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憐 -【堡主的驕花(流浪花朵歌舞團之六)】《全文完》

我是分身

堡主的驕花【流浪花朵歌舞團6】 作者：憐憐

可惡！她守了快二十年的清白就這麼不翼而飛
至於那個登徒子是誰，她卻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為了揪出「罪魁禍首」，她決定重回「案發現場」
以她的魅力，她不信碰過她的男人，會對她毫不留戀──
嘿，如她所料，對方果然還傻傻地待在原地
然而事情的真相竟然是她當時被「下藥」
若不是他「救」了她，只怕她的下場會更加淒慘！
唉，除了銀子外，她從沒想過成親之事
即便失去貞潔，她也不覺得這是她該嫁人的原因
但他卻執意娶她，令她傷透了腦筋
雖然喜歡他，貪戀他給予的溫柔與疼寵
她仍是一次又一次狠心拒絕他的求婚…

我是分身

楔子

　　劍光閃閃，寒氣逼人，樣貌俊逸的飛雲堡堡主，蕭天麟，神情冷淡專注，兩腳在竹籬上快速行走，恍若仙人。他手裡的雙劍也輕靈舞動，揮向空中飄落的羽毛，直到飛舞的白色羽翼全被掃落，空中再也沒有一片羽毛為止，手裡的長劍才飛起數十丈，直逼天際，在夕陽餘暉的映襯中，發出耀眼奪目的光芒。

　　「唔！」看到堡主精湛的武藝，新進的弟子不禁發出驚服的叫聲，察覺自己失態，隨即摀住嘴巴。

　　驀然，高飛的劍身又突然從空中直落而下，疾如流星。

　　「哎喲！快閃。」帶著幾個歌舞團的小姑娘前來參觀堡內設施的蕭天文，原本腳步輕盈，神采飛揚，嘴角有著掩飾不住的笑意，如今被突如其來的劍光嚇到，趕緊拉著最幼嫩的小手往旁邊躲。怕二哥忍不住怒火，把脾氣往這堆貌美的小姑娘身上發，就倒霉到家了，他得把自己相中的小姑娘保護好才行。

　　只見蕭天麟兩手一揚，再度丟出兩把劍鞘，而兩道急落如流星的長劍隨即鏘的一聲，準確落入鞘裡。

　　他精準強悍的力道完全呈現在眾人眼前。

　　「哇！好厲害喔！」慢一步的秋葵與紅梅兩手猛拍，不停歡呼叫好，臉上的表情如同看到精湛的舞劍般快樂。

　　嗚！天哪！這是貨真價實的功夫，不是雜耍，不用拍得這麼用力。蕭天文在心裡哀號，不敢看兄長的臉。

　　「阿文，這裡是練武的地方，不能帶外人來。」蕭天麟的俊臉沒有任何表情，逕自收妥兩把長劍。

　　「我……我不小心走過頭。」蕭天文咋舌，不知堡裡哪時多出這條規矩，但也不敢表示其它意見，連忙道歉後，就帶著一堆小丫頭往回走。「哈？」門禁這麼森嚴喔？一堆丫鬟冒出惋借的聲音，想跟蕭天麟抗議，但礙於她們只是因為歌舞團裡其中一名姊妹即將和蕭家大哥結婚，才能進到「武林第一堡」裡作客，跟蕭天麟又不熟，也不知他的脾氣如何，買不買她們的帳，只能眼巴巴地離開。

　　蕭天麟看著失了神沒在練功的徒眾，冷著一張臉等那群丫頭離開。

　　哼！真是一群禍水……

我是分身

第一章

　　泰山下，泰安城近郊，傳聞中「武林第一堡」的所在地。平日嚴肅的練武場少了跑馬、練武的吆喝聲響，倒是多了人聲的鼓噪，跟鑼鼓喧天的熱絡，熱鬧多了。原來是近年來重新在江湖中闖出名號的蕭氏兄弟要辦喜事了！

　　據說是離家多年的長男「鐵廚」，蕭天衍娶妻，特地回鄉補辦酒席，許多跟蕭氏兄弟有往來的人都特地趕來送禮。

　　「世伯，小侄先乾為敬！感謝您在百忙中，抽空到咱們家來喝這杯喜酒。」蕭天文站在主桌的主位上，高舉酒杯，代表缺席的堡主向在座所有前來捧場道賀的長者敬酒。

　　「這還有什麼好說的？乾杯、乾杯！」數十桌的賓客全高舉酒杯，向蕭天文道賀。一夥人全笑盈盈，恭賀蕭家雙喜臨門。要知道，目前飛雲堡當家的蕭天麟可不是好惹的，功夫好、樣貌好，眼光更是一等一的好。他接手飛雲堡後，不但在武藝上精益求精，重奪從父兄手上失去的「武林第一堡」的頭銜，更把草莽、綠林氣息頗重的飛雲堡轉型成靠武為生的商家。

　　在飛雲堡的精湛武藝金字招牌下，只要是他們經營的武館、鏢行，生意都在極短的時間之內蒸蒸日上，加上跟官府的關係非常良好，導致蕭天麟是各方人士極力想結交的對象。

　　「聽說新娘子很漂亮啊！」杜莫低聲說起。

　　「爹！」傅麗兒拉拉父親的衣袖。

　　江湖兒女沒有官宦人家的囉唆，說喝喜酒，就來喝喜酒，沒出嫁的閨女也可以來，所以傅麗兒死纏著父親，硬是跟來了。

　　「京城來的姑娘，哪會不美？不過，怎沒看到堡主啊？」傅朝欽邊回答杜莫，邊東張西望，大手不停安撫女兒，要她稍安勿躁，姑娘家不斷探問男人的下落，會惹人笑。

　　「大概有事忙，等會兒就出來了吧！」杜莫吃了一塊鹵蹄膀，心滿意足地拍拍肚子。

　　「原來是這樣。」傅朝欽點點頭，開始在揣想如果蕭天麟沒出來，他該用什麼理由繼續待在飛雲堡作客。

　　「爹！你看，那猴子真的爬上天了咧！」沒見過雜耍，傅麗兒瞪大眼，小嘴都張大了。

　　「嗯！這團雜耍不錯。」可見堡主很重視這次的婚宴！才會不借重資，邀請有名的雜技團來。傅朝欽眼底看著蕭家聘來為婚宴增色的雜耍團，頻頻點頭，心裡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聽說新娘子出身的歌舞團，可是由轟動京城名花們組成的，看在新娘的面子上，也到泰山來了。

　　所以，這次停留，他不但可以瞧瞧轟動京城的花魁們長哈樣，也可以順道了了女兒的心事，也算是一舉兩得。萬一蕭天麟看上麗兒，他跟蕭家結成親家，日後不管任官職或行走江湖，都是很好的護身符。

　　「哼！也不過是一堆沒見過世面的村姑村夫嘛！」元媚水汪汪的大眼往外瞄，觀察外面熱烈的反應，嘴裡輕聲嘀咕，但語音不詳。

　　因為她嘴裡咬著髮帶，兩手忙個不停，整理不柔順的秀髮，期待跨出門後可以整齊披在身後，顯出秀髮如雲的感覺。

　　「小姐，你說什麼？」秋葵邊幫元媚整理衣裳，邊詢問。

　　「沒什麼。」元媚連忙閉上嘴，擺擺手，懶得跟在身旁探頭探腦的丫鬟多談心底的不滿。

　　現在這個時候隨便亂說什麼都不可以的！

　　幾個丫鬟自進了「武林第一堡」，看到身材壯碩的蕭氏兄弟之後，神情亮了，舉止也優雅起來，個個都像個家道中落的小姐似的，她突然知道她們的想法─ 她們想跟水仙、紫薇那些丫頭一樣攀龍附鳳，藉機離開漂泊流浪的日子？離開歌舞團真的有那麼好嗎？她自認沒有虐待這些丫頭啊！這些沒見過世面的丫頭，什麼叫「好男人」，她們還沒見過呢！竟然看到會說幾句葷話逗女孩開心的男人就頭暈目眩！

　　但，她的想法不是重點。

　　在女人堆裡混久了，她深知女人為了搶夫婿，哈事都做得出來，誰知道她多說兩句，身旁這些丫頭會不會去傳話，好博得男人的好感？

　　依她看，「武林第一堡」也沒哈了不起！

　　個個都是粗魯不文的大漢，身材比一般男人高壯了點，卻長得不怎麼樣，一個賽一個丑……

　　真不知這幾丫頭是怎麼想的？

　　她們都不怕半夜尿急，起床跑茅廁時，被躺在身旁的人嚇著？哼！真蠢。

　　元媚撇撇嘴，對於在眼前晃來晃去的男人，心裡充滿不屑。

　　「好可惜喔！堡主沒出來。」秋葵邊整理主子的衣裳，邊鱖起小嘴。

　　「哦？是嗎？」元媚淡淡反問。

　　「當然是真的！今天小姐這麼漂亮，要是英明神武的堡主見著，肯定派媒人來把你娶回家。」秋葵想到那日見到的英俊颯爽的身影，心兒不禁坪坪跳。

　　「這樣嗎？」元媚那雙迷茫的大眼，在外人看來恰有一絲疑惑，美極了。

　　「當然！堡主高大英挺，配小姐剛剛好呢！」秋葵極度言不由衷，只想談那個俊美高大的心上人。

　　「喔！」元媚點頭表示瞭解。

　　她美，關男人什麼事？他想娶，她還不見得想嫁咧！

　　元媚表裡不一，對於秋葵的讚美非常鄙視，不過，優雅美麗又纖細的她是不會將這種自大的話說出來的。

　　「當然囉！嫁給有錢有勢的男人，可是一輩子享福呢！」

　　「我不會拋下應姊跟歌舞團，與男人成親的，你們喜歡他，自己想辦法引他注意就成了。」元媚若有似無地撇清著，因為她瞭解含羞帶怯的背後，少女為男人傾慕的心思。

　　「那也太可惜了吧！」少了一個恐怖的情敵！秋葵忍俊不住即將爆出的笑聲。從銅鏡裡看到秋葵明顯的反應，元媚不予置評。

　　「還好。」元媚嘴角漾著淡漠的笑意。

　　「準備好了嗎？艷姊在催了。」穿著整齊的染天晴來到元媚身旁，輕聲提醒。

　　新郎跟新娘都穿妥喜服，等待姊妹淘上座。

　　「好啦！我早就在等你來接我了。」看到染天晴，元媚好像看到親人似的，燦笑如花，她伸出小手，鄭重搭在他的手心裡。

　　如果飛雲堡的男人有天晴一半俊美，她就加減看他一眼。

　　果然，染家是專門出俊男美女的啊！不但宋艷美麗，連她的同胞兄弟都一樣好看。

　　只可惜，宋艷從今以後就歸屬「那個男人」了……

　　「哎呀！你真美！要不是怕唐突媚姊，我早追著你跑了。」看到跟親姊姊最要好的姊妹淘，染天晴不禁脫口捧了她一句。

　　「現在也不遲啊！」元媚輕輕依偎在染天晴身旁，臉上漾著心滿意足的笑意。

　　「媚姊這麼說，可會讓我樂到晚上睡不著了。」染天晴笑瞇了眼，隨著她的言語起哄，對元媚的寵溺有別於其它花魁，對她的守護之情，溢於言表。

　　主子跟保鏢也能這麼親密？這讓守在門口保護當家花旦的蕭天宇眉頭皺起。

　　「噢！睡不著就來找我聊天嘛！我泡茶等你來。」元媚瞄到「門神」不善的臉色，蓄意傾下身，露出波濤洶湧的雪白胸脯，身子倒在染天晴肩旁，甜甜地在他耳邊喃語。

　　「媚姊……」倒越來越會勾引人，怕不把男人的三魂七魄都勾走？染天晴瞥她一眼，含笑的雙眸帶著縱容。

　　「怎麼樣嘛？」元媚扭扭嬌軀，輕聲發嗔，我見猶憐的姿態，讓不少路過的男人都為之傾倒。

　　「不怎麼樣！該參加喜宴了。」染天晴挽起她的手臂，帶著美麗的旦角一同踏出廂房。該是她們跟新人祝賀的時候了。

　　腳步蹣跚，元媚撐住身子，步履踉蹌地在夜色中走著。黑暗中，視線極度不明朗，她得靠著月光辨明小徑的方向。快，走快一點，雖然身體很不舒服，渾身發熱，有萬隻螞蟻在胸口鑽動，但，她不管了，隱隱約約地，她知道自己糟了。

　　只是，現在不是思考發生哈事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最重要的，是她得躲起來，否則被下藥的人抓到，她就慘了。

　　於是，元媚咬緊牙關，一手摀住胸口，跌跌撞撞地往隱蔽的小徑上奔跑。

　　「到底跑哪去啦？」

　　「快點、快點！我們往那邊找。」在身後不遠的地方，她聽到有人談論與追逐的音量。

　　「該死的！那麼美的婆娘，怎會讓她溜走？讓別人乘機佔去便宜，就虧了我們設計半天的計策了。」

　　夜風偶爾送來討論聲，讓元媚更確定自己的預感是對的，不快點躲起來，她會更淒慘。

　　心裡一急，腳步更亂，一不留神，她整個人被樹幹絆倒，整個人往樹叢裡頭摔。

　　有人大喊，「那邊有聲音！往那邊搜！」

　　夜風裡好似夾雜著女人的嗚咽聲。

　　忍住全身疼痛，與體內火熱的煎熬，倒在樹叢裡的元媚動也不敢動，就怕被人搜著。

　　屏住氣息，不知經過多久，豆大的水滴突然滴落她的臉頰。

　　「糟糕！下雨了。」幾個搜山的男人發出哀號，對天公不做美感到有些氣憤，又有些無可奈何。

　　「動作加快！她逃不掉的。」為首的人捨不得到口的肥肉被人叼走，催促同行的夥伴急促往前走，不用再徘徊原地，一個不懂武藝的女人能跑多遠？還是快點把她帶回去暖床吧！

　　大雨不斷落下，腳步聲越來越遠……

　　倒在樹叢裡的元媚渾身發熱，全身又酸又疼，卻沒有力氣起身，稍稍掙動一會兒，又倒回原地。

　　天哪！她好慘，不會就這樣死在荒郊野外吧？

　　元媚不管大雨，慢慢爬行著，體內的悶燒越來越烈，腰肢更加虛軟，她好難受。

　　雨不斷落在她的臉頰上，再緩緩滑落，不知是雨滴還是淚水……

　　歌舞團的姊妹們，沒人發現她不見了嗎？

　　「嗯？」渾沌的感覺中，有一絲清涼，小嘴發出一聲嚶嚀，元媚翻個身，睜開迷濛的雙眼，俊逸的男性臉龐隨即映入她的眼簾。

　　「你還好吧？」蕭天麟眼底盛滿憂慮，看著被自己撿回來的小女人。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他看到堡裡熱絡的喜慶氣氛，人人臉上堆滿笑意，就為了慶祝大哥成親，他心裡一肚子氣，便獨自到溪谷邊的木屋練功，卻撿到昏厥的姑娘。

　　在他懷裡的女人，樣貌秀麗，體態纖柔，跟堡內女弟子的氣質有很大的不同，見她落難，悄悄勾動他的保護欲，平日冷淡嚴峻的表情悄悄掩去，取代的是……體貼的關懷。

　　倒在他懷裡、神智有點不清的元媚，雖不認識他，卻可以感覺到他的善心跟好意。

　　她渾身發熱，嘴巴又渴，腦袋還昏昏沉沉……她好難受喔……

　　她輕扯男人的手臂，發出本能的呼求，而半濕的衣裳黏著她火熱的軀體，讓她更顯難過，「渴，好渴……」

　　「口渴？我的水壺裡有水。」她的要求並不難辦，蕭天麟立即把水壺裡的水送入她的嘴裡。沒有服侍過他人，沒送入她口裡的液體就這麼沿著她的嘴邊流下來，經過雪白的頸項，沒入她的衣襟裡。

　　見到眼前誘人的畫面，他不自覺吞嚥口水。

　　「熱，我好熱……」冰涼的液體雖然暫時解了她嘴裡的渴，卻不能解她體內的熱。她拉著蕭天麟的手，眼底露出渴望的火熱光芒。

　　「你著涼了嗎？」他是在雨中把她撿回來的，如果因此生病，也是有可能，但她的眼神……並不像病人……

　　「救我！我真的好熱喔！」元媚緊緊摟住他，貼靠著他的臉不斷磨蹭，純男性的氣息讓她被野火炙烤的心稍稍平息。

　　離他越近，她越舒服。

　　如果是他才能解她身上的毒，那……或許她可以接受。元媚本能緊抱著面前的男人，把身子往他身上鑽。

　　被體溫略高的窈窕女體貼靠著，他俊逸的臉不禁漲紅了。「姑娘，這樣不好。」勉強將理智拉回，蕭天麟把元媚拉開，未料卻接觸到她如泣如訴的眼神，好像在指責他推開她。

　　「我不叫姑娘！姊姊們都叫我『媚兒』。」元媚嘟起小嘴，邊糾正他，邊再度往他懷裡鑽，就像只小貓般。

　　「媚兒姑娘，你家在哪？我帶你回家。」

　　「可我真的很難過！心裡又癢又熱……救我！你不要推開我啦！」元媚扒住他的肩膀，低聲在他耳邊哭訴。

　　蕭天麟看著元媚越來越不對勁的情況─

　　該死！是春藥！

　　從種種跡象看來，她肯定被下藥了。

　　都怪他以為她只是發高燒，才沒察覺到她被慾火煎熬著。抱著柔若無骨的小女人，他的心裡一陣掙扎。

　　「你救我，好不好？」她眼中漾著盈盈的光芒，渴求著擁抱著她的男人。

　　「媚兒姑娘……」他被她火熱而溫柔的眼神震懾住。不等他的回應，元媚本能抱住他，親吻他臉上剛毅英挺的線條，彷彿親他，她體內的渴與熱就可以獲得平息。她專注而討好地親吻他的臉頰，再往下到他的唇……

　　她靈動的小舌乘機滑入他的嘴裡，女子特有的幽香也傳入他的鼻間。

　　這種絕頂的誘惑，沒有一個男人忍受得住。

　　「媚兒……」懷裡這個柔軟滑嫩的女性軀體讓他心神迷醉，他的手忍不住捏揉那隆起的渾圓。

　　「唔……好舒服啊……」元媚仰起頭，輕聲讚歎。

　　「我不是故意佔你便宜。」他看到自己的手放在元媚的胸脯上，趕緊把手收回。

　　正值血氣方剛的他並不是沒抱過女人，而是落難的小女人跟以往的青樓女子有很大的不同，一旦抱了她，這個勾引他心魂的女人，他絕對不會放手，定要將她娶進門才行。

　　「什麼……」腦袋渾沌的元媚開始捏擰自己的胸脯，卻沒意料中的感覺。沒想到別人碰觸比自己撫摸還要刺激好幾倍，尤其略帶粗糙的手碰到她肩頸上的肌膚，更帶給她無法言喻的快感。她的小手開始在他健壯的軀體上溜竄，想再仔細品嚐那樣的滋味，卻發現自己碰觸他的效果並沒他碰她好……

　　「再摸我！」元媚骨碌碌的大眼看向擁抱她的男人。

　　「姑娘，你現在還來得及改變主意。」蕭天麟有些猶豫，雖然他很喜歡懷裡的小女人。

　　「你不摸我，我就去找別人！」要不是蕭天麟合她的意，她哪會讓男人碰她？心高氣傲的元媚小嘴一獗，即刻推開他。

　　「不准你去！」想到她在其它男人懷裡的嬌態，他心裡惱怒，用力把她拉回。

　　「那你就快點摸我！」她淚眼汪汪，不斷扭動嬌軀，企圖向他索取更多。

　　窈窕的胴體不斷在他身上磨蹭，想驅趕被火焚燒的痛苦。

　　初嘗快感，體內那股難忍的燥熱感比之前更強烈，如同海浪，朝她撞擊而來，令她更加無力抵禦。

　　「我們這樣不好……」他沒法將她當成青樓女子，但看她痛苦的神情，他的心比她更痛苦，「你得嫁我。」

　　他投降了，沒料到會在這種地方，遇到命中注定的女人！他沒有抵抗，只是覺得命運在跟他開玩笑，讓他因出手幫助落難女子，卻娶個完全不知底細的女人。

　　若日後這女人對「飛雲堡」帶來危害，他將概括承受，甘之如飴地負起完全的責任。

　　「好啦！」只要他能幫她控制體內的不適，要她怎樣，她都肯。

　　元媚氣喘吁吁地趴在他身上，小手鑽入他的衣裳裡，毫無意識地撫摸他結實的軀體。

　　「你這小妖精，真有把人逼瘋的本事！」他低下頭，迅速攫住她的唇。

　　「呃……我……」元媚已無法思考什麼，只能本能去迎合他的親吻，在他健壯的身體下，發出婉轉嬌啼。

　　他邊親吻她，大手邊解開她的衣襟，挑開桃紅色肚兜上的細繩，不客氣地握住她豐盈滑嫩的玉乳，拇指的指腹不斷摩攣上面的蓓蕾，直到它們變成敏感的紅艷。

　　「再用力一點……還要、還要……」她忘情地呼求著，性感的紅唇微啟，佈滿對他的渴求。

　　這種感覺像是要把她全身骨頭都融化般的舒服，她已沉溺在慾望的世界裡，只想獲得更多快感。

　　她兩手環住他的脖子，隨著他的軀體移動，給他一個火辣的響吻。

　　「媚兒……」儘管佳人誘引的動作如此青澀，但仍可輕易撩撥他的慾望。

　　蕭天麟輕易卸下她的褻褲，她也以雜亂的速度解開他所有的衣衫，好貼靠在他結實壯碩的身軀上。

　　「快點！我還要。」她兩手環抱他的肩胛，在他耳畔呢喃，不斷扭動嬌軀，想消除體內的飢渴。

　　他以高熱的大掌撫遍她玲瓏的曲線，再托起她的俏臀，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兩人肌膚貼靠，感受到強與弱、硬與柔的契合，彼此的心跳也聽得一清二楚，這就是擁抱的感覺。

　　即便體內騷動不安，但在這一刻，元媚還是安心了。

　　她感覺到抱住她的男人，絕對不會無故拋下她。

　　「媚兒，你真是我的仙女！」他低聲讚歎，而手指也順勢滑向她絲緞般大腿的內側，碰觸女性最敏感的地帶，發現緊窒的花穴已濕潤，方便他入侵！

　　「啊！痛，好痛……」先前的偷悅與快樂在瞬間逸失，取代的是撕裂般的痛楚，兩手攀在他肩上的元媚開始哀號。

　　「別哭！忍耐一下。」蕭天麟安撫著懷裡的小女人，不斷親吻她哭泣的小臉，而手臂卻緊緊扣住她纖細的腰肢，以強悍的姿態擠入窄穴內，再不斷撫弄她的敏感帶，逗引她習慣他的存在。

　　直到元媚的聲音從哭泣轉為低吟，皺眉的原因也從疼痛轉為過度刺激。

　　緩慢的，體內漸漸冒竄的歡愉取代了先前的痛楚，小嘴裡發出無助的吟哦，也讓摟抱她的男人察覺她已完全接納他。他開始加快速度，狂猛的節奏在兩人軀體摩擦時，高速並行。小臉佈滿歡愛的紅潮，全身也顫抖不已，元媚像個布娃娃，被他上下操控著，如黑綢般的秀髮飄散著。

　　混合著兩人的喘息與汗水，整個空間瀰漫著煽情且濃郁的氣味。

　　「不！不要了……」體內氾濫的激情讓元媚大喊出聲。

　　「真的不要嗎？」他額上的汗水不斷滴落。

　　「啊、嗯……」她抓緊他的手，幾乎無法承受這樣的快感，緊繃又難耐的感受，與體內的激情並存。

　　在這樣的姿勢裡，他的體溫依舊包圍著她，讓她無可自拔地沉溺在他帶來的一波波衝擊裡。

　　元媚再也受不了極度興奮的刺激，開始輕聲啜泣起來了。

　　她無意識的緊抓他的肩膀，讓他全身肌肉緊繃，緊緊收縮的甬道更加套住男人的驕傲。

　　過多在他體內奔馳的原始快感，也讓他無法自制。終於，他在溫暖的花穴內釋放出灼熱的液體，帶領著她，兩人同時攀上慾望的巔峰。

我是分身

第二章

　　「還要、還要……」元媚輕聲催促。

　　「你這個丫頭……」雖然極度睏倦，但蕭天麟還是起身，為躺在身旁的小女人服務，毫無怨言。一整晚，兩人都在戰戰、停停裡度過。

　　元媚體內的春藥讓她的身體處在毫無飽足的狀況中，而蕭天麟也跟著累一整晚，只求讓她平安度過。

　　直到隔天雞鳴，元媚才因為過度疲累，倒在床上，昏昏睡去。

　　至於跟著累癱在床上的蕭天麟，卻只能休息一個時辰，就得迅速起身，回飛雲堡跟徒眾練功，主持各地經營機構回報所得的會議。

　　在小木屋睡過一個早晨，元媚才緩緩起身，看到身上蓋了被子，底下卻赤裸著身體，心裡十分慌亂。驀地，前一晚在雨中，驚險而狼狽的畫面浮現在她的腦海……那幾個可惡的男人！

　　元媚猛然掀開被子，雪白的肌膚上佈滿被人疼愛過的痕跡，大腿內側也十分酸疼……

　　她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守了快二十年的清白就這麼不翼而飛，至於登徒子是誰，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到底誰因她誤食春藥，而成為佔她便宜的壞人？她真的想不起來。

　　元媚又羞又氣，暗暗回想到前一晚倒在樹叢裡的情景，又恨不得自己乾脆就死在那時算了，也省得醒來，還得面對現實。

　　她拖著疲軟的腳步，到溪邊清洗佈滿男人氣味的身軀，眼淚不停往下掉。

　　可惡！她會查出是誰對她下春藥，還有佔她便宜的男人……她統統不會放過！

　　又惱又氣的洗完身體後，元媚穿回衣裳，再拖著疲憊的身子，離開溪邊的小木屋。而忙了一個早上的蕭天麟，帶著愉悅的神情跟豐盛的飯菜回到小木屋，想跟佳人分享，卻沒料到早已人去屋空，陪伴他度過狂顛一夜的嬌柔身影就像他的春夢，早已消失無蹤。

　　他該到哪裡找人？

　　「媚姊，你跑哪去了？」明明跟染天晴看到元媚回到歌舞團，連忙走上前圍著她，詢問她前一晚的下落。

　　「嗯……出去逛逛。」元媚擺擺手，隨意帶過。

　　無意中失身，還不知對象是誰，對元媚而言可是畢生的奇恥大辱，她絕不老實招認，也不跟姊妹訴苦。

　　粗心大意的明明，根本沒注意到元媚臉色不對。

　　「噢！誰教你出去亂逛，錯失看到飛雲堡堡主的機會！他真的是霹靂無敵好看，說他是天衍哥的弟弟，沒有人會相信。」明明滿臉潮紅，急著分享看到俊帥男人的興奮。眼角餘光瞄到染天晴的表情不對勁，她才趕忙彌補，「晴哥也很好看！跟堡主是完全不同類型的男人。」

　　「我沒打算拿自己跟別人相比，你不用多做解釋。」染天晴揮揮手，做出不以為意的表情。

　　「哼！天底下的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元媚撇撇嘴，沒好氣地回復，懶得理會明明喜悅的心情。

　　男人長得好看又怎麼樣？可以吃嗎？

　　人帥，心腸惡毒，那還不如長相普通，性格木訥，就跟蕭天衍一樣，還可愛得多了咧！

　　元媚不自覺把見過的輕浮好色男人，拿來跟宋艷的新婚夫婿做比較，她也默默承認宋艷決定嫁蕭天衍是正確的！

　　這回，她們來這裡的目的跟以往不同，不是來演出的，而是來這裡探探宋艷的「夫家」長哈樣子的。起因就是……聽說啦！她們貌美如花、冷艷高貴的招牌配不上當他們家的人，一整團的女人在得知這個消息後非常氣憤，決定放棄既定的行程！繁華如煙的富裕城市，轉向這個進香的旅遊勝地。

　　她們得來這裡看看「武林第一堡」究竟是什麼了不起的地方，為什麼數一數二的大美人會配不上？

　　反正流浪嘛！到處吃喝玩樂也是重點之一

　　演戲？找到適當的場合，自然會演了，呵呵……這不重要，重要的是─ 她們得見見蕭家的人。

　　或者，她們可以跟蕭氏兄弟聊聊，讓他們同意他們的婚姻。可，現在輪不到她開口，自己就先落難了。

　　「幹嘛這樣說？堡主真的很帥！」明明鱖起小嘴，不斷強調。

　　一大早，她躲在武校場外頭，偷瞄他們練功的情形，還好沒被發現。看了一個時辰的結實身材，她心情很好。

　　「我身體不舒服！我不是男人，你別對我發花癡。」元媚伸出手，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制止明明嘰哩呱啦的心得報告。

　　「哎喲！你好煩喔！」明明猛跺腳，惱怒元媚的不合群。

　　「你一直說話才煩人。」元媚拖著疲倦的身子，躲進她歇憩的廂房。

　　現在沒空跟明明閒扯淡，即便是輕鬆的說笑，她也沒有心情。

　　一切，都糟透了。

　　「唉！」蕭天麟坐在溪邊，嘴裡咬著樹枝，眼神有點茫然。

　　自從媚兒離開到現在已整整過了一天，他還沒想出很好的對策。

　　或許，進村子打探是個好方法，但，他怕她回來找他。

　　如果她回來，看不到他的身影，應該會很難過吧？所以他強撐著精神，決定放下飛雲堡的事務，在溪邊等個三天三夜，如果沒等到人，他再去找……應該還來得及？

　　正當他對著溪壑旁的綠蔭發愣，揣想該怎麼走下一步時，突然聽到背後有悄悄移動的腳步聲。

　　他迅速轉過身，便與日夜期盼的嬌顏相遇。

　　「你……」元媚才想開口問他認不認識小木屋的主人。

　　「媚兒！」見到夢魂相依的可人兒已經回來，蕭天麟喜不自勝，脫口呼喊佳人的暱稱。

　　「你……認識我？」事實上，她也覺得那張臉好像看過。

　　輪廓有點模糊，不斷晃動，但應該是眼前這個男人沒有錯。

　　「媚兒，你跑哪去了？我一直在等你回來。」蕭天麟不管元媚疑惑的表情，他走向前，一把攬住她。

　　「你別這樣……」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一跳，元媚彆扭的掙動身子，想離開他的懷抱。

　　「我不放！誰教你偷偷溜走？」面對失而復得的佳人，蕭天麟開心得不得了。

　　聽到他的抱怨，元媚已經明瞭破她清白的男人，就是眼前這個笑嘻嘻的混蛋！

　　「原來就是你！」元媚氣得柳眉倒豎，她伸出拳頭，開始捶打他。

　　「怎麼了？」蕭天麟被揍得莫名其妙，但看元媚臉上沒有欣喜、嬌羞的神情，還氣憤得不得了，他趕緊抓住她的手。

　　「你毀我清白！還敢問我怎麼了？」元媚抓狂，瞪著他。

　　還好溪谷很幽靜，適合吵架、打鬥、談判……她不用怕自己天大的秘密，被別人聽到。

　　「你不知道你被下藥嗎？」瞪著那張嬌俏的小臉，蕭天麟越看越愛。

　　元媚的俏臉一陣青一陣白，過了半晌，她才勉強響應，「就算知道，那也輪不到你來佔我便宜啊！我又不認識你！」

　　「你爬到我的身上，賴著我，求我幫你的。」蕭天麟抓著她顫抖的手腕，仔細跟她說清楚。

　　他可不想被心愛的小女人誤會，以為他是乘機佔人便宜的採花大盜。

　　「我……」元媚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出這種事。

　　「我的衣裳還被你扯壞！不相信，你自己過來看。」他拖著她的手腕，拉她進小木屋。元媚半信半疑，但瞧他信誓旦旦的表情，便跟他進屋。

　　果然，床鋪邊放著一件青色的衣裳，衣襟的線頭有扯開的痕跡。

　　恍惚中，她的腦海裡似乎浮現那夜，他們激烈交纏的片段……

　　元媚感覺一陣暈眩。

　　「小心！」蕭天麟趕緊抱住她，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你知道怎麼回事就好，不要這麼激動。」

　　「你……」不是我，當然不知道我的感受！元媚氣得要命，想開口指責，卻又因為情緒激動，無法控制，豆大的淚水撲簌簌落下。

　　「我知道你不是隨便的姑娘家！我會娶你。」蕭天麟緊抱元媚，直視著她，信誓旦旦吐露自己的打算。

　　瞧他一眼，元媚被他緊張的模樣惹笑了。

　　以往，在醉香樓賣藝為生，遇到的男人雖想一親芳澤，卻沒負責的打算，根本不是好人，她也沒把他們的醉言醉語當回事。跟歌舞團演戲，四處流浪，雖然餐風露宿，卻擁有更大的自由。除了銀子外，她已經很久沒想過成親，跟心愛的男人共度晨昏的事情了。

　　她喜歡面前這張氣宇軒昂的俊臉，看得出來他有守有為，頗有志氣，也是個好男人。

　　一個女人遇到這樣的男人，而他又喜愛自己，她實在沒有理由拒絕他，更何況，他們的關係也非比尋常了。

　　「春藥又不是你下的！說起來，你幫我兩件事……」她支支吾吾，沒忘記自己倒在雨中的狼狽感受。

　　這男人既然幫她解了春藥，那肯定也在雨中，把她抱出草叢。

　　如果他放著她不管，經歷那場大雨之後，她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不管怎麼說，他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

　　「但是，我們有關係了啊！」蕭天麟看著她嬌嫩的容顏，強調著。

　　「我知道。」元媚輕輕點頭。就是因為如此，她心有不甘，才跑回來找尋蛛絲馬跡。她不相信碰過她的男人，會吃完就走，這樣不但太可惡，也太傷她的自尊心了。依她平日嬌媚動人的模樣，喜歡她的男人對她都是百般糾纏，還碰不到她的衣角，怎麼這回卻是吃了天大的虧，卻還不知道是誰幹的？有這種事嗎？

　　「你家住哪？我派媒人過去。」看元媚點頭，蕭天麟連忙詢問，急著要把佳人訂下。

　　「欽……這個嘛……」看著他焦慮的神情，元媚眼波流轉，用微笑掩飾心虛。

　　「笑什麼？」見她破涕為笑，蕭天麟眉宇間的郁氣也漸漸收掉，摟著纖細的小女人，感覺心滿意足。

　　「不行嗎？」元媚眨眨眼，過長的睫毛上還沾著水氣。

　　「剛剛看你急的咧！現在又笑了？真的是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小狗尿尿。」蕭天麟在她的耳畔，輕聲取笑她。

　　「我還不知道你哪裡人，也不知道你幾歲，你就要上門提親……」元媚看著他，羞紅了臉。除了那晚的記憶外，他們的確是十足十的陌生人。「喔！我……」蕭天麟張開嘴，開始要對她自我介紹。

　　「等會兒，你先別說。」元媚伸出手摀住他的唇，不讓他介紹自己的身份與姓名。

　　怎麼了？蕭天麟看著她，眼底有很深的疑惑。

　　「嗯……你把我弄得很緊張……我今天……原本只想來找人算帳，沒想到……要嫁人的事……」元媚扭扭捏捏地解釋。

　　「喔！所以你剛剛……其實是來找人算帳？」蕭天麟恍然大悟，才想到她剛才問話時，眼底暗藏的不善與殺氣。

　　「嘿！不知者，無罪嘛！」輕輕脫離他的懷抱，元媚乾笑。

　　「你這樣實在太傷我的心了！我也不是一遇到女人被下藥，就願意『犧牲』自己的身體，讓她感覺舒服，你竟如此對我？」蕭天麟挑起眉，打算跟元媚理論到底。

　　「嘿嘿嘿……對不起嘛……」元媚掩住小嘴，輕聲陪笑。她沒想到會這麼順利就找到奪她清白的那個人，她也沒想過對方一表人才，還很有誠意，就是在原地等她出現，打算將她娶回家。

　　這些她沒想到的事，就足夠讓她心慌意亂了。

　　更讓她心裡發慌的是，她沒想過要改變流浪的生活，嫁給一個男人，跟他共同生活。

　　她，該怎麼辦？

　　元媚站在舞台正中央，舉手整裝，翻身而舞。舞台旁，管弦齊揚，不得夫婿喜歡的女子，歌聲淒淒如訴。

　　舞台下吸引了一堆平常不看戲的江湖客，全聚精會神，眼底充滿同情地看著她所飾演的楚楚可憐的角色。

　　只見她將辛苦賺來的銅錢全存放好，又煮了一桌的菜，等待夫婿回來。等到飾演丈夫的宋艷出現舞台，眼中充滿興奮與期待……相貌瀟灑俊逸，態度卻意外冷漠的宋艷，隨手一揮，取走元媚辛苦賺來的錢，再帶著其它女人一起離開，留下在台上啜泣的妻子。

　　「好可憐喔！」不少人低聲歎息。

　　等到戲劇結束，所有演出的角兒到台前鞠躬，接受眾人的喝采，大家才有如夢初醒的感覺。

　　唐宓派出兩個丫鬟，跟觀眾收取賞金，而看得渾然忘我的觀眾也毫不吝借給予賞銀，其中，獲得最多賞金的人，就是元媚跟宋艷。

　　「大哥，你討了個凶狠的女人當娘子。」蕭天文看完戲，滿臉驚慌地跑到蕭天衍身旁說話，好心勸告要他別對嫂嫂太好，當心自己以後被宋艷始亂終棄。

　　蕭天衍聽多這種言論，只是把做好的熱糕塞到弟弟嘴裡，要他多吃少說。

　　「我、我是為你好。」久未嘗到兄長做的糕點，蕭天文很開心，但責怪的眼神又忍不住瞟向他。看大哥多偏心嫂子，不過說她一句閒話，大哥就拿東西來封他的嘴了。

　　元媚謝完幕，就趕著下台，跑回廂房卸去臉上濃妝，但小手也沒有閒過，塗塗抹抹，又換上另一種妝。

　　「要出去？」唐宓端著熱糕進來，恰巧看到她忙碌的模樣。

　　「嗯！出去晃晃。」正巧再來幾天都沒排戲，她跟情人約了要上山逛岱廟，還要預備不少東西帶上山呢！

　　「你最近好忙，晚上都看不到你的人影。」唐宓試探性詢問。

　　「就碰到幾個老朋友……所以，才會忙一點。」元媚乾笑，沒解釋自己來去如風的理由。

　　她還沒想清楚要怎麼處理，而現在……她只是想跟情人膩在一起，跟他共享甜蜜時光。

　　他手腳功夫很好，會保護她，不讓她受委屈；而且他相貌堂堂，跟他出去，很多女人都在偷瞄他，讓她覺得很有面子。他對她很好，關心她的需求，跟他在一起，她過得很快樂。他的種種優點，讓她有些動搖，不嫁人的念頭已悄悄被她丟到九霄雲外。

　　「喔！那你可別玩瘋囉！要記得回來的路怎麼走啊！」唐宓淡笑著，意有所指地提醒元媚。

　　「哎喲！只是玩玩，別替我擔心。」元媚在唐宓的身旁扭了扭，小聲撒嬌。

　　「哈哈！我不是男人，你別往我身上鑽，沒有好處的。」唐宓推了元媚一把，輕聲糗她。

　　「人家才沒有呢！」元媚兩頰潮紅，不依的猛跺腳。

　　唐宓料事如神，不要又被她看出什麼，整件事，她都還沒想清楚，怎可讓唐宓比她自己還早知道，該怎麼做？那她為一個男人暈頭轉向的事，不就被猜到了？

　　哎呀！她的心思難道這麼好預料嗎？好糗啊！

我是分身

第三章

　　「虎哥，你等一下。」一結束會議，蕭天文即便叫住行色匆匆的蕭天麟，怕他依舊跑得不見人影，這樣實在太不應該了。

　　「幹什麼？」蕭天麟停下腳步，瞄了追出來的老三。

　　他在虎年出生，舉止雖斯文，性格卻跟生肖雷同，剛猛、冷酷，親人認為「虎」字跟他很搭，所以都這樣叫他。

　　「大哥回來了！」蕭天文鄭重跟他提醒。

　　「我知道。」這件事還用他說嗎？

　　是他派天宇去請大哥回來的，雖然結果跟他想像中的略有出入，但離家多年的大哥還是回來了！這可是鐵錚錚的事實。

　　「所有的宴會場合……你都沒到，大哥在問你……」蕭天文吞吞吐吐，想盡辦法要留下蕭天麟。至少，他得讓老大知道二哥只是忙到不見人影，並非討厭他回家。

　　「只要『那個女人』不出現，我就會到。」蕭天麟冷冷回應，口氣似乎還是很僵硬。

　　「她是嫂子，怎麼可能不出現？」知道二哥在講誰，蕭天文的態度很為難。

　　「好啊！那你們就一起吃飯、看戲、喝酒，忘記我的存在就好了。」蕭天麟擺擺手，硬氣回應，神情滿不在乎。

　　欽欽！有這種事嗎？有誰會忘記堡主的存在啊？真是愛說笑！

　　「你是堡主啊！大家看到你不在，都會問你去哪？」蕭天文覺得自己遇到一個土番。

　　處事圓融、氣度大的二哥，在面對大哥時，態度就是彆扭，特別難應付。

　　他是哪根筋不對啊？

　　堅持要找大哥回來的人，是他；大哥真的回來了，跑個不見人影的人，也是他！

　　「那堡主就讓你當好了！我不介意當屬下。」蕭天麟聳聳肩，不甚在乎飛雲堡堡主的頭銜。

　　「虎哥，你別鬧啦！這怎麼可能？」蕭天文嚇得退避三舍。

　　「我說的是真的。」看著三弟，蕭天麟的嘴角浮現一絲強人的落寞。

　　他不在乎那些，更別說「天下第一堡」的稱號。

　　要不是丟掉頭銜的叔伯，在去世前心心唸唸，他才懶得涉入江湖，跟一堆阿貓阿狗爭這個位置。

　　若可以，他希望兄長回來執掌飛雲堡，像往常一樣，帶領大夥兒打拚天下，有苦一起吃，有酒一起喝，人生多逍遙痛快？

　　但，身為飛雲堡頭號繼承人的蕭天衍不在乎那頭銜、不在乎他們，等他們成年，他拔腿就走人。

　　他的兄長喜歡鍋鏟大過刀劍，喜歡廚房的熱氣勝過行走江湖的逍遙生活，重視「那個女人」大過「兄弟」，大哥讓他失望了，大哥根本不顧他們的感受。他被神氣威風、果斷決絕的兄長拋棄在過去，而他只能賴在原地又哭又叫，像個不懂事的頑童，期待他會再回頭牽起他的手，跟他說：「回家！已經煮了一鍋好吃的東西等你。」

　　結果，什麼都沒有。

　　他等了那麼久，除了等到大哥帶一個不相配的女人回來，什麼都沒有。

　　所以，他應該極力掩飾心裡的失望，跟大家一樣撲上前，對大哥又哭又叫，歡迎他回來嗎？

　　真的很抱歉！他是人，不是神，他辦不到。

　　「虎哥……」看到二哥受傷的表情，蕭天文覺得自己對他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做了不當的要求。

　　「這幾天，我要出去走走，玩到高興了才回來，堡裡的事情……你就看著辦吧！」蕭天麟揮揮手，轉身離去。

　　嘿！二哥怎麼可以這樣？

　　「你要帶彩霞去嗎？」他想起被二哥救回堡之後，就自願幫他整理內務的小女人，有她在……二哥應該會早點回來。

　　「沒有。我出門幹嘛帶她？」蕭天麟揚起尾音，口氣有些惱怒。

　　他從沒說過喜歡她，是她幾次趁著他酒醉時爬上他的床，對他獻身的。對她視若無睹，也趕不走她……

　　大丈夫不欺負弱小女子，看到這樣的女人，他也懶得跟她計較，愛留下來就留下來，飛雲堡也沒差她那雙筷、那個碗，但這不代表他要娶她。

　　「喔！」看到二哥的臉色，蕭天文連勸他把彩霞收下來當妾的念頭都不敢，只有迅速轉移話題，提到更嚴重的事，「那麼多客人來找你，你要把他們留給我處理，不會吧？」

　　自從得知老大的消息後，二哥越來越怪……現在竟然放著一堆上門道賀的客人，一個人獨自跑掉，會不會太誇張？

　　「大家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那我也要去做讓自己開心的事。」蕭天麟聳聳肩，冷淡表示。

　　「虎哥……」蕭天文錯愕地凝視他。

　　「別叫我！就是這樣了。」蕭天麟也累了，他不想管了，他不想管這一家子的事了！

　　飛雲堡又不是他的，既然身為長子的蕭天衍不管，他排行老二，也沒管的必要吧？

　　他現在看到飛雲堡就生氣，想到學不會武藝的徒子、徒孫就火大，看到帳本就心情不好……

　　他想去找會讓他心情好的女人─ 那個藏在溪谷深處，不時會蹦出來，嚇他一跳的小女人！現在，他只想看到她。

　　「怎麼啦？怎麼苦著一張臉？」元媚從情人的背後，用力環抱他的脖子，傾下身，在他的耳邊低聲詢問，神情溫柔體貼。

　　「沒有什麼。」拍拍佳人的手背，蕭天麟隨意帶過。

　　「騙人！你明明就繃著臉，分明有心事。」元媚噸起小嘴，反駁情人掩飾太平的說詞。

　　「噢！你看我看得這麼仔細？」他揚起眉，淡淡笑了。

　　「當然啊！誰教我關心你？」元媚自吹自擂，拚命吹捧自己對情人的關懷，要他老實吐露心聲。

　　「這樣啊！媚兒，這麼關心我啊？」蕭天麟輕輕點頭，有恍然大悟的領唔。

　　「這是當然囉！快說吧！」她還是想知道他的心事。

　　如果在外頭，他還是擺著這張臉，玩起來多不痛快？所以，有哈心事還是全都告訴她吧！

　　元媚眨著水汪汪的大眼，認真看著他。

　　「好吧！其實，我是在心煩，媚兒姑娘哪時才要讓我請媒人上她家，跟她的爹娘說：『請你們把你們家最寶貴的姑娘嫁給我，我會疼她一輩子。』」蕭天麟牽著元媚的手，將她拉到懷裡。

　　「虎哥……」沒有預期會聽到這樣的甜言蜜語，元媚心裡突然一震。原來，心有所屬的感覺是這樣，好像打翻了一罐蜜糖，甜到蜜汁都滴下來，這就是宋艷除了工作外，整天跟夫婿膩在一起的原因？

　　先前她還不以為然，沒想到老天是公平的，這麼快就把這樣的緣分賞給她了。

　　「你說啊！我們都這麼要好了，你哪時才讓我娶你？」蕭天麟兩手環抱住伊人的柳腰，在她耳邊細細逼問。

　　「欽！你答應給我一些時間跟家人透露的嘛！」她扭扭身子，故作羞怯，但心裡卻有很大的慌亂。

　　「你還沒講？」他難以置信。

　　一般姑娘應該很重視自己的名聲吧？她為什麼還不跟家人提？

　　「不知道怎麼講起啊！時間這麼短……」元媚瞄他一眼，眼底除了委屈之外，還有更多的害羞。

　　「原來是這樣。」他點點頭，但心裡的疑惑卻沒有移除。

　　「哎喲！你再多點耐心嘛！」她眼兒含春，嘴兒帶笑，要情人再多點耐心。

　　「唉！遇到你，什麼耐性都沒了，只想快點把你娶回家。」如果能早晚都看到她，他的心情應該會轉好，或許，他不會像現在這樣，覺得奮鬥沒有目標！

　　擁著小女人，蕭天麟腦海裡充斥的，全是她成為他妻子的畫面，而他再也沒空跟兄長計較他拋下飛雲堡不管的事。

　　「讓我再想想啦！」面對情人的逼婚，元媚有些喘不過氣。

　　雖然她喜歡他，但，她對終身大事還是游移不定。

　　她並不是躲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姑娘，即便失去貞潔，也不覺得這是她該嫁人的原因。

　　她有技高一等的歌藝、逍遙自在的流浪生活、存在錢莊的白花花銀兩……她擁有很多跟其它姑娘不同的東西。

　　她甚至確定自己這輩子不成親，日子也會過得不虞匱乏，這樣教她怎麼嫁人？只是她的疑慮，都不曾說出口讓情人知道罷了。

　　「哎呀！你這丫頭，真的很麻煩。」他歎口氣，乾脆把下巴抵住她的嫩臉，短短的鬍髭來回磨蹭，當作懲罰。

　　「嗚……會扎人，你好壞！」元媚尖叫一聲，開始躲藏，不讓他繼續扎她。

　　「我壞？我對你使壞，你就討厭我了嗎？」蕭天麟摟著她，不斷親啄她的臉頰。

　　「不知道啦！你就會欺負我。」鬍髭又開始扎人，元媚哀號抗議。

　　「小笨蛋，我疼你疼入骨子裡啦！」他親吻著她嬌嫩的臉頰，他喜歡這張楚楚動人的小臉。

　　擁有她，他好像擁有天地，心裡無比富足。

　　他感謝那天的大雨，讓他遇見她，讓他遇見了另外一片蒼穹，他從來不曾想像過的領域。雖然現在「娶妻」的計劃遇到了障礙，但他會努力查出原因。

　　她，絕對屬於他。

　　「趁熱喝吧！」蕭天衍把堡好的雞湯送上。

　　「謝謝。真的好香喔！」宋艷掀開湯蓋，看到幾粒紅艷艷的枸杞漂浮在參湯之上，她眉開眼笑。這碗湯，是她才獨有的呢！

　　想到一堆人看到她捧著這碗湯，恨不得跑來分一杯羹的表情，她的心情就特別偷快。

　　她拿著小銀匙，撈湯沾唇，預期的會有濃郁的參味飄入鼻間，然後她再舀湯，慢慢享用，未料送進嘴裡的味道卻不如預期。

　　咦？是她先前太忙，所以失掉品嚐食物的味覺嗎？

　　宋艷不信邪，再舀了一口，送入嘴裡。咦？真的沒有耶！味道還怪怪的。夫婿高超的廚藝全不翼而飛，取代的……是不鹹不苦的味道。瞄了丈夫一眼，發現他神情茫然，不知在想什麼。

　　她隨即闔上湯蓋，把湯匙放在一旁，輕聲開口，「你最近怎麼了？精神好像不大好？」

　　「怎麼不吃？」以往全副精神都放在妻子身上的男人，這會兒才回過神。

　　「你有心事，我怎麼吃得下？」宋艷絕口不提失敗的雞湯。

　　蕭天衍也沒發現妻子異於以往的態度，他坐在她身旁，神情有點黯淡，「喔！我到今天還是沒看到阿虎……」

　　她知道夫婿在乎的，是那個忙到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堡主弟弟。

　　「前幾天，不是有從窗縫看到他？」據說還是神清氣爽，頭腦清明，沒有大病，心情也還不錯。

　　「但他主持完會議，人就走了。」蕭天衍的心情有些沉重。

　　唉！阿虎的心裡還是在埋怨他拋下他們？所以，即便他回家多日，還是不來見他？

　　「或許，有急事，需要他去處理。」宋艷勸夫婿不要想太多。

　　「嗯！」他淡淡響應，但表情還是不開朗。

　　妻子跟歌舞團一行人全跟他回到老家，幾個堡內的老部屬不等他到家，就騎著馬，到十里亭等他。由阿虎當家的飛雲堡更不用說，立即開大門迎接，表示竭誠歡迎他回來，所有堡內的人都歡欣鼓舞……

　　唐宓見到這樣歡迎的陣仗，二話不說，抵達飛雲堡的第二天就免費演出，讓前來蕭家道賀的賓客見識到流浪花朵歌舞團精湛的表演，要所有團員都拿出看家本領，給足蕭天衍面子。

　　蕭天衍的妻子宋艷，更是個中翹楚。

　　不僅是歌舞劇，連宋艷當舞妓時的招牌演出！北旋舞也拿出來，讓一般武夫窺得宋艷神奇的舞妓。

　　不少見識較廣的人立即從高超的舞技當中，認出宋艷就是失蹤多時，名滿京城的第一舞妓。而宋艷身旁的人幾乎都是名噪一時，後來失蹤的歌妓、箏妓，真是太令人詫異了。最大的驚訝是，離家多年，看來老實沉默的蕭家長子蕭天衍，竟娶得這麼有名的大美人！

　　不少人嘖嘖稱奇，也有不少人對整團的美女投以傾慕的眼神。

　　要不是礙於置身飛雲堡，可能有不少自認風流的江湖俠少，就自動跑到她們面前獻慇勤了。

　　「他不來找你，你不能去看他嗎？」宋艷看到丈夫還是苦著臉，憂心仲仲，不禁替他出主意。

　　「老三說阿虎已經出門了，沒說什麼時候回來。」他還是愁眉不展。

　　「我們也跟出門啊！這有什麼好為難的？」山不親近人，人就去親近山！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他們東奔西跑，走這麼多地方了，追一個人的行蹤，有什麼難的？

　　「噢！也是。」蕭天衍看著妻子，黝黑的臉龐終於露出回到飛雲堡的第一個笑容。

　　「走吧！」宋艷握住丈夫的手，要跟他一起出門。

　　「你要跟我去？」蕭天衍眸底有驚喜的神色。

　　「不然咧？都嫁你了，不跟你出去，難道要留在家裡胡思亂想？」她得去把丈夫的心找回來。

　　繼續待在堡裡，看他心不在焉，食物的味道都跑了，還沒發現……這追樣的男人，不是她認識的蕭天衍。

　　「我一定要跟弟弟們說，你對我也很好。」蕭天衍很感動。

　　「不用說了！對誰好，不是用說的，而是用做的。」宋艷牽著夫婿的大手，繼續往外走。

　　蕭天衍那顆心被妻子感動。

　　而擺在桌上，那碗走味的雞湯，似乎被他們夫妻倆遺忘了……

　　所謂一登泰山而小天下」，一堆人因為這句名言，非要在有生之年爬一趟泰山不可。

　　蕭天麟和元媚想拋去身邊惱人的煩惱，結伴踏山而行，一路上遇到不少上山朝聖的遊客，他們邊欣賞秀麗險峻的山景，邊嘻嘻鬧鬧，神態旁若無人，引得不少人側目。

　　但兩人各懷心事，沒把他人的注視當回事。

　　「跟你出門，感覺真好。」蕭天麟從元媚的身後抱住她，將柔若無骨的她攬在懷裡，把臉貼近她的臉頰。

　　這座山，他從穿開襠褲時就隨意進出了，出入頻繁得有如在自家後院，但從來沒有感受過淋漓暢快的感覺，除了跟身旁這個小女人……

　　「那是你不嫌棄。」元媚微笑，任情人抱住自己，享受親暱的時光。

　　「真的！就是這樣。」他抱著她，躲進林蔭裡，不斷親吻著她細膩的肌膚，加強對她的侵襲，大手早溜進她寬鬆的衣衫內，握住她胸前的豐盈，還大方捏擰起來。

　　「天哪！虎哥……」元媚低聲驚呼。她的肚兜早在出發的前一晚就不見了，她不好意思問他，想趁他不注意時，到鎮上買幾件應急，未料他時時刻刻纏著她，讓她無法脫身，沒辦法，她只好穿寬鬆的衣衫出門，沒料到……

　　「喜歡嗎？」他蠻橫地緊貼她的嬌軀，迅速撫上她的敏感帶。

　　「才……不……」元媚抖著嗓音，倔強回應。

　　但，在情人強力的愛撫下，她的身子已撐不住，兩手扳住樹幹，防止自己因腳軟而跌倒。

　　「你還不滿意？那肯定是我的技術不好。」他蓄意曲解她的意思，眼底露出邪惡的光芒，手指頑皮地夾住胸前的蓓蕾，時輕時重的夾擊，引得她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

　　「你別這樣！天還沒有黑呢！」元媚勸他要克制。

　　「是誰規定天黑才能做這檔事？更何況，你沒有穿兜兒，分明在誘惑我。」將小女人困在兩臂之間，他粗糙的手指不斷捏擠她的渾圓，讓她的小嘴不停發出貓兒般的嗚咽聲。

　　「突然……不見了……」她困難地辯解著，卻沒有什麼成效。

　　因為她的身體在他的撫摸下，兩腳虛軟，腰肢不斷扭動，隔著衣衫一直磨蹭身後男人的昂揚處。

　　這些時日的相處，她的身子已熟知男人的氣味，對他的入侵毫不抗拒，甚至還微微抖動，無言地透露歡迎之意。

　　「小騷貨！」把她的反應看在眼底，他繼續加重對她的挑逗，想測知她的底線到底在哪裡。

　　他掀高她的裙擺，扯下她的褻褲，手指探入隱密的花縫中，來回滑動。

　　果然，蜜汁已滴淌。

　　「別這樣……」元媚輕喘著，但俏臀卻不由自主配合情人的動作，不斷扭動，摩擦出有口難言的快感與折磨。

　　「你下次連褻褲也別穿了。」蕭天麟邊噬咬著她軟嫩的耳珠，邊在她的耳畔囑咐。

　　「才不要！」元媚嬌聲抗議。

　　「真的不要嗎？」他作勢要抽出手指。

　　「啊！你別這樣……」她體內的慾望已被點燃，怎能容得他縮手？她兩腿自然夾緊，不讓他退出。

　　「下次別穿褻褲？」他低著頭，再次凝視她的粉臉。

　　「嗯……好吧！」敵不過心頭慾火的煎熬，她萬分艱困地點頭。

　　「果然是我的好姑娘！」得到她的允諾，蕭天麟沒取笑她，手指反而用力探入，來回撫弄，粗糙的指腹刮搔她最敏感緊窒的地帶，藉由高速摩擦，帶給她絕頂的快樂。

　　元媚閉上雙眼，說不出話，小臉潮紅，卻還是流露出陶醉在其中的表情。

　　「你要知道我最疼你了，所做的事都是為了好好疼你……」他邊在她耳畔呢喃，邊加快手指的抽插。

　　「虎哥……我快受不了了……」她兩手緊抓住樹幹，額上露出青筋，小嘴發出斷斷續續的求饒聲。

　　「你受不了什麼？要我怎樣？」」他瞇起眼，貪看她沉溺的表情。

　　「過分！你真是壞透了。」無力抵抗情人在她體內掀起的情慾，只能放任感覺陷落。

　　這樣的激狂，在他們共度的每個夜晚裡不斷上演……

　　她在他的帶領下，由淺到深，嘗試在慾海翻騰的種種感受，即便到了戶外，他仍不願放過她，在夕陽餘暉中，繼續品嚐她的美麗。

我是分身

第四章

　　嘩啦啦的水聲，自天而降。

　　「咦？怎麼……」昏睡中的元媚睜開眼，錯愕地看著眼前的景致。

　　「怎麼了？」抱著妖嬈的女體，蕭天麟感覺心滿意足。

　　「怎會在這裡？」沒想到一清醒過來，就看到自己跟情人浸泡在溪水裡，身後不遠處還有個不算小的瀑布。

　　因為承受不住過度的刺激，在放鬆後，她昏睡在情人身上，怎知醒來變這樣？

　　「為什麼不能？我已經幻想很多次，要在這種地方抱你。」蕭天麟說得極為順口，雙手從背後抱住她，放肆地在她的裸背上遊走。

　　「要是被人看到怎麼辦？你真過分！」元媚氣嘟嘟，想掙脫他的懷抱，才發現衣衫早被脫光。

　　「沒有人！這裡只有我跟你。」他緊緊摟抱著她，不讓她起身。

　　「現在沒有，那等會兒呢？」元媚緊張得要命，偏偏她的衣衫被脫去，身子被限制，對於目前的窘境，她完全無計可施。

　　「我就是想這樣！誰教你拖拖拉拉，都不配合？是你不好。」蕭天麟拚命抱怨，而探索嬌軀的大手早摸遍她幼嫩的肌膚，連威嚇意味濃郁的懲罰都變成慾望的索求。

　　他想娶她，她偏偏東拖西拖，不如他的願。

　　既然如此，他就讓她體會時時刻刻被情慾貫穿的滋味，讓她熟稔他的氣味，讓她的身體習慣被他佔有，永遠不能滿足。

　　「不行！你……別在這裡亂來……」不知男人放肆的原因，她驚呼著。

　　「來不及了！我進去了。」進入緊窒的甬道，他發出滿足的讚歎，「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都抱你這麼多次了，看到你，還是很想要你？不在你身體裡面，我永遠不滿足？」

　　「唉！我怎麼會知道？」她的響應聲破碎，因為他硬挺的慾望不但在她體內展開反覆的折磨，雙手也沒有閒著，上上下下，盡情撫弄她的雙乳，全面攻擊她的敏感點，讓她雖浸泡在水中，卻同時忍受又冷又熱的煎熬。

　　「天哪！」元媚不知自己到哪去招惹這樣的男人？他不但不放過她，還幾乎要吃了她。

　　「老天不會來救你！你是我的女人了。」他斬釘截鐵地回復。

　　他的吻從她的櫻唇滑過，來到她的臉頰、脖子、肩胛，還一路烙下紅紅紫紫的痕跡。

　　汗水不斷從他的額頭落下，呼吸急促，一切的高溫焚燒，都只為了她。

　　「慢一點啊！虎哥……」她發出求饒聲。

　　「慢什麼？我已經為你瘋狂了！你還沒有感受到嗎？」他繼續侵佔她，深深頂入甬道的最深處。

　　「哦！天哪！」她閉著眼，兩手環抱他的肩頸。

　　這個姿勢太直接，讓她躲不開他。

　　「媚兒，還不嫁我嗎？你裡裡外外，幾乎都被我嘗遍了。」他瘋狂地熱吻著她，兩手環抱她的臀瓣，恣意在她體內抽插起來。太惡劣了！

　　「你不要……」故意在這個時候談婚事。倒在他身上，她被震得幾乎無力防禦。

　　「不要什麼？你不要我？你不要成親，卻跟我做這件事？你是這種放蕩的女人嗎？」他鉅細靡遺地解讀著她，絲毫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一定要看到她答應。

　　「亂講！你亂講！」她拚命捶打他的胸膛，卻因力氣不夠，所以也沒太大的功效。

　　「那，你就是要嫁我囉？」裡外進攻，他繼續逼問。

　　「好啦！你高興就好了，不要再問了。」她把臉埋在他的肩胛上，不想再面對困擾她的問題。

　　「媚兒，我的媚兒，你終於讓我等到了。」他萬分感動。在嘩啦啦的瀑布聲中，她的腰跟臀隨著他的姿態律動，不停上下起伏，就像附和著一波波打來的水花，讓他們只能深深地陷在其中，載浮載沉，誰也無法逃脫。

　　「唔……好酸……」元媚稍稍移動身子，未料卻差點跌倒了。

　　「怎麼了？」走在她身旁的男人順勢扶住她纖細的肩膀，沒讓她真的跟地面做親密接觸。

　　「怎麼？還不是你啦！」元媚氣嘟嘟，想拍掉情人的手，卻因為力氣不大，所以只有製造聲響，卻沒順利擺脫他。

　　「怎麼說？」

　　兩人邊走邊聊，已經踏入位在山路邊的小食鋪。

　　夥計看客人上門，連忙送上熱茶，跟食鋪招牌的飯菜。

　　「哼！要不是你……」一直要，我也不會變成這樣。元媚的小臉泛紅，想咒罵發情的男人，但看到食鋪裡還有其它人在，怕不堪的抱怨內容讓他人聽到，便即刻閉上嘴。看佳人彆扭的模樣，蕭天麟隨即意會她沒出口的話。

　　他體貼地扶住她的腰肢，讓她坐下之後，才在她耳畔低語，「怎麼不講話了？舌頭被貓叼走了？」

　　「你少假好心！我才不要你幫忙。」她老羞成怒，用力拍掉他的手。

　　「我是真的很好心……等到你嫁給我，就知道我對你有多好。」蕭天麟邊開玩笑，邊提醒她承諾的事。

　　元媚瞪他一眼，不想回嘴。

　　她不想把他惹毛，再把自己變成情人的肉墊，去測試他體力的極限。

　　這幾天，他們在林子裡、溪谷裡、臨時找到的山洞……來來回回，展開數十次肉搏戰，直到她陷入昏厥，他才稍稍歇息，清醒時，吃了些食物補充體力，而後，他又繼續要她……

　　連在夢境裡，她都不斷跟他求饒，斷斷續續地喊著：不要了……他依然像鬼魅般，緊緊追隨她，彷彿不停在她耳旁提醒：別忘記她給他的承諾，千萬別忘記！那種又好又累又折磨的感覺，如果重來一次，她大概連山路都會走不動。

　　但，不說話並不代表認輸。

　　元媚抿著紅唇，杏眼大睜，用著不輸人的氣勢瞪著坐在她身旁的男人。

　　有意思，這樣看我？蕭天麟揚起眉，看著坐在身旁，滿臉不服輸的小女人。

　　正當兩人不說話、大眼瞪小眼之際，食鋪後頭突然傳來打鬥聲。

　　「相公，小心你後面。」

　　聽到熟悉的聲音，元媚不等身旁的男人說話，即刻丟下他，人往外頭跑。

　　蕭天麟隨即跟在她的背後。

　　「你自己當心。」蕭天衍怕刀劍無眼，傷到宋艷，邊揮劍，邊叮嚀忙著助陣的妻子。

　　「小娘子，你別擔心，等我們收拾完你的相公，再來找你啊！」幾個山賊在路上看到貌美如花的宋艷，早就心猿意馬，一路跟蹤，發現兩人並無援手，而男人看似忠厚老實，便挑人煙稀少的地方下手，只求快打快攻，擄得美人兒回家享受。

　　「艷兒，快到旁邊去。」知道山賊的目標在妻子身上，蕭天衍使出的刀法更加凌厲。

　　「我沒有關係，你別管我。」宋艷才不管夫婿的叮囑，兩手拱成半圓形放在唇邊，用力叫喊。

　　她雖然很少見到刀影劍花滿場飛的景象，但怕夫婿不小心掉塊肉的捍衛心態絕對不比其它女人少。

　　「大哥！」蕭天麟沒料到跨出食鋪，就看到蕭天衍的背影，他二話不說，迅速抽出劍，奔入圍攻兄長陣仗中。

　　「艷姊！」元媚尖叫一聲，未料一出來就看到真材實料的搏鬥，武器都亮出來了，她嚇得心跳都快停了。

　　「媚兒？」會在山上遇到元媚，宋艷也覺得很驚訝。

　　「快跟我走。」元媚嚇得手腳發軟，她伸出兩隻手，拚命要把宋艷拉進食鋪，不讓宋艷涉險。

　　「你別管我。」宋艷抵死不走，就是要賴在原地幫夫婿搖旗吶喊。

　　「快進去！」蕭天衍回砍山賊一刀，邊催促宋艷離開。

　　「對吧！蕭大哥也這麼說。」元媚小聲提醒。

　　「我才不怕。相公加油！相公加油！」宋艷雙拳緊握，娟秀美艷的臉龐因緊張而赤紅，緊盯夫婿的一舉一動。

　　「別擔心，我沒事。」弟弟出現助陣，蕭天衍的刀法立即改變。

　　兩兄弟雖然很久沒連手，但從小一起練武、穿開襠褲玩鬧的感情還是在的，蕭天衍拿刀應敵，採守勢，氣勢穩如泰山，加上蕭天麟使快劍，採用輕巧快速的攻擊。

　　山賊們雖不認得蕭天衍，但蕭天麟手上的那把青霜劍，他們可是認得的，攻勢便慢慢疲軟下來。

　　別的不懂，蕭天麟背後代表的江湖勢力，他們可是心知肚明的。害怕蕭天麟再招其它人過來，山賊們隨意打殺幾下，丟下煙霧彈阻礙他們追蹤，便一溜煙地跑了。

　　「相公！」宋艷隨即撲到蕭天衍身上，緊緊抱住他。

　　「傻子，我沒事。」蕭天衍回抱妻子，低聲安慰。

　　相對於那夫妻倆的緊緊擁抱，站在一旁，原先氣氛甜膩的情侶，臉上的態度就大大不同。

　　「你……是蕭大哥的兄弟？」他沒說他姓蕭啊！元媚心裡有個極大的聲音在鼓噪。

　　因為她沒想清楚該不該嫁的事，所以也就沒問情郎的家世，沒想到卻碰上沒預料的男人……

　　「你……認識我哥？」蕭天麟間接承認了，俊臉陰晴不定。

　　「你根本沒說你的本名！」元媚氣得要命。蕭天衍娶了宋艷，沒想到她也栽在蕭家兄弟手上。

　　咦？這口氣怎麼回事？怎麼一副他騙她的樣子？

　　「在泰山，有誰不知道蕭家老二又叫『阿虎』 ？」他哪有騙她？是她自己見識淺薄。她最討厭搶走宋艷的男人！沒想到自己竟跟蕭家兄弟私混！

　　「你應該要說清楚！」元媚還是生氣。

　　如果知道他是蕭天衍的兄弟，她根本不會跟他……跟他……

　　哎喲！真是氣死人了！

　　「那又怎樣？你跟那個鬼歌舞團有什麼關係？」蕭天麟英挺俊逸的臉龐因為猜測到某件事實而開始扭曲。

　　「你說什麼『鬼』歌舞團？我們歌舞團哪裡惹到你？你有沒有禮貌啊？」元媚揚起尾音，非常不爽地瞪著蕭天麟。

　　「你……」沒想到跟自己最親密的女人，竟屬於最討厭的一群人裡的成員！

　　「我？我怎樣？」元媚兩手插腰，理直氣壯瞪著他，毫不示弱。

　　看樣子，他很討厭她們歌舞團。她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她也沒喜歡飛雲堡……管他天下第幾堡，敢在她面前盛氣凌人，就該死！管他怎麼想，她都跟他槓上了，哼！

　　「你們兩個！」宋艷檢查完夫婿，確定他毫髮無傷之後，便轉過頭，把注意力轉向杵在一旁，蓄意隔開距離的元媚跟蕭天麟。

　　「艷姊，我肚子餓了，你餓不餓啊？」元媚不讓宋艷把話說完，逕自攬住她的手臂纏住她，把她拉進食鋪。

　　當然，兩人走過蕭氏兄弟身旁時，元媚連看也不看他們一眼。

　　「怎會不餓？你想吃什麼？」宋艷臉上帶著歉意的笑容看了夫婿跟蕭天麟一眼，才跟元媚走進食鋪。

　　哼！什麼德行？蕭天麟狠狠瞪著元媚妖嬈的背影。

　　「大哥，我們兄弟倆好久沒喝一杯！走，我們進去喝酒。」蕭天麟拍拍兄長的肩膀，邀他喝酒。

　　「嗯！」蕭天衍沒多說話，跟弟弟一起走進食鋪。蕭天麟故意挑了較遠的位置，不跟鬧彆扭的小女人比鄰而坐，這舉動惹怒了向來被男人捧在掌心的元媚。

　　哼！了不起啊！元媚即刻轉個身子，背對著前一刻鐘還逼著她得嫁他的男人。

　　「你們兩個怎麼回事？」宋艷察覺得出來氣氛怪怪的，用手臂擠擠元媚，要她說話。

　　「沒有啊！」元媚坐在宋艷身旁，玩弄手上的筷子，意興闌珊。

　　「別騙我喔！你跟堡主很熟？」宋艷嗅出兩人之間不對勁的臉色與氣氛，大膽假設。

　　「他是堡主啊？」元媚立刻揚起大驚小怪的嗓音。

　　當然，坐在隔壁幾桌的兩個男人都聽見了。

　　「媚兒！」宋艷歎口氣，要元媚不要耍性子，好好說話，別把氣氛弄擰了。夥計難得看到兩個美艷如花的大美人，還各有各的特色，便藉著送菜、送酒、送毛巾，多跑好幾趟。

　　「做什麼啊？艷姊。」元媚笑嘻嘻的扣住宋艷的手臂，親暱得不得了。

　　「沒事，快吃飯。」看了正在耍脾氣的元媚一眼，宋艷決定先別說話，吃飯要緊。

　　「艷姊，你在大太陽底下，為相公加油打氣，好累喔！我替你夾菜，慰勞你喔！」哪壺不開提哪壺，元媚偏要說宋艷對蕭天衍到底有多好，蕭家的男人到底懂不懂得珍惜？

　　「嘿嘿……」宋艷乾笑著，不回答。

　　「大哥，你為了保護柔弱的妻子，流血流汗，不顧生命危險，我身為你的兄弟，真的對你萬分敬佩。」聽出元媚的語意，蕭天麟也不是好惹的，連忙舉杯，連敬兄長三杯。

　　「還好、還好。」蕭天衍連忙舉杯，回敬弟弟。

　　難不成這兩個王八蛋吵架，拿他們夫妻當話題？宋艷眉皺起。

　　「艷姊，你那個忠厚老實的相公，平常老圍著你跑來跑去，疼你疼得很，今天怎麼不見？」元媚揚起尾音，故作疑惑的表情。

　　哼！還敢提這件事？蕭天麟聽到，心裡就一肚子氣。

　　「我……」蕭天衍想起身，去跟元媚解釋今天狀況非比尋常，但手臂卻被弟弟按住，不讓他離開。

　　「大哥，你從小就照顧我們幾個弟弟，替我們張羅吃喝，帶著我們練功習武，不會為了不相關的女人拋下我們吧？」

　　「欽……」蕭天衍不知該怎麼回復弟弟的疑惑。

　　「什麼叫不相關啊？艷姊跟蕭大哥已經成親了。」元媚轉過身，氣嘟嘟地瞪著蕭天麟。

　　「哦？原來你在跟我說話？」蕭天麟轉頭，繃著臉看著元媚。

　　「你放客氣一點喔！快點把蕭大哥還給我艷姊。」元媚認為蕭天麟真的是個不折不扣的戀兄狂。他都一把年紀了，還在提小時候的事，真是羞羞臉！

　　「什麼叫還？」蕭天麟不懂，「古人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家嫂子當然得跟我大哥待在飛雲堡。」

　　「他們的狀況跟一般夫妻不同，蕭大哥有跟宓姊簽約，要與我們到處流浪、演戲，怎會待在同個地方不走？你到底有沒有關心蕭大哥？連這種事都不知道？」元媚不甘示弱，用力嘲笑。

　　「你……」這個可惡的婆娘！就是要跟他唱反調就對了。

　　「我……我怎樣？」說不過她，就打算用瞪的嗎？要瞪來瞪啊！比眼睛大，她會比輸他嗎？

　　元媚氣呼呼地回看蕭天麟，一點也沒打算閉嘴。

　　兩人大眼瞪小眼，不吭聲，看誰先認輸……

　　過了半晌，站在一旁的夥計忍耐不了，才跟兩人道歉表示，「這位爺兒、姑娘，拜託讓讓，我尿急！」

　　「哼！」「哼！」兩人才同時哼氣，迅速轉身。

　　「咦？大哥人呢？」蕭天麟一回頭，才發現原本坐在位子上陪他喝酒的兄長不見了。

　　「艷姊？艷姊？」元媚也東張西望找人。

　　「他們人呢？」蕭天麟惡狠狠地看向掌櫃，要他把人交出來。

　　拿著算盤的掌櫃，手心直發抖，「那位爺兒跟美姑娘，在你們吵架……呃！不，是說話的時候……走啦！」

　　「厚！艷姊怎麼拋下我不管？」元媚氣得直跺腳，跟著追出去。

　　要走也不會找她？她不想跟不講理又小心眼的野蠻人在一起！

　　還堡主咧！真好笑！這麼小心眼，氣度不開闊，怎麼當堡主？

　　「兩桌的帳一起結。」蕭天麟在桌上放下碎銀，人就跟在嬌媚可人的元媚身後走了。

　　吵架歸吵架，他可不能放著元媚被其它男人垂涎或欺負。驕傲的小女人到底多可口？只有他能知道！

我是分身

第五章

　　「小姐，累嗎？」因為元媚出門的這幾天，沒丫鬟隨行伺候，秋葵跟紅梅見到她回來，便追著她跑，就怕她不高興。

　　「當然累！走了好幾天的山路。」全身腰酸背痛的元媚只想快點回房睡覺。

　　「小姐不是說出去跟老朋友見面嗎？怎……」

　　「沒有老朋友了！」元媚冷淡回復，逕自回到蕭家撥給歌舞團使用的院落，不想多說。

　　「餓嗎？想吃點東西嗎？」秋葵趕忙詢問。

　　「不用了。準備一桶熱水進來就好，我全身黏黏的，很不舒服。」元媚指揮丫鬟燒熱水，不要圍著她團團轉。她現在心情不好，嘰嘰喳喳的小嘴圍著她，她的心情會更煩躁。

　　「怎麼提早回來了？」原本在內廳看書的方子欷，聽到元媚回來的消息，連忙走出來，喜出望外地迎上去。

　　「沒事就提早回來了。」元媚板著臉，懶得提外頭發生的事，不耐煩的態度也在暗示旁人不要再說話了。

　　只是，等了她好幾天的方子欷，也沒理會她的臉色。

　　「你獨自出去好幾天，沒帶丫鬟，也沒有讓保鏢跟隨，萬一出了事，那要怎麼辦？」方子欷可不管她的暗示，跟在她身旁，開始告誡她外頭世界的風險，要她格外小心。

　　「你……」現在才說會不會太慢？我早出過事，也遇到壞人了。元媚才開口吐出一個字，就閉上嘴，把剩下的話全吞進肚子裡。

　　遇到壞人沒什麼好炫耀的！

　　拿來舊事重提，一定被盤問得更多，那她要交代的事情就更多了！乾脆閉嘴不提，比較省事。臭著臉的元媚即便心情不好，也不是無腦草包。她知道自己走到哪都是眾所矚目的焦點，說得越多，只是讓人家知道她的事情越多。跟她無關的人，不需要知道她的事。

　　上次，在她飲食裡放春藥的混蛋，還沒有抓出來，她不需要橫生枝節，再引發其它事端。

　　方子欷看元媚繃著臉，心知絕不可能從她嘴裡挖出什麼，才轉移話題，

　　「好吧！你好好休息，外頭天氣熱，我讓王大娘熬了酸梅湯，等到放涼了，再讓人送到你房裡。」

　　「這個我喜歡！謝謝。」元媚聽到有消暑的酸梅湯可喝，立刻眉開眼笑。

　　嘩！方大哥對主子好好喔！一旁的丫鬟議論紛紛。

　　「不客氣。記得傍晚要排戲。」方子欷微笑，對元媚呵護備至的模樣也不介意他人看到。

　　「那，晚點兒見。」進屋前，元媚轉過頭，對方子歉眨眼，才瞄到遠處似乎有個昂揚的身影。咦？好像是「蕭堡主」哼！那個卑鄙小人躲在那裡偷窺他們，想幹什麼？元媚出其不意，對著蕭天麟站立的方向猛扮鬼臉，才踏進房裡。

　　「是誰？」幾個丫鬟跟方子欷迅速轉頭，往元媚扮鬼臉的方向看去。

　　沒有人啊？她在對誰扮鬼臉？

　　蕭天麟鐵青著臉，邁開大步，氣沖沖往後山走去。不去射個幾箭、揮個幾刀，難消他心頭之恨。

　　「虎哥、虎哥，你回來啦？」彩霞看到蕭天麟高大挺拔的身影，連忙抓著兩顆剛出爐的肉包，就追著跑過來，替心愛的男人送上午後墊肚子的點心。

　　「嗯！」他抓起弓箭，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先吃點東西再拉弓，力氣會更足。」彩霞舉高手中熱騰騰的包子，溫柔而輕聲地勸誘。蕭天麟瞄了香噴噴的肉包一眼，決定接受彩霞的說法。他接過肉包，往樹下席地一坐，大口咬開肉餡，撲鼻香味迎面而來，「老陳的手藝倒是越來越好。」

　　「不是！這是蕭大哥特地為你做的，裡頭包羊肉絲，和著青菜、香棻，等不到你回來，大家就搶翻天了。」彩霞短短幾句話，便把大家這幾天的堡內生活狀況交代清楚了。

　　敢搶他的包子？真是勇氣可嘉。

　　「我不在的這幾天，他們過得很逍遙啊？」蕭天麟冷哼一聲，決定明天要好好跟大夥兒多扎一灶香的馬步。

　　「蕭大哥的手藝真的很好！」彩霞看著肉包，悄悄吞著口水，卻不敢說想吃。

　　「這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蕭天麟大口咀嚼，三口做兩口，快速把手上的包子吃完。兄長的手藝越來越精進，卻要跟著那幾個婆娘到處流浪、討生活……想到這，一股酸氣，無緣由地從他心底冒竄。從小就疼愛他們的大哥被那堆可惡的女人搶走了！蕭天麟邊嚼，邊氣惱，

　　想到元媚跩兮兮的模樣，一回來，還有男人包圍她，獻盡慇勤，心裡那把火燒得極旺。

　　「喝杯茶。」彩霞解下綁在腰際的水壺，替他倒了一杯。

　　「嗯！」接過茶水，蕭天麟一口飲盡。

　　「虎哥……」看他吃飽喝足，臉色也好看許多，彩霞才悄悄攀住他的脖子，膩在他身上，尋求慰藉。

　　「嗯……」摟住彩霞的腰肢，隨意扯開她的衣襟，開始親吻她的胸脯。

　　沒有元媚柔軟，不夠香……

　　蕭天麟胡亂親兩下，就沒有動力了，他推開彩霞，逕自往後山走去。

　　還是去射箭、跑馬好了。

　　哼！他就不相信做什麼事，都會想起那個囂張的女人！總會有東西跟那個女人沒關聯的！

　　「虎哥、虎哥……」莫名其妙被推開的彩霞，她坐在地上，望著心愛男人離去的背影，嗚咽啜泣起來了。

　　蕭天麟拉完弓，就去跑馬，把自己搞得一身髒兮兮，才踏著夜色回家。夜已深，飛雲堡的徒眾大部分都去睡覺了，只留下兩個人，在堡哨上來來回回巡視。

　　遠遠地，他們看到堡主回來，大氣不敢吭一聲，更認真守夜。

　　蕭天麟默默把馬牽回馬廄，打著赤膊，在井邊清洗身體。

　　「你幹嘛欺負彩霞？」蕭天文聽聞二哥回來，來不及等到天亮，便趕忙跑來質問他。

　　「她去跟你告狀？」蕭天麟淡淡反問。

　　「還需要她說？我路過涼亭，看到她坐在裡頭哭，問她怎麼了，她搖頭不肯說，我就知道了。」蕭天文看到奮力討好兄長的小女人心碎，忍不住要替她打抱不平。

　　「哦？那你可以去擺算命攤了。」蕭天麟聳聳肩，不置可否。

　　「唉！」看著二哥毫不在乎的態度，蕭天文不禁歎口氣，實在搞不懂這堆女人到底在想什麼？

　　明明知道二哥沒把心思用在她們身上，偏偏就愛找他？明明知道他不會對她們認真，還是前仆後繼，像撲火的飛蛾一般，想在他身上找到真心，就像在灰燼中尋找光明一樣艱難。

　　「你真的喜歡女人嗎？」如果喜歡，為什麼要讓她們流淚？蕭天文不喜歡看二哥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看起來很跩，很討人厭。

　　「為什麼這樣問？」蕭天麟瞄了弟弟一眼。

　　「不！還是得問：你喜歡過女人嗎？」二哥這樣東挑西揀，又到處傷女人的心，他真的要懷疑二哥喜歡男人了。

　　「蠢話！」蕭天麟連回答都懶了。他當然是喜歡女人！只是從沒想過，碰到自己喜歡的女人會是什麼樣子？他還以為自己喜歡溫馴的、體貼的、似水柔情的……所以，對他百依百順的女人，自動送上門，也從來不推拒，只是他會很快就膩了。

　　「那你……有遇到嗎？」蕭天文再問。

　　講到喜歡的女人，有張絕俗又嬌蠻的小臉自動浮現蕭天麟的眼前。

　　「當然有！」蕭天麟信誓旦旦。

　　就是元媚！

　　想到她，蕭天麟的全身就散發著鬥志，沒多久，身上的水漬都干了。

　　「你該跟彩霞說清楚，否則她一顆心全懸在你身上。」看到這樣的二哥，蕭天文知道他有中意人選了。

　　「我會讓她知道我喜歡哪個女人。」蕭天麟點點頭，答應了。

　　「那也好。」也只有這樣了。

　　「沒事的話，早點去睡吧！明天還有事要忙。」蕭天麟跟弟弟擺擺手，要弟弟早點離去，別老待在他身旁團團轉。他也累了！今天，他裡裡外外跑好幾圈，都無法把元媚從腦海裡驅趕出去，讓他醒悟到她真的很重要。

　　在遇到她之後，他才知道原來女人的個性也不是重點。

　　他多麼中意她不說話時，那張美麗動人又楚楚可憐的小臉；她在說話後，竟然高傲、刁蠻，又滿腹心機，偏偏還嬌媚動人……遇到這樣的女人，讓他真的不知如何獵取才好。

　　她已經屬於他了，從頭到腳都是他的女人，還在東想西考慮，不願嫁他。

　　他不知要說她不知好歹，還是太囂張？沒有女人敢拿那種態度對他……

　　元媚太有挑戰性了。

　　要那樣的臉蛋配上這樣的性格，再遇到那樣的倒霉事，結果還打不倒她，這樣的女人……才叫獨特！

　　不管他走到哪裡，做什麼事，腦海都充滿她的身影，抹不去，也甩不掉……很好！太好了！他就是要這個女人，不管她怎麼反抗、掙扎，他都不會放棄她！他就是娶定她了。

　　哎喲！好煩喔！元媚想到唐宓私下跟她談的事，就煩得不得了。

　　她躲在樹蔭下，遠遠地凝望練武場裡大大小小的動靜，頻頻歎氣，沒有前進，又不肯離去。

　　「媚兒姑娘，你怎麼在這裡？」詫異的聲音在她身旁響起。

　　「喔！這裡好大喔……我四處看看。」元媚端起笑臉，客氣地回復。

　　「需要我帶你參觀嗎？」大美人對飛雲堡有興趣，當然是樂當嚮導。

　　「不用了！你們忙、你們忙。」元媚揮揮手，不敢勞煩眾人。

　　「真的嗎？你太客氣了。」飛雲堡不少武師跟學徒發現佳人的身影，個個喜出望外，都特意繞到她面前來跟她致意，發現她溫柔可人，毫不做作，對她的好感不斷攀升。

　　「嘿嘿……」真是見鬼！元媚乾笑著。

　　她怎會對這個無聊、一板一點的地方有興趣呢？別想太多了，她喜歡的，是白花花的銀兩。

　　哪裡熱鬧、哪裡有錢可賺，她就往哪裡鑽，這個充滿陽剛氣又漫天灰塵的高地，怎會是她想瞭解的地方呢？

　　雖然心裡這麼想，但她還是在宋艷的邀約下，跟她們逛遍飛雲堡了。

　　飛雲堡，不愧是天下第一堡。

　　除了堡內大廳懸掛的匾額之外，還有眾多兒郎精湛的武藝、威風凜凜的馴馬技術，讓人歎為觀止。

　　聽說京城不少武狀元都曾投身在飛雲堡門下，學習武藝。

　　談到飛雲堡締造的風光事跡，宋艷的臉上浮現與有榮焉的神情，元媚瞟見了，自動閉嘴，露出不想多談的模樣。

　　「你還是得幫幫艷兒。」唐宓抓著她的手，把她拉到角落。

　　「幫什麼？」元媚不懂。

　　「你沒瞧見蕭家的飯桌上，人從來沒坐齊過？」唐宓輕輕歎口氣，表情顯得很擔心。

　　「那跟艷姊有哈關係？」元媚裝傻。

　　「她跟蕭天衍成親，還是有人不同意。」唐宓乾脆點明直說。

　　「他們是蕭大哥的弟弟，有什麼立場反對？更何況，都回來補辦一場婚禮，也熱鬧過了。」有很多有名的江湖人當見證人！這群只會耍刀弄劍的男人難道想賴婚不成？

　　「他們沒當面反對，但有人心裡不舒服，從來沒有出來跟艷兒、天衍吃過一頓飯。」關於這點，唐宓觀察很久了。

　　元媚點頭。

　　「我知道。」講到這個，她就知道了。聽說「堡主」大人從來沒來吃過一頓飯。

　　「我聽他們說：你跟堡主……好像還滿熟的？」唐宓瞟了元媚一眼，觀察她的臉色。

　　「還可以，他幫我過。」元媚語意模糊，沒清楚說明。

　　「那……你能不能請他來吃頓飯？至少讓天衍開心點，不然我們怎麼走？」婚也結了，戲也演了，該做的事都做了，她們也該走了。

　　但，蕭天衍成天苦著臉，宋艷跟著心情不好，她哪敢開口說要離開泰山？

　　可是不離開這裡，也沒哈正事可做……想到這裡，唐宓也感到很為難。

　　「原來是這樣。」元媚點頭，表示知道問題的癥結了。

　　「你能跟堡主說說看嗎？」唐宓反覆推敲，也看不出元媚的意思，只能徵詢她的意見。

　　元媚想了一會兒，答應唐宓的請求，「我試試看，但不保證他聽我的話。」

　　「願意試試就好了。」她是死馬當活馬醫。

　　之前，讓宋艷跟蕭天衍找蕭天麟，聽說路上遇到他跟元媚同行，兩兄弟喝了幾杯酒，沒有爭吵，但感情也沒有提升，他們回來後，還是各做各的，也沒出來跟她們吃頓飯。

　　為了這件事，蕭天衍又更鬱悶了。

　　怕元媚隨便敷衍，不想盡心，唐宓兩手插腰，不斷強調，「我們離不開這裡，就不能四處演出、賺錢。」

　　泰山這個地區多是各地來朝聖的遊客，民風純樸，不可能天天來看戲，如果這樣下去，她床頭的金磚銀盤數目字可是很難增加喔！

　　「我知道。」元媚擺擺手，眉頭都皺起了。

　　她想到重要的私房錢，還是決定告誡蕭天麟，要他收斂少爺脾氣，好好跟哥哥嫂嫂吃頓飯。

　　男人耍脾氣，其實很小心眼、很難看的。

　　但，他又忙著處理堡內的大小事務，連吃飯時間都不固定，她到底要怎麼找出他的空檔？元媚坐在樹底下，感覺很困擾。眼看大美人就待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乘涼，在練武場揮汗練武的男人，個個心不在焉，想盡辦法要離開。

　　「你好、你好……」沒料到會有那麼多男人來打招呼，想不出辦法的元媚，只有跟來人微笑，卻沒特別叫住誰。

　　她來找誰啊？幹嘛坐在這裡不肯走？她在等誰啊？

　　男人們你看我、我看你，心裡全充滿疑惑。

　　「搞什麼鬼？全都不專心！老四，你出來，帶大家蹲馬步！」將大夥兒懶散的神情看在眼底，蕭天麟也忍不住了，他鐵青著臉，叫蕭天宇出來帶徒弟練功。

　　「是！二哥。」蕭天宇沒好氣地把眼神瞟向躲在大樹下納涼的元媚。

　　要乘涼，不會找遠一點的樹蔭嗎？

　　她坐在那裡，不遠不近，是想怎樣啊？把整個飛雲堡的男人搞得心猿意馬，練功都不專心……唉！真是妖女。

　　「你在這裡做什麼？」蕭天麟一個飛身，迅速走到元媚面前，蓄意擋住從練武場掃來的視線。

　　她是他的！不管是誰，都休想多看她一眼。

　　「乘涼。」他沒長眼睛啊？元媚有氣無力地回答了。

　　「飛雲堡那麼多樹，你偏偏要來這裡？」聽到她的答案，蕭天麟的眉毛都要打結了。

　　把所有武師跟徒弟……搞不好連公馬也……

　　可惡！身形妖媚、臉蛋可人的元媚，把所有的雄性動物全引得焦躁不安，她是想怎樣啊？

　　「這裡涼快啊！」元媚心裡很掙扎，說話聲音越來越小，「還有……」

　　「什麼？」蕭天麟低下頭，想聽清楚她的話。

　　「艷姊叫我來找你……」元媚很不甘心，又沒有辦法不來，她低著頭，十隻手指緊緊握住。

　　原來是找他的啊！俊臉終於揚起得意的光芒。「怎麼？」還有什麼事？

　　「吃飯很重要！艷姊希望你晚上能來跟大家一起吃飯，不要老窩在議事廳開會。」元媚迅速把大夥兒交代的話說完，起身就想走人。

　　「等一下！」他一把拉住元媚纖細的手臂。

　　肌膚相親，讓她不自覺回想起他們親暱的時光。

　　「幹什麼？」她悄悄扭動手臂，想掙脫他的大手。

　　「你呢？你想跟我說什麼？」別人的話不重要！

　　「沒有。」哼！她才沒話跟他講呢！

　　「好吧！那我沒空去吃飯。」順利讓她掙脫，而他轉身想走。

　　「唉！你怎麼可以這樣？」元媚嚇得連忙伸出兩隻手，換她扒住他，不讓他離開。

　　「我事情多！忙啊！」蕭天麟很跩地表示。

　　「就跟你說那樣對身體不好，你聽不懂嗎？」她嬌聲揚起，連生氣也像撒嬌，讓人通體舒暢。

　　「你怎麼說？」他側過身，瞄她一眼。就是要聽她的話！她不留他，他就不去大廳跟大家吃飯。

　　「走啦！大家都希望你去……」元媚說到這裡，蕭天麟就要甩開她的手，「我也希望你去啦！」

　　可惡！他就是要她留他。

　　「好吧！那我去。」聽到重點句，蕭天麟才點頭答應。

　　哦耶！這個大老爺終於答應了，那她要走了。元媚開心地放下手，迅速起身，想要走人了。

　　蕭天麟眼底閃過銳利的鋒芒，慢慢表示，「你不陪著我，到了吃飯的時間……我還是有可能會忘記……」

　　欽？他怎這樣？元媚氣到瞪著他。

　　「看你啊！你想走就走。」蕭天麟聳肩，兩手攤了攤，自認絕對不做強人所難的要求。

　　「好啦！我陪你。」元媚嘟著嘴，滿臉不高興。

　　「我可不喜歡身旁有人擺臉色給我看！又不是我強迫你留下來的。」蕭天麟先行警告。

　　這個可惡的男人！給她記著。

　　「知道啦！」元媚露齒一笑，燦笑如花。

　　「這才對，我們走吧！」蕭天麟拉著元媚，一手替她擋去過強的光線，彬彬有禮。

　　「好。」看在蕭天麟對她不錯的份上，她終於甘願待在他身旁。

　　這男人不錯！還替她擋太陽呢！

我是分身

第六章

　　「媚兒姑娘，我跟你講……堡、堡主……」小豆子喜孜孜從灶房衝出來，遠遠看到元媚窈窕的背影，連忙衝上前，想跟她分享看到原嬤嬤準備一大桶甘草冰雪水的好事。

　　噢！天氣這麼熱，大大喝口消暑的飲料，從嘴巴涼到心底呢！

　　未料他多跑兩步路，卻看到蕭天麟英挺順長的身影站在她的身旁，整個腳步急忙煞住。

　　「要說什麼？」元媚的腳步原本沉重，轉頭看到平日常跟自己嬉笑玩鬧的小豆子，心情才稍微好轉。

　　「嗯？」蕭天麟板起臉，狠狠瞪著打攪他跟元媚獨處時光的人。

　　「喔……等會兒有甘草冰雪水可以喝。」小豆子瞪大眼，像看怪物般看著兩人，口氣結結巴巴，迅速把該講的話講完，立即拔腿就溜，也不給元媚跟他說話的時間。

　　不錯！很識相。看著小豆子的背影，蕭天麟的臉色稍稍好轉。

　　「小豆子……」怎麼跑啦？他沒問她要不要喝啊？想叫也來不及！這人怎麼跑得這麼快？元媚皺起眉頭。

　　「灶房準備什麼束西，我的練功房都會有一份，不用擔心。」蕭天麟淡淡跟元媚表示。

　　「那是給你吃的！」

　　「有差嗎？」給他的食物，她不能吃嗎？

　　「我……又不是給我的。」元媚無奈地看了他一眼。

　　「堡主好！元姑娘好！」元媚轉身，想跟蕭天麟講清楚，要好好享受廚房嬤嬤用心烹煮的食物時，在他們身後，就響起此起彼落的打招呼的聲音。

　　「嗯！」蕭天麟點頭，不置可否。

　　元媚抬頭，看到幾個武師跟學徒似乎不知在討論什麼，皆壓低嗓音說話，快步從兩人身旁走過。

　　「你這人……」元媚差點忘記要抱怨他什麼。

　　「堡主好！」幾個飛雲堡的女徒弟也三兩成群走來，臭著臉，從兩人面前走過去，兩眼卻緊盯著他們，腳步慢得不得了。

　　「好！」蕭天麟隨意跟她們打招呼，神情很自在。

　　「哇！」走在姊妹們身後的彩霞，突然爆出一聲哭聲，兩手捂著臉，快步從兩人面前跑掉。

　　「彩霞、彩霞……你要去哪啊？」一堆女徒弟忙著追人，還不忘回過頭，瞪元媚一眼。

　　「現在是……」怎樣？莫名其妙接收到諸多怨恨、玩味、打量的眼神後，元媚才恍然大悟，轉過頭，看向身旁的罪魁禍首。

　　「跟我無關。」蕭天麟聳聳肩。他可沒叫大家來看他們喔！

　　「厚！」這怎會無關？元媚沒好氣地瞄了身旁的男人一眼，又拿一臉無辜的他莫可奈何。難不成他要她陪伴，就是算準被發現後，飛雲堡跟歌舞團的人會三三兩兩成群，前來觀看嗎？嘿！那，現在是怎樣？都看飽了嗎？

　　砰！兩扇門扉用力闔上，不小心發出碰撞聲。

　　「你是想怎樣？」看蕭天麟踏進門坎，元媚就用力關上門，兩手貼靠在門板上，狠狠瞪著興風作浪的混蛋。她在人前向來嬌弱優雅的形象，在碰到蕭天麟後，正一點一點消失。

　　「怎麼？你這麼迫不及待想跟我獨處？」蕭天麟揚起眉，看著佳人曼妙的曲線，嘴角浮起邪惡的微笑。

　　事實上，他也滿懷念跟她單獨相處的時光，呵！

　　「你少胡說了！」元媚走到他面前，氣到兩眼冒火，「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我們兩個？」

　　「那又怎樣？我們哪裡瞎了眼、瘸了腿，不能讓人家看？」他不懂。

　　「你忘記了嗎？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呵呵……可惜我沒忘，你是飛雲堡堡主，天下第一堡哪！」元媚的食指猛戳蕭天麟的胸膛，把蕭家兄弟之前嫌棄宋艷的話掏出來，再重複一次。

　　「我曾是醉香樓的歌妓兼歌舞團的戲子，在你這位『乾淨』又『鼎鼎大名』的爺兒身旁，不是玷污了你嗎？」元媚咬牙切齒，把蕭天宇說的話拿出來再說一次，這也是她們到飛雲堡的原因。

　　哦？她還記得啊？

　　這個女人真是小心眼到家了，他們在不認識她們之前說的話，她還記恨到現在哪！

　　蕭天麟抿著嘴，非常小心的撇清，「嘿！那時不認識你們，不知道京城裡名氣大的藝妓都是清倌。」

　　走江湖的人，整天打打殺殺，到娼館找女人，都是去找她們睡覺的，哪會知道城裡有這麼多名堂啊？人家說不知者無罪嘛！是不是啊？哈哈！再說，他得知心上人是元媚後，馬上派人再去京城查清楚，才知道，當年她們離開會鬧得沸沸揚揚，就是因為她們都是清倌，尚未賣身，鴇娘還沒賺夠，就讓她們溜了。

　　鴇娘氣不過，才到處告狀的，可不是因為她們幹了什麼違法勾當。

　　當然，她們技藝過人也是名氣大的原因之一。

　　「那現在查清楚了嗎？」元媚抿起薄唇，杏眼圓瞪，很不爽地瞪著自以為高尚的男人。

　　哼！真可笑喔！

　　每個色鬼都要女人保持處子之身，等待跟他們相遇的日子，卻放著自己像種馬般，到處跟女人亂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覺得我不是那麼在乎啦……」蕭天麟支支吾吾解釋，希望乞得心上人的原諒。

　　「哼！」懶得跟他講，元媚轉身就想走。

　　「不許你走！」從身後攬住她的細腰，他已經好幾天沒抱到她了，心裡有無限感動。

　　真好！以後即便跟她吵架，他也不可能放棄這個權利。

　　「你放手啦！這樣拉拉扯扯，讓人看到，像什麼話？」元媚不斷拍打蕭天麟的手臂，拚命掙扎著。

　　「不放！你說你要嫁我的。」蕭天麟把她壓制在門板上，親吻著她細膩的臉頰，舊話重提。

　　「你……那時不知道我是元媚……」她氣喘吁吁地提醒他當時並沒說清。

　　「現在知道了。」蕭天麟邊說邊撩高她的月華裙，扯下她的褻褲，粗糙的手指探入她神秘的花穴中，仔細探索其中的幽深……

　　兩人的身軀貼著門板，激烈掙動。

　　蕭天麟知道這個機會很難得，如果他不一舉擊潰她，讓她臣服，他將永遠得不到她。

　　「你……別這樣啦……」元媚扭動著嬌軀，卻讓試圖侵略的男人探得更深，引得她的小嘴不自主發出喘息。

　　「叫我虎哥！你很愛的！忘記了嗎？」蕭天麟輕舔她的耳垂，蓄意提起相愛時的蜜語。

　　他們像家人般的親暱，那是他們之間的秘密。

　　「不要！」元媚拚死想抵抗，但熟知情慾的身子已習慣他的愛撫，慾望順利被他挑起。

　　「還說不要？你都濕了……」他低聲提醒。

　　「天哪！你不要這樣……」汗水慢慢自她的眉心滴落。

　　元媚趴在門板上，小嘴喃喃自語。她發現越掙動身子，就被男人侵犯得越深，而她像個蕩婦，無法抗拒他的挑逗。

　　她的意識漸漸模糊，只能隨著他的手指不斷搖擺身子。

　　「媚兒，你很棒啊！再繼續搖，我疼你。」他一手扣住不停波動的胸脯，另一手在狹窄的甬道內，來回開拓，細細調教屬於他的小女人。

　　「你好過分……」她虛弱的抗議著。

　　「你很愛的，不是嗎？」他的呢語如同鬼魅般，在她耳畔響起。他絕不會放過她！就算知道她的真正身份。

　　他知道再沒有其它女人能讓他如此神魂顛倒，即使在這場意外的愛戀裡，他陷得比較深，那也無所謂。

　　他絕對不會放她一人置身事外的！她必須跟他一起陷溺情網，直到天荒地老，永不相忘。

　　金童玉女，兩兩相依。元媚陪伴蕭天麟在後院散步、在會議廳一起看公文、在練武場教徒弟練武的畫面，像火苗般，火速在飛雲堡竄開起，不管走到哪裡，都看到大夥兒聚在一起，針對這個熱門話題討論不停。

　　「天哪！我真不敢相信，二哥也會中那群妖女的詭計！」蕭天宇賴在酒坊不回家，抱著一罈酒甕，邊喝邊哀號。

　　「是虎哥自己找人家的。」蕭天文歎口氣，發言的立場較持平。

　　「如果她不去練武場招蜂引蝶，二哥哪會過去找她說話？」蕭天宇想到又多個妖妖嬌嬌、講話嘐聲嘐氣的女人當他的嫂子，就渾身不對勁。

　　天哪！這回還是正牌的堡主夫人，如果大哥確定不回來接任堡主職位的話。

　　但，大哥回來當堡主也沒用啊！他娶的女人不但是個戲子，也是名滿京城的花魁女啊！

　　難道是蕭家的風水不好嗎？為什麼他們家的男人都栽在這種女人手上？蕭天宇無語問蒼天。

　　「你別隨便鄙視人家，搞不好老天賞你的，也是你嘴裡的『那種』女人！」蕭天文好心勸告么弟，要他別露出那種狂妄自大的嘴臉，省得被老天懲罰，到時就好笑了。

　　「我……」原本想講不可能，但一想到蕭天麟之前跩兮兮的驕傲態度，結果現在……算了！他喝酒好了。因為老么慘烈的哀號，讓蕭天文聯想到等會兒找秋葵聊天的話題……他不再理會么弟，俊臉浮現奇特的笑容。

　　聊她們的主子跟堡主走得很近的事……她們應該也很關心吧？呵呵！

　　事實上，氣氛向來沉寂的飛雲堡，為了這件事，都快炸開了。

　　「嗚嗚……」彩霞趴在床鋪上，哭個不停。

　　「別哭啦！你這麼傷心，堡主也看不到。」丁雄悄悄走進門，從她的身後抱住豐盈柔軟的身軀，滿心迷醉。

　　「雄哥……」原想推開丁雄，但一想到心上人對元媚呵護備至的樣子，她的眼淚就撲簌簌流下，連掙脫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對他那麼死心塌地，都還換不到他一個笑容呢！

　　為什麼元媚可以輕易得到蕭天麟的關愛？彩霞不管怎麼想，都想不透。

　　「你掉太多眼淚，眼皮哭腫了，可不好看囉！」丁雄邊哄邊解開彩霞的衣衫，親吻她的肌膚。高挺的雙峰盡入猥褻的雙瞳底部。

　　「不……我不要啦……」彩霞推拒著，想拉開自己跟丁雄的距離，但胸脯卻不自覺挺起，迎合丁雄的侵犯。

　　哼！嘴巴說不要，身體倒挺誠實的嘛！

　　「真的不要嗎？」丁雄眼底隱含輕視的光芒，但靈巧的雙手卻在她身上來回游移。

　　淚水爬滿彩霞的臉蛋，腦海充滿蕭天麟英挺的輪廓。

　　「嗯啊！好棒……」敵不過情慾的誘引，彩霞放縱身體追逐快感，在男人身下放浪地呻吟起來了。

　　「叫我的名字！」丁雄要她清楚知道是誰帶給她這種快樂。

　　她不要再妄想蕭天麟了！

　　沒有男人會喜歡這種誰都可以上的放蕩女人！

　　當然，那個陪伴蕭天麟開會、練武的白嫩嫩大美人也一樣，有天也會像彩霞這樣躺在他身下盡情哀號。他有預感，哈！

　　「虎哥……你好棒！」在丁雄富技巧的挑逗下，熟知情慾的女體不斷搖擺，還不自覺喊出始終無法得到的男人暱稱。

　　「賤婢！」原以為自己駕馭了彩霞，沒想到她心裡想的還是別人！丁雄瞬間氣紅了眼。

　　「你打我？」彩霞摀住臉龐，瞪著坐在身上的男人。

　　「打你又怎樣？你這個蕭天麟不要的女人，我是可憐你，才跟你來往，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話說不下去了。

　　「你打我？你敢打我，我跟你拚了！」傷心欲絕的彩霞突然起身，用力捶打坐在身上的男人。

　　「天哪！你這個瘋女人！」丁雄被她一腳踢到床底下。

　　該死的瘋婆娘！力氣還特別大，沒有男人會喜歡粗魯的女人，而且他確定蕭天麟絕對不會。

　　「你以為你是誰？我不要你可憐！我一點都不可憐……」彩霞像瘋了般，不停追打丁雄。

　　「哼！可不可憐，你自己心裡有數。」丁雄被彩霞勇猛的氣勢嚇著，不想再跟她多說廢話，穿上褲子，即刻走人。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這個女人瘋了！但，他可沒有瘋。

　　他得把他的小兄弟照顧好，省得以後遇到大美人時起不了作用，那他可會三生遺憾啊！

　　「你輕一點……好痛」跨坐在男人雙腿上的元媚咿咿唔唔，雙眼迷離，不斷扭動纖細的腰肢，全身上下散發致命的吸引力。

　　該死的！那個「你」是誰啊？

　　「我沒有名字嗎？」蕭天麟偏不依從，使勁晃動腰桿，非逼她讓步不可。但，不管歡愛幾次，她「那裡」還是那麼緊，狹窄的甬道壓迫他的男性慾望，讓他禁不住疼痛，恨不得釋放所有熱情。真是可惡又可恨哪！

　　「虎哥，你慢一點啦！」被逼到極點，坐在他身上的小女人沒辦法，終於喊出情人的暱稱。

　　「嗯！」取得勝利，他才稍稍慢下動作，同意她的求饒。

　　「你好討厭喔……」半趴在他身上，她晶瑩的淚水就這麼掉在他熾熱的胸膛上了。

　　「媚兒，你別哭！」蕭天麟在她的臉頰上輕啄一下，左手扶住她的俏臀，右手捏擰她的胸脯，試圖分散她的注意力。

　　「嗚……」元媚抓著他強健的手臂，懇求般地發出低聲的嗚咽。

　　「忍著點。」他滿頭大汗，親吻著懷裡的小女人。

　　「你都欺負我……」元媚像哭花的小貓咪般，不斷在他的懷裡嗚咽著，因為體內有把無法平息的火苗，不斷燃燒著，她只能焦慮地扭動嬌軀，想藉由摩擦得到更多的滿足。

　　「你乖啦！」點火的人反而被烈火吞噬，蕭天麟一邊安撫，一邊加速抽插的動作，讓理智慢慢消失的人兒得到快樂。

　　「你對我不好，我才不要乖。」元媚癟起嘴，氣得要命。

　　坐在情人身上的小女人理智已經遠揚，開始隨著他高速的律動，上下搖擺起窈窕的身子，其間，她的小嘴還不斷發出讓人害羞的吟哦聲。

　　「媚兒，喊我的名字。」她知道是誰讓她變成這樣的嗎？蕭天麟要確認。

　　「虎哥……」

　　「很甜的聲音，迷死我了！」聽到她嬌柔的呼喚，他感覺死而無憾，盡情掏空她，一次比一次深入。

　　「虎哥……」真的嗎？元媚再叫一次。

　　「堡、堡主……」在書房外的徒弟已聽不下這種讓人狂噴鼻血的對話了，終於決定打斷兩人纏綿的囈語。

　　「唔？」外頭有人？元媚扭扭俏臀，本能反應不依。

　　「噓！」蕭天麟摟著她，捏一下她的俏臀，暗示她噤聲，才開口詢問，「你有什麼事嗎？」

　　「大爺為大夥兒煮了一頓飯，希望堡主跟元姑娘能到大廳享用。」奉命前來傳話的人在外頭守候很久，老是等不到他們結束，只好斗膽打斷他們的歡愛，勇敢傳話了。

　　這簡單啊！

　　「大家先吃，幫我跟媚兒的份留下來就好。」蕭天麟不想遮掩關於自己跟元媚的感情。

　　「喔！好的，我知道了。」還好沒發脾氣。

　　得到堡主響應的學徒即刻領命，拿著蕭天麟的回復，快速跑回大廳，跟眾人稟報。

我是分身

第七章

　　桌子上，擺了滿滿的食物。宋艷讓丫鬟把蕭天衍準備的八大樣菜餚都擺上桌之後，她才笑盈盈地走來，打算陪姊妹們用膳。

　　「嗯！很香。」唐宓低聲稱讚，她拿著湯匙，舀了一匙味道鮮美的雞皮蝦丸湯，看著圓滾滾的蝦丸在碗裡晃動，鮮嫩可口，她卻沒有送入嘴裡。

　　「很好吃的樣子。」明明瞪著眼前豐盛的食物，沒有舉筷的衝動。

　　「怎麼啦？這些都是天衍不惜工本做出來的，尤其是這道雞皮蝦丸湯，大家快趁熱喝啊！」宋艷催促姊妹們快快開動。

　　「沒有媚兒陪我吃，我吃不下。」唐宓歎口氣，便把湯匙放下。

　　沒想到向來嗜吃美食的人，竟然也有食不下嚥的一天？宋艷傻眼了，看向坐在旁邊的明明。

　　「嗯……沒人跟我搶，感覺好像沒那麼好吃。」明明也歎氣了。

　　「還是要我再去弄幾道開胃的小菜？」站在唐宓身後的原嬤嬤看不下去了，想拿出自己看家本領，討主子們開心。

　　「是啊！我也去幫忙。」秋葵也有點擔心，跟著附和。

　　「不用了！天衍煮得很好，是我心情不好，所以吃不下。」唐宓擺擺手，要原嬤嬤不用為她們忙了。

　　「喔！」原嬤嬤看向宋艷，不知該說什麼。

　　「你們都退下吧！讓我們姊妹聊聊，或許等一會兒，應姊跟明明就有心情吃飯了。」

　　「也好。」原嬤嬤歎口氣，與幾個丫鬟招手，要她們也跟著自己退下。

　　等花廳裡服侍的人全部清空，宋艷才坐下來，跟兩個姊妹開口，「在擔心什麼？」

　　「媚姊……」明明看到缺席的空位，心裡有想哭的衝動。

　　「我好像送了一盤上好的肉包子給路邊的野狗。」唐宓攪動湯碗裡的蝦丸，心裡很悶。人家說：「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是不是就是這種感受？

　　「媚兒不會拋下我們的。」坐在姊妹身旁的宋艷，勉強微笑開口。

　　「很難講！」唐寡沒她樂觀。

　　「就是說啊！堡主耶！對方是『天下第一堡』的堡主耶！」明明想到可能有個姊妹會離開自己，就難過得吃不下飯。

　　她們已經一起在外頭打混很久了，邊唱、邊演、邊吃、邊喝，跑很多地方，依賴著彼此，逍遙過日子。

　　沒想到男人一個個出現，像小偷般，盜走她們的姊妹，破壞她們的走唱生涯，而目前，就是一個財大勢大又武功高強的人看上她們的媚兒，而她們的媚兒就在他的床上……

　　怎麼想，唐宓都覺得自己像白癡。

　　怎會找嬌媚可人的她去跟蕭天麟談判咧？她們的媚兒，在男人眼底可比蝦丸還鮮嫩好吃啊！唉！這該怎辦才好？元媚鐵定會跟他留在泰山，當「天下第一堡」堡主夫人，也勝過跟她們到處餐風露宿。

　　雖然這種日子沒什麼不好，但……也沒什麼好啊！

　　「如果真的不行，媚兒唱曲的位置，也只好找人代替。」宋艷想半天，也只有強笑說明。

　　「不要啦！我不要媚姊離開我們啦！」明明摀住臉，開始哭泣了。

　　「安靜一點。」唐宓拿了什錦酥點，塞住明明的嘴，「還沒發生的事，不要自亂陣腳。」

　　讓蕭家的人聽到明明的哭聲，到時，又會一團亂了。

　　畢竟，蕭天衍跟著她們到處流浪，已引起蕭家兄弟的不滿，現在如果再談到其它的部分，可能會引起更大的事端。

　　「噎！」嘴巴塞著包子，明明淚眼汪汪地看著唐宓跟宋艷。

　　「你先別鬧，等媚兒說話再做反應。」宋艷擺擺手，要明明沉住氣，還沒定案的事終有翻盤的可能。

　　最主要，還是要看元媚的想法……如果她選擇跟蕭天麟在泰山過生活，那也只能祝福她了。

　　「咕、呱呱……」窗外傳來此起彼落的蛙鳴，驚醒了睡夢中的可人兒。

　　「糟糕！現在是什麼時候了？」睜開沉重的眼皮，趴在男人胸膛上的元媚，撐起半個身子，喃喃自語。

　　「你不再多睡一會兒嗎？」蕭天麟望著全身沾滿他氣味的小女人，感覺心滿意足。

　　不知為什麼，在情場上的勝利遠比刀劍上的勝利更讓他得意。

　　元媚隨意擺擺手，沒理會他的詢問，只顧著探窗口外的景色，發現天色真的晚了。他們，應該錯過晚飯時刻了。

　　「真糟糕！我竟然在這裡待這麼久……」元媚懊惱地沉吟。

　　大家都吃飽了吧！怎麼沒來找他們呢？

　　還是有派人來找，但他們沒聽到？所以，她跟蕭天麟的事……應該是大家都知道囉？

　　元媚低著頭，默默分析目前的情勢。

　　「那又怎麼樣？」蕭天麟追問她，但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完全忽略他，這種不受重視的感覺讓他的心情很不好。

　　蕭天麟瞪著元媚，為了奪回她的視線，決定告訴她，「大家都知道我們的事了，所以，你必須嫁給我。」

　　「誰說的？」元媚翻翻白眼，對這種理所當然的口氣，萬分不贊同，活像睡一覺，他就翻身當起老鴇，拿了她的賣身契，有決定她命運的能力，有沒有搞錯啊？

　　「你……」這女人竟這麼頑劣？敢當面否決丈夫的意見？蕭天麟瞪著那張俏麗精緻的容顏。

　　「我怎樣？」元媚悶哼一聲，乾脆跳下床，強烈表達自己的不滿。

　　「大家都知道我們的事，你不嫁我，想嫁誰？」蕭天麟也跟著下床，氣急敗壞地追問。

　　「誰說我要嫁？」元媚走到屏風後，開始穿衣裳。

　　被男人認真「使用」大半天，她餓到前胸貼後背，都可以吃下一頭牛了！

　　希望原嬤嬤有替她留點食物……不！最好是留一桌……

　　「你這女人，都是我的人了，竟敢不嫁？」蕭天麟像聽到什麼神話似的，衝進屏風裡，拉住她的手腕。

　　剛穿好肚兜，才套上中衣的元媚，用力甩開他的手，不讓他牽。

　　「奇怪？那又怎樣？如果每個跟你睡覺的女人都得嫁你，那你該娶的女人也太多了吧？」

　　「你……」他被堵得說不出話。

　　「你條件很好，很多女人想嫁你，我也知道，所以呢！我不死纏著你，說要嫁你，對你來講應該是少掉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大麻煩才對吧？是不是啊？親愛的堡主大人。」元媚笑咪咪地看著蕭天麟，骨碌碌的大眼轉了一圈，音調輕柔婉轉，輕鬆說出他如果娶她得面對的狀況跟麻煩。

　　蕭天衍曾碰到的反對，在蕭天麟身上，只會多，不會少，更何況，蕭天衍跟著她們走，反對聲浪對他來講，不算什麼，但蕭天麟是堡主，反對的聲音會如影隨形……

　　那麼，依她說，何必攪亂這池水，讓大家都辛苦呢？

　　「可是我……」想娶你啊！礙於面子，蕭天麟的聲音實時煞住。

　　「好了，我知道你也很為難，我們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你當你的堡主，我演我的戲，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元媚嘰哩呱啦，說了一堆吹捧蕭天麟的甜言蜜語後，轉身要走人。

　　她還是快出去填飽肚子比較實際。

　　「媚兒，不要瞎鬧！我真的要娶你。」蕭天麟拉住元媚的手腕，鄭重宣佈。

　　「喔！多謝你看得起。」唉！好話說盡，他還這副德行，那就別怪她了，「但我不想嫁。」

　　哼！終於說老實話了。

　　蕭天麟氣到爆炸，冷冷看著她，「為什麼不想嫁？」

　　既然他像她說得那麼好，大家搶著要，為什麼她不嫁？

　　「沒為什麼，我不想嫁人沒理由。」元媚穿妥中衣，綁上裙帶，「我之前跟你有特殊關係是被人下藥，剛好被你解救，我很感激。那時以為你是附近農家的小子，直接拒絕會傷你的心，所以我說不出口……現在知道你是武功蓋世的大堡主，那就沒差了。」

　　「哪裡沒差？還是一樣，我未娶，你未嫁，有夫妻之實，而且大家都知道，當然就要成親。」蕭天麟理直氣壯，對於她的說法深感不以為然。

　　元媚被逼到角落，乾脆板下臉，冷冷瞪著他，「這個成親，對你講來很輕鬆，對我而言很麻煩！你可不可以不要逼我啊？你條件很好，我條件很差嗎？你會賺錢，我就不會賺嗎？我為什麼要因為嫁人而改變自己？」氣呼呼地吼完後，元媚拿起外衣披上，轉身就要走人。

　　從沒看過這種女人！蕭天麟看著翻臉無情的女人背影，不禁倒抽一口氣。

　　現在是怎樣？是要比誰比較自私嗎？

　　很好！就來試試看。

　　「我的媚兒，你可以堅持不為我改變，但只要你出了這個門，我再也不會跟你提成親的事。」蕭天麟壓低嗓音宣佈。

　　他已經被她拒絕兩次了！身為男人的尊嚴，都被她拿來在地上踩。

　　「很好！就這樣，多謝你的成全。」元楣站在門口，停頓了一下身影，終於拋出這句話。

　　隨流水飄蕩的流浪花兒不會為任何一個人停留，如果他對她不是真心，那個位置，任何人都可以取代，他又何必心心唸唸，要她靠岸？

　　他們，不是彼此的依歸。

　　「可惡！」看著她決絕的身影，蕭天麟氣到快要腦充血。她就是不嫁他！她就是不願意為他改變自己！她就是喜歡把話說得那麼老實坦白，讓他沒有辦法恨她……

　　他！

　　很好！太好了！這個女人實在太好了！她既然上了他的床，讓他交出他的心、失了他的魂，就不要妄想可以擺脫！

　　她不嫁他，是吧？他也不會讓她嫁給別人的！哼！大家走著瞧。

　　「真的假的？」明明像撿到什麼寶貝似的，兩手不停抱頭、搓手、拉裙，坐立難安，最後終於在圓桌旁繞來繞去，無法安靜下來。

　　「煮的啦！」看明明這麼興奮，唐宓忍不住開她玩笑。

　　「哎喲！宓姊，你怎麼這樣？你知道我很擔心的啊！」明明獗起小嘴，不停跺腳。

　　「呵！你讓媚兒吃完飯，再說話。」唐宓雖然也很高興，但還是勸哄明明，要她稍安勿躁。

　　「明兒，你可不可以坐下？」宋艷瞄了她一眼。

　　「你這樣……我吃不下去！」忙著進食的元媚，終於抬起頭，惱怒地瞪著明明，要她安分坐好，不然就回房休息，別像只蜜蜂般，一直繞著飯桌走來走去，這樣會影響她進食的情緒。

　　「好啦！我坐下就是了。」怕大家趕她回房，明明乖乖坐下。

　　一燈如豆，四周安靜無聲。

　　流浪花朵歌舞團的四姊妹全聚在內廳，圍著圓桌，看元媚吃飯。燭光搖曳，倒映著幾張俏麗的臉龐，忽喜忽悲。

　　沒想到這並不是她們姊妹聚在一起的最後一頓，真是老天保佑！

　　「要不要再喝碗雞湯？」看元媚吞下碗裡的最後一顆蝦丸，宋艷拿起湯勺，要為她盛湯。

　　「不用了！我已經飽了，謝謝艷姊。」元媚兩手捂著小肚皮，梨窩浮現小臉，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還是跟姊妹在一起好，她們都知道她的喜好。

　　「吃飽就好，我們還替你留了鮮藕，天衍說剛從杭州運來的，他就把所有白嫩肥大的白蓮藕都讓人買回來了，我們都吃過，粉粉脆脆的，很好吃。」唐宓趕忙告訴元媚。

　　「喔！宓姊，你好好喔！知道我最愛吃鮮藕。」元媚開心地猛拍手，只差沒在原地轉三圈了。

　　「不是我，那是艷兒特地叫天衍買的。」唐宓要她別謝錯人了。

　　現在負責歌舞團飲食的人是蕭天衍，宋艷跟他說，他開菜單，讓王大娘跟小廝到市集進貨的。

　　「那我只當艷姊對我好囉！」元媚笑咪咪地靠著宋艷的手臂。

　　「嘿嘿！你這丫頭。」宋艷輕點元媚的額頭，微笑著。

　　「我……剛剛沒吃幾口……」明明聽到有鮮藕，忍不住吞口水了。

　　「好啦！我分你吃。」元媚大方表示。

　　「吃晚飯時，你為什麼不吃？」宋艷皺起眉頭，沒好氣地看著明明。

　　「那時候媚姊不在，我沒心情吃嘛！」明明鱖起小嘴，露出委屈的表情。

　　「沒關係，我自己一個人也吃不完那麼多，大家一起幫我吃。」元媚開心得很，直對著宋艷、唐宓笑。

　　「你看！媚姊也這麼說。」明明開心地到後頭去端鮮藕。都清洗完畢，切片，上頭還撒上白糖，看起來就是清爽可口。

　　「唉！」宋艷搖頭，對明明沒轍。

　　吃也吃飽了，喝也喝足了，唐宓終於按捺不下好奇心，開口詢問了，「你倒是說清楚，真的不嫁蕭天麟嗎？」

　　她們都聽蕭家的僕役說元媚私下叫他「虎哥」，兩人真的很親密。

　　「沒有要嫁！我們剛剛說清楚了。」元媚拿了一塊鮮藕塞進嘴裡。果然很爽脆，好吃！

　　「可你們先前……」聽說很忙。明明瞪大眼，不知該怎麼說。

　　「那又怎樣？我還是想跟大家一起唱曲，到處演戲啊！難道你們不要我，要我留在這裡？」元媚板起臉，質問姊妹們。

　　「怎麼可能！聽到你不嫁，我高興都來不及。」唐宓拉拉元媚的手，要她別亂想。

　　「那就是這樣決定了。」元媚簡單扼要，只肯講她的決定。

　　至於是誰害她丟掉貞潔，她會好好查清楚……這件事，她並不想在姊妹們談心時，開誠佈公說出來。

　　「蕭家兄弟性格古板、認真，老二能領導族人，把『天下第一堡』的頭銜拿回來，也不是簡單的人，你跟他的事，應該沒這麼簡單就可解決。」聽到元媚這麼任性的決定，宋艷心裡有憂慮。

　　哦喔！是這樣子嗎？

　　可能是她拒絕他兩次，已經把他氣壞了吧！

　　「真的啊！他跟我說，如果我踏出他的房門，他就不再跟我提成親的事。」

　　「他跟你搖狠話？」唐宓瞪大眼。

　　「大概是吧！」元媚聳聳肩，又塞了一塊鮮藕進嘴裡。

　　「你怎麼說？」宋艷愣住。這兩個到底在談戀愛，還是在打架？怎麼一點都不相讓？

　　「很好！多謝成全。」元媚認真咀嚼，回想著跟戀人講過的話。

　　不過……都講得這麼狠了，應該也不是戀人了吧？

　　「好帥喔！」明明拍拍手，為元媚的回應大聲喝采。

　　很好！太有骨氣了！看不出來外表柔弱的媚姊，裡子這麼強悍，竟然跟男人對嗆呢！

　　聽到這樣的答案，宋艷跟唐宓都傻眼了，兩人面面相覦，不知該說什麼。

我是分身

第八章

　　舞台上，鑼鼓喧天，明明介紹完秋葵所唱的曲目後就下台了。

　　「看戲的人越來越少了……」明明躲入後台，獗起嘴，開始歎氣。

　　「我們也該離開這裡了。」宋艷往戲台前探一探，察覺果然如明明所說，聽曲看戲的人又少了一些。

　　「也差不多啦！一個鄉下地方，能待這麼久，也要偷笑了。」唐宓擺擺手，對目前狀況不以為意。

　　在這個地方，她們待了將近快三個月。

　　她絞盡所有的腦汁、力氣，將曾經演出過的戲碼、曲目炒了又炒，大概也只能撐到這裡了。

　　靠旅遊興旺的小城市，見識不算廣博，收入當然也不可能比商業都市豐厚，出手也不算大方。她們剛來時，居民們貪鮮，天天跑來看，現在看膩了，懶得來也算正常。更何況從元媚跟蕭天麟的親事告吹之後，從飛雲堡過來捧場的武師、弟子、賓客瞬間銳減，再這樣下去，歌舞團的演出可能只有麻雀路過，才會飛來觀看，真慘！

　　「也是，那我們收一收，過兩天就離開。」知道歌舞團生意不好的部分原因在自己身上，但元媚還是無動於衷。

　　「耶！終於要離開這裡了。」明明高聲歡呼，額手稱慶。

　　老實說，在這裡演出，她壓力很大！

　　不知道姊姊們有沒有發現，但她覺得泰山附近的人很可怕，每次上台報幕，總感覺有人在暗地裡盯著她們猛瞧，好像隨時都會撲上台……雖然她長得很甜美可愛，可她不想莫名其妙失身好嗎？

　　所以，她整天扒著染天晴不放，要他好好保護自己。

　　「孩子氣！」唐宓啞然失笑，沒多說話，只是把四個保鏢招來，跟他們討論離開泰山必經的路線。

　　一夥人在後台討論得正熱絡時，蕭天宇面色鐵青，怒氣沖沖地跑來。

　　「怎麼？」正備妥熱騰騰的湯品跟軟綿綿的糕點要餵食娘子，蕭天衍轉頭看到么弟，以為他要分一杯羹。

　　「怎麼了？元媚呢？我要找那個狐狸精！」蕭天宇大聲嚷嚷。

　　「不要出口傷人。」蕭天衍知道弟弟對歌舞團的成員不友善，但親耳聽到他的咒罵，眉頭還是皺起。

　　「發生什麼事了？」唐宓聽到兩人的爭執聲，聞風而來。

　　「叫元媚出來！我要找她！」蕭天宇懶得理擋在面前的兩人，放大音量，對著裡頭大喊。

　　「在吵什麼？」宋艷走到夫婿身旁，牽住他的手。

　　「到底發生什麼事？你說清楚。」蕭天衍不讓弟弟繼續放肆，用身體擋住他。

　　「我……」蕭天宇氣到快抓狂。

　　「元媚在這裡！你有什麼話，快說。」元媚傭懶的聲音在姊妹們身後揚起，懶洋洋地探出頭。

　　「你沒事出來做什麼？」唐宓用手臂擋住元媚，不讓她出來。

　　「你這狐狸精！到底怎麼誘惑我二哥的？你到飛雲堡來跟我們兄弟說清楚，我二哥快被你害死了！」看到元媚，滿肚子氣的蕭天宇不顧別人的眼神，放聲吼罵，語帶哭音。

　　「老二怎麼了？」聽到老么的咒罵，蕭天衍急著詢問。

　　「大哥，你還有關心我們嗎？你只在意關心你的娘子，跟著她到處跑……你不管飛雲堡，拋下我們……連虎哥快死了，你也不在乎……」著急的蕭天宇已失去理智，連珠炮的抱怨連兄長都算上。

　　一時之間，所有的人全都愣住，看著傷心難過的蕭天宇。

　　「虎哥怎麼了？」元媚終於忍不住，扳開所有擋在她面前的人，迅速跑到蕭天宇面前。

　　「你自己跟我回飛雲堡看。」蕭天宇陰陰地望了元媚一眼，也不跟她說清楚，只丟下馬匹，施展輕功走人。

　　「我……」看著高大的駿馬，元媚傻眼了。她哪裡會騎馬啊？哪有人這樣的？要來找她負責，也不把話說清楚，丟下馬就跑。

　　「我帶你回去。」染天晴立刻躍上馬，接著伸手要拉元媚。

　　「好。」看到染天晴幫忙，元媚如釋重負。

　　兩人同騎一匹馬，往飛雲堡的方向衝去。

　　「我們也去。」宋艷拉著夫婿的大手，要他帶她回去。

　　「我咧、我咧？我也需要人家保護。」躲在後頭的明明迅速竄出來，追著駿馬跑。

　　「天晴跟媚兒一起回去比較安全，你沒事先留在團裡，不要亂跑。」唐宓拉住明明，不讓她跟著染天晴。

　　「為什麼我不能去？」明明很想哭，眼眶含淚。

　　她好不容易等到宋艷成親了，沒想到情敵竟變成元媚？為什麼她的姊妹老擋在她面前，阻擋她幸福？她對她們那麼好，但她們卻老來破壞她的愛情……為什麼？

　　「虎哥……」元媚被蕭天宇的哭吼嚇得三步並兩步走，快速衝進飛雲堡。

　　一路上，遇到不少武師跟學徒，雖然沒阻擋她的去路，但看到她出現，臉色都不好看。

　　「鎮定點！」跟在她身後的染天晴雖感覺到眾人視線裡的怒意，可依舊追隨著她，守護她的安全。

　　蕭天麟的居處外有兩名護衛守著，見到元媚，便低頭斂眉，放她進去，她身後的染天晴卻被兩把刀擋下來了。

　　「我是元媚姑娘的保鏢！」染天晴怒瞪面前兩人。

　　在三人爭執時，蕭天衍跟著歌舞團的其它成員也陸續趕到了。

　　「堡主只讓元姑娘進入。」雖然蕭天衍夾雜在訪客之中，但護衛的口氣生硬，說不讓就不讓。

　　「連天衍也不能進去？」宋艷試圖跟護衛說理。

　　「很抱歉，堡主目前需要安靜，沒有他的命令，誰都不能進入。」護衛盡忠職守。

　　「在外面等著吧！如果媚兒有需要，她會叫。」唐宓拉住宋艷的手臂，要她稍安勿躁，不要為難其護衛。

　　「也只有這樣了。」宋艷歎口氣。

　　而踏入內室，直奔蕭天麟住房的元媚卻被裡頭的景象嚇住了。

　　向來英氣勃發的俊臉欠缺血色，整個人靜靜地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更別說生龍活虎地跟她說話。

　　「虎哥……他怎麼了？」元媚有點茫然，她以為自己在作夢，還暗地捏了自己一把。

　　會痛！這不是夢。

　　「不知道。最近二哥都怪怪的，不大說話，幾乎都躲在後山練武，不要別人靠近他。小魚兒送飯給他，卻找不到人，後來大夥兒一起找人，才看到他倒在山路旁，他最愛的『追風』卻自己跑回來了。」對歌舞團向來友善的蕭天文站在床邊，用責備的眼神凝視元媚，卻還是淡淡說明事發的經過。

　　「大夫怎麼說？」聽起來，有可能是摔馬！元媚臉色慘白。

　　「老李說不要移動二哥，要多觀察幾天。」蕭天文據實轉告。

　　飛雲堡的大夫雖然醫術高超，但無論怎麼施針、抓藥，就是沒辦法讓蕭天麟清醒。

　　「怎麼會這樣？」元媚喃喃自語，慢慢走到床邊，看著向來趾高氣揚的男人。

　　從認識他起，他一直是那麼張狂，不可一世，如今怎麼會氣概獗地躺在床上？

　　「蕭天麟，你騙我的吧？」她輕聲詢問，但躺在床上的男人卻沒回答。

　　元媚凝視那張俊臉，毫無預警地，豆大的眼淚就這麼掉下來，滾燙的眼淚刺痛人心。

　　「你也喜歡虎哥吧？為什麼不嫁他？」眼底充滿不諒解的蕭天文終於忍不住了，詢問眾人最關心的事。

　　明明相愛，為什麼不願意共結連理？為什麼要若無其事走開？讓蕭天麟以為自己自作多情，像只負傷的野獸，拒絕旁人接近，逕自躲在角落自己舔舐傷口。

　　「我又不是不嫁他，我是不想嫁！誰都不想嫁！」元媚捂著臉，啜泣澄清。

　　蕭天麟所躺臥的床鋪好像有一絲絲震動，但傷心的元媚，跟處於震驚當中的蕭天文都沒察覺。

　　「哈？不想嫁？」聽到這個答案，蕭天文傻眼了。

　　元媚沒想過自己的任性會帶給蕭天麟那麼大的傷害。

　　「我壓根兒沒想過嫁人！我認真學技藝，存很多錢，準備很久了……」她娓娓道來令人錯愕的真相，兩人談判破局的真正理由。雖然心動，卻近乎無情地斷絕男人接近，即便有情，卻還是堅持自我，任性斬斷她和情人的姻緣，瀟灑揮手，否定戀人的真情。真相就是：她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只愛自己。

　　所以她從一開始，就沒認真考慮婚嫁？

　　「你的意思是……你這輩子沒有跟男人成親的打算？」蕭天文質問的口氣裡，多了一絲的艱困。

　　「是。」元媚頻頻點頭，淚水漣漣地注視躺在床上的男人。

　　她以為自己無情離開，他也會很快忘記她，投入另一個女人的懷抱，卻沒想過他會悶悶不樂，導致落馬……

　　他救過她，她卻傷他這麼深，她好難過啊！

　　「為什麼？」蕭天文低聲詢問。他不懂為什麼這女人沒有鴛鴦蝴蝶夢，不想跟喜歡的人攜手偕老。

　　一般女人講到意中人，總是羞答答加滿心喜悅的啊！

　　為什麼獨獨她，有喜歡的男人，卻不願拋下一切嫁給他？她為虎哥心動的模樣，不像作假，她為虎哥流的眼淚也是真情流露，那，為什麼不願嫁他？

　　「我生在窮人家，爹娘生了弟弟，就把我帶到路邊丟掉了，還罵我，不准我跟他們回去。我在路邊餓了兩天，才被鴇嬤嬤撿回醉香樓養，鴇嬤嬤對我也不好……我想，連爹娘都不可靠了，還有什麼人會疼我一輩子？」緊盯著蕭天麟蒼白的俊顏，元媚淡淡解釋。

　　「你不相信二哥會愛你、疼你一輩子？」蕭天文錯愕地看著貌美如花又才藝絕倫的小女人。

　　元媚緊閉雙唇，沒有回答，但沉默卻讓真相的輪廓更清晰。

　　「你可以問他，要他發誓。」蕭天文焦慮地說明。

　　元媚淡漠的嗓音裡有隱藏不住的心碎，「何必強人之難？如果連生我的爹娘都辦不到，怎能要求別人做？」

　　人心會變，會因為時間跟環境不同而改變，所以她選擇相信錢。

　　「這個嘛……」一時間，蕭天文不知該說什麼。沒想到眾人眼中的金童玉女竟是如此！相距咫尺，但兩顆心卻如同相隔天涯般的遙遠。即便他們兩心相許、肢體交融，可還是無緣廝守……思及這樣的狀況，蕭天文腦袋裡的血液開始霹哩啪啦響了。

　　過了許久，蕭天文終於放棄思考，和緩表示，「不管你怎麼想，二哥喜歡你、中意你，為你心煩意亂也是事實，還是請你代為照顧二哥，他醒來看到你，應該會很高興。」

　　「好。」元媚猛點頭，不停擦拭眼淚。

　　只要蕭天麟肯醒來，她一定好好跟他說，取得他的同意，不再任性妄為，把他氣到腦充血。

　　求求上天快讓他醒來吧！

　　烈風加閃電，黑雲不斷從天際湧出，在林裡的雨聲，聽起來好像全彙集在這裡，憲章憲塵芋作響。

　　「下大雨耶！等一下不用練功了。」小舞站在窗邊，看著風雨交加的景象，喜上眉梢。

　　「好耶！我們來下棋。」小魚兒拿出棋盤，想找人廝殺。

　　「我也要、我也要。」

　　幾個學徒的談話讓彩霞聽到了，不禁眉頭皺起，「你們幾個不用練功還那麼高興，難怪會被堡主罵。」

　　聽到彩霞要罵人了，小魚兒眼捷手快，躡手躡腳地溜了。

　　「搞不好要換人當家了！霞姊說的是哪個堡主啊？」早看平日死纏蕭天麟的彩霞不順眼，小舞故意在她耳邊嘀咕。

　　「你胡說什麼呀？」彩霞轉過頭，瞪著小舞。

　　「這是事實啊！那天經過武師的房間，聽他們說的。」小舞以消息靈通人士自居，把蕭天麟摔馬的事一五一十說個清楚。

　　「亂說！堡主武功高強……」彩霞拚命反駁沒根據的流言。在方圓五百里之內，有誰不知道蕭天麟武功高強？劍術、拳腳，無一不精，連騎術都一等一，怎麼可能摔馬？

　　「很難講。前陣子聽說他跟元姑娘的親事沒談成，心情差，誰知道他會不會一不留意，就從馬上摔下來？」小舞繼續臆測。

　　「真的啊？難怪這兩天沒看到堡主。」小陸探過來，一起聊八卦。

　　「有可能喔！誰不知道他喜歡元姑娘啊！」想到蕭天麟不讓他們靠近元媚，大山也酸不溜丟地接口。

　　彩霞高聲制止他們討論，「你們別胡說！讓堡主聽到，不罰你們蹲一個時辰的馬步才有鬼。」

　　厚！真是討厭鬼！一副自己是未來堡主夫人模樣，還來命令他們，看了真討厭。

　　小舞故意把聽來的消息加油添醋說出，「你還不信？不然，你說他這兩天到哪去了？你不是跟堡主很要好嗎？你說他在幹嘛呀？我聽說他躺在床上養病，還找歌舞團裡最漂亮的姑娘陪他，最漂亮的姑娘……不就是元姑娘嗎？」

　　「講到這個，我就知道。堡主最喜歡元姑娘了。元姑娘美若天仙，跟堡主站在一起就是人家說的『 英雄美人』 ，適合得不得了。」小陸也不喜歡彩霞的態度，便跟著小舞起哄。

　　「他跟歌舞團的人已經沒關係了！只是在閉關練功。」彩霞強自鎮定。

　　「才不是……」小舞加把勁，決定弄哭彩霞。

　　「你們別吵啦！堡主只是最近有點事，不在堡內。」護衛王翰經過內廳，聽到幾個弟子吵成一團，趕緊上前排解糾紛。

　　「是這樣嗎？我明明聽到……」小舞的眼裡還是有很深的懷疑。

　　「堡主真的有事。」王翰邊抹汗，邊解釋，神情慌亂的模樣間接讓不少人相信小舞的說詞。

　　「是嗎？」小舞故意看著彩霞，怫怫奸笑。

　　「我有事要找堡主。」彩霞氣到不行，她轉身，不再理會王翰的解釋，迅速跑開。

　　「哎呀！你們幾個人……」王翰看著彩霞的背影，又氣惱又無奈。

　　看還有誰要來他們面前裝老大？哈！「我又沒說什麼。」小舞哼著曲，神情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