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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沉若憐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被一堆丫鬟在臉上塗上濃濃的彩妝,又被人莫名其妙地推上花轎,聽聞著外頭喧天鑼鼓,伴隨著她一路搖搖晃晃地到了秦穀關。
此刻的她彷若一個無感無心的女人任憑命運的擺佈,連未來的路也都是別人幫她挑的,她竟連拒絕的機會也沒。
自前幾天的某個夜裏,相國與夫人來見她,告訴她打算由她頂替柳千金遠嫁大漠,她已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未來了。出生在妓院,從小也在那兒長大,看著那裏的女人甚至自己的母親為討生活而出賣肉體,過著生張熟魏的生活,她沒理由批評她們,因為她知道她們全是出於無奈。
就拿娘來說吧,上了年紀的她還這麼踐踏自己的身子不就是為了養育她?娘給她讀書、上學堂,並教給她女人該有的三貞九烈,告訴她自己會走上這條路全是不得已,要地謹記絕不能步上她的後塵。
因此母親總是將她藏匿在後院,甚至去念書也是隱名埋姓,不讓別人知道她是在勾欄院長大的女孩兒。而她也知潔身自愛,從不踏進前院做生意的地方,因此從沒人知道「玉薔樓」後面有她這麼位閨女。
十七年來,她可說是看盡形形色色的男人,對男人只有一句話形容,那就是「噁心齷齪」,對他們也早已無感免疫,她不相信世上會有真愛,並立誓將來永不嫁人,安養母親終老。
哪知道就在月前,柳舜喝醉了走錯地方,竟誤闖後院撞見了她。從那時起,他就三不五時前來糾纏,令她防不勝防。他幾次見她無心於他,便開始動起歹念,派人將她強擄至府中,差點兒失了身!
如今她雖保住了清白,但為保全母親與玉薔樓內所有姨娘、姊妹們的性命,得冒著欺君大罪代嫁至遼國這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遼——只聽聞那兒的男人個個長得虎背熊腰,一臉大胡,動作粗俗無禮,一想到這兒,她便忍不住驚慌起來……
「小姐,下轎了。今晚咱們要在這關口的行館過夜,明兒個得換上馬車趕路。」相國夫人派給她的丫鬟如意是個長她一歲的姑娘,知道她的身世,卻從不以異樣的眼光看她,讓她自在不少。
若憐頭蓋紅帕,怯怯地下了轎門,在眾多僕役的跟隨下隨著如意進入驛站後方的行館內。直到進入休憩的屋裏,如意才將她頭上的紅帕拿下。
「您休息會兒,明兒個一早還得趕路呢。」如意為她沏了壺茶,又道:「愈近關外,好像就愈乾燥,您喝點兒水再歇著吧!」
若憐端過瓷杯,輕輕對她說:「謝謝。」
「您不必對如意客氣。到了遙遠的大漠後,咱們身旁的男僕與護衛軍都得撤回,就只剩我們兩個漢女,照顧您是我該敞的。」如意笑著安撫,也能體會一個女人莫名其妙成了替身的可悲。
「我出身妓院,知情者都對我抱著異樣態度,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若憐終於問出心底疑問。
如意卻笑了笑,「我也是苦命女子……誰不希望出身好?何況我橫看豎看,您都是這麼溫柔可人,如意可是打從心底喜歡您。」
若憐聞言更是感動,她眼眶含淚,動容地說:「謝謝你,如意。」
「我現在是您的丫鬟,別對我客氣。您休息,我下去了。」如意曲膝行禮後,恭敬地退下。如今屋內就只剩下若憐一人,她坐在圓凳上為自己的處境自憐,不知不覺中淚已沾滿腮……
突地,一道勁風透過拱窗拂進屋裏,吹熄了桌上的油燈。若憐趕緊將窗放下,心想還是早點兒睡吧!還有好些天得在馬車中度過,她得打起精神啊!脫下喜服,窩進被中,原以為又將失眠的若憐終於禁不住數天的無眠與長途跋涉的疲累,沉沉睡去……
須臾,一道黑影竄進屋裏,火摺子擦亮,點燃了油燈。他隨即走向若憐,坐在床畔,一雙燦目直凝住躺在床上的人兒。他嘴角一撇,伸手拂畫她細緻的下巴,這樣的觸碰讓睡夢中的若憐赫然清醒。
她睜開眼,納入她靈魂之窗的竟是一個蒙住臉的黑衣人,嚇得她張嘴就要大叫——
黑衣人快動作地捂住她的嘴,沉著聲說:「別出聲,否則我殺了你,」
「要殺就動手,拿開你的髒手!」若憐的聲音被他鎖在手心裏,以致緊繃顫抖,絲毫不具威脅性。
「我的手髒?可人兒,那你呢,你有多乾淨?」他的口氣一聽就知是鄙視她的出身,甚至還將她當成了妓娘。可……這事外人並不知情啊!他怎麼知道?莫非這已不是秘密了?
「你是誰?」她顫聲問。
「你並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今天我只是先來看看你這個騷貨兒是個什麼模樣,」他淡淡地說,話意雖淫褻不堪,但聲音卻摻入濃烈如酒的柔意,讓這整句話聽來極不和諧卻又蕩漾人心,也因此若憐內心隱隱泛生的駭意也愈深,身子也戰慄得更厲害。
「你快走……否則我要大叫了……」她盡可能控制自己不住發抖的音律。
「叫啊!叫床對你而言早已是司空見慣不是嗎?」
黑衣人突然撤了手,「就讓我聽聽,是否悅耳?」經他這麼一說,若憐的聲音反而被壓在喉中怎麼也發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那雙炯然的眸子不斷地欺近自己。
見她這般不濟,惡人更是不可一世,「莫非你當真是來者不拒,只要是男人就成?」
「你別在這裏胡言亂語,我不懂你在說些什麼!」若憐頓覺驚慌失措,眼看他墨黑的眼裏散發出冷酷的鋒芒是這麼的犀利無情,好似要將她藏身的外殼一一剝離,讓她鮮血直淌。
這個黑衣人定是知道了什麼,找上她不過是想威脅她,好拿點兒好處吧?
怨恨亮在眼角,他突地陰狠地說:「你不懂?人家說中原女子溫柔婉約、沉魚落雁,今天我果真是大開眼界了。但我也認識到漢女矯揉造作、虛偽思心的真面目!」
「你要錢是嗎?我……我可以給你。」若憐多希望能這麼打發他。又有誰體諒她的苦?她也是心不甘情不願地詖人給逼上花轎遠離親娘,她壓根不想當個替身嫁到大漠去啊!
「你給我錢幹嘛?買我的身體?告訴你,我可不是男妓!」他掐住她的下顎,目光冷冷鎖住她蒼白的柔顏。
若憐嚇得直搖頭,淚水已模糊了她的眼,蒙朧中她竟看見那黑色頭顱愈來愈靠近自己……
他猛然低頭含住她的小嘴,肆情縱欲的臉孔燃著怒焰。本來他是要見識一下中原花娘的厲害,卻被她生澀的唇舌打翻了原有的念頭!她的唇隱藏了股暗香,是這般清新可人,那滑膩的觸感更是激發了他體內的欲念,讓他頭一次嘗到什麼叫「上癮」。
若憐嚇得拚命掙紮,刹那間小臉褪盡了顏色,但怎麼也推拒不了他霸氣的攻勢,屈辱的淚落得更急速,滴滴都是控訴。
不經意地,他嘗到一股鹹味,又驚見她滿臉淚影,心口沒來由地陡生一絲憤懣!
他狠狠地推開了她,「裝清高還是扮清純?瞧你這副噁心樣,要當個妓女都嫌晦氣!」
「你!」若憐蜷縮在床角,「饒過我,我就要為人妻了,不要侵犯我……求你放過我……」
「你要為人妻?對方知道你那段不堪的過往嗎?」他哼哼一笑。
「你是什麼意思?」她從喉嚨發出急喘聲。
他嘴角勾勒出詭魅的笑意,「哈,你倒挺會裝蒜的!」說著,他的手已鑽進她白緞襦衫的下擺內,隔著抹胸直摸索上她的胸。
「不要!」她抓住他不軌的手,渾身僵直,背脊繃緊得彷似一觸即斷,心底簇生一股股駭雲驚浪。
天,她怎會遇上這樣的狂徒?他究竟是誰?
「放開我!我可以給你銀兩,要多少你儘管開口。」相國與夫人為了避人耳目,可為她準備了不少妝奩,她不需要那些,只要清白。
雖在玉薔樓那種地方長大,卻沒有污染她的思想,反而讓她更懂得潔身自愛。她相信縱使天下人都誤解她,只要能讓自己的相公信任就行了。
既然命運要她下嫁至遙遠的漠北,她也只能認命,今後做個賢妻良母。她別無所求,僅求這些,為什麼……他還不肯放過她?她已什麼都沒有,絕不能再失去貞節啊!
「我不要銀雨,只想玩你。」黑衣人手勁加重,倏地扯下她抹胸的紅繩,讓她渾圓腴白的乳房展現在他眼底。他以手掌罩住她兩團頂峰,狎肆地玩弄著那紅豔的乳蕾。
他的目光膠著在那白腴酥胸上,久久下去……天,想不到漢女的身子會是這麼柔軟,軟到稍一使力都以為會融化在他手心下。
「不!不要!放開我……」她哭喊著。
「別吵,我是來驗收貨品的。」他說著狠話,兩隻手更加殘佞地擠捏著它們,使其漸漸發脹、變硬。
「救命啊!如意,救我……」若憐放聲大喊,再也不管會不會吵醒別人。此時此刻她只想顧全清白,即便一死,她也不要被他侵犯。
果真不久,屋外便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你真不怕死?」他一驚,立刻撤回了手,快步走到窗口。
就在躍出的同時,他撂下了話,「記住,你逃不了的!」
若憐趕緊將衣衫系上,驚魂未定地看著他消失在窗邊,趕緊沖上前上了閂頭。
這時如意又是敲門又是喊道:「小姐!小姐,您怎麼了?開開門……」若憐緊抓著衣襟,深吸了口氣,保持鎮定地開口,「我……我作噩夢……沒事了,你去睡吧!」
「小姐真沒事嗎?為何聲音抖成這樣?」如意還是不放心。
「真沒事,我要睡了。」她熄了油燈不再出聲。如意見她久久未有回音,也疑惑地重返自己房內。然而躺在床上的若憐卻帶著受驚的心與傷心的淚,提防地整夜末眠……
第二章
經過數天的趕路,若憐終於在大婚之日趕到了大遼。剛入秦河口便可看見遼國人民為慶賀他們的東院大王今兒個新婚大喜,全都穿上了紅衣紅帽。他們沿路排開,在馬車經過時歡呼致意。
「小姐,就要到雁門關了,新郎倌會在那兒等著您,緊張嗎?」如意偷偷掀起珠簾,覬了眼頭蓋蒙帕的若憐。
若憐點點頭,「當然緊張。外頭的聲響是什麼?好像有好多人。」她戰戰兢兢地問,有點頭暈目眩。這幾夜她總是害怕那個黑衣人會再度前來,怎麼也睡不好,再加上長途跋涉體力透支得特別厲害,她就快撐不住了。
「這是百姓歡騰的聲音,他們全都在歡迎新王妃。」如意驕傲地說。
「王妃?」
「就是您啊!難道您不知道自己嫁誰嗎?」如意詫異道。
「我……我只知是位東院大王,卻不知姓名。」若憐不好意思地說。
「那就對了。既是位王爺,那您嫁給他後就是王妃了。」如意理所當然地笑了笑,突然又道:「他的名字叫耶律風雲,很酷的名字吧?」
「耶律風雲……」她喃喃念著,恍惚中竟然又想起那晚那個登徒子……
若憐趕緊搖搖頭,揮開這種要不得的念頭。但她旋念又想,自己的身子已被那狂徒摸遍了,她還對得起耶律風雲嗎?或許是如此,這些日子裏她才會對那個不知長相的黑衣人念念不忘。她想問他到底是誰,為何要這麼對她?愈是想理清,她的腦子似乎愈混沌了!
「小姐……不,我該改口喊您王妃了。」如意掩嘴一笑,「東院大王此刻正在雁門關,待會兒我可以先幫您評鑒評鑒。」
「如意!」若憐嬌叱了聲。
可她心頭的緊張也為之加劇,不知她未來的相公會是什麼樣的一個男人?雖然她不是他真正的妻子,但已決定將終身託付於他,她定會盡力做一個好妻子。希望她也能得到夫家的喜愛,無虞地過完今生。
如果能將娘接過來那是最好不過的,但她知道這只是妄想。突然間,珠簾被撩起,如意立刻說了幾句吉祥話,便牽著若憐下了馬車。
然而這時候一位遼國副領來到她們面前,「很抱歉,因為東院大王身體不適不克前來迎接王妃,特派我代替。我叫莫爾泰。」他的漢語雖帶點兒怪調,但仍能聽得明白。
若憐心頭一緊,緊張地問,「他還好吧?」
「稟王妃,王爺還好,大夫交代只需稍做休養即可。請跟我來。」他指了指安置在不遠處的花轎。
古老的契丹娶親習俗多以搶親為主,所謂的轎也多用竹子搭建而成,搶了喜歡的女子架上轎後,若在女方家人的強勢圍攻下仍能將她抬回家,就等於成功了。
但自八部大人耶律阿保機建遼後,便廣為吸收漢人民俗,不僅在文化上予以學習,就連建築、語言也盡可能漢化,建造的宮殿也呈漢室色彩,娶親禮俗也多以漢情為主。
如意卻不開心地在若憐耳旁嘀咕了幾句,「新郎倌竟然找人替代,多沒誠意!簡直把咱們宋人看扁了。」
「別這麼說。誰無病痛?說不定王爺真是病得難受。」想想自己承受那麼重的壓力,真讓她吃不消,如果可以,她也想倒在床上別起來了。
「瞧您,還沒過門就為對方想了。」如意竊笑著。
「我……」若非蒙帕遮面,臊紅的瞼定是更讓若憐難堪。不過她還真是打從心裏感激有如意的陪伴,否則自己千裡迢迢嫁來這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定會不知所措、無所適從。
「好了,別害臊,快上轎吧!」在如意與莫爾泰的陪同下,若憐坐進轎中搖搖晃晃地往平南將軍府邸邁進,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她偷偷掀起紅帕一角,從圓窗望了出去,這裹完全和她印象中的蒙古包不一樣,事實上契丹在早些年乃為「東胡種」的一族,與蒙古人相當,以遊牧為主,她原以為自己必須住在那種帳包內呢。
但這裏的建築壯麗堂皇、氣勢雄偉並不亞於關內,只是在外觀上仍保有外族的圓頂尖物造形,上覆紅漆琉璃瓦,週邊鑲金璧玉磚,四周淨是假山流水、小橋拱門,是這般的優美!
不久,她被牽引下了轎,經過了幾株參天古木,步過幾條回廊,進入大廳。主位上坐著耶律休哥與夫人盧木氏,而與她行禮的良人卻不在。
在若憐單獨跪拜高堂之後,喜婆便帶著她進入新房,自此必須與跟了她許多日的如意暫時分離。若憐本想既然夫君身體不適,或許會在新房躺著,但當她被喜婆暈進屋裏俊,才發現這偌大的屋裏只有她一人。
難道他是在其他地方養病?如果真是這樣,她留在這兒等誰來呢?正在若憐猶豫著該不該自行拿下紅帕的當兒,突然木門被開啟了。她歪著小腦袋,等著來人。
深沉的腳步聲一步步徐慢地朝她踱來,若憐低頭由帕縫看見了一雙男人的斑斕花裘靴,視線再往上移,又瞧見絳紅金豹袍的衣角。這人究竟是誰?
她身心緊繃著,動也不敢動。是她的夫君嗎?既然他能走動,為何剛才不與她拜堂呢?驀然,謎樣的男人開口了——
「美人兒,咱們又見面了。」似曾相識的森冷語調緩緩輕揚,每個字都重重撞擊著若憐的心坎!
「你……你是……」她不敢相信,但這聲音竟是這般熟悉又令人震懾。
「才幾天沒見,你就忘了我?真傷我的心哪!」他譏笑了聲,冷悍的嘴角微微一牽,操著一口純正的漢語。
她的手竟不知不覺地發起抖,心情再也無法平靜,「你是耶律風雲?」
「聰明。你可以再猜猜,現在我腦子裏想的是什麼?」他狂肆地笑說。
「不……不知道。」若憐試著向裏頭挪挪身子。
「那就由我告訴你吧。我腦子裏想的是你那對胸脯在我手中的軟綿滋味。」他低下頭,附在她耳畔狎笑。
若憐驚愕下正要動手抽掉蓋頭,卻被他抓住柔荑,陰惻惻地說:「你們漢人不是說私自拿下紅帕會犯忌諱?」
她全身發抖,連心都凝窒了!
「讓我來吧!」說著,他已毫不客氣地抽掉它,勾起邪氣的笑容對住她的一臉倉皇,「記起了嗎?」
若憐一抬螓首,卻對上了一雙極冰冷的眸子。
「我……我……」她的淚又潸潸滑落。雖然那天他蒙著面,但是那雙犀利冷沁的眼神卻是她怎麼也忘不掉的。
「哦,我怎麼忘了,那天你沒看見我的真面目,怎可能記得我?但是你應該不會忘了我這雙『愛』你的手吧?」他挑勾起她的小臉,輕拂她微顫的紅唇。
「放開我!」她極力掙紮著。
「我是你的夫啊!你要我放開你?」他用力掐住她的下顎,淡淡揚起唇角,慵懶地邪笑。
「你……你真是風雲?」若憐瞪著水靈的大眼,因為下巴的疼,眼底已擠出淚霧。
怎麼可能?那晚在她房裏不規不矩的男人真是他,她的夫君?這麼說他已知道她冒牌頂替的身分了?此刻她無法呼吸,身子也動彈不得,整個思緒都盤旋在他「已經知情」的這個事實上。
「風雲?」他輕佻低笑,凝睇她那張吃痛的姝容,「風雲可是你喊的?」若憐整個身子像被定住了般,暈眩的感覺也逐漸加重,她幾乎耗盡全身力量寸能控制自己別昏厥過去。
「我們已……已拜過堂了。」她委屈地說。
「拜堂?哈!」他玩味地看著她一臉怔茫,「我怎麼從不知道自己曾和一個妓娘拜過堂?」
若憐體內彷彿頓失空氣,臉色更加慘白,微啟的小嘴卻無法為自己說半句話。面對他的惡意,她已無法反駁啊!
「無話好說了?那你是承認自己和柳相國一家人聯手欺騙我這個東院大王?」他突地勒住她的衣頒,邪笑地瞪視她驚慌失措的神色。
看來葛兒郎說得沒錯,這女人當真是個人人可褻玩的浪女!那夜與她初見面回來,他還為這個真相思量良久,因為她的表現太生澀了,生澀得一點兒也沒有妓娘的味道。但現在她卻一副默認的表情,真是個賤女人!
「沒……」若憐告訴自己不能承認、絕不能承認,否則不僅會害了娘,還會讓宋主蒙羞。
「沒有?說得有氣無力,你以為我會相信?」耶律風雲眯起審度的犀利雙瞳,淡淡地說。
「信不信由你。」她咬著唇,強忍著疼痛。
「你的性子倒挺拗的。說,你叫什麼名字?」他倏然駢指如爪,襲向她的喉頭,「別再企圖隱瞞,否則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若憐白了小臉,險些斷了氣!她不停拉著他殘忍的大手,企圖貪得一口新鮮的空氣。即便就要死了,她仍不肯鬆口,「我……我叫柳……柳湘湘……」
「柳湘湘?!」耶律風雲火大了!不知為何,她承認他也不快意,不承認也不舒服,反正他就是無法容忍自己的婚姻操縱在別人手掌間。更可惡的是那柳相國居然派個這樣的女人戲弄他,也不看看她配嗎?
好,那他就先玩弄玩弄她,然後再將她擲在宋主面前,叫他提柳韞的頭來向他陪罪!他突然鬆開了她的喉,一股氣兒陡地灌入她鼻間,嗆住了她,害得她重咳不止。「咳咳……」
「你不說是嗎?那我現在就把你們宋人的卑劣稟明遼帝,他定會大為惱火地派我立刻率大兵突擊宋營。」他倏而起身,全身散發著熊熊怒焰。
就在他走到門口之際,若憐立即飛奔向他,死命地抓住他的胳臂,驚駭的珠淚在臉上縱橫,「別去!你不能這麼做,不能——」她驚惶地直搖頭,抓住風雲的小手就是不肯放。
「為什麼不能?」風雲拽住她的細腕,目光燦然地睇住她不定的柔眸,手勁兒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手骨。
「長年戰役已造成生靈塗炭、民不聊生,好不容易你我兩國的君主都願意以和親來暫時歇戰,為什麼你還不肯罷手?」她哽咽著聲,已慌亂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如果他不採納她的意見,發動又一次殘忍的戰役,那她不就成了大罪人?雖說代嫁非她所願,她也是被害者,但事情已走到這種地步,她只希望別再鬧出事。老天,求求禰幫幫我,千萬別因為我的關係引發戰爭!
「面對一個裝模做樣的婊子我實在氣悶,只想出戰發洩怒氣。」耶律風雲眼一挑,冷硬的臉孔微斂。若憐聞言秀眉緊鎖,帶著淺鬱的五官鐫上一層傷害。
久久,她終於輕吐道:「你若真有氣,就發洩在我身上好了。禍是我惹的,不要遷怒他人。」
她跪了下來,楚楚可憐的模樣讓風雲心頭一抽,但他迅速將這種感受撇於腦後,反而趨向她,冷鷙的目光激得她心驚不已。
「你要我發洩在你身上?」他揚高右眉,又冷又邪的笑容裏有股勾魂攝魄又讓人無法招架的魅力。她突然想後退,避開他陌生又懾人的男人氣息。
「那很好。還記得那晚我們未完成的節目嗎?」耶律風雲笑容勾深。
「呃!我……」她畏畏縮縮,彆扭不已,那表情活脫脫像個處子。看見她這副瑟縮的模樣,他更是惱火!
「如果你拿出本性,我或許會對你溫柔點兒,就像我對那些紅帳戶的女人一樣。」
若憐抽著氣,眼瞼微掩,「別再說了!別再說了……」
「除非你承認自己是個冒牌貨!」他蹲在她面前,漾出笑痕,面目霎時變得邪佞駭人。
若憐緊抓著衣襟,緊張得不知該怎麼回答。既然他知道了,她又何必瞞下去?只要他別將這事說出去,引發不必要的禍亂。最後,她逼不得已地點點頭,「我不是柳湘湘。」
風雲挑高右眉,「名字?」
「沉若憐。」她抖瑟地說。
「沉若憐……」他沉吟了會兒,邪謔一笑,「名字倒是清麗脫俗,但人就不是這樣了。」惆悵折磨著她的心,但若憐明白她就算說破了嘴,也沒人會相信出身妓院的她是清白的。誰要命運捉弄人呢?
「別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樣,被欺騙、被脅迫的人可是我啊!」
他嘴角一撇,「既然我已被趕鴨子上架,那就不負柳相國的好意,試試貴國妓女是如何嬌柔、如何多情!」他輕拂她的秀髮,冷沉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每一寸姝容。說實在的,若撇開她的身分,她還真是美得驚人!芙蓉面清麗柔美、菱口欲語還休、身段纖柔有致……
撫觸在上頭就像蒲柳般柔弱,彷若一個不注意就會折斷般,嬌柔的讓人心悸。偏偏她是個妓娘,一個千人枕、萬人壓的爛婊子!他的觸摸似火般,撫觸在她身上的感覺是那麼酥癢,想逃又無力逃開……
「別動,這不是妓娘該有的表現。既然已穿了幫,就別再裝了。」他低嗄地笑,倏而拉開她的前襟,讓那粉白抹胸若隱若現。
「不!」她遮住身子,他的蠻橫讓她思及那晚的粗魯。耶律風雲貼近她的耳畔,灼熱的氣息似有若無地噴拂在她敏感的耳後,若憐忍不住抽搐了下,起了疙瘩。
「唔——」她身子一僵,驚駭地掙紮起來。
「好吧!既然你要眼我玩這種清純把戲,那我就奉陪。」他邪氣地撇撇嘴,俯身親吻她頸間的芳香,那隱約泛出的處子味道,讓他心頭一震。不,這不該是屬於她的味道,一定是錯覺!他一手箝制住她的下巴,眸光一凜,突然暴烈地動手拉扯她的抹胸,彈出兩團白腴蜜乳!
「不——」她驚恐地哀鳴,小手急急掩住胸坎。
「你的青澀樣表演得不錯。」耶律風雲眉眼蕩開邪謔肆笑,低啞的語調夾抹冷鷙的慵懶。她恐懼地瞪大清純水靈的大眼,被他話語中的狎褻意味震懾住,身子下意識不停地往後移動……
「拿下。」
他低低嗤笑,粗蠻地抓開她的小手,大手整個包裹住那熱騰騰的椒乳,兩眼炯炯發亮,「唔——」她一陣呆愕,身子繃得死緊。
她不斷說服自己,他已是她的夫君,自然可以撫摸她。耶律風雲的兩指緊挾住她鮮嫩的乳頭,狎肆地揉捏繞轉,掐得那紅蕊愈加堅挺、紅硬。
「呃,風雲……」她的酥胸劇烈地起伏著,雙眼微合,眸光迷離如星……
「對,就是這樣,把我當成你的恩客。」他霍然低首含住她綻放似玫瑰花瓣的蓓蕾,邪惡地逗弄她,雙手更大膽地擠捏掌下柔軟的圓丘。
「不行……」若憐倒抽了口氣,小臉懊而轉紅。幾天來的勞頓讓她的身子虛軟,此刻他竟以這種羞人的方式對待她,讓她更氣虛了。
他低頭一笑,緊緊咬住她繃緊的乳尖狂吮起來,另只手向下緩移,隔著裙裾放肆地揉撚她女性的柔軟地帶。
「啊……別這樣,我……」她喘著氣,已語不成句。
耶律風雲壓根沒把她的抗議放在心上,赫然攫住她的小嘴,強制撬開她緊閉的唇。她的柔怯與膽懾讓他誤會她是個造作的女子,因此激發了他的放肆。他強悍的舌探入她柔軟如絲的小口,狂掠恣意翻攪,絲毫不在乎她的抗議,牢牢地以唇舌縛鎖住她。怪了,他不是沒玩過紅帳女,但從沒一個女人能帶給他這麼強大的震撼,這個女人為何會令他有種難捨的蠢動?不,他不能著了她的魔!
「你很厲害,難怪會讓柳韞選為替代的角色。」耶律風雲睇視著她,「改天我得去中原的花街走一趟,嘗盡漢女的滋味。」他猶不滿意地掀高她的白緞裙,抓住她誘人的腳踝,往上抓住她兩腿間的暗香地帶。
「呃!別——」若憐還來不及說話,風雲已狂肆地褪下她的褻褲,剝開她身上僅剩的緞衣,不一會兒她誘人白皙映紅的胴體己完全呈現在他眼前。
一陣涼風吹拂在她凹凸有致的身子上,讓她驀地清醒了——不,他怎麼能這樣對她,難道男女的初夜就要承受這些難堪嗎?這種情景讓她想起「玉薔樓」那些尋歡的男人!
「不要!我的衣服……」她企圖抓回蔽體物,但耶律風雲卻狠狠地將那小布料甩到門邊,讓她望之莫及。
「這又是你常在妓院施展的伎倆,讓男人求歡被拒,刺激他們好更強肆的攻掠,供給你要的快感,對吧?」耶律風雲扯開笑容,雙手抓住她胡亂揮舞的小手,眯起赤紅的眼看著她如蜜的肌膚。
若憐拚命搖頭,受辱的淚已淌了雙腮。「我不是妓娘……不是……」
「不是?對了,現在你扮演的是良家婦女,我怎麼忘了呢?」他慵懶地邪笑,目光緊鎖在她不停起伏的白嫩熱乳。忽而,他掰開她的大腿,一腿高舉在他肩上,灼燙的眼專注於她那火紅粉嫩,不停輕顫的蜜瓣上。
「天,你這裹怎麼還那麼粉紅?瞧它抽搐不休,好像已經等不及了……」耶律風雲魔似的手指在她肚臍眼上畫著圈圈,漸漸往下輕拂,撥開那黑色密林,掐住那柔嫩的珠蕊。他有些疑惑了,像她這種成天送往迎來的女人,這穴口怎麼還這般嬌嫩,微泛著粉紅的柔光?天,難道他真要被她迷惑了?不,他堂堂的東院大王怎能敗在一個妓娘手上?一思及此,他手上的動作便變得粗暴起來。
「啊……好痛!」若憐呻吟了聲,他才稍稍放鬆她。
「如果這樣呢?」他改以輕柔的愛撫,大拇指依附著那花苞,就著她淺淺淌出的滑液在頂端時而捏緊,時而放鬆,嫺熟地撩逗著她,灼熱的唇貼著她的雪胸,開始吸吮起來。
「嗯——」她的嬌吟似魔咒,一聲聲擊亂了耶律風雲的心智。他男性粗糙的手掌按住她裸露的雪胸,一手嬉戲著她嫩滑的女性,灼熱的呼息漸漸粗重,全數噴拂在她柔嫩的耳際。他掹一探舌,舔舐她嬌柔的耳墜……
「你真好本領。」他的長指探著她濕濡的秘處,引發若憐更急促的喘息。
單純如她,完全聽不出他話語中的鄙夷,只是發自內心地說:「你已是我……我夫君,是嗎?」她別無所求,只求他承認她是他的人。
耶律風雲撇唇肆笑,靈巧的手指銜住她濕漉漉的穴口磨蹭,答非所問,「我已弄得你舒服、渾身發軟了?」
「好熱……」她口中逸出細碎的吟哦。
「哪兒熱了?」他粗嗄地問道,醇厚的嗓音徐緩催眠著她。若憐怯柔地紅著臉,只知搖頭。
「敞開腿,讓我愛你。」他的指頭使壞地往裹一頂,卡在她緊窒的穴口。
「啊——」若憐小臉臊紅,他說……愛她?就為這句話,她毫無保留地將自己交出,怯生生地將雪白的大腿張開。她閉上限,這是一種滿心的託付,只願博君憐……
耶律風雲勾起殘冷的唇角,陽剛的臉部線條更散發出勃怒,眼底含著嗜血的快感,目光膠著在她脆弱纖柔的肉體上。他蠻橫的指尖倏然深戳,箝入她抽搐不斷的窄穴中——
她呼疼了聲,那陌生的尖銳痛楚幾乎撕裂了她的靈魂!他卻將她的蹙眉視為「裝模作樣」,忽地又探進一指惡意撐開它,不停在其中掠奪、抽拽。
「啊呀——」她下意識地要併攏腿,他卻不准,反而擠進她雙腿間,隔開她那雙不聽話的腿。
「舒服嗎?你在妓院裏的那些恩客可曾這麼對你?還是直接上了?」他手上的動作更為暴烈,一手擠壓著她的豐乳,一手徹底玩褻著她的私處。
「不……我沒有……啊——」她眼角不斷滑下淚,那是心碎、無助的抗議。
「不是?那是哪一種我所不知的新花招?說來聽聽。」他殘佞地瞪著她,早已將她視為人盡可夫的女人。
若憐拚命搖著小腦袋,「別傷我……」
「傷?你錯了,不知有多少女人渴求我這麼對她們啊!」
「為……為何你不能試著愛我?」她破碎低語。聽見「愛」這個字,耶律風雲更看不起她了。一個花娘哪有資格說愛?簡直是污蔑了這麼偉大的詞兒。一想到這兒,他手中狂肆的動作更加粗蠻,一進一出地對待她生嫩的處女地。
若憐緊閉上眼,彷若是個無生命的娃娃任由他生吞活剝、撕得粉碎……
耶律風雲見她緊閉著雙目的反抗表情,氣得嘴裏更不饒人,「告訴你,今天我只是玩玩你!你這種骯髒的身子我看了就噁心,哪敢上啊?!待會兒我還得洗淨我這雙手,省得染上要不得的病。」話語方落,他已抽開了身,撣了撣身上碰觸過她的地方,真把她當成望而生厭的塵埃。
「別走……」她迅速下了床,抱著他的腿,淚流滿頰地哽咽道:「今晚是你我的新婚夜,別走……好嗎?」事到如今,她但求別將事情鬧大。
「你若真討厭我,我……我可以打地鋪。」
「你的意思是,要我睡那張已沾上你一身髒的床褥?」他冷笑,若憐心頭一陣重撞,差點兒暈過去,但她仍強自鎮靜,「我千裡迢迢嫁來此地,即使是錯,也是種緣……別這樣好嗎?」
「緣?」他狠狠地瞪視著她,忽然狂笑出聲,「就算是緣吧,那也是孽緣!」耶律風雲毫不憐惜地踢開她,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若憐後腦撞上了桌角,再加上數天的疲累,她終於不支倒地,然她腦海中仍纏繞著耶律風雲留給她的兩個字——孽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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