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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宋珩是誰
靈芝見了二人微微垂下頭福過禮。
宋琰也不知為何,看見她總忍不住想調笑一番︰「姑娘不用擔心,最遲明日此時,王兄就可回來了。」
靈芝本就微微發燙的臉瞬間飛起紅雲,不敢抬眼看他二人,只低低應了聲。
許振見她含羞帶怯的模樣,心頭又湧起難以自持的酸意。
他強迫自己扭過臉,朝她一點頭,跟著宋琰往前走去。
靈芝進了宋珩帳中。
宋珩顯是剛準備歇息,頭髮披散下來,俊朗五官添了幾分別樣的柔美。
「他們怎麼到王爺的營帳中來議事?」靈芝有些訝異。
宋珩早聽見了營帳外的動靜,還以為是阿文,見到靈芝進來,眼中立刻含滿喜意︰「你怎麼還沒休息?我這兒沒有盯梢的,比較安全。」
他怕靈芝擔心,沒將具體計劃告訴過她。
靈芝也不多問,只是知道如今他們與忠順侯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而忠順侯與樓鄯相勾結的實力,讓她心頭更加忐忑,跪到他蒲團前,將手上石串遞過去︰「王爺還是戴上這個吧。」
宋珩明白她是擔心自己,見她一臉憂色,心頭如飲過蜜︰「傻丫頭,這是去草原,不是去沙漠。」
他替她將手串戴回去,順勢握住她手,看進她眼底,鄭重道︰「你等著我。」
靈芝一顆心跳得更加慌亂,被他灼熱幽深的目光逼得垂下眼眸,再說不出話來。
午後,休整完畢的先鋒營整裝待發,宋琰親自帶隊,五千人馬一路絕塵往北而去,直奔丹達草原。
靈芝躲在營帳後看著宋珩的素黑甲冑漸漸被人海淹沒,心又開始揪起來,也不知這麼了,這次看宋珩離開,她格外心驚肉跳。
小令見人都走光了,姑娘還愣愣看著北面,忍不住推一推她︰「姑娘,走吧。」
靈芝這才點點頭,一轉身,發現許振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
許振本要回去他的營帳中,見到靈芝可憐巴巴地半掩在帳篷之後,探著身子看著那人遠去的方向,也不知為何就停下了腳步。
靈芝一回頭,就對上他帶著幾分悲愴的目光,心頭微微訝異︰「監軍大人。」
許振忙回禮,垂下眼皮,不由自主出言安慰︰「姑娘且放寬心。」
說完低頭告辭,擦肩而過的剎那,靈芝叫住了他,「奴想請問監軍大人。」
許振詫異回頭。
「那福壽齋的連珠合璧香,是何時有的?」
許振略躊躇,不知靈芝為何問起這個,想一想答︰「約莫五六年前吧。」
靈芝抬起眼,深深看了許振一眼,「多謝大人!」
說完往營帳中走去。
許振則一直看著靈芝玲瓏的背影遠去,心頭又閃過那讓人戰慄的念頭︰若是那人回不來的話……
靈芝卻每一步都像踩在雲端,許振又說了假話!
她在十多年前就熟悉這香氣,那這香,必不是出自福壽齋,一定和無跡哥哥有關,既然許振不是無跡哥哥,那宋珩,宋珩會不會是……
如一道白光閃過靈芝腦內,她因這猜測雙手微微顫抖起來,等再見到他,再見到他時,她一定要親口問個明白!
哈密城內,凌晨時分,一隊黑影悄然來到西南軍倉牆外。
「什麼人?」箭樓上的火把垛子還未燃盡,火光中的守衛舉起弓箭,指著青色天光中的人馬。
「王爺派我們來查看點收軍備,準備接應總兵大人大軍。」來的人舉起手中令牌。
「忠順侯?」那守衛放下弓箭,有些猶疑。
他對面箭樓上的守衛喝問道︰「有監軍大人的手諭嗎?」
「有。」門樓下的人從懷中掏出一張紙。
箭樓塔下有守門兵士出來,接過那紙迎著火把微光細看。
說時遲那時快,「嗖嗖嗖」凌空飛過來幾隻箭,箭樓上的四個衛兵還沒來得及叫喊出聲,就隨著箭矢倒了下去。
那看著手諭的兵士忽覺「咚」一響,一個身影從箭塔上摔下來。
「你們……」話音未落,一柄長槍扎進他的胸膛,鮮血迸灑而出。
門樓後前來接應的人打開大門,黑影魚貫而入。
糧倉、弓箭倉、醫藥倉、裝備倉……
一個接一個倉庫前有流著血的人倒下。
「忠順侯造反了!」終有人發現了不對勁,與進入倉營來的兵馬正面對上,高喊起來。
然而沒有同伴的呼應。
四下出現了一片火光,更多的舉著火把的人跑了進來。
金蓬鐵塔般的身子矗立馬上,發出一聲冷哼︰「造反,造反了又怎樣?」
一柄長槍揮出,那高喊之人跌落下馬,濺起一片血花,迎著金蓬背光的身子,勉力說出最後一句話︰「造反,不得,好死!」
頭一歪,再不動彈。
金蓬發出一陣長笑,手一揮︰「去火藥庫。」
一面問身後趕來的人︰「外頭怎麼樣?收拾乾淨了嗎?」
那兵將甕聲答道︰「城內所有京城來的兵都清掃乾淨了,城門一直緊閉未開,城西門外的西征軍大營毫無動靜,想是沒有走漏風聲。」
「好!」金蓬說著,到了那火器倉庫跟前。
庫門打開,裡頭的桃木箱子空了幾排,還有幾大摞小山一般堆著。
「打開看看。」
「框當」箱蓋被一劍削開,有兵士上前拿起一個火雷仔細嗅了嗅,猛的朝金蓬看過來︰
「將軍,是泥沙!」
金蓬親手接過那火雷,從那埋線的孔洞中伸手進去掏了兩把。
果真是泥沙,黑土的!
他「框當」將那裹著鐵皮的火雷扔了出去,眉毛鬍子倒豎起來︰「好小子!真的拿假傢伙來誆我們!」
天剛亮,哈密城北門大開,一列列裝備精良的戰馬疾馳而出,紅纓長槍之中,一桿高舉的旌旗上,大大的「金」字格外奪目。
這支足有五千人的隊伍沒有徑直往北,而是繞過剛察城,從東面往丹達草原而去。
未時剛過,一隊人馬出現在剛察城北方。
剛察城以北二十里,黃土山坡的邊緣,是一片低矮起伏的緩丘,緩丘之下,寬闊的馬道長長蜿蜒開去,這便是通往從哈密往西番的咽喉要道——丹達草原的唯一道路。
金蓬領著五千精兵,繞了一大圈,越過宋琰在剛察城西駐扎的大營,來到那緩丘前。
前方的探哨回來報︰「啟稟將軍,總兵大人親率五千前鋒營於半個時辰前經過這裡。」
金蓬策馬往前跑去,到那官道上下馬來。
地面全是馬蹄印兒,只有道路路旁邊,隱隱可見翻新過的泥土。
他拿出長劍往地下一探,「嗆嗆」戳了幾下,果然戳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挖出來!」他下令。
身旁幾個兵士忙七手八腳將那硬物挖了出來。
赫然是個黑黝黝的火雷,與那倉庫中的一模一樣。
「好啊!」金蓬冷笑一聲,面上橫肉打著顫︰「真是做戲做全套,埋個假傢伙都這麼起勁兒!」
他將那火雷一把扔出去,招呼身後兵士︰「備好弓箭,追上去!咱們來個前後夾擊、甕中捉鱉!」
「是!」身後將士轟然應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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