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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 11:29:4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八十章  出事了

  劉榕和景佑說了什麼,除了劉榕和景佑,再沒第三個人知道。連後來樊英試探眉娘時,眉娘都不知道竟然還發生這件事,她竟然一點也不知道。

  樊英也就只能作罷,如果劉榕連眉娘都沒說,那麼也就表示,這是劉榕非常非常不願意提及的一件事,他倒是不相信說劉榕是連眉娘都瞞著,而是她根本不想提,不想多說一句。

  但劉家兄弟又不能不管,男人的思維跟婦女人不同,樊英也不怎麼喜歡劉松,或者說,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就是跟他沒什麼關係的人。只不過,因為中間有劉榕牽著,為了不讓劉榕受累,那麼她的兩個親兄弟,就不能給她惹事。越是感情不好,越不能。

  於是他要做的,就是讓劉松別長歪,好好的做他應該做的事。至於說劉柏,樊英覺得這小孩還是挺可愛的,帶著也就帶著了。

  而這些,劉家兄弟也都知道,他們的姐姐不想跟他們扯上任何的關係,她的好賴不會連累他們,但也別指著她能幫他們什麼忙了。

  當然,劉家兄弟還是在一次事故中,多少瞭解了自己家老姐的某一面了。

  劉榕跟著景佑歸京不久,宮中如何外頭的人自然不知道,外頭卻又危機四伏了。

  景佑這回對叛軍寬仁,但對朝臣嚴酷的政策一下子引來大大的反彈,大家覺得,難不成他們能反賊都不如了。

  其實景佑基本上就是這個意思,古人云,『文官不貪財,武將不怕死。方能天下太平!』而景佑出去一趟,就看到的是,不管文官還是武將,一齊的貪財怕死,曾經讓祖父引以為傲的軍隊早不復當年之勇,他也是祖父的子孫,他怎麼能容忍這個。

  在朝堂之上。景佑把一路之上的種種連帶著證據扔在了大殿之上。大發雷霆之後,拂袖而去。

  要知道,景佑的御駕親征。一路上又處置了不少的武將,基本上,現在他在軍中的威望也極高,又換上相對年輕的『自己人』。於是縱是有人想造反,也得想想自己有沒有那個斤兩了。

  本來朝中的勢力都是盤根錯結的。這回景佑弄出這麼大的動靜,殺了那麼多人,自然也有那沒被牽連,但是又心有不甘的族人。舊故了。

  也許他們也不是為了報仇雪恨,更多的是覺得,如果這回認了慫。那麼他們從此就只能這樣了。於是新一輪的反撲就在醞釀之中了。

  也就在新年大典剛過,樊英就帶著劉家兄弟匆匆的進了宮。

  「你讓榕兒拿銀子?」景佑差點沒跳起來。

  「是借……不對。是換,這是好買賣。」樊英急急的叫道。

  「你知道她的銀子存來做什麼的吧?這些年,別人都是往宮裡送銀子,只有她老老實實用月例過活,一分錢都捨不得花,有點餘錢,都恨不得存進庫中,你讓她開庫往外拿銀子。」

  景佑根本不要聽,只對樊英說,這是不可能的。那銀庫,景佑也就只看過一次,他永遠記得劉榕拉著他的手進銀庫時的喜悅,所以就算危及江山社稷,他也不能答應。

  「皇上為何不問問娘娘的意思呢?」劉松雖然還是秀才,但也聽說過,宮中端貴妃貪財,但還不知道姐姐為何貪財,現在看樊英急急的進宮要開姐姐的銀庫求急時,他也就知道姐姐只怕擁有一個驚人的銀庫,但是他想不到是這個,連皇上都沒權利開。而且也根本不同意開。

  「這個不用問,樊英去找戶部,朕就不信,朕鬥不了這些跳樑小丑。」景佑憤憤的說道。

  「皇上,這萬萬不可,若讓人知道,皇上用戶部之銀,只怕這事就不得善了了。」樊英上前一步,急急的說道,「要不,請娘娘出來,也許娘娘樂意呢?」

  「朕不問,朕問了,她自然就會拿的,朕不逼她。」景佑也非常的堅決。

  小錢子看到樊英給自己打了一個眼色,也知道樊英是讓自己去請劉榕。看了一眼景佑,也知道這事不叫劉榕來還真不成,於是還是硬著頭皮還是叫人去請了劉榕。

  劉榕就在慈寧宮,也不知道什麼事,但說這是皇上有請,也就過來了。手上還牽著小優優。小優優後頭跟著那只胖狗,胖狗的頭上還頂了一隻金龜。

  「佑哥哥安,樊大哥,你想我不?這兩位哥哥,給我壓歲錢。」小優優先跟景佑行禮,然後伸出小胖手問人要壓歲錢了。

  劉榕輕敲了他一下,這傢伙真是,不過他若不是為了要壓歲錢,他也不會跟來,現在這是小胖優最愛做的事了。她趕時間,也不得不帶上他,現在還好是樊英,換個人,真是太丟臉了。

  「你要錢做什麼?」景佑無語了,劉榕回來,這位雖說沒在宮裡住了,但是還是能常常看到他的身影。

  「給姐姐。」小優優點頭,小胖手還沒收回,盯著樊英他們。

  景佑看了他們一眼,意思很明白,你們讓她開銀庫,不是要她的命嗎?養的孩子都是守財奴。

  「有事嗎?」劉榕這回沒生氣,她也不是那不講理的,現在擺明了是真有事,所以她直接看向了景佑。

  「他們想問你借銀子。」景佑沒好氣的說道。

  「不是借,是換。妹妹,這是好生意,上回我不是問你,如果銀庫裝不下了,怎麼辦?你讓我把銀子鑄成大銀錠子,就能節省地方嗎?現在我們換成金子。按官價換。你就有地方放了。」樊英急急的說道。

  「慢慢說。」劉榕面無表情的看著樊英,換銀子的事,那是她要存銀時說的,現在過了多久了,跑出來說什麼要給她換成金塊,她的銀庫可還沒裝滿呢。

  所以一定是出了大事,正如景佑說的,他們要大筆的現銀周轉,於是,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了。

  她的銀庫沒滿,但是裡面有多少現銀,劉榕是知道的,現在他們要用自己的銀庫,就表示不是一般二般的事了。

  「那個,我們有票號的事,皇上跟你說了沒?」樊英糾結了一下,但無恥的把景佑扯了進來。意思是,他是告訴了景佑的,景佑若沒告訴她,那是景佑的責任,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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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銀庫

  劉榕無語,也不看景佑,只是盯著樊英,因為樊英雖說所有的生意都佔七成,但是她也占三成。他要通報的人是自己,而不是景佑,所以這時,扯什麼景佑?

  樊英聳了一下肩,「好吧、好吧,這個沒告訴你,那個,是偷偷開的,大家只猜這票號跟我們家有點關係,但不知道,那是我們家的。」

  劉榕沒說話,還是只盯著樊英。等著他繼續把話說完。只是家裡開了一個生意,若是缺錢,他退一萬步說,實在沒法了,也只會遞牌子進內宮找自己,怎麼會直接衝到乾清宮找景佑呢?那麼只能說,這個票號的生意,是票號的生意是和朝政,和景佑的政局有關的。但是這些話,她不能說,只能等著樊英告訴自己。

  「他們知道那跟我們家有點關係,然後現在他們聯合其它票號,擠兌我們票號。我們沒有那麼多現銀。」樊英終於說了。

  他們不用說了,必是跟景佑不對盤的朝中各勢力,就算是帝王,也不是無敵的,不然也不會自認自己是孤家寡人了。

  所以,這個票號關係到朝政了,只要票號倒了,那麼說不定就危及景佑的政策。當然,景佑的政策她管不著,但真的票號倒了,說不定樊英也倒了,那自己死守一庫的銀錠又有什麼用。

  「知道了,姑姑,辛苦你跟大哥去一趟吧。」劉榕點點頭,回頭柔聲對笑道。

  「是!」這裡是乾清宮,眉娘就不能跟在宮外一般,叫劉榕為姑娘了,這裡。該有的禮數,一點都不能少的。

  劉榕說完了,就對小優優拍拍手,示意她們可以走了。

  小優優正在數荷包,其實在座才三個人,一人給一個,正好三個。有什麼好數的。不過劉榕也不急,在她看來小優優才多大,慢慢的數就是了。

  小優優終於數完了。忙抬起胖臉,「樊大哥,不夠。」

  「你要多少?」樊英一怔,還沒人說他給的紅包不夠的。就算票號現在有點危機。但是他兜裡,全是大紅包好不。

  「那個我一個。肉龍一個,肉龜一個,你還差兩個。」小優優指指肉龍,還有肉龍頭上頂著的金龜。表示,不能只給自己,還有肉龍和小金龜也是要紅包的。

  「肉龍和肉龜也要?這只龜哪有肉!」樊英彎腰看著那細小的金龜。他還沒有給寵物發過紅包,憤憤的對小優優嚷了起來。

  「嗯。會長胖的。」小優優也不生氣,他認真的點頭,表示他不是拆白黨。

  樊英看著小優優,還真沒脾氣,又掏出兩個認命的放到小優優的手上。好在過年,大家都有準備,不過給寵物壓歲錢,還真是不平啊。

  松柏兄弟也各再掏了兩個給他,劉榕沒看他們,看小優優滿意了,再伸手,小優優開心的把荷包塞進了自己隨身的大布包裡,對著大家揮揮手,然後牽著劉榕的大手走了。

  「你要那麼多荷包做什麼?」這些天劉榕看小優優已經拿了不紅包了,也有點糾結,這麼下去,傳出去,不就成了,貪財的端貴妃帶壞了樂親王家的寶貝兒子。

  「都怪佑哥哥,生那麼多寶寶,一個個給紅包,很費錢的。」小優優嚷嚷起來,他一點也沒想,他們還沒出乾清宮,小優優嚷聲,傳到了屋裡的人耳朵裡。

  劉榕忙回頭,舉起右手,對景佑說道,「不是我教的。」

  「教什麼?」小優優回頭,一臉茫然。

  「沒事,你們走吧。」景佑無語了,無力的揮揮手,劉榕真是後悔啊,早知道,等出去再問這隻豬了,忙拎著小優優快走了。

  不過從背後看,小優優那肥肥的小屁股一扭一扭的,怎麼看怎麼都有些搞笑了。

  「姐姐真喜歡十三爺啊。」劉柏有點小羨慕,看到明明是自己的親姐姐,結果竟然喜歡別人,感覺怪怪的。

  「快走吧,你們不是急嗎?」景佑最討厭的就是這個話題了,臉一板,看向了樊英。

  樊英還真急,忙點頭,拉著眉娘快走。劉松劉柏忙跟上,這種學習的機會不多,他們自然不會錯過。

  當然,當眉娘進了園子,打開銀庫時,劉家兄弟再一次驚呆了。

  樊英每年來送銀子,他是知道的,所以並沒有多大的感觸,但是對劉家兄弟來說,經過了美輪美奐的園子,結果進了劉榕的屋子,就一下子有種返樸歸真的感受了。

  當然這是說得好聽的,不好聽就是,外屋還擺得像那麼回事,進了寢室,就看到樸素了,東西都是半舊的,床上竟然還有一個退色的娃娃。

  可是進了銀庫,再想想那就不算是樸素了,而是破舊的寢室,這算是貴妃在娘家待嫁的屋子?明明有一個地宮的銀子。

  「姑姑,我今天先搬三十萬兩,你回去稟報娘娘。」樊英心裡有一定的定數,跟眉娘陪笑道。

  「行了,鑰匙給你,用完了,跟娘娘報一個總數就成了。這裡的銀子本也是你賺回來的,有需要時,這又有什麼可說的。」眉娘笑著把鑰匙放到了景佑的手裡,然後回頭看了一眼,輕歎了一下,「這是娘娘將來給棉棉公主和臭寶爺存的私房,你有的是時間補回來,不急。」

  樊英知道,劉榕讓眉娘跟著,而不是直接把鑰匙交出來,中間也是有這種考慮。沒有劉榕的允許,眉娘又怎麼會做這種決定,還會說這麼一大段話來。

  劉榕從小跟著眉娘一起長大,一個眼神就足夠了。而後一句,應該是眉娘自己的歎息吧。或者說,這些話是說給劉家兄弟聽的。劉榕在宮中並不容易,別再給她添麻煩了。

  果然,劉松是聽懂的,臉色變幻了一下,但並沒有說什麼,眉娘也不用他們說,對著樊英施了半禮,就退了出去,自己坐轎回宮覆命了。

  劉松看到眉娘離開了,再回頭看看這大大的銀庫,樊英還沒有信任他們到,可以告訴他們劉榕婚前中毒,婚後又遭暗算的事,但是聽眉娘的話,劉松原本就細膩的心思,多少有點恍忽的靈光。

  「宮裡這般熱鬧,娘娘是想等過些日子再生孩子?」他側頭試探的對樊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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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奸妃

  樊英瞥了劉松一眼,劉松很聰明,忙出去叫人進來搬銀子,不過劉松心裡剛剛隱約的想法,此時算是成型了,只怕姐姐並不容易懷孕,她存這麼多銀子,更多是一種心理的安慰,她會有孩子,她已經為孩子們準備了巨額的財富。

  正是因為這樣,皇上才特別的憐惜她,於是給了她種種的特權。

  但一個沒有孩子的寵妃,等到容顏不再時,她能靠著這些銀子怎麼混?

  「哥,你在想什麼?」劉柏可沒有劉松的心眼,他還在暈乎著,姐姐的養兄這麼能賺錢,才幾年的功夫,就幫著姐姐賺了一座地宮出來了,他現在看樊英的眼神都是萌萌噠了。

  他們在宮外忙碌時,景佑已經開始陪劉榕騎馬了,不過是景佑抱著小優優,讓劉榕自己騎。

  肉龍是真的老了,於是趴在茶座邊上等著,當然陪它等著的,還有那只剛被取名為肉龜的金龜。劉榕只給了小優優一隻,其它的交給宮人去養,一次給太多,小優優就不覺得在稀罕了。

  「我那點銀子能夠嗎?」劉榕有點擔心,如果不夠,那就代表著,她的銀子就可能打水漂,再無回本的可能了。

  「我還以為你不會問了。」景佑輕歎了一聲。

  「為什麼不問,那是我為孩子們存的,將來他們沒錢娶老婆,沒有嫁妝,怨我怎麼辦?」劉榕笑了起來。

  「那我呢?」小優優忙伸頭。

  「好,將來姐姐也送份厚禮給你。」劉榕點頭,對於她喜歡的人,她從來就不吝嗇的。

  「有人拿了金佛去票號求當。」景佑輕笑了一下。

  劉榕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意思?

  「票號其實是不接當品的。但金佛之類的例外,因為金佛本身就是純金的,就是硬貨。這種東西,接一兩個無所謂,但一天送一個,就有意思了。一是把票號的現銀全提空了,再出一個謠言。票號就能被擠兌一空。除了票號倒閉,更重要的是,大過年的。讓民心不穩,開年不吉。弄不好,就成了天將示警。」

  「然後,他們會說這是我娘家開的。我正好落實了奸妃的名號。」劉榕笑了起來,回宮日子不久。她真是夠了。

  原本她裝病離宮,大家心知肚明,但誰也不會擺出來說,這裡頭還有三巨頭呢。他們讓自己跟著出去了。誰現在出來說,就是找不自在。可是一個人出來找不自在,那是笑話。但是若是一群人都出來說,就是讓劉榕不自在了。因為她成了異類。

  不過劉榕算是出去了一回,心裡承受能力大大的不同了。面對眾人的挑釁,她也就靜靜的瞅著,等著她們說夠了,然後看大家不說了,也就笑了一下。

  「是啊,這場病倒是來得洶湧。不過好在宮人得力,才本宮才跟皇上請求,若不是這些人伺候得好,本宮只怕就去了。如今本宮病癒,自然要大大的獎賞了。您說呢,皇上。」

  「好,你看著辦。」景佑隨意的說道。

  「臣妾想放他們八人出宮自行嫁娶,皇上可能恩典?」劉榕笑瞇瞇的說道。

  「好!」景佑點頭,似乎也是經過了鎮重的考慮一般,才決定的。

  其實景佑是明白劉榕的意思,現在把那些人全處死,髒了自己的手不說,也起不到示警的作用。

  真的全放了,還給大大的恩典,讓收買的人看到劉榕這麼活蹦亂跳的出現在大家的面前,正常人都會想,一定是這些人反水,一面收了他們的銀子,一面又啥都沒有做,只怕還出賣了他們。於是這些人,誰又能有好下場呢?

  但景佑到現在還不明白的是,劉榕並沒有問任何人,他們為什麼要出賣自己,就像劉榕從來就沒問過自己,為什麼要善待劉松,劉柏,但她只是說,自己想怎麼做,她管不著,也不會管,但是別再拉著他們演姐弟情深的把戲,她沒心情。說完就走了,根本就沒給他反駁、勸說的機會。

  以後他其實想和劉榕談時,劉榕也不怎麼想聽,對她來說,劉家兄弟,她真的要無視到底。我不傷害你們,也不妨礙你們,但是,我能無視你們的存在。

  這就是劉榕的習慣,她對於不喜歡的人,她就選擇了無視,也沒什麼好問的,問出結果又能如何?

  其實能有什麼理由?劉榕閉著眼也能說十個八個,其實這些是理由嗎?也許是,但劉榕過了兩輩子了,她從來不覺得這是理由,只不過是借口罷了。

  他們跟在寵妃的身邊,而自己什麼性子,他們不知道?有什麼事不能拿出來商量,要用出賣自己,得到利益?

  就算是家人被威逼了,也不是不能商量,還是那句話,這宮中,除了皇后,也就只有自己是位高權重了,而樊英的有辦法,也是出了名的,跟在自己身邊這麼多年,就算是二等的也該看明白的。

  她解釋給景佑聽完了,景佑就只能笑了,反過來問道,「這算不教而誅嗎?」

  「當然不算,我七歲就知道背主的下場是什麼,所以你覺得這是人教的嗎?」劉榕反過來問道。

  景佑默然了,他其實算是很瞭解劉榕了,她這麼做,景佑是理解的,其實也能接受,只不過,可能因為是劉榕,於是他才會覺得有點難受了。

  於是年前,那八位身邊的大宮女被風光的送出宮去,每個人都得到了一筆相應的賞銀。她們連二十歲都沒有,這時出宮,不可謂恩典不大,而貴妃還給了嫁妝,無論從哪個方面,在外頭看來,這都是極大的榮光了。

  但是出宮的八人,沒一人臉上有喜色,但這個就不是劉榕能管的了。她其實在等待,等著看結果。

  如果說,收買他們的人厚道一點,不管他們,讓他們安心的出嫁,那麼,她就算了,這是他們的命。她是這麼對自己說的,雖說,她知道,這顯是完全不可能的。

  而在八位宮女出宮的同時,八位內務府出身的姑姑被安排到了劉榕身邊,並不是樊英明目張膽送進來的,而是樊英通過內務府找出的人。

  都是根深蒂固的人家,然後這些樊英與他們做生意,大家已經綁上一條船時,這種利益的關係,派他們家的媳婦進去,是最安全不過的事了。

  而除夕之夜八位宮女吊死在自己家的房梁之上。劉榕的名聲一下子低到谷底,不然,她也不會說她奸妃的名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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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 11:59:4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八十三章  劉松的能力

  「唉,你說記在史書上的你,與現在的你,得有多大的差距啊。」景佑想想歷史上著名的奸妃們,他開始在想,這裡頭有幾個真的呢?

  劉榕大笑起來了,「也好,本宮總算也是青史留名了。皇上,過來,讓本宮捏捏臉。」

  景佑給了她一個白眼,但卻還是跟小時候一樣,伸出自己臉。等劉榕捏完了景佑,小優優忙伸頭,劉榕也捏了他一下,但明顯的,劉榕更喜歡小優優,還親暱的摸摸小優優的小胖臉,手感比景佑來說那是強多了。

  景佑看劉榕這樣,心裡更憋屈了。劉榕做什麼了,就成了奸妃。

  而那些惡毒的女人們,卻一個個裝得跟聖女一般。讓景佑多看一眼,都覺得心裡煩,可就是這樣,他卻還是沒有證據來處置這些人。

  比如說,吳家花園被燒一事。劉松說是找到了放火之人,還找出了指使放火之人,可是到了那步,就斷了線索,就算劉松沒有放棄,還在追查之中,但是景佑卻覺得氣悶,他有時真想不要什麼證據,直接把自己討厭的人全處置掉,可是最終,他又只能心裡想想罷了。

  不過吳家花園一事,倒是讓景佑發現劉家竟然還有聰明人,這讓景佑十分糾結,一面是,劉松真的太聰明了;可另一面是,劉榕非常非常討厭自己的兩個弟弟。於是,一個過於聰明的小孩,還不是自己人,這讓景佑十分的不放心。但這些話,他又不能跟劉榕解釋。總之各種煩。

  吳家花園被燒之後,劉松就從樊英調糧的差事裡出來了。跟景佑領了一個安撫流民的差事。燒吳家花園若只有一人,倒還好說,但是這回吳家花園圍了數十人,而城內流民數百人。這事就成了死案,因為法不責眾,那時戰局正緊,萬不能後院起火。

  所以劉松當時只說。他來安置流民時。景佑並沒多想,就讓他去做,畢竟帶他們出來。就是給他們機會,好好歷練,看看他們適合做什麼,別養成廢物。給劉榕添堵。於是看劉松說要去做這個,景佑就欣然同意了。

  劉松就一直做那個。給流民安頓住處,找衣、找食,還管看病。明面上,就沒有不說他好的。連景佑都覺得。這果然是劉榕之弟,就是個爛好人。

  等過了些日子,仗打完了。劉松告訴景佑,他抓到了幾個人。怎麼抓的?就是流民中來。

  吳家花園一燒。劉松就知道,兇手還在流民之中。你想那時城裡是封閉的,進城不可能,出城也難,人家還怕你是奸細,出城報信。那時趕著出城,才是不打自招。

  於是他那時就領了差事,把流民們招集在了一起,好好的養了起來。

  那又不是白養,總得先把人劃片,又不是人少。於是大家按曾經的住地劃分。這麼一來,生面孔們一下子就被流民們自己排除在外了。

  那群人自稱是從西南逃難過來的,這個也可以說得通,劉松也不介意,把這些人按一片算,安頓了。

  劉榕長時間的與大家混跡一處,他並不容易相信別人,就算是有村有證的,他也相信,世間還有『威逼利誘』四字可利用的。

  隨著戰事明朗化,正常人的心態是會慢慢的平靜下來,期盼著戰事快快結束,他們好重建家園。

  於是有問題的,跟沒問題的一下子就分離開來。然後有問題的那撥,在夜深人靜時,都被靜靜的拖走,不管是不是跟吳家花園有關,劉松實行的就是,寧抓錯,不放過的原則。

  這些人畢竟是少數,並沒有引來關注,由此,景佑就發現,劉榕這個弟弟只怕是家裡的異類,腦子比劉榕和劉柏好太多了。

  一面是安撫的流民,沒有造成民變。二就是,那些有問題的,除了吳家花園的案子,還破了幾個別的案子。

  劉松沒有說,他只要吳家花園的人,其它的都放掉,他的說法是,既然是壞人,那麼按律就手處置了就是。難不成放回去,讓他們再害人?

  若不是他是手上有景佑的御令,景佑覺得他都把人得罪光了。但其實也是那一次,景佑發現在他的能力。

  但是就算劉松這麼有能力,他抓到了縱火的帶頭人,然後順籐又抓到了指使人,結果,那位竟然與吳家有舊怨,然後再怎麼查,也查不下去了。就停在私人恩怨之上!

  誰都知道,這是托辭,有舊怨,早不怨,晚不怨的,為什麼這時怨?而且,一般的私人恩怨的一時洩憤,面對嚴刑的態度也是完全不同的。

  劉松和景佑都去看過,那位就是死扛了,若不是嚴防著他們自殺,只怕他們早死了。所以,不得不說背後佈局真是不簡單了。

  現在兩人也不審了,由劉松帶回好好養著。這些人,劉松覺得不知道啥時候就有用了。

  劉松也沒放棄追查,現在不審了,他在追背景,看看指使者怎麼跟吳家結怨,還有從小到大的朋友、經歷,看看有沒可能與京中拉上關係。

  景佑有時看劉松報來的月報,就下定決心,這位只要將來考上進士,他就把他送到刑部去,追案子,太有套路了。

  但由此也知道,這案子目前還沒有進展,讓景佑想發脾氣都沒招。

  當然,其實就算找出了與嬪妃娘家人有關,但是還是扯不上本人來。就像是劉榕在宮裡中毒這事。

  其實太皇太后已經查清了,誰買通誰、誰下的手,都是一清二楚的。可是證據呢?他們久處宮庭,都知道,到頭來,最多追到某太監、或者女官身上來。而這些女官和太監能出賣主人的,極少。所以想想看,最差不過是失寵罷了。問題是,這些人本來就沒寵可言,他們已經最差了,還能有更差嗎?

  這應該就是劉榕沒有繼續追究下去的原因。但只是放了大宮女們出宮,現在大宮女們被滅口了,髒水反倒全在劉榕身上了,景佑其實很想知道,劉榕到底是什麼想的。

  「什麼是奸妃?」小優優伸頭問道。

  「像姐姐這樣就是了。」劉榕笑瞇瞇的答道。

  「那奸妃是好人?」小優優又困惑了,他聽著不怎麼像呢?

  「優優你好可愛,姐姐最喜歡你了。」劉榕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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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好難的算術題

  景佑又無話可說了,有小優優在,他想問什麼都沒用。總不能當著孩子的面問,『你知道兇手了,為什麼動也不動?卻反道讓人給你身上撥了髒水?自己非要披一個奸妃的皮,又能怨得了誰?』

  其實每每聽到別人說劉榕為『奸妃』時,景佑其實比劉榕更煩。

  然後回來之後,景佑除了去看了一眼蘇畫和嫡子之外,其它人那兒,連問都沒問過。包括,那些所謂的孩子們,都沒想過要看看。

  當然過年時,除了鄂月雨說二皇子『偶感風寒』,沒出來之外。各位皇子的媽,還是把皇子們抱出來給現了回眼。

  那天是家宴,劉榕正抱著小優優玩,結果一人抱一個,當時蘇畫也抱著嫡子、而那天大皇子精神不錯,於是蘇畫心情也不錯,於是就逗了小優優一下,「優哥兒,這是你侄兒,以後就是大人了哦!」

  小優優張大嘴,然後就也不會凌亂了。連看也不看了,立即拉著眉娘要回老祖宗那兒去。第二天起,就開始了瘋狂的問人要荷包的節奏,被那群娃娃嚇著了。

  景佑倒是沒被嚇著,五個孩子其實差不多大,景佑也分不出誰是誰,掃過一眼,也就摸了自己嫡子一下,然後就讓他們各自抱回,大家吃飯。

  劉榕也在坐,皇后要照顧自己的孩子,雖說就坐在景佑的左邊,卻也顧不上景佑。若是小優優在,劉榕還要照顧一下小優優,現在小優優被嚇跑了,而鄂月雨又不在。於是,劉榕就坐在了景佑的右邊,照顧景佑,標準的奸妃的坐派。

  下頭每個人邊上都跟著一個孩子,就算都還小,但總比劉榕身邊啥也沒有強。

  劉榕也沒看那些孩子,這些孩子其實歷史上一個也沒有。不過她也不知道現在歷史會變成什麼樣。於是她還是選擇了無視,只關注自己面前的宴席,挑出景佑能吃的出來。至於那些孩子們怎麼著。她一個也不關注。

  景佑就一直關注著劉榕,就想知道太皇太后說,這些人是留給劉榕練手的,所以特意留下給劉榕。於是景佑也沒處置。也等著看劉榕的處置之法。

  結果等了這些日子,在景佑看來。劉榕就是啥也沒幹,還惹了一身的騷。他覺得他都快按奈不住了。

  終於把小優優送回去了,景佑靠著休息。

  冬天其實在中醫裡為收,就是最好啥也不要干。跟烏龜一樣冬眠才好。他也就是陪著劉榕動一下,但也不敢出汗,於是騎完了馬。正好躺下。劉榕就在炕的另一頭坐著看書,現在還是過年中。大家都沒什麼事。景佑自然就跟劉榕一塊了。

  「榕兒!」景佑覺得自己跟劉榕好像中間有了很多的問題,但又不知道問題在哪,無形之中,就好像離得很遠了。好像就是從上回為劉松他們的事,跟自己發脾氣開始的。

  「嗯,口渴嗎?」劉榕忙放下書,溫聲問道。

  「不是,就想跟你說說話。」景佑輕笑了一下,有時覺得跟劉榕很遠,可是這時,又覺得很近。

  「說什麼,你說我聽。」劉榕把話本放回了邊上的閣上,回頭看向了景佑,眼睛亮晶晶的。

  「你呢,有話想跟我說嗎?」景佑看著劉榕。

  「哦,有啊。誰那麼壞,要騙我的銀子?」劉榕還沒放下她的銀庫,想到把鑰匙都交了,那一庫的銀子啊。一下子心都疼了。

  「行了,你虧不了,人家拿黃金佛去當,按的是官價,現在過年,黃金在黑市上可是漲的,但官價又不漲。到時,人家送多少金佛,你庫裡就有多少,你省多大的地方啊。」

  「真的,哦哦,那太好了。」劉榕真的舒了大大的一口氣,「哦,就是樊英其實是用我的銀子去買了金佛,根本就沒動票號準備的流動現銀。人家不知道,我存了那麼多的現銀,估計他們的金子準備也不可能那麼足吧?」

  「我覺得關於錢的事,你腦子就還行。」景佑無語了,盯著劉榕,這位鑽錢眼裡了吧?一聽她不可能虧錢後,立馬腦子就好了。

  「那是,我決定喜歡那些擠兌我們的人了,我之前還想著要不要一點點的換黃金,這回一次過解決問題了。看到沒,以後讓你們說我天天屯銀子,這回我救了你們對不對。」劉榕開心了,想到一庫的銀子,換成了大金佛,還是平價換來的,真是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了,「回頭,我送一尊給老祖宗,也不知道他們有沒鑄個觀音。」

  劉榕喜滋滋的盤算著,正好過些日子太皇太后的萬壽節,她直接就土豪一回了。

  「要我幫你處置那些人嗎?我也煩了,宮裡不想留這樣的人。」景佑看到劉榕開心的得瑟自己有很多金佛像之後,又想通了,既然她不想費心,那就自己來吧。想想,自己就喜歡她這樣,何苦讓她髒了手,也髒了心呢!

  劉榕又呆了一下,看看景佑好一會,才會過意來,「哦,你說這些人吶?!」

  那表情倒是讓景佑覺得很有趣了,感覺上,她並不是放過,而是懶得搭理的樣子。

  「好了,沒事的。我來處置!」景佑輕輕的拍拍她,景佑又誤會了,一般景佑覺得劉榕懶得搭理,是覺得不好處置,於是就選擇掩耳盜鈴,於是,他又安慰了她一下。

  「你想怎麼處置?背後最大的是皇后,沒有她的暗中推動,其實啥事也不會發生;還有月雨,看著閉宮蜇伏,但咱們不在的這些日子裡,鄂夫人可沒少做事;還有那些小的,說起來,目前還就紀海棠強一點,也就給我使了點小絆子,用言語擠兌我一下罷了,至少沒給我下毒;把人都處置了,宮裡就剩下我一個?我倒不是怕寂寞,我就是不想替人看孩子。那麼些孩子,還都那麼小。一堆孩子,張著嘴,對你嚎,那就是惡夢。」

  劉榕想想那一幕,六個小光頭圍著她,每個人都張著嘴對著她嚎,她就打了一個冷戰。而且這些孩子們長大了,弄不好就是養一頭狼,還得為母報仇。她自己盤算了半天,最終還是啥也沒做。

  這道算術題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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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 12:00:0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八十五章  預防

  景佑站起來了,決定出去了。說了半天,合著她由著人家這麼對她,理由竟然是她不想給人看孩子。

  「佑哥,我說真的,二皇子應該不行了,我可以當名義上的奸妃。但是我真的不想被人明目張膽的陷害。真的被人說謀害皇子,你都保不住我的。」劉榕拉住了景佑,把她這些日子以來,最大的危機告訴了景佑。

  現在其實惟一能動的人是鄂月雨,她一回宮,太皇太后就把所有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她,有些事是有證據的。

  況且月雨隱瞞二皇子的病情,引外人進宮,還有鄂夫人在宮中的所作所為,這些哪一條都能讓月雨除掉貴妃的頭銜,讓劉榕成為惟一的貴妃。

  若是平時,劉榕還真的不介意這麼幹幹,畢竟,月雨在她進宮後,真沒有少噁心她。現在,又沒讓她死,降她的位份,也不算是什麼問題吧。

  可再想想,二皇子有弱症,真的大舉進攻鄂月雨,二皇子這會兒出點什麼事,那麼仇就結大了。鄂家若鬧騰起來,景佑都是為難的。

  如果連鄂月雨她都不能動,改去為難那些小貴人們,就更沒有意義了。貴人還有什麼位份可降?弄死他們,還是那句話,誰看孩子?

  當然,還有顏如玉,這是惟一的特例。基本上,劉榕現在最想弄死的人就是這位了。比如自己還有大皇子,二皇子的弱症,跟這位一定脫不了關係。

  但是蘇畫、鄂家竟然竟然找不出一點證據來,甚至找不出這藥是哪來的?所以這怎麼跟景佑揭發。

  而太皇太后在宮中根深地固,也就只查出一點苗頭。那還是老太太自己先就鎖定了顏如玉,然後針對顏如玉展開的調查。

  苗頭算證據嗎?就算現在景佑聽自己的,處置了顏如玉。將來呢,這案子實在太好翻過來了,當年她看了不要的。

  所以,劉榕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對上顏如玉。這是景佑與舅家的扭帶。

  「我給他們取名沒?」景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他突然發現大家都是用排行來叫皇子的。

  劉榕倒在炕上大笑起來。看到沒,自己多麼有先見之明,自己的兒子早早的取好名字了。就算只是叫臭寶。那也好歹是個名字。

  「別笑了,皇后真是的,也沒說讓我給他們命名。」景佑氣憤了,現在他就有了壞毛病。錯都是別人的,跟他無關。

  「好了。我不笑。你聽到沒,二皇子身子很差。」劉榕收了笑,卻也不放鬆,重點一定要景佑知道。

  景佑沒回話。只是瞅著劉榕。

  劉榕明白了,所以景佑看也不看那些孩子們,他一開始就知道。皇后和貴妃的兒子有病養不養得活都是問題,那是他血統最珍貴的兒子。結果竟然是一個活了弱小,一個根本活不下來。這讓他怎麼辦?

  所以對於其它的兒子們,他選擇了迴避,他根本不想看,至少,失去時,她不會那麼的難受。

  「對不起,佑哥,真的對不起。」劉榕起身抱住了景佑,這對一個父親來說是太殘酷了,而自己也是有點沒心沒肺。

  對著一個父親說『你兒子要死了!』意思還是,『他本就會死,但是有人會利用他的死,來陷害我,你要站我這邊。』真的自己想想,都覺得自己有點不是東西了。

  「你啊,心裡什麼都明白,於是就不作為,你真的以為,你什麼都不做,不去改變,把這些人留著,將來就不會進新人,然後你們就能安生到老嗎?」

  景佑輕輕的抱緊了劉榕,他也是什麼都明白,只是他聽了太皇太后的話,希望劉榕能立起來,能保護她自己和他們的臭寶、棉棉不受暗算。

  結果現在劉榕還是心太軟,被自己瞅一眼,就替自己傷心了。他有點傷感,但還真不痛苦,對於一個沒有期待,又沒見過的孩子,他說自己很痛苦,很傷心,那就是矯情了。當然,這個,他就不告訴劉榕了。

  「我只想把時間推得遠一點,過幾年,他們把自己消耗光了,你再選幾個,我可不想每三年就多幾個敵手。」劉榕輕歎了一聲。

  「你真是傻子。」景佑笑了,見識了六宮之亂,他的心也涼了,雖說,現在他還不敢跟劉榕保證不進新人,但是,此時卻也帶著深深的厭惡了。

  劉榕心裡失落了一下,哪怕是假話,她也想聽景佑說一次。他不會再選秀了,他只要自己。可是卻還是沒有聽到!

  初三時,鄂月雨出來了,這是先帝的祭日,景佑這一天都有各種活動。他才打了勝仗,而且傷亡,是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

  所以無論在哪個方面,他這次都算是打了勝仗的,只是問題是,月雨這時出來,還帶著孩子,景佑不禁想到了劉榕的話,也不動聲色。

  只是回頭看了劉榕一眼,「祭祀別管了,太皇太后這會應該正傷心,你去陪著。」

  劉榕本來看到月雨也嚇了一跳,聽到景佑那麼說了,忙低頭應了,小步的退出去了。

  景佑左右一看,「皇后和貴妃抱著皇子陪朕去吧,其它人各自回去。」

  「正是,讓先皇看看大皇子,二皇子,一定會開心的。」蘇畫點點頭,逗逗懷中的大皇子。

  景佑沒說話,抬頭走在前頭,上了自己的御輦。

  劉榕被抬頭回慈寧宮都鬆了一口氣,頭天跟景佑說的話果然還是有用的,有些事,景佑知道歸知道,但是讓他想這麼細,一定做不到。不過想到這麼冷的天,月雨抱著兒子出來,也真是很能狠得下心啊。

  低頭想想,又不禁笑著搖搖頭,長長的歎息了一聲。

  「娘娘!」眉娘沒想到劉榕自己會笑起來,忙上前湊上趣。

  「今天一天皇上都不回來吃飯了,你說給老祖宗做點什麼好?」劉榕側頭對眉娘說道。

  「您做什麼老祖宗都愛吃的,不過前兒皇太后說想吃奶窩窩。」

  「那個簡單,皇太后越發愛甜點了,給她熬點濃雞湯好了,這天氣,就怕受涼,喝雞湯最好也沒有了。」劉榕點頭,正好到了,說完興致勃勃的跳下了車,提裙進了慈寧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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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 12:00:2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八十六章  四皇子夭折了

  景佑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老二是死在自己懷裡。在天壇祭拜完了,景佑帶著一妻一妾,受到了群臣的朝拜。

  這是景佑第一次帶著妻兒出現在群臣面前,這多少也是一種態度,他有兒子了,還不止一個。反正下面的人也不知道,上面抱的兩個兒子都不健康,人家只看到端莊的皇后與貴妃一人抱了一個大紅的包袱。

  這對蘇畫他們來說,也是一種很大的心裡安慰,因為這回景佑沒帶劉榕,沒讓群臣們只以為,宮中只有一個端貴妃。

  景佑哪裡想到這麼多,主要也是沒法子,無論怎麼做,外頭的人都會有大量的聯想,根本不會相信,不讓劉榕出來,只是不想讓她與體弱的二皇子接觸罷了。

  然後回到內室,那裡又不是宮中,只是一個臨時休息之所,而且也不可能讓帝后他們分開坐,三人坐一塊,孩子都進來了。

  蘇畫看到室內挺暖和,於是解開了大皇子身上的包裹,讓大皇子坐在了炕上,不過明顯的,他的身體還是不太好,只是靠在大枕頭上,眼睛滴溜溜的四處張望著。

  景佑每一次看長子,其實也都挺敷衍的,但這還是他比較關注的孩子。其它的孩子,他連長像都沒看清。看到皇長子的樣子,心裡百轉千回,這畢竟是他的兒子,回頭看看月雨,「讓朕也抱抱老二。」

  月雨有點哽咽,這大半年,她真的夠了,可是懷裡這個卻是自己的親兒子,每每看到別人的孩子。她還是心酸得很。

  輕輕的解開包袱,二皇子在裡面閉著眼,小臉通紅,顯是在發燒。

  「去請御醫和胡先生。」景佑輕輕的抱過了老二,頭也不抬的吩咐了一聲。

  好像感應到了景佑,老二睜開了眼睛,這是個很漂亮的孩子。也許是因為太瘦弱了。於是顯得有些柔弱之美了。

  景佑看看快睡著的長子,再看看弱得連氣都快喘不上的二兒子,突然想到了小優優。想到那個胖子,再看看這兩,景佑都想發脾氣了。

  「看看你們怎麼帶的,看看把孩子養成啥樣了。」景佑果然是亂發脾氣的主。

  蘇畫和月雨都默契的低頭不語了。不過倆人其實同時想的是,這位在劉榕跟前也這樣嗎?如果也這樣。劉榕怎麼忍的?

  景佑抱著小兒子一直等著兩位大夫到來,胡大夫也就看了一眼二皇子,根本就不伸手。只是把眼睛瞟向了大皇子。

  「那個要治嗎?」

  「看看吧!」景佑有點無語,什麼叫要不要治?

  胡大夫伸手準備要去拉大皇子的手。但卻被蘇畫警惕的抱走了大皇子,大皇子倒是沒哭,但是還是被嚇到。在景佑看來,不是兒子堅強。而是還沒反應過來,也是沒力氣哭。

  胡大夫也不介意,但又把手給背起來了。退了一步,但也表示,就算是皇后跪下,他也不會再看了。

  「算了,別看了,幫我看看老二。」景佑也知道這位不好惹,於是又叫他過來看看自己二兒子,這才是重點。

  「這個不用看,您抱著吧。」胡大夫搖頭,又退了一步,手根本不伸出來。

  御醫為難的看了他一眼,還是輕輕伸手幫二皇子號了脈,『嘖』了一聲。深吸了一口氣,好一會兒,慢慢的收回了手。

  「要不拿個冷毛巾敷一下,總算舒服一點。」御醫乾笑了一下。

  景佑沉默了,輕輕的擺擺手,就把兒子抱在懷裡,孩子一聲也沒哭,就是發燒。再後來,慢慢的呼吸漸漸的變沉,變細,最後沒有。景佑就一直抱著。

  而在胡大夫說不看時,月雨就已經暈了過去,而等她醒來時,景佑就在外面,豎抱著兒子,慢慢的踱著步。

  而蘇畫就在邊上,好一會兒,蘇畫輕輕的說道,「四皇子夭折了,皇上說,明天再公佈。」

  月雨本來要放聲大哭的,突然抬起頭,難以置信的看著蘇畫,蘇畫輕笑了一下,捏了她的手一下,「這是皇上的仁德。」

  月雨明白是什麼意思了,王貴人生的那個是皇四子,不管怎麼樣,無母之子,夭折就夭折了。但今天,跟著皇帝祭拜過天地的貴妃之子還活著。

  「我不要,我要我自己的兒子。」月雨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景佑聽到聲音回轉了過來,他已經抱了二兒子很久了,雖然孩子沒有吭過一聲,但這是景佑抱過的第一個孩子,就那麼看著兒子在自己懷裡變冷,心情真是百般的痛苦了。

  現在他想到頭天劉榕抱他時的輕啼,她體會了這份痛,長長的歎息了一聲,坐在了炕邊,把孩子輕輕的放回了到月雨的身邊,輕輕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兒子很柔順的頭髮,「昨兒朕還在想,給他們兄弟取什麼名字,這個叫順兒吧。」

  「皇上!」

  「御醫說,你們前頭已經做了很多事,能活到現在已經很好了,你做得很好。」景佑輕歎了一聲。

  胡大夫抱著不是治病的心情,還是號了一下脈,基本上,他還認同之前大夫們的努力的,因為在不了解藥性時,還能把孩子存活到今天,這本身就是大本事了。

  月雨哭得更狠了,她有點後悔,若是像皇后一樣,把孩子公開,孩子會不會活著。

  「順兒比皇長子病得重,顯是你中毒更深,胡大夫已經留了方子,御醫會讓人給你煎藥的。」

  「皇上!」蘇畫坐直了身子。

  「你們都中毒了,讓人體弱的藥,榕兒也中了,若不是發現了,根本就活不過三年。胡大夫說,你們中毒時,因為懷著孩子,於是毒素被孩子吸收了,於是兩個孩子都有弱症。而月雨中毒更深,所以順兒嚴重得多。皇后應該只略有接觸,於是皇長子就是體弱。」

  景佑根本不信蘇畫與月雨不知道這些,但他還是把自己要說的說清楚。

  「端貴妃已經解毒了?」

  「對,已經解了,沒想到你們也中了毒。皇后,六宮之事,俱該由你負責。怎麼亂成這般景象?看到皇長子也中毒的份了,朕這次就算了,但下不為例!」景佑對著蘇畫發脾氣倒沒什麼負擔。

  蘇畫也知道,這事還真推不了,可是想想卻也覺得有點冤枉,自己也是受害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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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 12:00:3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八十七章  謀子

  「皇上可查出兇手是誰了嗎?」月雨帶著口腔問道,現在沒有人比她更有資格問了,她的兒子身子還沒涼透呢。其實她們也有大把的人手,但也沒查出一個所以然來。現在正好景佑出來說了,於是馬上抓住機會,看看有沒可能由景佑查出來。

  「六宮朕又不在,朕還想問你們呢!」景佑憤憤的說道。

  「端貴妃也沒查出來?」蘇畫遲疑了一下,輕問道。應該最早發現中毒的人是她,她傷在自身,又是三巨頭的心尖上的人,她覺得她一定能查出個所以然來。

  景佑懶得再說了,再低頭看看已經死掉的兒子,心情鬱悶的起身拂袖而去了。對他來,這一天,實在不是好日子。

  回到慈寧宮,劉榕正陪著太皇太后說話,看著心情都不錯,也對,景佑從回宮之後就把自己身邊的人又清洗了一遍,曾經以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人,誰知道長大了會不會改變。所以這會若是劉榕他們知道了,反而就是景佑的失敗了。

  景佑給太皇太后行了禮,太皇太后其實精神也不好,每年的這一天,她的心都會揪起來抽抽的疼,所以每年這一天,劉榕都會特別的關注她,刻意的討著巧,今年看上去還不錯。

  「今兒倒是早。」老太太果然側頭看看邊上的自鳴鐘,順口說道。

  「是。」景佑笑了一下。

  「晌午吃點心了嗎?今天小優優沒進來,就給你做了紅糖蒸酥酪,要不要拿來給你吃?」劉榕跟了景佑兩輩子了,景佑縱是努力掩飾著,卻還是掩藏不住。他眼裡的那點血絲。他剛剛流過淚!

  「定是累了,榕兒,你快和皇帝回去吧。讓他好好歇一下。」老太太也是人精子,自然從劉榕的眼睛裡看到了那抹不同,忙說道。

  景佑也就順勢行禮,告辭出來了。劉榕陪他坐進了御輦,平日裡其實劉榕會拉他走一下。不過今天特別冷。而景佑的心情顯然特別不好。

  劉榕也不說話,只是跟平日一般,抱著景佑的手臂。依靠在他的身邊,閉著眼,打起盹來。

  其實她也累,真的以為給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逗悶子容易啊。那比做十頓飯還累。平時有小優優在,於是她逗一下小優優。然後一個時辰就不用管那兩老一小了,反正小的總能把兩個老的哄好了。她只用負責在邊上笑,把握全局就好了。

  但現在小優優回家過年去了,自然的。裝傻賣乖角色就由劉榕來扮演了。現在她覺得,自己不是在養小優優,而是小優優一直在幫自己。小優優。啥時候回來啊。

  景佑側頭看看,看劉榕呼吸慢慢的平穩下來。顯是快睡著了。景佑遲疑了一下,還是扒醒了她,「別睡,過會子就到家了。」

  劉榕努力睜眼,抱緊景佑的手臂,想輕笑起來,「哦,我穿太多,你抱不動了嗎?」

  景佑笑了,輕輕的揉了一下自己麻木的手臂,好一會兒,「是啊,抱不動了,今天抱了一個時辰的孩子,手麻了。」

  劉榕坐直了,剛剛的瞌睡了一下子就醒了。景佑會抱一個時辰的孩子,看來他對自己的嫡子果然有先天的感情。上一世,她也只有抱過太子。

  「皇四子被取名為順,剛剛夭折了?」景佑看劉榕沉默了,又言道。

  劉榕剛還有點明白的樣子,現在就真的是一臉的茫然了。這又關皇四子什麼事兒?難道顏如玉又抱著孩子去了太廟,這有可能嗎?

  「那孩子夭折了,就在我懷裡。」景佑沉聲說道,說完了,還看看自己的手。那柔軟的小身體,他感覺,似乎一下子就會碎掉一般,但是,他沒碎,卻失去了生命。

  劉榕猛的一抬頭,現在她終於明白了,景佑說的「皇四子」順兒,根本不是之前王貴人生的、現在由顏如玉養的那個。

  「皇上,我們去儲秀宮吧。」劉榕拉住了景佑,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現在是要趁人不備,把孩子抱走。

  景佑一怔,他並不明白劉榕的想法,但他還是伸頭吩咐了,卻回身看著劉榕。

  「皇四子夭折,範圍還是越小越好。」劉榕笑了一下。

  她能說,她一直懷疑下藥的是人是顏如玉嗎?如果放一夜,讓顏如玉知道她的那個孩子要給鄂貴妃養,還不能說出去,那麼誰知道她會不會給孩子再下藥。

  現在趁還沒把事情傳開,把孩子先抱進長春宮,然後再給點甜頭顏如玉,這事一定要當作是跟景佑說的,就是皇四子死了,而皇二子一直活得好好的。

  景佑這句話聽明白了,他剛剛太傷心了,竟然把這個忘記了,叫了小錢子,低聲囑咐一下,小錢子默默的退去,這事他親自去了。

  儲秀宮劉榕這一世還沒來過,上一世倒是在選兒媳、孫媳時來過,這裡後來就是住秀女的地了。她們會坐在御花園的假山上,安靜的看著他們的表演。真的進來,倒是很少了。

  劉榕陪著景佑下車,四處張望了一下,其實每個宮裡的佈局都差不多,只是各人打理,而此時,大冬天的,地上還些殘雪,顯得有些蕭澀了。

  劉榕有點瞧不起顏如玉了,自己的地方,自己不好好的打理,裝這個悲情,給誰看。想到自己上一世的小院子裡,也種滿了花草,還還養了小貓、小狗,她院子裡,一進去,就滿滿的生機,就算是到了冬天,她也會把雪掃了,自己堆成雪人兒,等著孫子們來看。

  地上清得漂漂亮亮,她就是這性子,啥時,也不能讓人看一丁點自己落魄的樣子。人要有一點倒霉樣了,於是霉神也就跟著了。所以她只能跟那殘雪一般,讓自己變得日漸消融?

  「卑妾恭迎皇上,端貴妃娘娘,皇上萬福金安,娘娘萬安。」顏如玉已經跪迎在宮門之外。

  「起咯,皇上也就是出來轉轉。正好經過,來看看四皇子。」劉榕手一擺,扶著景佑進了門,直奔側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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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 12:00:4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八十八章  了不起的政治家

  顏如玉因為位份不夠,不能住在正殿。不過,這裡也沒其它人,她就住在了東側殿裡。

  景佑對自己的表妹,還真沒更多的感情。因為心情不好,連多一句話都不想說。只是背著手,自己低頭就進去了。劉榕也懶得對顏如玉假笑,於是只能提裙跟了進去。

  堂屋裡倒是佈置得不錯,不過,劉榕是養過孩子的人,一個養著奶孩子的屋子,這裡明顯的香味太過了,而且也太熱了。

  有小孩子的地方是不能太冷,卻也不能太熱的,如果溫差大,空氣不流通,孩子就會生病。

  而劉榕眼睛所到之處,都沒看到一點小孩子的玩具,小被子之類的東西。劉榕能肯定,四皇子進這屋子的時間少得可憐,顏如玉顯然還不能勝任一個母親的角色。

  景佑沒劉榕想得那麼多,但他是來看孩子的,結果並沒有看到孩子,臉色就更差了。

  劉榕趕緊回身,景佑這狗脾氣,只要不開心了,簡直就跟一個隨時會爆炸的炸藥桶一般,竟然大家都說她是奸妃,真是若沒自己,這些人,早被炸光了。不過,若沒自己,沒人慣他這樣,也許他脾氣能好點?好吧,自己繼續慣著他吧。

  「顏貴人,四皇子呢?」她先把景佑按著坐下,回頭忙對著顏

  「剛吃了奶,由奶娘抱下去了,快去叫人。」顏如玉顯得有點燥了,對著身邊的人吼道。

  劉榕也不禁皺眉,雖說也知道顏如玉都沒侍寢過,讓她親手照顧別人的孩子,成為一個孩子的娘,的確很為難。但這又不是人家逼的。是她主動請櫻,搶回的孩子。現在做這樣子,給誰看啊?

  這時下女端上的茶,劉榕對這兒的東西,實在不敢下口,對著下女搖了一下頭,「皇上才用了。就放邊上吧。顏貴人。你也坐。」

  她說這話是給景佑聽的,景佑就知道,別碰茶杯。景佑坐得直直的。心情本就不好,現在坐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那香味,弄得他鼻子直發癢。心情也就更差了。

  若不是劉榕一直按著他,他真想直接抱著老四就走。看劉榕堂堂貴妃之尊,結果還在應酬這些人,他都替她委曲了。

  當然景佑和劉榕的這樣,讓儲秀宮的所有人都覺得。是貴妃讓皇上來的,一定意有所圖,大家一塊警惕的看著劉榕。

  劉榕知道他們怎麼樣。不過她還真不能說她不是,她還真是有所圖。不過不是為自己,她無論哪輩子,也不想跟人養孩子。

  終於,孩子被抱了上來。顏如玉忙起身抱過孩子,想親自遞給景佑,但被劉榕接過。顏如玉其實想避一下,但景佑連抬手的欲望都沒有,還皺了一下眉,表示極不喜了。而劉榕又伸了手,才無奈的交到了劉榕的手裡。

  劉榕一抱起,臉就黑了。先用臉挨了一下小孩的臉,然後一把扒開了看上去很新,很漂亮的紅色包被,扔在地上。

  「你幹什麼?」顏如玉跳了起來。

  「你是自己在照顧孩子嗎?這包被都涼透了,還帶著潮氣,就敢包皇子?!四皇子還在發燒!來人,把這老東西關起來,好好問問,怎麼伺候四皇子的。」劉榕狠瞪了顏如玉一眼,盯著那奶娘,當然說話的功夫,她已經用自己的皮斗篷把皇四子緊緊的包住,終於,那青白的小臉,露出了一絲鬆弛的表情,小臉也從青到紅了。

  景佑現在對小孩發燒很敏感,一下子跳起來,伸手摸了一下,真的在發燒,一腳就把跪在地上的奶娘踹倒在地,「走!」

  劉榕忙抱著孩子跟上,並且大聲對邊上人說道,「把胡大夫請來。」

  「皇上!」顏如玉忙大叫一聲,哭著跟上。

  「顏貴人照拂皇子不利,禁足一年。好好抄經,看看你對不對得起王貴人的在天之靈。還有,把這宮給我封了,這宮裡從上到下的奴才,全鎖進內務府,再讓他們給換一批。」景佑站住,高聲的宣佈。

  顏如玉一怔,整個人都癱軟在地,只是因為四皇子發燒了嗎?她不禁用仇恨的目光盯上了劉榕,在她看來,劉榕只怕自己生不出孩子了,於是來搶自己的,這是找由頭奪子。

  「皇上!萬不可信讒言啊!卑妾真的用心在照顧著四皇子,只是今天太冷,四皇子偶感風寒而已。不能因此而置疑卑妾。這是先太后娘娘的寢宮,娘娘在天上看著您呢!」顏如玉能是那簡單就被打下的主嗎?

  「你還愣著,還不抱四皇子回去等胡大夫。」景佑看劉榕怔了一下,對她吼道。順手把自己的斗篷披在了劉榕的身上,他吼是因為劉榕用自己的斗篷包住了四皇子,而她身上穿得單薄得很。

  劉榕忙一蹲禮,自己抱著包得嚴嚴的四皇子忙上車去。背後傳來景佑森森的聲音,「你想被關兩年嗎?」

  劉榕特別想笑,但是還是算了。抱著孩子快步上車,景佑跟著上來,正好看到劉榕讓人把炭盆拿出車裡。

  「幹什麼?」

  「太熱,孩子會受不住。」劉榕把孩子放到了景佑的手裡,然後飛快的開窗換氣,還有就是把車裡的熏香給滅掉,覺得車裡溫度降了下來,這才關窗。小心的再摸摸四皇子的額頭,沒有剛剛那麼熱了,臉色也由赤紅轉為正常的顏色。可能很舒服,他終於睡著了。

  現在景佑終於知道,為何剛剛覺得不舒服了,果然,看慣了劉榕照顧小優優,現在回想顏如玉那間奢華的屋子,那有那刺鼻的熏香味,沒一點照顧孩子的樣子,所以自己剛剛的處罰還真的一點錯也沒有,只怕自己若不是突發奇想,這個兒子都保不住的。

  而劉榕想的是,這劇情實在太好。把顏如玉禁足,然後封宮,嚴懲宮人,回頭詔告天下,四皇子夭折。

  封宮就禁止了那些奴才亂傳消息,而這麼嚴厲的處罰,別宮的人也不會想到,夭折的不是讓皇上發了這麼大脾氣的儲秀宮四皇子了。真的不能再連貫了,只怕後來連顏如玉都不知道,夭折的不是她的養子四皇子。然後一年之後,孩子長大了,顏如玉能認出孩子就怪了,這比自己預想的情節要好得多。

  果然,景佑是個了不起的政治家,就憑自己一句話,就立刻回應,把劇情編得天衣無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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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 12:01:0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八十九章  三個女人

  「好了,我又成壞人了,你相不相信,明天就能傳,我就是為了搶老四,才會故意這麼借題發揮。」劉榕故意對景佑笑道。

  「怎麼就沒健康的孩子?」景佑才不想搭理劉榕這種假埋怨呢,他還在憤怒,順便覺得懷裡這個老四也柔軟,而且也沒有沉手的感覺。想到靠著瞌睡的皇長子,還有死在懷裡,像一根羽毛一般的二皇子,現在看看,瘦骨嶙峋的四皇子,合著他的兒子全是病秧子嗎?

  「聽說紀貴人的那個還不錯,說是紀貴人在娘家時就很喜歡幫嫂子照顧小侄子,很會看孩子,那個是老三吧?」劉榕想想,有點遲疑想問邊上的眉娘,但這是御輦,眉娘還真不能上來。

  景佑點點頭,把孩子還是塞回了劉榕的懷裡,他現在有陰影,實在不想再抱一個生病的娃。

  劉榕只能抱住,低頭看看,長得吧,「我覺得長得沒你好看,你說呢?」

  景佑看了一眼,想想,「比老二難看,估計月雨看不上。」

  「順兒很好看?」劉榕想想,竟然第一個取名的是那個死了的二皇子。不過想想,月雨秀美,如果孩子三成像她,那麼孩子就很好看了。而王貴人長什麼樣,劉榕想不起來了,看看這孩子,應該是吸收缺點,但是細看,其實還是像景佑的。

  「很好看,樣子很俊美,沒點男子氣。」景佑本來想誇誇的,結果想到那柔美的小臉,除了心疼,還有點失望。就算是死了,但他還是希望自己的兒子剛強。

  劉榕輕笑著搖搖頭,「皇后娘娘說,四年內讓宮裡至少生二十個孩子,然後讓我的臭寶沒地方站,你行嗎?」

  「你……」景佑一下子噎住了,是男人都不會承認自己不行。可是問題是。說自己能行,真的生那麼多孩子出來,讓這些女人們窩裡鬥後。弄死一個是一個?

  劉榕不厚道的笑了,想到現在趁著景佑最難受時,讓他感受一下後宮的傾軋與殘酷,多子是多福,可是真的兒子多了。兄弟鬩牆動起刀來,真的一點也不會手軟的。

  回到了劉榕住的永壽宮,皇后和貴妃也就都過來了。皇后是來看情況,景佑帶著劉榕去顏貴人那兒發了脾氣。抱走孩子,當皇后的總要過來看看情況的。

  而貴妃是小錢子請來的,對外當然是說過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但實際是,她帶著順兒一起來的。

  順兒被抱在月雨的懷裡就沒放下過,哪怕就只有半歲,哪怕從生下來,這孩子就沒好過,但正是因為這樣,她就一直親自不分晝夜的照顧著自己得之不易的寶貝。那感情,跟景佑只抱了一個時辰不能比的。

  所以景佑走後,她就一直抱著兒子,目光呆滯,腦子裡一直轉著,是誰,是誰害死了自己的兒子?

  不過也怪,她現在懷疑皇后,可是她從來就沒懷疑過劉榕。就算母親無論怎麼說,她也沒有懷疑過,劉榕會給她下毒。今天說了,劉榕自己也中毒頗深,若不是一直跟著景佑一起,她只怕就完了。而皇后看著說是中毒了,但她的兒子沒死,只是看著病弱。而且,誰會把孩子病弱的事公之於眾,在月雨看來,這就是故意撇清關係。

  蘇畫坐得好好的喝著茶,她沒帶兒子,現在月雨剛沒了兒子,她瘋了才把自己的孩子拿出來礙月雨的眼,萬一她發起瘋來,誰能攔得住。也許是沒帶孩子,於是才能靜下來看看周圍。

  主要是不敢看月雨,月雨現在抱個死孩子,坐在這屋裡,她都覺得瘆得慌。

  終於景佑他們到了,景佑的斗篷披在劉榕的身上,而劉榕則包著一個小東西進來了。

  「皇上怎可這般不愛惜自己。」蘇畫皺眉,轉頭看了劉榕一眼,「這孩子怎麼啦?」

  「在發燒,顏貴人還是太年輕了,包孩子的包被都是濕的,剛皇上去一看,小臉凍的煞白的。」劉榕解開了寶寶的斗篷,剛就已經傳了令,自己屋裡不能太熱,此時屋裡的溫度剛剛好。摸摸孩子的手腳,「胡大夫來了沒?」

  「就來,胡大夫得虧沒離宮,剛在太醫院看書,不然就麻煩了。」眉娘進來回話,又拿了幾塊烘得干的白布進來。這是小優優之前的尿片,現在用不著了,眉娘就讓人洗乾淨了,放好。剛剛又特意在炭盆上烘烤了一下,不過此時她拿這個進來,還真不是為了換尿布,而是為了給孩子隔背。

  果然,現在寶寶的裡衣被汗水濡濕,用熱熱幹幹的尿布輕輕的隔進去,小東西哼哼了一聲。他的這聲,把邊上的月雨叫醒了,月雨探頭,看到一個滿臉通紅,瘦弱的小東西在被大人折磨,忙過來,也不管劉榕正忙著,把兒子放到劉榕的手上,還斥了一聲,「你會不會?」

  劉榕無奈的接過,可能是沒過多久,這個被景佑說長得很好看的順兒安靜的閉著眼,臉上並沒有痛苦的神態,他最後在他父皇的懷中離開,成了他父親心裡永遠的一點傷痕,對他來說也不知道是不是幸了。

  「是不是很漂亮?」景佑站在了劉榕的身邊。

  「是啊,像月雨姐姐。不過這眼睛一定像你,你睡著了,眼睛就是這樣,長長的一條線,眼角微微翹起。」劉榕細看著,她抱著就好像孩子還活著,只是在她懷裡睡著了。

  「是啊?!」景佑長長的歎息了一聲,他無緣的兒子。

  月雨利索的給寶寶換好了隔布,又換了尿布,回頭看看劉榕抱著的兒子,又哽咽了一下。

  劉榕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之前是怕擔責任,現在這麼小的生命消失了,她也是當過母親的,她的兒子也在襁褓之中這麼消失過。一下子,也是悲從心起了。

  蘇畫此時腦子裡閃過了千萬的念頭,明明景佑對月雨一直淡淡的,但這回弄不好,她還會借這事重新上位。

  「皇上,這『二皇子』的身子好像也不太好。」蘇畫意有所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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