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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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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咕嚕 -【換個時空愛上你】《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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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4 01:30:44 |只看該作者
第20章(1)

    每個女孩子,或多或少都會對那些心理測驗題感興趣。

    其中一種心理測驗的題目是這樣的,如站在分岔路口般,一個問題,兩個答案,選擇了以後會向不同的問題前進,然後繼續選擇,繼續前進,接著,得到一個或讓你滿意或讓你驚訝或讓你洩氣的答案。

    站在垂柳下,抬頭仰望著那擺動的細柳,還有那仿若藏在枝葉間的蔚藍天際,阮蔻瞳突然低下頭來,看著手中的藍色信封。

    感覺,自己真的瘋了。

    就因為想不起段皓當時接過信是什麼表情,居然真的跑來再當一次傻瓜!

    週一的下午,是校內各社團舉行招聘會的時間。所以,這時候的綠葉湖十分安靜,除了她,一個人都沒有。

    這,或許就是當日為什麼會讓方燁影錯覺她是在等他的原因。

    不過,今天方燁影是不會出現在這裡的,因為她已經預先發了資訊給他,把他約到了另一個地方去。

    距離段皓出現起碼還有半個小時,但因為不必再為兼職的事情趕時間,等待自然也變成了一種享受。尤其,是在如此景色優美的環境之中,甚至,還有心情把手裡的信封舉高,在舒服的暖陽下試著窺視當中的內容。

    不由得,又稍稍分神。

    當段皓看到站在樹下的人是她時會是什麼的表情,或者是一貫的沉默,或者會露出詫異的目光?

    但是,她最想知道的,還是當段皓從她的手裡接過這個信封後,到底會露出怎樣的表情。總覺得,每每就要想起來的時候,腦海裡卻會一陣發麻,然後就想不起來了。

    邊想,邊眯了眯眼,繼續打發時間地去試著窺視信封裡的內容。

    雖然曾被林少蘿告知那是從情書寶典抄襲下來的,但是,到底是什麼內容?居然會使段皓在隔天兩班合上韓教授的課時打破冷漠疏離,主動靠近她?

    很奇怪。

    當她的一雙大眼眯成一線的專注時,竟發現那薄薄的信封內,根本不見有信,倒像是放了一張卡片什麼的。

    她狐疑著,用指頭細細一摸,果真摸到了當中的硬實。

    如果,她在段皓之前看信,會不會有點失禮?

    但轉念一想,雖然信是給段皓的,畢竟是以她的名義寫的,她自己卻不知道當中的內容,不是更失禮?而且,等下只要去青年旅館借個信封,重新把裡面的東西放進去就可以瞞天過海了。

    段皓又不會知道信封本來是什麼顏色,不是嗎?

    唇上,瞬間彎出了邪惡的弧度。

    就當她要動手拆信時,突然有人靠近過來。

    連忙把手中的信封藏在身後,她回過頭來,卻在看到來到面前的人時愣了愣。

    又是那個很眼熟的女孩子。

    當她被段皓送回這個世界時,除了段皓,看到的就是這個女孩子。而且,昨天與她擦身而過,飛奔到段皓身邊,與段皓曖昧地走向這邊的,也是這個女孩子。

    看那出色的打扮,再以精緻的妝容彌補長相不夠出色的缺陷……

    猛地,她心裡“啊”了一聲,但因為對方看著自己的眼神並不友善,所以表面上她還是維持著冷靜淡然。

    “你是阮汪涵?”

    這個女生,不是阮汪涵又能是誰?

    兩次在方燁影的葬禮上見到阮汪涵,阮汪涵都哭得雙眼紅腫,妝容盡毀,而且還穿著死氣沉沉的喪服,所以,她才沒有把阮汪涵與眼前這個會打扮的女孩子聯繫在一起。

    阮汪涵沒有說話,只是,那看著她的目光越發的不友善。

    而當阮汪涵的目光注意到她藏在身後的信封時,眼睛狠狠地一眯,突然飛快地繞到她的身後,伸手就要把信封奪過去。

    “你做什麼?”

    “給我!”

    她意外地看著阮汪涵那張妝容精緻卻漸漸扭曲的小臉,不由得把信封藏得更緊,退後遠離,“為什麼我要給你。”

    “阮蔻瞳,我問你,你真的想要害死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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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4 01:30:59 |只看該作者
第20章(2)

    她意外地愣了愣,為阮汪涵那奇怪的說話方式。

    “他”,指誰?

    而就在她這一遲疑之際,手中的信封被阮汪涵飛快地搶了過去,並狠狠地一撕!

    “喂,你……”

    她連忙搶上前,卻在看到那被撕裂的信封裡藏著的東西後狠狠地愣在原地。

    那是一張與信封同色的硬卡片,而在那被撕裂的卡片的上面,居然漸漸地浮現出一枚半翼亮斑!

    這個……

    分明是族裡被禁止使用甚至修習的咒文,有著催眠甚至使中術之人成為施術者的傀儡娃娃的換心咒!

    雖然,時效性不長,依據施術者的能力與施術時的意念,一般是一天到半個月不等,但被控制的人則會元氣大損,若是精神力稍弱者,甚至會有性命之憂。所以,這個換心咒連身為祭師的她都被禁止修行。

    ——“因為段皓的牙齒一顆一顆的好白啊!”

    猛地憶起林少蘿曾經對她說過的藉口,以及後來對她的解釋,她震愕地又向後退了數步,無法相信林少蘿交給她的,居然是這種東西!

    心裡,猛然一寒。

    回想起昨天晚上林少蘿用手按著她的半翼印記,看她的目光裡所露出的那種讓她驚栗的冷漠,只覺得心臟在飛快地撞擊著。

    族裡的事情,怎麼會跟林少蘿牽扯上關係的?

    而且,為什麼她居然有了一切事情的關鍵也在林少蘿身上的錯覺?

    當初,會發現段皓是族長,似乎也是林少蘿給了她提示,就像是林少蘿讓她發現段皓就是翼族的族長一般,甚至引導著她去找段皓……

    “笨也要有一個底線,不要讓我再發現你對皓做這種蠢事!”

    突然聽到阮汪涵的警告,她錯愕地愣了愣,看著那張既激動又妒忌的臉,還來不及問為什麼她知道信封裡是這種東西,為什麼對這種咒印表現得很瞭解的樣子,為什麼又像是跟段皓關係很親密一般,阮汪涵已經飛快地轉身,從她的視線裡消失了。

    而她,卻像是被點了穴一般,低頭看著那被阮汪涵隨意丟棄在地上的信封與破碎得已經看不到咒印的硬卡片。

    林少蘿怎麼會要她把這種陰毒害人的東西送給段皓呢?

    只要把信封打開,手一摸上那硬卡片,硬卡片上所附的咒印就會迅速轉移到手上,滲入體液,再通過迴圈進入身體最後到達人腦,以達到控制的效果,而這一過程,根本連0.4秒都不到!即使換心咒能解,但修為再高的族人也從未有人能夠及時發現而施術摧毀咒印。

    而中了咒印的人,與往日毫無區別,旁人是根本看不出症狀的。

    即使看出來了,除了中咒者本人,就只有族裡的祭師擁有破解咒印的能力……

    想到這裡,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唇,她的心震了又震——祭師破解咒印的方法是與中咒者唇部接觸,直接把祭師的精元之氣輸送過去……

    如果她所送出的“情書”真的是附著換心咒的硬卡,那麼施咒的人到底想利用身為族長的段皓做些什麼?而難道,第二天在韓教授的課堂上,她與段皓的那一吻,正好誤打誤撞地幫著段皓解除了詛咒?

    天,誰能告訴她到底現在在發生什麼事情?

    就在這時,聽到有人走過來的腳步聲,於是,她轉過頭去。

    眼前,那灰黑色的中長髮,被風吹出了細細的弧度,發梢之間,那雙慣於沉默的灰黑色眼眸因為看到她而沉了一沉。

    下一秒,旋身,飛快地離開。

    她詫異地看著段皓如落荒而逃一般的反應,愣在原地,竟一時不知道該追過去還是就讓他離開。

    因為,在她看到段皓因看到自己而目光一沉時,她才驀然想起昨夜他對她的視而不見。

    心,不由得亂了起來。

    然而,心亂的可不止一人。

    只見,那本是飛快遠去的步伐,不知因何折返。

    看著那張徐徐抬起的小臉上閃爍不定的目光,段皓緩緩地單膝跪在她的面前。

    糾結了一晚上的決定,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在她那像是因為看著他而出神的目光注視下說出口。可就在這時,她的小手攀上了他的手臂,以一種既輕又緊的力度,拽住了他的衣服。他愣了愣,正要撥開她的手。不料,她卻飛快地轉換了表情。

    “我們去約會吧!”眼睛圓亮地閃爍著快樂的光芒,而可愛的唇線往上一翹。說罷,她側頭,雙眼眯成了可愛的弧度,眼縫間綻放出燦爛的好心情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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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4 01:31:23 |只看該作者
第21章(1)

    和煦的陽光,被清風吹動的樹冠,油綠的葉子沙沙作響,偶有幾片紛飛而下,調皮地落在老人們對局的棋盤上。而掛在旁邊樹丫的鳥籠裡,喜鵲不怕生的驕傲演唱,引得正在沙池邊嬉鬧的孩子們哈哈而笑。

    下午四點多的光景,背著書包的小孩快樂地三五結伴而行,尾隨的父母們相互閒聊著。突然,孩子們快活地叫起來,大人們連忙看過去。只見,美麗的肥皂泡盈盈而上,佈滿了視線,害得忙於計較誰勝誰負的老人們不自覺地停下來,就連因為定單不夠而疲於奔命著剛好經過這個位於塵囂一角的公園的推銷員,也不自覺地伸出掌心,想要去承托那五彩繽紛的輕盈。

    事情就是這樣,無論是誰,只要看到美好的事物,心情總是會發生微妙的改變。

    尤其是肥皂泡,代表著童年,代表著無限可能性的繽紛,雖然短暫,卻又溢滿視線,即使終究會破掉,卻殘留了美好。

    “姐姐,吹一個大的!要這麼大!”

    角落裡,孩子天真的童顏朝上,手上比劃著小小的尺寸。

    “不,姐姐,你要吹這麼大的!”

    另一個孩子見了,連忙比劃出蘋果大小的弧度。早前那個孩子聽了,一急,連忙又比劃道:“不行,姐姐,要更大更大的!”

    看著那兩個孩子的比劃,拿著吸管的阮蔻瞳忍不住“噗嗤”一笑,驕傲地抬起下巴,“看姐姐的!”

    “等等!”

    那兩個孩子突然一同喊停,害她險些把肥皂液倒吸進嘴裡。

    “要跟西瓜一樣大!”

    “不,要比西瓜大!”

    黑線……

    這兩個孩子以為她手上的小小吸管能有多大本領啊?西瓜那麼大的肥皂泡?估計要買一根超巨型的吸管了。

    “噗嗤……”

    突然聽到身後一陣竊笑,她飛快地轉過頭去,看到段皓正忍笑嗆聲著。而在他坐的石凳上,一本雜誌早被扔到旁邊去了。

    這傢伙!

    她忍不住一挑眉,把手中的肥皂液和吸管,半哄半誘地送給了那兩個孩子,然後轉過身去,坐到了他的身邊,並在他要把雜誌拿起前搶先把雜誌抄走。

    “不是認為吹肥皂泡是幼稚的遊戲嗎,你怎麼好像比我更樂在其中了?”

    她得意地在他的面前甩了甩手中的雜誌。而他,收起笑臉,別過臉去假裝看樹看天空,就是不看她。

    事情,要回溯到一個小時以前。

    當她不管死活地拖著他離開學校,來到市區時,他就一直對她板著一張臉,無視的級數直達五星。

    她想盡辦法逗他開口說話,可他卻只是越來越沉默。無計可施之下,他們來到了這個小公園,剛好遇到剛剛那兩個孩子圍著小販的攤子爭論不休。因為好奇過去一看,原來是想要買肥皂液玩,可是卻因為其中一個孩子貪吃買了冰棒所以不夠錢。

    於是,她便掏錢給那兩個孩子買了一瓶肥皂液。結果,那兩個孩子卻張口閉嘴都是“媽說的,不能被陌生人給騙了”,硬是不肯接受她的好意。於是,就變成了她白白做了一回好人。

    肥皂液在手,基本上丟也不是,玩嘛……

    童年一天到晚就泡在那堆見鬼的咒語宗典裡,不是修行咒語就是學習身為祭師該學習的知識,她還真沒有碰過肥皂液,而且,似乎沒看到過24歲的老女人玩肥皂液的——雖然,她目前是住在19歲的軀殼裡。但回頭,卻見段皓一副出神的樣子看著她手裡的肥皂液,想起段皓跟自己一樣估計也沒有玩過這玩意,於是,她做了一個很偉大的決定——她要玩!

    結果,這傢伙當場瞪了她一眼,轉身,回到剛剛那個小販那,隨便買了一本雜誌,坐下,就那樣對為了他而犧牲的她視若無睹地看起了雜誌來。

    《星運預測》——而且還是翻印的盜版。別說這種書只適合小女生看,從氣質上說就根本完全不該由風度翩翩的王子所握,並且身為翼族的族長,占星術恐怕比所謂的大師更來得有權威,所以,她確信段皓這傢伙是以行動無言地指摘她的幼稚!

    不過轉頭真玩起來了,就把他給忘了。

    雖然,剛開始玩的時候被其他人用白鴿眼打量著,害她只好拉著段皓跑到這偏僻的一角。可是,看著肥皂泡一下子多了起來,並繽紛了所有視線,那種感覺真的很好很好!

    “看你剛剛笑得那麼開心,我買一瓶給你玩?”

    發現他還是不理會她,她討好地問著,可是他對她依然充耳不聞。

    今天,她是為了一掃和他之間的尷尬氣氛,才特地拉他出來約會的。可他這樣愛理不理的,分明就是不給她面子。

    突然感到納悶,她整個人癱軟在石凳上,無意識地把玩著手裡的雜誌,然後又無意識地翻起來。

    其實,身為祭師的她也多少學過一些占星、紫微之類的雜學,雖然因為心不在焉而只是半桶水,但應該也比這盜版的書要精准些。可是,她從來不相信命運之說,所以,也就從來不會替自己占卦問卜,她只相信,未來是自己把握自己去創造的。

    但當她的目光,無意中瞄到天秤座本日運氣預測時,眼狠狠一眯,忍不住朗聲說道:“啊啊啊,天秤座本日運氣平平,尤其要注意會遇到小人,心情會因為小人而毀壞,小人星座是……”

    最後一句話,故意拖得老長的,注意到他的耳朵微微動了動,她偷偷吐了吐舌頭,說道:“雙子座!”

    果然,他站了起來,一副要離開的樣子。

    “哼。”

    雙子座的男生果然討厭,翻臉比翻書快!

    她轉過頭去,不看他。

    人家是女生,也是有脾氣的!最討厭男生擺款了!

    這般想著,也就不管段皓是不是要丟下她自己先走了。本來嘛,若不是昨天晚上害他心情很不好的樣子,她今天早早就跑去找程思亮了。可是,這麼善解人意的自己卻遭到他這樣的無視,這段皓……簡直就是找死!

    等方燁影的問題解決了,以後真嫁給他了,絕對不讓他有好日子過!

    想到這裡,忍不住又開始盤算了起來。

    到底是罰跪算盤好呢,還是跪榴賨比較好?

    跪的時候一定要他擰著自己的耳垂,還要以很誠懇很誠懇或者加一點點敬畏的語調對她說:是我不對,請你原諒我。

    冬天呢,要為她暖床——雖然有暖氣,但還是看到某人冷得直打哆嗦好不容易熱了被窩卻被她趕開比較有趣。

    夏天呢,要為她扇扇子——雖然有冷氣,但還是被人服侍著扇扇子比較有成就感。

    她要吃橙的時候要為她剝好皮,而且是要用手去剝,因為聽說這樣剝的橙吃起來比較香。然後,她要吃提子的時候要幫她剝皮挑核,西瓜要一勺一勺地喂進她的口裡,還有荔枝啦、紅毛丹啦……對了,最好每天幫她按摩,哄她入睡。

    在外面嘛,目不能斜視,不能被女人勾引——自然,帥哥歸她看,帥哥歸她泡。

    還有還有,每年為族人祈福寫暉春這種雜事就全丟給他好了,反正他是族長,本來就責無旁貸。最好生孩子的事也歸他,反正現在科學進步,早幾年國外不是也進行了孕爸實驗並取得了成功嗎?

    不過……

    想是這麼想,真要跟段皓這種木頭生活在一起,一定會因為被他長年無視而自己先發狂,然後不小心釀成砍夫的新聞頭版,接著,她因為精神分裂而逃過刑法卻從此被囚禁在精神病院裡永無天日。

    才這般沮喪著,臉頰突然一冰。

    她意外地回過神來,只見眼前彌漫著數不清的肥皂泡。

    而當那些濃密繽紛的肥皂泡漸漸散開時,卻見一臉沉默、手裡拿著肥皂液和吸管的他尷尬地被早前那兩個孩子好奇地看著,接著……

    “大哥哥!大哥哥!你會吹比西瓜更大的肥皂泡?!”

    “不,大哥哥,你要吹比我們更大的肥皂泡!”

    “對,比我們更大,比我們更大!”

    尷尬的顏色,在他的臉上越來越濃。

    而因為意外所以微愣的她,終於被他的表情給逗笑了。

    “給你。”

    他被那兩個孩子纏得快瘋掉了,若不是想要離開時又忍不住回頭看她,見她氣呼呼地漲紅了小臉,他也不會當著一群剛好放學的孩子的奇異目光從小販的手裡接過這瓶肥皂液。

    可是,她呢!

    現在卻因為他的尷尬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看他把肥皂液遞過去,居然也不接,只是莫名其妙地拿一雙漂亮的大眼看著他。

    “你到底要不……”

    手,猛地被她握住,他因為愕然而差點咬到舌頭。

    “走了!”

    她拉著他就跑,而他手上的肥皂液幾乎潑了滿手。

    尾隨著如瘋丫頭一般飛快跑著的她,他忍不住想要翻白眼,卻又因為看到她快樂的側臉而換上了歎息的淺笑。

    而這一個表情,卻被剛好轉過頭的她看到了。

    見她一愣,唇上瞬即換上了有點討打可恨的嬉笑,他不由得尷尬地轉過頭去,耳根微微發熱著。

    突然,她拉著他跑進一間雪糕店裡。

    雪糕店裡,盡是休閒打P的少女們,看到他後,竟然都藉故跑到收銀台邊,不是拐到腳摔過來,就是不小心撞上來。而身邊的她見了,居然幸災樂禍地嬉笑著。

    “快點。”

    他忍不住尷尬地催促著,看到她接過軟雪糕,不由分說地就當著一眾癡女的焦慮目光把她拉了出去。

    發現那些癡女居然一副要奪門而出追過來要他手機號碼的表情,他走得像是在跑一般飛快,而小跑著追上來的她,手裡拿著雪糕笑得老賊老賊的。

    以前總以為倔強是她的全部,真認識了,才知道倔強其實是錯覺,在她身上的是任性與頑劣。

    突然,唇上一涼,竟見她把手裡的雪糕伸到他的唇邊來。

    街上,剛好錯身走過的人不由得看了他們一眼。接著,他發現更多的視線來自不同的方向。

    而眼前,她玩心大發地眨動著眼睛,一副惡作劇的表情。

    “吃嘛,很好吃的。”

    她的表情仿若柔順體貼,可動作卻十分的粗魯,拼命地把雪糕往他的唇上揉,估計是想讓他變花面貓。

    他連忙阻止,反手一握,把她手裡的雪糕往她的唇邊送去。

    她,像是突然愣了愣。

    看著開始融化的雪糕粘了她一唇一下巴,他連忙拿開雪糕,用雪糕上的紙巾為她擦去臉上的甜膩。可她,眼巴巴地看著他,看得他有點尷尬。別過臉,不經意地舔了舔唇上的冰涼粘膩,他不禁皺了皺眉,好甜。

    不過,身後的她卻突然笑了。

    他轉過去,看著她一臉詭計得逞的表情,不禁疑惑皺眉。

    “這是間接接吻喔!”

    他一愣,而她,心情極好地負手在身後,走在他的前頭,並哼起了愉悅的小調來。

    “阮蔻瞳。”

    猛地聽到他喊她,她意外地轉過身來。

    這,是段皓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往日不是叫“笨蛋”就是喊“喂”的,所以,她不由得心情有點緊張,不知道他要對自己說什麼。

    “其實,有件事情我一直想跟你說。”

    有件事情一直想對她說?

    心,突然猛跳了起來。

    看著他那像是很認真又像是不知道如何開口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腦海裡竟滿飛著偶像劇裡的男主角對女主角深情表白的畫面,害她一不小心地就莫名地緊張了起來。

    而他,看著她那像是比自己更緊張的表情,不知道她的目光為什麼會閃爍著期待的顏色,就像是他要……不, 他苦澀地甩掉心中蛇魅一般的想法,徐徐地深呼吸,“我知道你不想繼承自己的身份,也不想在將來嫁給我。”

    她,在聽到這句話後,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僵硬了。

    意外地看著他半點不像開玩笑的臉,又看著他徐徐地走近,不得不仰望著他那比往日更冷漠疏離的臉。

    大街上,人來人往,但是,並不妨礙他要說的事情。

    “一個月以後,我會離開P大。”

    “你……要去哪裡?”

    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卻意外地顫抖著,她不禁咬了咬唇。

    “我離開後,只要你下定了決心,隨時可以聯繫族裡的長老們進行能力轉移的儀式。”

    他並不回答她的問題,一心說著自己想說的話,也不看她的臉,免得看了,要說的話就說不出口了。

    而她呢,聽到他所說的,徹底地愣在那裡,無法反應過來。

    能力轉移的儀式……

    她並不是沒有聽說過,只是這種儀式一般是用在族長意外身故或病危不能再打理族中事務的時候,不是嗎?

    看著他那冰冷的側臉,心裡頓時莫名地害怕了起來。

    “你到底在說什麼?”

    她伸出手,想要拉住他,但他卻不著痕跡地閃躲了開去。

    “我是說,既然你那麼喜歡方燁影,那麼就把我的能力轉移給他吧。”

    她狠狠地一震,忍不住失笑了起來,“你在胡說什麼啊,影他……”

    說到最後,她自己倒是先愣住了。而這個時候,他終於看過來,以不容質疑的口吻,輕輕淺淺地說道:“你真的不知道嗎?方燁影,也是當初被選出來將來要繼承族長的其中一個孩子。”

    腦海裡,頓時一陣空白。

    “看來你真的不知道。”

    他輕笑著,忽然伸手撫了撫她的發,放下,轉而往公車站走去。而她見了,連忙追上去。

    一路上,他沉默著。

    而她,也因為他所說的話而久久地被震驚著。

    他說,他要離開。

    他說,他願意把族長的身份與地位讓出來。

    他說,方燁影居然是被選中的五個孩子中的其中一人,曾經也是她的丈夫候選人……

    可是,即使要成全她,也該是協助她脫離翼族而不是把自己的力量與能力轉移到方燁影的身上啊。

    而且,為什麼前提是要她在下定決心後才舉行能力轉移的儀式?

    說得就像是為了成全她和方燁影在一起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猛地一愣,終於意識到段皓真正意圖的她正要對段皓開口。不料公車剛好進站,車門一開,段皓便轉身走了上去。

    “喂!”

    她想要追上去的時候,偏偏前面又擋了幾個人,車開得奇快,她無論如何也擠不過去。

    待好不容易到了P大的車站,公車停穩,她擠了下車,卻見段皓已經差不多走進校門了。

    一咬牙,她連忙追上去。

    聽到腳步聲漸漸地從後而近。

    他,不自覺地加快了自己的步伐,然而卻在看到雙手抱胸、倚靠在校門側門的身影後頓了頓。

    腰身,在這個時候被從後一拉,身後,她一頭撞過來,害得他幾乎沒站穩。

    “喂,你這傢伙,不要只顧著自己說話!”

    她就說她討厭自己的命運被別人決定了!

    而段皓,偏偏又自以為是地為她決定她的未來!在她好不容易說服了自己留下來,做好了心理準備,終有一天會嫁給他以後。可是,他呢?

    他卻說他要離開,他要把她轉讓給方燁影!

    就像,她是一件貨物一般的廉價!

    所以,她非常火大地拼命拽他的衣服,非要他轉過來看自己不可。而他,也如她所願地轉了過來,只是,正當她要開口對他說她不要他這樣自以為是地離開時,卻見他冷著一張臉,雙手拉開她的手,並按著她的肩膀,強迫她轉了個身。

    扭轉的視線,越過校門的側門,最後停留在一抹意外的身影上。

    是……方燁影!

    天!

    她居然忘記了,忘記了她所發的短信正是約方燁影這個時候在校門等她……

    就當她心慌意亂之際,只見方燁影徐徐地走過來。而身邊的段皓,卻無聲地走開。

    她,一下子僵硬了,不知道是該喊住段皓還是就這樣站著等方燁影來到自己的面前。

    而或許,是她的遲疑太過於明顯,本來向她走去的方燁影,突然停住了腳步,在距離她大概十步遠的地方。

    她知道,方燁影應該會生氣的。

    不管方燁影是否對她有感情,任何一個男生,都不會原諒一個女生在約了自己後姍姍來遲居然是因為跟別的男生在一起——因為,這是欺騙,沒有人會輕易地寬恕欺騙。

    她也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好好地跟方燁影道歉,無論她的出發點是什麼。

    可是,她卻因為聽到腳步聲遠遠地響起,並停在校門附近而不經意地往那邊瞄了一眼。只見,居然是阮汪涵跑到了段皓的身邊,並猛地拉起了段皓的手臂,一副很緊張的表情正對著段皓說什麼。

    太遠了,她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

    她……

    “阮蔻瞳。”

    突然,聽到方燁影的聲音,她不禁回過神來,這才發現他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心裡暗暗嚇了一跳。

    他的目光,異常的沉默,有點不大像他。所以,她不得不按捺住想沖過去看看阮汪涵在搞什麼的念頭,卻又因為他的目光過於犀利,而不自覺地心悸了一下。

    從來沒有,見過這個表情的方燁影……

    “你很清楚,我接近你的目的是什麼,對吧?”

    他的聲音,很輕,但讓她的注意力一下子全部集中了起來。不知道他突然說起這個是為了什麼,但是,她不由得因為曾經的痛而緊張,繼而心亂。

    “我很抱歉,開始的時候我的動機的確不良,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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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4 01:32:09 |只看該作者
第21章(2)

    他突然牽起她的手,她想縮,卻來不及了。

    “但是,如果我告訴你,我現在真的喜歡上你了。你難道,不能考慮給我一個機會嗎?”

    他,已經在這裡等了她快半個小時了,怎麼也沒有想到,她居然會與段皓一同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而心裡的沮喪,一如當年知道被選為族長的是段皓,被告知從此以後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學校念書,可以逃出星之穀的牢籠那般……那突然得到的自由,卻反而更清晰明白地讓自己知道,自己輸給了段皓,甚至,被族裡給放棄了。

    想到這裡,看著她的目光越發的深遠。

    心跳的聲音,猛然變得非常遙遠。

    她因為震驚而無法動彈,而他的話,不知道為什麼,卻引發了眼皮底下的酸意,淚滴,滾燙著乾脆俐落地從她的眼眶掉出來。而他見了,心裡一喜,興奮莫名地緊緊摟住她。

    可是,被方燁影摟住的她,卻腦袋一片空白,只是張大著一雙空靈的眼睛,因為校門那邊的灰黑色眼眸的視線而深深地疑惑著。

    “皓!”

    看著阮蔻瞳的視線實在是太過專注了,連身邊的人在叫自己,段皓也沒有聽到。

    那樣的擁抱,即使是站在他這般遙遠的位置上去看,還是覺得畫面太清晰了。

    不由得回想起昨夜與阮汪涵分手後回到宿舍,卻在宿舍樓下面被方燁影叫住的那短短幾分鐘的交談。

    “我不知道一直企圖成為族長又已經如願以償的你為什麼要那麼在意阮蔻瞳,但是我警告你,如果你只是想來一場戀愛遊戲,不要找她!”

    認真的表情以及從未在他面前表現過的激動出現在方燁影的臉上。

    段家與方家的交往十分的密切,因此,他和方燁影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忍不住失笑,他們兩個人,從來只是被比較的關係,競爭的關係,即使一同長大,卻不是朋友。

    或許正是因為總被大人們拿來比較,所以方燁影每次見到他總會視而不見,一副驕傲的表情,從不曾在他的面前表現過什麼情緒來,就像是,如果那樣就等於向他認輸一般地倔強著。

    只是,他沒有想過,會從方燁影的嘴裡聽到這樣的一番警告。回想起方燁影在女生宿舍區前彎身親阮蔻瞳的那個情景,他的心裡百感交集,最終,化作了一抹半是苦澀半是欣慰的笑。

    “你笑什麼?”

    方燁影狠狠地瞪了段皓一眼,一臉的敵意。

    但是,段皓搖了搖頭,轉身就要走,卻被方燁影給拉住了。

    “你還沒有回答我,你是不是要找阮蔻瞳玩遊戲?”

    說罷,他繞到了段皓的面前,看著那張總是冷漠疏離卻又像是洞悉了一切、高高在上地看別人的灰黑色眼眸,“段皓,你知道自己真的很討厭嗎?從小,不管我多麼努力地去完成什麼事情,卻總是因為你的存在而被其他人忽視。縱使是被推薦保送T大,也是因為你拒絕了這個名額才會落到我的頭上!如果你根本不想要這些,從一開始你就不要介入!”

    見段皓不說話,方燁影從掛包裡掏出了一本速寫本,看著段皓的目光一震,於是,方燁影把速寫本丟到段皓的身上去,“如果從一開始你要的只是族長的位置,現在你已經得到了,就不要再貪心地去招惹不屬於你的東西!”

    拿著熟悉的速寫本,不必打開看裡面是什麼,段皓已經知道,這就是當日落水救阮蔻瞳後遺失的那本。

    說完方燁影轉身就走,段皓只是默默地看著手中的速寫本。

    曾經,看著阮蔻瞳那傷心失神的小臉,好幾次好幾次,他打算去找方燁影,警告方燁影不要去傷害阮蔻瞳。

    但是,卻怎麼也沒有料到,居然是方燁影先來找他。

    看來,方燁影並不像他所想的那樣,只是為了對他那份莫名的競爭意識而去接近阮蔻瞳。但是,方燁影所說的話,還有那些警告,卻讓他大有狼狽之感。

    如果你根本不想要這些,從一開始你就不要介入……

    想著這話,忍不住失笑了起來。

    是的,是他的決心不夠堅定,既然早就決定了要放阮蔻瞳自由,根本就不該貪心地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在她的面前。

    從回憶裡跳脫出來,段皓目不轉睛地看著那擁抱的畫面,意外地接觸到阮蔻瞳那雙正溢滿了淚花,卻直直看過來的猶如寫滿了對他的在意的大眼。

    是他,貪戀著她的笑容她的目光,莫名其妙地為這短短的兩個月開始奢望起那不可能的結局。

    那一夜,當他傷心地說出她終於試出了他喜歡的是男人或是女人的話時,其實,他注意到了,她眼裡的震驚與歉意。而或許,就因為那份愧疚,她今天才會討好一般地拉著他去約會。

    以至於,因為那份愧疚對他有了不同的感觀吧?

    想到這裡,那灰黑色的眼眸半掩著,又直直地回望著那雙熱淚盈眶的大眼。使得,被方燁影所擁抱的阮蔻瞳心裡震了震。

    段皓的眼底,是那樣的冷漠。

    而她,淚流不止。

    她知道的,剛開始流淚,是因為長久以來一直奢望聽到的話終於聽到了,是體內深深喜歡著方燁影的那一部分在感動。

    可是,現在,被方燁影所擁抱的現在,卻是因為段皓眼底的冷漠而止不住淚水。

    她,到底是怎麼了?

    被方燁影擁抱著,卻一心想要跑去質問段皓為什麼要露出那樣冷漠的眼神。

    看著他與阮汪涵相偕而去,她心中的焦急,讓她猛地推開了方燁影。

    “抱歉。”

    飛快地別過臉去,她不敢對上方燁影的眼睛。

    轉身就追過去,可是,她的腳程雖不慢,卻還是失去了段皓與阮汪涵的蹤影。正焦急著,突然,一個人從面前經過。

    “程思亮!”

    她連忙喊住他,可他轉過來看到她時,卻一臉的莫名其妙,並問道:“你是?”

    “我是D.K啊!”

    她沖到他的面前,卻見他依然是一臉的茫然,就像是真的不知道她是誰似的,“喂,你別裝了,我是D.K,阮蔻瞳!”

    “阮蔻瞳?”

    程思亮一愣,突然以一種詫異的目光看著她。

    “原來你就是我那個無緣的妻子!”

    程思亮吼得很大聲。

    就在她為他那似乎真的不認識她的話而狠很意外著時,也讓剛好追過來的方燁影頓了頓,並一臉震驚地瞪著她。而她,心裡不禁冒出了不好的預感。

    “怪不得段皓會那麼在意你。”

    方燁影那如頓悟一般的話,讓她狠狠一愣。

    “啊,你是指族裡的傳言?說他是想利用祭師鞏固自己的地位?我就說嘛,他能當上族長,只是因為段家掌握了族裡的經濟命脈。”就連程思亮,也語不驚人誓不休,“不然,沒有半翼印記根本也不算是我們五人裡面最出色的他,怎麼可能脫穎而出呢!”

    她忍不住輕輕地按住了腦後的印記,無法消化程思亮口中吐露的資訊。

    為什麼?

    那話像是在說段皓接近她只是為了達到自己的族長地位不動搖的目的。如果是,那段皓為什麼剛剛又說出那番似乎只要是為了她,就連族長身份與地位都可以捨棄的話?難道,是為了騙取她的信任,以退為進?那麼,就連對她表露出的感情都是虛情假意?所以,會把她送到這個比預期還要晚了一年的過去,其實是早就算計好了,要她在這裡被過去的他所迷惑,繼而動搖?

    越想腦袋越亂。

    不,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重點是,為什麼程思亮會不記得她了?

    心裡一急,她往程思亮走去,不料,走過去的時候卻被地上的碎石絆到了自己,猛地一個踉蹌直撲過去……

    “嘭!”

    唇上一痛,發現自己居然因為這樣的烏龍而跟程思亮唇碰唇,她嚇得連忙從被她壓倒的程思亮身上爬起來。而程思亮,卻在她站起來後緊緊地捂著腦袋,莫名其妙地猛然在地上打滾著。

    “你沒事吧?”

    方燁影擔心地湊過去。可是,就在那一刹,程思亮突然“啪”地瞪圓了眼,推開方燁影,在看到她後,猛地沖過來拽緊了她的雙臂。

    “喂,你……”

    “D.K!什麼都別說,跟我回去!”

    她錯愕地瞪著程思亮那說變就變的嘴臉。

    “聽我的,不要再管其他,我們馬上回去,不然,皓會死的!”

    那緊張得幾乎鐵青的臉並不像是在開玩笑,所以,她的眼睛瞪得老大的,徹底地因為程思亮的話愣住了。

    段皓,死?!

    感覺,四周就像是一下子安靜了許多。

    雖然還能聽到聲音,清晰地聽到方燁影在回過神來後對程思亮的質問,可是那聲音卻仿佛是在極遙遠的地方傳來似的。

    “什麼段皓會死?你把話說清楚,還有,你要她跟你回去哪裡?”

    突然聽到方燁影的聲音,程思亮一咬牙,這才發覺自己剛才大失分寸,居然忘記了方燁影就在旁邊。

    都怪那個奇怪的女人,居然暗算他,使出那種卑鄙的換心咒!也不知道那東西還在不在他的身上。

    這般想著,程思亮伸手去抓自己的胸襟,當指頭摸到當中的硬塊後,他眼前一亮,連忙一扯。只見,一條銀項鍊被他硬扯了下來,而被他握在手裡的疑似指環的東西,在日光下反射出淡淡的紅光。

    那光線,讓本來正處於震驚而無法回過神來的阮蔻瞳愣了愣,脫口而出:“這是天戒……”

    不對,天戒跟地戒一般,反射出來的光澤是奇異的黑!

    程思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猛地把那指環從項鍊上取下來,套到左手的無名指上,然後,就在兩人錯愕間猛地把掌心往方燁影的額心一拍。

    由於發生得太突然了,方燁影並沒有料到他有此一著,所以,當詭異的紅光透過那枚戒指滲入方燁影的額心時,方燁影沒有來得及躲開。下一秒,方燁影的瞳孔收縮了一下,竟沒事人似的站起來,闊步離開。

    她瞪圓了眼睛,看著方燁影離開的背影,又飛快地轉向正輕輕鬆了一口氣的程思亮。

    “這不是天戒。”

    套在程思亮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被送到她的面前來。

    她遲疑地接過,細細一看,果然,那戒指的內環部分,輕輕淺淺地浮現出一個“炫”字,而在戒尾銜接部分,竟扭曲成一個潦草的“玄”字,另一邊像是故意鏤空著。

    “這是‘炫’戒的一部分,玄戒。”

    程思亮說罷,從她的手裡把戒指拿回來,重新套在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上,並以一種她從未聽過的認真聲調這般說道:“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疑惑。但是,不管如何,先跟我回去屬於我們的時空。”似乎看出了她的遲疑,程思亮補充道:“不必擔心,方燁影不會死的。因為,你已經在這個時空改寫了太多的命運了。只是,有些事情,並不如你我所想,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夠解釋清楚的……目前我只能告訴你,方燁影的車禍,只是一個佈局,所以,他不會死。”

    她意外地睜圓了眼,而程思亮笑了,“怎樣,現在你可以安心跟我回去了嗎?不然,皓只怕……”

    疑問猶如滾雪球一般,真的是越滾越大。

    先是方燁影,又是段皓。

    不問清楚她會憋死。

    “先回答我,為什麼段皓會死。而你,為什麼又會出現在這個時空?”

    “都說了回去再跟你解釋……”

    程思亮懊惱地抓頭髮,輕歎了一句“麻煩”,又沒轍地說道:“好吧,我告訴你。不過,在此以前,我們先去找另一個人。”

    “誰?”

    她隱隱地為程思亮表現出來的態度感到奇怪。

    “麻煩!”

    又是一聲如口頭禪般的呢喃,程思亮當著她奇怪的目光說道:“阮汪涵。”

    “阮汪涵?為……”

    “為什麼女人總是有那麼多為什麼啊,真是麻煩死了!”

    看著程思亮猛然緊抓住自己的頭,大吼一聲,她被嚇到了。而程思亮,像說繞口令一般地飛快說道:“阮汪涵不就是阮汪涵咯,五個被選中的孩子中的其中一個,不要問我為什麼五個孩子裡面會有女人,因為回答太麻煩了!”

    說罷,也不管她因為他的轉變有多麼的震驚,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拉著她就跑。

    “你,知道她在哪裡?”

    “當然知道,炫戒跟磺戒之間有感應!”

    “磺戒?”

    “麻煩,就說回去以後再解釋了!”

    又被程思亮給飛快地打斷,她忍不住嘴角一陣抽搐,想發作。不料他卻突然停下來,飛快地把她拉到了一邊的樹後躲著,並在她開口以前,先捂住了她的嘴巴。

    她怒瞪著他,而他開口又是一句無聲的“麻煩”,伸出指頭指了指樹後。她在他的暗示下,一同窺視出去。

    只見,一臉激動的阮汪涵跟沉默得幾近石化的段皓就站在通往女生宿舍區的籃球場上。

    因為是晚飯時間,所以沒有看到有人在附近。

    於是,這兩人說話的聲音就可以聽得格外的清晰了——但,與其說是對話,倒不如說是阮汪涵唱的獨角戲。

    “你要離開?你居然為了那個阮蔻瞳要離開!你忘記自己對族裡的責任了?”

    面對阮汪涵指責一般的質問,段皓沉默著。

    “皓,你告訴我,你難道就那麼喜歡她嗎?你知道嗎,你不能喜歡她,你絕對不能喜歡她的!”

    終於,段皓像是回過神來。

    “我沒有喜歡任何人。”

    躲在樹後的她因為那聲音中的冰冷愣了愣,而程思亮意外地一震。

    “你撒謊!”

    阮汪涵激動地叫著。

    “對,他撒謊。”

    程思亮也笑眯眯地說著,而且那笑容帶著抽搐,讓阮蔻瞳滿頭問號。

    “就因為阮蔻瞳,我被選為五個孩子中的一個,從小被別人取笑,說是陪跑的小丑……”

    段皓邊說邊轉過身來,剛好讓躲在樹後的她看清楚他臉上的冷漠,“你以為,被別人冷嘲熱諷的感覺會好?若你還是認為在這種情況下我還會喜歡阮蔻瞳,那麼,我無話可說。”

    “那你為什麼……”

    “厭煩了,想離開罷了。”

    段皓說罷,繞開阮汪涵就要走。可是,阮汪涵並不放他離開,飛快地繞到他的面前,擋住他的路,“你撒謊!”

    回答阮汪涵的,是再一次繞過去離開的步伐。

    而躲在樹後的她,看著那越來越接近的段皓,出神著,腦海裡反復著想起他剛剛對阮汪涵說的話以及自己一直以來對他送她回來的動機的懷疑。

    待程思亮意識到阮蔻瞳想要做什麼而打算按住她的肩膀時,她已經沖了出去,擋住了段皓的去路。

    意外地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她,段皓只是目光一沉,打算像無視阮汪涵一般無視她,繼而離開。

    “把話說清楚。”

    “說什麼?”

    聽到她在身後說的話,他,頓了頓腳步。

    “為什麼決定離開P大,你真正的想法到底是什麼?你到底是討厭我還是喜歡我?”一口氣說出積壓的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的疑惑,她咬了咬唇,聲音不自覺地哽咽,“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打什麼主意?

    段皓的嘴,張了張,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來。

    既然事情已經決定了,就無謂再生那麼多的枝節了吧,要誤會還是要怎樣,隨便了。他,只是已經累了,不想再為她……

    身後,腳步聲突然又響起。

    她憤怒地一咬唇,沒想到段皓居然在這個時候無視她的存在,正要轉身追去,不料,卻被程思亮眼疾手快地拉住。

    “好了,你還麻煩不麻煩啊!你要問的人,問錯了!”

    “放開我!”

    “煩死了!就跟你說你問錯人了,要問,就問正在我們的世界等著你的皓!”

    程思亮的話,讓她狠狠地愣住了。

    的確,所有疑問的關鍵,似乎都在未來的段皓身上。

    看她終於安靜下來了,程思亮不耐煩地轉過頭去,看著另一個麻煩的根源,“喂,走了,我們回去!”

    “我為什麼要跟你們一起回去?”

    阮汪涵不看程思亮,倒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煩死了,一個這樣,兩個這樣……我跟你們說,再不回去,皓死掉了你們誰負責?汪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過來這個時空的時候,皓本來就已經……”

    “為什麼你總說段皓會死?”

    她飛快地打斷程思亮的口水花噴噴。

    “你煩不煩啊,都說回去告訴你了!”

    而那邊,聽了程思亮的話,阮汪涵居然飛快地跑過來,猛地一拉程思亮的領子,也不理程思亮幾乎被拉得窒息,反客為主般地怒道:“那還不趕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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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4 01:32:23 |只看該作者
第22章(1)

    這一晚,寧靜的天空突然風起雲湧。

    繁華的商業街裡,站在肆月影樓那幽暗的攝影棚中,Bobo冷著一張臉,漫不經心地撫摸著胸前項鍊上疑似戒環的吊墜。

    而那個吊墜,細看之下,竟然是一枚戒指,並且無論款式無論形狀,居然都跟程思亮手上擁有的玄戒極為相似,不同的是,這枚戒指的戒尾銜接處,那潦草的字體不是“玄”,而是“目”。

    “他們要回去了?”

    陰暗處,有人靜靜地問著。聲音是蒼老低沉的,但聲線偏高,似乎是一個老女人。

    “嗯。”

    Bobo輕輕應著,而對方,突然發出一聲詭異的譏笑,“汪涵呢?”

    “估計在一起。”

    “那麼,我們也走吧。”

    Bobo唇上突然漫出一聲嗤笑,而那個老女人則繼續詭異地譏笑著,“也該是時候討回我們的榮耀了。”

    老女人聲音落罷,Bobo已經走到老女人所在的位置。

    狹小的攝影棚突然刮起一陣詭異的玄紅色風,攝影棚裡面的東西,被吹得吱吱作響,高腳燈甚至還被吹摔在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

    等到風止,攝影棚裡再不見任何人的蹤影。

    而在另一個時空裡,大地之上雲湧的異象終於濃縮並旋出了深沉的漩渦,忽紅,忽紫的,而閃過的奇異光線,像是要把天空劈成了兩半。

    那越來越深的漩渦,在著名的酒店Hell的上方盤踞不散。

    輕鋼結構與玻璃盒子結合的設計,使得Hell在這一片漩渦裡顯得陰冷可怕。而本來還能帶來一點暖意的燈光,猛地閃爍了一陣,“啪”地全部熄滅。

    酒店裡,頓時傳來一陣客人們的譁然。

    不過,不到一分鐘,臨時供電系統起效,光明又回到人們的眼裡。

    “糟糕!”

    位於Hell的最高層,即使再有錢再有地位也未必能夠進住的VIP套房區的最高層,身為Hell的經營者兼管理高層的兩位經理,唯唯諾諾地守在走廊盡頭的房門前。而六個白髮覆面極為福態的老人們,則在房內臉色驚惶滿頭汗濕地圍在床的四周。六個老人雙手所做的奇怪手勢,就像是在施展什麼咒法似的,既緊張又忍不住顫抖。

    看著那躺在床上,臉白如紙,瘦弱得顴骨盡凸的人,其中一人忍不住直打哆嗦,嘴裡再一次重複道:“糟糕,祈福咒文已經不管用了!”

    氣氛,是緊張的。

    “要想辦法先把天地二戒從族長身上剝落!”

    其中一人提醒道,但另外的六個人一同皺了皺眉,有人開口:“如果能剝落,早在半個月前我們就把戒指剝落了!”

    “該死,那死小子還沒有把祭師帶回來嗎?”

    “煩死了!”

    “是死小子的聲音!”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響起,六個老人不約而同地驚喜著轉過頭去,尋找聲源。果然,只見程思亮一手夾著一臉駭然的阮蔻瞳,自己則被一臉緊張的阮汪涵扯住了衣領,十分狼狽的樣子。

    “快、快把祭師大人帶過來!”

    聽到六個老人們的催促,程思亮拍掉阮汪涵的手,輕輕一推阮蔻瞳的肩膀,“還不去?”

    阮蔻瞳踉蹌著走前了幾步,卻又因為看到睡在床上的人的臉而嚇得拽緊了自己的衣領。

    “為什麼他會變成這樣的?”

    這個人是段皓?

    臉無血色,白如紙,而且,還瘦得像皮包骨似的!

    “還∴率裁矗煩不煩啊!”

    程思亮正要走過去,不料阮汪涵更快,搶到她的身邊去,用力地一按她的脖子。而被不經意碰到的印記,害她瞬間無力地備受控制。

    “喂,汪涵,你……”

    “丫頭,你怎麼這樣對祭師大人……”

    “∴攏

    阮汪涵不理其他人的廢話,直接把無力反抗的阮蔻瞳壓在床上。

    頭髮,被狠狠地一拽,就在她疼得幾乎要掉出眼淚來時,她被阮汪涵強迫著吻上了段皓的唇。

    而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就當她的唇碰上段皓的唇之際,那白得毫無血色的臉頰,突然漫起了紅暈,就連那無力輕皺的眉心,也漸漸地舒展了開來。

    就在她意外著段皓的這一變化時,耳邊聽到了“哐啷”兩下,緊接著,只聽到那些中氣十足的老人們如七歲孩童聽到媽媽肯為自己買冰棒一般地雀躍歡呼道:“掉了!掉了!天地二戒掉下來了!”這時,她注意到段皓的眼皮跳動了一下。

    “段……”

    腦後又是一緊,她被阮汪涵像丟沙包似的甩到了後面,本來想要穩住自己的身子,可是雙腿卻無端地發軟,還好程思亮正好趕過來,扶了她一把。

    “沒事吧?”

    她一愣一愣地搖了搖頭,這時,聽到阮汪涵失聲大叫:“皓,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族長!”

    六個老一哄而上,把床上的段皓圍了個嚴緊。

    “出去!”

    突然,其中一個老人權威地一揮手。

    本來就窩在段皓身邊的阮汪涵臉色一變,被程思亮抓小雞似的一拎,往房外丟去。而她,則在打算尾隨著出去時,被程思亮攔住。

    “你留下。”

    “但……”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但我現在只能告訴你,當日我會出現在你的面前,是受皓的拜託,是皓要我保護你的。”

    她意外地看著程思亮,無法相信這麼多年來被他煩得快要自殺居然是因為段皓為了保護她。

    “所以,你現在留下,輪到你好好地守護著皓。”

    一句話,房門就當她的面前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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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發表於 2018-1-4 01:32:35 |只看該作者
第22章(2)

    事情的變化來得太突然了。

    她轉過身去,看著六個老人圍著段皓忙來忙去,一會是祈福咒,一會是佈施結界。而她,又看不到段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被摒棄在外。

    默默地彎身撿起地上如她一般被遺忘得天地二戒,緊緊地拽在手心裡。

    “雖然現在身體的狀況是穩定了下來,但還是太虛弱了。”

    “昏迷了半個月,估計對身體損傷也不少。”

    “不真正醒過來是沒有辦法知道到底損傷和付出的代價是什麼的。”

    “怎麼辦,我們能做的只是幫助恢復,但這樣實在太慢了!難道就沒有馬上恢復過來的辦法嗎?”

    到底是怎麼了?聽著那六個老人說的話,她完全不知道現在正在發生什麼事,為什麼段皓會虛弱成這個模樣?很想問,可是身邊的人又緊張著段皓的一切變化而無暇理會她。

    直到,那六個老人當中突然有人不經意地看到了就站在他們之外的她。

    “哎呀,真傻,我們怎麼把祭師大人給忘記了?!”

    “祭師大人?!對!祭師大人!”

    突然,六個老人一哄而上地圍了過來。而她,被莫名其妙地推到了床邊。

    接著,那幾個老人拍拍手就要離開。

    “等等!”

    她依稀記得,最近族裡換了長老,“你們……是族裡的新長老?”

    雖然,人數上似乎有點不對。

    其中一人聽到她的疑問,在走出去關上門前折返,“祭師大人,族長就拜託你了。”

    “拜託我?可是我根本不知道……”

    “哎呀,死相!”

    又有一人折返,一臉曖昧地看著她,“祭師大人不是應該比我們更清楚要怎麼救族長嗎?這可是只有祭師大人才能夠辦到的事情啊!”

    “只有我才能辦到……”

    她不由得瞪圓了眼睛,這些新任的長老怎麼那麼喜歡打啞謎?“煩死了,不就是叫你們交合嗎!”

    程思亮突然伸頭進來,丟下一句話,就把那正因為他說的話而曖昧笑著的老人們推了出去,只聽“嘭”的一聲,房門被關緊。

    交……

    最後那個字,無論如何說不出口。

    這些人,把她當成什麼了?配種的母豬嗎?隨隨便便地把她扔在這裡,又隨隨便便地替她決定這種、這種……

    目光,不甘心地瞪著段皓那已經比剛剛紅潤了不少的臉,她突然煩躁地跺起了腳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空氣中突然出現了一道裂痕。

    本來才把門帶上的程思亮,因為察覺到不對勁而連忙要把門推開,可是門卻像有千斤之沉,無論如何也推不開。

    “是結界!”

    六個長老臉色頓時一沉,旋身擺出破陣的方法。

    而程思亮,啐一聲煩死了,連忙拍門大吼:“D.K,即使現在你一點咒文都不能使用,你還是要保護皓,挺住啊!我們很快就會破除結界進來了!”

    房內,聽著程思亮那毫無建樹的呱呱叫,甚至還把她的致命傷以這麼不秘密的方式大聲宣告出去,阮蔻瞳鐵青著一張臉,伸開雙臂護在床前。而在她的面前,有兩個人正徐徐地從空間的裂縫之中步出。

    不是別人,居然是Bobo!

    還有一個……滿臉皺紋駐著硬木拐杖的老太婆,是她從沒有見過的。

    “哦,偉大的祭師居然無法使用咒文?”

    Bobo魅笑著,而那個老太婆則摜了摜拐杖,發施號令:“把段皓帶走。”

    “是、是、是。”

    Bobo沒好氣地應著,倒是笑容可鞠地走前來,而她的雙手,手背上漸漸地浮現出玄紅色的圖騰文字。

    雖然不清楚Bobo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且為什麼又滿眼的敵意,但是,起碼她知道一點,那就是根本無法使用任何攻擊或防禦咒文的她,與Bobo相鬥無疑是以卵擊石,唯有想盡辦法拖延時間。

    希望外頭的新長老們不要只有嘴巴可以其他卻不行。

    “慢著,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帶走段皓?”

    面對她倔強的目光,那已經要按在她頭上的手心,突然頓了頓,Bobo像是很仔細很仔細地看了看昏睡的段皓,轉過身去,對那個老太婆問道:“不好了,段皓現在這個鬼樣子,我們抓他回去有什麼用?”

    她稍稍地愣了愣,以為她們要放棄攻擊或放棄帶走段皓的念頭。不料,還沒高興完,Bobo的手突然向她一揮,她被打飛,摔到段皓的身上。

    喉嚨深處一陣腥意湧起,她皺眉忍住。

    “哎呀。”

    Bobo那仍然冒著紅光的手又往她的額心按過來,“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我偉大的祭師大人……”

    意識,猛然一陣癱瘓。

    她的左手,狠狠地拽住了天地二戒,右手則緊緊地捏住段皓那瘦得不可思議的肩膀,而額上,是灼熱得令人無法忍受的氣體流動,轟得她的大腦一陣陣地發麻。

    “別浪費力氣了,我的祭師大人……”

    意識陷入漆黑的最後一刹,只聽Bobo這樣對身後的老太婆說道:“多帶一個包袱,應該也沒關係吧……”

    “怎麼樣?還沒有破除結界嗎?你們到底有沒有吃飯啊?”

    門外,程思亮聒噪地催促著,六位長老們猛地一起大喝一聲。門上,像是激起了一陣空氣的震盪一般,只見,一個潦草的“目”字霎時浮現,又在一瞬間碎掉。

    “目!居然是她們……”

    居然是她們?!

    就在六位長老們驚詫低呼並像是搞不清楚狀況一般彼此深情對望之際,程思亮已經率先沖了進去。可是,房間裡早就空無一人了,只有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開的落地窗,吹皺了一室的窗簾。

    “小子,事態緊張,快去把火戒要回來。”

    猛聽到身後長老們的命令,程思亮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為什麼又是我?”

    這些人,都以為他很閑,專門負責打雜?

    “難道你要昏迷不醒的人或一個女人去做這件事情嗎?”

    聽著長老們的話,程思亮往後一瞄,看到難得安靜一直不說話的阮汪涵,忍不住又是一個白眼,“煩死人了!”

    說罷,人已箭一般地火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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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4 01:32:54 |只看該作者
第23章(1)

    偏僻的郊區,幾乎掩埋在蔥郁高樹之間的別墅裡,冬日的暖陽輕輕柔柔地灑了一室。

    雖然如此,但畢竟還是冬天,空氣中帶著一種冬季專屬的冰爽,使得臥室裡因為冷而忍不住蜷縮起來的人兒,因為手臂突然接觸到溫暖的體溫,忍不住蛇行過去,終於趴在一個暖暖的胸膛之上,甚至,還因為那漸漸透過接觸溫暖過來的熱,舒服地歎息著。

    這時,一聲嘲弄般的笑聲響起。

    警覺地張開眼睛,可是,腦後猛地被按了一下,她又無力地跌趴下來。

    散開的長髮間,隱約看到細緻如雕的半翼印記。此刻無力趴在某人胸膛上的人兒,正是阮蔻瞳。

    雖然全身力氣散渙,但在她逐漸清明的視線裡,漸漸地,看到了段皓那雖然瘦得厲害,卻隱隱沾染著健康淡紅的臉。

    “怎樣,感覺還好嗎?”

    就在她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不明白段皓為什麼會與她如此接近時,熟悉得讓她一愣的聲音響起,她連忙轉過頭去,但映入眼簾的臉,居然是Bobo的。

    心裡,忍不住又是一陣恍惚。

    為什麼Bobo會在這裡?方燁影的堂姐……

    “要再睡一陣嗎?”

    Bobo的唇上,是淡淡的笑,七分的和善體貼中卻有三分的諷刺,讓她那還處於混沌的思緒,終於漸漸清晰了起來。

    是了,昨夜,她莫名其妙地被程思亮從過去的時空帶回來,還來不及理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被六位長老們丟在房裡要她和段皓交……略過!接著,Bobo就和一個奇怪的老太婆出現在眼前,甚至還把她弄暈……

    飛快地環顧四周,是個很普通的房間,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連浴室也有。可窗外,是連綿的綠意,分明不是在市區裡。

    “你為什麼要把我捉來這裡?”

    好不容易有了一點力氣,她撐起身子,想要跟Bobo平視。雖然目前的她還沒有解開族人們對她的封印,根本無法與Bobo對抗,但起碼,在氣勢上不想輸。

    可是,手下的觸感……

    “真的只有你嗎?不看看在你下面的是什麼?”

    因為Bobo的暗示,視線一轉,她駭然地瞪著身下一絲不掛裸露在眼前的段皓,但更叫她頭皮發麻的,是她自己居然也沒有穿衣服!

    再看一邊的Bobo,正閒暇舒適地斜躺在籐椅上,雙腳交疊,正以一種欣賞的目光看向她身下的……

    床尾整齊疊放著的絲綿被猛地被一掀。

    輕軟的被身猛地覆蓋在段皓的身上,瞬間只留臉露在外。

    看到這裡,又看向毫不在乎地裸露在自己面前的阮蔻瞳,一陣爆笑猛地從Bobo的喉嚨間滾出。

    “不許笑!我有的你也有!”

    她是很想用被子掩飾自己,但是,那被子那麼小,難道要她像剛剛那樣完全貼合不見一絲間隙地趴在段皓的裸膚之上嗎?她……這種陌生的親昵,會讓她腦袋發熱,無法思考的!

    而且,目前的狀況,正是要她好好思考的時刻。

    Bobo的用意到底是什麼,把她一起捉來這裡又是為了什麼?必須,儘快查明。

    “到底要怎樣你才願意放我離開?或許,說出來我會答應你。”難得她說得那麼沒骨氣,可是Bobo的注意力完全不受她的帶動,似乎只對她的窘況感興趣,“你的佔有欲有那麼強嗎?這個男人的身體,你連一寸都不願意讓我看到?”

    “廢話,這個男人是我以後的丈夫,難道可以讓別人隨便看的嗎?”

    “你的‘以後的丈夫’啊……”

    不知道為什麼,Bobo突然捧腹大笑。

    而那被強調過的字眼,顯得格外的刺耳!

    “不許笑!”

    發狂發狂,背後一陣寒風,冷得她直打噴嚏。

    “你還是先躲進被子裡吧。”

    “不用你偽善!”

    “你就那麼想讓我看你的裸體嗎?死相!”

    “你……”

    她覺得,Bobo是想要把她活生生氣死才把她一併帶過來的。

    而就在這時,看到Bobo突然站起來,伸手就要往段皓身上的某處摸去。幾乎是沒有思考,她搶在Bobo之前把雙手按在那上面。

    抬頭,看著Bobo一臉的意外,她忍不住勾起嘴角。可是,下一秒,她笑不出來了。

    只覺得,手下突然熱了起來,甚至還起了變化……

    猛然一愣,聽到段皓髮出了一聲呻吟。

    轉過頭去,只見段皓的眼皮動了動,恍惚地張開了雙眼。

    “你醒了?”

    看到段皓清醒,她意外地松了一口氣,可是,卻發現段皓在看到她以後眼神一震,飛快地躲開她的注視,別過臉去。至於她的手下,漸漸地感覺到一種詭異的……

    僵直著脖子轉過頭去,看著自己的雙手,只見那裡居然是充滿活力地鼓動著。

    “幹嗎一臉的駭然,男人不都是這樣的嗎?”

    猛地聽到Bobo取笑的聲音,她飛快地瞪過去。

    “但話又說回來,段皓,你才醒過來就那麼迫切地需要我嗎?”她猛然一愣,發現段皓的目光的確是在與Bobo對視著,而且,手下的感覺,還有Bobo那滿是暗示性的曖昧言辭,讓她不得不想入非非。

    “喔,我的祭師大人似乎想到了什麼了?”

    Bobo突然又轉過頭來,輕笑著,“對了,祭師大人似乎還不知道你的‘未來丈夫’是通過什麼管道取得了把你送回過去的力量,對吧?”

    “什麼意思?”

    她想要鬆開雙手,可是,又不想讓Bobo的目光落在那奇異鼓起的位置,索性趴在段皓的身上。

    霎時,感覺身下一震,回頭看了看段皓,她一記白眼瞪過去。段皓呢,張了張嘴,想說話,無奈卻實在太虛弱了,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而且,還有Bobo在一邊虎視眈眈,她自然會把注意力全部放在Bobo身上。

    “你只知道族長和祭師必須結合才能擁有穿越時空的能力,卻不知道族裡還有另一種方法取得這種能力。”

    她震驚地看著Bobo居然當著她的面去撫摸段皓的臉,還來不及理清思緒,就聽Bobo繼續說道:“對於族長或祭師而言,只要找到能力差不多的人結合,一樣可以擁有穿越時空的能力,我的祭師大人。”

    小臉瞬間變白,她只覺得一直發熱的腦袋突然被澆了一盆冷水!

    “為了不想和祭師大人你結合,卻又想把你這個麻煩的傢伙送走,於是,你的‘未來丈夫’可是花了三個月的時間來求我答應和他結合喔!”Bobo邊說邊站起來,往門邊走去,“而且,還為了確保能力足夠送你回去,花了一個月的時間跟我做了許許多多他還沒有對你做過的事情喔!”看著她那張震驚得回不過神來的小臉,Bobo發出一聲深笑,“好了,你們就先休息一陣吧。”

    說罷,門輕輕地關上,Bobo走了出去。

    可是,腦海依然一陣恍惚,突然被告知了太多她不知道的事情,害她無法回過神來。

    “不要……相信她說的話……”

    猛地,聽到那虛弱浮淺的聲音,她渾身一震,從他的身上坐起來,直視過去,卻見他飛快地別過臉去不看自己。

    不要相信Bobo的話?但是,他這種如同心虛一般的反應,又要她如何相信他所說的?

    “告訴我,你……真的跟那個女人……”

    發現他仍然不看自己,她忍不住跨坐在他的身上,雙手扶住他的臉,強迫他轉過來,“你要我相信你,可是,你分明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我沒有,我只是……”

    看著他的眼睛又飛快地別開,她愣了愣。

    “你不要……坐在我的身上。”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那景象實在是太……

    安靜的房間,孤男寡女,兩人都是寸縷不掛,而且還是在床上,並且,某個小笨蛋還一點警覺心都沒有,他怕他會……

    “你以為我願意?”

    完全體會不到他的顧忌,她飛快地反駁,然後,因為寒冷而忍不住躲進被窩裡。

    可是,被子實在是太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Bobo為了看她的窘況而故意這樣安排的。越想越生氣,感覺自己被Bobo玩弄在手心之上,再看身邊似乎在躲著自己的男人,對自己徹底的無視,不由得想起Bobo剛剛說的那句曖昧非常的話。

    ——“但話又說回來,段皓,你才醒過來就那麼迫切地需要我嗎?”

    那話,說得好像他所起的反應完全是因為看到Bobo才那樣!

    這,嚴重地打擊了身為女性的她的自尊心!

    “喂,你難道對我一點興趣都沒有嗎?”

    她火大地爬到他的身上。這回,他倒是飛快地轉過臉來,只是,那灰黑色的眼眸狠狠地瞪著她,害她心慌了慌。

    “下去!”

    雖然虛弱,但是他這句話倒是說得很有氣勢。

    可是,他越是這樣,她就越是火大,“你不願意跟我結合,卻非要浪費四個月的時間去找別的女人,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嗎?”

    “那是……”

    那的確是他最開始時的考慮,但是,當中涉及到太多的變故,並不是隻字片語就能夠對她解釋清楚的。尤其,現在他們還身處意圖不明的人的地盤裡,根本不是說這些事情的好時機。

    “混蛋,我討厭自己的東西被別人先佔用,而且還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

    看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她就生氣,在他開口以前,她的唇堵上去,已經不想再聽那些讓她更火冒三丈的話了。

    “你不要這樣……”

    該死的是,他居然還掙扎,居然敢躲開她的吻!

    “你對別的女人就能這樣,對我就不行嗎?”

    氣得失去了理智,她的小手往後,瞬間握住他身上的某處。而他,狠狠一皺眉,還是一副很不願意的樣子掙扎著。

    “不要中了別人的激將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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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4 01:33:12 |只看該作者
第23章(2)

    他因為她的觸碰而滿頭冒出了汗,咬牙切齒道:“你是笨蛋嗎?難道你看不出來……”

    “你才是笨蛋!”

    不但拒絕真正有資格跟他結合的她,居然還罵她是笨蛋!這種男人,這種男人……

    她狠狠地堵上他的唇,決定把什麼新仇舊恨和最近所受的窩囊氣全部都要發洩在他的身上。

    別以為她忘記了。

    他總是無視她,總是把她當傻瓜,總是滿口“笨蛋”地罵她……到底誰笨了?

    忍不住,狠狠地咬住他的胸膛,就像當日分吃蛋糕時那樣,他劇烈地震動了一下。

    “笨蛋……你……你真要把事情弄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嗎?”

    被握住的地方,被她那雙小手笨拙地挑逗著,本來已經夠他受的了,現在她還在他的身上胡來,再這樣下去,再這樣下去……

    “笨蛋不都是這樣的嗎?”

    “再這樣……你就會變成我的女人了!”

    他耗盡最後一分理智吼她,希望她懸崖勒馬。

    可是,她根本不瞭解他的苦心。

    “有什麼大不了的,做你的女人就做你的女人嘛!”

    才吼回去,突然,天旋地轉的,下一秒,她居然被他壓在身下!可是,他到底還是虛弱,把她壓到身下後,就跌在她的身上不停地喘息了起來。

    “喂,你還好吧?”

    “如果你真要做下去,身為男人……難道我還能躺著任你胡來嗎?”

    其實,被壓在他的身下以後,她的腦袋已經開始平靜下來了。現在聽到他這麼說,她反而想要打退堂鼓了。

    剛剛她都在做什麼呢?

    像個色女一樣,一副想要強暴他的樣子!

    即使要為自己討回公道,也應該等他的身體完全恢復以後啊。想到這裡,她難得體貼地開口:“那個……你不行的話,我們下次再……”

    猛地,他抬起了臉。

    那雙灰黑色的眼眸裡,是深沉的憤怒,害她心裡一驚。

    正要開口解釋,可是,小嘴已經被他給用力地堵上了。

    面對男人的時候,女人必須有說話的技巧。

    有些話可以說,有些話是絕對不可以說的。

    雖然,她現在非常清晰地想起了不知道在哪裡看過的這些話,雖然,她以前不怎麼明白這些話個中的道理,可是現在,她身上的傢伙,卻正用行動對她力行身教和體罰——她想,她會永遠深刻牢記這次的教訓。

    因為,當她心存僥倖,認為他到底會因為虛弱而半路停下來的時候,他居然一路下去,並且全套服務做足做齊,但更沒想到的是,到最後徹底求饒的,卻是她……

    不過,所謂的打擊,並不是一次就足以致命,讓她昏厥過去的。

    “笨蛋,你是我的第一個女人,我真的沒有跟那個女人發生過什麼。”

    只記得,在她終於因為疲倦而昏睡前,他是這樣對她說的。

    這次,她絕對沒有再要懷疑他的意思了。

    因為,第一次她被他弄得疼死了!不過,她沒有打算拿這件事情跟他討價還價,免得到最後吃虧的又是自己。

    並且,她也已經終於深切地反省,知道自己真的不是普通的笨……

    ???

    “事情進行得如何了,順利嗎?”

    本來待在一間像是書房的房間裡喝著咖啡的Bobo,因為突然聽到那老太婆的聲音而微微一愣。

    “還好。”

    順利?何止順利?

    昨天下午轉身離開的時候,還聽到房裡的爭吵。今天去送早餐時,發現昨天的晚餐根本就沒有被動過,所以,她估計被鎖在房裡的那兩個人,目前都已經因為過度的歡愉昏死過去了。其實,她也沒有特別做了什麼,不過是在那軟被上灑了一點點讓人心跳加速的香料,再以言語刺激一下那個腦袋一旦發熱就會不顧一切的笨女人罷了。

    想到這裡,Bobo笑著轉過頭去,但老太婆的臉上,卻是對她一成不變的嚴厲。

    “把那個女人帶回來,事情真的會順利嗎?”

    重重地哼了一聲,老太婆轉身甩上門。而房內,Bobo嗤笑一聲,默默地品嘗著她的咖啡。

    “不讓那個女人做犧牲品,貢獻元氣,難道要我自己去貢獻?”笑著搖了搖頭,突然,胸前的戒指一陣強烈的震動,Bobo一驚,手裡的咖啡幾乎潑了一地。

    “來得可真快。”

    可是,很快就壓下了驚訝的感覺,Bobo飛快地站起來,往房外走去。

    急速的步伐往上一層走去,推開旁邊仍然放著食物的房門,只見,一床的淩亂卻不見半個人影。

    目光頓了頓,她飛快地轉過頭,只見,翻飛著白色紗簾的陽臺上,程思亮正坐在陽臺的圍欄上,並懶懶地打著呵欠。而掩嘴的手上,套著的正是由“玄”戒和“火”戒合二為一的“炫”戒,那潦草卻會生輝的“炫”字,反射出耀眼的玄紅色金屬光澤,深深地刺痛了Bobo的眼睛。

    “既然把人救走了,為什麼還不走?”

    “你以為我願意待在這種放了催情劑的地方?”

    痞痞地說道,程思亮看著Bobo走近卻沒有半點要戒備的反應,“我是受那六個無聊的長老之托留下來轉告一句話的。”

    “我不聽。”

    “煩死了!”

    打斷Bobo,程思亮飛快地說道:“你不要聽我也要說,免得回去以後被那六個無聊的長老給嘮叨死!”

    說罷,當著Bobo的瞪視跳下來,“他們說,如果族長跟祭師大人已經‘那個’的話……”說到“那個”時,他示意Bobo瞄一瞄床上那塊早已經凝固的暗紅,“那麼,你們這次綁架族長跟祭師大人的事情我們可以一筆勾銷不再追究。當然,還得好好向你們說一句‘謝謝’,你知道的,我們的祭師大人特別難搞。”說罷,也不理會Bobo的臉色有多麼的陰沉難看,身體向後一仰,當著Bobo錯愕的目光從陽臺掉下去。

    這裡可是三樓!

    Bobo一驚,連忙沖上前去看下麵。

    風,吹亂了Bobo那一頭俐落的短髮,而在紛繁的發梢之間,看到的是程思亮居然正用腳倒掛在二樓的陽臺欄杆處。

    “我的運動神經不錯。”

    程思亮笑著,腳一松,又當著Bobo驚亂的目光往下掉去。

    翻身,落地,然後邁開步伐離開,手突然舉起,似是向站在三樓的她道別似的。

    手,緊緊地拽住了欄杆,看著程思亮漸漸遠去的背影,只感可惡。

    與此同時,身後一陣異樣的氣氛浮動著,Bobo心裡暗驚,猛然回過頭去,只見一名絕豔性感的年輕女人以一種撩人的姿態半躺在床上。

    “你是什麼人?”

    Bobo暗暗眯了眯眼,警戒著。

    “我們,來交易吧。”

    那個女人,緩緩地說著,抹著撩人黑色唇彩的唇上,輕輕地勾出一抹嫵媚的弧度來。

    ???

    而在另一邊,已經被平安送返Hell的VIP套房的段皓,則摟抱住依然昏睡未醒的阮蔻瞳,再以白色的被褥纏覆著身體,被六位長老緊張地圍住。

    “族長的身體已無大礙了。”

    其中一位長老高興地直叫,另一位馬上說:“可是,還是得好好調理,倒是要辛苦祭師大人了。”

    “祭師大人估計再休息半天就能醒過來,到時候就請繼續下一輪的治療吧。”

    “死相,不過,趁著這個機會趕快給我們的族裡再添一員就更好了!”

    “我看,也趕快把婚事辦辦,免得節外生枝了!”

    “好主意好主意,下個月就有一個好日子。”

    “你有沒有算錯啊,這個月就有好日子,再十天就是了!”

    嘰裡呱啦,嘰裡呱啦。

    六位長老們的口水花噴噴,噴個沒完沒了。

    而在角落裡一直沉默著的阮汪涵,看著兩人被褥之下像是什麼都沒有穿的樣子,不禁狠狠地咬了咬唇。

    至於段皓,則是一直沉默著,低頭深深地看著阮蔻瞳昏睡的臉。回來以後,他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只是深深地、深深地看著她。“汪涵在嗎?”

    終於,他開口。

    被點名的阮汪涵像是愣了愣,緩緩地走過去,默默地帶著幾分癡迷注視著那張雖然消瘦卻已經有所好轉的臉。

    “有一件事情,要拜託你的……”

    省略號後面的話,讓所有人都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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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4 01:33:33 |只看該作者
第24章(1)

    天色漸暗,收斂了黃昏餘彩,幽幽地收回了淺影。

    安靜的套房內,她聽到有個人正輕輕柔柔地說著話。那聲音,那語調,就仿佛童年聽過的安眠曲,掃過思緒,撫弄著心弦。

    接著,冰涼的觸感在左手的無名指上輕輕淺淺著,有點涼,有點冰,然後,感覺那環住指頭的冰涼被深深地一吻。那唇,熱熱的軟軟的,又奇異地帶來了莫名的扎實感。

    這時,她被小心翼翼地放到溫軟的被褥裡。當時,她想要張開眼睛,無奈,眼皮異常的沉重。

    然後,感覺耳邊麻麻的。

    那緊貼著她耳畔的唇,徐徐地開合著,只覺得,心頭霎時被一種莫名的悲傷所籠罩著。

    “砰”的一聲,門開了又合。

    而那走出去的步伐,沉緩卻異常的堅定。

    至於那好不容易張開了一絲縫隙的眼簾間,依稀好像看到了一抹殷長的身影,接著,眼縫間的光,跳動著又消失了。

    只有莫名淚水無聲地滑下了眼角。

    “醒了?”

    陽光刺得眼睛發疼。

    阮蔻瞳反射性地伸手去擋住眼前的光線,緩緩地,從溫軟的大床上半坐起來。感覺十分的吃力,只是翻身坐起的小動作,居然卻像剛剛跑完馬拉松一般艱難地氣喘。這個時候,一雙冰冷的小手扶住了她的腰身與肩膀,還幫著她豎起軟枕,讓她靠在床背上。

    “謝謝。”

    輕聲道謝過後,才發現原來在照顧她的是那個似乎一直對她有著莫名敵意的阮汪涵。

    思緒,瞬間卡住。

    感覺記憶出現了裂痕,就是無法拼湊到底是怎麼了。

    而就像是察覺到她的疑惑,阮汪涵居然主動為她解疑:“我們花了半天時間去追查你和族長的蹤影,是程思亮利用‘炫’戒的力量把你和族長帶回來。”

    原來,就在她昏睡間,已經擺脫了被抓去的困境了?

    是不是快得有點不真實?而且,“炫”戒到底是什麼?不經意的,想起了程思亮掛在脖間的“玄”戒,她茫然地看著阮汪涵,而阮汪涵冷冷地看著她,“歷代祭師大人裡,大概只有你不知道吧?只有一直妄想擺脫祭師身份的你,不知道族裡傳承的戒指一共有四枚,分別是‘天’、‘地’、‘炫’、‘磺’。而其中,‘炫’戒與‘磺’戒分別拆分為‘火’、‘玄’、‘石’、‘黃’四枚戒指,而這四枚戒指的主人,就是當初被選中卻無法成為族長的四名孩子。”

    說罷,阮汪涵向她亮出了自己的左手,只見,一枚款式與程思亮的“玄”戒相差不遠,戒尾處潦草著一個“黃”字的戒指,正安然套在無名指上,“雖然,我們的戒指的能力遠遠不及你和族長的‘天’、‘地’二戒,可是,只要與另一半相結合,我們同樣擁有穿越時空的能力,這就是為什麼我和程思亮會出現在過去的時空的原因。”

    阮汪涵的話,讓她久久地愣住了。

    “你說的結合,是指……肉體結合?”

    見阮汪涵點頭,她不禁遲疑地開口:“所以,五名被選中的孩子裡面,除了族長外的四個人,必然是兩男兩女?”

    “是的。”

    如無記錯,五個被選中的孩子裡,包括阮汪涵在內她已經見過四個人了,分別是——段皓、程思亮、阮汪涵,以及……

    “程思亮的戒指是‘玄’,你的是‘黃’,那麼,與你結合擁有‘石’戒的人就是……”

    手,不自覺地緊拽住被褥,她看著阮汪涵,卻無法說出那個名字來。

    而阮汪涵,看著她的這個反應,像是被觸動了,瞪了她一眼,“這就是族裡的規則,為了保持血統與法力的傳承,只要是被選中的孩子們,從一開始就註定了被關進牢籠裡,誰也逃不掉,不管是自由或是婚姻,配對的人,早有定論。”

    說罷,當著她震驚的目光,她繼續冷冷道:“像你這種背叛者,根本不配當祭師的人,又怎麼瞭解我們的感受?從被選中的那一刻起,我們所受的教育被灌輸的思想就是——你不是一個人,你是工具,為族人的世代繁衍、福佑我族的祭師的出現所必須存在的傳承工具。”

    “而你……在我們都那麼痛苦的時候,卻居然妄想要從這個為你而設的牢籠之中逃出去,所以,我是絕對不會承認你的。”

    看著阮汪涵那越發冰冷卻充滿著憤怒的目光,阮蔻瞳的心裡也不好受。可是,不管如何,她就是無法認同族裡的所謂規則。

    她想擁有屬於自己的人生,這個想法並沒有錯。

    而那邊,阮汪涵仍然在說著:“而為了你這種背叛者,為了成全你的任性,族長居然去求那叛逆的一脈,甚至在最後……以消損自己的生命為代價把你送到過去。你居然……居然在這種時候,心裡還在想著別的男人是否跟我發生過什麼才讓我擁有了回到過去時空的能力?”

    她的心狠狠地一震。

    “多麼可恨!”

    徐徐地抬起頭,她沉默地看著阮汪涵那雙滿是怨恨的眼睛。

    “為什麼要那麼不公平?同樣姓阮,得到祭師資格的是你不是我?能夠跟皓在一起的人,是你不是我?而你,卻偏偏去稀罕那個非要和我配對在一起的方燁影!”

    就在阮汪涵聲音落罷後,沉默突然蔓延。

    許久,阮蔻瞳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說道:“影……程思亮說影他沒有死。”

    感覺阮汪涵的目光越發的冰冷犀利,可是,她沒有逃開這樣的對視,眼裡更沒有任何心虛的感覺。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死,不過,現在他在醫院裡,仍然昏迷不醒。”

    “我想去看看他。”

    無論如何,還是要親眼看看,才能相信方燁影真的還活著。

    說罷,她發現阮汪涵看她的目光深沉了幾分,但是,她還是堅持,“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還活著。”

    也不知道是不是拗不過她的堅持,阮汪涵到底帶著她去醫院看方燁影了。

    頭髮,被剃光光了,顯得消瘦的臉,下巴上生長著新的鬚根。一名護士,正小心翼翼地護理著。

    躺在加護病房裡,以一室的儀器維持著心跳與生命。方燁影,仍然因為那場命中註定無法逃避的車禍昏迷不醒。

    但是,活著,就代表還有希望,總比死去好。

    這樣想著,終於松了一口氣。

    她轉過頭去,看著一直默默看著她的阮汪涵,“可以了,我們走吧。”

    “你……醒來後一直沒有問皓在哪裡。”

    阮汪涵的憤怒,是冰冷的。

    而她,低頭,看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又抬起頭來,“不是我不問,是他不想見我,不是嗎?”

    阮汪涵意外地睜大了眼睛。而她,接著道:“不然,你不會出現在我的面前並耐心地向我解釋這些事情。”

    明明,這些來龍去脈應該由段皓親口告訴她的,不是嗎?

    雖然她也沒有辦法證明什麼,但是,那在記憶之中的模糊印象,在內心深處蕩漾著,或許只是一個單純的模糊的輪廓,可是,卻無端地可以肯定那個就是段皓。

    在她清醒過來以前,她一直可以感受到他的氣息他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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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4 01:33:49 |只看該作者
第24章(2)

    “是他……拜託你這樣做的?”

    迎視著阮汪涵那錯愕的目光,她淺淺一笑,“他一定也跟你交代了,絕對不能讓我知道他在哪裡,對不對?”

    “你並不瞭解皓。”

    被說中的一切,讓阮汪涵臉色微白,但就是不願意在她的面前示弱。

    “或許。”

    她並不想在醫院的走廊上跟阮汪涵爭論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

    也許,她曾經不瞭解段皓,可是,現在,她相信沒有人比她更瞭解他了。

    那傢伙,總是孤獨。一個人,默默地守候著保護著他所珍惜在意的人或事,也不在乎自己所做的是否能被理解,就連被誤會,被錯怪,仍然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就如待她的方式,明明是愛她的,卻放任著她去任性,放任著她去愛上別人;明知道她是錯的,還是陪著她一起錯下去;明明可以利用她的弱點自私地讓她留在身邊,卻傻乎乎地盡做些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

    如果,這次不是回到過去的時空,看到了同一件事情裡的另一面,如果,她還笨得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他的付出,如果,經歷了那麼多,她還不瞭解他……

    那麼,她就是世界上最無藥可救的笨蛋了!

    至於,他這次躲著她,估計又是為了那些奇奇怪怪的為了她好的想法吧?

    想到這裡,不由得記起了一個無論如何都想去見一見的人。她掏出手機,撥通對方的電話,不料,電話台的人工信號卻不停地以粵語、國語、英語三方語言通知道:你所撥打的號碼已停機……

    “阮蔻瞳!”

    正震驚地瞪著螢幕上所顯示的“林少”兩個字,阮汪涵卻突然繞到了她的面前來,害她愣了愣。

    “皓為了你,願意付出他的生命,而你,又能為她做什麼?”

    生命?

    多次聽到阮汪涵提及這個字眼,腦海裡飛快地晃過那沉澱在記憶中的朦朧印象——到底,在黃昏裡,他摟著她,在她耳邊訴說著的是什麼話?

    她無法想起來,她只記得她聽了以後莫名的傷感,哭了。

    “把話,說清楚。”

    目光一沉,她拉著阮汪涵的手臂。而阮汪涵,飛快地看了看四周,突然轉身,反拉住她的手,“走,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再說。”

    她被拉著飛快地疾走,意外地看著阮汪涵那神色匆匆的側臉。

    雖然感到不對勁,卻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腳步一轉,她被帶入一條暗巷裡。

    越走越裡面,越往裡面越漆黑越安靜,心裡就越是產生一種不好的預感。

    “慢著,有什麼話在這裡說也可以。”

    “也是。”

    阮汪涵突然頓住了腳步,手一用力,把她反扯摔出去。

    踉蹌了幾步,她警覺地轉過身去看阮汪涵,而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刹,腳下突然一陣發光,她錯愕地低下頭,只見自己正位於奇異的八卦圖騰之中……

    ???

    與此同時,酒店Hell的VIP區最頂層的某間套房內,有人急匆匆地闖進來。

    “不好了,不好了!”

    “去,族長在養傷,誰讓你亂闖進來的!”

    “可是,事關祭師大人……”

    那時,六位長老正盤膝坐在房裡圍成一個圓,而段皓,則盤膝打坐一般地位於這個圓的中心位置。

    聽到門外的爭吵,那灰黑色的眼眸猛地張開。

    “族長,不要分心!”

    六位長老異口同聲地警告,但已經遲了,一口鮮血從段皓的口裡噴了出來,染紅了灰白色的外套。

    “族長!”

    “不要緊。”

    用手背輕輕一抹唇上的殷紅,他繼續盤膝打坐,但開口道:“祭師大人怎麼了?”

    “祭師大人失蹤了!”

    那個闖進來的年輕族人慌張地叫道:“安排暗中保護祭師大人和涵大人的族人剛剛傳來消息,說祭師大人被涵大人帶進了暗巷裡,然後,就不見了!”

    段皓臉色一變,六位長老見了,飛快地警告:“族長,不要前功盡棄!”

    但是,還是晚了。

    段皓從那個圓裡飛快地走了出去,守在套房門邊的族人們見了,大驚失色之餘連忙讓開好讓他走出房門。

    “亮呢?”

    “回稟族長,亮大人他收到消息以後就馬上趕過去了。”

    聽了那個年輕族人的話,六位長老連忙沖過來攔住欲走的他,“好了,族長,快回陣裡面,有亮那渾小子去就行了。”

    “要知道你拒絕祭師大人的治療而選擇這種恢復的方式,本來就很冒險,不能再出差錯了!”

    “何況還有汪涵那丫頭跟在祭師大人的身邊,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族長……”

    “難道你們還不明白嗎?”

    推開那些攔住他的手臂,他拽住胸前的衣襟,強忍住喉間翻滾的腥意,沉聲說道:“亮一個人,即使修為再高,一枚戒指是無法同時對付兩枚戒指的。”

    “族長的意思是……”

    “對,除了要對付‘目’戒,只怕還有汪涵的‘黃’戒。”

    本來,他真的很不希望看到這種情況,不希望阮汪涵會背叛,但是,沒想到還是發生了!

    “可是,祭師大人她可以使用‘地’戒,即使對手是‘目’戒及‘黃’戒,那兩枚戒指的力量疊加在一起也遠遠不如祭師大人的‘地’戒!”

    “對,族長,你就別瞎操心了。”

    “我們會另外安排人過去幫助亮那臭小子的……”

    “你們還是不明白!”

    再一次撥開那幾條擋在面前的手臂,他把已經湧上來的腥意硬生生地吞了回去,並說道:“瞳的身上不但加了封印,而且,她身上還有一個敵人相當清楚的致命點,所以,她根本不可能對付得了她們的!”

    說罷,不理會眾人的阻攔,他猛地一吻左手無名指上的“天”戒,隱藏在“天”戒裡的圖騰符咒瞬間顯現!

    “族長,不要衝動,你的身體……”

    就在大家忙著要拉住段皓時,段皓的身影,已經從那圖騰符咒間消失了。

    “快去把‘火’戒的主人找過來!”

    六位長老中突然有人叫道:“快啊!還愣著做什麼!”

    這個時候,一抹性感的身影徐徐地走來,六位長老見了,莫不歡喜地沖了過去。

    “你可回來了!”

    就在六位長老又要開口說什麼的時候,妖嬈性感的玉臂輕抬,阻止了他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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