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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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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姚穎怡]金玉良顏(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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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2-19 02:35:59 |只看該作者
第三二零章 矢車菊

  「混帳!膽敢對王爺不敬!」暴喝,來自旁邊的侍衛。
  
  顏栩蹙眉,烏黑深遂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耐,他瞥一眼侍衛,看向那個波斯人,聲音冷淡而又疏離︰「你說什麼呢,再說一遍。」
  
  波斯人已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他學著漢人的樣子跪在地上,謙卑順從︰「小人從沒有見過像兩位這樣高貴美麗的人,有失禮之處請您像大海一樣包容。」
  
  聽他把海涵說成像大海一樣包容,玲瓏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聽到她的笑聲,顏栩的臉上有了暖意,對那波斯人道︰「這隻懷錶從何得來,多少年了?」
  
  波斯人恭敬地回答︰「這枚懷錶來自我在旅途中偶遇的一位阿勒曼尼人,他用這枚懷錶和我換取了能吃十天的食物。」
  
  顏栩象征性地點點頭,這波斯人說話怪聲怪氣,什麼阿什麼的,都是些蠻夷而已,本王才懶得聽。
  
  波斯人跪在地上,湛藍的眸子偷偷瞄向站在高貴男人身邊的那個女子,那女子有欺霜勝雪的肌膚,黑寶石般晶亮的眼睛,太像了,簡直太像了!
  
  仔細去看,這女子年齡還小,而且嘴角微微翹起像是含著笑意,和他記憶深處的那張冷若冰霜的臉還是有區別的。
  
  只是,她們還是太過相像,乍看上去簡直就是一個人,比天橋上見過的少年更加相像,那少年畢竟是男子,而眼前站著的,卻是位少女。
  
  難道真有漢人所說的輪迴嗎?那位有著一雙空空妙手的女子重生了嗎?
  
  波斯人走遍五湖四海,多個國家,常年的遊歷生活讓他有著異乎常人的適應能力和意志。也讓他比常人多了一份狡猾。
  
  他面色如常地討價還價,最後,這枚懷錶以三十兩銀子的價格成交。
  
  他摘下頭上的氈帽,把銀子放在氈帽裡,又把氈帽戴回頭上,千恩萬謝地離開了錦珍軒。
  
  顏栩訝異,對玲瓏道︰「那人把銀子藏到帽子裡?怎麼想到的?」
  
  玲瓏也張張嘴。同樣驚訝。這反扒經驗也太豐富了吧?
  
  坐在馬車上,玲瓏拿著這枚懷錶愛不釋手,顏栩不屑。三十兩銀子太貴了,不過是個舊物而已,哪值三十兩?小嬌妻喜歡,志在必得。他總不能連三十兩都捨不得掏出來吧,可還是太不值了。
  
  這枚懷錶的蓋子上是琺瑯彩畫。畫的是幾朵淡藍色的矢車菊,西洋彩繪色彩炫麗,這幾朵矢車菊栩栩如生,優雅動人。
  
  錶盤四周瓖著珍珠和細碎寶石。年代久遠,已經失去了原有的光澤,錶盤也有幾處磨損。但卻因歲月的磨礫更添了韻味。
  
  玲瓏越看越喜歡,就差當場揣到懷裡貼身戴著了。顏栩就有了幾分不高興。他實在忍不住了,從玲瓏手裡拿過那枚懷錶,嫌棄地說︰「西洋蠻夷的物件也只是稀奇而已,又是舊物,你喜歡就當成玩具,不要戴在身上。」
  
  玲瓏皺眉,這人老土到了一定境界!
  
  「這是古董啊,這種古董錶很難得。再說了,您上次送我的那枚玉蝴蝶不也是舊物?」
  
  顏栩更加不屑︰「蠻夷之地有何古董可言,他們的舊物能與我送你的玉蝴蝶相比嗎?那枚玉蝴蝶是......總之是價值不菲的古物。」
  
  玉蝴蝶的來歷當然不能告訴她,那是本王偷來的。
  
  玲瓏撫額,這人真是......無語!
  
  就像是人家西洋人沒有歷史,都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一樣,漢人的舊物是文物,西洋人的就是舊貨。
  
  好吧,我懶得教育你,我不和你爭,免得你生氣了,以後再不帶我來錦珍軒掃貨。
  
  看她不說話了,顏栩以為她不高興了,又指著懷錶殼上的矢車菊問道︰「這是什麼花?沒有見過。」
  
  玲瓏道︰「這是矢車菊,產自歐洲,大武目前可能還沒有種植。」
  
  「什麼洲?」顏栩早就知道小徒弟對於古物有些見識,沒想到她對西洋的東西也很精通。
  
  「是歐洲,在地球的另一面,和大武隔得很遠。」
  
  「地球?」
  
  玲瓏又撫額,她怎麼忘了,這年代還是天圓地方,她還是不要再教育他了,反正就算他相信了,也沒有什麼用,難怪還要去環球遊行嗎?沒有聖旨,親王不能離開京城百里以外。
  
  「這種花產自西洋,長在田野裡,很平凡很耐活的一種花,並不名貴,不過我很喜歡。」
  
  顏栩笑了,把她摟到懷裡︰「沒想到你這麼喜歡西洋物件兒,以後錦珍軒到了新貨,先讓他們送到王府讓你挑選。」
  
  玲瓏忽然有了種傍大款的感覺,難怪無論是前世還是現在,那麼多不同出身的女人前赴後繼就想嫁入豪門,原來奢侈的感覺真的這麼美。
  
  「王爺,這些西洋貨得來不易,您認識很多西洋人嗎?」
  
  顏栩微笑︰「我不認識西洋人,但這些東西得來倒也不難,都是順便帶來的,也不值多少錢,利潤高些而已。」
  
  聽他說得很有保留,玲瓏沒有再問,他們雖是夫妻,但王爺的產業自有一大群人給他管著,他不想告訴她,她也沒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顏栩倒沒覺得奢侈,一是他沒把這些重在奇巧的西洋物品放在眼裡,二來這些都是低收高售的東西,總比讓她到金玉樓挑首飾更划算吧。
  
  回到玨音雅居,玲瓏把從錦珍軒帶回來的物件全都放到羅漢床上,幾個丫鬟稀奇得不成,都湊過來看。
  
  顏栩又皺眉,女人真是沒有見識,不過就是做得瑰麗奇巧而已,哪比得上他那間陳列室裡的珍藏。
  
  他藉口要小憩,玲瓏才和丫鬟們抱著一堆戰利品去了東次間,讓睿王爺落個耳根清靜。
  
  進了東次間,玲瓏就讓紅綃去把雙喜叫過來。
  
  雙喜來了,玲瓏便把他叫到一旁,悄聲說︰「這幾日你和長安到天橋,尋一個養駱駝的波斯人,看他叫什麼名字,平日在哪裡落腳。」
  
  雙喜答應著跑出去到前院找長安,兩人去辦事不提。玲瓏坐在東次間的炕桌旁,擺弄著那枚矢車菊的懷錶,沉默不語。
  
  「冷」,她親耳聽到那個波斯人說了這個字。
  
  這是什麼?
  
  姓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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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2-20 22:11:41 |只看該作者
第三二一章 極品

  玲瓏雖然叮囑琳瑯早做打算,可琳瑯的夫家是科舉出身的官宦,和武將出身的勛貴不同,文官之家繁規縟節極多,琳瑯想要使絆子把金嫦從她常樂巷的宅子裡「請」走,也還要偷偷摸摸。
  
  沒想到,她還在那裡想方設法,山西運城的周家便到金家來要人了。
  
  和玲瓏猜得沒錯,金嫦的婆婆果然是個厲害角色,她寫了書信,請了周秀才在京城的姑母出面,連同幾個女眷一起來到西府,正大光明地來金家要人。
  
  聽說是金嫦的婆家來人,雖然不知來意,金老太太就是一百個不願見,她的孫女們一個比一個嫁得好,有嫁進勛貴之家的,還有嫁進侍郎家的,更有做王妃的,什麼山西周家,她老人家根本沒有放在眼裡。
  
  可惜焦氏被送回江蘇了,周家來的是女眷,總不能讓金四老爺自己去接待。
  
  西府裡如今幫著金老太太掌事的是梅姨娘,可她只是妾室,沒有資格接待姻親。金老太太無奈,只好親自接待。
  
  沒想到這一見不要緊,金老太太差點又被氣暈過去。雖然三個兒子都有功名,可周家打從祖上就是小戶人家,周大姑和那幾個女眷都是市井女子,說話做事根本不留面子,口口聲聲說金家教女不嚴,金嫦上不敬婆婆,下不事夫君,好吃懶做,嫁進來一年肚皮沒有動靜,反而捲了家裡的細軟私奔了!
  
  早在當初議親時,金老太太就知道周家早就沒了祖業,全靠周秀才坐館為生。這樣的人家在金家眼裡就是家徒四壁。
  
  金老太太大怒︰「周家有什麼細軟,我們家的姑奶奶有嫁妝,有田地。她還用捲你們那些破家當不成?」
  
  「呸!你們金家還有臉說這個,當初若不是你們隱瞞,我那大侄子怎麼上當受騙,娶了這麼個不安份的?我那大侄子自幼讀書就好,十八歲就中了秀才,那可是秀才啊!上公堂都不用下跪,你們家雖然有幾個錢。可那金四老爺可是丫頭生的。就憑這個我們家就是吃虧了,吃大虧了!」
  
  金四老爺金春的生母原是金老太爺的通房丫頭,生了兒子才扶成姨娘。
  
  站在一旁的梅姨娘聽到周大姑這麼說。心裡就沉下去了,周大姑連金四老爺的身世都打聽出來了,金嫦沒出嫁前的那些事,十有八九也知道了。她這會兒不說,是想先試探金家的深淺。
  
  眼看金老太太準備和周大姑繼續對罵。梅姨娘連忙打圓場︰「哎喲,咱們還真不知道二姑奶奶回來了,今天聽大姑太太這麼說,還真是嚇了一跳。可二姑奶奶確實沒有回來啊,咱們最後一次見到二姑奶奶,還是周家姑爺來迎親的時候。直到現在,咱們還都以為二姑奶奶在山西周家享福呢。可親家姑太太一口咬定咱家姑奶奶回了京城。莫非這當中出了什麼事嗎?既然人從山西丟了,那還是等到三老爺四老爺回來,再商量商量在哪裡報官吧,是在運城報官呢,還是在京城報官,一個大活人,活生生在婆家丟了,不報官可不行,親家姑太太,您也別急,先回去歇著,咱們報了官,看官家怎麼說,有說法了就讓人去給您報信。」
  
  金家女兒早就嫁到山西了,現在人沒了,我們還要找你們要人,輪不著你們在這裡囂張。
  
  周大姑看到忽然冒出來這麼一個伶牙俐齒的女子,看這女子穿金戴銀,也不知是金家哪房的少奶奶,她還想再吵,可忽然就發現無從說起,且,金家要報官!
  
  她氣哼哼地道︰「這人千真萬確是從家裡私逃出來的,她是跑回娘家,還是跟著野漢子走的,那誰知道呢。你們金家不怕丟臉那就報官好了。咱們等著!」
  
  把周大姑打發走了,金老太太氣得發抖,金嫦這個死丫頭,遠遠嫁了還要惹事生非。
  
  「去把三位姑奶奶叫回來,嫦姐兒真要回來,不敢回這裡,也會先投靠姐妹,尤其是五姑奶奶,她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嫦姐兒說不定就是去找她了。」
  
  梅姨娘原本就是金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鬟,她自幼就在江蘇老宅,當年焦氏母女是怎麼表面人背後鬼地欺負一個小孩子,她早就知道。金老太太竟然會以為玲瓏和金嫦交好,你老人家要有多裝瘋賣傻啊。
  
  梅姨娘立刻把金賢叫過來,讓他帶著丫鬟婆子,去接三位姑奶奶回娘家。
  
  金賢是宋秀珠所出,今年只有十歲,他出生時,正值馮氏的幼子金子煒剛剛夭折,金三老爺心煩意亂,連帶著對金賢的出生也沒有驚喜。金賢略大後,讀書識字也遠不如兄長金子烽,因此,即使在宋秀珠最得寵的時候,金賢在家裡的地位不但比不上金子烽,也比不上金媛。
  
  後來宋秀珠瘋了,金媛也遠嫁,金賢在府裡的地位就很尷尬了。如今宋秀珠死了,金三老爺雖然表面上雲淡風輕,可心裡卻仍對宋秀珠懷上野種的事很硌應,連帶著對還留在府裡的金賢和金妤也更加疏離。
  
  自從玲瓏出嫁,金妤就整日在自己的小院子裡,很少出來見人,府裡上上下下,都快要把這位七小姐忘記了。
  
  但金賢卻不能像妹妹那樣躲起來,他是男丁,就像今天,連梅姨娘都能把他支使得團團轉。
  
  玲瓏並不知道娘家出了什麼事,金賢是小孩子什麼都不知道,她仔細想了想最近發生的事,也就想到了金嫦。
  
  金嫦回來了,關她什麼事?
  
  果然,到了春暉堂,聽到金老太太問她金嫦時,玲瓏啼笑皆非,只好說這事並不清楚雲雲。
  
  琳瑯卻已面紅耳赤,還真讓玲瓏說對了,這金嫦真是個坑貨,現在把周家的人引來了,偏偏金嫦在她那裡。
  
  她只好把金嫦投奔她們姐妹,現在住在常樂巷的事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金老太太先是惱怒,喝了碗茶,略微冷靜了些,便對琳瑯道︰「她住在你那裡也好,你這會兒就帶上幾個粗壯婆子過去,把她綁了,換個地方藏起來。」
  
  說完,金老太太又看向玲瓏︰「先看看周家是要人還是要錢,要人就給他們,要錢的話,你府裡不是有親兵嗎?叫上十幾二十個親兵,把周家人抓了。」
  
  玲瓏差點笑出來,您老人家真有意思,讓我動用王府親兵公然在內城抓人?您是嫌我家王爺過得太安逸,想給他安個圖謀造反的罪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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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2-20 22:11:51 |只看該作者
第三二二章 終點

  玲瓏微笑︰「二姐姐自己做的事,哪有讓金家別的姐妹給她背黑鍋的道理。照祖母方才說的,那就是讓四姐和我一起淌渾水,為了二姐姐,為了金家的名聲,讓我們兩個做馬前卒。您怕金家丟臉,就不怕睿王府和李侍郎府丟臉了嗎?」
  
  金老太太怔住,她早就知道五丫頭是小蔫蘿蔔辣死人的性子,可沒想到她竟敢公然反駁她這個祖母。
  
  「五丫頭,你嫁得好,就不顧娘家的死活啊,金家出了事,對你也沒有好處。」
  
  玲瓏平心靜氣,慢調斯理︰「我們這些嫁出去的女兒,當然不想讓娘家出事,娘家不濟了,我們在婆家只會受人擠兌,我娘就是個例子,這一點上祖母比誰都清楚。所以我們才坐在這裡,幫著祖母想辦法,守望相助才是正理,而並非出了事就讓嫁出去的女兒衝在前頭。」
  
  玲瓏說到這裡,璇璣和琳瑯都是一頭冷汗,她們都知道金老太太的脾氣,在金家,除了聶氏,又有哪個不怵她的。可五妹妹卻反駁得頭頭是道......
  
  金老太太指著玲瓏,嘴角翕翕,額頭的頭筋跳了跳,終歸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話來罵她。
  
  讓金老太太想罵卻不知道如何罵的,金家五姑奶奶還是頭一人。
  
  「我不過就是讓你們姐妹想個對策,你就這麼多的理由,那你說,這事怎麼辦?周家來的都是女眷,總不能讓你大伯父和你爹出面。」
  
  玲瓏只好耐著性子來解釋︰「周家姐夫能娶個有妝奩的女子並不容易,您就是硬撐著不給銀子,他們也會把二姐姐接回去。二姐姐手裡有銀子有田地,他們哪裡捨得就這樣放棄了。無非想趁這件事鬧上一鬧。鬧成了,不但把媳婦找回去,還能再多得一份銀子;即使鬧不成,也能把丟媳婦的責任推給金家,即使真的把二姐姐接回去,經此一事,也能殺殺二姐姐的氣焰。讓她任由婆家拿捏。您不如就隨了她們心思。把人交給她們,任她們處置。若是她們不答應,那就讓周家寫休書。這門親事就此作罷。」
  
  金老太太汗毛都立起來了︰「若是他們真寫休書可怎麼辦,金家可丟不起這個臉。」
  
  玲瓏貴為王妃,才能在金老太太面前直言不諱,可在春暉堂內的諸人眼裡。這還是不可思議。
  
  玲瓏便道︰「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周家就是看準金家丟不起這個臉。可若是金家先撕破臉,周家還能如何?」
  
  憑心而論,玲瓏只有一個目的,她不想再看到金嫦。
  
  只要金家先撕破臉。金嫦即使被周家領回去,以後再也不能依仗娘家了,而周家從此也明白金家的意圖。金嫦再做些什麼,她們只會按自己的方法處置。是再不會來找金家了。
  
  金老太太掌管後宅多年,她雖然先前沒把這件事情想得像玲瓏這樣清楚,可如何先撕破臉,她比誰都會做。
  
  姐妹三人從春暉堂出來,正遇到金婉和金嫻。金婉一把扯住璇璣的衣袖,跪了下去,淒聲說道︰「大姐,二姐不顧家聲,自作主張從婆家跑回來,肯定會影響到金家姑奶奶們的名聲,我代她給您和四姐五姐賠禮了。」
  
  璇璣身為嫡長女,聶氏在她身上頗費了一番心思,但她性子一向平和,看到金婉楚楚可憐,就不由得心軟,金嫦雖然像了焦氏,但金婉倒還懂事,顯然以前都受了金嫦唆擺,她忙把金婉扶起來,正要說話,就聽玲瓏笑道︰「被二姐姐拖累名聲的,應該是六妹妹吧,怎麼反而讓六妹妹幫我們三個操心了,二姐姐若是知道你在背後這麼說她,還不知會有多傷心。」
  
  璇璣恍然大悟,暗怪自己愚善,金嫦和金婉是親姐妹,金嫦出事,她不是來求娘家放過金嫦,反而藉著這件事,想在她這個長姐面前博個好名聲。
  
  焦氏被送回江蘇,金四老爺游手好閒,更是不管正事。金婉只比玲瓏小一個月,玲瓏已經嫁了,她也到了要議親的年紀,如果指望金老太太和聶氏,只把像金嫦金媛那樣找個小戶人家遠嫁。但如果她能和璇璣、琳瑯和玲瓏套上近乎,不愁給她在京城找不到好親事。
  
  無論如何,金婉也是自家姐妹,於情於理也應提攜她,可是她卻在這個時候,踩著親姐姐來博同情,璇璣和琳瑯對視一眼,兩人心裡都是涼湯湯的。
  
  玲瓏不想在娘家多待,提前告辭回去了。看著她的身影前呼後擁消失在翠竹夾道裡,琳瑯道︰「就看方才五妹妹在祖母面前把事情掰扯得頭頭是道,真不敢相信她只有十三歲。」
  
  璇璣嘆了口氣︰「咱們十三歲時,可沒有她這份見識和從容,也不知五妹妹像了誰。說她像三嬸吧,可三嬸若是有她的一半,也不會就落得如此田地;可若是說她像三叔,那就更不像了。都是三叔親生,可你看金媛,和她差了十萬八千里。」
  
  沒過兩日,金祿家的便把金嫦連同她的兩個丫鬟綁了送到周大姑家裡,直截了當︰「我家老太太說了,二姑奶奶是在你們周家丟的,現在我們幫你們把人找回來了,這人就在這裡,你們自己領回去,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這人給了周家,你們自己看著辦,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再出了事,我們可不幫著找人了。」
  
  金嫦又哭又罵,罵金祿家的是狗奴才,又說周家算什麼東西,她死也不回去。
  
  周大姑立刻急了,攔著金祿家的不讓她走︰「你們也看見了,你家姑奶奶我們可是要不起,這人你們領回去吧。」
  
  金祿家的笑了︰「領回去?那讓周家姑爺寫休書吧,嫁妝和那二百畝梯田原封不動都要返還金家,金家可不怕打官司。」
  
  周大姑只是小戶人家的太太,撒潑可以,真若是要打官司,她就不知如何應對。
  
  金祿家的便按照金老太太的囑咐,道︰「這兩個丫鬟可都是大戶人家的家生子,哪個都是清清白白,既是陪嫁過去的,也就是周家的人了,親家姑太太這還不明白嗎?」
  
  金嫦氣得發抖,她真沒想到,有朝一日,這兩個陪嫁丫鬟竟然成了金家的籌碼。
  
  她不甘心,這才從山西跑回來,臨來之前,她曾和焦氏通信,知道表兄焦振堂就在京城,若非焦振堂對她不軌,她也不會被嫁到山西,焦家在京城有鋪子,這些年也賺了不少錢,憑什麼自己倒楣,他還能繼續當公子哥,她就是要來找他的。可是她按照焦氏給的地址去找人,焦振堂聽說是她,立刻就躲起來,她這才去投奔了璇璣。
  
  周大姑這才明白過來,心裡暗罵大戶人家的道道可真多,不過算起來自家侄兒真的不吃虧,有錢有人還有通房,這好事上哪兒找去,休書?那可是打死也不能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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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三章 我想笑

  自從陳楓和施萍素進府,顏栩也只是在她們初來時各去了一次,之後就一直住在玨音雅居,偶爾有時回來晚了,也是在木樨堂過夜,再沒去過綠蔭軒。
  
  玲瓏索性也裝糊塗,隨他去了。他說過不讓她安排侍寢日子,還說他想去時就會去,不用她管,那她就不管了,若是這個時候,她還要把人往妾室那裡推,她就不是賢良淑德,而是犯蠢了。
  
  至於顏栩的病,她倒是沒放在心上,並非是她的好奇心太小,而是她壓根不相信!
  
  她還沒有嫁過來,顏栩就給這園子取名「玨音」,他顯然是對她用了心思的。成親以後,兩人也還算相處融洽,顏栩沒和兩名妾室行房,可能只是因為和她還新鮮著,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海棠急匆匆從外面進來,一進門就對玲瓏說道︰「王妃,方才王爺從您這裡出去,剛走到桃梅夾道,三夫人就在那裡把王爺攔住了。」
  
  今天是大朝會的日子,在京的藩王和百官都要上朝,顏栩天不亮就出門,這個時候才下朝,剛才回來換了上朝穿的蟒袍,便回中路去了,想不到卻在路上遇到陳楓。桃梅夾道種著桃樹和梅樹,春日看桃,冬日看梅,因此而得名,距離玨音雅居有一段距離,是通往中路的必經之路。
  
  今天非五非十,不是來玨音雅居請安的日子,陳楓在那裡出現,當然不是偶遇,還是費了心思。
  
  玲瓏眉頭動了動,饒有興趣地問道︰「那後來呢,她把王爺拐走了嗎?」
  
  她說的是「拐」。有幾分揶揄在裡面,聽得一旁的杏雨和浣翠直著急,王妃是年齡小不懂吧,三夫人爭寵都爭到半路上了,她還像是在聽笑話。
  
  海棠卻笑了出來︰「那邊王爺剛走,綠蔭軒裡侍候三夫人的含笑就遞過話來,她看到三夫人帶著紫陶出去。就在後面跟上。三夫人和王爺說的話,她聽到幾句,可說起來既可笑又奇怪。」
  
  玲瓏道︰「說來聽聽。」
  
  「三夫人穿了件碧色的夾襖。插著碧玉簪子,王爺竟然把她當成您的丫鬟,斥責了兩句,三夫人哭著說王爺為何這樣輕侮妾身啊。然後王爺說了一句︰原來是你啊。再然後他就急匆匆走了。」
  
  玲瓏看看一旁的杏雨和浣翠,好吧。事實證明,顏栩只是臉盲,卻不是色盲。玨音雅居的大丫鬟們,秋裳各有五身。其中就有碧色的,杏雨和浣翠今天都是穿的碧色。
  
  玲瓏撫額,顏栩定是把陳楓當成勾搭男主子的丫頭了......
  
  玲瓏知道。身為大婦,這個時候她是不能笑的。可是她真的想笑怎麼辦?
  
  她只有十三歲,比同齡人多了些心眼,可骨子裡還是個小姑娘。她是費了好大勁兒,才把嘴裡的那口茶咽下去,沒有當場噴出來。
  
  當日顏栩鄭重而又傷感地說起他的臉盲症時,她也沒有太多感覺,可現在她從顏栩不認識陳楓,聯想到被媳婦打爆頭的七皇子,還有那位為了不進太廟在親迎的路上墜馬的建王,當然還有她那給太后做畫的皇后婆婆,對了,怎麼忘了,還有顏栩的曾曾祖父太宗皇帝,為了顯示詩畫俱佳,竟然自己找人哄抬黑市價格!
  
  好吧,這就是傳說中的大武最高貴的家族,你們的至尊無上呢,你們別讓新娶的媳婦笑得肚子疼好吧?
  
  王爺,我真的不想取笑你,可我真的想笑,太想笑了。
  
  那天顏栩回來,就發覺玲瓏笑瞇瞇的,好像心情特別好。他便問她︰「下個月你就滿十三歲了,我把花雕調過來給你用,你們好好籌備一下,這是你嫁過來的第一個生日,多請些宗室和勛貴家的女眷,我打算好好給你熱鬧一番。」
  
  玲瓏訕然,下個月她才滿十三歲,這麼小就嫁人了,如果是在前世的那個時空,顏栩夠吃官司的。
  
  「......只是小生日,又不是及笄,還是不要大辦了,請幾個和我說得來的女眷就行了。」
  
  顏栩沒有堅持,從善如流︰「也好,等你及笄時再好好操辦,這次就依你,你自己操辦,既然來的都是女眷,到那日我會避開,你們也不用避嫌。」
  
  玲瓏頓時了然,顏栩本就沒打算給她大辦,興許是怕她年紀小不懂事,會因此而不高興,這才讓她自己主動說出來。
  
  藩王不能結交重臣,即使是和勛貴們的交往,也是點到為止。七皇子妃的生日,請來的也只是為數不多的親戚和至交。
  
  夫妻本就是合作搭檔,一榮皆榮,一恥皆恥。
  
  她道聲謝,衝著顏栩甜甜一笑。
  
  顏栩摸摸她的臉蛋,聲音溫柔︰「你這麼懂事,想讓夫君怎麼疼你?」
  
  玲瓏的臉飛上紅霞,你誇就誇吧,說得這麼曖昧幹嘛?
  
  見她害羞,顏栩心情更好,索性決定大出血,問道︰「想要什麼就告訴我,過生日時送給你。」
  
  所以她很沒情趣地說︰「我想養條狗......」
  
  顏栩怔了怔,他以為她會找他要銀子,或者像上次那樣,到金玉樓狠狠敲他一筆。
  
  她只是想養隻狗。
  
  「我在岳母那裡好像看到養著兔子。」
  
  「嗯,那隻兔子是我捉的,原本是我養的,可是我娘很喜歡,常常抱著,我就把它留給我娘了。」
  
  「你捉的?」顏栩的心裡又亮堂起來,這是好機會啊好機會,「你能捉住兔子?你的身法似是很輕靈,學過輕功?誰教你的?」
  
  第一次是在永定河邊,顏栩一定要讓她走幾步給他看,第二次是在七皇子府,他又是盯著她的身形不放。
  
  玲瓏︰好吧,你直到今天才問我,你也真能忍得住。
  
  顏栩︰哼,那天本王在永定河邊釣魚,你和顧錦之在那裡......孤男寡女!本王一眼就看出你的身法和本王很像,所以才把你叫住,你卻裝模作樣糊弄過去了;在七皇子府,本王幾乎就能確定你的輕功和我系出一脈,正想問個清楚,你卻牙尖嘴利把本王搶白一番,說得本王像個吃白食的登徒子,還拿顧嫣然來嚇我。
  
  本王忍到今天才問你,我容易嗎?
  
  「烏斯曾經進貢一對小獵犬,聽聞是給僧人轉經輪的,極有靈性,個子雖小卻驍勇好戰,不屈不撓。父皇把這兩隻狗送給皇祖母,四年前皇祖母仙去後,它們被養在皇祖母最後住的仙霞山行宮,聽聞今年生了一窩小狗,你若肯告訴為夫實話,為夫就給你抱一隻過來。那狗全身金黃的毛髮,尾巴捲上去像朵菊花,眼睛水汪汪就像會說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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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2-20 22:12:15 |只看該作者
第三二四章 三次水

  玲瓏有心不搭理顏栩,可又一想,兩人已經是夫妻了,雖然該瞞得還是要瞞著,但有些事如梗在喉不吐不快。
  
  「......我拜過一位師父。」
  
  某人眼楮亮了︰「師父?你怎麼會有師父,岳父會給你請位男師父學武功?」
  
  「......誰說我師父是男的,她是女的!」玲瓏沒有說謊,秦瑪麗的確是女的。
  
  「女的?王府的侍衛中有很多來自江湖,既是你的師父,有機會我也要拜會,她姓甚名誰,可能侍衛中有人認識。」
  
  玲瓏搖搖頭,她想說姓秦,又想起石二幾次三番說起的秦空空,免得顏栩也把她當成秦空空的徒弟,乾脆不提︰「我這輩子也見不到她了,她雙腿殘疾,不良于行,早已退隱多年。您的侍衛們不會認識她的。」
  
  顏栩失望,她提都沒有提起親愛的石二師父,這個什麼女師父,興許是真實存在的,即使不是秦空空,也和秦空空有關係。
  
  可這關他什麼事,他只是想知道她心裡對石二師父如何看待,你有沒有女師父,這和本王有什麼關係?
  
  小賊坯子,你太滑頭了!
  
  那天晚上,顏栩躺到床上心裡依然不痛快,就像是有一堆螞蟻爬到腳上,你很硌應,想一腳甩開,可是無論你怎麼甩怎麼踢,那螞蟻還在那裡疼著你癢著你,讓你無可奈何。
  
  玲瓏卻是一沾枕頭就睡著了,她這個年紀,正是貪睡的時候,後宅裡雖然只有一妻兩妾,但各房各院的瑣事很多。管事婆子都是剛來不久的,磨合起來很是吃力。嫁過來後,她才開始學著掌家,和那些婆子們一樣,都是經驗不足。每天她都在處理這些事,還要抽空做針線,有空時還要看看書。好在年輕。精力旺盛,睡一覺重又生龍活虎。
  
  顏栩有心事,見那小沒良心的睡得像頭小豬。他心裡來氣。
  
  玲瓏睡得正香,顏栩就把她的衣裳解了,然後......
  
  身上酸麻得難受,玲瓏迷迷糊糊地知道是顏栩在動她。她沒有睜眼,假裝還在睡著。不能讓顏栩知道她醒了,那人見她醒了,會做些什麼她最清楚。
  
  顏栩折騰了一刻鐘,見玲瓏一直都在睡著。心情鬱悶,索性在某處咬了一口,我就不信這樣你都不醒。
  
  玲瓏沒醒!
  
  好在她的身體不會說謊。清泉汩汩,這下子她就更不肯醒了。太羞人了,趁著顏栩的注意力都在下面,她飛快地拉起錦被蒙住了臉。
  
  皎潔的月光透過紗幔,斑斑駁駁地灑進來,顏栩瞥一眼,見她臉上蓋了東西,覺得好笑,把她不提石二師父的事拋到了九霄雲外。
  
  隔著錦被,他悄聲說道︰「就像那天一樣,我不進去,你乖乖的......」
  
  次日早上,杏雨看著玲瓏不住偷笑,玲瓏臉脹得通紅。
  
  整個玨音雅居的人怕是都知道了,昨晚王爺要了三次水,三次......
  
  到了中午,玲瓏就發現多了一碗山藥玉竹鴿子湯。
  
  不是應該給那個要了三次水的人補嗎,怎麼給我?
  
  臉上的痘痘剛剛褪下去......
  
  陳楓在半路上堵著王爺的事,就這樣掀過去了,誰也沒有再提。
  
  可是到了初十那天,就又出了狀況。
  
  那天顏栩天不亮就去了演武場,回來時看到玲瓏還沒起床,他索性又鑽進熱被窩裡睡了回籠覺。
  
  今天是初十,妾室們要來請安,玲瓏費了好大勁兒才從顏栩懷裡掙脫出來,她梳洗打扮後便去了堂屋,把門關嚴,不去吵到顏栩,讓他多睡一會兒。
  
  施萍素已經到了,陳楓卻晚了足足一盞茶的功夫。玲瓏也沒有怪她,就是和她們閒話家常。她對陳楓說︰「蘇姐兒的滿月禮就快到了,我看大堂嫂的意思是想提前辦上幾桌,招待娘家人。於情於理,三妹妹都應該去看看外甥女,到時我備了車馬,送你過去。」
  
  陳楓咬咬牙,強擠出笑臉︰「多謝王妃記掛著,到時再說吧。」
  
  她的乳娘苗嬤嬤心裡暗急,這不冷不熱的,不是打王妃的臉嗎?
  
  蘇姐兒的洗三禮,陳氏沒讓親妹妹過去,陳楓哭了一場,就把這筆帳記在玲瓏頭上了。
  
  自家姐姐怎會不讓她去呢,一定是金玲瓏不答應!
  
  前天王爺在她這裡要了三次水!她想吃碗雞蛋羹,紫陶到廚房去要,就聽灶上的婆子說顧不上,因為要給王妃燉補湯,王爺要了三次水,王妃身子弱受不住......
  
  灶上的婆子們當然不會知道玨音雅居的事,想來也是從來要湯水粗使婆子那裡聽來的,看到紫陶來了,故意說出來噁心她。
  
  當日她拿不出元帕的事,怕是早就傳出去了。
  
  金玲瓏怕是連月事還沒有過,就能不要臉地去服侍王爺,王爺那樣的人,怎會看上她這樣的瘋婦之女,還不就是因為她是正室!
  
  這陣子她也想明白了,王爺不來綠蔭軒,並非是不喜歡她和施萍素,而是像苗嬤嬤說的,可能是不想生出庶長子。
  
  金玲瓏年紀還小,即使圓房了,也難以得到王爺的歡心。可王爺一次次地寵幸她,除了她狐媚以外,就是因為她有正室的身份。
  
  陳楓這樣想著,眼睛便瞟向通往西次間的那道秋菊滿園的夾棉簾子。
  
  王爺還在裡面睡著吧。
  
  他睡著的樣子真好看,眼絨微微抖動,臉龐宛如玉石雕成,沒有了平素的冷傲,安祥得就像個孩子。
  
  他的腰精瘦結實,沒有一絲贅肉,聽說他的武功很好,這樣的身材,一定是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吧,他今天沒有去練嗎?還是昨晚累到了......
  
  玲瓏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見陳楓目光繾綣,不住地看向西次間,她假裝沒看到,又問施萍素︰「二妹妹這陣子住得可習慣?我和紀貴說了,缺了筆墨紙硯只管找他就是。」
  
  施萍素站起身來,行禮謝過,笑意盈盈地道︰「聽說下個月就是王妃的壽誕了,妾身在娘家時常常幫著母親做些家務,王妃若是有婆子們做不來的書寫差事,可以吩咐妾身來做。」
  
  陳楓撇撇嘴,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這所謂的才女,也不過如此。竟然下作到去做婆子們幹的差事,你們施家也真會教養女兒。
  
  海棠卻是心裡一凜,這位二夫人真把王妃當成不懂事的小孩子了......
  
  玲瓏笑笑,施萍素果然是個精明的,藉著做壽的機會,就能幫她操持雜務瑣事,繼而還能一步步管理府中庶務。
  
  「好啊,我正愁身邊沒有能寫寫算算的人呢,到時候就有勞二妹妹了。」
  
  海棠聞言眉頭微動,王妃這是真的看不出來嗎?
  
  這樣下去會養虎為患!
  
  玲瓏又和施萍素說些針線上的事,正在這時,雕花門從裡面推開,簾子挑起,顏栩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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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2-20 22:12:29 |只看該作者
第三二五章 暈倒

  見到王爺,施萍素和陳楓忙起身見禮,見玲瓏和兩個面目模糊的女子還在喋喋不休,顏栩心煩,他唔了一聲算是答應,對玲瓏道︰「你讓人把早膳送到木樨堂,我這會兒過去。」
  
  玲瓏答應著,杏雨忙指派了小丫頭去小廚房把焐在灶上的早膳裝在食盒裡,交給候在玨音雅軒外面的小太監。
  
  今天顏栩穿了件暗紅色箭袖,黑色小牛皮的靴子,烏黑的頭髮赤金祥雲箍束成馬尾,不像是去書房,倒像是要去打獵。
  
  見他穿成這樣,玲瓏皺皺眉,這是又要出去玩了,你個不務正業的傢伙,不過這也輪不到她生氣,人家的爹都不管。
  
  賜婚以後,玲瓏私底下讓二堂兄金子煥幫她打聽了很多關於顏栩的事,其中就包括他沒有封王時,曾經連續一個月,在府裡大開賭局。官宦子弟不敢來,勛貴之家的二世祖們卻不怕這個,在這裡賭得昏天黑地。最後還是御史們看不過去,參到了靖文帝面前,這位小祖宗才終於決定換個玩法。
  
  自從玲瓏嫁進來,她也很少看到睿王爺做正經事,不得不去的大朝會每月一次,每隔五天,翰林院的人遵聖旨來給他講上一個時辰的課業,府裡的西席司徒先生都閒了大半年了,就連教授皇子武功的武狀元張啟宣也很少來了,據說王爺說學得沒意思......
  
  她讓他等等,回到內室找出一件黑色繡四爪金龍的披風,像往常一樣,踮起腳尖,親手給他繫上。輕聲叮囑︰「天冷了,您別在外面待得太久,免得受風。」
  
  顏栩笑道︰「我和九哥、韓宜賓一起去,九哥那人最是本份,你放心吧。」
  
  看到他的笑臉,陳楓就心神不寧了。那夜王爺到她屋裡時,也是帶著笑意的。但卻是淺淺的。像是客套,和今天的笑容完全不同。
  
  他笑起來很好看,就像是漫天烏雲裡透出一道陽光。光彩照人,燦爛奪目。
  
  陳楓的心砰砰直跳,一個念頭湧了上來,她不能再坐以待斃。一切都要靠自己去爭取。
  
  顏栩轉身要走,玲瓏帶同兩位妾室彎腰行了福禮。可正在這時,三夫人陳楓身子晃了幾下,一旁的紫陶沒有扶住,陳楓暈倒在地。
  
  紫陶尖叫︰「三夫人。您這是怎麼了?」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屋裡的女眷靜了一下,繼而全都圍了上去。正要邁出門檻的顏栩也停了下來。
  
  「怎麼了?」他問道。
  
  玲瓏讓紅綃去拿鼻煙,又讓紫陶和含笑把陳楓先扶到東次間的炕上。聽到顏栩問她,才發現顏栩還沒走,忙道︰「三妹妹暈了,您看要不要請大夫看看?」
  
  顏栩皺眉,對玲瓏道︰「大婚前我就和你說過,我最看不得女人弱不禁風,動不動就暈倒,你有空和她們在這裡東家長西家短,就不能教她們武功,讓她們強身健體啊!」
  
  如果不是當著妾室和丫鬟,睿王爺還會繼續指責睿王妃,本王最煩女人這樣了,你是怎麼管的?
  
  其實陳楓這麼一暈,這屋裡的女子全都心知肚明,這招用得太濫了!
  
  陳楓也是一時心急,待到她倒在地上,聽到自己丫鬟的大呼小叫時,她也有些後悔。不知道王爺會有會因此心疼她呢?陳嬪小產,擔心失寵,身子恢復了依然裝成病西施的模樣,皇帝憐惜她,一個月裡翻了她三次牌子。
  
  如果說她倒下去時還是裝的,那麼當她聽到睿王爺的一番話後,就真的暈過去了,氣暈的。
  
  玲瓏也氣得不輕,當著這麼一屋子人,你不罵自己小妾多事,反而數落我,我該你的欠你的!
  
  那天晚上,她睡在了東次間,把整個內室都留給顏栩。
  
  顏栩出去賽馬,贏了以後,就又叫上一堆人,嫌內城晚上宵禁玩得不痛快,就到外城的天香樓熱鬧了半宵,回到玨音雅居時已經快四更了。他又累又睏,也沒洗漱,躺到床上就睡了,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才發現自家媳婦沒陪他睡覺。
  
  睿王爺要用了好半天,才想起來昨天早上發生的事。敢情是小東西生氣了。
  
  這也太矯情了,我又沒有說她。
  
  有小丫頭端了洗臉水進來,顏栩就問︰「王妃呢?」
  
  小丫頭道︰「王妃去演武場了,一大早就去了,這會兒還沒回來。」
  
  演武場?好吧,生氣了,去練功發洩,這和師父有點像。
  
  好久沒有指點她的武功了,也不知現在怎麼樣了,本王還是去看看吧。
  
  臨去之前,顏栩特意在西洋美人鏡前照了照,自覺足夠玉樹臨風,英俊瀟灑,有這麼出色的夫君,她就是再不高興,這氣也該消了。
  
  跨出門檻,又覺還是不夠,自己動手,從箱籠裡找出一件燻過香的衣裳換了。
  
  接著,他又把昨夜不小心順手牽羊的一隻小玉狐狸拿在手裡,她就算不給他面子,也會看在這隻玉狐狸的份上喜笑顏開。
  
  出了堂屋他就覺得像是不對勁,小院裡只有幾個穿著棕色衣裳的低等丫鬟和婆子,那些穿紅著綠的大丫鬟們一個也看不到,就連那幾個常跟著玲瓏的沒留頭的小丫頭也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他獨自一人往演武場那邊走,剛剛拐過一座假山,就見一位穿著芙蓉色披風的女子向他施禮,看這打扮,可能是他的小妾吧。
  
  幹嘛,又要攔著他說上一堆情話,或者再暈一次嗎?
  
  本王煩死了。
  
  「不在綠蔭軒,你來這裡做什麼?」他斥道。
  
  那女子怔了怔,一副恨不能找塊豆腐撞死的表情︰「王爺,我是花雕啊。」
  
  好吧,你是花雕。
  
  「王妃讓你來的?」
  
  「......屬下是來看熱鬧的......」
  
  好在前面不遠就是演武場,顏栩遠遠地就看到演武場四周圍滿了丫鬟婆子,都是看熱鬧的。
  
  見他來了,丫鬟和婆子們連忙曲膝行禮,自動讓出路來。顏栩向演武場內望去,頓時驚呆了。
  
  他的小王妃,抱著手爐坐在一張紫檀圈椅上,腿上還搭著毯子。而在演武場中央,有個穿著綠色夾棉比甲的丫鬟,正在帶領兩個香汗淋灕的女子練武功,不對,那不是武功,那是什麼東西?
  
  旁邊還有幾個小丫鬟,一邊拍巴掌一邊喊︰「擴胸運動,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三二三四五六七八,四二三四五六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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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2-20 22:12:43 |只看該作者
第三二六章 男戲子

  大武帝京四季鮮明,夏天炎熱,冬天寒冷,但也冷不過嚴寒刺骨的關外,只是對於前世生長在亞熱帶,今生又在江南長大的玲瓏來說,冬天對她而言還是很難捱的。
  
  還沒有進臘月,她的屋裡就燒了地龍,早早備了手爐腳爐,興許是天氣冷,也興許是這陣子天天進補有了效果,就在她搬進東次間的次日,她那久違了幾個月的癸水就來了。
  
  可能是太久不來的緣故,這一次肚子比往日還要疼上幾分。玲瓏強忍著,一聲不吭,可臉色卻是越來越白。
  
  顏栩心疼她,自己主動和玲瓏換過來,東次間裡是熱炕,玲瓏睡不慣這個,他搬進東次間,讓玲瓏回到西次間裡睡大床。又聽丫鬟們說這個時候最怕受涼,就又把玲瓏搬回了東次間的暖炕上。
  
  他讓人拿了牌子去太醫院請擅長千金科的邵太醫,自己則到去東路找浮蘇。
  
  芷苑比較偏僻,苑內有三處小院,住著浮蘇、花雕和杜康。她們三人都是有品級的女官,但自從王爺大婚後,除了花雕還能在府內走動,浮蘇和杜康平素也只在東路,東路另有一道角門通往府外。
  
  芷苑外面的幾棵梅樹都已綻開了星星點點的小花,幾個小丫頭提著花籃正在摘花,遠遠地看到王爺來了,忙曲膝行禮。
  
  顏栩想起出來時,玲瓏煨著湯婆子坐在床上,也吩咐丫鬟去摘花。
  
  他來了興趣,問那幾個小丫頭︰「你們採這個有什麼用?」
  
  一個穿水紅夾棉襖子的丫頭說︰「回王爺,浮蘇姑姑用這個做梅花糕。」
  
  顏栩點點頭,來到芷苑的正堂。早有小丫頭飛奔著去報信,沒過一會兒。浮蘇和杜康都來了,令顏栩沒想到的是,閃辰也和她們在一起。
  
  顏栩原是想就玲瓏癸水不調的事問問浮蘇,可閃辰在這裡,這事也就不能提了。
  
  閃辰的身體留了病根,調養了一年,雖然有所好轉。但天氣轉冷。他的身體依然受不了傷寒,十天裡倒有八天足不出戶。他今天進府,定是有事。
  
  他看著閃辰。沒有說話,閃辰嘴角翕翕,也沒有說話,倒是杜康說道︰「王爺。府裡新來的兩個小廝來歷不明,閃辰查到後便先來和我們商量。」
  
  「小廝?」顏栩立刻想到玲瓏的幾個陪房。眸光一凝,問道,「西路的?」
  
  睿王爺前一陣把皇后賞的十幾個丫鬟陸續放出去了,除了貼身服侍過王爺的那幾個還沒許配人家以外。其他的都已經放出去。中路和西路上缺了人手,府裡最近採買了一批小廝。
  
  王府裡並非除了丫鬟就是太監,畢竟不是宮裡。為了用著方便,也會有小廝。這一次採買的有十幾個小廝。目前已經分到東路和中路,閃辰暗中調查的就是他們。
  
  「張喜順,又名玉郎,五歲時被有江南伶王之稱的花蘭嬌收養,細心調教,可惜他天資有限,到了十三歲仍然不能登台唱戲,只能在戲班裡找雜,前一陣找到金主為自己贖身,從此下落不明。屬下找到見過他的人暗中辨認,張喜順就是玉郎。他在人牙子那裡登記的則是孤兒,以前做過雜工。」
  
  「孫鳳先,父親和兄長都是金陵小倌堂子出身,母親也在秦淮河上做過營生,可人牙子那裡記錄的,他的父親做過跑堂,早年病死,他也賣身為奴。」
  
  王府裡不論是買丫鬟還是買小廝,都會查明出身,以前倒也沒有仔細詳查過,只是今年買的人太多,閃辰不放心,挨個的又細查一遍,這便發現這兩人有些不對勁。
  
  顏栩蹙眉︰「男戲子,小倌兒,他們來王府裡當小廝?」
  
  閃辰微笑︰「這兩人都是生得姿容妍麗,體態風流,據說穿上女裝,比女子還要美艷。」
  
  顏栩笑了︰「乾脆本王把他們賞給你吧,你身體不好,身邊也需要多幾個伺候。」
  
  閃辰一揖到地︰「多謝王爺,屬下卻之不恭。」
  
  顏栩哈哈大笑,忽然,笑聲嘎然而止,對杜康道︰「你去查查,我那位好二哥和好七哥最近都在忙些什麼?」
  
  杜康應聲而去,剛走幾步又回來,道︰「王妃的兩個小廝這幾天總在天橋轉悠,您看......」
  
  顏栩面上一冷,冷聲道︰「誰讓你們去查王妃的人了?好大的膽子!」
  
  「屬下不敢,只是因為王妃的人也是新來的,屬下們不敢疏忽,便一並查了,決沒有輕怠王妃之意,請王爺恕罪。」
  
  「你們都查到什麼?」顏栩問道。
  
  「城東的馮記綢緞莊真正的東家就是王妃,但卻沒在王妃的嫁妝單子裡,而且也和王妃的外家沒有關係,就是王妃自己的私產,鋪子裡有大掌櫃和帳房,住在府裡的鑫伯每個月裡有兩天會到鋪子裡查看。再有,王妃的那幾個小廝都是山東人,王妃在山東或許也有私產,只是屬下們沒敢去查。」
  
  顏栩揮揮手,示意他們下去,冷冷地說道︰「以後有關王妃的事,誰也不許去查,讓我知道了,都給我滾回福建去!」
  
  把人都給打發走了,顏栩也沒了心情,對浮蘇道︰「小球癸水不調,疼得臉都白了,你親自給她做些湯水點心,她最喜歡吃你做的東西。」
  
  浮蘇答應了,笑著問道︰「聽花雕說昨日王妃教授兩位夫人強身之法,還說那些招式看上去甚是有趣。」
  
  顏栩的臉上這才有了笑容,想起昨天的場面,他就想笑。玲瓏若不是來了癸水,今天還要去演武場呢。
  
  「不但是綠蔭軒裡的那兩位要學,中路的丫鬟婆子都要學,以後她們自己練習,逢五逢十再到玨音雅居,由她親自指點。」
  
  昨天花雕回來說得繪聲繪色,浮蘇笑得肚子疼。她今天問起來,也是想試探一下,見王爺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有幾分洋洋自得,浮蘇放心了,王爺對小球終究還是與別人不同,多了幾分寵溺與維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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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七章 娶你

  花雕幾乎是跑到了朝陽胡同,一進門就見閃辰好整以暇地正在刻木頭,這是他的愛好,無師自通,從小就喜歡。
  
  小時候他只要閒下來,就躲到沒人看到的地方,拿把小刀刻啊刻,有一次,花雕趁他不在,偷偷溜到他屋裡,發現他刻的是個長著瓜子臉的女子。
  
  於是當他們又吵架時,花雕就說閃辰不要臉,偷著刻女子木像。生平第一次,閃辰主動和花雕動手了,那時他還打不過花雕,一氣之下把花雕的手腕咬破了。
  
  浮蘇從小就是老好人,她出來打圓場,讓閃辰給她們三杯酒每人雕一個木像,在木像上刻上她們的名字,這樣她們和殿下說話時,殿下就能根據木像上的名字和相貌辨認她們了。
  
  閃辰真的雕了三隻木像,可惜殿下拿著木像還是不能認出她們,木像是清楚的,但她們的臉在殿下眼中卻是模糊不清的。殿下只有五歲,他爬到最高的那棵樹上,呆坐了整整一個下午。
  
  三杯酒後悔極了,最後她們一致決定讓閃辰出馬,哄殿下從樹上下來。
  
  後來她們就看到閃辰扮成大馬,四腿著地,手腳並用,馱著殿下在茶山上跑著玩,殿下拿著鞭子嘴裡喊道︰「駕,駕!」
  
  那天之後,花雕就不肯再理閃辰了,她說她沒見過這樣沒骨氣的人。
  
  可她不是心裡能存事的人,終於忍不住去問閃辰,為何要像那些太監一樣,在殿下面前這樣作賤自己。
  
  閃辰低著頭,靜靜地看著不遠處的紅楓樹,好一會兒才說︰「......我想當官。我要給她掙副鳳冠霞帔。」
  
  花雕沒有再問,轉身就走了。十來歲的她已經隱隱猜到,閃辰口中的她就是那個木像上的女子。
  
  閃辰十八歲時封了五品侍衛,那時他終於知道只有母親和妻子才能請封誥命,但他還是請了一個月的長假,歡歡喜喜回鄉省親了。
  
  一個月後,閃辰回來了。獨自坐在後山上。手裡拿著那隻木刻的女子像,坐了整整一夜。
  
  直到後來花雕才知道,那木像上的女子是閃辰的姐姐。她為了湊夠送閃辰進京城的盤纏,賣身給地主家。閃辰做了官,原本是回家為姐姐贖身,接她到福建享福的。可回到家鄉才知道,他的姐姐已經去世多年了。
  
  看到閃辰刻木頭。花雕湊過去,問道︰「這刻的是什麼?」
  
  其實不用問,花雕也看清楚了,木雕已經有了雛形。那是一匹馬。
  
  「這是黑子?」
  
  「嗯。」
  
  花雕撇嘴︰「馬屁精!你怎麼不雕王妃啊,王爺現在最喜歡的不是黑子了,是王妃。」
  
  閃辰抬眼看看她。好脾氣地笑笑︰「......不敢。」
  
  花雕得意,知道你也不敢。
  
  「聽說王爺賞給你兩個花朵一般的男美人。你受用了嗎?」
  
  閃辰繼續刻木頭,笑意藏在他的眼睛裡︰「還是不敢。」
  
  花雕忽然很想惡作劇,她問︰「王爺把他們賞給你,一定是以為你好這口兒,瞧瞧,你沒娶妻沒納妾,連個丫鬟都沒有,這些年也沒見你去過教坊司。」
  
  閃辰手裡的刻刀頓了頓,他抬起頭來,問花雕︰「你有例銀,還有宮裡和府裡的賞賜,你應該存了很多嫁妝吧,如果你一直嫁不出去,不如我吃點虧娶了你吧。」
  
  花雕愣住,她脹紅了臉,提起水紅的馬面裙,朝著閃辰就是一腳︰「滾你個犢子,誰教你的,敢拿老娘開涮,小猴崽子,看老娘不閹了你!」
  
  閃辰嚇得忙把手裡的刻刀藏起來,免得花雕真的給他命根子上來一刀。
  
  一一一一一
  
  邵太醫開了方子,顏栩賞了封紅,親自送邵太醫出去,走到外面,他問邵太醫︰「拙荊的身子有無大礙?」
  
  邵太醫道︰「不瞞王爺,睿王妃是宮寒之症,並非重症,但若是治不得法,恐會影響子嗣。睿王妃正值青春,體質比起尋常女子都要康健,以她的體質,本不應如此,依微臣來看,王妃幼時可能患過傷寒,用藥有誤,導致如今體內氣血不暢,盈虧有虛,不但有宮寒之症,怕是平日裡稍有不慎便會有傷寒之勢。」
  
  顏栩暗自嘆息,金家這些年是怎麼照顧女兒的,把她的身子弄成這樣,邵太醫說得正確,去年玲瓏就曾大病一場,就是傷寒。
  
  他回到玲瓏暫住的東次間,見她靠在炕上,還在和一個管家婆子說著什麼。
  
  見他回來了,那婆子連忙退了出去,玲瓏忙讓紅繡把香爐點上,祛掉屋裡的血腥氣。
  
  「你不舒服,府裡的事就少管些,讓她們自己去辦吧。」顏栩脫鞋上炕,在黑漆螺鈿炕桌旁坐了,見炕桌上放著筆墨和還沒寫完的禮單,他拿起來看了看,問道,「五皇兄府裡添了位千金?什麼時候辦的洗三禮?我怎麼不知道,你去了嗎?」
  
  玲瓏笑道︰「是侍妾出的,洗三禮沒有辦,滿月禮也不辦了,咱們送金項圈和小手鐲,還有兩匹大紅緙絲。王爺看著還能拿出手嗎?」
  
  顏栩就又想起邵太醫的話,玲瓏的病若是治不好,將來可能會影響子嗣。他有些心不在焉地說︰「既是侍妾出的,送得多了反而不好,你把緙絲換了吧。」
  
  玲瓏答應著,把兩匹緙絲換成四匹雲錦妝花緞子。
  
  顏栩見她身上是件半新不舊的蜜合色小襖,青絲鬆鬆地挽個纂兒,只插了支紫玉簪子。素白的小臉兒,看不到血色,就連一向粉嘟嘟的櫻桃小嘴也泛著青白。
  
  顏栩的心裡像是被針微微扎了一下,有些疼。他柔聲道︰「怎麼也不見你給自己添幾身緙絲的衣裳,那兩匹大紅的緙絲,你給自己縫了吧。」
  
  玲瓏搖搖頭︰「還是不要了,大紅的緙絲太搶眼了,小孩子穿穿圖個富貴吉利,我若是穿上,別人會覺得咱們招搖。」
  
  「那倒也是,不過你還是縫幾身吧,做壽時穿穿也好,沒人會挑剔你。」
  
  玲瓏答應著,又拿起了帳簿。顏栩劈手搶了過來,對一旁的杏雨道︰「把這些東西全都收了,讓人到木樨堂把我放在台案上的那隻木盒子取來。」
  
  杏雨手腳麻利地收了筆墨和帳本,出去叫雙喜去木樨堂。
  
  玲瓏好奇地問道︰「那木盒子裡是什麼?」
  
  顏栩神秘地道︰「你肯定沒見過,本王也不知怎麼玩,正好和你一起琢磨琢磨。」
  
  玲瓏撫額,又是玩兒,您能有一天不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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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2-20 22:13:09 |只看該作者
第三二八章 象牙寶船

  玲瓏沒有想到的是,那隻大木盒裡裝的竟是一套西洋棋。
  
  「這是錦珍軒裡新到的貨嗎?」玲瓏邊說邊把西洋棋擺好。
  
  她會下西洋棋,只是談不上精通。
  
  顏栩見她擺棋手法嫻熟,就知道她定是會玩,這小東西還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一個連圍棋都是下十盤輸十盤的大家閨秀,居然會下西洋棋,索性逗逗她,看她怎麼說。
  
  「當然不是,連本王都不會玩的東西,在京城怎會有人買,這是冒世子讓人送來的。」他當然不會說,這西洋棋只是用來掩人耳目的東西,在棋盒裡暗藏著十萬兩的銀票。
  
  既然是冒家送的東西,玲瓏便沒有多問,她雖然對冒家的事很有興趣,但也知道在王府裡是不能太好奇的。
  
  王爺既然要玩棋,那就陪他玩吧,她還沒有蠢到要把自家相公轟到妾室那裡玩的地步。
  
  「這是國王,可以像這樣橫著、直著、斜著走,但是每次只能走一步;這個是皇后,也可以橫著直著斜著走,步數不受限制,但是不能越過別的棋子;這裡面皇后是最大的......」
  
  「為何會是皇后最大,不是應該國王最大嗎?」顏栩不解。
  
  「沒有為什麼,這是規矩。」
  
  「這些蠻夷真是不可理喻,竟有這樣的規矩,大逆不道!」顏栩憤憤不平,恨不能把發明西洋棋的人斬立決。
  
  玲瓏耐心安撫他︰「也不是啊,整副棋裡國王是最重要的,如果國王死了,這局棋便就輸了,皇后再厲害也沒用。」
  
  顏栩這才老大不樂意地點點頭︰「嗯。這還算是有禮有節,這些蠻夷們真是不知所畏,明知國王最重要,還要把皇后弄得那麼厲害,這棋咱們自己玩玩就罷,萬不可流傳出去。」
  
  玲瓏恨不能找塊豆腐撞死,我有病。我為何要實話實說。他又不懂西洋文字,我把國王和皇后的身份對調一下不就行了,這可好。一項這麼好的娛樂就這樣被簡單粗暴地扼殺了。
  
  顏栩一邊學著玲瓏的樣子擺棋,一邊像是不經意地問起︰「你是和誰學的西洋棋?京城還有教這個的師傅嗎?」
  
  玲瓏微笑︰「這是我從書上看來的。」
  
  「哪本書?」
  
  「忘了。」
  
  好吧,算你嘴硬!
  
  不得不說,睿王爺雖然對西洋棋諸般鄙視。但他學起來卻很快,沒過兩天。他就下得有模有樣,玲瓏這個師傅也不是他的對手。
  
  「您怎麼能下得這麼好呢?」玲瓏艷羨,前世她會下很多種棋,可都是僅限於會下而已。沒有一種是她下得好的。
  
  顏栩洋洋自得,沒有什麼比能讓小嬌妻誇獎更讓他得意︰「但凡是好玩的東西,本王都是一學就會。而且還是樣樣精通。就像賭錢吧,不論是玩骰子還是推牌九。只要我出馬,別人就只有給錢的份兒。」
  
  這就是您在府裡連開一個月賭局的原因嗎?
  
  您是沒錢花了吧。
  
  可她很快便想到一件事,似是明白了什麼。
  
  她問道︰「其他幾位王爺也都愛玩嗎?」
  
  聞言,顏栩深深地看她一眼,輕聲道︰「他們有人愛種花,也有人愛讀書,更有好女色的,總之,各有各的喜好,倒也不是全都像我這樣愛玩。」
  
  總之,是沒有一個文韜武略,英明神武的。
  
  你們這些人這麼會裝,你們的皇帝老子知道嗎?
  
  玲瓏的臉上溢出笑容,長吁了一口氣,怎麼直到今天她才想明白個中的利害。
  
  她忽然發現一件事,原來她是挺反感他整日貪玩,不幹正事的。
  
  「王爺這幾日可進宮嗎?我給小十七重新做了隻荷包,把那幾隻小金豬綴在上面,您進宮時替我送給他吧。」
  
  顏栩笑著答應了,又道︰「別人喜歡什麼你全都記著,我喜歡的呢?」
  
  玲瓏怔了怔,眨眨大眼睛,滿臉迷茫︰「王爺您也有喜歡的物件兒要添置嗎?」
  
  顏栩便道︰「吳玄子的手已經廢了,他的東西都已是絕品。眼下有件他早年雕的寶船,開價到了一萬兩,我們買下來可好?」
  
  一萬兩!
  
  玲瓏想起和石二師父一起盜的三十六件吳玄子的象牙雕,暗地裡嘆了口氣。
  
  石二絕不會花一萬兩去買的。
  
  一萬兩,足夠在內城買套宅子了。
  
  顏栩你有多敗家!
  
  她咬牙切齒,努力讓自己顯得賢良淑德︰「......王爺啊,您一年的俸祿也就那麼多,還要養活妾身和這府裡的幾百口,一萬兩您能拿出來,可也太多了,妾身連件緙絲衣裳都不敢穿出去,若是讓人知道那寶船是您買的,還不知道會如何嚼舌頭呢,傳到父皇耳中,說不定會以為咱們結交權臣,收了好處。」
  
  顏栩顯得很沮喪,就像是個想要吃糖又吃不到的孩子,只是他想吃的糖也太貴了,玲瓏表示一定要勸住他。
  
  「可是本王做夢也想要,昨晚做夢就夢到了......」
  
  「吳玄子一定還有其他的東西流傳出來,若許有便宜一些的,咱們派人再去找找看。」
  
  「我就是想要那隻寶船,別的都不想。」
  
  玲瓏閉閉眼又睜開,她想起前世的那些客戶,應該都是和顏栩差不多的心理吧。
  
  「那隻寶船現在在誰的手裡?要不把那人請過來,好好談談,讓他便宜點兒?」
  
  顏栩搖頭︰「那人肯定不答應,他是靠刨人祖墳發家的,吳玄子活著時欠了他五百兩銀子,待到吳玄子一死,他便以追債為由,把吳玄子的家當全都一鍋端了,其中就有這隻象牙寶船。他就是要坐地起價,想讓他便宜點,那比登天都難。」
  
  玲瓏皺眉︰「這人怎麼這樣下作,這不是明搶嗎?官家就不管嗎?吳家怎麼不報官?」
  
  「吳玄子一生未娶,死前只有一個通房服侍他,更沒有子嗣,聽說前幾年收過一個徒弟,但那是大戶人家的少爺,只是學著玩玩而已,並沒有繼承他的衣缽。那人上門追債,吳玄子的通房給嚇個半死,聽說能用東西抵債,恨不能雙手奉上,怎會有人報官。」
  
  顏栩說到這裡,瞟了一眼玲瓏,見她眼中已有了憤怒,他鬆了口氣。
  
  吳玄子的那個徒弟就是許庭深,她或許是不知道的。
  
  玲瓏當然知道,她以前有一面小小的象牙竹子圖,那是許庭深親手雕了送她的,兩年當初退信物時,這面竹子圖也退了回去。
  
  「既是這種人,就更不應該讓他白賺一萬兩,這寶船咱們不買了,行嗎?」玲瓏柔聲相勸。
  
  顏栩賭氣地一甩袖子,卻又像是忽然想到了好主意︰「要不咱們雇個人,把那寶船偷過來,神不知鬼不覺,既不讓那人奸計得逞,咱們還能省下一筆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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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2-20 22:13:30 |只看該作者
第三二九章 維護

  即使早就知道自己嫁了個膽大包天的紈褲,但當玲瓏聽到顏栩的這番話她還是呆了呆。
  
  他和兩世為賊的妻子商量雇人去偷東西......
  
  「......這不太好吧,萬一傳到父皇耳中......您說過府裡的侍衛中就不乏江湖人物,不如就讓他們去吧,沒必要再雇人了。」玲瓏目光閃動,大眼睛忽閃忽閃的,顏栩心裡好笑,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心慌意亂的樣子。
  
  「你長在深閨,外面的事知之甚少。江湖人憑的是武力,但唯有偷兒這一行,卻並非是武功好就可以。自古以來,那些神偷、偷王,都是以輕功和技巧取勝,武功倒是其次。府裡的侍衛雖然武技高強,但卻不會偷東西,溜門撬鎖的功夫,他們沒練過。」
  
  玲瓏嘆口氣,王爺夫君,您總算讓我高看一眼了,連這個都懂,原來你還不是天生的大頭。
  
  溜門撬鎖,這是她的專長。
  
  「......還有專門做偷兒的人嗎?那豈不是會很貴,還是算了,不要了,如果您手頭緊,我還有兩萬的壓箱銀子,拿出來給您用吧。」
  
  顏栩感動莫名,自家娘子要拿私房錢給他買心頭好。
  
  他脫鞋上炕,擠著玲瓏坐了,把她擁在懷裡︰「我怎能動用你的嫁妝,雖說修園子和辦喜事開銷大了些,可一萬兩我還能拿得出來,好歹今年也過得差不多了,明年緊縮開支,後宅這裡你不用省著,我也只有你們三個。怎麼也能供養得起,你的銀子自己留著吧。」
  
  玲瓏微笑︰「說起來這壓箱的二萬兩還是王爺替我爭取來的,做娘子的給夫君買件喜歡的東西理所應當,再說,您也不會讓我吃虧的,利息就按市價吧,您看行嗎?」
  
  顏栩搭在玲瓏肩頭的手顫了顫。氣的。
  
  小賊坯子。你想氣死我啊。
  
  你竟然要對自己相公放印子錢!
  
  早知道近墨者真的會黑,我就早早把你娶過來當童養媳,省得讓你在金家長成這副見利忘義的財迷相。
  
  「算了。我還是雇人去偷吧,或許比你的利錢還便宜些。」顏栩說完,在玲瓏的臉蛋上親了親,麻溜地趿鞋下炕。轉身就要往外走。
  
  「您等等!」玲瓏叫住他。
  
  顏栩心中一喜,連忙轉過身來︰「娘子。你還有什麼要叮囑的?」
  
  玲瓏衝他莞爾一笑︰「......雇人要多少銀子?」
  
  「這要看請的是什麼人,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身價。不過那人是挖墳出身的,也算是行家,他的地方不是一般偷兒能得手的。所以要請的人一定會貴些,但也貴不過一萬兩,還是划算的。」
  
  玲瓏很認真地點點頭。又問顏栩︰「王爺可有人選了?」
  
  顏栩搖頭,表情堅決︰「暫時還沒有。如果真的找不到,那我就自己去。」
  
  「您親自去?」玲瓏吃了一驚。
  
  顏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勁頭︰「本王的武功和輕功你也見識過,說不定比外面那些人也不差,真若是找不到合適的人,我就親自去,我是宗室,真的被人抓住也無所謂,父皇頂多把我身邊的人揍一通。」
  
  玲瓏撫額,如果這熊孩子是她生的,她一定拍死他!
  
  「王爺......」
  
  「好了,你別操心了,女人總操心老得快,你還是籌備一下,看看你的生日如何操辦吧,我走了!」
  
  「您去哪兒?」
  
  「到那人的宅子附近看看啊,萬一養著大狼狗那可怎麼辦?」
  
  玲瓏想翻白眼,你連大狼狗都不知怎麼辦,還去土夫子家裡偷東西?你真把江湖當成菜園子了。
  
  晚上,顏栩回來時很開心,見玲瓏從東次間裡搬回了西次間,他就更開心了。
  
  「身上乾淨了?」
  
  玲瓏點點頭,昨天癸水就過去了,她原想多留兩天的,現在看來是不行了,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全天十二個時辰盯著顏栩。
  
  顏栩笑了,從後面抱住正在鋪床的玲瓏,細密的吻落在她的耳根和脖頸上︰「你身上真香,我們都有好久沒有在一起了。」
  
  玲瓏輕聲道︰「邵太醫讓我好生將養,您別想別的。」
  
  顏栩笑著放開她,沒用她侍候,就自己脫鞋上床。見到床上鋪了兩床被子,他也沒有反對,玲瓏卻說︰「您睡到裡面吧,我今天喝多了水,晚上可能要起夜。」
  
  顏栩便掀開裡面的被子躺進去,玲瓏睡到了外面,她把青羅紗幔隨手放下,吹了燈。
  
  兩人平躺在床上,玲瓏問道︰「您去那家踩......看過了嗎?有沒有養狗?」
  
  「那家真難找,我轉了幾圈才找到,我往院牆裡面扔了顆石子,沒有聽到狗叫聲,想來是沒養狗。」
  
  玲瓏鬆口氣,拍拍胸口︰「沒養狗就好,萬一您去了那狗叫起來,可就麻煩了。」
  
  顏栩側過身子,正對著玲瓏的側臉︰「你懂得關心我了?你心裡開始悅我了嗎?」
  
  他說得這樣直白,玲瓏一時噎住,臉上飛起紅霞,小聲嘀咕︰「誰說的,就好像我以前不關心您似的,您的衣衫鞋襪,日常起居,我哪樣疏忽了。」
  
  顏栩用胳膊肘支起上半身,在昏暗中看向玲瓏︰「你這麼擔心我,是不是心裡悅我了?」
  
  聽他又問一遍,玲瓏只好硬著頭皮︰「夫妻本是同林鳥,別人可以大難臨頭各自飛,但我們不行,您若有三長兩短,我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顏栩的心裡又空空落落起來,可又無法反駁。婚姻本就是締結兩姓之好,繁衍後代,其次才是兩情相悅。他已經比別人幸運,他娶的是他喜歡的女子。
  
  他無聲地躺回繡枕上,假裝睡著,沒有再說話,呼吸變得平緩起來。
  
  忽然,一股淡淡的香味從他的鼻孔裡飄進來,他的大腦開始混沌,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玲瓏坐起身來,掩著鼻子,把手裡點著安息香的金縷薰香球掛回帳子一角的金鉤上。
  
  她重又看一眼睡得正香的顏栩,淡淡的月光下,顏栩的臉也如月光般皎潔光潤,比白天時還要年輕。玲瓏嘆口氣,師父和丈夫,我當然要先維護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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