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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不只眾人詫異,岳應天也感到詫異。
當然,這也是符圓圓的態作,她回頭對何關笑嘻嘻地道:「我會的仙術可多了。」
何關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弄斷一根鐵鉗又算什麼本事?她可真是爭氣。
眾人都覺得十分詭異,一時之間都猶豫了,沒人敢對芽兒出手。
岳應天卻不信邪,他身為莊主,為了平息眾人的疑慮,便親自走上前,握住芽兒的手臂,把心一狠,往她筋骨掐去,令芽兒痛呼一聲。
「你若不想受苦,就爽快的說出是誰指使你的?」他厲聲質問。
「我真的……不知道……」
「還嘴硬?」
「啊——」芽兒痛得臉色蒼白,身子顫抖。
「快說,否則我斷了你的筋脈!」
符圓圓暗叫不好,立即捏訣,朝芽兒吹出一抹白霧,芽兒便雙目一閉,昏了過去。
芽兒一昏,岳應天便收了手,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頭也不禁感到有些恨——她寧可斷了筋脈也不肯招,好,她真是好,他這幾年真是自對她好了!
這時候適巧有人來報信,在莊主耳邊低聲說了些話,岳應天聽了點頭,離開時命令手下暫停拷問,將芽兒關回牢中好好看守著,他自己則帶了汪甫和裴伍速速出了牢獄。
岳應天一走,何關便也要跟去,卻被符圓圓阻止。
「別走呀,那女人還昏著,我得去看看她。」
「怎麼,不跟著你的郎君去看看他會見什麼人?」
「你先幫我把這幾個煩人的傢伙弄昏,快。」她指著看守大牢的四名手下。
何關橫她一眼,又想數落她為何不自己把人弄錯,但才張口,便又改變主意,這丫頭肯定又是學藝不精,既然他暫時擺解不了她,就看看她想搞什麼名堂吧!
他一揮手,四名看守大牢的漢子便立即軟了身子,倒地不起。
這些人一暈,符圓圓便毋需靠何關的隱身術來遮掩自己,可以自由行動。
她走到牢前,對牢鎖一指,鎖便自動打開,她推開牢門走進去,蹲下身,看著昏過去的芽兒,先為她檢查一番,確定沒事,這才鬆了口氣。
「幸好,只是受了點皮肉苦,沒有傷到筋脈,不礙事。」
「你不去關心你的岳大哥,卻來關心這個女人?她可是來刺殺他的。」
符圓圓搖頭道:「別被人的表象給騙了,有時侯真相不如表面所看到的。」
何關聽了頗感意處,「你是說她不是刺客?」
「表現是刺客,但實際上並不是,查查便知了。」
符圓圓捏了個訣,朝芽兒輕吹一口白霧,不一會兒,芽兒緩緩蘇醒過來,眼神有些朦朧,可是當那視線對上符圓圓時,不禁一呆。
「你醒啦?」符圓圓彎起甜美的笑容,這笑容令芽兒一時失神,在這陰暗的牢裡,這笑容太溫暖也太亮眼,讓她以為自己在作夢。
「你是……」
「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我是來救你的。」
芽兒立即沉下臉,「我與你素不相識,因何救我?」
「芽兒姊姊,你明明沒有要殺莊主的意思,為何不解釋喔?」符圓圓對她的冷臉視若無睹,直接開門見山地問。
芽兒心頭劇震。對方居然知道她沒有殺莊主的意思,這件事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女人怎麼會知曉?
芽兒立即防備,對符圓圓說話更是不客氣,「別妄想從我嘴裡套話,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是故意被抓的吧?因為你並不想殺他,所以只好故意刺殺失敗,對嗎?」
符圓圓這番話令芽兒大為驚訝,她不敢置信地瞪著這個姑娘,她怎麼會知道自己是故意失手的?
「你胡說什麼!」她嘴硬道。
「面對岳應天時,你並沒有殺氣,也沒有怨恨,只有悲傷。岳應天是仁義之人,你卻連向他求情的意思都沒有,還故意惹怒他,其實是為了尋死,但我實在想不通,活著不好嗎?人活著才有希望呀,你若死了,之後再有人來殺岳應天,那麼誰來保護他呢?」
芽兒實在震驚,這位陌生的姑娘不但看出她的心思,還將她的心事說得絲毫不差,她到底是誰?怎麼會那麼清楚?「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你放心,我不是御劍山莊的人,只是路見不平,想對你拔刀相助罷了。」芽兒怔怔地看著她,料不到她會對她說出這些話。
「你並不想殺岳大哥,卻又不對他解釋,肯定有隱情,你告訴我吧,我實在好奇死了。」
一旁的何關睨她。「你到底是為了拔刀相肋,還是為了好奇?」
「都有。」她老實地承認。
芽兒呆住。「什麼?」
「呃,不,沒什麼,你繼續說,我聽著。」
「我什麼都不會說,也沒什麼好說的,你滾。」芽兒將臉轉向一邊,不再理她,態度堅決。
一旁的何關冷笑。「你這樣問,就算問到天黑,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符圓圓沒反駁何關的話,她只是認真地盯著芽兒。
其實她不需要芽兒用嘴巴告訴她,而是去感覺芽兒身上的氣,因為一個人再怎麼說謊,心卻是假不了的,心之所想,會改變自身周遭的氣場,她跟芽兒說這些話,只不過是刺激芽兒,藉機來觀察芽兒的反應。
她盯著芽兒好一會兒,最後恍然大悟地以拳擊掌。
「啊哈,我就知道,你不殺岳應天,是因為你愛上他了!」
符圓圓記得師父說過,修仙之人也各有所長,有人擅長布法,有人擅長破陣,有人能淨化魔障,有人能通心靈。
收伏之法五花八門,因為而異,而她符圓圓擅長的,便是通心。
她能透過表面的假象,看進每個人內心真實的自我,藉由對方散發出來的氣蘊去人能分辨對方內心的感受,這就是她來到御劍山莊的目的,當她看到芽兒的第一眼,便知道她沒有殺意,因為她在芽兒身上感覺不到恨。
雖然芽兒表面冷漠,但她散發出來的氣蘊卻是溫柔的,還帶著些悲意,現在她還看出了她對岳應天的愛意。
芽兒呆住了,她沒料到自己的心事竟被一個陌生女子看出來,這女子似乎能看透她內心的想法,她也能感覺到對方對自己的善意。
最後她終於苦笑,輕輕點頭承認。「是的,我愛他。」
「既然愛他,為何不告訴他呢?」
芽兒搖頭,「只要能保護他就夠了,我刺殺他也是同時要提醒他,有人要他的命,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相信他現在已有萬全的防備,不會有事的。」
芽兒只透露到這裡,其它的不肯再多說,她的苦,外人哪裡能了解?指使她潛入山莊做婢女的人對她全家有救命之恩,偏偏她愛上了要刺殺的人,下不了手,又不能出賣恩人,唯一的辦法就是犧牲自己,只有自己死了,就不必再遵守報恩的諾言,也不必親手殺害心愛的男人。
接下來不管符圓圓如何問,芽兒只是搖頭,不肯再多說一個字。
出了大牢後,她對何關道,「我想救芽兒,幫她洗去冤屈。」
「本公子的血誓對象是你,其它人一概與本公子無關,恕不奉陪。」何關輕身一飄,坐在大樹幹上,雙臂交於胸前,往後一靠,打算閉目假寐,對其它事不予理會。
符圓圓望著他冷漠的面孔,想了想,忽而彎起嘴角的笑,「這樣好了,咱們做個交易如何?」
何關閉著眼,連應都沒應。
符圓圓繼續道,「你幫我找出真相,我就幫你解除部分的禁制。」
何關半睜眼睨她,依然顯得漫不經心,「喔?是嗎?」
符圓圓笑嘻嘻地說,「只要這件事你肯幫我,我就助你在人前現形。」
「你能?」
俊美的臉龐突然近到咫尺,僅僅是眨眼的瞬間,他便已從樹上來到她面前,欺近的鼻息吹拂著她的臉,妖異的眼眸閃著詭異的亮光,似要收攏人心,直直看進她的眼底。
面對他的突然欺近,她不閃也不躲,胸有成竹地回答,「我能。」
「其它人也能看得見我?」
「是的。」
「沒騙我?」
「騙人的是小狗。」
他把長袖一甩,喝令道,「小狗算什麼,立咒為誓,若有違,遭天譴!」
他說的立咒為誓,一旦立下咒誓,便受咒語所束,任何一方若有違背,便會遭受懲罰。
符圓圓點點頭,爽快答應,「行,咱們立咒為誓!」
她捏了一個誓約的咒訣,何關也同樣隨她念咒,兩人誓約成立,不得反悔。
立下咒誓後,何關這才相信她,他倒是小看了這丫頭,沒想到她竟然有辦法能讓他現形於人前。
百年來,除了血誓的對象,沒有人能看見他、聽見他,這種孤獨非一般人能忍受的,即使是妖也不例外。
不被人們看見,彷彿世間只有你一人,那種被忽視的感覺如同無底深淵,會把人逼瘋,也會讓人窒息,好似你已被這個世界無情的拋棄,只能留在黑暗中孤單的逝去。
他迫切想恢復人身和法力,再次出現在世人面前,而不是像一抹幽魂,無人在乎、無人關切、無人知道他的存在。
立了誓約後,何關果然變得萬分積極,而符圓圓也總算瞧見他的實力,不出半日,何關便查了出來。
「山莊大總管有問題。」
「你怎麼知道?」
「怎麼,你能嗅出芽兒沒有殺氣,卻嗅不出大總管的陰謀?」何關訕笑看著她,這便是又在取笑她這個修仙人的道行了。
符圓圓不服氣地起嘴,「口說無憑,證明給我看,若是,我就服了你。」
他挑眉,「你真要看?」
「當然。」
「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看到真相嚇到了,可別怪我。」何關妖異的眼底閃過一抹邪氣的笑。
「我才沒那麼膽小呢。」她哼道,心想反正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往他背後躲,他倆結了血誓,何關一定得保護她,她不怕。
* * *
於是當天入夜,等到眾人入睡時,何關便帶著符圓圓潛入大總管楚嘯的屋子裡。
楚嘯年三十五,生得眉清目朗,剛冷中帶了幾分儒雅,雖不如莊主俊逸,卻也是相貌堂堂,為人處事沉穩,是過世前的老莊主提拔上來的人選,從一個管事做到了大總管。
楚嘯洗漱完正坐在案前,就著燈火執筆練字,看起來沒什麼異樣。
符圓圓疑惑地問何關,「咱們在等什麼?」
「等你要的真相。」何關嘴角勾著慵懶的笑,在靜夜中,不知是不是燭光的關係,顯得更加魅惑誘人。
符圓圓見他一臉神秘的樣子,不禁嘀咕,「最好是真的,大半夜不睡覺來看人寫字,你不睏,我看得都睏了。」說時還打了個含淚的呵欠。
這位大總管楚嘯在莊裡的地位,符圓圓略知一二,山莊裡,除了大公子岳應天之外,第二個說話最有力的便是這個楚嘯。
楚嘯平日不苟言笑,行為舉止十分嚴謹,不喝花酒也不賭博,律己甚嚴,待人處事公正,多年來,對岳應天亦是忠心耿耿。
三年前,當岳應天遇襲時,他還為他擋了一刀,差點喪命,因此全山莊的人都對這位大總管十分敬重,沒有人懷疑大總管對莊主的忠心,因此符圓圓實在看不出這位大總管哪裡有異心,但是何關卻說這人有問題。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背叛莊主,更何況,我在他身上沒察覺到任何不好的氣息呀。」倘若楚嘯心術不正,她必然有感應才對,所以她很疑惑。
何關只是露出不屑的訕笑,「丫頭,你的江湖經驗還太嫩,有些人的壞不會表現出來,因為他不認為自己壞,這世上,可不是單單用好與壞就能區分。」
符圓圓聽了一怔,何關的話不禁令她陷入深思,這世上不單是用好與壞就能區分……是呀,她很認同,就像何關,他是妖,因為壞了人界的規矩,所以被仙術關進簪子裡。
可是當她還是孩子的時候,何關帶給她的卻是一份單純的好,直到今天,她依然能感覺那時候的美好,沒有任何目的,就只是單純的疼愛。
在她六歲時,她遇到了雲遊四海的靜觀居士,也就是她的師父,師父說她命中有奇緣,引領她入門修仙,她當時就想到了何關,於是她問師父,如果修仙,是否可以找到何關?
誰知師父只是笑笑,沒有回答她,只是問她一句,「為何想找他?」
「他一個人好可憐,我想抱抱他。」她當時沒有想太多,她關心何關,想到他離開時眼中的悲意,她小小的心靈就揪疼著。
於是想找到他的心願就這麼在她心裡生了根。
師父摸摸她的頭,溫柔地笑了,輕聲對她應允,「好好修仙,你就能實現心願。」
而她很幸運,她的娘親牧浣青也非一般女子,有廣闊的胸襟和識人的遠見,在與師父深談之後,娘親便毅然決然答應她入仙門,就算身為鎮遠侯的爹爹反對也沒用。
據劉嬸說,當時娘親拿出一張契約書,對著爹爹說——「當初離開侯府時,候爺答應過,女兒是妾身的,一諾千金。」
據說當時爹爹臉都氣歪了,兩人為此還冷戰了一個月,最後還是爹爹認輸妥協,不過爹爹雖然認輸,卻連續好幾夜在床上懲罰娘,讓娘都下不了床。
成為修仙弟子之後,她漸漸知道更多妖魔和仙道的事,這才明白,原來何關是蝴蝶妖。
在修仙道場的藏書館中,記載了許多被收伏的妖魔的事跡,何關便是其中一個。
伏妖紀錄裡說到,何關吸取了狐仙的靈氣,得以長命百歲,修仙成人,但他卻玩弄人心,傷人情感,因此被封押在簪子裡贖罪。
師父說,不管是人或妖,皆有善根和惡根,取決於兩方的多寡罷了。
何關對她無私的疼愛,代表他也有善根,他看似壞,卻也藏著一分對她的好,同樣的話,也從何關嘴裡說了出來。他說,人不單單隻是用好與壞來區分,不也正是此意嗎?
她眼底流露淡淡的笑。有些人的確不能用好與壞來區分,何關亦是。
燭火晃動了下,楚嘯的筆突然頓住,接著他擱下筆,緩緩站起身,走到擺放書櫃的牆邊。
他扳動一個暗格開關,將書櫃推開,出現一道窄門,走了進去。
這突來的狀況讓符圓圓立即坐直了身子,精神都來了。
她和何關跟著進了那道門,裡頭果然是一間密室,這間密室還有另一條暗道,從暗道中走出了一名女子,符圓圓認得她,正是山莊的二夫人。
去世的老莊主娶了兩房,大房是大夫人,亦即岳應天的親娘,二娘則是老莊主的小妾,莊裡的人都稱她二夫人。
二夫人平日不問事,自從老莊主死後,她便陪著大夫人吃齋念佛,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後院,甚少與人見面,平日也沒跟大總管有任何瓜葛,這時候卻出現在大總管屋內的密室裡,走的還是暗道。
二夫人一見到楚嘯,立即向他投懷送抱。「嘯……」她親昵地喚他的名,雙手攀上他的肩,將身子偎入他懷裡。
符圓圓瞪直了眼,嘴巴驚愕得合不擺,手指著他們兩人,不敢置信地看向何關。
「他們……」
何關卻絲毫不意外,淡笑給了兩個字,「沒錯。」
大總管和二夫人竟然有姦情?
符圓圓仔細打量對方。這位二夫人雖然年過三十,但是保養得宜,算得上是貌美如花。
楚嘯對她的投懷送抱並未阻止,但也沒有主動回應,只是淡淡開口。
「我要的鑄劍密笈,你帶來了嗎?」
「我若沒帶來,哪敢來見你呢?」
「密笈呢?」
二夫人突然離開他的懷抱,飄然轉身,脫下繡鞋,坐上密室裡的床榻,媚眼如絲地瞟著他,嬌媚一笑。
「密笈在我身上,想要,就自己過來拿。」
楚嘯看著她的狐騷樣,嘴角勾了勾,卻不急色,只是緩步上前,坐在床沿,伸手一拉,就把二夫人拉進懷裡,一手摟著她的腰,另一手不客氣地在她胸脯上摸索。
二夫人任由他的大掌在自己身上揉捏,禁不住輕吟,臉蛋也漸漸發紅,輕輕喘息著。
在摸索一遍後,楚嘯便開始剝她的衣裳,直到把她脫得一件不剩,女體完全裸露在外,卻仍沒看到他要的東西,不由得擰眉。
「密笈呢?」
「你確定每個地方都找過!」二夫人愛嬌含羞地提示。
楚嘯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笑,伸手摸向她雙腿間,二夫人抖顫了下,身下的刺激讓她禁不住呻吟出聲。
想要密笈,就得先滿足她。楚嘯鄙視地瞟了她一眼,不再客氣,低下頭吮上她的胸脯,操弄這個欲求不滿的女人。
符圓圓全程目睹,沒逃走也沒驚叫,只是直直瞪大眼,張著嘴,整個人像木頭一般。
她完全沒想到會看到這麼香艷的一幕,這赤裸裸的畫面對她的衝擊太大,讓她整個人被定格在原地,瞠目結舌。
可對何關而言,這種場面不過是小菜一碟,他甚至連眼皮都懶得動一下。
世人想得到的最淫亂的場面,他都看過,對縱女色慾這種事,他見怪不怪,要不是為了要讓丫頭看到真相,他根本懶得來這屋子。
對他來說,男女交歡跟路邊看到的動物交合沒什麼不同,差別只是人類除了衝動,還有情慾的作弄,情慾之心會讓人淪陷,激出最原始的本性。
那慾念就像黑色的絲線,纏纏繞繞,勾得人心癢癢,生出許多綺念,他能看見這些淫慾的絲線糾纏在人們的身子裡,這條線勾著那條線,誰對誰有慾念,都瞞不過他的眼。
來到山莊的第一天,他就看遍了整個山莊,他能見到每個人身上纏繞的慾念之絲,嗅到淫味,而他便是從二夫人那兒尋到了大總管這兒,也知道二夫人今晚會來找大總管。
他早知道會有這一幕,也是故意把丫頭帶來見識見識。
他瞟向符圓圓。就算丫頭是修仙人又如何?人間歲月不過匆匆一瞥,她不過才十六歲,對已經活了上百年的他來說,不過就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孩罷了。
見她整個人都看呆了,那驚呆的表情取悅了他,他勾起魅惑的邪笑,磁啞的嗓音來到她耳畔邊。
「楚嘯想奪取御劍山莊莊主之位,二夫人是他的同夥,今夜二夫人為他偷來了鑄劍密笈,這就是真相。」當然,順帶奉送一出香艷刺激的好戲,請笑納。
「何關,我頭昏。」
「怎麼,你是第一次瞧見男女合歡的情景,所以嚇得頭昏了?」何關壞壞一笑,卻在看見她轉過來的臉龐時,瞬間呆住。只見符圓圓一臉蒼白,鼻下還掛著兩管鼻血。
「何關,我真的頭昏……」她眼前一黑,身子一軟,人便倒進何關的懷裡。何關變了臉色。他怎麼也想不到會發生這種狀況,她的反應竟是暈了,還流了鼻血?!
當下他有些慌,也沒了玩笑的心思,兩人結為血誓,她的生死與他息息相關,他立刻打橫抱起她,離開了密室。
符圓圓身子挺好,只不過有個長年的小毛病,就是容易流鼻血。
為此,她的爹娘請過不少大夫來為她診治,卻都治不好這個毛病,大夫說過,這不是大毛病,但就是無法根治,只能多加注意。
而自從被師父收為弟子,跟著師父修行之後,她已經很久沒流鼻血了,直到這一次。
她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雖然多少也知道男女那回事,不過並不清楚細節,就算是坊間的小書,也只是作畫,怎麼也沒想到會看到如此震撼又寫實的畫面。這畫面對她的衝擊,確實大了點。
符圓圓緩緩睜開眼睛,上方是何關英俊的面孔,她的頭正枕在他的大腿上。
「醒了?」他板著臉孔。
她望著何關,一時有些迷茫。「我怎麼了?」
他臉色更沉,質問道,「怎麼了?你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暈的?」
符圓圓想了下,突然記起來了,霎時一臉可憐兮兮的看著何關,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何關,我嚇到了。」
何關被氣笑了,「我活了那麼久,從沒見過有人看了這種事竟會嚇到流鼻血暈過去,還真是長見識了。」
符圓圓好委屈,委屈得眼眶都含淚。「何關,我難受。」
「虧你還是修仙人,連這種事也禁不起,以後還怎麼去收妖伏魔?」故意帶她去看的人是他,目的達到了,但他卻莫名很不悅。
符圓圓側過身,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臉往他懷裡埋,聲音哽咽。「人家不舒服……」
何關嘴角抖了抖。這丫頭若是他徒弟,他一定把她修理一頓再重新磨練,但是見她抱著自己哭,像隻受了委屈的小獸,讓他滿腹想罵人的話不知怎麼就梗在了喉間,心裡莫名煩躁,卻又覺得好笑。
她這一哭,把他的脾氣都哭沒了,最後嘆了口氣,把她抱起來,放在自個兒大腿上。
「哭什麼?真沒出息!」嘴上雖念,但抱著她的動作卻不自覺多了抹溫柔。
符圓圓很自然的偎入他懷裡,雙手也圈住他的脖子,把臉埋入他頸間,用哭腔回答。「我以前沒看過嘛,頭一次看,好可怕喔。」
又不是斷手斷腳或是腸穿肚爛的,不過是男女交合的戲碼,她居然說好可怕?真是出息!
「天地萬物,陰陽交合再正常不過,你們修仙人難道連這個都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
「知道你還怕看?」
「因為不好看嘛。」
何關嘖了一聲,不屑地道:「男女交合都是脫光了衣服做那檔子事,你爹娘也是這樣,所以才會生下你,那裡還管它好不好看。」
原本埋在他頸窩的一張小臉抬起來,不服氣的對他說,「那不同,我爹娘很相愛的,他們在一起時,周身會散發出很甜蜜的氣場,連周遭的人都能感染到這份喜悅,會讓人不自覺的微笑,可大總管和二夫人之間並沒有愛,做那件事時散發出來的氣場很濁、很可怕,讓人很不舒服,我不喜歡。」
她擰著秀眉,明明是一張美麗的臉蛋,可鼻孔裡卻塞了紗布止血,修仙人的氣質都被她破壞殆盡。
何關見到她這模樣,氣也不是,笑也不是,還得努力維持威嚴,他這輩子心情從沒這麼五味雜陳過。
「世人為欲而淫,到外可見,你最好快點習慣,修仙人的顏面都被你給丟光了。」
她又把臉埋入他頸窩,咕噥道:「我不舒服,休息一下。」這是擺明了當鴕鳥。
這耍賴的樣子簡直就是個孩子,何關被她弄得啼笑皆非,最後還是罵了一句。「沒出息!」
她收緊手臂,把他抱得更緊上用行動來表示她的耍賴。
而他,數落歸數落,卻也由著她抱,早忘了一開始自己是抱著看她笑話的心態。
他還想對她說教,懷裡卻傳來呼嚕嚕的聲音,他一呆,低頭一看,她居然睡著了!
他瞪著她許久,最後終於挫敗地搖搖頭。
罷了罷了,現在大半夜的,也難怪她睏了,他正想把她放下,不過才一動她,她就嚶嚀一聲抗議,不肯脫離他的懷抱,想賴在他懷裡。
這丫頭平日把他當座騎就算了,現在倒好,直接把他當床睡了?不過他發現自己並不討厭,甚至覺得有如此依戀他的懷抱也挺好的。
他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是因為太久沒抱女人了嗎?居然捨不得這柔軟的觸感和溫度,竟放棄了把她丟開的想法。
他低頭看她。這丫頭睡得很沉,絲毫沒有防備,好歹他也是男妖,她就不怕他對她做出什麼不軌的事嗎?
他緩緩瞇起眸,眼中閃著詭光,突然抬起一手,黑霧從掌心飄出,侵入她眉心,進入她夢中。
在夢中,他看到了綠草如茵上,柔軟的草地上躺著一個人,那人正是她。
他緩緩進她走去,蹲下身,低頭看她,她睡得正香,絲毫沒發現危險近在眼前。
何關散發一身邪氣,勾著陰惻惻的笑,伸手掐住她的脖子。
「哼,你終於落到我手上,看我怎麼整治你。」這是入夢術,可以在夢中掌控一個人,他要控制她,而不是被她控制。
「告訴我如何破解簪子的法術。」他一身黑壓壓的邪氣環繞她全身。
符圓圓半睜著惺忪的睡眼,一張粉色小臉蛋滿是迷茫的神情,絲毫不知危險已至。
她歪著臉瞧他,突然格格笑了,張開雙手圈住他的頸子,投入他懷裡,臉蛋朝他蹭了蹭,撒嬌地道:「乖,陪我一起睡。」說完,她喬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他懷裡繼續呼呼大睡。
何關愣住。她是太遲鈍還是太愚笨?夢境都被人入侵了還想睡,真是……到時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醒來!」他粗魯地搖她。
符圓圓被搖醒了,擰眉嘴,顯然睏極了,又見他吹鬍子瞪眼的,遂伸手捧住他的臉。
「乖,別吵喔。」她送上唇,在他嘴上香一個。
何關呆住,唇與唇的碰觸柔軟如綿,宛若一道曙光,瞬間驅散所有邪氣和陰暗,在他一時失神之際,瞬間被彈出夢境。
何關睜開眼,彷彿如夢初醒一般,他呆呆地望著懷裡的符圓圓,她依然睡得香甜,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刻,她輕柔的呼吸聲讓這世界顯得安寧美好。
何關久久回不了神。這丫頭竟然親他……雖然像是大人在哄小孩似的碰碰嘴,不帶任何情色,卻教他失神許久,一顆浮躁的心就此平靜下來。他望著她的睡顏良久,接著嘆了口氣,抱著她一塊躺下——既然甩不開,那……就抱著一起睡吧。
符圓圓睡得很熟,隔日清晨醒來,她一睜開眼,就對上何關的眼。
她呆了呆,何關就這麼直直的盯著她,好似已經看她很久了。
符圓圓露出慵懶的微笑,「早。」
何關沉默的盯著她,沒見她臉上有任何羞澀的表情,還是那一副天真傻氣的模樣。甚至還不曉得未離開男人的懷抱。
他沉著臉。「沒見過像你睡相這麼不雅的女人。」
她眨了眨眼,「我哪兒不雅了?」
「你自己看看。」
符圓圓順著他指的地方,低頭一看,這才赫然發現他胸前的衣襟濕了一片,是她的口水。
她立即紅了臉,不好意思地坐起身。
「呵……不好意思啊,把你的衣服弄濕了,」她一邊說,一邊討好的幫他擦擦。
他哼了一聲。
她笑嘻嘻地陪笑,對他動不動就數落幾句早己習慣了,而且她知道何關心口不一,他嘴上雖罵,卻還是讓她趴在他身上睡了一晚,這是他的體貼,她懂。
不用她擦,胸口衣襟沾濕的口水,他一施法就乾了。
他下了床,命令道:「走。」
她呆住,趕忙問:「去哪?」
「當然是去辦芽兒的冤案。」
「等等,我還沒梳頭洗漱呢。」
何關停住腳步,這才又退了回來,差點忘了這丫頭是人,還得洗臉漱口,嘖,真是麻煩!
符圓圓讓丫鬟送水進屋後,又讓她們退下。她不習慣讓人伺候,很小的時候,師父就教導弟子們凡事自己動手做,她雖出身大官人家,卻絲毫沒有千金小姐的脾性和柔弱。
她到屏風後頭更衣時,也沒趕何關出去,何關便也不走,坐在椅子上等她,她後走出來,身上換了件淡藍色的衣裳,腰間繫上黑色的腰帶,衣裳配色簡單,再說那頭髮,連個姑娘髻也不梳,只是綁了幾根髮辮,唯一的亮點是那根蝴蝶簪,插在她的髮上,在委屈了它的美。
以何關的眼光來看,她這打扮著實沒什麼特色,從遇見她到現在,她穿來穿去就這幾件,頭髮也是從簡,若非她本身還有些仙氣能襯托,否則走在路上,肯定會被人當成鄉野村姑。
大概是他的目光太過不屑,她奇怪地看了看自己,疑惑的抬頭問他。「怎麼了?」
「你就沒別的衣裳好換?」
「出門一切從簡,包袱裡只帶了三套呢。」
他擰眉。「我看其它修仙人都打扮得像是出塵不染的仙女,就算衣裳不華麗,卻也不失清雅高貴,哪像你這樣隨便,難道你就沒準備幾件白色或是月牙色的衣裳?」
「那種衣料都很貴,雖好看,但易髒難洗,不實穿,像我這件多好,還是棉的呢。」
「頭髮呢?起碼你也梳個好看點的髮式。」
「梳髮髻會扯疼頭皮,還是綁辮子舒服。」
何關聽不下去了,指著她數落。「說穿了,你就是懶。」
她不承認地反駁。「我這叫樸素。」
一大清早,兩人就開始鬥嘴,她騎在他背上,他背著她,兩人在空中飛越山莊時也沒停止。
地上的狗兒抬起頭,對著空中的他們猛吠,惹得何關眸中殺氣射來。「閉嘴!」
狗兒感應到那股陰邪之氣,立即嚇得縮尾巴,可憐地嗚嗚叫。
「虧你活了這麼一把年紀,居然跟一隻狗計較,你這妖也真是絕了。」符圓圓搖頭嘆氣。
何關陰惻惻的威脅。「信不信我把你丟下去?」
她聽了立即收緊手臂,把他抱得更緊,還用臉磨蹭他的背。
「不可以拋下我,我們是一體的。」她嘴道,語氣中還多了幾分撒嬌賴皮的意味。
「不想被丟下去就閉嘴。」
「好嘛好嘛,我閉嘴,別氣別氣,妖前輩別跟小仙計較。」她討好地陪笑。
見她如此識相,他冷哼一聲,佢這話聽在耳中卻十分舒坦。
「何關,咱們去哪兒啊?」
才叫她閉嘴,她又開口說話了,根本不把他的警告當一回事。何關嘴角抖了抖,最後嘆氣,懶得跟她計較。
「你不是要幫那女人申冤嗎?現在就有個機會,咱們放她出牢。」
「放她出牢?可是她一心求死,豈會願意?」
「等她知道岳應天有性命之憂,你看她還會不會待在牢裡不出來。」
她聽了驚訝,正想再問個仔細,何關已丟出命令。「抓牢了!」
不等她回應,他加快速度如風一般呼嘯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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