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陌客]美漫之亞魔卓裝甲(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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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輔導

　　上午的陽光穿透窗簾，為房間渲染上了一層黯淡的橙色。瑞文從被窩裡探出半個腦袋，睜開了惺忪的睡眼，頭髮亂得像雞窩一樣。

　　雪白的胳膊從床鋪裡伸出來，在床頭櫃上探索片刻後一把抓住了鬧鐘。她將鬧鐘抓到被窩邊瞥了一眼，上面顯示著「9:00」的字樣。

　　這個點姨媽家另外兩個孩子應該都已經到學校了，而拜她「親愛」的哥哥貝利埃爾所賜，她的學校因為相關部門要對昨天的超能戰鬥調查取證，暫時停課了，於是她才能在這個點還懶洋洋地賴在被窩裡。事實上她平常也從來不會睡到這麼晚，但昨天的戰鬥中的魔力爆發著實讓她有些消耗過度。

　　她像是被抽走了骨頭一樣靠著床頭一點點地蹭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半睜著眼睛伸出手指朝著一旁準備換上的衣服勾了勾，一件深藍色的夾克和一條黑色牛仔褲便聽話地飛到了她的床上。

　　慢吞吞地穿好了衣服，瑞文又打了個哈欠，這才揉著眼睛走出了臥室。

　　她剛一推開門，一股香氣便撲面而來，那是類似某種油炸食品的獨特香味。

　　是姨媽在給我準備早飯嗎？她這麼想著，朝著廚房走去。而剛來到廚房門前，她便石化般地定住了腳步，揉了揉不大清醒的眼睛確認自己已經離開了夢境。

　　埃瑞克·夏洛特，也就是昨天剛剛和她一起痛扁了貝利埃爾的那個男生，這會兒正在廚房裡和她的艾麗絲姨媽有說有笑，忙得熱火朝天不亦樂乎。

　　注意到出現在這兒的瑞文，埃瑞克回過了頭，揮了揮手：「喲，早啊。」

　　「你在我家裡幹什麼？」

　　艾麗絲姨媽湊到瑞文身前道：「瑞文，你這個同學真不錯！我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煎餅，你真該嘗嘗。」

　　「呃......所以你專程跑來做早飯？」瑞文望向埃瑞克，問道。

　　對於這個男孩，瑞文所知甚少，但她能察覺他身上有不少秘密。這樣的傢伙無事不登三寶殿，跑來這裡肯定有什麼特別的目的。

　　「一邊吃一邊說吧，聽說你還沒吃早飯。」埃瑞克端著滿滿一盤煎餅，說道，「我會做的菜不多，這恰好是我最有自信的。」

　　數分鐘後。

　　「家庭教師？」

　　不熟悉的人也許看不出來，但對於面部活動少有變化的瑞文而言，現在已經是她最驚訝的狀態了。

　　「不算是吧，只是輔導學習而已。」艾麗絲姨媽解釋道，「莎倫老師說你最近的學習狀態不好，下一次測驗之前可能需要找人輔導一下。她大力推薦了夏洛特同學，說他成績優異、並且樂於助人......」

　　埃瑞克聽到這裡忍不住抹了把汗，樂於助人這點還真不敢當。要是叫他輔導別的什麼人的話，他才懶得幹這種浪費時間浪費精力的活呢。

　　埃瑞克和瑞文事實上並不是一個班的同學，但莎倫·卡特都是他們的老師。這次安排他來接近瑞文一部分也是莎倫的主意，對於渡鴉神盾所知並不多，她希望埃瑞克能以朋友的身份接近瑞文，並向她反饋關於渡鴉的情報。

　　當然如果完全只是給神盾打工這種麻煩的事埃瑞克才懶得幹，他之所以會來這兒，主要還是出於自己的意願。

　　「好吧，那我猜現在......」瑞文目光轉向埃瑞克，「我是不是該說老師請多指教了？」

　　埃瑞克微笑著聳了聳肩。

　　「埃瑞克真的是個很好的孩子，瑞文。我很高興你能找到這麼棒的男友，」艾麗絲姨媽道，「也許我不是你母親有些事不便多管，但我還是得提醒一下，你現在才十七歲，有些事對你而言還早了點......」

　　瑞文一手扶著額頭：「姨媽，我說了他不是......那天晚上真的只是意外，那天我們甚至都還不認識。」

　　瑞文知道，艾麗絲姨媽指的是那天埃瑞克和她一起被傳送回她的床上、不巧被姨媽撞見的事。但她自己都覺得這解釋可信度實在太低，如果她自己是艾麗絲姨媽的話十有八九也不會相信「我們是一起從百米高空墜落最後回到了我的臥室」這樣扯淡的解釋。

　　「好好我知道了，你自己心裡有數就行。」艾麗絲姨媽開始收拾餐具，回到廚房裡去了。

　　片刻後。

　　瑞文坐在自己書桌前的椅子上，盯著埃瑞克關上了臥室門，拖了把椅子坐到她旁邊，掏出生物課本，真的開始依照目錄翻課本。

　　瑞文忍不住開口了：「好吧，你打算什麼時候進入正題？」

　　「就現在啊，從這兒開始吧——生物系統的交互作用。」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瑞文道，「你究竟來幹什麼的？是想問清昨天那個惡魔的事？還是他說我會毀滅世界的事？又或者想要試探我的能力嗎？」

　　「都不是。 」埃瑞克一聳肩，「你姨媽剛剛說了啊，我是來給你輔導的。」

　　「然後我現在是不是應該就這麼信了？」瑞文說，「雖然我算不上認識你，但這個我還是看得出來。」

　　「一般來說，不是。」埃瑞克漫不經心地道，「一定要說有什麼理由的話......就是喜歡你唄。」

　　「不好意思，你說什麼？」瑞文一時像是沒理解過來。

　　混進人類社會這麼長時間，她一直都是比較孤僻古怪的那種人，到現在為止她身邊的同伴都是她為了顯得正常而精神暗示才和她走近的，主動願意和她交往的朋友她似乎至今還從未遇到過。

　　「為......為什麼？」

　　為什麼？因為......因為你在動畫裡很招人喜歡？

　　又或者其實是因為......其實我們很像？

　　「喜歡就是喜歡唄，有什麼為什麼的......比起這個，返校以後馬上就要測驗了吧？」

　　瑞文謹慎地打量著他，眼神裡滿滿都是懷疑。

　　與此同時，紐約，斯塔克大廈。

　　巨大的電子懸浮螢幕中，手持魔法巨劍的金屬戰士和少女一同被裹在魔力幻化作的巨大烏鴉中，宛如飛鷹一般俯衝而下，一擊秒殺了操控著火焰的惡魔。

　　托尼·斯塔克緊鎖起了眉頭。

　　「賈維斯，再說一遍，這個小鬼叫什麼名字？」

　　「埃瑞克·夏洛特，十八歲，高中生。」智能管家賈維斯回答道，「另外我得提醒一句，先生，您的會議又要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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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晚宴

　　今夜，維薩斯酒店成為了紐約最為熱鬧非凡的地方。假如今晚沒有外星人降臨、超級罪犯拆掉幾條街一類誇張的大事的話，那今夜的晚宴十有八九就是明天的頭條了。

　　酒店門前沿路停滿了昂貴的豪車，簡直就像一場高檔次的車展。紐約各方名流匯聚於此，甚至上層社會的一些難得露面的大人物也有出席。

　　擁有這麼大面子、主辦這場晚宴的，正是名氣如日中天的托尼·斯塔克。身為富二代的他不久前從一群山匪手裡死裡逃生，而後立刻就搞了個大新聞——宣佈百年致力於武器開發的武器公司斯塔克工業不再進行武器生產了。而還不等社會輿論來得及消化這個爆炸性新聞，更勁爆的緊隨其後——他承認了自己開發了一套高科技的戰衣，並且自己已經改頭換面成了一代超級英雄鋼鐵俠。

　　兩個新聞界的重磅炸彈，讓托尼·斯塔克這個名字的熱度死死壓過了其他所有的富二代整整一年，而且看起來似乎還會持續更久。並且由於鋼鐵俠技術的出現，斯塔克本人也開始越來越多地牽扯到了政治，這也是他的宴會影響力如此之大的原因之一。

　　「真是名不虛傳啊，斯塔克這傢伙。」埃瑞克站在燈火輝煌的酒店門前感慨。

　　他是今天早上收到的邀請函。反正這兩天學校停課，既然人家都這樣盛情邀請了去見一下傳說中的鋼鐵俠也不賴（當然不會是為了去蹭一頓吃喝）。

　　理論上說出席這樣的宴會之前他需要一套正裝，也許還需要打扮一番。但現在，他只穿著一件普普通通的黑色風衣，皮鞋更像是夜市上的地攤貨，哪怕穿著英國純手工定制的西裝也沒法更顯眼了。

　　而某人完全沒有自知之明，對門衛囂張地亮出了請帖大搖大擺地進了門去，直奔食物酒水，就像他本來就是個食客。

　　不過說起來好像也沒毛病，他本來就是來蹭吃的。以賓客的身份這樣自由而不受拘束地參加這樣大型的宴會他還真是第一次。當然，他也沒忘記正主找他來肯定有目的，但在對方出現之前他除了吃以外似乎也沒什麼好做的。

　　另外，不穿西裝的另一個原因是，穿著那玩意兒就沒法把鎧甲背在背上了。

　　果不其然，片刻功夫後人家就主動找上來了。

　　「埃瑞克·夏洛特？」

　　正在對付一塊奶酪蛋糕的埃瑞克轉過頭，終於是見到了傳說中的托尼·斯塔克，後者身邊正跟著兩位商業夥伴，手上正端著一杯紅酒半滿的高腳杯。

　　「我早就想見見你了，本來想去你家裡拜訪一下的，但因為這些日子我的行程安排得太滿了，所以只好請你來宴會上聊聊了。」托尼說著晃了晃手裡的杯子，「來點嗎？」

　　「不，謝了，我還沒到喝酒年齡呢。」

　　托尼一聳肩：「有時候規則這種玩意兒就是用來打破的，不然你就沒法前進......還有你這衣服是哪兒來的？網購的麼？」

　　「忘了。」埃瑞克搞定了最後一口蛋糕，「但是隨便什麼穿在我身上都是無比合身啊。」

　　托尼禁不住笑出了聲，對身邊的人道：「我喜歡這小子。」

　　他一口喝乾了紅酒，低聲對埃瑞克道：「去陽台上等我一會兒，我覺得咱們有不少話題能多聊聊。五分鐘，我擺脫這幫人後馬上去找你。」

　　事實證明，富二代們的時間觀念似乎都十分淡薄。埃瑞克足足在陽台上喝了二十分鐘的西北風，斯塔克才出現。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幾個姑娘太熱情了。」托尼靠在支柱邊，說道，「那麼我們進入正題好了。先確認一下，你知道我為什麼見你對嗎？你自己造的它麼？」

　　埃瑞克知道，他指的是亞魔卓戰甲。他在趕來赴宴前早就料到了托尼想問的是這個。

　　「不是，我爸造的......或者至少看起來是這樣。」

　　「哦？那他可真是個天才，我查到他為政府部門工作......」

　　「如果你在奇怪簡歷裡為什麼沒有提到他現在怎麼樣了的話，那我也許可以回答——他死了。」

　　「啊，我很抱歉。」

　　「如果你想問清我的鎧甲的來歷，或是想要設計圖之類的話，你可能得失望了——我對它幾乎也是一無所知。」埃瑞克攤手道，「瞧，我不知道我爸為了什麼、在哪兒造出了這玩意兒，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給我。有一天我忽然被一堆瘋子襲擊，然後不知道誰給了我這玩意兒，然後我的生活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又也許是變成了它原本就應有的樣子，我也說不清。」

　　托尼靜靜聽著，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我想我能理解你。我的生活不久前也發生了徹底的改變，不過好的那一部分是至少我是自願改變的。」

　　頓了頓，他說：「那現在，我想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個機會。」

　　「機會？就像應聘打工那樣的嗎？」

　　「有點像。」托尼道，「相信我，對於無法承擔的人而言，能力是一種負擔。而現在，你可以選擇把它交給我，然後你就能放下這一切，像其他孩子一樣唸完書，找份工作，找個喜歡的姑娘成家立業。」

　　「所以......你想要我的鎧甲？」

　　「什麼？不，我只是......好吧，是的。」托尼有些沮喪地承認，「是的，就在不久之前我還一直自鳴得意地覺得鋼鐵俠是地球上最優秀的單兵作戰系統，而現在它不是了。我分析過你的幾次戰鬥，研究過那套裝甲的性能，它們......暫時確實比我的鎧甲優秀。」

　　雖然他特別強調了「暫時」這個詞，但埃瑞克看出對斯塔克而言要承認這一點著實不容易。

　　他微微一笑：「感謝你的好意，斯塔克先生。但如果給我這件戰甲是我父親的意思，我不能......」

　　他的話只來得及說到這兒。

　　因為這一瞬間，兩枚火箭彈頭拖著濃濃的尾焰，一頭射穿牆壁衝進了大廳。

　　強烈的衝擊將大廳的承重柱攔腰截斷，水晶吊燈剎那間熄滅，火焰迅速佔領了大廳。埃瑞克親眼看著斯塔克像一片葉子被炙熱的狂風吹起，緊接著自己也被無可抗拒的力量扯了出去，身體輕得像是一片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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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攪局

　　如果把剛剛數秒內發生的事情放慢鏡頭，你會發現兩枚拖著濃煙、燃著尾焰的火箭彈從酒店大廳的正門破門而入。它們一枚落到了大廳最內側的牆根，一枚落到了靠近陽台的位置。水晶吊燈從屋頂上落下，昂貴的玻璃碎渣滿天飛舞，燈光消失的一剎四下的火焰便升騰而起，驚惶逃散的人們被投射出亂哄哄的影子，在搖曳的火光下閃動。

　　衝擊波擴散到陽台，地縫像蛛網一樣沿著地面爬了過來，將陽台攔腰分割成了兩截。

　　身體被衝擊掀起的一瞬，埃瑞克便反應了過來。一個意念，風衣下藏著的背包當即就有了反應。裝甲部件就像液體一樣翻了出來，一片片地覆蓋了他的身體。胸甲拼裝起來的一剎一枚濺射過來的彈片恰巧在護甲上彈出了劇烈的火花，若是他反應稍晚了零點幾秒恐怕這會兒就已經被整個兒貫穿了。

　　而我們才處在超級英雄起步階段的鋼鐵俠明顯還沒開發出後續的那一堆隨身便攜或是隨叫隨到的裝甲，現在他也只是一個西裝裡的普通人。斯塔克灰頭土臉地被撞到了陽台欄杆，鮮血沿著額頭淌了下來，當即就撞暈了過去。彈片炸開一條深深的裂痕，就像用一柄激光刀將這個平台割出去了一小部分，而斯塔克很不巧恰恰就落在了那個部分上。

　　埃瑞克身體落地時，鎧甲在地面上沉重一碰，這股震盪便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草，將本就搖搖欲墜的那小半邊陽台震斷了下去。失去意識的斯塔克順著傾斜的地面向下方三層樓高的地面墜落了過去。

　　埃瑞克急忙縱身追上，在平台邊緣一把抓到了斯塔克的手腕，單臂一發力將他提了上來。

　　他轉過身，望向紛亂的大廳。此時宴席上已經火光四起，衣著華貴的人們驚叫著逃開，就像受驚的鳥群。一個龐大的黑色影子聳立在大廳的中央，它宛如山丘一般魁梧，邁動的腳步發出「鏗鏗」的巨響，完全無視了那亂糟糟的人群，朝著陽台的方向前進過來。

　　由於糟糕的光線，埃瑞克只能看到這團黑色事物胸前圓形的光芒，還有放著暗紅色凶光的雙目。它的每邁出一步身體都發出類似零件運轉、齒輪咬合的響聲，像是一台接近中的殺人機器。

　　而十有八九，這玩意兒應該是衝著斯塔克來的。

　　他不喜歡找麻煩，但麻煩似乎總是會找上門。如果現在他讓開路的話，斯塔克要是不來個主角光環爆發十有八九得交代了。

　　他捏了捏拳頭，邁步迎了上去。

　　黑色大塊頭也保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接近。雙方靠近到一臂距離時，那傢伙率先出手了，粗壯的黑色手臂宛如一柄巨錘從天而降。

　　埃瑞克就地一個翻滾避開，鋼鐵的拳頭幾乎直接砸穿了地板，碎石衝擊在埃瑞克的護甲上輕聲作響。錯身的一瞬，火光照亮了這個大鐵塊的全貌。

　　肩部的導彈發射器，手臂上的加特林槍管，加大號的弧形反應堆，還有那張醜得讓人印象深刻的鐵面具，這個傢伙......

　　鐵霸王！？

　　鐵霸王，奧巴代·斯坦盜版了斯塔克的技術開發的巨型鋼鐵戰衣，電影《鋼鐵俠1》的BOSS。但埃瑞克記得，鋼鐵俠第一次上報的那陣子貌似就已經幹掉他了，報紙上都說已經確認了奧巴代·斯坦的死亡，鐵霸王應該已經徹底退場了才對。

　　那麼現在穿著這套戰甲的又是誰？

　　腦子裡想著的同時，埃瑞克已經抓準機會粘近了身，一腿帶著呼嘯的罡風狠掃在了鐵霸王的腰際。

　　金屬的劇碰發出清脆的響聲，火花四濺，卻並沒能撼動這個大傢伙一絲一毫。

　　鐵霸王右足猛起，樹根般粗壯的小腿出腿敏捷得不可思議。埃瑞克急忙提臂在胸前一擋，鐵霸王驚人的力道橫貫他整個身軀，轟得他攔腰撞斷了一張加長的餐桌，被碾碎的水果汁水濺了一身。

　　鐵霸王緊接著提起了加特林槍管，密集的子彈「噠噠噠」地掃了過來，埃瑞克急忙向著一側撲倒，臂膀被掃中的部分留下了凹陷下去的彈孔。

　　斯塔克工業特製的破甲彈，在《鋼鐵俠1》電影最後甚至擊破了鋼鐵俠小臂的護甲，穿透力相當驚人。好在埃瑞克剛剛把斯塔克拖到了陽台邊視野死角的位置，不然說不定就被這傢伙一槍結果了。

　　果然還是有點高估了亞魔卓裝甲基礎模式的戰鬥力了，亞魔卓戰甲勝在能力多樣，但原始性能方面果然還是有所欠缺。

　　亞魔卓戰甲的驅動不需要電能，而是操作者的生命力。每一次切換模式動用各種超能力，消耗頗為嚴重，所以他是儘可能不想動用多餘的能力來戰鬥的。

　　但現在，似乎不拿出點真本事還是不行了。

　　正想到這裡，卻見鐵霸王已經抬起了左臂，手背上升起了一枚裝載好的導彈，朝著這邊鎖定了過來。

　　埃瑞克禁不住朝陽台上斯塔克的方向瞥了過去。

　　這發導彈下來，這個距離下十有八九會波及到斯塔克吧？

　　鐵霸王沒有猶豫，導彈尾部迅速點火，就像衝天炮般一沖而出，朝著兩人所在的區域轟射而來。

　　就在他發射的前一秒，埃瑞克也已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模式切換。

　　「Complete，神速模式上線。」

　　飛射的導彈陡然間像是無限倍地被放慢了，在凝固的空氣中緩慢推進。身後拖著金色電流的埃瑞克飛身閃至了陽台邊，背起昏迷的斯塔克，發足全速朝大廳外衝去。

　　「轟！」

　　被禁錮在導彈外殼裡的火焰釋放了出來，餘波的衝擊將剛剛衝到門口的兩人猛推了一把，撲倒在地，但好歹是避過了亂濺的彈片。

　　鐵霸王側過頭，像是不屑地瞥了一眼，緊接著目光便指向了天空。無盡的火焰從那有如樹根的雙腳下噴射而出，龐大的身軀拔地而起，攪動著濃煙衝破了屋頂，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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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亡靈？

　　晃眼的日光燈在視網膜上留下一大塊光斑，燈光下勉強睜開一條縫的眼睛隱約看到了白磚的天花板，眼角似乎還瞥到了打點滴的輸液瓶。

　　緊接著劇痛才從手臂上傳來。

　　托尼·斯塔克掙扎著坐起身，馬上被呵斥著阻止了。

　　「你還不能起來，托尼。」說話的是佩珀·波次，他的秘書兼女友，托尼喜歡叫她「小辣椒」。

　　「哦見鬼這下我想起來了。」托尼重新躺了回去，皺了皺眉，「有個混球襲擊了我的宴會......情況有多糟？」

　　「你左手手臂骨折了。」小辣椒說道，「一枚濺射的穿甲彈擦破了你的胳膊，真不可思議只擦破了一點，算你運氣好。」

　　「不不不，我說的是客人。」

　　「他們沒事，只有些人受了點輕傷。他們不是目標，托尼，」小辣椒頓了頓，擔憂地道，「你才是。」

　　「看你的眼神我知道你又要提到那個話題了。」

　　「我當然得提——這簡直是瘋了，托尼。就好像當一個超級英雄對你而言還不夠瘋，你還非得把自己暴露在所有敵人的槍口下！」

　　「嘿嘿，冷靜點，好麼？」托尼說道，「瞧，他沒得手，我現在還活著不是嗎？」

　　「這次是你走運。」小辣椒道，「客人們說是電視上那個穿鎧甲的救了你，他恰好在附近。」

　　「哦，那個小鬼。不是恰好，他是我邀請來的，而且......」托尼說著停頓了一下，目光瞥向了病房門口，「......這個小鬼正在你背後。」

　　小辣椒一回頭，埃瑞克恰好推門進來。

　　托尼向小辣椒眼神示意了一下：「介意先迴避一下嗎？我和這位小兄弟可能有點話要談。」

　　「他就是......哦，明白。我先去......找哈皮商議一下你的保鏢事宜，你們就慢慢開『超級英雄見面會』吧。」

　　小辣椒說著出去了，順手關上了門。

　　「『超級英雄見面會』？」埃瑞克一揚眉毛，「認真的？還不如叫同好會呢。」

　　「起名這塊她一直很沒天分。」托尼聳聳肩，「我猜首先我欠你一次。」

　　「是啊是啊，」埃瑞克咧嘴一笑，「一輛超級跑車就行了。哦不對，摩托更好，更帥。」

　　「小問題，記得提醒我，有空給你定做一輛。」托尼說著，略作停頓，問，「所以，你和那傢伙交過手了？對方是什麼人？有多少人？」

　　「就一個，你的老朋友。」埃瑞克道，「他們已經把監控錄像發給你了，你現在就能自己看看。」

　　托尼皺了皺眉，從外套裡摸出了手機，很快就找出了酒店的監控。

　　監控攝像的像素本來就很低，再加上吊燈在第一發火箭彈射入時就報了廢，緊靠著搖曳的火光實在難以看清大廳裡的情況。

　　但當看到和埃瑞克纏鬥的那個漆黑的鋼鐵巨人時，他還是不由自主地瞳孔一縮，瞪大了眼睛。

　　「不。」他搖頭道，「這不會是他。」

　　「你親眼所見。」埃瑞克說道。

　　「我同樣親眼看著他死了，我看著奧巴代斯坦在我面前斷的氣。」托尼一口咬定，「你根本沒親眼見過他，對嗎？可能那只是個和鐵霸王相似的偽造品。」

　　也許僅靠著新聞裡模糊的片段埃瑞克確實不敢說能認得出鐵霸王，但電影裡可是給足了這位反派足夠的鏡頭的，他有自信不會認錯。

　　「斯塔克先生，這就是他，我能保證不會認錯。」埃瑞克淡淡道，「但我說的只是這層鐵皮而已，我們並不知道他的著裝者是誰。誰都可能在這套外殼裡，不是嗎？」

　　托尼盯著手機模糊的畫面中那個正舞動著加特林傾吐火舌的大塊頭，神色複雜，陷入了沉思。

　　奧巴代·斯坦曾經是斯塔克工業的最高執行長，雖然他現在已經被證實心懷不軌，不僅想要在斯塔克工業得權上位，甚至不惜除掉托尼，但在此之前他確實幫助托尼解決了公司和生活上不少問題。去年，托尼不得不結果了已經喪心病狂的奧巴代，儘管之後他一直裝作若無其事，但要說心裡完全沒有疙瘩那是不可能的。

　　而現在，看著這段短短的錄像中發狂的鋼鐵巨人，簡直就好像看著奧巴代的陰魂不散的魂魄從地府殺了回來，重新闖入了他的生活。

　　「醫生有提到我得在這兒留多久麼？」托尼忽然發話問道。

　　「至少半個月吧。」埃瑞克說著，幾乎已經猜到了托尼接下來要說什麼。

　　「那我明天天亮就出院。」托尼道，「現在可不是躺著睡大覺得時候。」

　　「出院記得叫我一聲，你現在可不像是跟他再戰一回合的最佳狀態。」

　　托尼揚了揚眉毛：「所以你覺得我會需要你這個小鬼的幫助？」

　　「啊，差不多吧。」埃瑞克說著拉開了門，「另外你不是想要分析我的鎧甲麼？把這當成是個好機會吧。」

　　說完他便離開了病房。剛剛帶上門，他便注意到了門邊的女孩。

　　「瑞文？」他有些驚訝，「你來這兒幹什麼？」

　　「在電視裡看到維薩斯酒店的事故了，我記得你說今晚正好要去赴宴。」她淡淡地解釋，上下打量了埃瑞克一番，「所以......你看上去沒什麼事。」

　　埃瑞克一笑：「所以說你是關心我專程來看我的咯？」

　　瑞文表情稍稍有些微妙：「算......是吧。怎麼？我就不能對我的老師表示一下關心嗎？」

　　「真不坦誠呢。」

　　「什麼？」

　　「沒，我說完全沒有問題。」

　　瑞文白了他一眼，道：「說起來，你不是說最討厭管麻煩的閒事嗎？為什麼要主動幫忙管這傢伙的閒事？」

　　「斯塔克？」埃瑞克聳聳肩道，「別搞錯了，我是為了自己才提出幫忙的。我有可靠情報告訴我說，這次斯塔克的老朋友捲土重來可能和曾經追殺我的那幫人有關，所以我才......」

　　他說的「可靠情報」就是莎倫了，她在兩個小時前便和埃瑞克聯繫過了。但事實上她只是說「懷疑可能有聯繫」而已。

　　「那好吧，你也可以繼續這麼告訴自己這個藉口。」瑞文轉身準備離開，「我回去繼續複習準備測驗了，你慢慢加油吧。」

　　居然被傲嬌妹紙嘲諷了......總覺得很不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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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線索

　　上一輩子，埃瑞克事實上也曾經到過紐約，就半個月。

　　當時，這座「大蘋果城」就給他留下了頗為深刻的印象。不僅是因為它本身是可以說最為現代化的大都市，更是因為它是無數漫畫英雄活躍的舞台，對於漫迷而言就好像每一個地方和場景都被賦予了特殊的意義。

　　而如果說現在他所在的紐約和當時的印象對比，找出區別最大的一點的話，那就是現在他腳下的這棟大廈了。

　　斯塔克大廈，這個世界的紐約市標誌性的建築。它高聳入雲，像是一根標竿插在城市中央，高高在上地俯視著全城。陽光將玻璃幕牆反射得有如晶瑩剔透的水晶，燙金的「STARK」幾個巨大的字母褶褶生輝。站在大樓外側通往頂部的直達電梯裡上升，給人一種直達金字塔頂端的錯覺。

　　「歡迎回來，先生。」

　　自動門邊門鎖上的指示燈由紅轉綠，兩扇門應聲滑開。托尼大步入內，左手的手臂還吊著繃帶。

　　「隨意點，別太拘謹......但也別太隨意，不要亂碰我的東西。」他對跟在身後進來的埃瑞克說道。

　　「作為主人來說你還真是熱情好客啊。」埃瑞克吐槽。

　　「我一向如此。」托尼說著，已經走到控制台前啟動了電腦，「順便一提，我的管家叫賈維斯......賈維斯，跟客人打個招呼。」

　　「您好，夏洛特先生。」賈維斯的聲音當即響起。

　　賈維斯，托尼·斯塔克的人工智能管家，是目前地球上已知最優秀的智能程序，當然作為穿越者肯定不會連賈維斯都不認識。

　　托尼繼續下令道：「賈維斯，我要看和奧巴代·斯坦戰鬥的那天晚上的所有情況，所有細節。給我還原場景，建立投影。」

　　「是，先生。」

　　雖然在電影裡見過不少次了，但親眼目睹斯塔克這強悍的黑科技，埃瑞克還是不禁咂舌。淡藍色的光束從四處的投影儀中被投射到了房間中央，像是一位絕世畫家一筆一劃地勾勒出了一幅壁畫。翻倒的汽車、穹頂被撕裂的工廠紛紛聳立而起，龐大的鐵霸王機甲站在工廠屋頂破碎的玻璃支架邊緣，而頭盔不知去向、盔甲多處破損的鋼鐵俠則靠雙臂吊在支架上，看上去面對這個黑色的龐然大物已經失去了戰鬥力。

　　埃瑞克記得這個場景，這是《鋼鐵俠1》電影裡對抗鐵霸王的最後一幕。

　　「下面是個核能反應堆。」托尼解釋道，「我讓小辣椒幫我過載了反應堆的所有電路，釋放了反應堆的能量，擊穿了奧巴代的盔甲......我看著他死的。」

　　說完，他沉默了，開始搗鼓起了這個投影出的精緻模型。他換了各個角度進行了研究，調出了反應堆當時的數據、現場勘查的報告，試圖尋找任何當時遺漏的東西。

　　「他不可能活下來。」托尼道，「無論酒店裡的那是什麼，他都不可能是奧巴代。」

　　賈維斯打斷他道：「先生，科爾森探員請求見面。」

　　「告訴他我在外面，現在沒空。」托尼隨口回答道。

　　片刻後，賈維斯又道：「先生，恐怕他堅持要見你。」

　　「別理會，我這兒正忙著呢。」

　　又只不到三十秒，賈維斯的聲音再次響起：「先生，我恐怕我的規程剛剛被人改寫了。」

　　托尼一皺眉，轉過身，門口那兒正好傳來了代表身份驗證通過的一身「滴」的聲音。穿著筆挺西裝、夾著一個藍色文件夾的科爾森探員大步走了進來。

　　「見鬼的安全漏洞。」托尼嘟囔了一句後，隨即提高了音量道，「我這兒正忙著呢。」

　　神盾局的探員菲爾·科爾森，也是漫畫裡一號有頭有臉的人物，埃瑞克同樣不陌生。

　　「我知道，我是來提供幫助的。」科爾森淡淡地說著走上前來，將手裡的文件夾遞給了托尼。

　　托尼狐疑地翻開了文件夾，科爾森同時開始解釋道：「當初奧巴代·斯坦被你擊敗，我們的部分負責了善後的事宜，並回收了鐵霸王的盔甲——這些是你所知道的。而你所不知道的，是那套盔甲在運輸途中丟失了。」

　　托尼臉色微變：「什麼！？」

　　「我們的運輸隊伍被襲擊了。」科爾森道，「他們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組織力不在我們之下。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確認他們是何方神聖，但我們已經有所猜測。」

　　說到這兒，他話鋒一轉，問道：「你聽說過九頭蛇嗎？」

　　托尼皺眉道：「聽說過，二戰時期納粹黨老掉牙的一個邪惡組織，想要統治世界還是啥的，反正聽上去蠢透了。」

　　「蠢透了，但是極度危險。」科爾森依舊平靜地道，「我們有證據表明，這個組織在二戰失利後並沒有消失，而是一直存活至今，只不過更加小心謹慎了。而現在我們更懷疑他們與更多未知的勢力聯手了，形成了一股新的力量。」

　　埃瑞克沉聲問：「就是我父親投靠的勢力，對麼？」

　　「只是猜測。」科爾森道。

　　「你說是這幫人劫走了奧巴代的盔甲？」托尼問。

　　「還有屍體。」科爾森道。

　　「為什麼這麼久了都不告訴我？」

　　科爾森道：「因為奧巴代·斯坦已經被確認死亡了。我們判斷劫走這套盔甲應該只是某人想要得到這套戰衣的技術，而非和你的私人恩怨，這是我們的問題，而不是你的。」

　　「現在是我的了。」托尼有些惱火，「你們早該告訴我。」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我是來提供幫助的。」科爾森淡淡道，「假設對方是來找你復仇的話，按照動機來看，只有一個人嫌疑最大。」

　　他從文件夾的底部抽出了一張簡歷，上面印著一個看上去不滿二十歲的金髮男孩的照片，清秀得像個姑娘。

　　托尼似乎認出了他，露出了驚異的表情：「這個是......」

　　「伊齊基爾·斯坦。」科爾森道，「他的兒子。和你一樣，是個天才，斯塔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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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埋伏

　　銀白色的電光從蜿蜒的公路上一射而過，疾馳的野獸發出機械的咆哮。那是奧迪r8e-tron，一匹昂貴的野馬，此刻被解開了韁繩沿著公路狂飆。

　　托尼·斯塔克一隻手捏著方向盤，車載音響正播放著一首狂野奔放的搖滾樂曲。隨著音樂進入高潮，托尼又加了一腳油，表盤上的時速已經超過了140，哪怕放到高速公路上也已經超速了，更不談我們的司機這會兒還有一隻手打著石膏。

　　埃瑞克自顧自地在副駕座上翻看著文件資料，就好像他只是個觀眾而不是那個坐在時速140碼跑車的副駕座上的人一樣。他抽出科爾森留下的一份文件，大聲地蓋過了狂躁的風聲念道：「伊齊基爾·斯坦，奧巴代的兒子，今年十九歲，一個叛逆但無比天才的孩童，但與他的父親十分不和。至今為止他一直和母親住在一起......和你有點像啊。」

　　「你是說天才還是跟父親合不來的部分？」托尼道，「我老爸這輩子最高興的那天就是把我送去寄宿學校那一天，作為父親來說這一點我猜他跟奧巴代沒什麼兩樣。」

　　「那只是你想得太悲觀，也許只是你不知道，也許你在他心裡很重要也說不定。」

　　托尼不屑地笑了：「你不瞭解我老爸，我瞭解。他就是那樣一個男人，我甚至一年都不一定見得到他幾次，沒有什麼比他的科學研究更重要。」

　　「那我猜我有發言權了，我已經十五年沒見過我老爸了。」埃瑞克懶洋洋地靠在椅背裡，「聽說他也在忙著什麼『關乎人類未來』的偉大事業，所以我猜他不得不選擇自己的兒子為偉大事業做點犧牲了。」

　　「哈，那我們到底還是有相似的地方。」

　　進入市區街道後，托尼終於是稍稍收斂了些速度——當然只是以他的標準而言。

　　奧巴代·斯坦死後，他名下的財產都被已經被凍結，但根據科爾森給出的情報，還有一間註冊在他兒子名下的工廠還沒有被沒收，就在布魯克林區。這也可以算是奧巴代剩下僅有的財產了。如果說他還藏有什麼秘密的話，那麼只可能在這兒。

　　這間工廠佔地不小，根據地址並不難找。托尼將他的奧迪停在了廠大門外不到百步的位置，拉開車門準備下車，卻被埃瑞克按住了肩膀。

　　「等下。」埃瑞克皺了皺眉，猶豫一會兒後道，「你最好穿上盔甲。」

　　托尼一愣：「怎麼？」

　　「可能只是我多心了，但我有股不祥的預感。」埃瑞克道，「總之，相信我。」

　　說著，他已經率先解除了風衣下鎧甲的待機狀態，穿上了亞魔卓戰衣。

　　托尼有些狐疑地望了他片刻，最後還是點頭道：「好吧。」

　　他還沒有開發出後續那些便攜、遙控等一系列後續的裝甲，但將裝甲攜帶在車內卻並不複雜。他扯掉了手上吊著的繃帶，機械手臂從他駕駛座邊各處伸出，七手八腳地開始拼裝，一會兒工夫就完成了鋼鐵俠鎧甲的著裝。

　　兩人並肩朝著工廠走去，在門前分別伸手捏住了上著鐵鏈的那七八米高的大鐵門。兩人各自向著一側發力，鐵鏈「嘩啦啦」地被扯成了數截，大門悲鳴著被硬生生扯開。

　　埃瑞克一直沒有說，但他心底總有一股怪異的涼意，就好像被潛伏於叢林中的毒蛇盯著後心一般。但理論上說如果有人在附近監視的話，應該都躲不過鋼鐵俠的裝甲才對，它出色的感官系統應該能夠監測到多數的潛伏者。

　　也許真的只是多心了？

　　鋼鐵俠率先走進了廠內，埃瑞克緊隨其後。這個地方看上去就是一個尋常的廢棄工廠，已經不知多少年沒人用過了，唯一的居民就是老鼠和蟑螂。空氣中四處懸浮著灰塵顆粒，每一個設備、每一個角落都顯得髒兮兮不堪入目。整個廠房看起來空蕩蕩的，只要一眼就能清點出這偌大的空間裡放著幾台設備。

　　「看起來不是這兒了。」托尼道，「雖然我不知道奧巴代留下這個地方是想要幹什麼，但這兒明顯不是藏東西的好地方。換句話說，死胡同。」

　　「不一定。」埃瑞克道，「聽得到嗎？風聲。」

　　「風？」托尼一愣。

　　亞魔卓裝甲不僅賦予了埃瑞克超常的耐力和力量而已，同時還有一些感官的強化，比如聽覺。

　　「賈維斯，分析這裡的風向。」

　　「好的，先生。」

　　電子屏幕上瞭然地標示出了風的流向，源頭來自一台重型起重機的下方，就像從石縫下竄出的流水。

　　托尼和埃瑞克對視一眼，兩人分別從一側抓住了起重機的底部，同時發力。兩套機甲幾十噸的馬力，起重機的釘子像子彈一樣「砰砰」彈開，被他們合力舉起，扔到了一邊。

　　「哈，我越來越看好你了，機靈的小鬼。」

　　「謝謝，過獎了，山羊鬍的大叔。」

　　掀開起重機，出現在兩人眼前的是一條不算長的階梯，來自地下室的淡藍色螢光像一層地毯鋪在階梯上。站在入口都能隱約看到，地下室地板和四壁都是純金屬的，各種讓人叫不上名的新奇設備透著濃濃的斯塔克工業現代化風味，和上面這個髒兮兮的廢棄工廠完全不是一個畫風。

　　然而就在此時，兩人正準備下去的一刻，不速之客降臨了。

　　一秒之內，掛滿蛛網的天花板陡然粉碎，整個兒塌了下來。數道身影有如火箭般竄入，踩著濃煙和火光從天而降。

　　來者有著類人的軀幹和四肢，外殼上塗著淡藍色的漆，更重要的是胸前圓形的能量源、那酷似鋼鐵俠的臉和手心的掌心炮，簡直就好像山寨對正版的嘲諷。

　　托尼臉色陰沉地道：「賈維斯，掃瞄這幫傢伙，分析他們的技術。」

　　「設計和鐵霸王裝甲的技術高度相似，但這些只是機器人，並無操作員。」賈維斯回話道，「來源不明。但能量核心能效和輸出功率極低，並非弧形反應堆的技術。」

　　「當然，我說過這項技術至少五十年以內無人能破解。」

　　「但他們騙過了你裝甲的感應系統，擁有最先進的隱身技術。」埃瑞克提醒道，「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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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組隊

　　也許很多孩子在無聊的課堂上都曾經這樣幻想——有朝一日我能夠獲得非凡的能力，然後和像鋼鐵俠大名鼎鼎的超級英雄組隊打敗邪惡的大反派，那簡直是酷斃了。

　　埃瑞克也曾是孩子，他也曾經有過類似的幻想。

　　而現在，這恰巧就是他正在做的。

　　一個機器人從他頭頂上飛掠而過的剎那，埃瑞克仰躺避過，右足像是裝了彈簧一樣向上猛蹬，不偏不倚恰命中了機器人的腹部。正保持向前衝刺的機器人順著他這一腳牽引的方向偏離了方向，一頭撞在了廠子裡一台生鏽的重型設備上，回過身時腦殼被撞得歪向了一邊，就好像歪脖子病患者。

　　他身後的另一台機器人則在他起身前便鎖定了他的後背，能量光束呼嘯而出。埃瑞克警覺地側身橫撲，光束從盔甲外殼上擦過，在鎧甲內部都微微感受到了灼熱感。

　　而這會兒那個歪了脖子的傢伙又調整了過來，雙手掌心炮齊齊對準了他的方向，能量的凝聚在手心飛凝聚。但在他來得及出手之前，威力更為強悍的一道能量光束便如劍光一閃刺穿了他胸前的能量核心，將其胸口轟了個對穿。機器人雙目失去光芒軟綿綿地墜地，燒焦的電路噝噝作響，像一堆攤在回收站的廢銅爛鐵。

　　鋼鐵俠低空掠過，身後還跟著四名同樣噴射著尾焰的機器人。他朝著埃瑞克喊道：「打起精神，小子，怎麼像沒吃早飯一樣？」

　　「本來就沒吃。」埃瑞克嘟噥了一句，站起身，「不過既然你都這麼說了......看好了。」

　　「Complete，綠燈模式上線。」

　　隨著裝甲外型的切換，一層若隱若現的綠色光芒覆蓋在了裝甲表面。燈戒的標記懸浮在裝甲的胸口，就像一層3d投影。

　　托尼一邊操控著鋼鐵俠在牆壁前一個九十度急轉引得後面兩個智商略低的機器人撞上了牆壁，一邊記錄著亞魔卓裝甲的數據變化，心底裡暗暗稱奇。

　　先前偷襲埃瑞克的那台機器腳下引擎轟鳴，再度衝了上來，雙手掌心炮開啟了點射模式，激光彈密如連珠地飛射而至。但埃瑞克只輕輕一揮手，面前便閃過一道半透明的綠色護罩將激光彈盡數攔下。

　　機器人仍然沒有停下，反而再次加速，似乎把自己當做了一枚砲彈朝著埃瑞克撞來。

　　就在他衝到埃瑞克面門前的一剎，埃瑞克右手一舉，手心赫然憑空成型了一柄綠色的電鋸，鋸齒帶著劇烈的轟鳴飛旋轉。電鋸落下，綠光閃落，機器人從他身邊衝過時，已然變成了兩截，落地時般攔腰斬斷的電路還滋滋地冒著火花。

　　「他的能量數值在出手的一瞬間飆升了，先生。看上去他可以把那種綠色的能量塑造成任何形狀。」賈維斯道。

　　「還真有兩把刷子。」托尼嘀咕。

　　「把它們引過來。」埃瑞克道。

　　「你說怎樣，賈維斯？咱們不如看看他還有什麼新花樣。」

　　與其說是在和賈維斯說，其實不如說他正在自言自語。鋼鐵俠花俏地在空中倒翻了一圈，加朝著埃瑞克的方向衝了過來。身後四個機器雖然還吊在後面，但卻明顯被落下了一截，速度上是完敗給了鋼鐵俠。

　　「輸出功率60%，充能完畢。」亞魔卓戰甲內出了電子提示音，埃瑞克也隨之懸空飛起。

　　鋼鐵俠從他身側「嗖」地飛掠了過去，距離那幾台窮追不捨的機器人不過二十多米的距離。托尼在埃瑞克身後飛轉身，剎住了車觀察他的動作。

　　磅礡的綠色能量飛速凝聚，鋼鐵俠在他的螢幕上看到埃瑞克手指上的那枚綠色戒指就好像一個能量黑洞一般，不知從何而來的能量源源不斷地湧出，在空氣中逐漸化作了實體。

　　那個看上去是......一截火車？

　　一聲大喝，火車宛如野馬般奔騰而出。懸空的綠色鐵軌指出了前進方向，列車沿著鐵軌離地而起，迎著四台機器呼嘯而去。

　　「轟！」

　　劇烈而華麗的碰撞，金屬零件像雨點一樣隨著火花四下飛濺，機器人破損的身體部件灑了滿地，一顆從脖子上分家的腦袋以的慣性釘入了工廠的一面牆壁嵌了進去。

　　而完成了任務的列車，則帶著尖銳的鳴嘯揚長而去，化作星點的綠光消散在了空氣中。

　　埃瑞克嘴角微微一勾——早就想試著這麼幹一次了。

　　「令人印象深刻。」托尼評價著，走上前，「那戒指是什麼東西？」

　　「全宇宙最強大的武器......的複製品吧。」埃瑞克說著，一聳肩道，「開玩笑的，其實我也不知道。比起這個，不是應該先下去看看奧巴代在下面藏了什麼嗎？」

　　的確，在他們現地下暗藏密室的一瞬這幫傢伙就竄了出來，絕不會是巧合。這些機器的出現更說明了這下面藏了什麼東西，某些有人不想讓他們找到的東西。

　　然而，就在他們又一次準備下去之前。

　　「先生。」賈維斯提醒道，「這些機器並沒有停止工作，某些機能仍在運轉。」

　　「什麼？」

　　托尼一頓，對散落得到處都是的破碎零件進行了掃瞄，臉色不禁微微一變。

　　「自毀程序。」

　　埃瑞克瞬間明白了。托尼說的自毀肯定不會是像扔進熔爐裡一樣安靜地熔化，十有八九伴隨著盛大的焰火。

　　每一台機器最主要的部件上都閃爍起了紅色的指示燈，有節奏地急忽閃忽滅，就好像在飛快地眨眼。

　　「我們得離開這兒！」

　　托尼急忙準備升空，但已經遲了。最先被鋼鐵俠射穿的那台機器轟然爆破，緊接著的是散落到他們腳邊不足十步的另一台，剩餘的那些也都數秒內接二連三地炸開，就好像六團焰火在工廠內被點燃。烈焰吞沒了僅剩的重型設備，衝擊波震碎了每一扇窗戶，氣壓轟得大門變了形轟然倒下，屋頂的框架整個兒塌了下來，火焰沿著通往地下的通道灌入了那個地下室。

　　不到半分鐘，巨大的廠房已然化作了一片廢墟。

　　綠光破開了堆積的碎石瓦礫，一層綠色的能量球飄了出來，埃瑞克和托尼都在其中。

　　「我猜無論下面是什麼，這會兒肯定都被炸乾淨了。」埃瑞克道。

　　托尼臉色也不大好看，但並沒有放棄：「賈維斯，建立現場的3d掃瞄，我們下去找找看，說不定還有用得上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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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記憶碎片

    大都會，萊克斯集團。

　　萊克斯集團是美國當下最如日中天的公司之一，並且自去年斯塔克工業宣稱從軍事武器產業撤出後，萊克斯集團現在在這個領域已經可以算得上是一手遮天了。集團ceo萊克斯·盧瑟——按照報紙上形容的話來說——一表人才、英氣挺拔，在大事的決斷上從不優柔寡斷，是典型的那種將成大事的人，再加上他本人在各個科學領域也是專家，無怪乎年紀輕輕就已經被提名在世界偉人之列。

　　但報紙上沒有寫出的、好笑的一點是，以上那些都不是人們對萊克斯集團總裁盧瑟先生的第一印象，人們的第一印象往往是他那禿得能反光的腦袋。

　　事實上，成名人士給公眾看到的，往往只是表象而已。偽裝出的形象不過是為了更多利益和資源服務的道具罷了，萊克斯·盧瑟正是這樣的一個人。

　　此時此刻，萊克斯集團的會客室中。

　　「你不能這樣做，盧瑟先生。」一個年近花甲的老頭滿頭大汗，蒼白的臉色簡直就像半隻腳踏進了墳墓，「這是我們家族的公司，我不能讓它在我手裡完蛋。另外還有我公司的員工......我必須為他們負責，很多人的家庭都指望著我，我不能......」

　　「作為一名成功人士，我對你的建議，托馬斯——好好考慮一下。」

　　萊克斯·盧瑟穿著昂貴的純手工西裝，盯著自己手機的螢幕漫不經心地說著，懶散的話語中透著不容抗拒的自信。

　　「試想一下，如果你現在出門的時候發生了點意外......比如說非常常見的交通事故，然後你沒能挺過來，你的家人會如何？」盧瑟說著的時候甚至沒抬一下腦袋，注意力完全在別的事上，「然後你的兒子因為過分悲慟將會綴學，變成一名癮君子流落街頭。最後我會安排一個好男人，贏得你美麗的妻子破碎的芳心——然後在她兒子吸毒過量而死的那天棄她而去。」

　　老頭兒倒吸一口涼氣：「你......你不能......」

　　「世事無常，這樣的事時常發生，托馬斯。我以前就見過。所以我猜猜......我們現在達成一致了？」

　　他說到這裡終於抬起了頭，托馬斯覺得好像從那深邃的眼睛裡看到了毒蛇的信，涼氣順著脊背爬上了後腦。

　　電話恰到好處地在這時響了。

　　盧瑟有些不悅地接起了手機：「不是現在，莫西，我正忙著呢。」

　　「我知道，老闆。」他的女秘書的聲音從電話另一端響起，「但是斯坦，他跑了。」

　　「哼，意料之中。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斯塔克和持有亞魔卓系統的那個小鬼找到斯坦的工廠了。」

　　「他們找到什麼了嗎？」

　　「應該沒有，試做批次的機甲自爆炸燬了那裡。」

　　盧瑟道：「但是以斯塔克的技術還原出一部分的數據應該不成問題。」

　　說到這兒，他又漫不經心地輕笑了一聲。

　　「不過無所謂，隨他繼續鬧吧。」盧瑟道，「反正我想從他那裡得到的都已經到手了，並且他知道的也有限，不可能透露我的消息。繼續保持觀察，隨時向我匯報。」

　　「好的，盧瑟先生。」

　　盧瑟掛斷了電話，再次微笑著轉向了那位可憐的總裁。

　　「我們剛剛說到哪兒了，托馬斯？」

　　埃瑞克此時感覺十分不可思議。

　　他不知道自己這會兒是什麼狀態，感覺就像一齣戲劇的觀眾，但席位卻是逃了票的偷窺席。十分有限的視角，模糊的畫面，就像攝影師的手抖個沒完沒了時拍出的畫面。

　　這兒像是某種研究所，通過那些披著白大褂忙碌地走來走去的研究員十分容易判斷。他聽到了有人含糊不清地高喊，但因為被更為嘈雜的聲音覆蓋了而難以聽清。光聽聲音的話這裡簡直就像個菜市場。

　　他看到了斷裂的電路中飛濺出劇烈的火花，還有某種原始野蠻的咆哮沿著一條長長的甬道傳到了研究室裡。他十分朦朧地看到了一個金屬身軀的影子，比常人大概高出了那麼一點，最為鮮明的是那猩紅的眼睛，瀑布般的紅光隨著咆哮奪眶而出。

　　又有那麼一瞬間，他彷彿看到了父親，就和他十五年前記憶中的形象幾乎沒有任何改變，同樣披著白色的大褂。

　　「我下去看看情況。」他聽到父親有力的話語，「如果我五分鐘沒能回來的話就不用管我了，封鎖區域！」

　　這一刻，一股莫名的衝動襲上了心頭，就好像他已經預先看到了結局。他拚命地想要伸出手，拚命地想叫父親不要去，但卻像是喪失了發聲的能力，無論怎樣吶喊都無法發出哪怕一絲的聲音......

　　「喂，小子，該起來了。」

　　埃瑞克「噌」地一下彈起，就像蓄力完畢的彈簧一樣，把站在他身邊的托尼嚇了一跳。

　　茫然了數秒後，他想起來了。在工廠廢墟裡，托尼發現那個地下室中原本有幾台先進的電腦設備，雖然已經被炸燬，但說不定還能找到哪塊還沒徹底完蛋的芯片可以還原出什麼數據。於是回到斯塔克大廈後，托尼開始了漫長的數據還原嘗試，埃瑞克乾脆就在他奢華的沙發上小憩了起來，貌似臨睡前還吐槽了這沙發比他的床睡起來舒服多了來著......

　　這麼說剛剛那些......都是夢了？

　　他皺眉沉思片刻，卻又覺得那怎麼都不像是夢境。它們感覺是那樣真實，就像丟失的記憶的片段一樣。可他分明沒有類似這樣的回憶，從他出生在這個世界開始到現在為止他的記憶也從來沒有出現過斷層才對......

　　「怎麼？睡懵了？」托尼問。

　　「啊，不，只是從來沒睡過這麼高級的沙發而已。」埃瑞克暫時放下了這個疑問，瞄了一眼時間後問道，「才凌晨三點？你不是說估計至少得忙到明天早上才可能得到點什麼嗎？」

　　「首先，凌晨三點已經算是『明天早上』了。另外，你喜歡這個沙發我可以送給你，不算很貴。」托尼半開玩笑地說完後，才進入正題道，「在你睡著的時候我換了些新方法。我經過昨天一晚上的分析發現，事實上這些存儲器裡的數據都已經被遠程刪除了，並不需要用這種野蠻的方式炸燬。」

　　「哦？」埃瑞克思忖片刻，「那也就是說派那些機器來自爆炸燬這個地方的人，並不知道數據庫已經被清空了？」

　　「是的，所以雖然我找到了幾塊數據能夠被還原的芯片，但裡面什麼都沒有。」

　　「你聽上去不是很沮喪。我猜你接下來要說『不過』了。」

　　「我喜歡機靈的小鬼。」托尼咧嘴一笑，「不過，賈維斯幫助我反向追蹤，定位了以遠程操作的方式刪除了數據庫的那個服務器終端的位置。所以現在的問題是：還有力氣再出去轉一圈嗎？」

　　「當然。」埃瑞克一笑，「我都悶得發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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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亡靈再現

　　布魯克林區，地下。

　　陰濕的空氣沿著縱橫的管道吹來，管道接口處水珠滴答落下。涼颼颼的風像是女人的低語，訴說著前方深藏在黑暗中的秘密。

　　托尼和埃瑞克一前一後沿著一側的牆壁前進，四面八方環繞著深沉的黑暗，就像有無數惡魔伺機等候。好在兩人盔甲都擁有夜視能力，黑暗不算是大問題，只是氣氛陰冷得讓人不適。

　　「你確定一個神神秘秘的幕後反派會藏在這種地方？」埃瑞克環顧著四周道，「更像是我這種窮酸走投無路的時候會挑的藏身位置。」

　　「反向定位顯示服務器終端就在這裡。」托尼說道，「而且這裡並不像外表看上去那樣簡單。儘管隱藏得很好，但我的鎧甲還是在前方掃瞄到了熱源反應，數目應該還不少。」

　　又走了數步後，他停了下來，開始緩緩地環顧。

　　「如果賈維斯沒有弄錯——他很少弄錯，我們要找的應該就是在這兒。」

　　話音落下的同時，鋼鐵俠右臂已經舉起，斥力光束從掌心呼嘯而出，貫穿了這面石牆。

　　原來這一層後面竟是空心的，這一炮直接打穿進了一層無比開闊的半球形建築內。約有兩個足球場那麼大的空間裡無比空曠，內壁上環繞著一圈又一圈的環形過道。

　　「看起來找到正主了啊。」埃瑞克低聲道。

　　托尼朗聲喊道：「客人來了也不開燈迎接嗎？伊齊基爾？」

　　「先生，掃瞄發現內部無生命反應。」賈維斯提醒道。

　　「這麼說是不在家咯？」托尼嘟噥。

　　像是為了回應他一樣，在他話音落下的一刻，白色的燈光便驟然亮起。黑暗驟然被驅散，整個空間一瞬便被白熾的光芒佔領，讓人一陣目眩。

　　幾個貼在內壁上的投影設備被啟動了，它們像電子攝像頭一樣慢吞吞地轉過身，朝著正中央投影出了一個立體的禿頂老頭，下巴上拖著一大把白鬍子，眼睛裡生動著閃爍著狡黠的光。

　　兩人都一眼便認出了，那個是奧巴代·斯坦。

　　「好久不見，托尼。」那個影像開口了，甚至咧嘴笑了起來，飽含在笑容中那揮之不去的邪惡和憎恨簡直栩栩如生。

　　停頓一下後，他又補充：「哦，對你而言肯定不算久，但對我來說可夠久了。畢竟上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殺了我。」

　　托尼聽得出，這個確實是奧巴代的聲音。

　　「你在玩什麼花樣，伊齊基爾？」托尼問，「想要用這種方式讓我為殺了你的父親而愧疚嗎？」

　　「你懷疑我的兒子，我想一定是因為我借用了一下他的名字來保存重要的東西才造成了這樣的誤會。」奧巴代道，「但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就是我。」

　　「不可能。」托尼斬釘截鐵道，「我親眼看著奧巴代死在我面前。」

　　「或者......可能這不是他本人，是意識而已。」埃瑞克忽然有所猜測，「奧巴代·斯坦的確死了，但在此之前他備份了自己的記憶，創造出了這個虛擬的人格。」

　　這並非是沒有先例的，電影漫畫裡都有類似的情節設計。

　　托尼道：「也不可能，這個老頭沒有這樣的技術。」

　　奧巴代哈哈大笑：「一如既往的自大，托尼，總是覺得自己走在時代的最前列。但事實是，雖然你做不到，但有人做到了。有人下載了我的意識，讓我變成了今天這樣。我承認，當初被你打敗的時候我很不甘心、對你的憤恨積累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但現在，我必須感謝你——正是因為你擊敗了我，才使得我擺脫了人類腐朽的軀殼，獲得了永生。」

　　「永生？你指的就是這種要死不活的狀態麼？」埃瑞克大聲道，「我不關心你是不是瘋了，我只需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誰把你變成了這樣？誰劫走了鐵霸王的鎧甲？」

　　奧巴代瞥了他一眼，輕笑出了聲。

　　「告訴你也無妨，但是......」

　　這老頭兒投影出的這張臉畫風突變，像是一瞬間由老謀深算的野心家變成了飢渴的野獸。

　　「那已經沒有意義了，因為你們很快都將被抹殺！」

　　奧巴代的臉消失了，正中央反射著白光的地磚裂開了一道圓形的縫隙，龐大的黑色盔甲站在平台上緩緩升起，赫然便是鐵霸王。此刻耀眼的白光傾瀉在鐵霸王的盔甲上，兩人才得以看清，原來它的外型也有些許的改變。小臂部位似乎加裝上了輸送能量的管道，粗壯的腰際和肩部都加裝上了和原先明顯風格不同的部件。

　　「我打敗過你一次，」鋼鐵俠雙手舉起，喊道，「還可以再來一次！」

　　斥力光束呼嘯而出，白色的能量束迎面而去。然而，就在光束命中目標前的一刻，鐵霸王腰際和肩部的系統像是自動感應到了危險而被激活了。一層若有若無的墨綠色護盾在他面前成型，封擋住了氣勢洶洶的斥力光束。

　　「什麼？」托尼驚異道，「賈維斯，分析那個護盾。」

　　奧巴代哈哈大笑：「我承認你關於鋼鐵俠的設計有很創意，但你太目中無人了，托尼，自以為擁有世上最頂級的技術。但事實上，有人擁有很多你也想不到的先進科技，我利用他們的技術升級了裝甲，現在我的裝甲各方面都比你優秀！」

　　鐵霸王舉起了碩大的雙拳，墨綠色的能量沿著雙臂加裝的能量輸送管迅速充灌入，黑色鐵拳彷彿燃起了深色的火焰。

　　宛如一條流水傾瀉而出，浩蕩的能量帶著高亢的呼聲撲至。埃瑞克側身撲開，托尼也反向噴射了引擎，射空的光束像一條巨蟒般沒入了兩人來處的石壁，飛揚的灰塵後留下了一個兩人高的破口。

　　能量光束，這也是原先版本的鐵霸王所沒有的技術，並且威力不俗。

　　「能源無法破解，未曾見過類似技術。」賈維斯反饋道。

　　托尼神色凝重了起來，問：「誰給你升了級，奧巴代？」

　　沒有話語，唯一的回應唯有更為瘋狂的嘶吼。鐵霸王大踏上一步，腳底踏出一個深坑，提起加特林又是一梭子穿甲彈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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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幕後者

　　加特林機槍高亢地嘶嚎，昂貴的破甲彈化作雨幕一般傾瀉而來，一枚火箭彈在槍林彈雨的掩護之中飛射而出。埃瑞克和托尼再次迴避，火箭彈的爆破釋放出了炙人的烈焰，熱浪席捲著擴散開來。

　　「看到沒，托尼？這就是現在的我，無論什麼方面都比你優秀！」奧巴代狂妄的聲音再度響起，「我已經完成了究極的升級！」

　　「管你什麼究極不究極的，只是又一個瘋子而已。」埃瑞克半跪在一邊，不屑地哼道，「我只關心一個問題，奧巴代——誰給你的科技升了級？那個組織裡都有什麼人？」

　　「你太自以為是了，小鬼。大人沒教過你對長輩必須表示出的尊重嗎？」

　　「不是對你這樣為老不尊的瘋子......算了。」埃瑞克站起身，「斯塔克，既然這個傢伙的記憶已經完全數據化了，這麼說只要把他的服務器破解就能還原出記憶的數據吧？」

　　托尼思存片刻，道：「理論上可行，但這樣的技術我從來沒試過，也沒聽說有人成功過。」

　　「凡事總得有第一次是不是。」埃瑞克道，「那就用點武力讓這老頭兒老實點好了。」

　　「......Complete，真理模式上線。」

　　亞魔卓的鎧甲迅速切換到了神奇女俠能力的模式，埃瑞克手臂一抖，銀白色的機械長劍犀利出鞘，指向了鐵霸王的腦袋。

　　奧巴代不屑地大笑：「劍？你想用這麼原始的武器來打敗我麼？」

　　說罷，槍口再次落下，彈雨再度降臨。

　　埃瑞克動如脫兔，就好似一道黑影射穿了彈幕，空氣中接連迸出子彈與金屬擦碰的火花。模式切換後裝甲防禦力和爆發速度都飆升了一截，硬頂著破甲彈轉瞬便閃到了鐵霸王身側。銀色劍光以弧形閃過，加特林加長的半截槍管以拋物線被甩入半空，飛濺的火花像是灑落的鮮血。

　　遲鈍的鐵霸王似乎這才反應過來，碩大的鐵拳一拳狠狠捶向埃瑞克腰腹。他側閃過了這罡風勁霸的一拳，滑步到他身後，長劍經過的一瞬同時切開了那厚重的外殼，露出內部流動的墨綠色能量。

　　鋼鐵俠這邊也沒閒著，對剛剛能量盾的分析很快得出了結果。賈維斯匯報導：「先生，那層能量護盾似乎感應到光束類衝擊就會自動激活，無法抵擋實體攻擊。」

　　「那我們就用原始點的方法問候。」

　　托尼說著，也飛身向前，多個引擎同時向後噴射，在奧巴代被埃瑞克連斬兩劍無暇兼顧的一瞬衝到了他的面前，一記鐵拳裹挾著高速慣性狠狠捶在了鐵霸王醜陋的鐵腦袋上。那黑黢黢的頭盔當即被這成噸巨力轟得崩離了下來，在空中飛旋著落了地，就好像被斬首了一樣，露出了鐵霸王盔甲空蕩蕩的頸口。

　　鐵霸王向後連退兩步，剛剛勉強卸去力道，卻見鋼鐵俠指著他的右臂上已經又多出了一枚微型飛彈。隨著一聲尖銳的爆鳴，飛彈呼嘯而出正插在了鐵霸王的胸前。半秒的延遲，緊接著就是火焰和爆鳴，那是足以撕碎一輛裝甲車鐵皮的爆炸，聲勢還是頗為驚人的。

　　滾滾的黑煙吞沒了黑色的身軀，龐大的輪廓似是半蹲在地，像是一個喘息的壯漢。

　　但哪怕這樣的打擊也並未實質性傷害到奧巴代，只是在那厚厚的裝甲胸前留下了些許的破損，並不影響它的繼續作戰。沒有著裝者的鐵霸王就是一個殺戮的死物，根本沒有疼痛或是受傷的概念，僅僅是服從著奧巴代的指令戰鬥而已。

　　黑色的鐵臂再度舉起，能量光束沿著雙臂的傳輸管填充。又是同樣的一招，綠色光束宛如滔滔的河流洶湧而來。

　　埃瑞克這次毫不畏懼地正面上前，倒持長劍，雙臂交叉擋在身前。

　　神奇女俠本人的那對手鐲擋下過無數誇張得多的攻勢，有些甚至你想都想不到。這山寨版的一對雖然效果也許不如原版的神器強悍......

　　......但足夠了。

　　就好像空氣在護腕前凝聚出了半弧形的護盾，完美地吃下了墨綠色光束的衝擊。就像光線在鏡面的反射一樣，被手鐲擋下的衝擊沿著另一條光路浩蕩地殺回到了鐵霸王面前。

　　同樣地，鐵霸王那層新裝上的感應式自動能量盾再次憑空冒了出來，替它擋住了這一擊，能量流像是一層流水沿著護罩擴散。

　　「能量輸出最大功率，賈維斯！」

　　大喊一聲，鋼鐵俠同樣舉起了雙掌，掌心乳白的能量衝擊猛烈無匹地轟在了那層護盾上。護盾發生的裝置發出慘烈的抗議，苟延殘喘地堅持了數秒後當即告破。護盾像是一層玻璃般支離破碎，埃瑞克反彈的射線和托尼全功率的斥力光束摧枯拉朽般地全數轟在了鐵霸王胸前。承受了重擊的大傢伙被一路推出了上十米遠，狠狠撞在身後一面牆壁上才停下，軟綿綿地癱了下來。

　　這一次，它停止了掙扎，像一個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的人，胸前破碎的裝甲板下還跳動著閃爍的電火花。

　　「哇哦。」托尼有些詫異，「這玩意兒我也得來一對。」

　　奧巴代咆哮：「不可能！我拿到了最先進的技術，應該不可能會......」

　　「最先進的技術？就這個？你是在開玩笑麼？」埃瑞克嘲諷道，「我祖父的時代都有比你先進的玩具。」

　　「先生，你吩咐我做的定位完成了。看上去斯坦先生意識的數據現在就在這套盔甲裡。」賈維斯道，「它的系統損毀嚴重，我可以把它關機，需要大概半分鐘。」

　　「那就快做。」

　　奧巴代的聲音低沉了許多：「你總是讓我驚訝，托尼。而這次，小鬼，我也記住你了。但你得知道，托尼，天才總會準備備用方案，我早就準備了後門，一旦我失手就能......」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數秒後，他咆哮了起來：「不！不可能！誰？誰把我的程序鎖死了！？」

　　「雖然不是很明白，但是看上去你的情況好像很不妙啊，奧巴代。」托尼譏諷。

　　「不！」奧巴代絕望地大叫，「托尼，你先等等......別！」

　　這是他說出的最後一句話，賈維斯成功關停了他的程序，鐵霸王胸前的能量核閃爍的光芒也一點點黯淡了下去。

　　「很新穎的能源驅動，但是並不能和我的反應堆相比。」托尼哼道，「我們一會兒回去再見，奧巴代，我還有很多問題要問你呢。」

　　與此同時，遠在大都會，萊克斯集團。

　　「斯坦被抓了，就和您預計的一樣。」

　　「知道了。」

　　萊克斯·盧瑟掛斷了電話，仰躺在他私人實驗室的扶手椅內，打量著面前他的一系列傑作。

　　他面前的倉庫內，數十台酷似鋼鐵俠的機器環繞著牆壁林立著，像是一支整裝待發的戰隊。此時若是托尼或者埃瑞克在這兒，一眼就能認出這些傢伙正是工廠裡突襲了他們的那六台機器的同類。

　　盧瑟自言自語：「現在，就還差最後一項技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