,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如今全球皆不景氣,台灣的建築業尤其嚴重,他手上這個三千億的案子,是台灣政府首肯的民間開發案,他能標下所有硬體設備的國際標,無異證實了他房祖敖橫跨歐、亞、美三洲的經濟實力。

  “要不要也順便幫你安排一個?”方年一臉戲謔地道。

  “我?”唐少文指了指自己。

  方年點點頭。“是啊,你不想輕鬆一下嗎?”

  “不用了,我不想透過老鴇介紹女朋友。”

  方年噗哧一笑,“誰說要介紹女朋友給你了,再說哪有人把床伴當作女朋友的,你這麼認真台把房先生給嚇死的。”

  “嚇不死我,只會笑死我!少文,累了半年,你真該請方年幫忙安排一個。”

  “還是不要好了,沒有感情的床伴,再風騷我也會消化不良的。”唐少文笑著推拒。

  “不要這樣嘛,我的眼光很好喱,如果你想找個清純玉女,我也有辦法。”

  “下一次吧,在我的心理障礙沒有去除之前,千萬別趕鴨子上架。”

  房祖敖取笑道︰“你怎麼這麼膽小?”

  “我承認在這方面我是膽小,沒辦法啊!總覺得尚未找到愛情之前,守身如玉是件重要的事。”

  唐少文的一席話,逗得心情本就很好的房祖敖哈哈大笑。

  “你這樣守身如玉,把放蕩不羈的我給比得汙穢不堪,方年,我看今天你也甭替我安排了。”

  “房先生,這可是兩回事,我和你是不能相提並論的;何況,容先生的婚禮您還缺少個女伴。”

  “我怎能帶個娼婦出席這麼重要的婚禮?對了!方年,要送給海堯和曼珩小姐的結婚禮物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照房先生的意思送容先生一艘遊艇。”

  房祖敖和容海堯的友誼比磐石更堅固,結婚禮物自然是份大禮噦!

  X  X  X

  阮冬陽沒想到自己會在一個月內第二次踏進這間五星級的大飯店──愛情大飯店。

  “你是阮小姐吧,”

  有人喚住她,她一轉身,有位風情萬種的貴婦隨即對她綻開一朵微笑。

  “我是阮冬陽。”

  “叫我成大姐。”

  成英蓮親切的摟住阮冬陽的肩頭,好像兩人是相交多年的姐妹淘似的。

  “我不知道招個魂還得全身健康檢查。”她從皮包裡拿出一份剛剛從醫院裡拿來的體檢報告書。

  成英蓮眉開眼笑的點點頭,看了體檢報告的內容後,她更是滿意。

  真好運,沒想到王秀珠會替她介紹這麼一個上等貨,如果客人滿意,她也許可以拿到六位敷的介紹費。

  “你肩上背這麼大包東西做什麼?”成英蓮見阮冬陽一臉吃重的表情,指了指她身上的大背包。

  今天阮冬陽穿得很休閑,白色T恤,配上洗得泛白的牛仟褲,長長的直發、直挺的鼻粱、櫻紅的小嘴、細致的五官,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使。

  “哦,這是……’

  阮冬陽正要解釋自己背的是向馮心妍借來的V8,以及自己那台跟了她七年以上的隨身聽,一名年輕幹練的女子就在此時向她們走近。

  “成大姐,你終于來丁,今天好俾比較晚喔?頭家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方年見成英蓮沒準時出現下兩人約定的地方,便下樓來看看是否發生了什麼事,然而對方的手機竟然也沒有開機。

  “不好意思啦,健康檢查耽誤了一點時間,本想打通電話知會你一聲,結果我的手機竟然恰巧沒電了。”

  “好了,不用解釋這麼多,跟我上來吧!”

  走在前頭的方年瞥了阮冬陽一眼,便領著二人往電梯的方向走去,她心裡明白,今天晚上替頭家安排的女孩,應該會令他十分滿意才是。

  “成大姐,招魂為什麼要在這種大飯店進行?”

  只是找靈媒把陳律師的魂魄招來問話嘛!阮冬陽那裡想得到待會兒將會發生什麼事,她的想法很單純,也很呆。

  成莢蓮掩嘴而笑,“阮小姐,你真會形容,要招男人的魂,讓男人銷魂忘我,當然得在舒服的地方噦,尤其是那些有錢的男人。”

  方年冷笑。“你們不要這麼多話,這裡雖然是五星級大飯店,咱們也得小心別惹來多事人的閑言鬧語。”

  成英蓮點點頭,笑得更加暖昧。

  電梯直達總統套房,成英蓮推了阮冬陽一把。“接下來要靠你自己了,這張名片給你,以後想賺外快可以找我。”

  方年和成英蓮搭乘原電梯下樓,留下一臉狐疑的阮冬陽。

  這是什麼情況?

  房間很大、很華麗,像極了理察姬兒和茱莉亞羅勃茲合演的“麻雀變鳳凰”裡的總統套房。

  房間的大床上正躺著一個上身裸露,下半身只在腰際上蓋著黑色薄絲被的男人。

  “杵在那裡做什麼?快過來!”

  阮冬陽慢慢走近大床,盯著床上的男人道︰“請問你是不是靈媒……”在她看清楚床上的人是誰之後,她張嘴欲言,卻發不出聲音,心跳如擂敲。

  愣了一會兒後,她抖著身子,抖著聲音問道︰“怎麼會是你?”

  聞言,房祖敖彈坐起來,在看清她的臉後,他皺眉反問︰“這句話應該由我來問.為什麼會是你?”

  是的,為什麼會是他和她?“我是來找靈媒的,你是不是把靈媒給藏起來了?”

  房祖敖瞠著一雙銳利陰鷙的眸子,冷待地說著︰“這裡沒有靈媒只有男人。”

  見他掀開薄被正欲起身,她驚慌失措的大嚷︰“你把褲子穿起來啦,噁心死了。”

  他應道︰“怕的話就把眼睛閉上。”

  她倏地閉上了眼,“快點穿上啦,你怎麼這麼討厭啊!”

  約莫過了一分鐘,她不耐煩地嚷著︰“好了設沒,我的眼睛要張開噦,到時候被我看光了別纏著我叫我負責任。”

  他無聲無息地來到她身前,在她的耳邊低語︰“你這種貨色,要我纏著你是下輩子的事。”

  她被嚇了一跳,“你幹什麼啦,想嚇死人啊!”

  她睜開眼,正好對上他的胸膛,寬闊壯碩的胸膛上有著黑壓壓的胸毛,充滿邪伍和挑釁的意味。

  “膽子這麼小還想吃這行飯!”他冷哼了一聲。

  “少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了,你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我沒那麼犯賤,這中間一定是出了什麼誤會︰”

  他不等她解釋,霍地扯下她的背包,拉開拉鏈,不看還好,一看他的臉都綠了,“v8、錄音機,你想拍春宮片嗎?好大的膽子啊,剛才還說你膽子小,原來你是膽大包天。”他臉色大變,氣呼呼地說著。

  她知道他做丁什麼聯想。“不是你以為的那樣,什麼春宮片嘛?我沒那麼低級。”

  他扣住她的下巴,十分不悅的瞅著她,“你忘了你有過不良記錄嗎?什麼錢不好賺,幹嘛去賺這種製造色情光碟的錢,不過你算是聰明的角色了,一般人只會偷拍,而不知道運用自己的身體,你這也算一舉兩得。”

  她被他捏得好疼,“你瘋了,我要拍的不是人,是鬼!你是哪根筋不對?”

  “是啊,好一個拍鬼不拍人,照某些人的說法,男女交歡就像妖精在打架,你想拍妖精打架也該慎選對象,我房祖敖是何許人,你也不打聽打聽!”

  她掙紮了下,“你鬧夠了沒有?我已經告訴你了,我要拍的不是人,也不是妖精,你快放了我啦!我會喊救命的,到時候你身敗名裂可不幹我的事。”

  “我付了錢的,婊子!”他一臉輕蔑地吼著。

  她反擊他︰“我管你付了多少錢,我不是你正在等的妓女,你現下不放了我,我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淫蟲!”

  他突然破口大罵︰“他媽的!你叫我淫蟲?”

  真是反了,他堂堂“房祖敖集團”的總裁,竟會被個下三濫的女人弄得灰頭土臉,如今他的火氣全上來了。“你大概沒有見識過真正的淫蟲吧?我倒是見過不少,現下我可以親自扮演其中量淫穢的那只淫蟲讓你大開眼界。”

  她開始感到恐懼,知道自己剛才的話說得太過分了。“你想幹什麼?”

  “我付了錢。”他又重申一次,“讓娼婦伺候淫蟲是天經地義之事,想拍春宮片是不是,我倒是不曾在鏡頭前和女人做過那檔事,想把它錄下來是嗎,也好,留個紀念也不錯。”

  房祖敖被她徹底的激怒了,他毫不憐惜地將阮冬陽的身子往大床上丟去,然後開始脫下自己的長褲。

  她坐起身體,顫聲問︰“你想做什麼?”

  “上你!”他粗鄙地大吼。

  她跳下床,往大門沖去,卻被他一把抓/問來。

  “想逃!門兒都沒有。”

  她竟敢罵他淫蟲!這個女人三番兩次出現下他面前,沒有─次不逼瘋他,沒有一次不止他火冒三丈。

  地是故意的吧?為了要與他肌膚相親是嗎,他將她抱上床,像頭野獸般地動手拉扯她身上的衣物。

  他瘋狂的舉動嚇壞了她,無論她如何掙紮都阻止不了他,直到她完全赤裸為上

  他盯著她樁嚇得蒼白的臉,如電如火的黑眸在她身上幢巡了一遍,然後把地壓在身下。

  她抖著身子,不再哀求,像一隻垂死的羔羊。

  他突地恢復理智,不管他多麼想一嘗眼前的春色,可她不是心甘情願的,他不能要,強要一個女人.不是他房租敖的作風。

  欲念大動的他,將她的雙手讓上扯,完全突出她的胸博,以嘴含住其中─顆櫻紅──

  她倒抽了一口氣,她聽見自己的聲音︰“你為什麼不能做個君子?”

  他吮嚙了一陣後,才放開她。“在床上沒有君子和小人之分,只有男人和女人,滿足與不滿足。”

  他站在床邊,一邊盯著她一邊穿上衣褲,她則一動也不動地躺著供他欣賞。

  她怕她一動,他會改變心意。

  “你的美,引誘出我靈魂深處最邪惡的念頭。”他誠實地說著,在他而言這種情況確實很不尋常。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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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6 00:02:30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阮冬陽在她自己的床上醒來。

  怔忡了下,憶起昨夜的事,心有餘悸──

  房祖敖穿好衣褲後說了一句奇怪的話後旋即寓去,她在飯店華麗的床上哭了半晌才恢復精神,將自己整理好後手腳發軟的走出飯店,攔了輛計程車匆促而去。

  今早,無精打采的來到事務所見到搬家公司的人扛著辦公桌椅進出,阮冬陽開口探問︰“頭家娘,這是怎麼一回事?”

  “結束營業了,律師事務所死了律師還能成為律師事務所嗎?”王秀珠苦笑道。

  “你為何要陷害我?我與你無冤無仇的啊。”阮冬陽想起了昨晚的事。

  王秀珠先是一陣心虛,隨後武裝起自己,“是你自己要誤會我的話,而且你是欠我三十萬沒錯啊,昨晚那一回合不過還了我十萬元,說起來你還欠我二十萬呢,趕快說個時間,什麼時候可以把尾款還清?”

  彷彿失了魂似地離開了事務所,失血的臉色,慘白又萎靡,沒錯,真的是她自己笨,是她自己識人不清。

  馮心妍走到她面前,她也毫無所覺,她實在是太傷心了,怎麼會有這麼誇張的事發生在她身上呢?

  “冬陽,你是不是生病了,為什麼臉色這麼蒼白?”馮心妍擔心地看著她,因為阮冬陽失神的樣子嚇住她了。

  阮冬陽茫然的搖擺頭,“沒有,我沒有生病。”

  “可是你看起來精神比傯像是生病了,我知道陳律師一死就代表你就要失業了,不過你千萬別自暴自棄,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沒有永遠的晴天。”

  “我明白,”是她自己太不自量力了,還妄想要以卑微的自己來對抗三千萬的債務。

  看不清白己晌後果就是這樣,差點失了身、還以為自己可以幫助別人。

  她覺得自己真的很可笑,活該被房祖敖佔去便宜。

  “你真的沒事?”馮心妍又問了一遍。

  阮冬陽搖搖頭,嘴角揚起一抹安慰人心的笑。“沒事,會有什麼事?地球還是一樣轉動啊。”

  “是沒錯啦,可是工作對於我們這種小人物而言真的不是普通的重要,我看你還是趕快找個網吧上網謀職,最近在‘人力網’上好像比較容易找到工作。”好心的馮心妍提醒她。

  她點點頭,工作是一定要找的,不然貧窮將立刻與她為粼,這個年頭窮人要翻身真的很難。許多貧田人家的子女,往往必須選擇與父母相同的生活力式,別無其他出路,她自己不也是如此。

  回家後阮冬陽煮了一碗面填飽肚子,打開半個小時的買回來的報紙,準備謀職。

  不一會兒後,門鈴響起。

  她很少有訪客的,一度,她甚至懷疑門鈴是壞掉的。

  打開門,她沒發現來人是他。

  “有什麼事嗎?”

  她隨口一問。

  “想知道你住的地方是一個什麼樣的環境,還有把你的v8和錄音機送回來給你。”房租敖說得很理所當然。

  “一通電話,我自己會去拿。”成莢蓮知道如何聯絡上她。

  “不請我進去坐嗎,”

  房祖敖輕鬆地道,語氣裡有著濃濃的興味,卻令人猜不透。

  “對不起,不是很方便。”她很快地拒絕了,因為她覺得沒有必要和他有進一步的接觸。

  “為什麼?”

  對她,他有的是時間。

  “因為地方櫃小。”

  “小到無法同時容納兩個人嗎?”他不等她邀請,將她推開,徑自往房裡走去。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一向堅強的她根本不在乎別人如何看她,可是和這個男人站在一起,卻讓她有一種格格不入的自卑感。

  身著手工西裝的他身量昂藏,把她昨日留在飯店的帆布背包放在地上後,他開始打量她的住處。

  他第一次見到這麼小的房間,不過可以看出這裡的主人已經儘可能的讓它看起來情況良好。

  “很乾淨。”

  他喜歡一切乾淨的東西。

  “你為什麼會知道這裡?”

  “不難打聽。”

  他並未做正面的回答。

  其實是方年透過成英蓮找到她的頭家娘,三兩下就找到她的住所了。

  有的時候錢真的蠻管用的,尤其是遇到只要有錢什麼都行的女人。

  “東西我已經矢而複得了,謝謝你,你應該可以走了吧?”她下丁逐客令。

  房祖敖走向她,站在她身後,她意識到他的靠近,緊張的往後退。

  “昨晚,對你而言沒有一點意義嗎?”口吻十分狂妄。

  “要有什麼意義嗎?”

  “沒有?難道你一點也不眷戀嗎?”

  突地,他的唇霸道地吮住她的。

  “唔……”

  她完全無法應話,才想要掙紮,雙唇已被他吻住。

  他的吻十分狂野,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道刺激著她的感官,他的手就擱在她的纖腰上,將她的身子壓向自己。

  她慌亂的想要推開他,躲避他狂肆的掠奪,他則追逐著她試圖躲開的唇。

  “不要這樣!”

  他欲罷不能,抓住她的雙手,將她的手固定在她身後,更加肆無忌憚的吻她。

  半晌,他終於放開了她。

  他輕笑出聲,冷冷的問︰“是不是沒有和男人接吻過?為什麼你可以裝出這麼清純的樣子?”

  阮冬陽被問得全身一僵。“你為什麼來這裡?是特地來羞辱我的嗎?”

  “我像是那麼壞心眼的人嗎?”

  他邪佞一笑。

  “你本來就不像好人。”

  她反唇相稽。

  “你對我的評價居然這麼低,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不忘調侃自己。

  “是啊,因為你被女人寵壞了。”

  他大笑。

  “不寵男人的女人不是好女人。”

  “謬論!”她以手背抹了抹被吮得發紅的唇。

  這個舉動被他視為挑釁的舉動。“你不想做我的好女人嗎?”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陳河田死後你就失業了不是嗎,我願意提供你一個不錯的工作,又輕鬆、又舒服,上下班不用打卡,時間自由,日領現金。”

  “日領現金?”

  她不信有這種工作,除非是計時工。

  “沒錯,陪我一次就給你一筆可觀的收入。”他目光灼灼的看看她。

  “陪你?下棋還是慢跑?”她知道自己在他面前一定要放聰明點。

  “很可能是下棋,也可能是慢跑,更有可能是上床,如何?薪水是你原來的十倍,很好賺的,也許一個月就能還清你欠王秀珠的錢。”

  她睜大了眼,沒想到他會說得這麼坦白,是不是有錢的男人要包養女人的時候都是這副德行?自大又目中無人。

  “陪你上床,我為什麼要陪你上床?你以為你是誰?”她揚起驕傲的下巴。

  “因為看了你的身子之後,我再也忘不了你了。”

  他露骨的表白,將他心中的渴望表露得一清二楚,他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追求女人上頭,人生苦短,他要求迅度,不相信地久天長。

  “沒興趣。”

  她拒絕得很乾脆。

  “什麼?”

  他不相信女人會對他的提議無動於衷。

  “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本小姐不想陪你下棋,也不想陪你慢跑,更不可能和你躺在同一張床上,那會讓我覺得比死還難受。”

  “昨晚,你真的覺得比死還難受?”他不相信她的“鬼話”。

  在他眼裡,女人那是口是心非的,心裡明明“哈”得要死,嘴裡卻推三阻四。

  “沒錯,我被你占了便宜。如果不是因為頭家娘騙我去那裡找靈媒牽亡魂,你以為休會有機會碰我一根寒毛?

  他大笑出聲,然後斂起笑容。“成英蓮是淫煤,不是靈媒!”

  她愣了下。“是淫媒,不是靈媒?”

  “如果成英蓮是靈媒,那我就是救世祖了。”他挑起眉,一臉戲謔地看著她。

  英俊的他取笑起人來一樣面目可憎,她氣得退場門趕人︰“請你離開,你再不走我會報警。

  “你真的應該好好考慮芍慮我的提議.不要為了道德和八股思想斷了自己的財路。”撂下話後,房祖敖轉身離去。

  X  X  X

  不速之客譚嬌嬌又來找她了,“我已經警告過你下,不準再把祖敖哥的臉移花接木在成人光碟上,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譚嬌嬌一進門就把一袋光碟住阮冬陽身上砸,光看封面和光碟影片的名稱,就知道裡頭的內容有多麼不堪入日了。

  “你是富家千盤自然比我有本事,如果你肯行行好,不如靠點關係把製造光碟的犯罪集團給揪出來,因為我也很想知道是誰這麼惡劣。”

  “明明就是你,阮冬陽,失業並不可恥,可恥的是幹這些骯髒事!”譚嬌嬌幾乎是用吼的來表達她的憤怒。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再和你說下去了,也許是我的表達能力不夠好,才會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誤會我。”

  譚嬌嬌出手椎了阮冬陽一把,害她跌坐在地板上的那堆光碟裡。

  “你到夜市去繞一圈,那裡全是你和祖敖哥的成人光碟,什麼‘大漢十大酷刑’、‘春香處處’、‘製服女孩的故事’,你到底有沒有羞恥心啊?”

  “如果沒有羞恥心,我會拜託你去查清楚嗎?”

  “你根本…”

  譚嬌嬌的手機突然響起來了,她忙不迭地接起、,

  “哥,我不走啦!我快氣炸了,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女人……人家不要走啦!哥!哥──”

  對方已經收下線,譚嬌嬌氣得直跺腳。

  ”便宜你一次,我哥知道我來這裡很不高興,我得回去向他撒嬌去。”

  譚嬌嬌留下光碟氣呼籲地離去,阮冬陽看了看影片上的封套,不禁失笑,封套上的女主角身材好到可以用“波霸皇后”來形容,豐滿的身材、撩人的姿態,無一處像她,除了那一張衷情十分不自然的臉。

  終於,她明白為何房祖敖不再懷疑她了,因為在看過她的身材之後,自然難以將她與光碟中的女主角相提並論了。

  她雖不是骨瘦如柴,可也算不上豐滿,看著封套上女主角凹凸有致的身材,連她這個受害者都要自嘆不如了。

  X  X  X

  潭嬌嬌回到家後立即被兄長譚佐佐數落一頓。

  “你到人家家裡去做什麼,是吃飽撐著還是怎麼著?分明想丟譚家人的臉。”

  譚佐佐是“譚王食品集團”的準傳人,他只有譚嬌妖一個妹妹,對于這個自小受寵的妹妹他一向頭疼,譚嬌嬌都二十多歲了,要讓她“轉性”,變成秀氣、乖順的大家閨秀已是不可能的事。

  “哥,你都不幫我。”她快哭出來了。

  “怎麼幫?你這樣跑去騷擾人家,對方若是提出告訴你可是會吃上官司的,你為何要去招惹人家?”

  “阮冬陽拍了那些不入流的成人光碟,我是替祖敖哥出一口氣嘛!”

  “祖敖自有分寸,你窮攪和個什麼勁兒?”

  “阮冬陽故意裝出楚楚可憐的樣子博取祖敖哥的同情,祖敖哥相信她是無辜的。”

  “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去找阮小姐的麻煩?”譚佐佐是個正直的人,不喜歡他妹妹這種恃財而驕的處世態度。

  “可是阮冬陽根本不是無辜的啊,她就是不法集團的首腦,哥!你為什麼總是幫著外人?”

  “我是幫理不幫親,你是無理的一方,教我如何幫你,祖敖回美國了,不管台灣發生什麼事,自有他的律師會替他處理,你不要多管閒事。”

  “祖敗哥才沒有回美國呢!他還在台灣。”

  譚佐佐愣了下。“祖敖來台灣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他為什麼還要留在台灣?”

  “可見三千億的大案子不是他來台灣的唯一目的,他是為了別的事而來的。”譚嬌嬌喜孜孜地道。

  “什麼別的事?”他沒聽說過。

  “婚姻大事啊!祖敖哥想成家了,如果他向你提親,你可別為難人家喔。”

  “他向我提親?他會向我提親?”這個答案是他始料未且的。

  她點點頭。“我是祖敢哥最想娶的女人,他不向你提親要向誰提親?”

  譚佐佐一腔快要暈倒的表情,“你真的想太多了。”

  “我才沒有想太多呢,祖敢哥說我可愛,誰娶到我誰福祉,所以我要嫁給祖敖哥,做個可以帶給他福祉的新娘。”

  “那是十年前的往事了,你還記得?”簡直瘋狂。

  “什麼十年前?難道我現下就不可愛了嗎?娶到我的人已經不會得到福祉了嗎?”

  譚佐佐搖頭輕笑。“如果祖敖肯娶你,是咱們譚氏的幸運,我當然樂觀其成。”

  “不信的話,你可以現下打電話給他,他會告訴你他有多麼愛我。”譚嬌嬌自信滿清地道。

  “不用我打電話給他,如果他要提親,他會主動和我聯絡的。”

  “你這麼忙,他要找你還真不好找呢!”

  譚佐佐不想再和她討論下去了,他站起身走向健身房踏上跑步機慢跑︰

  約莫三十分鐘後,他決定走一趟阮冬陽的住處,有些錯得當面道個歉。

  H  X  X

  潭佐佐遞上名片。“我是嬌嬌的哥哥,你可以叫我佐佐,我喜歡人們叫我的名字。”

  正在練瑜伽術的阮冬陽,側過身讓他進來。

  “你是陌生人,按理說不該讓你進來的,看在我與令妹尚有數面之緣的分上,我可以請你喝杯飲料。”

  他接過她倒給他的檸檬汁,一欽而盡。

  “我又沒規定你非得乾杯不可,你不需要喝得這麼急。”她客氣的說著。

  “舍妹若有得罪阮小姐的地方,請你多多包涵。”

  阮冬陽聳了聳肩。“令妹是曾‘小小的’得罪過我啦,不過我不在意,只是小事嘛!不過她好像很喜歡殺人,上回還威脅我,要讓我死得很難看。”

  “嬌嬌是在嚇唬你的,她不敢真的殺人,她連踩到一隻蟑螂都會怕,何況是殺人。”他笑著。

  “我也是這麼想的,她是千金小姐,是金枝玉葉,怎麼樣也不會因為爰情而殺人,而且有你這麼好的哥哥看著、教著,縱使她想使壞也使不出來才是。”

  依阮冬陽的直覺判斷,她認為譚佐佐不是不講理的人;但是親自米向妹妹所得罪的小人物道歉,不免顯得小題大做了。

  “嬌嬌心眼雖小但心地不壞,那是因為你壞了她的心情,她才會這樣的。”

  “少女情懷總是詩嘛,房先生又是人中之龍,令妹維護之心殷切也是人之常情。”

  “你和祖敖可熟?”

  她老實的回答︰“不熟。”沒有必要說謊,她不認為自己會有靠房祖敖生活的一天。人與人相處就是這樣,“不求人一盤高,求人矮半截”她死也不求那個討人厭的有錢人,光是看著他那副自以為是的嘴臉,她就受不了。

  “找還以為你們很熟了,而且,找認為他是為了你才會繼續留在台灣的。”

  “為了我而留在台灣?”這真是個大笑話!“先生,你是不是有妄想症?”

  “沒有,我沒有妄想症,我只是做了一個合理的推測罷了。”他還是─徑的微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她點點頭。“我明白了,你以為我和房祖放很熟,所以想和我做朋友。”

  他光是點頭,然後搖頭。 “也對,也不對,我不是因為這樣才來找你的,況且我也沒有這麼深的城府,希望你不要誤會才好。”

  “既然不是為了和我做朋友,那麼你似乎沒有理由出現下這裡,我和譚小姐之間的恩怨情仇.並沒有嚴重到你死我恬的地步,根本不必勞駕你啊。”

  “好奇。”

  “有什麼可好奇的?我又不特別。”她謙虛地道。

  “你很特別,不然嬌嬌不會這麼在意你,甚至三番兩次地找你麻煩。”

  “那些成人光碟真的與我無關。”她不想再被人誤解了。

  “在我見刮你之前本來尚有三分懷疑,但是見到你之後,所有的懷疑皆煙淌雲散了。”他懇切地道。

  “是田為我的身材設有光碟裡的女主角好嗎?”

  這是理所當然的聯想,不過她將此事看得很談,所以她用的語氣是一種自我解嘲的語氣。

  身材不若AY女優也沒什麼好丟人的,全世界幾十億人口,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乳房唯一的功能是哺乳,大的未必好用。

  “這是一部分的原因。”他很誠實,“另外的原因來自於第六感,我的第六感告訴我你絕對不可能去賺那樣的錢。”

  她笑,一種遇上知音的笑。

  “你確定你和房祖敖是朋友?”

  譚佐佐說;“我們當然是朋友,他對我的事業幫助很多。”

  “是因為他對你的事業幫助很多,所以你們才結成好朋友的?”阮冬陽故意虧他。

  他忙不迭的否認︰”當然不全是這樣,祖敖是聰明人,他可以看穿人們的心思。”

  “哦,是嗎?”可他卻看不穿她的。

  “嬌嬌很崇拜機敖,一心想嫁給他,我是擔心有人會因此而受傷害,所以想提醒你一下。”

  “你是在提醒我不要和譚嬌嬌搶房祖敖,不要愛上房祖敖,不要崇拜他,不要妄想嫁給他?”

  “你是個冰雪聰明的女人,一點就通。”他誇獎她。

  她淡淡一笑,“是你不嫌棄。”

  “交個朋友如何?”

  “是不是和你成了朋友之後令妹就能高抬貴手?”她頑皮的扮了個鬼臉。

  “我會管管她的。”

  他不敢拍胸脯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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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6 00:02:4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馮心妍笑得頻嚷肚子痛。“哈──哈──哈──我的肚子好痛啊!怎麼這麼好笑?你竟然把淫媒聽成靈媒了,真有你的!”

  “你別笑我了啦,我已經夠糗、夠丟人了,v8還給你,什麼也沒錄到。”阮冬陽說。

  “你真的很糗,糗斃了!那位房先生大概傻眼了吧?”

  “是傻眼了,整個人呆掉了。”

  阮冬陽誇張地道。

  “呆掉?沒有餓虎撲羊?”

  阮冬陽不會笨到一五一十全招了,那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差一點失身予房祖敖,還張惶失措的“逃”出愛情大飯店,這對她來說簡直是個奇恥大辱。

  “沒有,我這種身材哪可能造成什麼餓虎撲羊的效果,知道自己誤會了,他馬上就閃人了。”

  “你那個頭家娘也真是的,中文不標準還沒有自知之明,她應該用寫的,把淫媒和靈媒的不同解釋給你聽。”

  “我當然知道二者之間的差別,你當我是白癡啊?”

  “沒有啦,不過我總覺得王秀珠是故意的。”

  阮冬陽點點頭,“我知道啊。”

  “你知道還往陷阱裡跳?”

  “我是後來才知道的,又不是當時就知道了,我再蠢也不會蠢到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馮心妍又是咯咯─笑;“房祖敖這個人我有點認識,他很優喔!”

  “你認識他,你怎麼會認識他?”

  “他是我朋友頭家的朋友,他那個人很能幹,是商圈裡出了名的狠角色,我朋友的頭家容海堯和他是哈佛的同窗。”

  “哈佛啊!”確實了不起,“不過,又怎樣?”她裝出一副不過爾爾的表情。

  “房租敖的身材是不是很棒啊?”馮心妍一臉暖昧的看著她。

  “我、我怎麼知道啊?他和我又沒有那一層關係。”她心虛的否認。

  其實她也沒說謊,她是差點失身,又不是真的失身,他和她之間本來就沒有那層關係。

  馮心妍相信了,她當然相信啊,為汁麼不相信?她們同屬平凡的一群,要和上流社會的大人物搭上線談何容易?阮冬陽是比她們這群女人漂亮了些、白淨了些,可不代表一定有機會攀龍附鳳。

  “好可惜耶,你應該把握機會的。”

  “那種機會有什麼奸把握的,你要知道,闖入不屬於我們的世界,往往會是個悲劇的開始,我沒有那麼笨。”她非常瞭解社會階層的意義。

  不是你的就不會是你的,乖乖認分才是識相,她拒絕房祖敖,也是基於這個原因。

  “那也未必,你忘了金未來大師為你做的預言’開著勞斯勒斯的白馬王子耶!如果真是如此,你自然有機會闖人不屬於我們的世界啊!”

  馮心妍說這番話時認真的成分少了一些,因為她知道美夢成真的預言著實不多,實現的預言往往都是那些不好的詛咒,對于金未來在愛情大飯店的預言,她個人存著半信半疑的態度,怕信得太深,人生沒法子走下去。

  但是聰明的她選擇不潑人冷水。

  “是嗎?怎麼看,也不覺得自己有富貴相。”

  馮心妍揀好聽的話說︰“什麼是富貴相,方頭大耳還是大餅臉,我覺得世事大絕對。”

  “頭家死了,頭家娘馬上成了負債累累的人,靠男人不如靠自己。”

  “你們的律師事務所一結束,立刻有另外一家律師事務所搬進來,是個女律師,生意好像還不錯。”

  “真的,沒想到我們那裡這麼好租出去。”

  “聽說不是川租的,那個女律師買下了那間辦公室。”

  “這麼厲害!’

  “是啊,‘女人天下’很快就要來臨了。”馮心妍喝完最後一口咖啡。

  “你知道我頭家娘搬到哪兒去了嗎?”阮冬陽問。

  “她害你差點被老虎吞掉,你還關心她?”

  有沒有搞錯?

  “我還欠她二十萬嘛!總不能不知道債主跑哪兒去了。”

  欠錢還錢是天經地義的,她現下還不出來,不表示一輩子都還不出來。

  “我聽我頭家說,王秀珠跑到高雄躲起來了,地下錢莊的人揚言要她的十根手指。”

  阮冬陽嘆了聲,她白己能力有限,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X  X  X

  譚佐佐請方年喝咖啡。

  “這麼多禮,是不是有詐?”方年笑問。

  “我是為了嬌嬌的事來向你請教。”

  譚佐佐清楚房祖敖的個性,有些事不好問得太直接,弄不好他和房祖敖連朋友都沒得做。

  “什麼天大的事勞你這個大忙人請我喝咖啡?”

  方年和譚佐佐不是事業夥伴,亦非故友,更談不上深濃的交情,他倆只是互不討厭彼此的男人與女人。

  “祖敖對嬌嬌到底有役有一點意思?”

  方年突地瞠大美眸。

  “令妹嬌嬌?”

  他點點頭。“沒錯,嬌嬌很喜歡祖敖,就是不知道祖敖的意思。”乾脆打開天窗說亮話。

  方年愣住了,他怎麼會問她如此奇怪的問題?

  他有些尷尬。“很難回答嗎?”

  她回神後才道︰“不是,我只是感到有些奇怪罷了。”她笑著啜了口藍山咖啡。

  “難道祖敖另有心上人了?”他早猜到了。

  “房先生是不是有喜歡的人我是不清楚啦!不過房先生絕對不會喜歡令妹,這一點毋庸置疑。”

  這下換譚佐佐愣住了。“你的講法好直接、好傷人。”

  “是直接了點,但實話總是傷人的,況且你約我出來不就是為了聽實話嗎?”她不願拐彎抹角。”而且你也不是當事人,真話對你來說應該沒有什麼殺傷力才對。”

  他欽佩她,用一種欣賞的態度重新認識她。“這麼說來嬌嬌是沒希望了。”

  她聳聳肩,“不是不能試,不過最好別浪費時間,因為我非常清楚房先生會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他想起來了。“我忘了祖敖的女伴一直以來都是由你安排的,你對他的喜好自然了若指掌。”

  “可以這麼說,我跟在房先生身邊這麼多年,從來不曾見他迷戀過任何女人,你認為令妹有何迷人之處?”

  她說的話確實傷人怕口果他不是對自己還有些自信,此時此刻,他真的有點無法招架。

  十分精明的方年,充滿智慧的方年,說起話來立來直往的。

  “你很直接。”

  她淡淡一笑;“怎麼,嚇到你了?我以為你的心臟夠強,才會對你說這些話的。”

  “沒關係,我覺得這樣很好,至少不需要花太多時間東猜西猜,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

  說到時間,她看了看腕表。“差十分鐘就一點半了,我得回公司了,下午還有許多事要忙。”

  “祖敖真幸運,能請到你這麼優秀的秘書,盡責又聰明,好像什麼事都難不倒你,要多少錢才能把你挖角過來?”他半開玩笑的問。

  “譚先生愛說笑了。”她沒把他的話當真。

  出社會出得早,看過無數人的臉色,她早巳將旁人的指責當成補藥,讚美當作馬耳東風了。

  “這不是玩笑話,只是祖敖肯定不會放人,而你,再多的錢大概也請不動吧?”

  “譚先生很瞭解‘忠心’的意義。”

  她走了,望著方年的背影,他突然有一種想將她追到手的念頭。這樣的女人,集美貌與聰明於一身,不娶回家做老婆真的會是個遺憾。

  X  X  X

  方年剛回到辦公室,唐少文以食指敲了敲她的辦公桌,一塵不染的桌面,反映了使用它的主人嚴謹的生活態度。

  “房先生突然決定要在臺北多待一陣子,你知道為什麼嗎?”

  方年不確定的搖頭。“頭家的事,我並非全盤瞭解。”

  唐少文探問︰“你上回替頭家安排的女人是什麼來歷?”

  她偏著頭。“什麼意思?”

  “房先生對那位小姐產生了莫大的興趣。”

  聞言,她恍然大悟了,“怪不得頭家要我向成英蓮打聽她。”

  “她和你昔日安排的女人有何不同之處?為何頭家這回回應這麼不一樣?”任誰都會好奇,能把房視敖留在臺北的女人肯定與─般人不一樣。

  “她有什麼不同嗎?”她想了想;“嫵媚裡更顯清純,沒有一點應召女的感覺。”

  “看不出來在做那一行的女人應該不難找,為什麼頭家剖獨鐘情於她?”

  “這我就不知道了,你去問房先生本人吧!我要做事了,你不要再問我這些八卦問題了。”

  他故意逗她︰“你是不是有點失望啊?”

  “失望什麼,你不要胡說八道。”她打開電腦進入作業系統對唐少文的問題沒有興趣。

  “我以為你暗戀房先生很多年了,才會默默跟在他身邊犧牲奉獻,難得你這麼沉得住氣都不吭聲。”

  地失常的打錯了字,“你直不是普通的無聊耶。”

  “隨便問問,別介意。”他朗聲大笑。

  “去做你的事啦,真煩人耶。”

  唐少文離開她的視線後,她恢復了真性情。就在她聽到唐少文告訴她房祖敖迷上了─名應召女之後,她平靜的心湖泛引漣漪。

  女秘書偷偷愛上大頭家的例子不算少,她一直警惕自己。萬不能加入改行列,沒想到一向冷靜嚴謹的她也會有馬失前蹄的一天。

  她天法欺騙自己,她真的很在意這件事,心底的酸楚就是醋水,她吃醋了。

  然後,她做了一件她認為自己這一生都不可能會做的事,她向成英蓮探問阮冬陽的新電話和位址。

  “哎喲,那妮子真有這麼行嗎?怎麼把你頭家給迷倒了?”

  “這些你不用骨,上次給的電話和位址已經不管用了,她搬走了。”

  成英蓮愣了下。“搬走了,那我就沒辦法了,我也是透過朋友才認識她的。如果你頭家真的這麼喜歡她那種調調的女孩,我可以替他安排別的小姐。”

  “現下還不需要,你去找找你的朋友打聽,二天內給我消息,否則以後生意不給你做了;”

  “不要這樣嘛!我那朋友正在躲債很難聯絡,我再替你頭家安排別人嘛。”

  “我頭家現下只對阮冬陽有興趣,除了她誰也不要。”她難受的說著。

  她懷疑自己能有多大的本事改變一切,房祖敖對她從來不是男女之情。

  成英蓮勉為其難地道︰“好啦,我試試看,可是無法保證一定會有消息喔,我只是淫媒,可不像靈媒能指使小鬼替我找人。”

  “知道了,如果你能找到阮冬陽,我會搞賞你的,你賣力些︰”

  她到底想阻止什麼?阮冬陽會聽她的勸告離房先生遠一點嗎?

  X  H  X

  阮冬陽在三天前搬離原來賃居之處,一來為了省錢,二來是為了躲避房祖敖。

  房租敖不知是哪根筋不對勁了,高高在上的大企業總裁竟然纏著她不放!

  而且還很不要臉的要求她做他的床伴,他真的看錯她了,她窮是窮,可是還沒喪失尊嚴和靈魂,三餐尚能溫飽的她並不需要接受富商的包養,她又不是無行為能力者。

  話說回來,倘若她真的是個無行為能力者,他還這樣纏著她,要她陪他上床,那麼他鐵定就是個大變態了。

  有的時候,和上流社會的人溝通會陷入一種有理說不清的情況,就像她搬家前的那一次談話──

  “我說過我不要做你的情人,你是不是聽不懂中文?”阮冬陽托腮嚷道。

  房祖敖請她吃法蘭西菜,她本想拒絕,但是看在他在她家枯等了三個鐘頭的分上,她不是很情願的去了。

  “你是不肯做情人,還是不肯做我的情人?”他的心思完全在她的身上打轉。

  “不做情人,也不做高級娼婦。”她吃著法式羊排。

  “我會很寵你的。”他繼續利誘她。“天天有好吃的各國美食和做夢也想不到的富貴榮華。”

  “美食豈能天天吃?會得慢性病的,至於一身的富貴,也不適合我。”

  “那,你想要什麼?”對她他已沒轍。

  黑眸滴溜溜的瞅著他︰“我要你別再纏著我,我不喜歡和你們這些有錢人打交道。”

  “你是口是心非!”他身上透出一股霸道的氣息,強勢地說道。

  阮冬陽凝視著他。“我說過我不喜歡你,為什麼說了一百遍,你還是不相信我?你是不是布希麼毛病啊?”

  他咧開嘴,迷人的笑容令望者失神,但並不包括她,一個鐵了心不願和有錢人有任何糾葛的女人。

  “什麼毛病?我不過是戀上你罷了。”

  是的,他戀上了她的純真和甜美,戀上她在他面前赤身時的旖旎神態。

  “不對,你是戀上了你自己,你認為以你的條件、財富、外貌,不可能引不起我的渴望,所以你才會自以為是的認為,我理當將你的提議視作皇上的恩寵,因此我的拒絕你並不當真;不過我得勸勸你,不斷的糾纏一個不動心的女孩對你沒有意義。”

  “有沒有意義我心裡像明鏡般清楚.我就是想得到你。”她激起他的征服欲了。

  “若是如此,那夜在飯店的大床上,你為什麼又要良心發現放我一馬?”

  “你並非自願,我不想用硬的。”他簡單的解釋完畢。

  她吃完主餐,喝了一口水後撫了撫肚皮。“我飽了,想回家了。”

  “我給你工作,你可以輕鬆生活。”

  “又來了,我不出賣肉體、不出賣靈魂,你能否忘了我?不要每次心血來潮就來逗平民女開心。”她冷靜的勸說。

  他低嘆。“我對你不是心血來潮,我是真心喜歡你的!冬陽,跟了我,我不會虧待你。”

  “不要,你的生活模式和我不合啦!成年人應該有成熟的思想,你不要一意孤行,這只會耽誤彼此的青春。”

  說完話,她起身離去,此次的交談更加深了她搬家的決心。

  思及此,阮冬陽無奈地嘆口氣,“若不是為了要躲開那個傢伙的糾纏,我又何必來和心妍擠呢?”

  經濟不景氣,空屋很多,不過要找房子雖然容易,可便宜的房子仍不好找,在無處可去的情況下,阮冬陽應馮心妍之邀,到她那裡住些日子,直到找到新居。

  說也奇怪,換了住的地方,阮冬陽居然立刻找著工作,那是一家大型食品集團副總經理秘書的職務,上班第一天,她在打卡室巧遇正好要上樓的譚嬌嬌。

  “怎麼會是你?”譚嬌嬌不悅的瞪著阮冬陽。

  譚嬌嬌是譚王食品人事部副理,在譚佐佐的要求下必須與其他同仁一樣打卡上下班,有事不能來也得依公司的規定請假,縱有一百個不情願.她還是得妥協。

  “相信我,我和你一樣感到意外。”

  譚嬌嬌揚起眉,嚷道︰“不行!我不想和你做同事,你現下馬上走,我不歡迎你。”

  “抱歉,恕難從命。”她懶得和爐火中燒的女人閑扯談。

  阮冬陽不想因為自己不受譚嬌嬌的歡迎就賭氣走人,她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這個工作的,沒有工作就活不下去的她,無論如何都要熬下去。

  “你說什麼,潭王食品的頭家是我哥哥,譚家人有權趕走任何不適任的員工,請你離開。”

  阮冬陽決定保持沈默,轉身離開打卡室。

  氣呼呼的譚嬌嬌沖進總經理辦公室,彷彿一刻也不能等的急急說道︰“那,阮冬陽進公司的事你為什麼不事先告訴我?她憑什麼進譚王做副總經理秘書?”

  譚佐佐旋即掌握到譚嬌矯話裡的重點。“阮小姐憑的是自己的實力,我在今天以前並不知道公司錄用了她,你不要公私不分了,好好表現,免得下頭的人會說,你之所以膺任人事部副理一職全是因為我的關係。”

  “我不想看到阮冬陽嘛!”

  “那就不要看啊,她和你的工作場所又不在同一層樓,你們有各自的辦公室不足嗎?不要無理取鬧了。”

  簡單的幾句話哪能真正平息譚嬌嬌不甘心的情緒,為了不和哥哥硬碰硬,她暫時隱忍下來。

  有機會她一定會給那個姓阮的好看。

  倒是譚佐佐,反而以歡迎的態度來對待阮者陽,他來到她的辦公室。

  “真有緣,你現下成了我的同事。”他說。

  阮冬陽一臟不好意思的看著他。“我決定要留下來,肯定給你帶來不少的麻煩吧,”

  “嬌嬌已經接受這個事實了,而且她也非接受不可,這個世界不是因為她的喜怒而運轉的,只要你好好努力,公司不會虧待你的。”

  “我不奢望升遷,只求混一口飯吃。”

  “中午一起吃個飯,我很喜歡和你聊天。”他說的不是濫美之詞,他真心喜歡和她談天說地。

  “不好吧,我怕閑言閑語。”她又沒有飛上枝頭做鳳凰的打算,實在不願和頭家走得太近。

  “有什麼關係,這年頭乏味極了,不來點八卦調味多無趣。”

  “讓人誤會了可不好。”她在心裡同意了一半。

  “不要拒絕我,中午在‘綠雲餐廊’見,不見不散喔。”他朝她眨了眨眼。

  她笑了笑,譚氏兄妹同父同母所出,但他們的性格和氣質竟會如此天差地別。

  一個溫文親切,一個驕縱無理,好在她這個人不是懦弱的小媳婦,否則今早一定就摸摸鼻子閃人了。

  “賞不賞臉?”

  今天剛認識的朋友會計陳蘭香走向她。

  “呃?”

  她聰明的裝糊塗。

  陳蘭香也不是省油的燈,她努了努嘴。“頭家啊,他小午請你去綠雲餐廊吃飯耶,這可是難得的殊榮,你們是舊識啊?”

  阮冬陽沒有交淺言深的習慣,雖然已婚的陳蘭香不像個尖酸苛薄的小人,可她不會天真到跟一個才認識不到三個小時的同事掏心挖肺。

  “不是,我們不熟。”

  “不熟?不熟的話他會招待你吃中飯?”

  阮冬陽看著陳蘭香,大方地道︰“不如我們一起去吧!頭家應該不會在乎多一個人。”

  陳蘭香忙不迭地擺擺手。“不了!我中午也約了同事吃飯,我們吃路邊攤,不吃綠雲餐廊。”

  “反正頭家會請客,有什麼關係?”

  越是這樣,陳蘭香越是不敢造次,她笑著走開了。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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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6 00:03:01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一個月相安無事的日子,阮冬陽以為房祖敖不會再出現了,所以正準備把房祖敖三個字從腦海裡清除掉,不再想起。

  可是,他又出現了。

  他差人送了一束紫色鬱金香和一張邀請卡,裡頭寫著︰

  冬天的大陽,能否露個腔?冰冷的心需要它的溫暖。如果可以,晚上在愛情大飯店見。

  沒有署名,可是她知道是他,除了他,沒有人會讓她這麼不安,沒見著人,心裡便先起了不安的情緒,這對她來說真的很不尋常。

  陳蘭香湊近她,“哇!好漂亮的鬱金香,是頭家送的嗎?紫色的耶。”

  “你喜歡?送給你。”阮冬陽大方地說。

  陳蘭香一臉狐疑地看著她,“真的假的?這麼大一束可不便宜喔!我老公從來沒有這麼大方過。”

  “所以送給你呀,把花拿回去,讓你老公以為你有了仰慕者,性會有所警覺的。”

  陳蘭香笑得心花怒放。“仰慕者?我已經好久沒有仰慕者了呢,我老公不會相信的啦。”

  捧著耀眼的紫色鬱金香,沒有女人不綻放甜笑的,就連生了兩個孩子的陳蘭香也不例外。

  結婚十年,所有戀愛時的激情已完全退去,婚姻生活中不是責任就是義務,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的笑過。

  “管他相不相信,你只要在心裡覺得有個仰慕者送了你一束鬱金香,讓你開心一整天就夠了。”

  一個心小有愛的女人,自然是迷人的。

  “你真的要送我,如果被頭家看見,他會不會不高興啊,”

  “不是頭家送的。”她這麼篤定,會不會太自以為是了?

  陳蘭香燦爛一笑。“謝謝你,你真的是個好心的女孩。”

  接下來的─整個下午,她都在考慮著要不要赴約,就在快下班時,手機響起。

  (冬陽,今天是你生日,你準備上哪兒慶祝?)馮心妍提醒她,她今天滿二十四歲了。

  “生日?”所以他送她花,請她吃大餐。

  (你忘了呀?拜託,上個禮拜我們不是還計畫要好好的慶祝嗎?)

  “是啊。”她真的忘了。

  (那,今晚要按照原定計畫到‘葉園’吃飯嗎?)馮心妍問。

  “好啊。”

  就這樣,她決定要對房祖敖失約了。

  為什麼心裡會有種怪怪的感覺呢?為何自那一夜之後,她不再肯定自己對愛的定義。

  可,他對她明顯的只有肉體和情慾上的渴望。

  在心靈上,他們沒有交集。

  所以她抗拒他,用拒絕來保護自己。

  因為,她怕受傷害,她怕迷失,述失在他的身體裡,情慾和愛欲,都是她無法駕馭的,所以…─她選擇不要它們。

  她去了葉園,沒去愛情大飯店。

  “你今晚看起來有點魂不守舍,為什麼?”馮心妍在侍者送上副餐後挑明的問。

  “老了一歲,有些傷感。”

  她不知道他會不會等她,會等多久?會不會等到地老天荒?

  地老天荒,她在想什麼,等她吃飯和地老天荒有什麼關係,她真是糊塗了。

  “會啦,我過生日時一樣有這種感覺,這是失落感,年紀越大越容易產生,別緊張啦!二十四歲還不算老。”

  馮心妍那裡知道她在煩什麼,安慰了幾句,眼尖的她看見熟人似的驚呼︰“就是她。”

  阮冬陽隨著馮心妍的口光看去,不遠處有位衣著光鮮的女性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是誰?”阮冬陽問。

  “隔壁的女律師,非常強悍、非常能幹、非常出色。”

  聽到馮心妍的介紹阮冬陽忍不住多看了那名女子幾眼。

  那名女子,穿著一襲黑底鑲金蓖的改良式旗袍,烏黑的長髮高高的盤起,一舉手、一投足都是女人的媚態。

  “她叫占慈書,三十歲不到,她所接下的案子從來沒有輸過,而且長得─點都不像律師,你覺不覺得她比較像出來討生活的應召女,而且是最高級的那一種。”

  “你別亂形容。”

  “她長得太妖嬈了,這一點她自己一定也很清楚;而且她的口才犀利得很,連我那個強勢的頭家都不是她的對手。”

  “在現今社會中,女人本來就不再是弱者。”

  古慈書不是一個人來,她的對面坐著一位看起來很不錯的男人。

  “她可厲害了,聽說最近搭上一位金主,哦……就是淫媒替你介紹的社會精英房祖敖。”

  她完全愣住了。

  多傻啊!阮冬陽,你怎麼會這麼自信的以為送花的人就是他?

  滴滴淚珠濃落粉頰,心中湧起濃濃的惆悵。

  “你怎麼哭了?”馮心妍訝然地問。

  “沒什麼,今天是我生日嘛,我突然想起我那過世十年的母親。”

  “哦,生日是母難日,是該好好大哭一場。”

  古慈書站起身,和男人走出餐廳。

  “那個男人好像快抓狂了,垮著一張臉,八成求愛不成還被古律師拒絕得很難看。”馮心妍幸災樂禍地說著。

  X  X  X

  隔天,陳蘭香興高采烈的來找阮冬陽。

  “我老公真的懷疑我有仰慕者了喔,因為我吞吞吐吐的摸樣引起他的疑心,本來我還以為他會認為花是我自己買給自己的呢!”那束邡金香重拾她對婚姻的憧憬。

  望著滿臉笑意的陳蘭香,阮冬陽卻笑不出來,為了馮心妍的一席話,她懷疑起昨天的花和邀請卡根本不是房祖敖送的。

  “以後你可以多運用一些巧思讓你老公更愛你。”

  “是啊,免得讓他以為我已經變成黃臉婆了,把我對家庭的犧牲奉獻視為理所當然。”

  馮心妍今天要加班不會太早回家.她不想獨自面對一室的寂寥,最後阮冬陽決定她要坐捷運到淡水散心。

  她發現自己變了,沒想到自己會變得這麼多愁善感,只為了房祖敖有了新的狩獵目標。

  然而是她先拒絕他的,現下才來難過、嘆息,是不是太遲了?

  空著肚子居然不覺得餓,滿街的美食都無法引起她的食慾。也好,節食一餐有益健康,最近吃了太多高熱量的食物,讓腸胃淨空是必須的。

  她的手機在此時響起,來電顯示的號碼是一組陌生的數字。

  “喂?”是誰呢?

  (為什麼不來?)

  是他,這低沈的嗓言,最近常出現下她夢裡。

  “你是誰?”她故意這樣問。

  他沈默了數秒。(你知道我是誰?)

  她咬了咬下唇,不說話,這個男人總有辦法影響她的情緒。

  (別再咬了,再咬下去會流血的。)他說。

  阮冬陽愣住了,她呆立在原地,抬眼向四處張望,然後她看見他了,原來房祖敖就在咫尺。

  她倉惶的收起手機,轉身快步向前走。

  “沒用的,我不會放你走的。”

  房祖敖跟上她的腳步,與她並肩而行。

  她不看他,拼命的加快腳步,開始後悔今天穿了一雙新買的高跟鞋。

  “你就是不肯跟我好好談談是不是?一個月不見,依然這麼固執。”他牽住她的手。

  她心亂如麻,想甩開他的手,卻甩不開。“你不要這樣好不好?大街上拉拉扯扯的,你不覺得自己的行為跟土匪很像嗎?”

  “不覺得,我跟著你走了一個多小時,早想牽你的手,現下讓我牽上了,我不會放手的。”

  “你跟蹤我!”她忿忿地嚷著。

  “你一下班我就跟著你了,佐佐告訴我,你在譚王表現得很優秀,我以你為榮。”

  她停下腳步,瞪著他。“我優不優秀與你無關,你和我連朋友都不是。”

  她告訴自己千萬不能低頭,更不能心軟,像房祖敖這樣的男人不會安分地只守著一個女人的。

  “連朋友都不是?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他不悅地瞅著她。

  離開臺北的這一個月,他根本無法好好工作,心裡想的、念的全是她,她的笑、她的嬌、她的怒;恨不得能長上一對日飛千裡的翅膀,夜夜飛到她身邊。

  “我不想浪費時間和你做朋友。”

  他放開她的手,無法接受她的冷漠。“你是認真的嗎?”

  她低著頭.看著地面。”是的。”

  她一直告訴自己,這樣做是對的,唯有如此才能永保安康、

  生無憂,否則在未來的日子裡她很有可能會為他日日哭斷肝腸。

  “我可以知道為什麼嗎?每個決定背後都有一個理由,你可以告訴找你不能接受我的原因嗎?”

  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明說,然後,她選之個比較無害的答案︰“你太有錢了。”

  “什麼?”他皺起了眉頭。

  “我太貧窮,你太富有,我們不應該有交集,新鮮感一過,大家都會痛苦的。”

  “等到有一方覺得痛苦時再分開啊!”他在處理感情問題時,總是秉持著好聚好散的原則。

  她冷笑道︰“這就是我們最大的歧見。”

  他明白了。“你相信天長地久,”

  “顯然比你相信。”她回頭走向捷運車站,這樣的談話不會有文會點,她不想幹耗F去。

  他還是跟著她,今天是他第一次搭乘臺北的捷運,目的竟然是為了跟蹤一個對他興趣不大的女人,

  “你想耍婚姻對不對?”他司。

  她不語。

  “你不說話我怎能知道你的想法。”他發現自己並不排斥與她共組家庭。

  “不想,我不想結婚。”她不想和他結婚,這樣做太冒險了,以她的個性來看,一定沒法子撐三個月。

  他越聽越糊塗,“你相信地久天長卻不想結婚,這不是很矛盾嗎?”

  “你熱中於一夜情,卻死纏著我,不是也很矛盾嗎’”

  他重新牽起她的手。“所以我想試著與你發展一種比一夜情更長久的關係。”

  “恕不奉陪。”她甩開他的手。

  “固執。”他啐了句。

  她轉身朝他扮了個鬼臉。“這不叫固執,這叫明哲保身,你們這種有錢人是不會懂的。”

  他亦步亦趨地跟著她,追問︰“為什麼要把我送你的花送給別人?”

  她瞇著眼瞅著他︰“你在譚王安排了眼線?”

  他不正面回答︰“是我先問你的。”

  她瞟了他一眼,徑自往售票口走。“你送花給我,花就是我的了,我要如何處理與你何干?”

  回到臺北走出捷運站後,他提議︰“陪我吃頓飯如何?我肚子餓了。”

  “找別人陪吧,我今晚不想進食。”

  她站在公車站牌下直視公車來的方向,身旁跟著英俊非凡的男子,不管多大年紀的女人,在經過他們身邊時,都會忍不住地將目光往房祖敖身上擺。

  她覺得很好笑︰“看來我乾脆向成大姐拜師算了,改行做淫媒肯定賺錢,到時候我一定會把你捧成我的搖錢樹。”

  “你這麼高興讓別的女人碰我啊?”他覺得自己真的踢到了一塊大鐵板。

  “是你自己作踐自己的嘛,成大姐本來就是你在台灣時的‘首席淫媒’,如果不是她,我們也不會認識。”

  他受教了。“你訓得有理。”

  “我的公車來了,你別再跟著我了,大家好聚好散。”

  然後,她上了公車,忍不住用眼角的餘光朝身後瞄了一眼,想知道他是不是也跟著她上了公車。

  結果,他沒有跟來。

  死房租敖!把白己說得跟情聖一樣,他那裡是什麼情聖嘛連跟人也跟得半途而廢。

  奇怪,她在氣什麼?是她命令他不準再跟著她的,還說要好聚好散,他不過是聽進了地的話罷了,她咒他個什麼勁?

  女人心,誨底針,連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了。

  她望向車窗外,他是不是打算就這麼放棄了’因為她太不識好歹了。

  X  X  X

  房祖敖並沒有放棄的打算,他只是不想讓阮冬陽覺得他太低俗,追女孩子只有死纏爛打這一招。

  “祖敖,容先生的婚禮會在近日舉行,你是不是要親自去參加容先生和冉小姐的婚禮?”唐少文問。

  “看情況再說,不過人雖不一定會到,禮卻是一定要送的,到時候若我沒法子去,就由你和方年代表我參加。”

  他可能會在臺北再待一陣子,若容海堯最後決定要到歐洲舉行婚禮,屆時他未必抽得出空。

  “容先生來電話時,整個人像是吃了蜜似的,光聽聲音就能聽出他的喜悅。”

  容海堯比他更不屑婚姻制度,沒想到這樣的他也有走進禮堂的一天。“他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說話的語氣自然像是喝了蜜。”房租敖一臉羨慕的說著。

  “阮小姐還是無動於衷啊?”唐少文小心地探問。

  房祖敖的心事唐少文略知一二,不明白的是阮冬陽為何不解風情,也或許她的不解風情正足她迷人之處!

  “她為了一種奇怪的原因一直逃避我,”

  “倒是譚矯嬌一天打來十幾通電話追問你的行方,不過我沒告訴她你在哪兒,好在方年擋得好,不然她怕要守在這裡等著了。”

  “嬌嬌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方年說她以為你要娶她為妻。”

  啥?“不會吧,我從小到大和她說過的話加起來還不到三十句,她怎麼會以為我要娶她?”

  “由她去吧,小女孩就是喜歡白作多情,你越是把它當作正經事處理,她越是往牛角尖裡鑽。”唐少文說得頭頭是道,儼然是位心理分析師。

  “如果她再打電話來,直接告訴她我和心愛的女子逍遙去了。”他要斷了她的念。

  “好的,還有一位古慧書小姐打電話來找你,祖敖,她該不會就是你要找的人吧?”

  心思敏捷的唐少文憑一點蛛絲馬跡就能臆測出什麼,房祖敖也不瞞著他︰“沒錯,古慧書就是我要找的人,她是仇人之女。”

  唐少文見房租敖表情嚴肅,心裡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他直接問他︰“你是不是準備報復?”

  “既然找到她了,自然不會輕易饒過她,她父親的罪行害死了我的父親,這次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對于仇人,房祖敖不曾刻意尋找,因為他還沒想到該如何報仇,若要復仇總要先有個周詳的計畫,敵人出現時才可以直接給予致命的一擊。

  如今古慧書的父親古振已亡故,古慈書和她父親一樣,也是十大律師。能幹又美麗的女人往往最是寂寞,若他想趁其不備打擊她可謂易如反掌,可他後來改變主意,他要慢慢折磨她。

  他不是真要她死,而是要毀掉她的事業,讓她痛不欲生。

  “你預備怎麼做?”唐少文刊。

  “看著辦,現下我心裡還裝著別的事,沒辦法全力復仇。”他自有分寸,事業第一,復仇第二。

  不!還有阮冬陽.她也很重要。

  “那個譚嬌嬌三番兩次打電話來找人,咱們公司的總機小姐不堪其擾了,說真格的,你對她到底有沒有一點意思?”

  房祖敖反問︰“你說呢?”

  ”如果拿譚嬌嬌和方年比較,我寧願投方年一票。”

  方年可愛些,不會無理取鬧。

  X  X  X

  一直以來冷靜能幹的方年是不會無理取鬧的,她永遠扮演著潤滑劑的角色,當決策高層有任何衝突時,她會跳出來打圓場,通常都能得到圓滿的結果,她的表現令人激賞。

  可,這個情況最近發生了變化,方年忍耐已久的妒火,再也壓抑不住了。

  她找上了阮冬陽,原米應該於一個月前進行的計畫,她挑在今天執行。”阮小姐。”她喚住阮冬陽。

  阮冬陽愣了下,她記得方年,一個多月前在愛情大飯店的電梯口,她代表房祖敖來接地,成為那個荒唐之夜的幫凶。

  “有事嗎?”她不得不謹慎些。

  “我沒有惡意,只是想跟你聊幾句,請你吃頓飯如何,”

  阮冬陽撥了撥耳後的發絲,很自然的道︰“換我請你吧!我今天發薪水。””這怎麼好意思?”

  阮冬陽搖搖頭,“不會啦,你能吃多少東西’放心!一頓飯吃不垮我。”她無意與方年為敵。

  “我叫方年,年紀肯定比你大,如果待會兒我說了太多倚老賣老的話,你一定要請我閉嘴。”

  阮冬陽點點頭,不管方年想跟她說什麼,她相信一定與房祖敖有關係。

  她很慶幸自己很有骨氣的拒絕了他,否則今時今日不知會有多少人前來鬥爭她、羞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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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滴竹坊

  滿室綠意盎然,流泄的樂音悠揚。

  阮冬陽和方年像陌生人一樣,靜靜地吃完盤裡的主餐、

  她們心裡都有著說不出的不安,或許是因為她們都愛著房租敖;不遺餘力的想去干涉對方的決定,這種想法,在方年腦海裡特別強烈。

  “知道我第一眼看見你時有什麼感覺嗎?”方年問。

  阮冬陽搖搖頭。

  “我那個時候就知道祖敖先生會喜歡你。”方年老實地說出自己的感覺。

  阮冬陽顯得有些吃驚,“你太抬舉我了,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

  “你有,甚至比我想的更好,不然祖敖不會對你這麼癡迷。其實他現下是很忙碌的,台灣政府的大型運輸工程佔去他大部分的時間,可他還是會想盡辦法挪出時間去討好你,這種情形很不尋常。”

  聞言,阮冬陽淡淡一笑。

  她的笑容總是這麼甜,難怪房祖敖會迷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不過,我拒絕他了。”

  這下換方年感到吃驚了,“為什麼,祖敖這麼好的人,你不該拒絕的。”

  “就是因為他的條件太好了,所以我覺得我們並不適合,我心裡一直告訴自己不要闖入不屬於我的世界,所以拒絕了他。”

  阮冬陽盯著手上握著的水晶杯,杯中的綠色液體像青春一樣耀服。

  “也許就是因為你的拒絕,所以他才會對你念念不忘。”

  阮冬陽又是一笑。真的,她發現方年是個好心的女孩,即想說服她離開房祖敖,又忍不住站在她的立場希望她勇敢些。

  “是嗎?那很好啊,我也希望他能對我念念不忘。”

  方年一時間不知該接什麼話,發覺自己實在不適合做個壞女人,破壞人家感情的話她就是說不退場門,逗留在心底的妒意虛了難言之痛。

  “你不想得到他的全部嗎?”方年問出自己的疑惑。

  “全部?不可能的,有誰舍願意交出所有給另外一個人,那是妄想。”

  “說得也是啊!不過至少接受他願意給予的啊,租敖對你真的不同於一般人。”

  阮冬陽抬起頭,黑蚱裡透著清明。“你很愛他是吧,”

  突地,她心裡有種教人看穿的野狼狽,以及想迴避卻迴避不了的尷尬感覺,方年沒想到阮冬陽會這麼直接,她以為她不用面對這一刻的。

  “你看出來了?”她不知該如何掩飾。

  阮冬陽友善的看著她。“一個美麗大方又聰慧的女人,會心甘情願地跟在另一個男人身邊,奉獻自己的時間,耽誤自己的青春,她如果不是聖人,就是因為她對那個男人有了不尋常的情愫。”

  “你形容得很妙。”她確實是這樣。

  “方年,我可以這樣叫你嗎,”見到對方輕輕頷首後,她才往下說︰“如果你很瞭解他,又能照顧他,為什麼不讓他知道你愛他?”

  “你呢?”

  “我已經拒絕他了呀,不管你信不信,我寧願過平凡的生活。”

  “人人都想占為已有的房祖敖,你居然拒絕他了,”方年算是大開眼界了。

  “我很清楚什麼對他比較好。而且,房先生同我之間除了那一夜的近距離接觸之外,真的不是很熟。”

  “你們在那一夜沒有……”方年問不退場門。

  阮冬陽抿嘴一共。“沒有,我們沒有怎樣。”

  方年一愣。“這更不尋常了。”

  “怎麼會,難道房先生是個花花公子?”

  “不是的,我只是覺得祖敖對喜歡的女人一向熱情,怎麼會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什麼也沒發生?”她幫房祖敖安排過許多女人,印象中他從不浪費任何美色的啊。

  “可見房先生並不如你想像的這麼中意我。”阮冬陽自我調侃地道,有的時候她確實是這樣懷疑著。

  “不可能啊,我不會看錯的。”

  “那一夜其實是我占了虜先生的便宜,呼呼大睡了一覺,十萬塊便入袋了。”她把自己形容得好像常常騙吃騙喝似的。

  “可是你們之間是清白的?”方年因為不相信,所以一直追問著同樣的問題,但她心頭的疑雲不減反增,她完全被阮冬陽給弄糊塗了。

  “非常清白,你可以問房先生啊,他不會否認我說的話才是。”

  方年搖搖頭,她很明白除非她不要這份工作了,否則在房祖敖面前她最好別提及此事。

  “房先生很少談及那方面的私事,我們做下屬酌自然不好多問。”

  當年,他給了家破人亡的她一個工作機會,幫她解決了財務上的困難,還帶她全球征戰,見世面;她雖出色,但是若沒有伯樂的賞識,世上有志難伸的人猶如過江之鯽。

  “他一定不知道你愛他對不對?”

  阮冬剛認為方年比自己更合適他,所以她決定要盡啦啦隊應盡的責任,或許能因此成就一樁良緣。

  “他不問,我死也不會明說。”那太丟人了。

  “這樣啊……我替你說去。”

  方年連忙擺子。“不要,太羞人了。”

  “雖然愛情在曖昧不清時最美,不過人生苦短,你不想弄清楚房先生對你的感覺嗎?”

  方年才沒那個膽。“不用問了,他喜歡的人是你。”

  阮冬陽反駁︰“他只是喜歡我罷了,但還設有愛我愛到論及婚嫁的地步啊,所以,想嫁給他的女人還是很有希望的。”

  這也是她的痛處,房祖敖纏著她是想包養她,利誘她心甘情願上他的床,除此之外,他對她沒有更多的承諾。

  “是嗎?這麼說來大家還是有許多努力的空間噦?”

  方年半信半疑,阮冬陽的話是鼓舞了她,可是耍她在房祖敖面前大膽示愛,她依然膽怯,跨不出第一步,談什 都是多餘。

  X  X  x

  跟自己說好不妄想的,但人哪能控制思緒呢?

  常常,房祖敖的身影還是會掠進阮冬陽的腦海,她不經意的仍會在鏡中瞧見影中人眼角眉梢的輕愁。

  嗅著竄外秋日盛開的野雛蔥,趕也趕不走的人影,懸在她心頭深處。

  “冬陽,放假不出去啊?”馮心妍隨口問道。

  “待在家裡聽聽音樂,補個眠,那裡也不想去。”阮冬陽答道。

  馮心妍拉了拉阮冬陽垂在背後的發辮。“不要這麼自閉啦,我們去我表哥工作的飯店走走。”

  “不去。”她閉上眼,嗅著秋意。

  “表哥想替我介紹男朋友,你陪我去啦,幫我看看那個人配不配我。”

  “表哥介紹的人不會太差,你自己去就好了。”她跟著馮心妍叫馬思瀚表哥。

  “陪我壯膽嘛,表哥說那個人是留美的碩士耶,如果我一個人去,他聊了些我聽不懂的話題,那不是很糗嗎?”

  “如果真是這樣,你就以其人之道還泊其人之身啊。”

  “一起去嘛,也許他看不上我,反而會看上你喔。”對此馮心妍很大方。

  “這是最不可能的情況!你自己去啦,我今天想休息。”

  最後,阮冬田實在拗不過馮心妍再三腫請求,她勉為其難的做了陪客。

  結果陪客沒做成,居然成了飯店的臨時客服人員。

  “正好你們來,不然我實在不知道去那裡生出兩位服務人員。”

  “表哥,到底是誰的訂婚典禮,要這麼多服務人員做什麼?”馮心妍瞧了瞧今天飯店的排場,不禁好奇問道。

  “那裡是什麼訂婚典禮,不過是男女雙方見個面罷了,譚王食品的負責人譚佐佐先生要替妹妹介紹男朋友。”

  “介紹男朋友就得動員這麼多人,這會不會太誇張了點?”馮心妍咋了下舌。

  “不只介紹男朋友,譚嬌嬌今天過生日。”

  馮心妍忍不住驚嘆︰“哇!有錢人過生口真不是普通的奢侈啊!”

  “是啊,你們都投錯胎了。”

  “表哥,我的男朋友呢?”馮心妍伸出手,攤開手掌向他討男朋友。

  馬思瀚搔了搔腦門,不好意思地遭︰“改天吧,今天真的太忙了,怕沒辦法顧慮到你們。”

  “好過分,光顧著工作,你忘了親情也很重要嗎?”馮心妍嘟著小嘴嬌嗔道。

  本想拒絕馬思瀚的請托,因為阮冬陽真的不敢領教譚嬌嬌的刁蠻,遇見她不知道又會惹出什麼是非來。

  換上服務生製服,兩人負責雞尾酒的調製和補充。

  宴會在中午舉行,冠蓋雲集。

  他也來了。

  阮冬陽在房祖敢進到宴會廳時就看見他丁,一百八十七公分的身高,出色得體的穿衣品味,立刻吸引了宴會裡所有女性的目光。

  “他真的很出色。”馮心妍露出傾慕的笑容。

  “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馮心妍側首,瞄向方才出聲的阮冬陽,不解地問遭︰“為什麼?”

  “情敵太多,一直到死都會有人崇拜他。”她就是考慮得太多、太遠才會決定放棄他。

  “只在乎曾經擁有,不在乎天長地久,我倒覺得是不是能夠一生一世,並沒有那麼重要。”

  “算了,我不想討論這個問題,反正也輪不到我。”她笑著。

  “做做白日夢也不錯啊!”

  今天生日宴的菜色以江浙菜為主,因為譚佐佐喜歡吃江浙菜,與會的名流穿梭在佈置得十分雅致的宴會廳裡,彼此得體的周旋著、說笑著。

  雖是中式餐點,卻仿歐式自助餐的模式進行,賓客得以優稚的走動,這麼一來,想低調迴避的阮冬陽,只有事與願違了,既然逃不掉,只好硬蕾頭皮接招。

  “怎麼也有這份閑情?”

  房祖敖握著雞尾酒杯挨在她身旁。

  “來打工也算閑情,”她表現出一副不太想理他的樣子。

  他微微一笑,挑高一眉。“這麼努力賺錢啊?”

  “你別和我站得這麼近,不知道的人以為我想勾引你。”

  他挨得更近,她一觸到他的西裝,旋即退後三步。

  “自重些。”

  “你好傷人。”他抱怨著。

  阮冬陽擰了下眉心,閃得更遠,閃到廚房門口。

  “冬陽,別走得這麼急嘛!”譚佐佐出聲喚道。

  聽見譚佐佐的聲音,她不得不回頭,他是她的頭家,得罪不得。“譚先生。”

  “他們說你是馬先生的朋友?”他問。

  她不知道“他們”是誰,不過她確實和馬思瀚有點交情。

  “恩瀚哥是朋友的表哥。”阮冬陽據實以答。

  譚佐佐似乎很滿意她的答案。“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當然可以,如果能力許可,我很樂意。”她不是不會討好頭家。

  “我覺得馬先生是個不錯的年輕人,這家飯店的總裁也對他贊譽有加,如果他能和嬌嬌做朋友,我會很感激你。”

  他再也看不下去譚嬌嬌為著房祖敖癡迷的樣子,所以他積極介入此事,想儘早打醒她的癡夢;今日名為生日宴,實際上是替譚嬌嬌製造一些認識其他青年才俊的機會。

  “我沒把握,馬表哥事業心很重,如果不是真的很喜歡的人,表哥大概不會有興趣。”

  譚佐佐離去後,房祖敖重新黏了上來。

  “方才你們聊些什麼?”

  “譚先生想為妹妹介紹朋友,請我幫點小忙。”她在心裡補充一句︰助你脫離苦海啦,笨蛋。

  他皺了下眉,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你別把我往譚嬌嬌身上塞。”

  她露出一抹詭譎的笑,“少往自個兒臉上貼金。”

  “你敢說你沒有把我往別人身上塞的意圖?”

  她順水推舟地道;“有一個不錯的人選,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她是一個你相當熟悉的人。”

  他不喜歡她這樣待他,轉身就走。

  “喂!我話還沒說完耶,怎麼說走就走?你不是很愛纏著我的嗎?”

  她想追上他,又怕成為眾人的笑柄,只好作罷。

  “你在瞪準啊?”馮心妍循著她的目光探看。

  “真氣人,重點設說完人就走了!心妍,表哥可有女朋友了?”

  “原本有,不過情人節時才分手。”

  “有沒有可能複合?”

  馮心妍聳聳肩。“天知邁。”

  X  X  X

  難道真的是落花無意,流水卻有情?反了,世界反了,他的感情世界不是原來的模樣了!他房祖赦竟然也有失敗的時候?’

  自己的魅力是不是減退了?

  悶悶不樂一整天,手上的工程進度順利不僅無法替他帶來喜悅,反而讓他有更多時間思左想右。

  從來不曾主動追求過女孩子的他,衝動地想找一本愛情百科全書來治療他近日受挫的感情生活。

  “房先生,今天晚上羅議員的壽宴是不是決定不出席?”

  方年敲門進來時,看到的就是房祖敖沈思的模樣。

  “不出席,你讓少文代我出席好了,暫時不能弄壞和羅議員的關係。”

  可利用之人先擺在一邊納涼,一旦必須用到時即可派上用場,這是政商合作的手段之一,也是必要之惡。

  “譚先生一早來過電話,我說你正在忙沒替你接進來。”

  “他有說打電話給我是為了什麼事嗎?”

  “沒有明說,大概又是為了譚嬌嬌的事情想來說服你。”

  房祖敖嘆了聲,平時他是不嘆氣的,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涼了,秋意太濃,和風太勤,把惆倀給吹進門來,否則他為什麼也學會了嘆息?

  “不是替嬌嬌辦了‘選婿宴’了?”

  “或許她全看不上眼,獨獨對你情有獨鐘。”方年暗忖,她何嘗不是這樣,真應了一句話︰意人中,人中意。

  “替我約譚先生吃晚飯,飯局定在‘本田日本料理’。”

  X  X  X

  譚佐佐不是一個人前去,他還邀了阮冬陽和馬思瀚,主要是希望房租敖能幫他在馬思瀚面前替譚嬌嬌美言幾句。

  不知情的阮冬陽還以為今晚就只有他們三人,他們今晚的任務是要針對馬表哥和富家女的“前途”交換意思,她下了班後便坐譚佐佐的車到本田料理和馬恩瀚會合。

  馬思瀚已經在裡頭等著了,服務生在替眾人倒香片時房租斂走進了包廂。

  阮冬陽與房租敖皆感到一陣錯愕,他們同時愣住了,但兩人很快恢復了冷靜。

  “約這麼多人,相親啊?”房祖敖調侃地道。

  “是啊,為了嬌嬌,我不得不做這樣的安排,很濃臉皮吧,祖斂,讓你點菜,我對日本料理比較不熟悉。”譚佐佐開口說明。

  房祖敖召來料理店經理,“照上回宴請薑總裁時的菜色,量不用太多,但是要精緻。”

  “冬陽,你和馬先生提過那件事了嗎?”譚佐佐向阮冬陽詢問。

  “稍微說了─些,其他部分可能要由譚先生自己說明。”

  阮冬陽說得很含蓄,馬思瀚卻聽得很明白,他們要他追求譚嬌嬌。

  “我妹妹愛上了一個不愛他的人,希望你能令她改變主意;譚佐佐直截丁當地道。

  這時,服務生開始上菜,直到美食已佈滿了整個桌面。

  “令妹既然已有心上人,我恐怕不好壞了她的夢。”馬思瀚老實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譚佐佐之所以看上馬思瀚就是因為他看起來很老實,脾氣好又旨努力、上進,與火爆又刁蠻的譚嬌嬌正好可以互補,若能結為秦晉之好,不知道會有多圓滿!

  “不試試怎麼知道是不是壞了她的夢?”一直不說話的房祖赦慢條斯理的說。

  他懂了,譚佐佐要他來就是為了要他替譚嬌嬌美言幾句!

  “表哥,譚小姐我見過幾次,脾氣是大了點,不過家世很好,刁蠻了點,不過長得不錯,嗓門是大了點,可身材不差,就看你怎麼選擇噦!”阮冬陽實話實說。

  “馬先生,你可以到我公司來上班。”譚佐佐忙不迭地開口。

  “不用了,飯店管理是我的興趣,如果想做其他的工作,我不會在愛情大飯店待了五年。”

  那天在宴會廳,他是對譚嬌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過是負面的印象,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追求人家嗎?

  “潭王食品也有意向飯店業進軍,如果你願意,我會給你一個舞臺。”譚佐佐許下承諾。

  “舞臺?”是不是要提拔他?

  “條件是試著和嬌嬌做朋友。”房祖敖又開了口。

  阮冬陽跳出來說公道話︰“不要太勉強,這不是個流行簽賣身契的年代。”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我又沒有要你馬上娶嬌嬌,我不過是要你和她交往看看而已。”

  再說嬌嬌也未必同意,在跟兩方溝通時他都得以退為進。

  馬思瀚看向阮冬陽,眼裡閃著求教的訊號,大人物他不是沒見過,可是大人物要求他追女孩的情況,他倒是頭一回遇到。

  “表哥,不如回家想想,別貿然同意,會後悔的。”

  看重朋友的她,就算會因此丟了工作,她也不能保持沈默;婚姻並非兒戲,弄得不好,她會一輩子內疚。

  X  X  X

  房祖敖想送阮冬陽回家,她假意拒絕但態度不是很堅決,所以她坐上了他的車,不識貨的她自然不知道她坐的可是一等一的豪華房車勞斯勒斯。

  秋夜星光點點,在車內欣賞夜景是阮冬陽許久未曾做過的事;上他的車不是因為自己,她沒忘記要幫方年的忙。

  “馬思瀚真是你的裹哥?”他突然有此一問,認識她之後,他變得過分多疑。多疑到他都不喜歡自己了。

  “當然不是,我若有這麼好的表哥,會把他介紹給心妍。”

  “所以,心妍才是馬思瀚的表妹?”

  她瞟向他,“你問這麼多做什麼?”

  “和你有關的事自然要問清楚些,否則以後我們住在一起,我連你有哪些親戚都不知道,這不是很奇怪嗎?”

  “誰說我們要住在一起?”自作主張!

  “我只有一個奶奶住在美國,父母意外身故,沒有兄弟姐妹,也沒有其他血緣相近的親戚,所以我娶的女人要很會生孩子,最好能為我生下一個棒球隊。”他自顧自的說。

  她不接腔,因為和她沒關係。

  “我在美國的房子差不多有三個足球場那麼大,如果你喜歡墾地,可以在上面種玉米或小麥。”他繼續詳細地介紹自己。

  “你很喜歡自言白語嗎?”她不想聽,知道得太多是一種負擔。“你不想多瞭解我一點嗎?”

  “不想。”她答得乾脆。

  他很受傷。“你的心比鐵石還硬。”

  “我很清楚這一點!不過有一個女人,她的心比棉花還柔軟,若你肯花點時間注意地,保證你一生福祉無窮。”她想盡快進入主題。

  “我就知道你想把我推到別人身上。”

  “我不喜歡你啊,你黏在我身邊做什麼?很煩耶,有心于你的解語花你不要,真是宇宙、超級、無敵、第一大蠢人。”

  他被她的話激怒了。“你才是蠢人,我把嬌嬌當作妹妹,平淡如水的感情怎能結合?”

  “我說的人不是你的嬌嬌妹嬌。”她將雙手置於胸前。

  “那是誰?”“方年。”她說。

  房祖敖嚇了一跳,“誰?”

  “方年,方方正正的‘方’,過年的‘年’,你和她比我和你熟好幾倍,你舍近求遠不是很怪嗎?身旁明明已經有個美嬌娘了,還對─個不喜歡你的圓仔花望穿秋水。”她自貶道。

  “你吃方年的醋。”他笑了笑。

  “喂!你很討厭耶,總是曲解我的活!我再說一遍,方年愛上了你,我全心全意祝福你們,只要你福祉,你是不是就不會這樣纏著我了?”

  她儘可能表現出不以為意的模樣,痛苦的淚水直往肚裡吞,這是她選擇的路。

  他不語,琢磨著她話裡有幾分真實。

  阮冬陽看著房祖敖,他在思考時的模樣看起來好嚴肅。“你不信可以去問方年。”

  “你們一直有聯絡?”他問的是那一夜之後。

  她不置可否,給了個模糊的答案︰“算是。”

  “你很高興方年愛上丁我?”他斂起了笑。

  她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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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房祖敖沒問方年是不是愛上了他,太明白的答案會令人不知所措,維持現狀也沒什麼不好,除非她表現得太明顯。

  唐少文敲門進人辦公室。

  “‘大華水泥’的原料供應可能會有一點問題。”

  “開國際標找其他配合的跨國公司。”他當機立斷的做下決定。

  “立刻進行嗎?”

  房租敖指示︰“最好今天就進行、和大華的合約寫得很清楚,若有供應量不足的情況,我們有權再找其他來源。”

  “好的,我今天就去辦?”

  唐少文欲離去時,房祖敖突然問道︰“方年幾歲了?”

  唐少文偏著頭想了想後回答︰“大概有二十八了吧,為什麼問這個?”

  “也到適婚年齡了,方年條件好,應該有人追求她啊,她有沒有中意的對象?”他在求証阮冬陽的話。

  “是到了適婚年紀了,可是現下的女人,能力強的都流行晚婚,況且方年才二十八歲還不算老。”

  “那也得加把勁談十戀愛啊,免得到頭來讓工作耽誤了婚姻。”他頓了頓後問道︰“你對方年有沒有意思?”

  “什麼?”

  “你也三十了吧,還不交女朋友,是不是暗戀人家不敢明說,要不要我幫你忙?”他指的“人家”就是方年。



  唐少文乾咳了二聲後才回答︰“方年是很好啦,可是她似乎比較喜歡總裁你。”

  房祖敖硬扯出─抹笑;“是你想太多了吧,還是她跟你過什麼?”

  “她沒有胡說,不過她看著你的目光卻洩漏了一切,不信的話你可以觀察一下。哦!對了,那位古慈書小姐剛才來電,問你是不早太忙了,為什麼一個多禮拜了,都沒再約她。”唐少文遞上古慈書留下的手機號碼。

  古慈書,他差點忘了她的存在。

  “晚上和她見面,你叫方年幫我……不!你替我約她。”他擔心方年對古慈書說出有失分寸的話,會壞了他的計畫。

  x  X  X

  小小出賣了方年的孟冬陽,決定要向方年招出─切。

  “什麼?你真的說了,我要你別說的,這下完了,好丟臉人喔!我沒臉見房先生了啦。”

  “有什麼關係?反正他遲早也會知道的,晚知道不如早知道,再說,你條件這麼好,他不懂得把握你就太笨了。”

  方年與阮冬陽站在熙來攘往的街頭,心裡想的、嘴裡談的都是同一個男人的事。

  “少文偷偷告訴我,房先生今晚約了古小姐吃飯。”方年沮喪地道。

  阮冬陽說了也是白說。

  “古慈書律師?”阮冬陽還沒忘記那日在葉園時心妍告訴她的事,那女人不是簡單的人物。

  “房先生最近和她聯絡得很勤,也許他們正在交往。”方年難過地說著。

  這真是一記晴天霹靂,她不是沒想過這種事,只是從另一個人的嘴裡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也許他們正在交住……也許他們正在交往……不是不可能啊!不可否認,古慈書非常出色,和房祖敖站在一起更相襯又登對,在她拒絕房祖敖那麼多次之後,他選上別的女人做他下一次狩獵的目標也很正常,沒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是有這種可能性。”

  阮冬陽小聲附和。

  “冬陽,謝謝你的好意,不過對房先生我是真的不抱任何希望了,倒是你,如果不弄清楚自已是不是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房先生,而莫名其妙的把他讓給別人,真的會很可惜。”

  方年從一開始的將阮冬陽現為惰敵,到此刻希望地能認真地剖析自己的情感,這一段時間裡她好像做了一場夢一樣。

  X   X   X

  晚上,阮冬陽做了一場夢。

  房祖敖吻著她的肩膀和頸頂,大手探進她的衣服裡,她不斷的喘氣,還不斷的呻吟。

  “對不起,過了今晚,我就是古慈書的丈夫,再也不能這樣愛你了。”他說。

  聞言,阮冬陽愣住了,她奮力推開他,“不要碰我。”接著她開始大哭。

  “這是不得已的!冬陽,請你相信我,我是愛你的,沒有你我會死掉,我真的會死掉。”

  她很火大。“我不相信你,你說你愛我卻要和古慈書結婚,這是為什麼?”

  “這是權宜之計。”

  “胡說八道。我死也不會相信你說的鬼話。”

  她推開他。

  他將她壓在身下。“我要你,真心愛你,是你拒絕我在先,我不得不以事業為優先考量……”

  “走開!我不要你,你只會讓我傷心罷了。”她─直哭。

  然後,她醒了過來,淚水滑落臉頰。

  這個夢好真實啊,令人心酸。

  阮冬陽再也睡不找了,起身煮咖啡,她把咖啡豆放進磨豆機,按下開關,看著豆子慢慢磨成粉末。

  糟糕,忘了此刻她不是一個人住,屋裡還有個馮心妍,她大刺刺的磨咖啡豆,不會吵醒她了吧?

  阮冬陽走向馮心妍的房間,倚在門口想聽聽裡頭的動靜,希望沒吵醒她才好,才倚上門,門便霍地打開了。

  門沒鎖!

  她往裡頭探看了下,怎麼會沒有人?心妍昨晚沒回家嗎?自已昨晚快十二點才回來,所以沒去吵她,本想找她好好訴個苦的,怎麼會這樣?

  她開始撥馮心妍的手機號碼,對方的手機卻收不到信號,該死的,會不會出什麼事了?要不要報警?

  天啊!天啊!她該出去找人嗎?上哪兒找?

  好下容易終于天亮了,她聽見門把轉動的聲音,阮冬陽躲回房裡,不動聲色,只從門縫窺看。

  馮心妍未在客廳多作停留,直接回房裡,兩人在一個半鐘頭後在廚房遇到。

  “煮咖啡呀?”

  馮心妍問,─副心情很好的模樣。

  “是啊,要不要來─杯?”

  阮冬陽覺得這種感覺好奇怪,明明有些事想弄清楚,又開不了口;心妍到底有什麼祕密,為什麼看似單純的人,會有如此神祕的行徑?

  “好啊,早上喝咖啡可以提提神。”

  阮冬陽順口問道︰“你昨晚睡得好不好?”

  “我睡得很好,你是知道我的,我很少失眠,在什麼地方都能唾得著。”

  “這麼好,你真的什麼地方都能睡得著?例如那裡?”她好奇地問,不知道心妍會不會露出馬腳來?

  “那裡都行啊,你今天會不回加班?”馮心妍轉移話題。

  “不一定,有什麼事嗎?”

  “沒事,隨便問問罷了!”

  “哦!”心妍是不是希望她搬出去住,免得住在一起遲早發現她不想讓人知曉的祕密。

  到底是什麼?是否和男人有關?

  X  X  X

  古慈書以為房祖敖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

  她真的這麼以為,她知道自己非常優秀,泛泛之輩她當然看不上眼。秋天了,等來年春天一到,她決定要嫁他為妻。

  繁花盛開的季節最適合跳求偶舞了,昨天共餐時他雖沒明說,但她可以感覺得出他對她的好感,這方面的直覺她向來是很敏銳的。

  “古律師,花店送了玫瑰花來,要擱在那裡?”會計小姐問。

  古慈書喜上眉梢地道︰“給我。”

  她以為是房祖敖差人送來的,迅速抽出卡片,看了一眼署名──鄭大德。

  她皺著眉,大失所望,誰是鄭大德?她沒印象。

  真是夠了,害她白高興一場。

  “隨便找個地方放。”

  她將花束丟向會計小姐。

  “古律師不喜歡玫瑰花呀?”

  “不是不喜歡,是不喜歡送花的人,鄭大德是什麼玩意兒?以後這些阿貓阿狗送來的東西,不要拿進來給我。”

  她連看都不想看,何況是拿來弄髒她的手。

  “找們以為是房先生送的,下次我會注意。”

  和房祖敖那麼優秀的男人同桌吃飯,吃飯這件平淡的例行公事竟成了有趣的調劑,在她沒和這麼優質的男人相遇前,她的人生可說是黑白的,不論他說什麼都能頭頭是道,就算是諷刺人的話,他說起來就是特別有味道。

  她想緊緊捉住他,想用盡辦法哄他娶她。

  她相信她總有一天會得到他的爰,有了他的愛之後,她就能擁有真正的快樂。

  古慈書想知道房祖敖今天過得好不好、開下開心、有沒有想她。忍了半天,終於敵不過綿綿的相思,她撥了他的專線電話,照往常一樣,電話由一名女子接起。

  (房先生正在開會,不萬便按聽你的電話。)

  “麻煩你告訴房先生我打電話給他。”

  (你是哪一位?)

  “我姓古,你這樣說他就知道了。”

  然後,對方很不友善的切斷了通話。

  古慈書看著發出嘟嘟嘟聲的話筒,暗暗發願──等她成為房大太之後,第一個要開除的就是那個膽敢掛她電話的女人!

  X    X    X

  那個掛古慈書電話的女子就是方年。

  方年一聽到來電的女人姓古,心裡就不舒服,迷憫的心就是不踏實。

  “在發呆?方年也有發呆的時候。”唐少文誇張地嚷嚷著。

  “這有什麼?我也是人,也有迷惘的時候啊!”方年橫了唐少文一眼,好像他出現得不是時候。

  “為了情事迷惘?”他問。

  “問這麼多幹嘛?我的迷惘你又解不開。”她堵了他一句,看他能接什麼話。

  “是為了頭家對不對?”他是真心關懷她。

  方年淨大了眼。“你別胡言亂語。”

  唐少文指了指自己的鼻頭,笑笑的問;“我胡言亂語什麼?你自欺欺人太久了,所以不敢面對現實。”

  “如果仵真的很鬧,幫我把桌上的資料全拿去建檔。”她以忙碌 掩飾自己的不安。

  “你不想討論這個問題對不對?你不需要這麼壓抑自己的,我們是好朋友啊,你有煩惱可以告訴我,別把我當成不存在的隱形人,方年,我真的知道你的心事。”他看著地輕聲說道。

  他的話讓正在喝水的萬年差點嗆到,她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他。

  “你今天很奇怪。”她已經不想談任何有關於她暗戀房祖敖的話題了,他究竟想怎麼樣?

  “我會奇怪是因為你!我知道你愛上了房先生,就像許多秘書愛上她能幹出色的頭家一樣,你也無法例外。”

  她認命了,“好吧?我是單戀著我的頭家,又怎樣?”

  “你註定要苦戀。”他直言。

  她回到座位翻閱桌上的文件,計畫著如何將它們化為文書檔。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什麼都不說。”這是她的回答。

  唐少文嘆了聲。“你不會破相思病給害得不成人形吧?”

  她微笑。“希望不會,這件事是房先生告訴你的?”她以為是阮冬陽說了這件事後,唐少文才會知道的。

  “不是,我有眼睛會看,有心會去體會。”他同情她。

  方年難掩沮喪地說著︰“我不該向冬陽承認的,房先生知道後,我覺得好難為情喔!”

  遞了一杯咖啡給她,他巴不住開口︰“房先生不說破是因為不想改變什麼,你不要太難過。”

  她喝了口咖啡,很有自知之明地說著︰“我知道,其實這樣比較好,大家保持沈默讓這件事過去,以後的日子才能自在的走下去。”

  就這樣,是的!就這樣。

  X  X  X

  以房祖敖和阮冬陽的臉孔做封面的成人光碟,數量越來越多,證明壞人的行徑越來越囂張了。

  今天,房祖敖又在阮冬陽住處站崗時,阮冬陽忍不住開罵︰“你既然有這麼多美國時間,為什麼不乾脆查查成人光碟的來源?昨天我和心妍去逛夜市時差點沒被氣炸。”

  “我已經著手在查了。”

  房祖敖說。

  “為什麼到現下還沒有眉目?”

  她不信他。

  “因為我昨天才派人積極去查,昨天以前我想給他們一點時間找回自己的良心,結果,效果不彰。”

  她冷哼了─聲。“你在說什麼?做人體實驗啊?真奇怪,你是生意人,是大奸商耶!想測量人們的良心?不會吧?我認識的房祖敖沒這麼好心。”她說話很少這麼毒的。

  他不以為忤,反而笑笑地道︰“一半是因為想看看你的回應,然後我覺得沒趣了,才開始請人調查他們。”

  “想看我的回應?真是受不了你。”她想起她的惡夢,火氣更大,誰教他在她夢裡扮演負心漢的角色。

  “那些光碟你看過了沒?”

  她斜睨他一眼,啐了句︰“色胚!”

  “你沒看過?”

  他笑得更開心了。

  “除了在你家的那一次……哎呀,煩死了啦,你不要再問我這種無聊的問題了!”

  “你怎麼這麼害羞,又不是未成年,現下十幾歲的女孩都比你開放。”

  她不理他?徑自住公寓大門走。

  他攔住她,握住她的手,感性地道︰“你真的不給我機會?”

  她氣呼呼的甩開他?“討厭。”

  “你是我認識的女人裡最凶的。”他重新抓住她的手,把她往懷裡帶。

  “放手!”

  “別逃好嗎?”

  他求她。

  阮冬陽靜止不動。

  “你有了新歡不是嗎?”

  “你又被哪一則八卦‘荼毒’了?”

  他捧住她的臉頰。

  “古慈書,不是八卦。”她不想躲了,問清楚也好,她會教他心服口服。

  “她……我和她來往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來了!和夢裡的對白一樣,男人是這樣的,當他出軌時就會拿可憐的話 博取女人的同情。

  “哦!原來你有不得已的苦衷,很好啊,太棒了。”她說得輕鬆,其實心裡正在滴血。

  “什麼太棒了?”他聽得一頭霧水。

  “我就是想聽你說你有不得已的苦衷,這樣一來,我就不必為要不要對你心軟這種盤問題左右為難了。”

  她可以狠心的將他推向遙遠的另一方了,他倆最好可以永遠不再見面。

  他不讓她有思考的時間,猛地低頭吻住了她,纏綿的吻,令彼此心跳加快。

  許久,他抬起頭,像個青春期的少男朝她綻開一抹粲笑。“還是和你親嘴最對味。”

  她揚起手,毫不猶豫就賞給他一巴掌,“你太過分了。”

  她不是真心要賞他一巴掌的,可是如果不這麼做,她怕他會以為他占了上風。

  他還是一徑的笑。“我以為你也是很享受的,沒想到是我自作多情。”

  阮冬陽再接再厲地繼續潑他冷水;“你本來就是自作多情,我最討厭你這種有錢的無賴了。”

  “你不喜歡我,是因為我有錢嗎?”他斂起笑。

  “沒錯,你們這種有錢人的嘴臉最難看了,我很清楚你心裡打著什麼主意。”因為憤怒,她的臉色泛起好看的緋色,更添嬌媚。

  “說說看,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我在打什麼主意。”他一副願聞其洋的表情。

  她好整以暇地道︰“你不過是想占我便宜罷了,一旦得手就會拍怕屁股走人,然後躲到我根本找不到的地方竊笑,我不是一般的女人,不會這麼容易就掉進你所設的陷阱裡。”

  他挑了挑眉,覺得她的說法很好笑。“你到底把我想成什麼樣的人了?”

  “有錢的爛人!”她不客氣地道.

  “你大偏激了,難道窮人全是好人嗎?”

  她橫了他一眼。“我沒這麼說,總之,別再來騷擾我了,古慈書可能會比找更喜歡你的騷擾。”

  “幹嘛提她?”

  “哦!我明白了,古慈書才是讓你積極處理成人光碟的原因,你怕她吃醋。”

  他的臉色十分難看,“你到底受過什麼樣的打擊?是不是被男人騙過?不可能啊,王秀珠告訴我你沒交過什麼男朋友,自然沒機會被男人騙!”

  阮冬陽瞠大美眸怒瞪著他,“頭家娘……你竟然去找頭家娘鬼扯?

  房租敢無所謂的聳聳肩,“是她來找我,所以我才跟她閑聊了幾句。”

  “你為什麼沒告訴我?”

  “她來找我又不是找你,告訴你做什麼?”他面無表情地說著。

  “她是我的頭家娘,為什麼會去找你?”她越想越不對勁。

  他不願再談這個話題了。“沒什麼,好久以前的事了,那是我們剛認識不久時的事,我差不多快忘了。”

  “你們聊了些什麼?”她就是覺得有問題。

  “聊……你把淫媒聽成靈媒的事。”他露出促狹的表情,到現下想起來,他仍然覺得好笑。

  阮冬陽感到糗斃了。“是啊,要不是我耳朵有問題也不會認識你,要笑就大聲笑吧,你憋住不笑的樣子比哭還難看。”

  房租敖真的大聲笑了起來。“不過王秀珠的中文真的很破,連我這個長年待在外國的人都講得比她好,淫媒、靈媒,哈哈……真有你的。”

  她掄起拳頭捶了他一拳。

  “你為什麼正經事不忙,卻跑來這裡和我講中文正音的問題?走開啦!”她推開他,越過他,拾級而上。

  他懷疑自己這輩子是不是對其他女人都不會再感興趣了?像她這樣的女人,自己對她到底有什麼打算?

  回到馮心妍家的玩冬陽,點亮室內的燈看向壁鐘。

  心妍還沒回來,最近她好像常常加班,有些時候甚至整夜沒有回來,馮心妍沒解釋,她也沒發問,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情問得太明白反而不自在。

  阮冬陽開始卸下臉上的淡妝,看著鏡中的自己,想著房祖敖那個無情的人。

  她自問,還能逃避自己的感情多久?是不是不見面就不會再想起?

  突地,電話響起,她沖進客廳接起電話,喂了半天,對方沈默以對,她掛上話筒,看著電話半晌,最近老是接到這種無聲電話,到底是誰打來的。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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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6 00:03:58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快天黑了,阮冬陽坐在辦公室裡看著已經西斜的太陽,冬日將至,白天越來越短,想起酷暑時那些被太陽“烤”得發暈的日子,她還是比較愛冬天,也許是因為她的名字裡有個冬字吧,她特別喜歡冬季的乾淨和冷空氣,那會使人清醒。

  “真羨慕你們這些沒有結婚的人。”陳蘭香背起皮包走進副總裁辦公室。

  “你覺得我們比較自由?”

  “難道不是?下班不用直接回家,要去哪兒就去哪兒,愛逗留多晚就逗留多晚,不需報備,狂買、狂吃沒人管你。”

  “那你為什麼要結婚?”阮冬陽一臉好笑的看著她。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結婚,笨嘛?就是不夠清醒才會想結婚。”

  “現下不也習慣了?至少回到家不會有寂寞的感覺啊,人多熱鬧。”

  “是喔?熱鬧?等你結了婚、生了孩子就會知道,那種滋味不是熱鬧,是吵,吵到你恨不得能把孩子給塞回肚子裡。”陳蘭香從來不覺得那是一種甜蜜的負荷。

  “也有快樂的時候,不是嗎?”孩子對你甘言蜜語時,孩子童言童語時,孩子一天比一天進步時,孩子睡著時……

  “大部分的時候都很累。”陳蘭香嘆了口氣。

  抱怨完,該回的家還是得回,該做的事一樣也不能少,陣蘭香拖著疲憊的腳步很沒精神的向阮冬陽道再見。

  她也該走了,太陽完全消失在地平線的另一頭,阮冬田告訴自己決定放棄的東西就放棄吧!不要再舉站旗了。

  看不清事實的下場就是失去尊嚴。

  她甩甩頭,走向公車站牌。

  等車的人很多,尤其與她同路線的人特別多,想著心事,時間不難打發。

  公車來了一班又走了,她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至今,她已目送三班公車離站。她認為心情不好的人別擠公車,因為容易得罪人,所以她不願搭乘它們之中的任何─輛,直到空蕩蕩的車子駛來為止。

  等久了,真讓她給等到了。

  她走上車,坐在司機後方第二個位子,看了看腕表,九點四十八分,哇!她一共等了三小時又十八反鐘。

  果然沒結婚的人比較自由,哪一個頭班婦女或有夫有子的女人可以像她一樣,等過一班又一班的公車?直到她高興搭乘為止?

  沒辦法,前人說過,婚姻就像圍城,裡頭的人想出來,外頭的人想進去。

  下了車,沒來由的心跳加速,心是最誠實的,它告訴她其實她很盼望再見到他在她家樓下站崗。

  阮冬陽閉著眼搖頭,喃哺自語︰“沒出息!沒上息?阮冬陽,你可不可以停止沒出息?”

  ─夜無夢。

  H  X  H

  翌日醒來,見天氣很好又是週末,阮冬陽計畫出去走走,她敲了敲馮心妍的虜門,沒有回應,再看看鞋櫃有沒有馮心妍昨天穿出去的鞋。

  一夜未歸已經不稀奇了,現下她乾脆第二天也不出現了。

  到底是誰令心妍變了?

  她換上便鞋,走到附近的公園散步,秋日的晨曦特別美,寫滿了詩意。

  “咦,你是阮冬陽?”

  遛狗的婦人喚住她,聽著熟悉的聲音,她轉過身去。

  “頭家娘!”

  “是啊,我住在附近,你也搬到這附近?”王秀珠親切地對她笑了笑。

  “上回給你的新位址就是這裡啊!”她還欠王秀珠二十萬,所以每到一個新住所,她一定會把電話、位址全告知她。

  “哦,我哪能記得這麼多,年紀大了,記憶力越來越不好。”

  “你年紀那裡大了?”阮冬陽蹲下體逗弄著王秀珠牽在身邊的杜賓狗。

  “無所謂,我現下沒那麼怕老了。”

  “頭家娘不是住在高雄的親戚家嗎?”阮冬陽問。

  “我結婚了。”

  阮冬陽訝然抬頭。“這麼快?”她不禁感嘆,怎麼別人的行情如此好,可以一嫁再嫁?

  “沒辦法,你記不記得我那個死鬼前夫留下了一屁股債給我?

  阮冬陽點點頭。“地下錢莊的三千萬。”

  “我被他們逼得差點跳愛河自殺,無計可施之下只得嫁給錢莊頭家嘍。”王秀珠淡淡─笑。

  “天啊,你是怎麼辦到的?”這真是太神奇了。

  “勾引啊,七十歲的老頭子不難勾引,我只用了三分力就把他勾進禮堂了。”她說得輕鬆,其實這段過程也是挺驚心動魄的。

  “真有你的。”她不禁感到佩服。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也不會挑上他,他是個棺材都踏進一半的人了,每一個認識他的人都說我是為了他的錢才嫁給他的。”

  “阻力很多??

  “老頭子也知道我愛的是他的錢啊,他問我,我也承認了,好在我沒有騙他,否則我現下不會這麼好命。”完全平常心看待,反而得到她想得到的。

  從前她就是太在乎陳河田了,才會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如今,她沒有這方面的煩惱。

  “頭家娘,欠你的二十萬我還是會還你的,等我一個活會到期,差不多就有二十來萬了。”

  “二十萬……不用還了啦,已經有人替你還了。”王秀珠微笑。

  “不可能啊,我的朋友裡沒有人會替我做這樣的事。”阮冬陽搖搖頭。

  “房先生啊,你忘了成大姐給你介紹過一樁賺錢的買賣,那個金主房祖敖,就是為你還錢的好心人。”

  她想起來了。

  “他還真多事。”這人情債要她怎麼還?

  “不是他來找我的,是我主動請求他幫忙,那時我被債主逼急了,所有能借錢、有點錢的人我全打過電話了,得到的答案大致相同,不是太忙就是太窮,我設法子,只好試著找房先生,不過找這個人的臉皮濃歸濃,也不意思獅子大開口,只跟他要了你欠我的二十萬外加一點點的利息,你不知道這件事嗎?”

  那日不歡而散,他曾提及和頭家娘接觸過,為的就是這件事嗎?

  “不知道。”真是氣人,現下自己欠了他二十萬,以後狹路相逢,是不是就要對他陪盡笑臉了?

  “房先生是個好人,至少地願意掏出這筆錢。”

  “那是因為他有錢啊!”

  “那也未必,我曾向幾個也滿有錢的朋友周轉,肯借的人─樣不多。”欠了錢才知道世間冷暖。

  阮冬陽繼續逗著狗,這狗十分乖順,體型不小卻很溫馴,連她這個不養狗的人也不禁想親近它。

  “以前的公司,現下也是一間律師事務所。”阮冬陽說道。

  “我知道,是個女律師,生意很好。”

  “到現下我還是不懂,陳律師為什麼會向地下錢莊借那麼多錢。”

  王秀珠籲了口氣,“都是那個女人害的。”

  “那女人有這麼奸詐?”

  “她的娘家欠下賭債,大慨有幾百萬吧,跟地下錢莊借錢後,沒幾天就滾到三千萬,這些事也是我後來從老頭子那裡得知的。”

  阮冬陽原以為頭家娘是胡謅的,因為恨所以污蔑人家,但現下既然錢莊頭家都開口了,所言應該不假。

  “陳律師對她大概是由憐生愛吧?”

  “人都死了,我也懶得計較了。”

  眼見頭家娘看開了,她倒也欣慰,當然,錢的事情解決了,她的心情自然不會太壞。

  “這狗真的很乖。”

  “是啊,老頭子養的老狗,我現下天天和它講話、聊天,還是狗好,狗比人忠心。”

  兩人相視一笑。

  末了,王秀珠友善地道;“有空來我家坐坐?老頭子把房子佈置得不錯。”

  她 了阮冬陽一個電話號碼。

  逝去的不會再回來,活著的,就該打起精神往前走。

  “會啦,有空我一定過去坐坐,住得這麼近沒有理由不常常聯絡。”除非她懶。

  “那次淫媒的事……你不會怪我吧?”王秀珠早想找個機會向她道歉,有些事放在心上會累積成罪惡感。

  “什麼?”阮冬田昕不太清楚。

  “就是淫媒的那檔子事嘛!”

  這回阮冬陽聽清楚了,其實也沒那麼難分辨,只能怪自己不小心,誤把淫媒當靈媒。

  “是我自己的錯。”她的耳朵不好。

  “不好意思,不過那位房先生條件那麼好,看來我也不算錯得太高譜。”

  阮冬陽也回了她一抹笑,可她的卻是苦笑。

  “我差不多快忘記那件事了,那個時候事務所裡一團亂,大家都手足無措,難免會出些狀況。”

  “你不怪我就好了,對此我一直耿耿於懷,經過這些事,我想了很多,從前我對你太小心眼了,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陳河田還是搭上了別的女人。”

  如今,一切皆雲淡風輕。

  X  X  X

  知道自己欠了房租敖二十萬,阮冬陽心情頓時感到沉重起來。

  渾渾噩噩地過了三天.還是拉不下臉去找他,她也很恨自己好面子的性格,沒辦法,她就是不想在他面前示弱,那會要了蛀的命。

  三天了,現下馮心妍不只沒在家裡睡覺,連回來十分鐘都不曾。

  她推開馮心妍的房門,然後她愣在原地。

  怎麼會這樣?

  裡頭除了床、櫃子之外,其他空無一物,收得一干二淨。

  就連馮心妍從建國花市買回來的觀景植物也被搬走了。

  是的,馮心妍搬走了。

  她怎麼會這麼粗心呢?心妍已經搬走三天了,也許更旱。

  不會出了什麼事吧?她撥了馮心妍的手機號碼,語音回應馮心妍的手機停話中,這實在太詭異了。

  她忙著煩惱自己的事,沒想到心妍也有煩惱,但是她為什麼要搬家呢?而且竟然不告訴她一聲。

  X  X  寓

  悶了一個早上,中午吃飯時譚佐佐找她。

  “馬先生還沒給我答覆呢!”

  阮冬田連忙應聲︰“哦!我也好幾天沒跟馬表哥聯絡了,今天會幫你問問他的意思。”

  “麻煩你了。”

  “譚小姐也願意和馬先生交往嗎?”

  “她剛從日本度假回來,心情不錯,我準備今晚跟她再提這件事,不過我希望能先知道馬先生是不是有意願,免得雙方步調不一致,嬌嬌又會發脾氣。”

  “好的,我今天就會弄清楚。”

  結果,馬思瀚的手機也不通,打電話到愛情大飯店找人,總機小姐告訴她馬思瀚已經離職了。

  “什麼時候的事?”她問。

  總機小姐回答︰“差不多有三、四天了吧?”

  三、四天?難道……

  馬思瀚和馮心妍……

  她掛上電話,幾乎可以確定他們兩人的不告而別一定有某種程度的關聯。

  阮冬陽只好這麼回複譚佐佐︰“馬先生認為他和譚小姐的成長背景有許多不同,所以不適合生活在一起。”

  “他的意思也就是拒絕羅?”

  “看來是這樣的,這種事我也不便勸他太多,萬一日後他們相處得不好,我們這些‘說客’會很麻煩。”

  譚佐佐接受了她的說法,“你說得有道理,我也知道嬌嬌並不好相處,能跟她合得來的人確實不多,你的朋友想得很遠,我尊重他的考量。”

  “譚先生是個明理的人。”

  “對了,你和方年熟不熟?我知道她來找過你。”他突然的問起了方年。

  “房先生的秘書方年?”

  他笑著點頭。

  “算熟吧,因為房先生,所以才變熟的。”她大概猜到譚佐佐想打聽什麼了。

  “方年有沒有提過她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有,自然是不能太差勁的人,具體來說就是像房先生那樣的人。”

  譚佐佐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像祖敖那樣的人?”

  ”方年是個好女孩,如果譚先生想追求她得加把勁,她的心並不容易打動。”

  “要怎樣才能打動她?”他在追女孩子這方面的知識很薄弱。

  “誠心和誠意。”

  很少有女人不吃這一套。

  X  X  X

  阮冬陽決定不再保持沈默了,該是面對現實的時候,膽小逃避不是她阮冬陽的作風。

  她主動約房租敖吃飯,這可是破天荒頭一遭,約男人吃飯?姿態一向很高的她,那裡會做這樣的事。

  房祖敖自然是嚇了一跳,阮冬陽在電話裡的聲音立刻溫暖了他的心房,試了許久,才把呼吸給平穩下來。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竟會因為她的聲音而感到雀悅?

  他提早來到兩人相約的地點──“翠湘坊”。

  “來很久了嗎?”她遲到了十分鐘。

  房祖敖搖頭。“沒多久,只是我從來沒等過人就是了。”

  “不習慣?”

  “你別誤會,我很樂意等你,等多久都設關係。”他趕緊解釋,免得惹火她。

  她沒再說什麼,開始點菜。“想吃什麼,今天我請客。”

  “我請客,你點菜。”他說。

  她看了他一眼。“說好我請客的,你是看不起我,認為我清不起你是嗎?”

  完了,她又控制不了脾氣了!

  “好吧,你請。”他又做了一次讓步。

  “你點菜吧!”她放下菜單。

  “我沒來過這裡,你點什麼我就吃什麼。”他笑了笑。

  “我也沒來過。”她拿起菜單,“好吧,我點,再讓下去店都要打烊了。”

  阮冬陽點了炒羊肚絲、蔥油餅、蔥爆牛肉、炒魷魚以及空心菜和酸菜白肉鍋。

  “吃不夠再點。”

  “夠了,夠了,才兩個人,吃不了這麼多。”

  她欲言又止的看著他,一副很難啟齒的模樣。

  “有事?”他敏感的察覺到她的神色有異。

  她點點頭。“是有一點事。”

  “說吧。”他洗耳恭聽。

  “你……”

  他打斷她的話︰“如果是要跟我分手的話,就─個字也別說,我不想聽。”

  她微愣。“什麼分手?我們正在交往嗎?你這個人怎麼搞的?我裉本沒和你交往過。”

  “你想否認,我們連床都上過了,怎麼會沒交往過?”他一臉不悅地提醒她。

  她緊張的看看四周。“小聲點!你別破壞我的名節,誰跟你上過床了?你別含血噴人。”

  “怎麼會沒有?愛情大飯店,八月二十九日,晚上八點十六分二十七秒。”

  乖乖,連時間都記得這麼清楚。

  “胡說!”

  “你想否認?”他盯著她的眸子,沉聲問道。

  她投降了,“算了,算了!吃菜,吃菜!”

  兩人邊吃邊看著對方。

  “你吃你的東西,看著我做什麼?看我能飽嗎,”她被他看得十分不自在。

  “能增加食慾,秀色可餐的女人最下飯了。”他意有所指的說,一語雙關。

  “色胚!”她睨了他─眼。

  房祖敖抿嘴一笑,替她舀了一碗湯︰“味道不錯.你沒來吃過怎麼知道這家店的東西好吃?”

  “朋友介紹的。”她接受了他的服務,喝了一口瀝。

  “什麼朋友?”

  “你管這麼多幹嘛,而且我說了你也不認識。”

  “你不介紹我認識,我當然不可能認識,其實我沒你想的那麼糟糕。”

  阮冬陽不捧腔,埋頭吃著她的菜,這個男人太會討女人歡心了,她要小心點,否則一不小心走進了他的“桃花陣”,爬都爬不出來喲!

  “還要不要再加萊,”她飽了。

  他搖頭,“不用了,吃不下這麼多。”

  “你不是說我秀色可餐最下飯嗎?怎麼沒吃多少就說吃飽了?看來你是騙我的吧,你是故意討好我才說那些話的。”

  他知道她一向伶牙俐齒。

  “在你面前我那裡敢說謊,倒是你,吃得跟麻雀一樣少,多吃點!”

  “吃成大胖子,你要付錢讓我減肥嗎?”

  她開玩笑地逗他。

  “這點小錢我還付得起。”

  她言歸正傳︰“欠你的錢,我會慢慢還給你。”

  他設想到她會提起這件事。“是王秀珠告訴你的?”

  “嗯,她嫁給了地下錢莊的頭家,現下無債一身輕,就住在我租的房子附近,是她告訴我的沒錯。”

  “我並沒有要你還錢啊。”

  “欠錢還錢很正常啊,二十萬也不是太多啦,半年就能還清了。”

  “為什麼要跟我分得這麼清楚?”他放下筷子。

  她不禁失笑,“這是什麼怪問題?我當然要跟你釐清楚啁,難道別人跟你借錢也不用還嗎?”

  “你不是別人。”

  “不是別人是什麼?”

  她想知道他的答案。

  “你是我的人。”

  他一再強調此事,她卻為何冷漠依舊?

  阮冬陽顫了下,為了這句話。

  “我不是你的人,請你不要這麼肉麻,肉麻話對我真的無效,我們還是釐清楚點比較好。”

  他有點氣餒。“你好狠。”

  “呃?”

  “我說,你好狠。”他又說了一次,這次加重了語氣。

  “不是嗎?我們本來就應該分得清楚一點,免得大家以後見面會不好意思。”

  撓地,他站起了身,臉色難看的走向櫃檯結賬,然後轉身離去。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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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6 00:04:2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何時才能融化,你叛逃的心。

  何時才肯接受,我濃烈的愛?

  秋意已深,冬日將至,

  堅韌的情絲,冬雪亦吹不斯。

  固執的心犀,需要漫柔的和風,為我。

  陽光何日再現?

  阮冬陽一點也不好受,真的。

  房祖敖的突然離去,害她那天吃下的東西全都消化不良。

  阮冬陽連著一個多禮拜胃口不好,吃不下東西,今天一大早就用冑疼。

  到樓下的便利商店買了一盒蘇打餅,吃了三片,配了溫開水,胃才稍稍停止鬧脾氣。

  馮心妍還是沒有消息,馬表哥也一樣,他們到底上哪兒去了?為什麼像是在人間蒸發了似的。

  方年打電話來,語帶神祕︰“晚上吃個飯,有事要問你。”

  X  X  x

  晚上,阮冬陽帶方年到翠湘坊,點了和那天一模一樣的菜,她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

  “這麼多萊.會不會吃不完?”方年問。

  “沒關係,這裡的菜吃不完可以打包。”

  “你是不是瘦了?”眼尖的方年不禁問道。

  阮冬陽撫了撫臉頰。“有嗎?體重差不多啊。”輕了三公斤仍在她“差不多”的標準裡。

  “我有事要問你。”

  “好事還是壞事?如果是壞事就別問了,我不想回答。”

  方年夾了塊蔥油餅吃了起來。

  “真的很好吃耶!”

  “吃過的人都這麼說。”她想起房祖敖那副感到滿意的表情,她甩了甩頭,不能再想了,頭要爆掉了。

  “你們頭家人怎麼樣?”

  方年突然間。

  阮冬陽一笑,“譚先生開始展開攻勢了嗎?”

  “你知道?”

  “嗯,他向我表示過,還問我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那你怎麼說?”

  方年有點心急的問。

  “像房先生一樣的人。”

  方年的食慾全沒了,“你告訴他我喜歡房先生?”

  “當然沒有,我沒那麼呆,這種事自然不能說噦,除非是你自己說。”

  “還好你沒說,我真的被你嚇了一跳。”她的胃口恢復正常了。

  “譚佐佐的人很正派,在生意場上也是如此,是那種你跟他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也不會出事的人,是個君子喔!”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也不會出事?”

  方年喃喃自語。

  阮冬陽看了看她的表情,“我指的‘寡女’是他沒感覺的人,至於譚先生在意的人我就不敢說了。”

  “他這麼優秀,不可能沒有喜歡的人吧,”

  阮冬陽想了想,“還真是沒聽他提過,唯一提起的人就是你了,其實這很正常啊,他眼光高嘛,昔遍人他不要。”

  “我也很普通啊!”

  方年突然對自己役了信心。

  “你怎麼算普通,能跟在房祖敖身邊這麼多年,是很不簡單的,我相信譚先生看人的眼光,你也要相信你自己。”勸別人都是比較容易的。

  “不過他有個麻煩的妹妹。”她領教過了。

  “譚嬌嬌是很麻煩啊,可是完全沒有麻煩的對象世上根本沒有,兩個人要在一起總是有些困難需要去克服的。”

  她只會勸別人不會勸自己,瞧她說得頭頭是道,自己卻死也不肯從牛角尖裡跳出來。

  “你說的也對啦,他很急,希望我能快點嫁給他。”方年羞紅了臉,這在她身上是很少見到的。

  “哇!譚先生還真有效率,你答應了嗎?”真令人羨慕。

  “沒有,我不敢答應,怕受傷害。”她已經不是青春期的少女了,少了一時衝動,當然就膽怯多了。

  “你自己的感覺呢?如果你真的害怕就不要太匆促,就算已經徐娘牛老了,也不要為結婚而結婚。”

  她這樣說會不壞丁人家的姻緣’

  “我自己也這麼覺得,他也不知道在急什麼,才吃過兩次飯,看過一次電影,他就向我求婚了。”

  “這表示他很喜歡你喔!你們牽手了嗎?”

  方年搖搖頭。

  “手還沒牽啊,那就等他牽了手再考慮結婚的問題。”

  軍師誰都會做。

  X  K  X

  今年秋天怎麼會特別難熬?百花枯黃、心緒紛亂,心頭總有一些理不清的思緒在纏繞著。

  方年說她的頭家到德國去了,會不會再回臺北、什麼時候回來,都沒個定數。

  阮冬陽開始恨起自己,恨自己的莫名其妙,她到底是想跟人家老死不相往來,還是想和他做對雙飛燕,直到現下她都還不敢確定。

  她發現,她恐怕是愛上他了,不然她不會這樣感到困擾。

  方年又說,古慈書也到德國去了。

  在房祖敖到了德國的第三天。

  怎麼辦?她也要去湊熱鬧嗎?會不會被他攆走?很有可能喔,他的脾氣不是很好,幾次被她激怒,都見他努力忍著,最後一次憋不住了,轉身就走。

  “下班後一起去逛街如何?”陳蘭香對阮冬陽提出邀約。

  “夏季的衣服都在大拍賣耶,連百貨公司的貨都可以下手了。”

  “你啊!”

  有事做的時候時間過得特別快。

  “要不要約你室友一起去,”

  “心妍搬走了,我聯絡不上她。”

  陳蘭香愣了一下,“她搬來我隔壁住啊,我以為你知道,住了快一個月了,你不知道嗎?”

  阮冬陽張大了眼︰“不知道。”

  “我明白了,因為她跟個男人同居,所以不好意思告訴你啦,其實有什麼關係,現下都什麼時代了,同居很普遍的;不過我也不敢直接告訴我的小孩,隔壁的叔叔和阿姨沒有結婚就住在一起。”

  “你怎麼知道他們沒結婚?”

  她陳蘭香挖八卦的功夫可是一流的,“有一天晚上女方的父母來看他們,那對夫妻罵人罵得很大聲,連我都聽見了!”

  下班後,阮冬陽和陳蘭香到附近的百貨公司逛了一個小時,兩人皆小有斬獲,女人嘛!總覺得衣廚裡少了件衣服,再精打細算的人,還是會買一些。

  “你要不要去找你朋友?”

  “今天不要好了,改天有機會再說,如果你看到心妍,請轉告她,我在找她。”

  如果這樣心妍還是不願意露面,她也不勉強了。

  X  X  X

  第二天,馮心妍主動打電話給阮冬陽,相約週末時在東區某間“星巴克”見面。

  馮心妍一個人來,看上去氣色不錯

  “你是因為怕丟人所以不好意思告訴我,你要和馬表哥同居?”

  “你知道?”

  馮心妍顯得很不安-

  阮冬田安撫她;”愛一千人沒有錯︰”

  “可是他是我表哥,表兄妹是不能結婚的。”她說得很小聲,怕旁人聽見。

  “馬表哥怎麼說?”

  “他說親上加親有什麼關係?又不是親兄妹。”

  “我真是遲鈍,竟然沒發現你們對彼此都有意思。”他們的感情一定進展得很快,否則她不會呆到一無所知,可是,他們是怎麼開始的?

  “你記不記得表哥要替我介紹男朋友的事?我才和對方吃一次飯,表哥就吃醋了,我本來不知道他在吃醋,只是覺得表哥變得好奇怪,不太搭理人,直到我告訴他,他介紹給我的朋友沒有他好,我不想跟那個人交往,表哥高興得跟什麼似的,那時候我才知道表哥喜歡我。”

  “這件事你可以跟我分享啊!”

  “不行的,他是我表哥,你一定會勸我別跟他在一起。”表兄妹在民法上是不能結婚的,她只想躲到一處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馬表哥是個不錯的對象。”怪不得他對譚嬌嬌沒有多大興趣,原來他心裡早有了其他倩影。

  “我愛他,我們才不管什麼民法的規定呢!”

  “你連工作都辭掉了,害我都找不到你。”她曾到馮心妍工作的報關行找過。

  “沒辦法,公司裡的人嘴啐,讓他們知道了,一定會惹來許多的蜚短流長。”

  也對。

  “你們的事家裡的人知道了嗎?他們有什麼回應?”

  “我家裡的人是哭哭啼啼的啦,他們家倒很冷靜,我媽和他媽是姐妹嘛,等她們商量好再說。冬陽,我這樣是不是很下賤啊?”馮心妍難過的問。

  “男未娶、女末嫁,交往很正常啊!”

  “可是,他是我表哥耶!”

  世間事,若每一樁都能分出是非對錯,人生就不會這麼苦了。

  她只能奉上祝福.不能給予答案。

  X  X  X

  美國 西雅圖

  剛從市中心的“西湖購物中心”回來的冉曼珩,將手上的購物袋交給下人,旋即被丈夫樓進懷裡;

  “以後要去購物中心先跟我說一聲,我可以開車送你去。”容海堯一股柔情的討好老婆。

  現下的他,有妻萬事足,什麼都是以老婆為優先。

  “我搭高速單軌電車九十秒就可以到西雅田的市中心了,很方便。”

  兩人纏綿的吻著,這一幕看在甫下樓的房祖敖眼裡十分刺眼,他故意咳了兩聲,提醒兩人還有旁人在插。

  “睡飽了?”容誨堯知道好友為何看來有絲不悅。

  “你們有客人在也這麼熱情啊’”房祖敖故意“虧”容海堯。

  自己愛情路走褥不順,自然也不想看到別人做出太香艷的動作,免得想起他的傷心事。

  “我們情不自禁嘛!”

  冉曼珩躲著丈夫又要湊上的吻。“有客人在。”

  “有什麼關係?等祖敖把女朋友帶來,肯定也會當著咱們的面吻到渾然忘我。”

  “知道就好。”

  他一想到這個,心裡就有氣。

  冉曼珩朝丈夫使了個眼色後梗上樓去,男人談話時,有女人在場不太方便。

  “德國的合約順利嗎?”容海堯問。

  他們倆同是哈佛的校友,也是同一屆的學生領袖,惺惺相惜的兩人,一直在事業上互相扶持對方。

  “出乎意料之外的順利。”

  “什麼時候回台灣?”

  “我家又不在台灣,為什麼這麼問,”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翻看英文早報。

  “你家是不在台灣,可是你的心留在台灣啊!”他不是在調侃好友,而是要他面對現實,愛上了就愛上了,感情這回事是沒得商量的,這一點他很清楚。

  “別提了。”

  “我也是過來人,你的心情我能瞭解,我和曼珩也是經歷過一些事才在一起的。”

  一種複雜難解的感覺忽地捅上心頭。

  房租敖渴望見到阮冬陽,渴望聽到她的聲音,渴望回家時她能陪他聊天、吃飯,不再只有一室的寂靜等著他。

  這種感覺是愛嗎?

  什麼時候她才能懂得他呢?像海堯和曼珩一樣。

  距離讓相思爬上了心頭,尤其兩人每次見面幾乎都是不歡而散。

  她會不會也想念著他?

  可能性不大吧!她這麼冷情的人,大概巴不得他能永遠不再出現。

  “你愛上她了。”

  容海堯微笑著。

  他心中一凜,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有嗎?”

  “別否認了,是不是你上回提到的女孩。”

  “哪一個女孩?我認識的女孩差不多有十架空中巴士那麼多。”他假裝不在意的道︰

  “就是那個連淫媒、靈媒都分不清的女孩啊,你說你們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認識的。”

  “哦!阮冬陽啊,很久沒聯絡了。”

  一口不見,如隔三秋,他們七天沒見了,算起來也有二十一個秋了。

  “原來她叫阮冬陽,是冬天出生的嗎?”

  “不是,她是農歷七夕出生的,你知道牛郎跟織女的事嗎?我也是最近才從網路上查出來的,很有意思……”然後,他開始將這個動人的愛情故事向容海堯娓妮道來。

  等他陳述完畢,窖海堯笑了笑,“神話故事也能引起你這個企業家的注意?還說你對阮小姐設有感覺。”

  半響,房祖敖探吸口氣,“是的,我是愛上她了,那又怎樣?”

  “愛她就把她娶回家做老婆啊,你看我和曼珩不是挺好的,我們現下可是只羨鴛鴦不羨仙。”

  “但是她不愛我。”人在天涯,他的心是惆倀憂郁的,黑眸裡藏著深深的思念。

  對於男女之愛,他的心和尋常人一樣脆弱,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不到的最無法釋懷,他該死的愛上了她。

  “回台灣,用盡一切力量去感動地,女人都怕人纏,纏久了就是你的,這一回你得聽我的。”他也是用纏功才把曼珩 纏上手的。

  “纏過了,沒有用。”

  房祖敖搖搖頭。

  “再纏,纏到有用為止。”

  “纏久了會成仇人。’

  “不會,你是人中之龍,器宇非凡、事業有成,你是上流社會的精英,不是個只會和女人糾纏不清的瘋子;”

  “她把我當瘋子。”

  “也許她怕牽絆了你,女人有時候會自尋煩惱,不管會不會發生的事她們都喜歡拿來煩惱一遍。”

  “你老婆也會這樣嗎?”

  容海堯把他老婆自尋煩惱的一些例子全說了出來,“曼珩不會輸給你的阮小姐。”

  “看不出來呀,我看嫂夫人現下可是快樂非凡呢。”房祖敖滿心狐疑。

  “那是我調教得好!

  他略略停頓了下,“開玩笑的啦,我和她會在一起是上天註定的。”說這話時,容海堯眼裡閃動著光彩。“姻緣天註定,以前我是不相信的,直到遇見了她。”

  “這是不是迷信啊?”

  “你連牛郎織女的故事都記得這麼牢了,我為什麼不能相信預言能成真?”他一笑帶過。

  K  X  X

  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自從方年和譚佐佐談戀愛後,阮冬陽的耳根子再也沒有清靜過。

  “他好奇怪,上次我們看完電影,到陽明山欣賞夜景時,他牽了我的手,可是昨天我們吃完飯要過馬路時,他卻連碰都沒碰我一下。”

  “愛情大師”阮冬陽問︰“那天他在陽明山上牽你手的時候,你做了什麼回應?”

  “甩開他的手。”

  “那就對了,他怕你生氣,所以不敢再牽你的手。”

  “是這樣啁,他為什麼不再試一次呢?他可以再試一次的啊,那次在陽明山我沒有心理準備嘛,現下我有了,可是他連試都不試了。”方年沮喪地嘆了口氣。

  “要不要進去喝杯咖啡?我請你。”

  “好是,不過我請你好了,我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你。”

  與方年的好心情相比,她簡直慘到不行。

  方年叫了一杯曼特寧之後,再問︰“佐佐告訴我他本來想替嬌嬌介紹你朋友的表哥給她認識的,結果沒有下文?”

  “嗯,因為我朋友和她表哥現下在一起了。”

  “啥?表兄妹……可以嗎?”

  阮冬陽聳聳肩,“愛情來的時候準也擋不了,剛開始我也很訝異,現下我只能給於祝福。”

  “也不知道是不是荷爾蒙失調,嬌嬌暈近身體狀況非常不好。”

  “她不是才從日本回來嗎?我以為富家女心情不好只要出外散個心,心情就會變好了呢!”

  方年淡淡一笑,“有這麼神奇就好了!佐佐為此煩惱不已,我告訴他,內分泌失調酌問題不是替她介紹個男朋友就能解決的,這兩件事不一定互為因果。”

  阮冬陽一直想問關於房祖敖的事,每每話到嘴邊又問不退場門。她沒問,方年又不主動提起,害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我也覺得她應該左看醫生,醫生比較專業。”阮冬陽心不在焉的回答。

  “少文到美國和房先生會合了,最近公司裡會比較忙,你說我該不該直接告訴佐佐鼓會很忙,約會、吃飯的時間恐怕會變少了。”

  “房先生不是去德國了?”

  她可。

  “是啊,從德國再飛去西雅圖,你說我要不要跟佐佐明講?他會不會以為我很在乎他所以開始向他報告行程了?”

  “明講比較好。”

  然後她接著問︰“最近美國飛台灣的飛機票好買嗎?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漢說什麼時候回來。”方年忙不迭地又問︰“如果明講比較好,萬一他誤以為我很死心眼的話,將來被他吃得死死的,怎麼辦?”她不想把姿態放得太低。

  “哎喲!你本來就很死心眼啊!房先生會不會不回台灣了?”她比較關心房祖敖的事,至於方年和譚佐佐,反正他們已經是有緣千裡來相會的一對璧人了,她不用發表太多意見。

  “不會啊!台灣的工程才開始呢,房先生一定會回台灣。好吧!我聽你的話,對佐佐開誠布公,我年紀不小了,實在沒時間玩猜心的遊戲。”

  各取所需、東聊西扯,時間也差不多快十點了。

  方年的手機響起,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是誰打來的,她的笑容甜得像化不開的蜜糖。

  “他要來接我,一起搭便車吧!”

  方年邀她。

  “不了,我不做電燈泡,你們都是大忙人,難得有時間相處這裡有捷運也有公車,我先走了。”阮冬陽自認她最大的優點就是識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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