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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enixpy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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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忘語】六跡之夢魘宮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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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15 00:37:53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章 雕像

  鐘沉左右旁顧了好一會兒,確定附近的確沒有任何危險後,才小心翼翼的走近雕像,仔細打量起來。

  這雕像表面隱約泛著一層灰白光澤,應該不是普通石塊雕刻而成,所用材料倒和鐘家聖地一年一度,必須祭拜的先祖雕像有些類似。

  鐘沉目光從上往下一點點掃過去,等其目光看到雕像腰部的時候,忽感覺左手腕傳來陣陣的炙熱。

  他一驚,忙低首看了銀色護腕一眼,只見護腕隱約泛起一層血光,且忽暗忽明的閃爍不定。

  鐘沉心中微沉,略一猶豫後,終於用另一隻手將銀色護腕抓住,小心翼翼的褪了下來。

  只見,其左手原先被護腕遮住處,赫然有個刺青般的符文標記,由一根根血色細線組成,密密麻麻的遍布整個手腕,複雜之極。

  此符文標記正閃動著耀眼血光,強度幾乎是先前護腕上的數倍以上。

  鐘沉臉色有些難看,用手指摸了摸手腕上的符文標記,卻只有些溫溫的感覺,和手腕上感受到的炙熱大不相同。

  他又看了雕像一眼,臉色再次一變。

  先前記得清清楚楚,雕像腰部根本空無一物,但此刻卻多出一枚懸掛的灰白色石印,足有拳頭般大小。

  他使勁眨了眨眼睛,再仔細凝望時,更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灰白色石印竟然在其注視下,一個模糊的又消失了。

  鐘沉真有些發愣了。

  忽然,他又感覺到了什麽,猛一抬首,心中寒氣大冒。

  原本應該仰首望天的儒生雕像,竟不知何時的低首俯視他,雙目光澤閃動,竟仿佛活物一般。

  鐘沉只覺渾身汗毛倒豎,手腕上的符文標記更是變得刺痛般高溫,一種說不出的極其危險感覺籠罩全身。

  「嗖」的一聲,他身形瞬間倒射而出,幾個閃動後,重新回到霧海邊緣處才停了下來。

  這時的他,望著雕像臉色陰晴不定,好一會兒後才一跺足,兜了個大圈,遠遠避開雕像的一頭紮進了森林中。

  這東西如此詭異,外加感覺如此危險,自然不去招惹為妙。

  等他方一進入森林中,手腕上符文標記的炙熱感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鐘沉這才鬆了口氣,銀色護腕重新戴在左手上,將符文標記再次遮住。

  這血色符文標記,正是他費勁心血才提煉出的九首鬼鳩血脈印記,稍微嘗試過,就感覺妙用無窮,也是其這次進入夢魘宮的最大底牌。

  鐘沉足下再次浮現一對藍色水輪,將身形離地數丈的穩穩托起,並從懷中摸出一個圓盤,單手在上面虛空點指幾下後,當即上面一片白濛濛的微型地圖浮現而出,雖然面積不大,但裡面微型的山川、河流等形態一應俱全。

  他看了地圖幾眼後,眉頭卻是皺起。

  圓盤上的地圖,是鐘家弟子歷次進入夢魘宮後所探尋過的區域,並被鐘家煉器大師煉製成一種特製法器,只要身處這些區域,自然會顯示自己位置所在。

  但現在既然沒有顯示,則十有八九,這片森林是一處尚未被人探尋過的區域。以夢魘宮的廣大來說,這是常有的事情,不過只要往中心處尋去,總能找到地圖可以顯示的區域。

  他這次夢魘宮的主要目標,自然也是孕育太乙丹的神鼎峰,以及其他一切可以增進結丹品階和成功率的靈藥法器。鐘沉如此思量著,沒有再猶豫地單手掐訣,足下水輪卷動,身形往森林深處飛去了。

  但鐘沉不知道的是,在其沒入森林沒多久,空地上的那座儒生雕像居然緩緩扭過頭來,盯著鐘沉消失的方向好久,才一個模糊,無聲的神秘消失了。

  ……

  一頓飯工夫後,鐘沉就發現自己小瞧了這片看似普通的森林,此刻的他已經被四頭從地面上躥出的灰色巨狼團團圍住了。

  這四頭妖狼背部微微隆起,有一抹黑亮皮毛,四爪卻有縷縷白絲繚繞不定,正是在妖狼中也頗有名氣的鐵背風狼。

  此種狼獸背部堅硬似鐵,不但憑借爪上的天賦之力可以在低空飛行,更擅長合圍偷襲之術,往往實力比它們高上一頭的妖獸,也會成為此種狼獸的腹中之物。當然同樣的,這些狼獸的爪子,也是修仙者煉製風屬性法器的不錯材料。

  鐘沉正如此想的時候,四頭狼獸中體型最大的一隻,喉嚨中發出一聲低吼的聲音,身子往後一縮,就帶著一股腥風的撲了上來。

  其他三隻緊隨著一一彈跳而起,無論時間、節奏都把握得無比精確,恰到好處,讓深處包圍中的獵物根本沒有喘息機會。

  鐘沉眉梢一挑,袖中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鈴聲,四隻撲來的狼獸頓時在半空中身形一凝,停滯了半拍。

  寒光一閃。

  一道青光從鐘沉另一隻袖中激射而出,瞬間將四隻狼獸切成八片,大片鮮血飛灑而下。

  一盞茶工夫後,森林地面上只剩下缺少了八隻爪子的狼獸屍體殘骸,引來一頭酷似穿山甲的妖獸好一陣飽餐。

  大半個時辰後,一隻被藍色水球徹底困在其中的巨大螳螂,終於咽下了最後一口氣,屍體上遍布著一道道劍痕。

  鐘沉將手中法決散去,神色凝重地從屍體旁一飛而過。

  小半日後,鐘沉和一條十幾丈長的獨角巨蟒爭鬥得難解難分。

  他周身一道藍汪汪的粗大水環盤旋飛舞,身形仿佛鬼魅般忽隱忽現,頭頂一隻黃色鈴鐺不時發出「鐺啷啷」的脆響,一道丈許長青光更是在前方上下盤旋飛舞,不時在巨蟒龐大的身軀上留下一道道傷口。

  ……

  一天後,鐘沉身處某個樹洞中,手中把玩著巨蟒的碩大獨角,口中喃喃自語著:「夢魘宮名不虛傳,果然危險萬分,一天時間竟然還沒走出這片森林,反而差點先將法力消耗一空了。看來下面的路必須再小心謹慎一些,要想個辦法,不能這般冒冒失失的硬闖了。」

  他看著手中獨角,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二日早上,打坐了半天,重新恢復法力的鐘沉,再次上路了。

  但這一次,其腰間多出了一個簡陋的皮囊來,裡面有些淡淡的腥氣散發出來,隱約正是那頭被斬殺巨蟒的氣息。

  結果接下來的好一段時間內,他再沒有遭遇到其他妖獸的襲擊,這讓鐘沉大喜起來。

  看來他想的沒錯,那頭黑色巨蟒實力不弱,用其獨角做材料臨時製成的妖息散,果然可以讓一般妖獸遠遠避開。

  如此一來,他接下來要通過此森林就省事不少了。

  ……

  一片荒涼的沙漠中,大團土黃色沙霧滾滾湧動著,不時從中傳出爆裂的轟響聲

  忽然一聲晴天霹靂傳出,十幾道銀色電弧從霧團中迸射而出,瞬間將所有沙霧掃蕩一空,顯露出了數人身影來。

  其中一人身材修長,面容難看,手中抓著一柄月牙狀的怪刃,上面有茲茲的雷光閃動不定。

  旁邊還站著三人,地上則橫躺著一具被咬去半片頭顱的男子屍體,以及另外一具裡外焦黑的妖獸屍體。

  妖獸屍體有兩三丈長,但身軀異常扁平,仿佛放大無數倍的巨大壁虎,尾巴卻有一個閃動寒光的蠍子般倒鉤,讓人看了不覺渾身發寒。

  「沒想到,鐘田隕落在了這裡。不過,我們將這頭沙獸斬殺,也算是為其報了此仇。」鐘金龍單手一個翻轉,手中怪刃就此消失,緩緩說道。

  「沒想到這夢魘宮如此危險,以我們五人之力一起行動,還有人會遭遇不測。」一名頭髮微黃的青年,陰鬱的說道。

  「就是,要不是金龍這柄雷牙刃威力無窮,又正好克制此獸,恐怕我們還要再多躺下一兩人的。」另外一名身形瘦削的中年男子接口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說起來,鐘田也是大意了。這頭沙獸已經是築基大圓滿層次,外加又身處沙漠主場中偷襲,更是令人防不勝防。」最後一名皮膚黝黑的鐘家弟子,也嘆息一聲。

  「好了,既然進入夢魘宮中,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我們將鐘田兄弟遺骸埋好,下面的路程更要提起一百二十分的小心了。」鐘金龍深吸一口氣後,一擺手的言道。

  其他三人沒有不同意見,當即開始清理地上的同伴屍體。

  不久後,鐘金龍帶著這三人繼續往某個方向低空飛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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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15 00:38:0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章 靈芝馬

  某片黑乎乎的沼澤上空,一隻小號巨龜般的傀儡,將一隻巨大刺猬般怪獸,硬生生撕裂成數片,在傀儡某部位上赫然印著一個「越」字。

  接著從傀儡中飛出一道人影,從怪獸巢穴中搜出了數顆用途不明的礦石後,就駕馭傀儡再次沖天而去。

  ……

  綠油油的草原上,以唐紅菱為首的一干唐家子弟,排列成一個玄妙之極的法陣,神色凝重地和面前密密麻麻的一群牛首鹿身的獸群對峙著。

  在獸群的後方,有一片和其他野草不同的銀燦燦花田,芳香撲鼻!

  ……

  某洞窟內,數名修仙者從泥土中起出一株粉紅的靈草,全都滿臉笑容的慶祝起來。

  就這樣,能夠通過鬼門關,正式進入到夢魘宮的修仙者們,在短短時間內就體驗到了此秘境原生妖獸的可怕,大都開始有了超乎預料的收獲。

  鐘沉小心趴伏在一片灌木叢後,屏住了呼吸,身上貼著一張淡黃色符箓,將渾身氣息收斂得一絲不泄。

  在離他位置三四十丈外的一棵大樹下,一頭虎首猿身的妖獸雙手抱頭,雙目微合地趴在那裡。

  大樹軀幹某處,一隻三五寸高,通體雪白的小馬,正來來回回奔跑著,一副玩得不亦樂乎的樣子。

  鐘沉死死盯著迷你小馬,眼都不眨一下。

  他沒猜錯的話,這東西正是傳聞中,千年以上靈芝才可幻化成型的靈芝馬。

  靈芝不要說上千年,哪怕是三四百年份的,都是可求不可得的珍稀靈藥,諸多可以增進法力的丹藥,也都會以靈芝人參這等大補之物作為材料,這千年靈芝馬在外界的珍稀程度,可想而知了。

  更何況,千年靈芝馬哪怕是不用於煉丹,即使直接生服下去,也可將結丹以下修仙者修為憑空增進一層,對築基圓滿的修仙者更是能彌補虧損精元,瞬間恢復大半法力,根本不是普通丹藥可比的。

  鐘沉盯著迷你白色小馬,心中火熱,可當目光轉向樹下的怪獸後,瞳孔又微微一凝。

  「猿虎獸!」

  據說是大力巨猿和通靈白虎雜交的後代,不但擁有巨猿的恐怖巨力,更擁有白虎的控風之力,一出生就擁有築基初期的實力,真正長大後,甚至可以對抗金丹期修仙者而不落下風。

  眼前這頭靈芝馬的伴生猿虎獸,從體型上看顯然還未成年,但就是如此,一般築基圓滿修士也無法加以對抗,否則靈芝馬近在眼前,鐘沉早就出手了。

  不過妖獸就是妖獸,即使實力再強大,也並非無法智取的。

  短短時間內,鐘沉就已經找到數個可以引開此獸,抓住靈芝馬的辦法,只不過這一切都必須等到這頭猿虎沉睡後才行。而不久前,此獸才剛一口咬死旁邊經過的一頭野豬生吞了大半,應該還要再耐心等上一段時間才行。

  鐘沉就這般不動一下地趴伏在原地,以靈芝馬的價值,足以讓他自願在此多耗費一些時間。

  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忽然不知從什麽地方,傳來一聲撕裂長空的鳥鳴,接著不遠處的樹林中,跌蹌衝出兩道人影來,一男一女。

  男的赤手空拳,身上還背著另外一名男子,女的卻手持兩口短刃,在略微後面點斷後,二者皆都滿臉惶恐之色。

  二人的出現,頓時將原本要陷入沉睡的猿虎獸重新驚醒,一下蹦跳而起,雙手捶胸地大吼一聲,渾身爆發出沖天的驚人氣勢,惡狠狠盯住了男女二人。

  男女二者一見此獸擋路,大驚失色,但也只能駐足不前了。

  灌木後的鐘沉看清楚男女二人的模樣後,頓時有些無語了。

  這一對男女,赫然是慕容雙和鐘岳。至於鐘岳背上之人,看服飾多半應該是其兄鐘泰,只是身子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

  同一時間,鐘沉目光邊緣處也瞥到,靈芝馬在慕容雙二人出現的瞬間,就一個模糊的直接從大樹上消失了,不愧為天生靈物,果然膽子奇小。

  猿虎獸顯然對有人將其從半睡中驚醒而大為惱火,盯著鐘岳二人的黃色眼珠凶光一閃,似乎就要有所行動。

  就在此刻,又一聲先前聽到的鳴叫傳來,慕容雙二人背後的森林中,傳出「劈哩啪啦」的倒塌聲,一頭體高四丈,渾身披羽的怪物橫衝直撞地衝了出來。

  鐘沉先是一愣,再仔細看了數眼後,不禁又是幾分無語。

  這竟是一頭體型驚人,用雙足在陸地上飛奔而行的巨雕。

  此巨禽身軀高大無比,兩條下肢更是粗若象腿,不用兩側翅膀費力煽動,就可和人一般的直接在地上直立步行,看氣勢,絲毫不弱於猿虎獸。

  更讓人心中發毛的是,這巨雕兩隻翅膀張開足有六七丈之長,隨意煽動幾下後,將兩側擋路的樹木輕易切開,仿佛巨刃般犀利無比。

  這頭巨禽衝出來看到慕容雙二人,立刻兩眼通紅無比,再一聲鳴叫後,雙翅一扇,龐大身軀低空而起,直接夾帶著狂風向對面撲了過去。

  「吼!」

  猿虎獸見到巨雕先是一呆,但見對方二話不說向自己所在騰空撲來,不由的誤會起來,大怒的吼叫一聲,不再管看似弱小的慕容雙二人,反而身軀一晃,化為一團黑影撞在了低空處的巨雕身上。

  「轟」的一聲!

  巨雕和猿虎獸在空中各自跌蹌地倒飛而出,一個脖頸處羽毛被拔掉了一大團,一個胸前則多出了幾道深深血痕。

  巨雕重新站穩身軀後驚怒交加,兩隻小眼狠狠盯著猿虎獸,口中發出幾下咕咕聲,似乎想解釋些什麽,但猿虎獸胸前受傷卻暴跳如雷,兩條猿臂又捶了胸膛幾下,就一張大口,一團青濛濛頭顱大小的氣團噴出,同時雙足猛然一跺地,就帶著惡風的再次撲上前去。

  巨雕怪鳴一聲,只能雙翅狂扇地也迎了上去。

  一獸一禽,轉眼間就廝打在一起。

  慕容雙見此大喜,忙衝鐘岳使了個眼色,二人立刻無聲地向一側森林中悄然移動而去。

  但隻走了幾步,忽聽上方破空聲一響,一隻臉盆大小的爪影從天而降,狠狠抓到了附近的地面上,留下數道尺許深的巨大爪痕。

  慕容雙一驚,不由的向戰團處望了一眼,正好看到巨雕惡狠狠望過來的目光,同時和其爭鬥的猿虎獸也動作一緩,同樣瞪著一雙不懷好意的凶眼望來。

  慕容雙、鐘岳二人同時被兩股恐怖氣息鎖定住,只覺渾身發寒,急忙駐足,哪還敢再移動半分。

  見兩名人類又乖乖的待在原地,巨雕和猿虎獸才重新將注意力放到眼前的大敵上,爭鬥再次激烈起來。

  只見猿虎獸在連聲吼叫中,青色氣團不時脫口而出,或化為滾滾狂風,或凝聚成一道道數尺長風刃,同時身形輾轉騰挪,兩條手臂狂舞不斷,仿佛同時幻化成十幾條手臂,圍著巨雕一陣狂轟亂砸。

  巨雕卻舉動相反,不但未曾躲閃對方攻擊,反而一對巨爪沒入地下數尺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但渾身翎羽卻時不時地刺猬般豎立而起,每一根都鋒利無比,往往逼得猿虎獸的拳頭不得不避開鋒芒。

  巨禽脖頸更仿佛怪蛇般伸縮如意,靈活無比,每一次出擊,都逼得對手上蹦下跳。

  這一獸一禽徹底爭鬥出真火來,所過之處,猶如颶風掃落葉般,樹木盡毀,地面坑坑窪窪。

  這一戰,一口氣持續了大半刻鐘,仍未分出勝負來。

  但這時,爭鬥雙方終於開始露出疲憊之態,一禽一獸身軀上傷痕累累,遍布混雜著泥土的斑斑血跡。

  鐘沉在灌木中睜大了雙眼,臉上露出躍躍欲試的神情。若是他沒有料錯的話,這場爭鬥可能馬上要有個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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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15 00:38:1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 激戰

  一旁留下觀戰的慕容雙和鐘岳,似乎也覺察到什麽,二者互相對了一個眼色,一人悄然單手按在了腰間,另一人則袖中手掌微動,頓時手指多出了一張符箓來。

  「嗖嗖」幾聲破空響,巨雕站立之處的地面上,突然彈射出幾根手臂粗細的綠色藤條,閃電般將妖禽纏了個結結實實。

  鐘沉看得清楚,剛剛刹那間,消失的白色小馬突然出現在了大樹的某枝幹上,衝著巨雕所在方向,猛然抬起雙蹄的虛空點踩了一下,兩團綠光一閃的消失不見。

  鐘沉心中微驚!

  靈芝馬不愧為千年靈物,竟有能操控草木之力的天賦神通。

  此時妖禽大驚,發出一聲淒厲尖鳴,身上翎羽全都豎立而起,轉眼間就將身上捆束切得七零八落。

  但就這片刻耽擱,猿虎獸已經低吼一聲,兩條手臂閃電般的伸出,一把抓住妖禽細長脖頸,「咔嚓」一聲,扭折成一百八十度的詭異狀態,接著血盆大口再一張,將巨雕頭顱直接咬了下來,獠牙亂咬地咀嚼幾下,才將一顆血肉模糊的頭顱又吐了出來。

  巨雕的無頭屍體晃了幾晃,重重倒在了地面上。

  猿虎獸眼見取了大敵性命,則興奮得再次兩手捶胸,揚首長嘯起來。

  「動手!」

  幾乎同一時間,慕容雙嬌叱一聲,一抬手,一張乳白色符箓激射而出,在半空中「砰」的一聲,化為一張白濛濛巨網,瞬間將猿虎獸罩在了其下。

  另一邊的鐘岳單手一揚,一柄銀白色小錘脫手飛出,瞬間巨大化十幾倍,體表泛起層層符文,仿佛小山般衝網中妖獸狠狠砸下。

  慕容雙二人的配合不可謂不恰到好處,但他們卻忽視了猿虎獸的強橫程度,能夠硬生生擊殺巨雕的凶獸,即使負傷不輕,也根本不是二人能夠對付得了的。

  只聽到一聲驚雷般巨響,白色巨網瞬間碎裂崩潰,銀色巨錘更是嗡的一聲崩飛彈跳而起。

  一陣惡風卷起,其中黑影一晃,兩條毛茸茸的手臂就仿佛兩柄巨槍般,轟在了慕容雙和鐘岳身上。

  「噗噗」兩聲,二人麻袋般橫飛出去。

  慕容雙在空中身軀詭異一扭,輕飄飄地落在了七八丈外,但馬上櫻口一張,噴出數團鮮血,渾身衣衫點點紅梅,配著蒼白異常的麗容,看起來有一股淒艷之美。

  鐘岳大叫著飛出三丈遠,驟然落在了地上,又一口氣倒退出七八步後,才勉強站穩了身形,但渾身發軟,再無一絲力氣。

  至於原本在他背上的鐘泰,早在其被震飛的時候,就骨碌碌地滾落到了一旁的草叢中,還是一動不動。

  這時,任誰都能看出,慕容雙二人再無多少反抗之力了。

  猿虎獸雙目凶光閃動,帶著猙獰的向二人蹦跳而來。

  旁邊樹幹上的白色小馬,也目中閃過狡詐之色,低聲啼鳴一聲,體表綠光閃爍不已。慕容雙二人足下的草木,頓時開始瘋狂巨漲起來。

  鐘岳、慕容雙二人見此,不覺面露絕望之色。

  就在這時,異變突起!

  正在催動神通,要配合猿虎獸拿下兩名人族的靈芝馬,突然感覺體表肌膚一陣異常的濕潤,上方空中波動一起,一個黑色葫蘆驟然出現,四周點點藍光浮現而出,再驟然往中心處一聚後,就化為了一顆臉盆大小的藍色水團,出其不意地將小馬硬生生困在其中。

  與此同時,上方黑色葫蘆飛快轉動而起,一層層無形之力飛卷而下,將水球籠罩在了其中。

  靈芝馬大驚,四蹄拼命掙扎,體表一層層綠色符紋閃動不已,卻一時間無法掙脫水團。

  猿虎獸見此大怒,咆哮一聲,一個轉身的衝了過來。但就在這時,大樹前方一陣藍色水光蕩漾,鐘沉身形無聲閃現而出,雙眼死死盯著猿虎獸。

  猿虎獸雙足一跺地面,身軀就化為一團黑影撲向了鐘沉,大有要將對手直接撕裂粉碎的模樣。

  鐘沉面對如此凶惡一撲,臉上現出一絲怪異之色,單手一掐訣,背後浮現出層層藍色波浪般虛影,同時身前噗的一聲,一張黃色符箓浮現而出,滴溜溜一轉後,就化為一人高的厚厚土盾,其另一手翻轉,手指間多出了一枚精致的銅鈴,輕輕一晃,一陣叮當聲響傳出。

  半空中的猿虎獸一聽到鈴聲,只覺頭顱一沉,撲出的身軀不由的微微一凝。

  鐘沉趁此機會,猛然上前踏出一步,「砰」的一聲,一掌打在身前的土盾上,整條手臂藍光刺目耀眼,一圈圈水浪般的虛影狂卷而出,大股精純法力瘋狂注入到了土盾中。

  「嗤嗤」的聲音傳出。

  土盾面對猿虎獸的一側,驟然冒出許多尺許長的土刺,再微微一顫後,整體仿佛炮彈般的轟射而出,重重撞在了撲過來的猿虎獸胸膛上。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土盾瞬間寸寸碎裂,猿虎獸一個倒翻出去,重重落在了地上,胸膛處已經血肉模糊一片。

  此獸晃了晃頭顱,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被區區一面土盾擊落而下,等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後,當即暴跳如雷的大吼幾聲,就再次衝向前去。

  這時,鐘沉手中的銅鈴已經一個模糊地沒入了虛空中,下一刻驟然出現在了猿虎獸的頭頂處,再次微微一個晃蕩後,體積狂漲巨大,化為了銅鐘一般的巨物,同時,一圈圈音波驚雷般席卷而下。

  猿虎獸瞬間就覺兩耳嗡嗡作響,頭重腳輕,身形跌蹌,一時間無法站穩。

  「滔天千重浪!」

  幾乎同一時間,鐘沉朗聲一句,雙臂驟然張開,衝著對面妖獸做出了一個虛空環抱的姿勢。

  「轟」的一聲悶響,鐘沉背後的波浪般虛影瞬間狂卷十幾丈之高,化作重重巨浪將猿虎獸卷入其中,飛快旋轉而起,幾個呼吸後,一個直徑三四丈的藍色漩渦在原處憑空出現。

  猿虎獸縱然在漩渦中心狂吼不已,身軀仍然不由自主的跟著滴溜溜轉動不停。

  這時,漩渦上方的巨大銅鈴也一落而下,正好封住了漩渦出口,將猿虎獸徹底扣在其下。

  鐘沉身形一晃,一個模糊的出現在了銅鈴上方,單手掐訣,數道法決接連彈出,紛紛一閃的沒入銅鈴中。

  「轟隆隆」的連綿雷聲大作!

  巨大銅鈴發瘋般狂震不已,四周水浪虛影則隨著雷聲速度更加驚人,體積迅速狂漲,片刻後就再也無法用肉眼看到銅鈴存在,只能看到一個模糊不清的藍色龍卷風柱在原地呼嘯不已。

  「嗷!」

  一聲充滿不甘的吼叫從風柱中傳出,接著噗的一聲,一雙血肉模糊的大手從惡風中探出,十指微屈,一副想要硬生生將風柱撕裂而開的樣子。

  鐘沉在上方看到此幕,瞳孔微微一縮,二話不說地袖子再一揚,一口青色短刃激射而出,只是在身前盤旋一圈,就化為了丈許長的青色光虹,瞬間向兩隻大手洞穿而下。

  一聲淒厲的慘叫後,原本探出的大手被青光重創,不由的縮了回去。

  「爆!」鐘沉抬手收回青色短刃,雙手同時掐訣,口中森然吐道,身形接著一晃,頓時從風柱上方消失,出現在十幾丈外的地方。

  「轟」的一聲!

  片刻後,龍卷風柱發出嗡嗡的怪異鳴叫,在一陣漲縮不定中徹底爆裂而開,化為巨大光球將附近區域全都籠罩其下。

  等點點藍光漸漸消失後,原地出現了一個直徑七八丈的巨大深坑,坑壁光滑如玉,足有三四丈之深。

  猿虎獸在剛才的爆炸中,徹底飛灰湮滅了。

  鐘沉這才長吐了一口氣,將兩手緩緩放下,目光轉向了不遠處的靈芝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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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慕容雙

  此靈物仍被困在水球中,見到猿虎獸被滅,徹底驚惶起來,拼命揮動四蹄,掙扎不已。

  但早有準備的鐘沉,這時候又怎會讓它有什麽機會掙脫,只是單手一招。

  水球和黑色葫蘆同時向他穩穩飛來,接著,其一根手指輕彈一下,一根紅線激射而出,沒入水球將白色小馬捆了個結結實實。

  說也奇怪,原本活蹦亂跳的迷你小馬一碰觸紅線,幾聲嘶鳴後,就在綠光中化為了一隻拳頭大的粉色靈芝,白裡透紅,仿佛有血有肉一般。

  鐘沉只是單手一點,水球潰散落地,靈芝穩穩的落在了手中,略一檢查後,就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

  「鐘沉,是你!」

  這時,遠處傳來了鐘岳有些嘶啞的聲音,滿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慕容雙玉容上也滿是驚喜交加之色

  顯然,二者根本未曾想到,會在這裡遭遇到鐘沉,還機緣巧合的被救下了小命。

  「還愣著幹嘛,不看看你兄長如何了?」鐘沉只是淡淡一句。

  這一句話顯然提醒了鐘岳,其臉色大變,頓時衝向了另一邊的草叢中,將仍然陷入昏迷中的鐘泰攙扶了起來,但只是略檢查一番後,就大驚失色起來。

  「快救救我兄長,他傷勢已經徹底發作,好像比先前更重了。」鐘岳抱著其兄,滿臉的驚慌失措。

  「沉大哥,我們先前碰到一群妖蟲,泰哥為了救我們兩個,動用了激發潛能的秘術,這才陷入昏迷的。」慕容雙也忙開口解釋著。

  鐘沉聞言,眉頭雖然皺了幾下,人還是走了過去。

  雖然他未曾答應和鐘泰兄弟聯手,但和二者也無任何仇怨,同為鐘家庶系弟子,此時倒也不好袖手旁觀。

  片刻後,鐘沉手指從鐘泰手腕上拿開,再仔細看了看對方有些黑灰的面容後,斷然道:「不光是秘術反噬,應該還中毒了。」

  「中毒!」

  鐘岳和慕容雙面面相覷,大感意外。

  「應該還不是一般的劇毒,否則以你兄長築基圓滿的修為,絕不至於連清醒都無法保持。我接過族中不少外出斬妖的任務,這點還是能夠肯定的。」

  說完這話,鐘沉從懷中摸出一顆丹藥,直接掰開鐘泰嘴巴,捏碎後扔了進去。

  片刻後,鐘泰腹中一陣咕嚕嚕的亂響,接連幾個腥臭無比的臭屁後,緩緩睜開了雙目。

  「兄長!」

  「泰兄!」

  鐘岳和慕容雙見此一喜。

  「你……鐘沉……我是被你救了嗎?」

  鐘泰甦醒後,第一眼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鐘沉,先是愣了一下,但馬上似乎明白了什麽,慢慢起身後苦笑著問道。

  「勉強算是吧,不過要不是此獸守護的靈物正好是我需要的,也不一定會冒險出手的。既然你已經醒了,也就不關我的事了。」鐘沉淡淡回了兩句,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要走。

  「沉兄,我兄弟都已重傷在身,你若是就此離開,我三人可能真的無法生離此地了。」鐘泰臉色一變,急聲叫道。

  「那是你們的事情,和我無關,你們好自為之吧。」鐘沉頭也不回,但聲音滾滾傳來。

  「泰哥,他真是太過分了,我……」

  「算了,我早就該知道,他是不會留下的。」

  鐘岳張口要說些什麽,卻被鐘泰擺擺手打斷。

  站在旁邊的慕容雙,看著鐘沉遠去的背影,似乎想到了什麽,嬌艷的面容上一陣遲疑不定神色。

  「慕容姑娘,事已至此,不是我兄弟二人不履行和慕容家的約定,而是實在無能為力了,所以,下面我二人不會繼續前行,打算找一處安穩之地待到夢魘宮關閉為止。你若是還有其他想法,倒是早做決定的好?」鐘泰又轉過頭來,衝慕容雙大有深意的說道。

  「兩位兄長應該很清楚,小妹根本無法兩手空空的回去,慕容家也無法承受這種後果,那我和兩位兄長就在此分開吧,希望出去後還能夠再次相見。」

  慕容雙思量了片刻,終於口中玉牙一咬,衝二人斂衽一禮後,就風也似的追了出去。所去方向正是鐘沉先前離開之處。

  「兄長,我們真這樣讓慕容姑娘走了?」鐘岳眼見慕容雙倩影遠去,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老二,我知道你對此女很有好感,但不要忘了,我們之所以和她一起行動,只是一場交易而已。她可是一身的麻煩,不是你能輕易沾手的。」鐘泰眉頭一皺,肅然對鐘岳說道。

  「泰哥,不用說了,我當然知道其中的厲害,我們走吧。」鐘岳想了一想,也只能無奈地點下頭。

  於是,二人互相攙扶著,緩緩向另一方向離開。

  這裡經過先前的一番激烈打鬥,留下了重重的血腥氣息,恐怕不久後就會招惹其他的凶獸過來,他二人自然是早點離開的好。

  鐘沉足踏藍色水輪,身形不緊不緩地從一棵棵大樹間穿梭閃過,抬手舉足間放出青色短劍,將附近草叢後趴著的一頭不知名小獸一劈兩半。

  轉眼間,他飛出了數里之遙,但忽然眉頭皺了一皺,轉首向後面望了一眼。

  只見,在離他五六十丈遠的地方,一名貌美女子正足踩一塊黃色錦帕的飛來,但一見鐘沉停了下來,也停下了飛遁,並馬上垂下螓首,似乎不敢直視鐘沉。

  此女正是慕容雙。

  鐘沉見此臉色微沉,哼了一聲後,單手掐訣,足下水輪頓時藍光大放,同時在低低嗡鳴聲中,轉速倍增起來。

  「嗖」的一聲,鐘沉身形仿佛弩箭般的激射出去,速度比先前足足提升了數倍之多,只是幾個閃動間,就要徹底消失在林木之間。

  後面的慕容雙見此,忙一跺嬌足,身下錦帕化為一團青光,將此女包裹其中,也飛快激射跟去。

  兩日後。

  鐘沉站在一棵三十多丈高的巨樹頂端,抬首望向遠處隱約可見一片連綿建築群,臉上流露出絲絲的興奮。

  「總算走出這片見鬼的森林了,這裡原來就是傳聞中還未有人踏足過的黑獸森林,我說怎會有這般多妖獸。這樣的話,前方豈不就是藏有無數傀儡法器的天兵閣,這次還真是禍福相依了。聽說天兵閣最深處藏寶中,經常會有天璣神水出現,這東西不但能提升傀儡的靈性,更對修仙者凝結金丹大有益處。」

  鐘沉低下頭去,看了看手中的圓盤,其上已經在某邊緣處亮起了一個紅點,喃喃的說道。

  「轟」的一聲悶響,從後面森林中傳來。

  鐘沉眉頭一皺,身形一晃,直接從巨樹上飄落而下,向森林邊緣處激射而去。

  在離他數里後的地方,慕容雙渾身香汗淋淋,催動著一件銀色絲帶般的法器,將一頭巨大老鼠般妖獸死死困住,接著單手掐訣,一口氣放出數顆火球,將此獸炸得渾身焦黑,這才不顧形象的直接坐到地上,大口喘著氣。

  雖然前面的鐘沉已經將遭遇的大部分妖獸先一步收拾掉了,但偶爾出現的一兩隻漏網之魚,仍然讓她疲於應對。

  這兩天如此接連數次後,此女甚至都有些懷疑,鐘沉是不是故意如此做的,但其只休息了片刻,就一咬銀牙再次起身,不敢耽擱地繼續朝鐘沉遠去的背影追了下去。

  若是沒有鐘沉在前面開路,她可是真的全無信心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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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失心鑼

  某片連綿山脈深處,一座從山峰頂部嘩嘩流淌而下的巨大瀑布前,兩隊人正神色各異地對峙著。

  一隊人約有十來個,服飾各異,並隱約分為三個小團體,另外一面卻是三名黑衣人,身前卻各有一隻兩丈的黑黝黝猿猴般傀儡,正是以機關術聞名於天南的越家子弟。

  在瀑布里面,隱約可見一層乳白色光幕若有若無,竟是一個十分隱秘的禁制門戶。

  「越光路,你們越家縱然是仙族世家,但這裡是夢魘宮,你們也只有三個人,還想獨吞這裡的好處?這未免太霸道了吧!」十餘人中,一個面上有處長長刀疤的中年男子,衝著對面嚷嚷道。

  「嘿嘿,我們越家做事一向如此,這裡既然被我們撞到了,自然好處也是我們的了。你們雖然人多,但在我等眼裡卻根本不堪一擊。」那名叫越光路的聞言,獰笑回道。

  這話一出口,惹得對面十餘人全都怒目相視,但三名越家弟子卻根本毫不在乎,身前三具鐵猿傀儡反而同時上前一步,隨時就要大大出手的樣子。

  這反倒讓十餘名對手大為躊躇起來。

  就在這時,忽然「噹」的一聲鑼響傳來,看似從極遠處,但聽在眾人耳中卻清清楚楚。

  「又有其他人來了?」

  「這是……」

  「小心!」

  兩夥人一陣大亂,都不由的將目光朝鑼聲傳來處望去。只見那邊山石聳立,樹枝搖晃,哪有任何人影出現。

  當當當……

  一聲接一聲的鑼響緊接著傳來,一開始眾人還是滿臉驚疑,但片刻後就有人面色大變起來,不由自主地用手按住自己的胸膛。

  幾乎所有人都感覺到,隨著鑼聲的傳來,心臟竟然一聲聲的跟著劇烈跳動起來,並且一下比一下快,根本無法阻止。

  「撲通」一聲,片刻後就有人雙手捂胸地倒在了地上。

  「不!」

  「這是有人在施法對付我們。」

  「快,快將敵人找出來,遲了就都完了。」

  ……

  其他人徹底驚惶起來,有人慌忙掏出丹藥服用,有人放出法器護身,還有人直接沖天而起,直奔鑼聲傳來處殺去。

  越家三名弟子,也驚怒交加地各自摸出幾張符箓,拼命往身上拍去,化為五顏六色的光罩護住全身。

  又是「砰砰」的幾聲。

  那幾名衝向遠處尋找敵人的修仙者,尚未找到敵人,胸口就紛紛爆裂而開,噴出朵朵鮮紅異常的血花,屍體從半空中墜落而下。

  鑼聲已經密集得如同打鼓一般,剩下之人全都拼命用手按住胸口,但仍然感覺心臟如同打樁機般的瘋狂蹦跳不停。

  只是幾個呼吸後,除了越家弟子外,其餘還留在原地的修仙者,全都同樣大聲慘叫的胸膛爆裂而開,臉上全都是難以置信的恐懼表情。

  越家三人在光罩中,同樣用手拼命按住胸口,滿臉痛苦異常的表情,就在這時,為首的越光路大叫一聲「合體」。

  原本站立在他們面前的三具鐵猿傀儡,頓時在嘎吱聲中化為各種部件解體開來,自行往越家三明弟子身上紛紛套去。

  轉眼間,在叮叮當當的一陣亂響聲中,越家三人身上各自多出了一套黑色甲衣,臉上還戴有猿猴模樣的面具,將三者護得嚴嚴實實,風雨不透。

  但即使這樣,片刻後,黑色甲衣中各自傳出一聲慘叫,隨之有滴滴鮮血從縫隙中流出,滲透到了附近地面之上。

  就這樣,又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鑼聲才嘎然而止。

  「真是可悲!你們要不是找到此處,又怎會落得這般下場。」

  一聲嘆息後,附近地面上黃光閃動,竟從泥土中徐徐冒出一名灰衣老嫗來,滿臉皺紋,頭髮花白,手中提著一面黃燦燦的銅鑼。

  緊接著,在老嫗身後又有一頂綠色轎子從地下冒出,被四名額頭上各自貼著一張黃符的綠衣大漢抬著。

  但十分詭異的是,四名大漢面無表情,眼都不眨一下,肌膚更是光滑如玉,給人一種非血肉之軀的怪異感覺。

  「孟嫂,不要浪費時間了,取東西要緊。如此多年過去,也不知我當年所留的東西,是否還完好?只有取了此物,我們才能進入那個地方。」木轎中傳出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

  「是,主人!」老嫗聞言,神色變得恭敬萬分,當即向瀑布所在一飛而去,綠色轎子在四名大漢踏空抬著下,緊隨其後。

  沒有多久,瀑布水幕一分而開,老嫗和轎子再次從中飛出,絲毫不停地向某個方向遠遁而去。

  半日後。

  四名面容僵硬的男子,看著附近地面上胸膛爆裂而開的眾多屍體,以及瀑布中已經大開的禁制門戶,目光均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

  「失心鑼!只有孟婆的失心鑼,才能讓人心臟硬生生地從內爆裂而開。」一名身穿長袍的男子,聲音晦澀的開口了。

  「哼!這還用你說,誰都看得出來。但孟婆不是早就死掉了嗎,失心鑼又怎會出現在這裡的,難道是其他人得到了此寶。」另外一名身材矮小的男子,哼了一聲說道。

  「夜梟,你知道什麽?失心鑼雖然威力奇大,但必須配合獨門心法驚心大法才能發揮出來,而這世上懂得並修煉這門心法的,也只有孟婆一人而已,絕不可能是其他人做的此事。」第一個說話的長袍人,冷聲回道。

  「這麽說,孟婆這個老怪物非但沒死,還和我們一樣自降修為進入到了夢魘宮中。但世間能夠讓她如此做的人,恐怕也只有那一人了。」

  第三個人開口了,其面容普通,但身後背著一杆丈許長的朱紅色巨筆,但是一說到「那人」兩字時,瞳孔卻微微一縮,似乎充滿了無比的懼意。

  「朱筆說的沒錯,多半如此了,也只有那人才能知道這裡,並將那鑰匙如此輕易的取走。」夜梟聞言,面色接連數變,猛然將胸口衣襟撕開的說道,也一副大為不安的樣子。

  「可是那人不是同樣應該死掉了嗎,這可是大人親口宣布的。若她真的沒死,這事可就真要鬧大了。」朱筆面上肌肉跳了一下後,才用近似呻吟般的聲音說道。

  「無論那人是不是死掉,如今都不是我們能夠操心的,重要的是,現在我們要面對的可能是孟婆這個老怪物,並且還取走了進入那裡的鑰匙。我們四個即使聯手對上她,勝負也是兩說的事情,為了以防萬一,我認為應該請出大人了。」

  最後一名男子最終開口,滿頭短髮,眉須全無,看似異常凶惡,但一開口卻顯得異常溫和平靜。

  「白墨,現在就請出大人是不是早了,這可和大人當初的交代不一樣。」長袍男子聞言臉色一變。

  「巨靈,我贊同老白的建議,此一時彼一時了,大人當初也絕想不到,孟婆會出現在夢魘宮內。朱筆,你怎麽想的?」夜梟連連點頭的贊同道。

  「我也同意現在喚醒大人?孟婆也就罷了,既然她將修為降到和我們一般境界,我們四個聯手對上的話,就算不勝,自保還綽綽有餘的。但萬一那人真的也在夢魘宮中,我們恐怕連喚醒大人的機會也不會有了,畢竟那人何等的高深莫測,我們幾個是再清楚不過了。」朱筆沉吟了一會兒後,如此說道。

  「這麽說,好像也有道理……」

  「若是那人也進入夢魘宮的話,的確不是我們幾個能夠處理的……」

  這話一說出來,其他三人回憶起了什麽可怕事情,看似僵硬的面孔都微微扭曲一下,目中全是恐懼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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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15 00:38:5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四章 鬼后現

  「既然你們三個都同意,那我也就不反對了,我們這就施法將大人喚出來吧。若是那人真在這裡出現過的話,以大人和其的關係,想必能夠發現一些線索的。」長袍男子巨靈終於下了決心,不再反對了。

  其他三人自然沒有二話。

  隨之,四人從身上摸出各種佈陣器具,在一塊平地上開始描繪一些靈紋起來。

  半個時辰後,一座淡紅色的法陣赫然成型,法陣呈稜形狀,邊角處各自鑲嵌著一種鮮紅色晶石,給人一種陰森冰冷的神秘感覺。

  四人各自站在法陣一角處,兩手掐訣,開始唸唸有詞起來。

  「嗖嗖」幾聲。

  一道血色劍氣從巨靈頭頂處沖天而起,幻化成一柄血色巨劍若隱若現。

  一對黑色翅膀從夜梟背後浮現而出,微微一展後,足有數丈之巨。

  一顆青色珠子從硃筆口中噴出,滴溜溜一轉後,化為了頭顱般巨大。

  一團白氣從白墨手中飛出,迎風一晃,顯現出一桿數尺長的白色紙幡來,表面黑色符文閃動不已。

  「疾!」

  四人口中同時低呼一聲,單手衝法陣中心處一點。

  四件法陣各自一震,分別噴出顏色各異的粗大光柱,在法陣中心處凝聚成一團五顏六色的巨大光球。

  同一時間,整座法陣也發出嗡嗡的怪響,密密麻麻的鮮紅色符文從法陣各處瘋狂湧出,紛紛沒入光球之中。

  「轟」的一聲,附近虛空一陣波動,一具三尺長的黑色棺木從光球中一點點冒了出來。

  棺木通體烏黑無暇,表面貼著十幾張黃色符菉,隱約組成一道道符鏈,閃動著血紅色光芒,顯得萬分詭異。

  「有請鬼母大人!」

  巨靈四人等黑色棺木完全浮現而出,立刻躬身下去,大聲說道。

  「滋啦」一聲,棺木表面符菉自燃起來,接著咔嚓一聲,棺蓋一打而開,一團血紅色液體從中噴出,一散而開後,一名尺許高小人浮現而出。

  小人一身血紅色宮裝,秀髮如雲,面孔精緻,皮膚晶瑩如玉,竟是一名身軀縮小數倍的絕代佳人。

  不過,此時她雙目緊閉,靜靜地橫躺在法陣上空,彷彿還在沉睡之中。

  巨靈、夜梟等人躬下的身子動也不動,連大氣都不敢喘的模樣。

  不知過了多久後,宮裝小人長長睫毛動了一動,終於嚶嚀一聲的睜開了雙目,緩緩坐起了身子,身姿優雅之極。

  「哦,原來是你們幾個,讓我想想……對了,這應該是在夢魘宮中,莫非你們已經取到了鑰匙,已經來到那裡了?」

  迷你宮裝女子目光掃了巨靈四人一眼,又看了看周圍的幻境後,黛眉一皺的開口道,聲音異常糯軟,讓男人一聽就面紅耳赤,遐想紛飛。

  巨靈四名男子聽了宮裝女子這話,卻連脖子都不敢直起一下,反而將頭垂得更低了。

  「回稟鬼母大人,這裡並非那裡,而是水簾洞。」巨靈小心翼翼的回道。

  「轟」的一聲,巨靈身軀突然倒飛出去,重重撞上附近一塊巨大山石,才直直落在了地上,並哇的一聲,噴出一大團鮮血來。

  其他三人見此,全都渾身一顫,但仍然躬身站在原地不動一下。

  「出發時,怎麼給你們說的,我這具化身儲存的法力有限,不到那裡絕不準將我放出來,你們四個莫非將本宮的話當做耳旁風了!」

  迷你宮裝女子面上浮現出一層血氣,看似秀麗的臉龐竟顯得猙獰起來,這才將剛才拍出的一隻纖纖玉手收了回來。

  「回稟大人,我們發現了孟婆的蹤跡,懷疑那個人未死,可能也一同進入夢魘宮了。」硃筆大起膽子的解釋道,聲音微微發顫。

  「那個人,你是說那個賤人還未死?這不可能,我當初親手殺的她,並將其魂魄屍骨一同化為灰燼了。慢著,這也並非不可能的,她若是在外面同樣留下分身,或者一縷分魂再借屍還魂的話……」宮裝女子先是勃然大怒,但馬上又想起了什麼,玉容陰晴不定起來。

  這時,巨靈才爬起身來,跌蹌著重新回到原來的位置,再次低首的不敢言語了。

  「你們四個稍等,我來施法查查,看那個賤人是否真出現過此地,若是沒有的話,你們四個等著受罰吧。」宮裝女子從沉吟中回過神來,冷冷一句後,嬌軀一飄,往更高處徐徐飛去。

  驚人的一幕出現了。

  宮裝女子在往高處飛去的同時,身軀開始漸漸長大,在百餘丈高空時就徹底和常人無異了。這時,此女也停止了飛遁,反而伸出一根手指往另一手腕上一劃,一連串血珠從中流落而出,並在某種秘術催動下,化為大團血霧爆裂而開。

  「去!」

  宮裝女子一聲嬌叱,袖子衝下方一抖。

  「嗖嗖」幾聲,所有血霧頓時凝聚成上百條模糊的血蛇,紛紛衝下方激射而去,或直接衝入瀑布中,或直接沒入草叢泥土之下,轉眼間消失得一乾二淨。

  宮裝女子則面無表情地在高空中靜靜等候著。

  不過一炷香的工夫,有一條血蛇從地下再次衝出,幾個閃動後就到了宮裝女子身邊,並將口中叼著的某物主動送到其手中,再化為血霧的爆裂而開。

  宮裝女子鬼母看了看手中之物,是一團帶有絲絲血痕的泥土,臉上浮現出一絲怪異神色,似乎有些期待,但又有些恐懼。

  終於,鬼母「哼」了一聲,將手中之物往鼻下放去,輕輕嗅了嗅,再閉上雙目地感受了起來。

  「砰」的一聲,鬼母將手中泥土抓得粉碎,面上血氣騰騰,幾乎將整張臉孔全都遮蔽住了,從中傳出充滿怨毒之意的聲音。

  「很好,姐姐,你果然還沒有死去。既然這樣的話,那就讓我再一次送你去九泉之下吧。巨靈,你們跟我走,孟婆自有我來對付。」

  「是,鬼母大人!」

  巨靈四人立刻答應一聲,隨之騰空飛起,跟著宮裝女子往某個方向追了下去。

  一座山谷中,七名修仙者正為了附近一隻牛犢般大小的妖獸屍體爭鬥著。

  這妖獸通體雪白,彷彿一隻巨大雪兔,但頭頂上卻多出一隻紅珊瑚般的怪角,不停閃動著火焰般的紅光。

  這正是一頭極為稀罕的炎角兔,其頭頂獨角是煉製火屬性法器的極品材料,就這麼區區一根獨角,很輕易能在外界拍出數千靈玉的天價。

  這幾名修仙者的一方,是四名面容酷似的修仙者,金色衣衫,各持一柄輕薄長刃。

  另一方為首者面容儒雅,身材修長,赫然是鐘金龍,只是其身邊又少了一名鐘家嫡系弟子,只剩下了兩名同伴。

  四名金衣修仙者身法忽閃詭異,進退之間配合得天衣無縫,手中薄刃揮動間,更有一道道急促的風刃激射而出,反而將鐘金龍等三名鐘家嫡系弟子,隱約壓在了下風。

  「鐘金龍,還要繼續打下去嗎?你的修為比起兩年前可沒有太大長進。若是紅菱那丫頭對我們四個的話,早就已經分出勝負了。」四名金衣唐家弟子中的一人,一邊手中薄刃揮動不已,一邊冷嘲熱諷的說道。

  「唐璜,我只是念著兩家交情,不想真傷了你等性命,你還真以為我鐘金龍是軟柿子不成?」鐘金龍聞言臉色一變,面現怒容的低喝道。

  隨之,他頭頂正上下飛舞的一道寒光驟然消失,手中卻多出一柄紫色折扇,「滋啦」一聲打開後,從中放出層層的紫色霞光,好不刺目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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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藍袍怪人

  「紫羅扇!你父親竟然將他性命相關的本命法器都給你了,看來對你這個長子還真是疼愛有加,但你若以為依仗法器之利,便能擊敗我們兄弟四人,那就大錯特錯了。」對面的唐璜見到此幕,先倒吸了一口涼氣,隨之又戰意勃發的說道。

  其他三人似乎與唐璜心意相通,不用言語,四人身形就忽然一收,並排站立一起,同時將手中薄刃高高舉起,在嗡嗡聲中要施展某種合擊秘術。

  鐘金龍見此冷哼了一聲,招呼兩名同伴一聲後,手中折扇只是一揮,一圈圈的霞光綻放開來,幾乎將身形全都淹沒在其中,同時一股驚人氣勢從紫霞中沖天而起,越來越強。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從谷口方向傳來了腳步聲,開始模糊不輕,但轉眼就清晰異常,似乎速度驚人,馬上要到近前模樣。

  如此驚人之事,讓鐘金龍和對面唐璜四兄弟都不禁手中動作一凝,朝谷口方向驚疑地望去。

  「是我的,所有東西都是我的,動我東西的都要去死……」

  隨著一陣喃喃自語般的男子聲音傳來,一個人影由遠及近的出現了,其一步步的看似動作徐緩,但一步邁出,身軀直接橫移到了十餘丈外,只是幾個呼吸的工夫,就到了鐘金龍等人近前處,卻是一名滿臉虬鬚身披藍袍的大漢。

  這大漢生得十分威猛,但兩眼發直,嘴角口水流淌不已,口中不停嘟囔著重復話語:「是我的,都是我的,動我東西的都要去死……」

  看起來竟是一個憨傻之人!

  鐘金龍等人見此,不禁面面相覷。

  但藍袍大漢動作何等迅急,再邁出幾步後,就正好到了旁邊地上的炎角兔屍體旁邊,原本向前的身形一頓的停了下來,目光仍然發直,口中還嘟囔著,卻毫不猶豫的一探手,向妖獸頭上的赤紅獨角抓了過去。

  「住手!」

  唐璜見此大怒,手中薄刃一抖,頓時牽動其他三人法器,同時化為一道刀光飛卷而出,在途中合為一體,化為一口七八丈長的驚人寒虹,狠狠衝藍袍大漢斬下。

  「找死!」

  另一邊的鐘金龍略一遲疑,未立刻出手,但旁邊的一名頭髮微黃的鐘家嫡系子弟,卻忍不住咆哮的單手一揚,衝藍袍大漢轟出七八顆拳頭大火球。

  價值數千靈玉的炎角,足以讓這位鐘家嫡系弟子一時間忘掉了所有忌憚。

  「砰!」

  「轟轟轟……」

  寒虹和連串火球一前一後,近乎同時擊在了藍袍人身上,寒光沖天,火焰滾滾。

  唐璜見此大喜,就算對方再厲害,只要還不是結丹修士,就絕不可能硬挨如此一擊而不死。但下一刻,他忽然感覺胸口一疼,一隻沾滿鮮血的手掌從中洞穿而出,手指間捏著一顆微微跳動的心臟。

  藍袍大漢不知何時出現在其背後,並且赤手空拳的無聲一擊得手。

  「不!」

  唐璜慘叫一聲,尚未來得及有任何反應,胸口穿出的手掌就五指用力,「砰」的一聲,將心臟捏爆開來,讓其身軀一軟,瞬間從高空墜落而下。

  「大哥!」

  其他三人見此紛紛眼中冒火,一人又摸出一柄長劍,直接衝上去斬來,另兩人則在原地口中念念有詞,要施展厲害的秘術掩護。

  藍袍人口中含糊的嘟囔了一句,肩頭一晃,「嗖」一聲,身形憑空在原地消失不見了。

  衝過去的那名唐家弟子,頓時只覺渾身汗毛倒豎,急忙一個轉身,想要說些什麽,但已經遲了。

  後面兩聲慘叫發出,另兩名唐家弟子胸口,竟然各被一條手臂洞穿而過,心臟瞬間也被捏爆開來。

  「砰砰!」藍袍大漢兩條手臂一抖,兩具屍體就死魚般的被甩了出去,直往地面掉落而去。

  「我和你拼了!」

  最後一名唐家弟子,一見三兄弟都死在了對方手中,兩顆眼珠徹底紅了起來,怒吼一聲,猛然將舌頭咬得粉碎,體表一層乳白色光焰浮現而出,手中長劍往身前一橫,再次衝了過去。

  這一次,從他身上爆發的氣息,比先前足足強大了一倍以上。

  「我們走。」

  另一邊的鐘金龍,在臉色連變數下後,猛然低喝一聲,手中折扇一揮,大片紫光將三人卷入其中,就化為一團光球向遠處破空而走。

  「要死的,動我東西的都要死……」

  「砰!」藍袍大漢將手臂從最後一名唐家弟子身上抽出,屍體遠遠拋出後,看了看遠處的光球一眼,竟傻笑一下,抬起手臂,伸出一根手指衝遠處虛空一點。

  嗖!好像有什麽東西從指尖中激射而出,但一閃就不見了。

  「啊……」

  紫色光球中的黃髮青年大叫一聲,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鐘金龍嚇了一跳,仔細看了一眼後,頓時心中一寒。

  只見黃髮青年頭顱後面,赫然多出了一個細細的血洞,大股黑血正從中咕咕的流淌而出。

  看似厚厚的紫色光幕,竟然絲毫未能阻擋藍袍大漢的攻擊。

  另外一名皮膚黝黑的鐘家弟子見此,臉上徹底沒有絲毫血色了。

  鐘金龍則深吸一口氣,二話不說的一催法決,體內法力如同洪水般往手中折扇中拼命湧去。

  紫色光球微微一顫後,發出刺耳的尖鳴,就以更加驚人的增速飛馳而去,再幾個閃動後,就從天邊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

  遠處,藍袍大漢抬起的手臂緩緩放下,此刻才能看得清楚,其先前點出手指前端的指甲,赫然沒了蹤影。

  藍袍看著紫色光球消失的天邊,嘴中低聲嘟囔了幾句,徐徐飄落到下面的妖獸屍體旁邊,將炎角一把拔下後,就自顧自的繼續向前而去,動作仍然還是那麽不急不緩,仿佛要永遠這般走下去一樣。

  就在藍袍大漢也漸漸遠去的時候,炎角兔屍體旁,卻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具數丈高的儒生模樣石像,靜靜地看著大漢的背影徹底消失,才一個模糊的同樣不見了,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鐘沉看著眼前連綿一起,一眼無法望到盡頭的高大青石圍墻,面上現出沉吟的神色。

  此地其實是一座廢棄的古城,裡面雖然沒有妖獸,卻有無數各種各樣的上古傀儡,危險程度絲毫不下於夢魘宮其他赫赫有名的險地。

  但就是這樣一處傀儡之城,中心處卻有一座天兵閣,藏有眾多上古法器,以及大量未激活的傀儡,這足以在每一次夢魘宮開啟時,都吸引大量天南修仙者冒險到此。

  但不可思議的是,無論哪一次將天兵閣中的法器傀儡一掃而空,下次再次開啟時,閣中各處仍會出現新的法器傀儡,仿佛整座天兵閣一直有人暗中操縱,每次夢魘宮開啟時,都會往其中重新補充一般。

  這種詭異事情,不知讓多少修仙者暗暗稱奇,但歷次都無法探究個明白。

  鐘沉腦中想著這些資料,不由的摸了摸手腕上的銀色護腕,又想起了什麽,轉過身向不遠處站立的貌美女子冷冷說道:「看在你身為鐘家外姓弟子的情分上,我已經在外面救過你一次性命了,到了這裡,莫非還要繼續跟下去。事先給你說清楚,此地危險遠超先前,一旦進入裡面,我自顧不暇,絕不會再出手救你半分的。」

  「沉兄放心,承蒙先前相救過一次,我自會銘記大恩,但天兵閣也是小妹難得的機會,我不會避而不進的。」慕容雙聽到鐘沉如此一說,臉色微微有些發白,卻沒有像以前那般再躲避其目光,反毫不猶豫的回道。

  「隨你吧。」鐘沉淡淡一句,回過身來不再理會慕容雙,身形一動,就輕飄飄的越過眼前的城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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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15 00:39:2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六章 天兵閣(一)

  「轟」的一聲,他身形驟然往下一沉,重重落到了後面的某條石街上。

  「果然如此,這裡不但有禁空,還有重力禁制。」鐘沉毫不意外的,活動了下有些異樣沉重的手腳,喃喃了一聲,沿著街道大步向前走去。

  慕容雙同樣尾隨在後,但小步邁動間,明顯大為吃力。

  二人一前一後,尚未走出裡許,旁邊一座看似半塌的房屋突然崩裂而開,從中跳出一條六七丈長的巨大蜈蚣來。

  鐘沉先一愣,但馬上就看清楚了,此蜈蚣體表銹跡斑斑,節節身軀間更可見一枚枚鏈接而成的巨大鐵環,正是一隻傀儡獸。

  「嗖」的一聲,他臉色一沉,袖子一抖,一道青光飛卷而出,瞬間將蜈蚣斬得七零八落。

  意外的一幕出現了。

  已經變成七八截的蜈蚣殘軀,在「咔嚓」之聲中,從兩端又各冒出一截頭顱和尾巴,化為七八條小蜈蚣的再次撲向鐘沉。

  「咦?」鐘沉縱然見多識廣,見此情形也是大感意外,但手中法決卻絲毫未停,只是再衝前方一點,青色劍光驟然暴漲,化為層層劍幕將小蜈蚣傀儡再次淹沒其中,一一斬爆開來。

  當他從傀儡碎片中撿起一顆綠色晶石,眉頭微微皺起。

  剛進來遭遇的第一頭傀儡就有些棘手,等進到中心處甚至天兵閣深處,所遇傀儡的強大可想而知了。

  不過他也並非常人,將心中警惕再提高了三分後,就繼續向前而行。

  半日後,鐘沉終於出現在了古城中心處,一座小山般的巨大殿閣前,身上衣衫看似無恙,但神色間明顯露出些許疲憊之色。

  至於跟在其身後的慕容雙,早已氣喘吁吁,香汗淋淋,一副隨時都可能倒下的柔弱模樣。

  鐘沉沒有理會身後女子,抬首望了望面前十幾丈高、黑黝黝仿佛生鐵鑄成的厚厚大門,不禁眯了一下雙眼。

  在大門頂部上方一點的位置,懸掛著一個碩大無比的銀色牌匾,上面用上古文字書寫著「天兵閣」三個巨大金字。

  「沉大哥,這門如此堅固,我們如何進去。」慕容雙終於平緩了喘息,俏生生的在後面小聲問了一句。

  「嘿嘿,一般辦法自然不行……」

  鐘沉對此女先前數次陷入險境,還能堅持一路跟來的韌性,真有幾分佩服了,倒也不好板著臉不理會,正想要說些什麽時,忽然臉色一變,猛然抬首往高空中望去。

  「嗖」的一聲,一團天外隕石般的黑影從高空急墜而下,正好砸在了鐘沉和天兵閣中間的空地上。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看似堅硬異常的石地,當場碎裂而開,一股黃濛濛的氣浪向四面八方狂卷而開。

  鐘沉驚怒交加,袖子一抖,狂風刮過,將一切吹得乾乾淨凈,前方終於顯露得真真切切起來。

  只見天兵閣大門的地面上,赫然多出了一個直徑十幾丈的巨坑,坑底深不可測,還往外冒著絲絲的熱氣。

  後面一點的慕容雙,已看得目瞪口呆了。

  鐘沉面色凝重,緩緩向前,似乎打算看個究竟,但就在這時,巨坑驟然間一晃,一個圓乎乎的巨物從中彈跳而出,再嘎吱一陣亂響變形後,赫然化為一頭紅色巨龜,背部遍布黑幽幽鐵刺,看起來好不猙獰恐怖。

  「傀儡獸?」鐘沉腳步一頓,為之一愣。

  「真是痛死了,都說這地方禁空禁制厲害異常,竟然是真的。要不是我這頭小玄武獸,恐怕這一下子就要半條小命了。」

  玄武獸體內,突然傳出一陣呲牙咧嘴般的少年聲音,接著某塊龜殼一打而開,從中走出一名按著額頭的黑衣少年來。

  「越千愁!」

  鐘沉看清楚少年的面容,訝然起來。

  黑衣少年,正是和鐘道天並列齊名天南的越家天才,號稱修煉天資千年一見的越千愁。

  「咦,你們兩個是鐘家的人,和鐘道天是什麽關係?」黑衣少年這才看到鐘沉、慕容雙兩人,呲牙的將手掌從額頭放下後,用漫不經心的口氣問了一句。

  「我和鐘道天不熟,倒是你越千愁的大名,聞名已久了。」鐘沉沉默了片刻後,緩緩回道。

  「是嗎,但怎麽你給我的感覺,和鐘道天有幾分相似?難道是我的錯覺嗎?管他的,不管是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終於來到這座夢寐以求的天兵閣了。哈哈,地級傀儡,我來了……」黑衣少年先是仔細看了鐘沉兩眼,就驀然兩手掐腰地哈哈大笑起來。

  鐘沉見此,頓時有些無語了。

  這位越家天之驕子的性格,實在是大大出乎其預料。

  慕容雙也是杏目圓睜!

  「越千愁,不要跑,你不是號稱天南第一天才嗎,怎麽見了本小姐反而逃之天天了。」

  就在這時,從另一個方向傳來一聲黃鸝般的少女聲音,一名紫衣少女和一名背插雙刀、紅色衣衫的女子出現在不遠處街道上。

  卻是鐘家三子唯一的女性鐘依雲,以及天南年輕一輩排名第一的唐紅菱。

  看二女並肩而行的模樣,似乎大有交情,關係匪淺。

  越千愁一見二女,臉色大變,忙叫了一聲「姑奶奶來了」,就立刻鑽入龜殼之中。

  下一刻,巨龜傀儡就在機關聲中變形緊縮,化為一個刺猬般的巨大刺球,蹦入巨坑飛快轉動起來,轉眼間就沒入地下泥土中不見了蹤影,只在巨坑中留下一條黑乎乎的地下通道來。

  「紅菱姐姐,越千愁這小子又跑掉了,我還想要和他比個高低呢?」唐依雲幾步衝過來,目睹此景,滿臉不忿的說道。

  「算了,你就算追上千愁這小子,難道還真能逼他動手不成。倒是這裡有人比我們先來到天兵閣,實在有些出乎預料。」唐紅菱輕飄飄緊隨鐘依雲,卻朝鐘沉、慕容雙所在掃了一眼,平靜的說道。

  「這兩個我有些眼熟,好像是我們鐘家庶系弟子?喂,你們兩個叫什麽?」鐘依雲聞言,這才好奇地看向鐘沉二人,坦然問道。

  鐘沉根本沒有理睬少女,反而大步向天兵閣大門走去。

  慕容雙猶豫了一下後,衝二女報以歉然一笑,就忙跟了過去。

  「哼!竟然敢不理睬本姑娘?」鐘依雲見此一待,隨之不快起來。

  「依雲妹妹別急,先看看這二人是如何打開大門的。我沒記錯的話,天兵閣門戶,可不是一般人能夠開啟的。」唐紅菱在一旁淡淡說道。

  「就憑他們?天兵閣內何等危險,為了他們著想,還是打發他們離開的好,說不定還能保住小命。」鐘依雲腦袋一歪,明顯有些不屑。

  唐紅菱這次只是笑笑,未再多說什麽。

  這時,鐘沉已經來到巨門近前處,望著黑黝黝的鐵壁抬起一手,五指一分的按在了門上。

  「他要做什麽,難道打算靠蠻力推開大門,他以為自己是大力妖猿化形而成的嗎,要是換成那以一身肌肉吃飯的鐘道天,說不定還有幾分可能。真是太有意思了,咯咯……」鐘依雲見此,卻大笑了起來,直笑得躬下了身子。

  唐紅菱見此,面上也浮現出一絲詫異。

  這時,鐘沉面無表情,但口中念念有詞,原本手腕上帶著的銀色護腕再次泛起血光,接著一點藍晶從中閃現而出,飛快順著手臂向鐘沉身軀蔓延開來,幾乎只是兩個呼吸間工夫,就覆蓋了鐘沉半邊身軀,甚至臉半邊面孔上都凝聚出一隻半面的藍晶鳥面。

  「這是什麽功法?」鐘依雲吃一驚,不禁直起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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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15 00:39:37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七章 天兵閣(二)

  唐紅菱美目精光閃動。

  已經被一層琉璃般藍晶覆蓋了一半身軀的鐘沉,卻低喝一聲,按在大門上的手掌猛然一縮握拳,狠狠搗出。

  幾乎同一時間,鐘沉背後一道藍色光柱沖天而起,隱約化為一隻藍濛濛的碩大鳥頭虛影,衝著大門也仰首發出了一道無聲鳴叫。

  「轟」的一聲,天崩地裂般的巨響。

  被藍晶包裹的拳頭尚未真正擊在上面,鐵門就白紙般的以拳頭擊打部位為中心,向後驟然大片凹陷褶皺,密密麻麻的絲網般裂痕浮現而出,接著寸寸碎裂而開。

  整座巨門轟然倒塌而下,卷起大片灰蒙蒙塵霧,後面隱約現出一條閃動著乳白色光芒的青石通道來。

  鐘沉深吸一口氣,目中喜色一閃,身軀上的藍晶瞬間溶解,按照原路流淌而回,轉眼間就一滴不剩地重新縮到了銀色護腕之中。

  隨之他抖了抖半邊身軀,感覺沒有任何不妥後,就大步走進了青石通道。

  後面,鐘依雲小嘴張大,半晌無法合攏。

  唐紅菱也美眸大亮。

  倒是慕容雙一路跟在鐘沉後面,見過其斬殺眾多妖獸傀儡,未顯露得有多意外,只是對鐘沉更多了許多信心,匆忙也跟了進去。

  「紅菱姐,我沒看錯吧?這人竟真靠蠻力把天兵閣大門打破了。不是說此門是用天外隕鐵鑄造而成,沒有萬斤巨力根本無法撼動嗎?」少女螓首一轉,驚疑地衝紅衣女子詢問道。

  「以前進入這裡的先輩的確如此說的,多半不會有假。這人先前破門的一擊,明顯並非光依靠自身蠻力,而是施展了某種能夠大量增幅力量的秘術。這種輔助秘術雖然少見,但並非沒有,而先前出現的藍色鳥頭法相更有意思,據我所知,妖禽類妖獸一般可不擅長力量。」唐紅菱猶豫了一下後,緩緩說道。

  「紅菱姐這麽說,我倒是明白了幾分,這樣豈不省了我們不少手腳,我們也進去吧,免得裡面好處全都便宜給了這兩人。越千愁手段多多,還有傀儡輔助,說不定也早進入裡面了。」鐘依雲眼珠一轉後,拍拍手說道。

  「你這丫頭,這兩人都是你們鐘家自己人,竟然還這般小氣,就不怕其他鐘家人亂嚼舌頭嗎?倒是越千愁,肯定不會放棄天兵閣中的那些傀儡,走吧。」唐紅菱嫣然一笑後,打趣著說道。

  「嘿嘿,鐘家那些長老誰不知道我們是親表姐妹,在這些小事上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再說,我也打不過紅菱姐的,自然只能動用親情攻勢了。」鐘依雲滿面笑容的回道。

  唐紅菱只能無語地搖搖頭。

  就這樣,二女在談笑風生中,並肩走入通道內,顯然未將這次天兵閣之行當做什麽太大的困難。但二女不知道的是,在古城圍墻外另一個方向的某座丘陵上,八名金甲武士、兩名貌美宮女整齊的站在那裡。

  前面,一名白色錦衣青年正眺望著整座古城,神色凝重萬分。

  「三百年一次小眠,三千年一次大睡,誰都以為天兵閣最珍貴的,就是曾經曇花一現過的地級傀儡,但有誰知道,整座天兵閣下方,還有一座可以自行煉制各種傀儡法器的巨型工坊,負責主持的還是一名誕生了靈智的天級傀儡,也只有趁其大睡時才有可能降服。」錦衣青年喃喃說道。

  「這也是老祖法力通天,當年拼著損失一絲分神,借體潛入夢魘宮內,才能發現這等秘密。同時也說明公子福緣深厚,根本不是天南修仙家族子弟可比的。」後面一名圓臉宮裝女子,嫣然一笑說道。

  「嘿嘿,小靈這話說的很對。天南的修仙者真是蠢,特別是那所謂的機關世家越家,更是名不副實,否則這等秘密又怎會落到我西元州公孫家手中。要論機關之術,我公孫家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錦衣青年聞言,哈哈大笑起來。

  隨之他單手一揮,頓時帶著兩名宮女和八名甲士從丘陵而下,直奔古城而去。

  眼見一干人等越過城墻,原先的丘陵上,卻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尊石像,只是靜靜看著這些人消失在古城之中,一動不動。

  ……

  某座巨大山峰的山腹中,一扇碧綠色門前,兩隊人正如臨大敵般對峙著。

  一邊,一名老嫗,四名轎夫,一輛木轎。

  一邊,四名面容僵硬的男子,一名血色宮裝女子。

  此時整個場面寂靜無聲,雙方只是靜靜站在原地互相打量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沒想到啊沒想到,我以為當初將姐姐焚屍滅魂,已經做得足夠乾淨利索了,沒想到還是讓你逃出一縷分魂來。就不知道,姐姐現在這副身體,還能施展出萬鬼大法的幾成威力?」血色宮裝女子盯著木轎,美眸秋波流轉,終於開口了。

  「我也沒想到,自己最為疼愛最為倚重的親生妹妹,會在我修煉的關鍵時候,驅使旱魃加以偷襲,導致九子陰鬼反噬。我原以為當年的事情,你應該已經不放在心上了。」木轎中也傳出女子一聲悠悠的嘆息聲,聽起來極其年輕,但話語中又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滄桑感。

  「不放在心上?也只有你,我最親愛的姐姐,這世上唯一的嫡親之人,才會這麽想吧。我永遠也忘不掉,當初你為了修煉萬鬼大法,為了吸引萬鬼之氣,如何將我拋入鬼窟之中,所遭受萬鬼啃噬的一幕。」

  「當初我從萬鬼窟還剩一口氣爬出來的時候,就已經發下毒誓,一定要先將你千刀萬剮,再將生魂抽出用魔焰一點點煉燒,我當年所受的痛苦,要讓你以百倍以千倍的代價加以一點點償還。當初旱魃斬殺你的時候,原以為誓言沒有機會實現了,沒想到來了這夢魘宮中,卻還能有一次良機,咯咯……」

  宮裝女子先是咬牙切齒的說著,最後卻又瘋了般的咯咯輕笑起來,但美眸中的怨毒之深,任誰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我當年那麽做是有些欠妥,但當時鬼府初立,又有強敵上門,為了讓萬鬼大法速成,也只有這般做了,否則你我早就化為一堆白骨了。況且事後,我也不是補償你了,不但將萬鬼大法同樣傳授給你,還助你收服旱魃此凶屍,更將鬼府大權一一移交給你,這樣還不夠彌補當年之事嗎?」木轎中女子先沉默了片刻,十分平靜的回道。

  「不夠,這當然不夠。想要彌補我也行,那就將你的聚魂珠交出,永世受我驅使吧!」血色宮裝女子聞言,反而同樣平靜了下來,冷冷的說道。

  「聚魂珠!妹妹,你還真敢想,既然這樣,我這個做姐姐的,也沒什麽可以和你多說的了。倒是你們四個想好了,我可以再給你們一個機會,只要重新歸附於我,以往叛亂事情我可既往不咎,並給你們解除滅塵之毒。」木轎中的前任鬼母,忽然將話語對準巨靈等四名鬼府修仙者。

  聽聞「滅塵之毒」等字眼,四人臉色大變,不禁現出躊躇之意。

  「你們四個別丟人現眼了,也不想想,就連我這個親妹妹,她都會種下滅塵之毒一直不給解藥,又怎會給你們四個解除此毒?況且以她當年對待叛徒的手段,真給你們解藥,你們四個敢服下嗎?」血色宮裝女子,也就是現任鬼母聞言,卻一點不擔心的冷笑道。

  「不錯,大人說的是,我當初既然已經做出了反叛之事,自然容不得再有反悔之意。現在只有合力擒下這個老妖婆,再打開此門取出聚魂珠,自然就可知道解藥配方。」巨靈驀然厲聲喝道。

  其他三人一個激靈,恍然的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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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15 00:39:5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八章 鬼母之戰

  「看來你們四個已經有了決定,那我也不用多說了。陰靈力士,解除封印,他們四個就交給你們了。」

  木轎中的女子聲音驟然尖利起來,站在木轎四端的四名轎夫聞言,額頭上貼著的符箓自燃而起,隨之四張原本看似光滑異常的臉孔寸寸碎裂而開,各自露出一張黑紅交錯的猙獰鬼臉。

  四者同時仰首一聲長嘯,身軀為之狂漲變大,陰氣翻滾,轉眼間化為了四名兩丈來高,肋生骨刺的鬼物。

  「嗖嗖」幾聲破空響傳出,四頭鬼物只是單足一跺地面,身形弩箭般的衝四名鬼府修仙者激射而去。

  「去死!」

  巨靈見此,絲毫不懼地將身上長袍撕扯而下,身軀同樣瞬間巨大,肌膚變為古銅,化為了比鬼物還高一頭的巨漢,一蹦數丈遠的直接迎向了最前面的一頭鬼物,揮拳就砸。

  二者轉眼間拳腳生風,呼呼的打鬥在了一起。

  另一邊,夜梟一聲怪叫,背後生出一對黑色怪翅,只是微微一扇,身形就穿梭如電的圍著一個鬼物狂攻不已。

  朱筆和白墨二人倒是表現得平常,一個將背後巨筆抽出,衝虛空連連點劃,憑空生出一枚枚赤紅色符文,衝著對面鬼物連連轟擊;一個則張口噴出一杆白色幡旗,雙手握住揮動後,頓時黑氣滾滾,幻化出無數鬼族夜叉,和最後一頭鬼物撕打起來。

  在此期間,血色宮裝女子絲毫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反而美眸轉向了一直站在對面垂首而立的老嫗,臉上首次現出凝重之色。

  「二小姐,你真要和老身動手嗎?」老嫗終於抬起頭來,慢吞吞地衝對面說道。

  「孟嫂,我和姐姐都是你一手帶大,你也知道我是十分尊敬你的,如果有可能,我一百二十個不願意和你動手。但原本早已歸隱的你出現在了這裡,想必也已經在我和姐姐之間做出了選擇。這一戰,是不得不戰了。」宮裝女子長吐一口氣,黛眉漸漸倒豎,森然說道。

  「也是,要是在二小姐和大小姐之間,一定要選一個的話,老奴也只能選擇大小姐了。既然這樣,那就不要怪老奴得罪了。」

  老嫗點點頭,單手只是虛空一抓,頓時,手中一團黃光凝聚而出,滴溜溜一轉後,化為了一面看似普通的黃色銅鑼,同時另一隻手某根手指微屈,衝銅鑼閃電般彈去。

  但就在這時,「噗」的一聲,附近地面中一雙烏黑大手破土而出,閃電般抓向老嫗雙足。

  孟婆一驚,顧不得銅鑼的身形一晃,就化為一股青煙倒射出去,泥土緊跟著一道黑影射出,幾乎緊貼老嫗的緊追不捨,一雙探出的黑色爪子微微伸縮下,遙遙將老嫗身軀要害部位全都籠罩,讓老嫗根本不敢在原地停留半分,只能一路狼狽地圍著附近區域倒飛彈射不停。

  「旱魃,你竟然將旱魃的陰丹給廢了,這可是離進階元嬰僅差一步的凶屍,當初不知花費了多少資源才培養到這一步的。妹妹,你還真是捨得!」木轎中再次傳出女子嘆息的聲音。

  「咯咯,不捨得又有什麽辦法,不將修為降到金丹以下,我如何將其帶入夢魘宮來,但只要能得到你的聚魂珠,這一切就是值得的。現在,應該沒有人能阻止我們兩個了,就讓妹妹來領教一下你的萬鬼大法吧。」血色宮裝女子輕笑了起來,滿臉得意之色,最後又驟然臉色一寒。

  「也好,我就讓你見識一下萬鬼大法的真正奧妙所在。」木轎門簾終於嗞啦一聲的自行卷了上去,從中走出一名眉目如畫的綠衣少女,淡淡看著血色宮裝女子。

  若是鐘沉在此,定會目瞪口呆。

  綠衣少女雖然櫻桃小口,下巴光滑如玉,但從上半部分熟悉的眉眼中,仍能看出正是鐘沉當初在古廟中所救下的獸面少女木婉兒!

  她竟然就是曾經的鬼府之主,前任鬼母,威震東窯山數百年的一代凶魔巨孽。

  血色宮裝女子看清楚綠衣少女的面容後,也是大吃一驚,脫口失聲道:「這不可能,怎麽會是你?」

  「為何不能是我?」綠衣少女聞言,悠然回道。

  「很好,姐姐真是好心機,和前人費盡心機藏在隱秘處不同,竟將分魂擺在明面上,藏在貼身丫鬟體內,怪不得當時即使被殺也那般有恃無恐,就不知這樣的分魂,姐姐還有幾個?」血色宮裝女子盯著木婉兒,惡狠狠說道。

  「不要誤會了,我這副身軀可不是隨便找的,而是用自身精血歷盡千辛萬苦培育而成,本身也有靈智魂魄,才能和分魂完美融合,得到的也只是前任的記憶和經驗而已,你將我當成一個陌生人也未嘗不可。至於這樣的分身,能夠育成一個已經是僥天之幸了。」木婉兒抬手挽了挽額頭下垂的一縷秀髮,平靜說道。

  「你這般說,就以為我會相信了,是否真是我姐,本宮一試自然知道。」宮裝女子陰森說道,根本不為少女言語所動,只是單手一揮,手中驀然多出一柄數尺長的黑色如意,往身前一劃而去。

  「噗」的一聲,一道長長黑痕在虛空浮現而出,轉眼間變粗,延長化為了一條滾滾陰河,河水中黑氣滾滾,隱約可見無數鬼物張牙舞爪。

  「去!」宮裝女子手中如意衝對面一點。

  陰河中鬼哭狼嚎聲大起,鬼物們蜂擁而出,直奔對面撲去。

  木婉兒嘆了一口氣,抬手將頭上一枚烏黑鳳釵摘下,只是往空中一拋,一聲清鳴後,一團黑色蓮花綻放而開,從中飛出一隻閣樓般大小的黑色巨鳥,翎羽晶瑩黑亮,一張口,噴出無數白骨骷髏頭來。

  這些骷髏頭滴溜溜滾動不定,滿口獠牙,口噴陰焰,絲毫不懼地和對面鬼物們爭鬥到了一起。

  「咯咯,姐姐,看來你的萬鬼大法果然掉了境界,借助寶物之力也只能幻化出這些最低階的鬼物,如此的話,妹妹一會兒定要好好疼愛你一番了。」血色宮裝女子見此,發出得意的輕笑。

  「是嗎,你高興得有些太早了吧。」木婉兒面不改色的回了一句。

  血色宮裝女子聞言,臉色一沉,不再多說的一聲嬌叱,手中黑色如意衝著陰河一陣連點。

  「轟轟」幾聲巨響!

  從黑色河水中,跳出了幾隻體高三四丈的黑色夜叉般巨鬼,個個頭生彎角,背生肉翅,一衝入對面就拳打腳踢,連連擊爆骷髏頭,勢不可擋。

  木婉兒哼了一聲,兩手掐訣,同樣衝空中黑鳥虛空一點。

  一聲清鳴!

  黑色巨鳥身軀一抖,幾枚長長翎羽飄落而下,一陣腥風卷過後,就化為了數頭丈許多長的白骨巨鳥,各自選中一頭夜叉,狠撲了過去。

  一時間,夜叉骨鳥形成數個激烈戰團,附近的骷髏頭和其他鬼物一旦被卷其中,個個粉身碎骨,紛紛遠遠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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