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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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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樂顏 -【鷹愛狂野(驚天大盜之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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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19 00:16:30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光線好刺眼。

  小九的眼睛睜了一下又迅速閉了回去。

  但是一直伺候在她身邊的人卻已經發現她醒了,歡快地湊過來,「娘娘,妳醒了嗎?」

  是個軟軟嫩嫩又清脆甜美的童音。

  可是更讓小九驚訝的卻是她的稱呼──娘娘?

  小九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床上,一扭頭,就看見了趴在床頭邊的小女娃,圓滾滾的身子,粉雕玉琢的臉蛋兒,烏溜溜的眼睛,頭上梳著雙髻,上頭綁著漂亮的蝴蝶結,身上穿著水綠色的緞子小襖,同色的棉褲,腳上則套著麂皮小軟靴,說不出的俏麗討喜。

  雖然不知道她是誰,喜歡孩子的小九卻已經忍不住對著小丫頭笑起來,輕柔地問:「妳叫什麼名字?誰家的孩子呀?」

  「我叫芽芽,發芽的芽喔。我是『白玉京』的孩子。」芽芽認真地回答,這是鳳教給她的答案,如果以後有誰問她是誰家的孩子,就說是「白玉京」的,這樣人家就知道了。

  「喔?」小九吃驚地睜大了眼睛,「『白玉京』的孩子?真了不起。」

  「嘻嘻!」芽芽開心地笑起來,「娘娘,妳睡了好久,餓了嗎?我去叫人給妳做點好吃的,等我喔!對了,我先去叫三爹爹。」

  「不用去叫了。」燕未勒大步走了進來,今天他穿得格外鮮亮,身著錦衣頭戴玉冠,再加上他那異於常人的高大身材,顯得越發玉樹臨風。

  「小勒?!」一看到他,小九立即坐了起來,驚喜莫名,赤著腳下地一頭撲進他的懷裡,「小勒小勒小勒!你沒事吧?」

  芽芽噗哧一聲笑起來,「娘娘丟丟臉!丟丟臉!」

  小九驚訝地從燕未勒懷裡抬起頭看她,發現芽芽正用肥肥的小手比畫著臉蛋,她對芽芽一笑,「小丫頭,妳不懂。」

  然後她又緊緊抱住燕未勒的腰,在他懷裡蹭了幾下,「小勒,你沒事吧?沒事吧?」

  失去才知珍惜,現在她終於明白燕未勒對自己有多重要。

  「沒事,該擔心的是妳自己才對。」看到她醒來就惦記著自己,燕未勒冷峻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溫柔笑意。

  怕她著涼,他一把抱起她,隨即用眼神示意芽芽,「去廚房讓老劉給娘娘做點好吃的。」

  「是。」古靈精怪的芽芽當然明白三爹爹的意思,現在三爹爹要和娘娘單獨相處吧?她噘了噘小嘴,有點戀戀不捨地又看了小九一眼,才慢吞吞地退了出去。

  芽芽出去了,房間裡靜下來。

  燕未勒拉了把椅子,在床前坐下,目光異乎尋常地盯著小九,那銳利而深沉的光芒彷彿要刺穿她的內心,卻又閃爍著因為她醒來而引起的喜悅。

  「小勒……這裡是……『白玉京』?」因為他盯著自己遲遲不語,小九雖然還想投進他的懷裡撒嬌,卻被他的眼神嚇住,咳嗽了幾聲,覺得氣氛實在壓抑,忍不住開口問。

  燕未勒點了點頭。

  「我……睡了多久?」

  「七天。」

  「哇!這麼久啊?」小九大驚,抬了抬酸軟的手臂,「怪不得我覺得渾身難受呢,怎麼會睡這麼久?」

  燕未勒沒有回答。

  小九頹然放下手臂,歎了口氣,目光黯淡下來,顯然他並不想讓她迴避自己極力想逃避的現實問題。

  「他……怎麼樣了?」既然她和燕未勒都安然無恙,那麼龍清羽呢?

  「妳還在擔心他?」燕未勒的語氣中隱隱有一股怒氣在流動。

  「他……畢竟是我的師兄。」小九悄悄朝被子下縮了縮,有點被燕未勒身上的氣勢所嚇到,今天的他好像有點不一樣。「你……在生氣嗎?」

  燕未勒小時候很可愛,心裡在想什麼都會表現出來,那種總是怒氣沖沖的眼神也很讓小九覺得他很可愛,所以當年她才忍不住主動招惹他。

  長大了的燕未勒卻越來越深沉內斂,總是板著一張臉,讓人家猜不透他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可是這一刻的燕未勒卻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他的眼神灼熱而複雜,甚至閃著近乎失控的狂野。

  發現床上的小女人一直朝被子裡縮啊縮,燕未勒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該死的,他不想嚇到她的。

  「當我被抓之後,妳應該就知道了他是哪一種人,為什麼還要自投羅網?」他一把抓住了她冰涼的小手,「如果我晚到一步,事情將會變成怎樣?」

  小九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那雙大手卻堅定無比,宛如他此時的臉,線條凌厲而堅硬,彷彿隱忍著欲爆發的怒氣。

  「你是因為我而被抓的,我怎麼能不管你?」沉默了一會兒,她才嘟著嘴氣呼呼地回答。

  燕未勒怔住,然後離開椅子坐到床頭邊,伸手撈起想閃躲的小女人,連著被子把她一起摟進自己的懷抱裡,緊緊抱住,久久無語。

  「九兒……再也不要拿自己冒險了,不要把自己不當一回事,如果妳有個什麼閃失,我會比妳更難受。」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

  小九這些天一直在昏睡,沉一醉說她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只是潛意識裡不願意醒來,不願意面對殘酷的現實而已。

  燕未勒晝夜陪伴著她,也已經快熬到了極限。

  「嗯。」小九乖乖應了一聲,猶豫了一下她又問:「你……是怎麼從牢裡逃出來的?」

  「不是逃,是正大光明出來的。」燕未勒摟緊她,「幸虧小七就在附近,他身上有錦王的特赦權杖,所以我安然無恙地出來了。」

  「錦王?錦王不是官府的人嗎?」小九不理解錦王怎麼會幫助強盜?「白玉京」不是朝廷的敵人嗎?

  「說來複雜,反正『白玉京』和皇家的恩怨遠比我和燕戎的還要複雜就是了,以後有機會我慢慢說給妳聽。」

  「嗯。」小九雖然好奇,但也知道這種事以後再說比較好,「你還沒有告訴我,他……到底怎麼樣了?」

  戎族有個非常殘酷的傳統習俗,如果兩個男人爭奪一個女人時,其中一方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放棄的話,那麼只有打到其中一方死亡為止。

  燕未勒濃眉一皺,哼了一聲,「還能怎麼樣?只是受了一點無礙大事的皮肉之傷,繼續做他的武林盟主,風風光光。」

  皮肉之苦是沒有什麼大礙,但也足夠讓龍清羽在床上「休養生息」個一年半載了。

  他也可以繼續「暫時」做他的武林盟主,只是他抓住的大盜又被放走了,不僅面子全失,還被官府給訓斥了一頓。而三個月後就是新的武林盟主更選大會,到那時官府和黑道都不會再支持他,而想教訓一下「白玉京」的各大門派這次也對他徹底失望,他的地位想必一定岌岌可危。

  只要有人在暗中再推波助瀾一把,龍清羽絕對會落個灰溜溜一無所有,當年有人恥笑他是依靠著父親的保護才能生存,事實證明也不過如此。

  但小九並不清楚這背地裡的一切,她愕然張大嘴巴,燕未勒只是單純把她救了出來,並沒有傷害龍清羽?

  「我是很想一掌殺了他。」燕未勒壓低聲音,眼神憤恨。

  一想到當時小九悲慘的樣子,他就恨得渾身發抖。

  「謝謝你。」小九在他懷裡歎了口氣,她想她能明白燕未勒為什麼放過了龍清羽──是因為看在她的面子上。

  「雖然早已知道他是個偽君子,但沒想到他已經完全喪失了為人的資格。」用力摟緊她,燕未勒的眸子裡是滿滿的悔恨,這絕對是他的一大失誤。「我不該允許妳去見他的。」

  「不!我很感激你讓我走了這麼一趟。」小九撲進他的懷裡,緊緊抱住他,「知道事實真相時,我真的很痛苦,恨不能希望自己根本就沒有來過這世上,可是當我醒來時,我忽然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放下了對龍清羽的執念,我的心真真正正獲得了解放,如果沒有走這一趟,也許我永遠都不能像現在這樣輕鬆。」

  「真的?」燕未勒大手托著她尖瘦的下巴,輕聲地問。

  「嗯,龍清羽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已經不在意了,反正,以後龍氏山莊的一切都不再和我有關係。我真正的名字叫燕格凝,是愛我的大君賜給我的這個名字,我好喜歡。」想起大君,小九心裡一痛,自己終究還是虧欠了他,拐了他最心愛的兒子。

  她忍不住再次抱緊他,「我的丈夫是燕未勒,我也好喜歡。」

  燕未勒完全可以拒絕她的無理要求,直接把她擄到「白玉京」,但他沒有這麼做,理由是什麼,小九比誰都清楚。

  可是她在發現事實真相時,卻蠻不講理地對著他大吼大叫,把所有無法承受的惶惑不安與難過情緒都發洩到他身上……嗚……她真是個壞女人!

  「九兒……」燕未勒大手輕撫著她柔順的秀髮,心頭激動。

  看到小九遇到危險時,他簡直恨不能一刀殺了那個人面獸心的男人!

  可是,他在心底多多少少也是同情龍清羽的,畢竟,他也曾經嘗過愛上血緣手足的那種令人幾欲發瘋的滋味。

  可是,這一切都不能成為傷害小九的借口,一旦龍清羽要傷害小九,他就絕不會輕饒他!

  九兒,他的九兒,這個傻傻的姑娘,可以為了龍清羽遠走他鄉,他怎麼可以再讓她受一點點苦?

  「可是,我最後悔的卻是連累了你,如果七爺晚到一步,也許你就……」小九抱住他的身體開始顫抖。

  一想到燕未勒可能會遭遇不測,她就感到渾身冰涼,只覺得人生在世的最後一點點希望也沒有了。

  「傻瓜,我不會有事的。」

  雖然事實證明了小九心底還是有自己,在乎自己的,但是這個證明的過程卻實在太過沉重,燕未勒也知道不能把全部真相說出來。

  實際上,他是存心故意被捕的,因為他要讓小九認清楚龍清羽的真面目,在和情敵的較量中,他故意示弱,反而成功地讓小九的心歸屬到了他這一方。

  算來,他也是個陰險狡詐的人吧?

  小七還故意取笑了他好久,說他總是一本正經的,原來也是這麼壞。

  不過小七說「白玉京」的男人都很壞,不壞也成不了「白玉京」的驚天大盜,為了自己的女人使出點小手段又怕什麼?

  哼!反正他們是強盜!

  想起小七拐騙七弟妹的過程,好像也不比自己光明正大到哪裡去,燕未勒總算心理平衡了一點。

  為了小九,還是把這些秘密永遠掩埋吧。

  誰的愛情裡沒有一點秘密呢?

  「小勒,我是個怯懦的人,你會覺得我很丟臉很無恥嗎?」小九忽然又傷感起來。

  「妳最好再怯懦一點,離開這裡就膽小得不能自己生活才好呢。」

  「人家不是在開玩笑!」小九又羞又惱,忍不住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雖然這次我回到龍氏山莊,本來就是打算和龍家徹底告別,好解了自己心底的那個結,但是我沒想到會發現這個大秘密……我以為自己很愛龍清羽,就算當年他把我趕出龍家,我也從來不介意。以前我還為自己這樣的堅持和專注而沾沾自喜,用這種借口來逃避對你的感覺,可是……可是當我一旦知道他是我的哥哥,我所有的愛就立刻不見蹤影了,我只剩下害怕、難受和噁心,我想如果我真的和他曾經怎麼樣的話,我是不是會承受不了而去自殺?我的愛原來這麼淺薄,我原來是一個這麼在乎世俗眼光的人,你……會不會覺得這樣的我其實根本不可愛?不值得愛?你會不會後悔花了這麼大的氣力追我,犧牲了這麼多娶我?」

  她越這麼想,就越覺得自己真的很卑鄙無恥膽小怯懦,相反的,當年才十七歲的燕未勒就好厲害,不管她是不是他的姊姊都一如既往地追求。

  由此可見,小勒對她的愛,遠遠超過她對他的吧?

  小九越想越覺得對不起燕未勒,不免更加抱緊他一點,好像要以此補償自己以前對他的殘酷。

  燕未勒笑了起來,眼睛是明亮的碧綠色,這是他最開心的證明。

  「我喜歡這樣的妳,世俗又斤斤計較一些有的沒的小事,對於自己的犧牲卻完全看不見,妳是我見過最可愛的小傻瓜。」

  「不許說我小!我比你大五歲耶……」說她是傻瓜她可以承認,誰讓她錯愛了龍清羽那樣奸詐邪惡的人那麼多年?

  她甚至可以原諒龍清羽試圖對她用強的,也許人愛到瘋狂就真的無理智可言,但她絕不原諒龍清羽用歹毒的手段抓燕未勒,利用他達到自己權欲熏心的目的。

  「我從來沒把妳當姊姊。」

  「喂……你的手摸哪裡?」

  燕未勒伸手抓住她,翻身把她壓在身下,聲音已經嘶啞,「我要妳,再也不等了。」


  雖然隔著窗紙,但明亮的光線依然昭示著現在是大白天。

  可是房間裡,床上被子裡的小九已經被脫得光溜溜,害羞、尷尬、氣惱和無法言明的各種感覺讓她的小臉漲得緋紅,想破口大罵這個越來越不知廉恥為何物的大混蛋,嘴巴卻被男人咬得死死的,輾轉吸吮的舌也讓她的腦袋越來越昏沉。

  她好想哭,為什麼她會遇到這樣霸道的男人?

  她的雙腿被曲起來,粗糙的大手在她的身上滑行,雖然心裡百般抵抗,身體卻不爭氣地熱起來,椒乳也在技巧地揉搓下微微發脹。

  燕未勒低頭咬住她胸前的豐滿,同時用大手撫摸著另外一個,「真美,我想我會上癮……」

  「你……」被他這樣一說,椒乳好像更脹了,小九咬了咬嘴唇,想一腳把他踢開,他的大手卻乘機扣住了她的大腿,在她的小腹上揉撫,慢慢下滑,像蛇一般潛入進那神秘的幽處。

  「妳喜歡我摸這裡,不是嗎?」那小小的地方因為緊張而閉合著,燕未勒耐心地愛撫,小九的身體又漸漸出現奇妙的酸軟,隨著酸軟感受加強,柔軟處終於慢慢像花兒一樣澀澀綻放。

  感覺到她身體的變化,男人的手乘機伸了過去。

  「啊……嗯……」小九深深吸了一口氣來平衡身體感受到的刺激,她用手試著推開他,「放開我!現在是大白天……我……啊……討厭你這樣!」

  「即使討厭我也不會放手了。」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透著被情慾燃燒的焦灼感,「當我看到妳差點被……的時候,我後悔得差點要殺了自己,我要妳,我愛妳,誰碰妳都不行!」

  燕未勒的腦海裡閃現著瘋狂的念頭,恨不能現在就強行進入她,可是他的手還是溫柔地愛撫著她羞澀柔軟的外緣,等著她慢慢濕潤,能夠容納自己的碩大。

  她太嬌小了,他害怕傷了她。

  從找到她開始,他已經用了太長的時間來讓她熟悉這種情事,讓她慢慢熟悉自己,可是這次他再也等不下去了。

  小九是個多情的人,如果不用強硬的手段,她永遠理不清自己到底愛誰,或者,她誰都會愛著。

  這樣多情又自苦的小女人令他頭疼,卻也愛得發狂。

  「停……你不能……啊……」小九加重了呼吸,嬌小的身體顫抖了起來,閃電般的快感刺激得她的柔軟一陣陣收縮。

  她的身體也泛起了情慾的鮮艷色澤,像朵緩緩綻放,等帶被人採摘的花兒。

  身體越來越熱,在心裡,她一邊鄙視這樣毫無節操的自己,一邊卻又浮現出一個瘋狂的念頭──做吧!做吧!做吧!

  她的身體裡有太多太多鬱積的情感,太多太多被壓抑的慾望,她想瘋狂地放縱一回,釋放一回。

  這麼些年,她一個人獨自漂流,幾乎忘記了人的身體有多麼溫暖,她渴望被愛,渴望被關懷,渴望被狠狠的,哪怕是像這樣強勢不容抗拒的擁抱。

  她不知道是不是該恨龍清羽,經歷了龍氏山莊那一次的打擊驚嚇之後,她昏睡了很久,可是醒來之後依然慌亂,她不知道還能再相信誰,也許,她只能相信現在這樣的擁抱。

  只有人的肉體是真實的,只有這樣的溫暖是能夠切實感覺得到的。

  她仰起頭來,兩行清淚緩緩地滑落,她的情緒卻越來越高昂。

  「啊……好棒……嗯……」身體已經完全停不下來了,男人的一隻手淺淺抽動,一隻手則輕輕揉著已經紅腫的敏感處,陣陣快感隨著手指的動作不斷強化。

  「不行……啊……這樣不行……」小九忍不住扭動腰,像是要逃開這個強烈的刺激,可是那雙手卻不停下來,她張大了嘴吧,急促的喘氣,原本夾緊的膝蓋,這時已經分開到了極限。

  不行!

  這樣不行!

  還是感覺空虛,還是感覺不夠!

  「小勒……」小九伸出雙手勾住燕未勒的頸項,她難耐地挺起雙乳,雙腿主動攀住他結實的腰。

  她想哭。

  她想放縱。

  她想就這樣死掉。

  她再也不要愛,再也不要想著可惡的男人。

  也許,她這一輩子都和「背德」二字脫離不了關係了。

  她愛的師兄是她真正的哥哥,她喜歡的小勒是名義上的弟弟,她還能怎樣逃脫這個牢籠?

  好難過,好苦惱,好壓抑,她快鬱悶死了。

  快讓她好好放縱一回吧!

  燕未勒的呼吸也越來越粗重,他的眼睛從墨綠變成了徹底的濃黑,他心疼她的壓抑,知道要給她時間,讓她慢慢解開心結,她現在已經在慢慢接納他,他應該再耐心等待些時候,可是……他也已經到了要崩潰的邊緣。

  他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八年後終於找到她,他恨不得在那間小木屋立刻就要了她的,能忍到現在已是極限。

  他咬著小九的椒乳,雙手猛然拉開她的雙腿,把自己早已灼熱腫疼的慾望抵上那已經濕潤的柔軟,「小東西,想要我嗎?」

  「啊……不……不要!不要!」小九搖動著已散亂的頭髮,嘴裡喊著不要,可是卻挺起纖細的腰肢主動貼近男人。

  那灼熱的硬碩只在她的柔軟入口徘徊,引來更多的酥麻和渴望。

  「真的不要?」燕未勒的聲音也帶著顫抖,顯然他也已快到了忍耐的極限,挺腰稍微進入一點點,在那柔軟的邊緣輕摩。

  「啊……」小九的全身不停顫抖,「不要……嗚……小勒……小勒……嗚……你會不會看不起我?會不會覺得我也是……我也像我娘一樣淫亂?她……她居然嫁人了還和我爹亂來……龍清羽……龍清羽他說我像我娘……」

  燕未勒一怔,沒想到龍清羽居然說出如此惡劣的話來,而顯然小九的難過失常也和這有很大的關係。

  「乖,不要再想那個混蛋說的話,妳就是妳,和別人沒有任何關係!我就喜歡這樣的妳,心疼這樣的妳。天底下沒有妳這樣的小傻瓜了,為了別人一句話就傻傻的到塞外受苦,哪怕自己根本就不是什麼戎族公主;明明有些喜歡我,卻為了我的前途而傻傻的逃跑掉,寧願自己一個人在江湖上漂泊。妳是我這輩子沒見過的好女人,誰敢說妳一點點壞話,那他鐵定是個睜眼瞎子。」

  「可是……可是我……我現在明明好生氣,好惱你……卻還是……想要……唔……想要你……」

  終於說出了心底的話,卻感覺那嵌在自己柔軟處的硬碩又腫脹了許多,那奇妙的感覺讓小九呻吟出聲。

  「天知道,我多喜歡妳這樣,永遠都說妳想要我吧!」燕未勒帶著幾乎是一種瘋狂的慾望,再也毫不猶豫地一鋌而入。

  好痛!

  感覺著身體宛如被狠狠劈成了兩半,小九卻咬住下唇沒有喊出聲。

  痛!

  痛極了!

  可是她現在卻好喜歡這種感覺,好像借由肉體的痛苦可以減輕心靈的磨難一樣,她渴望這樣的痛楚更強烈一些,便忍不住主動迎向了那刺入自己體內的利刃。

  「小東西……妳會讓我發瘋……」看著她痛苦而瘋狂地上下晃動著身體,嬌嫩的臉蛋上流露出混合著恥辱和快感的表情,那對令男人為之迷亂的高聳乳峰伴隨著她身體的動作而上下晃動,燕未勒心臟狂跳不已,大手猛然握住她的纖腰,開始猛力抽動。

  「啊……唔……」在強烈的快感中,小九的眼淚再次忍不住流出來,她為自己這樣的燃燒而感到矛盾,卻又因為矛盾而更加感到刺激和快感。

  「小勒……小勒……」男人粗碩的慾望不停挺入她體內,摩擦產生的熱量一點點融化著她最後的理智。

  好熱!

  身體好熱,頭也好熱,她覺得自己快被焚燒成灰了。

  心在這種焚燒般的狂熱中漸漸沉淪,疼痛快樂攪和在一起,那種麻痺般的滋味讓她幾乎難以承受,所以她只能緊緊攀附住男人,一遍遍叫著他的名字。

  她真是個悲慘的女人吧?怎麼會遇到這樣曲折離奇的情事?

  實在想不出頭緒,她只能在心裡歎息了一聲,開始盡情享受起這份被盈滿的快感。

  小九的頭用力向後仰起,臉上露出妖艷的表情,燕未勒看到她這個樣子,忍不住更加猛力挺入她的深處。

  她纖瘦的肩膀縮了縮,一陣劇烈的顫抖從花徑深處散到了全身,她再次昏了過去。

  在昏迷前,她才想起自己還餓著肚子,難怪體力如此不濟。

  「可惡……的小勒……我好餓……」

  燕未勒俊美的臉上漾起深深的滿足,低頭輕吻著她汗濕的身子,還埋在她柔軟內的慾望又勃發起來,他苦笑一聲,在她耳畔低喃,「是啊,我也很餓……」

  見她依然軟軟地睡著,他惡劣地在她體內衝撞了一下才戀戀不捨地退了出來。

  他咬住她嫣紅的雙唇,發狠般地咬著她低喃:「告訴妳,我胃口很大喔,要妳一輩子才能餵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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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19 00:17:1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小九發現燕未勒有心事。

  雖然他表面上裝做若無其事,但是當他以為小九睡了之後,他卻常常會半夜坐起身,有時候還會披衣下床,不顧冬日的寒風打開窗子,望著窗外深藍的夜幕陷入沉思。

  那時候,他的眼睛是墨黑色的,宛如深不可測的大海,底下也許有激流洶湧,可是小九卻無法看清楚。

  男人總會有點心事不願意對女人說,好男兒志在四方,男人的心事比天還高、比海還深,很多時候不是女人可以瞭解的,可是小九還是感到了鬱悶。

  她以為自己不同,她以為自己起碼可以當他的傾聽者,可是照現在的情形來看,就算他再愛她,還是只把她當作一個普通女人而已。

  女人,就該相夫教子安於室。

  可惡!

  來到「白玉京」已經半個月了,其他人以為她和燕未勒正值新婚燕爾、恩愛情濃,所以很少來打擾他們的兩人世界,除了那個好奇的小丫頭芽芽時不時會來玩一會兒。

  但現在小九感到了寂寞。

  她知道自己已經離不開燕未勒,她喜歡他的擁抱,喜歡他在她體內馳騁的感覺,更喜歡事後他小心地擁抱著她,在她的耳邊喃喃細語。

  快要過年了,天氣越發寒冷,她總是凍得縮成一小團,渾身隱隱作痛。如果是一個人睡覺,就算蓋再厚的被子也是白搭,只有在燕未勒的懷抱裡她才能展開身子,舒舒服服地陷入沉睡。

  這個男人以強勢的手段擄獲了她,然後再以溫柔體貼收買了她,讓她一步步陷入他愛的牢籠,再也不願意出來。


  夜很深了。

  燕未勒還沒有回來。

  小九像個失去了主人的小貓,在被窩裡滾過來滾過去,不時還探出頭來看看門口,可是那個人還是沒有回來。

  被窩裡好涼。

  就算放著熱水袋也不行,就算床下地板上的火盆燃燒得正旺,也還是感覺到冷。

  小九把四肢蜷縮起來,鬱悶地扁著嘴巴,以前沒有燕未勒的時候,她也不是熬過了這麼多個冬天嗎?

  為什麼現在卻覺得沒有他就不能活?

  她是不是陷得太深了?

  一旦接納了燕未勒的感情之後,她就徹底投入進去,完完全全地愛他、依賴他,向他撒嬌,把自己變成了沒有他就不能過日子的悲慘樣子。

  雖然相愛的人不該計較誰愛得多一點,但小九每次抱著被子瑟瑟發抖的時候就忍不住想,也許現在是她愛燕未勒還更多一點。

  男人總是不珍惜得到的東西。

  嗯,就是這樣的。所以才說女子總是嫁一夫,從一而終;男人只要有點錢,就會娶了一個又一個,三妻四妾風流不斷。

  小九伸手比畫了一個手刀的姿勢,恨恨低語,「燕未勒,如果你敢,你就給我小心著點!」

  如果他敢學那些男人朝三暮四,拈花惹草,就別怪她不客氣!

  哼!

  「小心什麼?」低沉的笑聲傳來,燕未勒帶著外面的寒氣走進來。

  他先在門口跺了兩下腳,又把外袍脫下,在火盆前烤了一會兒,確信自己身上的寒氣已經散了,才坐到床前,大手探進被子裡握住小九柔嫩的小手,「瞧瞧,又擺出師父姊姊的兇惡模樣了,我又哪裡得罪了妳?」

  一看到他進來,小九就忍不住眉開眼笑,哪裡還記得自己剛才在抱怨些什。,一頭撲進他的懷裡,抱住他的腰,像只小貓一樣在他的懷裡摩蹭,「為什麼現在才回來?我都快凍死了。」

  「呵呵。」燕未勒低低一笑,伸手托起她的小臉,他俯下身,薄唇靠過來,眼看就要印在那雙嫣紅的櫻唇上,小九卻突然推開了他。

  「你喝酒了?」好難聞,嗆得她胸中一陣翻湧。

  最近她總是不能聞一點點怪味。

  「被二哥抓住,陪他喝了一點。」

  「什麼一點?我看你都喝醉了!這麼大的人了,還一點也不知道要愛惜自己的身子嗎?」小九忍不住氣鼓鼓地叫,雖然他人高馬大的,但也熬不住總是這樣折騰吧?

  那個蘇鳳南一定是故意折磨小勒的,自從小勒回到「白玉京」,就一直忙裡忙外、忙前忙後,還時不時地被灌醉。

  「師父姊姊,妳是在心疼我嗎?」燕未勒的眼睛發亮,著迷地望著她的雙唇,紅艷艷的,鮮艷而誘人,害他忍不住再次強吻上去。

  這個平素嚴肅冷峻的男人,只有在喝醉的時候才會口口聲聲叫她「師父姊姊」,根本不帶一點點敬重,反而更像調情一樣。

  「唔……混蛋!說你醉了還不承認!」小九扭動閃躲著,可害羞的紅暈還是飛上雙頰。

  燕未勒很開心地探手去捉她。

  自從離開龍氏山莊回到「白玉京」之後,原本一直對他欲拒還迎,態度矛盾的小九終於完全敞開心扉接納了他,一直在他面前端著姊姊的架子也放下來,開始像個小女人一樣喜歡依偎到他懷裡,高興時對他撒嬌,不高興就對他像只小狗一樣汪汪狂吠,她突然之間變得如此可愛,讓原本就迷戀她的燕未勒更是如醉如癡,忍不住緊緊抱著不放。

  懷裡的小女人給了他人生第一道曙光,讓他窺見了幸福的模樣,他要緊緊抱住她,再也不會放手。

  「好了……嗯,你先去洗洗啦……」小九軟綿綿的身體掙扎著,想脫離他的懷抱。

  「九兒……妳都不知道我有多愛妳……」燕未勒慢慢撤離她的唇,糾纏著她的舌,將之帶出口中,誘惑著她張開了嘴,任兩人的舌在半空中糾纏舔舐。

  一邊激烈地吻著,燕未勒的一雙手伸入了小九薄薄的裡衣內,搓揉著她彈性十足的肌膚。

  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教,小九的身子現在對他的手敏感得很,才摸沒兩下,她的鼻息立刻變得甜膩沉重,「嗯……嗯……哼……不要……我有話要、要問你……嗯!嗯!」

  她的喘息聲突然變高,原來是燕未勒抓住了她的雙乳,正使勁揉著,豐挺的椒乳每晚都要經歷這樣的愛撫,似乎變得越發豐滿,也更加敏感起來,硬挺的蓓蕾清楚突顯出她的慾望。

  小九不由自主地扭動身體,激烈舌吻的嘴角也任由銀絲慢慢滑下,嬌艷而靡亂。

  「問什麼?」燕未勒卻受不住她胸前美景的誘惑,低頭輕輕咬住吸吮。

  「啊……你……這樣……我怎麼問?」被這麼戲弄,小九不由自主地挺起雙乳,而男人更加得寸進尺,左手拉低了她的褻褲,粗糙的手直接貼上了已經潮濕的地方,不停摩擦著。

  早已經熟悉這種刺激和快感的柔軟甬道立刻收縮悸動起來,本能地渴望著被填充,顧不得羞的小九扭著纖腰,婉轉嬌吟,「壞蛋……不要總是……這樣……唔嗯……」

  「九兒……九兒……為什麼我總是要不夠?」燕未勒的呼吸也越來越粗重,大手狠狠地分開她的雙腿,急切地解開自己的衣裳。

  「小勒……」趁著他脫衣的空擋,她乘機追問:「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難道不可以和我說嗎?」

  燕未勒拽住繫帶的手頓了一下,熱情突然冷卻下來。

  小九呆愣地看著他,她忍不住抱著自己發冷的光裸雙肩,不解地望著面色突然沉重的男人。

  燕未勒重新把衣服繫好,低頭輕吻了她一下,轉身下床,在小九早已準備好的臉盆裡洗了洗臉,又漱完口,洗完腳,才重新在她身旁躺下。

  小九屏息靜氣地望著他,濕潤的眼睛在昏黃的燭光下格外明亮。

  他低聲歎口氣,「沒什麼,是點小問題,很快就會解決的。」

  「什麼小問題?小問題你會鬱悶這麼久嗎?」一向爽快脾氣的小九終於按捺不住地發飆了,「你在搞什麼?可惡!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娶個老婆就只為了上床睡覺生娃娃嗎?」

  「九兒!」

  「不要這樣叫我!」小九氣呼呼地背轉身,又把被子全部拽到自己身上,把自己裹成粽子。

  「真的不是什麼大事,只是『白玉京』的問題,老大有令,有關『白玉京』的機密不要和女眷多談,也是怕妳們多擔心,增加不必要的煩擾啊。」燕未勒從後面隔著被子擁抱住她,輕聲細語地回答。

  「真的?」

  「嗯。」

  「沒有別的了?」她還是不太相信。

  這次燕未勒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回答,「我是刻意不向妳訴苦的,這有損我的形象。」

  「什麼?」她忍不住翻白眼,「你要什麼形象?」

  這次燕未勒又停了一會兒,才說:「我本來就比妳小,又是妳看著長大的,我……擔心妳總是以當年小孩子的印象來看待我……」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小九卻好氣又好笑。

  這個笨蛋,他都在想什麼啊?

  她終於翻過身來,撥開被子鑽進他的懷裡,忍不住又扯開他的裡衣,在他的乳尖上狠狠咬了一口,惹來燕未勒低吟一聲。

  「笨蛋!笨蛋!笨蛋!」小九雙手揪住他的耳朵,對著他大吼,「如果我還把你當作當年那個十二歲的小娃娃,我會讓你對我做那種事嗎?你以為我是有戀童癖的變態怪女人嗎?」

  「呵呵……九兒……九兒!」發現自己誤踩了小貓尾巴,燕未勒立即投以討好的笑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想要成為真正的男子漢嘛。」

  「男子漢是什麼?就是什麼問題都非得自己解決,就算天塌下來也以為只有自己的肩膀能扛得住是不是?你以為自己是誰?無所不能的天神?還是鐵打的金剛羅漢?」

  「九兒……」

  小九憤然撥開他的手臂,水潤的雙眼滿是怒火,「我們已經是夫妻了對不對?就算男主外女主內,這家裡我也要有一半的權利對不對?為什麼你就不肯讓我和你分擔呢?還是你根本就看不起我?你記不記得我對你說過──女人也是有很強的自尊心的!別把我當寵物養,以為每天晚上抱抱我就行了?」

  「九兒……」

  小九鬱悶在心的怒火發洩完畢,又乾脆俐落地轉過身,繼續背對著他把自己裹成粽子。

  燕未勒從背後抱住她,「我當然記得妳所說的每一句話,不過……等事情一完,我一定會從頭到尾對妳說清楚。」

  意思就是現在死也不說囉?

  小九氣哼哼。

  燕未勒低笑一聲,未再多說什麼。


  第二天剛吃過早餐,沉一醉便派人給小九送來了已經熬好的草藥。

  因為小九有風濕的宿疾,所以回到「白玉京」後,燕未勒就抓了沉一醉來給親親娘子看病。

  診斷的結果,確定是頑固的慢性病,並非一朝一夕就能調養好,除了日常生活要注意不能受涼之外,沉一醉也特別給小九開了一個治病又補身的藥方,讓她每日早晚各服一回。

  小九不是不想早日恢復健康,她也想活蹦亂跳地和芽芽一起堆雪人、打雪仗,可是那藥……實在是苦啊!

  雖然人人都說良藥苦口利於病,可是……看看是不是人人都能受得了每日喝兩次這苦得讓人渾身打哆嗦的藥?

  當然,燕未勒給她弄來好多她最愛吃的桂花松子糖,但糖並不能代替喝藥時的苦,弄得只要一看到巴裡端著藥碗的身影,小九就好想找個洞藏起來。

  她現在連聞到藥味都覺得難受,嗚……

  「夫人,您還是快點喝了吧,等一下涼了就更難以下嚥。」巴裡恭恭敬敬地規勸著皺著一張小臉的小九。

  小九扭開頭,看也不看那碗黑呼呼的藥。

  她的小手在桌子底下絞在一起,眼巴巴地望著門外。

  又下雪了,地上的雪都快積到腳踝深,她更不能出去玩了,真鬱悶。

  芽芽也不來玩,小勒一大早就沒了人影,醒來就面對著空空的枕頭,真是沒有一件事順心。

  「夫人,藥真的要涼了。」巴裡端起藥碗親自送到小九的面前。

  他也知道夫人比主子大了幾歲,可是現在看起來,夫人更像個任性妄為的小娃娃,除非爺親自看著,否則她根本就喝不下去這苦苦的藥汁。

  巴裡在心底歎口氣,爺真是太寵她了!

  女人是不能這樣寵的,這樣只會讓她越來越往自己臉上踩,哼哼!

  「娘娘!娘娘!不得了了,出大事了!」

  小九和巴裡正相看兩相厭,身披連帽銀色狐裘的芽芽匆匆忙忙地跑進來,小臉漲得緋紅,看起來更像個粉雕玉琢的玉娃娃。

  「怎麼了?芽芽。」小九一把把她抱到腿上,伸手拿了塊桂花松子糖塞到小娃娃嘴裡,「看妳跑這麼急,如果摔著了,二爺會更加討厭我的。」

  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像冰人一樣冷漠俊美的蘇鳳南似乎對她沒什麼好印象,就算見了面也是冷冷的,對她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

  但是蘇鳳南對燕未勒卻很親熱,總是和他說說笑笑,害得小九忍不住猜測蘇鳳南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癖好,比如有斷袖之癖什麼的……

  「娘娘,真的不好了!」芽芽緊緊拽著小九的襖子,大口大口喘著氣,「有個女的來跟妳搶三爹爹了!」

  小九的下巴差點要掉下來了。

  「是真的!我親眼看見的,好漂亮、好熱情,穿戴也和咱們不一樣,滿頭小辮子,眼睛和三爹爹一樣也是翡翠色的,她說她是三爹爹的未婚妻!」

  這就是他不能對她說的心事?

  死男人!臭男人!壞男人!

  小九眼前發黑,內心怒氣翻滾,幾乎氣炸了肺,她猛然站起來,抱起芽芽就朝外走。

  「夫人,爺吩咐讓您在院內靜養……」巴裡急忙上前攔阻。

  小九回頭瞪他一眼,巴裡本想再次勸說,但在那灼灼的目光之下,他也只有慢慢低下了腦袋,「當我什麼也沒說……」

  爺有桃花劫,又不是他的錯。

  「娘娘?」芽芽小聲問著小九,「妳該怎麼辦?」

  「當然是抓住我的男人,絕不允許他左擁右抱啊!」

  否則,就跟他一刀兩斷,一拍兩散,大家各自落個自由清淨,那她就再也不管他愛誰。

  女人不能紅杏出牆,難道男人就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

  就算他的什麼突然冒出來的未婚妻也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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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19 00:17:52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白玉京」聚事大廳。

  很難得的,今天坐滿了人,除了一向神秘低調的大爺蒼軒沒出現之外,凡是留守在山上的頭頭們都來了。

  蘇鳳南、燕未勒、雲飛渡、沉一醉,就連原本打算留在越州陪伴新婚妻子的柳行雲也匆匆趕了回來。

  而在他們的對面,則坐著一排戎族裝束的人,居中是一男一女,男子看起來大約二十歲,女孩子則和他年紀相仿,兩人都穿著高領長袖的戎族毛皮長袍,寬寬的腰帶將他們的腰束得筆直而挺拔,顯得格外精練強悍。

  不同的是,女子的袍子是鮮艷的大紅色,頭上還戴著珠寶和銀飾,顯得明艷美麗之外,還雍容華貴,一看就不是普通戎族女子。

  兩邊的人似乎正在談論什麼沉重的話題,那名戎族女子的手握成拳頭,目光卻如烈火一般死死盯在燕未勒身上。

  自從那個該死的烏雲琪琪格公主消失之後,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燕未勒刮掉鬍子的模樣,宛如雕刻的五官,刀削的濃眉,深邃的雙眼,筆挺的鼻樑,薄而性感的雙唇……啊!仍然是這麼讓人著迷,他絕對是若爾蓋草原上最英俊的雄鷹,不枉他的生母曾經號稱草原上最美麗的花。

  女子名為烏尤黛,是戎族一個部落的公主,在她十六歲的時候,戎族的大君欽點她為自己四兒子燕未勒的未婚妻,那時候,大君已經決定由燕未勒繼承大君之位。

  可是之後大君很快病故,燕未勒卻離開了若爾蓋草原,七王爺乘機奪權,然後又利用侵略祁國來轉移百姓的注意力,把若爾蓋草原陷入了連年的征伐苦戰之中,越來越多的青壯年漢子在戰爭中死去,若爾蓋草原也被腥風血雨浸染。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烏雲琪琪格公主造成的!

  不僅勾引自己的弟弟大搞亂倫情事,居然還讓草原上的兒女陷入苦難,她是絕對不可饒恕的大罪人!

  烏尤黛怒氣沖沖,根本聽不清楚身邊的人都在討論些什麼事關兩國生死的大事。

  燕、格、凝。

  她的腦海裡只有這三個字,怒火與嫉妒蒙蔽了她的眼睛。


  「三爹爹!我把三娘娘帶來了喔!」

  氣氛正僵持不下,芽芽牽著小九的手興高采烈地闖進來,看到滿屋子的人,她立即閃到小九的身後,悄悄吐了吐小舌頭。

  看到他們進來,燕未勒一驚,剛想怒喝,烏尤黛已經搶先他一步站了起來,對著小九昂起下巴,用生疏的祁國語言問:「妳就是燕格凝?」

  因為燕未勒會祁國語言,所以烏尤黛才不辭辛苦也跟著學習。

  小九還在戎族的時候,烏尤黛還小,還未成為燕未勒的未婚妻,只遠遠看見過她一次,因此並不太記得她的模樣。

  小九也打量了她一番,大約已猜測到她應該就是那位未婚妻,她點點頭,「是的,我就是。」

  「那妳就拿命來吧!」

  變故突生,烏尤黛從袖口裡滑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對著小九的胸口就刺過來,烏尤黛的身手不錯,燕未勒等人就算伸手相救,怕也多少要傷到小九一些,幸虧小九身手敏捷,扭腰閃開,烏尤黛欺身上前,兩人頓時纏打成一團。

  「哇!哇!怎麼會這樣?」芽芽被鋒利的刀鋒嚇壞了,她沒想到要把三娘娘帶來送死的啊!

  「閉嘴!回去再好好罰妳。」怕芽芽被傷到,蘇鳳南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把她抱到自己懷裡。

  「嗚……」芽芽低下頭,意識到這回自己可能真的犯了大錯。

  所有人都警告她不許告訴三娘娘烏尤黛來了,可是她再小也是個女人,她很同情被蒙在鼓裡的三娘娘,所以才自作主張去通知她,哪裡知道烏尤黛是帶著滿腔的憤恨而來,嗚……三娘娘,對不起!

  燕未勒原本想上前幫忙,但隨即他就笑起來,自己的武功底子還是小九教的,烏尤黛怎麼會是她的對手?

  雖然烏尤黛身高體壯,外表要比小九強悍許多,但比起真正的功夫,草原上鮮少有女子是小九的對手。

  果然,不到十個回合,烏尤黛手裡的匕首就被擊落在地,小九的手也反扣在她的咽喉要害上。

  「這位姑娘,有話好好說,何必一上來就動刀動槍?刀劍無眼,傷了誰可都不好。」小九被打個措手不及,原本也有些氣惱,但看到烏尤黛因為不甘而淚盈滿眶,不由得又心軟下來。

  烏尤黛的手下在那另外一位戎族少年的阻擋下無法動彈,只能靜觀其變。

  而「白玉京」這邊顯然也無意去打擾兩個女人的戰爭,把這當作談判中的調味好戲一樣欣賞。

  「誰要和妳有話好好說?」烏尤黛技不如人,卻氣勢依然強硬,憤怒地盯著小九怒罵,「我從來沒見過像這樣不知羞恥不要臉的女人,難道祁國人就是這樣沒有倫常道德嗎?居然連自己的弟弟也勾引,如果我是妳,寧願一頭撞死!」

  因為不願意為小九惹來更多的麻煩,加上知道小九也不想給龍氏山莊惹來麻煩,所以小九的真實身份,燕未勒並沒有對自己的族人說過。

  聽到這充滿指控的話,小九的心揪成一團,臉色一白,雖然這不是事實,卻也足以讓她心頭如刀刺。

  哈!看來她這輩子是別想和亂倫無恥這樣的罪名撇清關係了。

  戎族那邊把她看做是誘拐自己弟弟的無恥罪人,龍氏山莊的小八也把她看做迷惑自己哥哥的淫亂蕩婦。

  哈!哈!哈!

  真刺激!真過癮!

  小九暗自一咬銀牙,她的心幾乎要被無法言說的痛苦撕裂成無數碎片。

  燕未勒目光沉沉地望著她,那深邃的眼神裡是不用言說的鼓勵和暖意,讓小九冰冷的心為之一熱。她再看看手下的烏尤黛,搖頭歎了口氣,放開手後退兩步,直直逼視著她,一字一字地回答:「那、又、如、何?」

  這曾經是燕未勒回答她的話,當時她覺得他好厚臉皮,現在才知道要拿出怎樣的勇氣才能面對這份戀情。

  「妳──」烏尤黛為之氣結,她真的從來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女人,怪不得她膽敢勾引自己的弟弟。

  「這位姑娘,如果妳這次來是為了討伐我的罪過,我想妳是要失望的,因為小勒喜歡我,我也喜歡他,我們是再也不會分開了,才不管什麼禁忌倫理道德的。」

  現在她已經看清楚自己的真心,甚至還被燕未勒的瘋狂所感染,就算燕未勒真的是她弟弟,她也覺得自己不會像對龍清羽那樣放棄燕未勒。

  小九看了看嚴陣以待的「白玉京」諸位當家,再看看烏尤黛身後的眾多戎族勇士,她確信他們這次前來一定有更重要的任務,不僅僅是為了討伐她這個「誘拐弟弟的公主」。

  只是,自己很不幸闖到了刀口上。

  原來是為了不讓她受傷,燕未勒才不肯對她說這件事的。

  傻瓜!

  他怎麼可以處處保護她?難道不知道她也想保護自己所愛的人,想和他分擔痛苦嗎?

  「妳無恥!無恥!真無恥!」烏尤黛氣得在原地跺腳,淚眼汪汪的,「妳……妳……好!妳好!妳以為妳的愛情有多偉大多麼驚世駭俗,可是妳知不知道就因為妳,草原最有前途的雄鷹不再飛翔,不再擔任我們的保護神,草原上無數的人馬因此而陷入血海苦戰?妳知不知道為了妳,多少生靈塗炭?妳以一己之私害了我們多少人?妳……妳是妖精!禍害!禍國殃民的罪魁禍首!妳會被天神詛咒懲罰的!」

  這番話句句如刀地割在小九毫無防備的心上。

  她的臉色更加蒼白,身形有些搖搖欲墜。

  她可以不顧自己的個人名譽,甚至可以承受燕未勒的個人犧牲,可是她不能容忍自己成為歷史的罪人。

  她看著自己的雙手,她……真的做錯了嗎?

  燕未勒是個不平凡的男子,他有雄才大略,他是草原上最厲害的雄鷹,他或許可以給若爾蓋草原帶來前所未有的安寧和富庶,可是……這一切卻都因為她而無法實現。

  是她的錯嗎?

  這都是她的錯嗎?

  「九兒!」燕未勒臉色一沉,再也無法冷眼旁觀,他走過去,不顧眾人的目光將這個渾身顫抖的小女人摟進懷裡,把她的腦袋按在自己溫暖的胸前,「不許胡思亂想,這一切都不是妳的錯,是我自己的選擇。」

  「可是……你是因為我才這樣選擇的,如果沒有我,你也許就會成為草原的王……」

  「沒有妳,妳以為我能夠活下來嗎?我一定還沒學會飛翔就早早折了翅膀。」燕未勒摟緊她,「傻瓜,妳想想我那時候的悲慘處境,如果妳不出現,或是如果妳出現了卻沒教我要如何發憤圖強,我真的能夠活到今天嗎?父王又真的會把位子傳給我嗎?他只不過是喜歡強者,當我變強了,他才用那一套什麼星辰命運之說給我正名,讓我好名正言順地繼承大君之位。」

  不!

  他說的不對。

  強者就是強者,會抓住任何一個小小的機會變強,就算沒有她的出現,燕未勒依然也會堅強的成長吧?

  小九明白這些,可是燕未勒的話還是她覺得好受了一些。

  「而且,放棄繼承大君之位,確確實實並不完全因為妳。即使妳不出現,我也會放棄的。」燕未勒更加摟緊她,讓她聆聽他狂熱的心跳,「我恨那個男人!」

  第一次,他坦露了自己從未對任何人說過的心事。

  那令他痛徹心扉,曾經痛恨整個世界,想血洗草原的心事。

  他的目光緩緩移到烏尤黛的身上,「烏尤黛公主,想必妳也聽妳的父親多少提及過我的母親吧?」

  烏尤黛尷尬地點頭。

  「那妳就應該比誰都明白我為什麼放棄大君之位。」

  「可是……」

  「沒有可是!我這一生最愛的兩個女人,一是我的母親,一個就是我的妻子燕格凝。大君害我的母親慘死,我怎麼可能繼承他的位子?我不殺他,不親手毀掉他一手創建的草原同盟,已經是我念在九兒的面子上寬恕了他。」燕未勒的聲音突然變冷,如同高山的積雪,「如果沒有九兒的出現,妳知道我會做什麼嗎?我會把草原變成人間地獄,我會殺光所有和大君有關的人!」

  烏尤黛嚇了一跳,眼睛睜得好大。

  「小勒?」小九不解地在他的懷裡抬起了頭。

  「大君在統一若爾蓋草原之前,有一個非常厲害的對手,他曾經差點死在那個對手的手裡,可是那個人非常迷戀我的母親,於是大君就把我母親獻給了他,為了大君自己的統一大業!」燕未勒的目光更加森寒。

  小九雙手摟緊他的腰,眼睛一酸。

  「母親為了我忍辱偷生,可是最悲慘的還不是這些,而是當那個自稱我父親的男人,一年後重新進攻那個部落時,他的對手以我母親要脅他放一條生路,可是他不肯,他親眼看著我的母親被敵對部落的那些禽獸凌辱致死,而他則乘機奪下了最後一個草原部落。」

  小九駭然地睜大了眼睛。

  「這就是王者!這就是統一了草原大業的英雄!這就是為了成就霸業所必須的犧牲!」燕未勒目光陰沉地盯著烏尤黛,「我怎麼可能繼承這樣的君位?他腳下是我母親恥辱的血和哀號痛哭的靈魂!」

  烏尤黛黯然垂下目光,死死咬住嘴唇。

  她也不想讓燕未勒難過,可是……對於那段過往她並沒有聽父親說起詳情,她真的不知道事實居然如此殘酷。

  「說我自私也好,性格扭曲也好,是個喜歡上自己姊姊的變態也好,這是我自己喜歡的,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什麼草原的雄鷹、若爾蓋的守護神,神是什麼?如果真的有天神,為什麼當年不拯救我的母親?我一生只求自己快意恩仇就好,不問黎民蒼生!」

  烏尤黛的臉色更加慘澹。

  其實她也沒有真的把燕戎的前途都寄托在燕未勒身上,但如果燕未勒不返回草原,就永遠不可能和她成親,所以她才想以此為借口拴住他。

  可是,她卻選擇了最差勁最糟糕最惡劣的借口。

  大廳裡忽然安靜下來。

  小九緊緊抱著燕未勒,只有她知道這個比自己高兩個頭的男人正在發抖。

  此時,只有她能溫暖他,她知道。

  所以她顧不得女兒家的矜持,當著眾人的面緊緊依靠在他懷裡,緊緊地摟抱著他的腰。

  「四哥。」一直沉默的戎族少年──六王子燕達勒──低咳一聲,打破了這種沉默的僵持,「過去的一切都既往不咎,關於格凝姊姊……其實我們也並不是非要追問,只是弟弟懇求你幫我一把,念在草原畢竟生養了你,這也是屬於你的……畢竟只有你才是父王欽定的繼承人。」

  他從懷裡取出一條潔白的皮毛,它的每一根毛都潔白如雪,閃著神聖而凜冽的光澤──那是戎族大君獨有的權貴象徵,相當於祁國皇帝的傳國玉璽。

  小九好奇地看著那條豹尾,以前她在大君的手腕上看到過耶!

  燕未勒看了一眼,隨即移開目光。

  「格凝姊姊。」燕達勒把目光放到小九身上,「還是應該稱呼妳四嫂?」

  「四嫂?好怪耶,叫姊姊好了。」小九羞澀一笑,她還記得這個沉靜的少年,他身上有著燕未勒的桀驁,但卻比燕未勒更沉得住氣,相當的少年老成。

  「格凝姊姊,妳也是草原的女兒,戎族在七王叔的統治下,征戰多年,百姓流離失所,痛苦不堪,難道妳不難過嗎?難道妳就真的能躲在這山上獨自享樂不管他們的死活嗎?」

  小九回答不出來,她抬頭看看燕未勒,燕未勒對著她搖搖頭。

  「小勒是不會繼承大君之位的。」她認真地說,「不過,如果你只是想借助小勒的幫助,我想他應該願意,畢竟七王之變他多少也要承擔一些責任。如果換了賢明的大君,對祁國百姓也有好處。」

  「這麼說,姊姊願意勸說四哥幫忙?」燕達勒眼睛一亮,他此次前來本來就是要尋求這種幫助的,燕未勒是真命大君的號召力,「白玉京」所擁有的力量,與「白玉京」有牽扯的錦王的力量,如果他能得到這些幫助,那麼他成為草原大君的日子是指日可待。

  雖然,他知道一旦他當上大君,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和祁國簽署互不侵犯的和平相處條約,但這也是值得的,現在燕戎也已經兵乏馬疲,需要休養生息多年了。

  小九再次抬頭徵詢燕未勒的意見,這次,燕未勒的眼神裡是無奈而眷戀的允諾。

  「如果這是九兒的心願,我願意助你一臂之力。」

  小九笑了起來。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隔著厚厚的棉衣,小九在燕未勒的胸前咬了一口,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得見的聲音說:「明明是自己想幫忙,卻偏偏要我說出來,你是算計好的吧?既不得罪我,也不得罪六弟,狡猾!奸詐!我才不買你的帳呢!」

  燕未勒低低一笑,大手撫摸著她的頭髮。

  「我也要跟你一起去。」兩人剛剛團聚,她才不想這麼快又要和他分開。

  「不行。」燕未勒斷然拒絕。

  「不行也要行!」小九比他還大聲,順便瞅了美艷動人的烏尤黛一眼,她可不能讓那個姑娘乘機佔了便宜。

  自己的男人還是自己看好比較重要。

  燕未勒失笑,「妳還信不過我?」

  他找了她八年,這八年,他遇到過多少誘惑?如果他有一點點心思在別人身上,身邊早已經一堆紅粉知己了。

  小九目光轉動,最後哼了一聲,還是死死地摟住他,向烏尤黛宣告自己的所有權。

  燕達勒卻趁此機會靠近他們,低聲對小九說:「姊姊放心,我會看好四哥的。而且,我希望以後的大閼氏就是烏尤黛。」

  耶?

  小九瞪大了雙眼。

  燕達勒向她點點頭,眨眨眼。

  他喜歡自己哥哥的未婚妻,這算不算也是亂倫?

  如果算也無所謂,他有和自己哥哥一樣的勇氣。

  「三嫂,就算三哥允許,妳也不能跟著他去寒風凜冽的草原的。」一直抱臂看好戲的沉一醉終於發話了。

  「為什麼?」小九不滿的瞪著他問。

  「你問三哥啊。」沉一醉詭異一笑,一手指指自己的肚子。

  「小勒?」小九傻傻地抬頭看向燕未勒。

  燕未勒笑著抱起她,「回屋裡我再告訴妳。」

  不管眾人目瞪口呆的模樣,一向正經八百、威嚴端莊的燕未勒親親熱熱地抱起好不容易搶來的夫人,逕自走了出去。


  誰也沒想到,燕未勒這一去就是一整年。

  山上的草兒青了又黃,花兒開了又枯,又一年的冬天來臨了。

  小九依然怕冷,可是她不再覺得孤枕難耐,因為即使燕未勒不在她身邊,她也有了新的伴。

  是個軟軟嫩嫩可愛無比的伴,比抱著燕未勒還舒服。

  是個繼承了他父親少年時美貌的小嬰兒,雖然才兩個多月大,卻已經惹得滿山寨的人喜愛。

  另一方面,燕戎發動了政變,六王子燕達勒成為新任大君,他的大閼氏就是烏尤黛公主。

  燕戎正式和祁國休戰談和,簽署了百年互不侵犯條約。

  小九對於外界天翻地覆的變化不感興趣,她只是專心地調養身體,撫養自己的兒子。

  她的神態無比安靜而祥和,她比誰都相信燕未勒總有一天會回來。


  那一天,天氣很好,陽光燦爛。

  小九抱著寶寶坐在能曬到陽光的地方取暖,芽芽在門口踢毽子,小寶寶的眼睛也不曉得看不看得見,只是盯著芽芽的方向,嗚嗚呀呀地好像在說著什麼。

  小九忽然覺得這樣真幸福。

  雖然心裡有點隱隱約約的思念,因為思念而又有點隱隱約約的痛,可是她覺得連這點痛也是幸福的。

  芽芽的毽子忽然踢到了房頂上,她著急地要去叫人幫忙取下來,打開門卻和一個人撞在一起。

  「哇啊!好痛!咦?三爹爹?!哇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娘娘!娘娘!三爹爹回來了喔!」

  小九抱著寶寶站起來,看見了那個在陽光下的男人。

  燕未勒懷裡抱著芽芽,她抱著寶寶。

  兩人站在燦燦的陽光下相望,目光交纏在一起,再也分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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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19 00:18:04 |只看該作者
  白玉京八卦之五【教育問題】

  事情發生在小九剛到「白玉京」沒多久,和山上的諸多女眷還不怎麼熟悉的時候。

  起因是芽芽生病了。

  芽芽生病的前夜下了一場大雪,她早晨醒來看到山上一片雪白,高興得像只快樂的小狗一樣跑出去,拉了七夫人聶輕輕、五夫人水半夏一起堆雪人,聶輕輕因為肚子越來越大,只是穿得嚴嚴實實地在一旁觀看。

  芽芽本來還想拉小九一起來玩,卻被燕未勒制止,他告訴芽芽,三娘娘身體有病,不能受涼,所以不能陪她玩雪。

  其實問題不在於被拒絕,問題是自從芽芽從燕未勒的鷹巢出來之後就變得有些不正常,小臉紅紅的,打起雪仗也老是神思恍惚。

  然後,晚上的時候芽芽就開始發燒了。

  芽芽是「白玉京」的寶貝,又是個健康娃娃,一年到頭也不見個頭疼著涼的,她這一生病可不得了,頓時驚動了大伙,就連平素不露個臉的大爺蒼軒也過來噓寒問暖了一番。

  沉一醉給她好好診斷了一番,確認是玩耍出汗之後受了涼,傷風所導致的小毛病而已,喝點湯藥,出身熱汗就沒事了。

  虛驚一場,確認沒大礙之後,大伙放下心來,圍在芽芽的床前小聲交談說笑。

  沉一醉親自熬好一碗藥,又放涼了些,然後才端到芽芽的面前,「芽芽,來喝藥了。」

  芽芽難得乖巧一回,靜靜地躺在床上,小臉蛋因為高燒而泛紅,大眼睛也濕潤潤的,說不出的惹人憐愛。

  可是她就是靜靜地躺著,動也不動。

  「芽芽?」水半夏急忙湊過來,伸手把小丫頭扶起來,拿了墊子給她枕在後面,「五娘娘來喂妳好不好?不苦喔,七爹爹在裡面放了甘草,乖,喝完給妳糖吃。」

  芽芽還是緊閉著嘴巴,就是不肯。

  隨後聶輕輕也嘗試來哄勸,就連一向很有派頭的五爺雲飛渡也來誘哄,但芽芽就是不肯張口。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眼看碗裡的藥要涼了,沉一醉乾脆把碗交到二爺蘇鳳南手裡,「二哥,還是你來吧。」

  蘇鳳南看看手裡的碗,再看看大眼溜溜瞅著他的芽芽,小丫頭的眼神裡明顯有所要求,他把碗往前一送,「自己喝。」

  「不要!」芽芽很不給面子地一扭頭。

  眾人聞言更加驚訝,今天芽芽到底吃錯了什麼藥?她不是一向最聽蘇鳳南的話嗎?

  「芽芽!」蘇鳳南皺眉。

  「不喝!」芽芽哼了一聲,很有志氣地堅定自己的立場,「除非……」

  她的小臉更紅起來,像沾了胭脂一般。

  「除非什麼?」蘇鳳南耐心地問。

  「嗯……讓他們都出去,只讓鳳一個人餵我喝。」芽芽低下頭,手指絞著被子小聲說。

  眾人吁了口氣,喔,小丫頭又要乘機向蘇鳳南撒嬌了,大伙對望一眼,很有默契地一起退了出去。

  房間裡只剩下蘇鳳南和芽芽。

  蘇鳳南端著碗湊到她面前,「乖,快點喝,藥汁快要涼了。」

  芽芽的小嘴硬是躲開碗,手指更是絞緊了被子,「我要鳳喂……」

  「我這不是在喂妳了嗎?不然我拿湯匙喂妳?」

  「不是這樣……」

  「那是哪樣?」蘇鳳南心裡開始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要……要你用嘴巴餵我……」芽芽似乎也知道害羞,小腦袋幾乎藏進被子裡,細聲細氣地說。

  哐啷一聲,碗跌在地板上,藥汁灑了一地。

  芽芽吃驚地抬起頭,看到蘇鳳南怒髮衝冠的樣子嚇了一跳,「鳳……唔……鳳,你怎麼啦?」

  為什麼往常像冰雕仙人一樣的鳳會突然冒起火來了?

  「妳給我老實說,誰教妳這種東西的?」蘇鳳南額頭青筋直跳,看起來真的很生氣。

  是老七?那傢伙總是沒個正經,說不定就是他不顧場合和聶輕輕親熱時讓芽芽瞧了去。

  不然是老五?那傢伙表面像個冷血漢子,實際上熱情起來也不管不顧,直嚷嚷著要多生幾個小海龍。

  老四和老六都不在山上,倒不用顧慮……

  不管是哪個,你給我等著,居然敢教壞小孩子!

  「沒有誰教我啊……」芽芽小聲回答,「是……是我今天去三爹爹那裡看到的……」

  「老三?」蘇鳳南詫異地揚眉。

  「是啊……三爹爹說三娘娘病了要餵她藥,但是三娘娘不肯喝,怕苦,所以三爹爹就……那樣……嗯……嘴對嘴地喂三娘娘喝……咦?鳳,你要去哪?你不餵我藥了嗎?」

  那天,一向冷靜自持的蘇鳳南和一向穩重大方的燕未勒突然大打了一架,兩人打得天昏地暗,「白玉京」人人自危。

  然後,「白玉京」的山規裡又多了一條──

  芽芽面前,男女授受不親,此乃言傳身教之大問題。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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