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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蘇語恬一點也沒有抗爭的就去服侍丁麗蘊洗漱,讓其他的侍妾甚至是奴僕們都看不起她,就如同阮夕蘭說的,她天生命賤,就連昨天皇上把一些西域進貢的眉黛特意送到世子府來,也獨漏了她的紫柳閣。
皇上當然不會一一指名要送給誰,肯定是由丁麗蘊處理的,只是丁麗蘊故意漏了她,還是其中有什麼蹊蹺,這就得好好參詳了。
不過白擎蒼倒也沒虧待了她,她的紫柳閣不但環境清幽,景色更是宜人,雖然擺設樸素了些,但也正對她的喜好,而且紫柳閣的大小並不輸丁麗蘊的暢嬉閣或阮夕蘭的樂瑤閣,甚至比另外兩名侍妾的院落都還要大上不少。
其實原本丁麗蘊還派了一個奴僕青芙在紫柳閣裡服侍的,但青芙待了沒一個時辰,明明翠舞也沒說什麼,她就哭哭啼啼的到丁麗蘊那裡哭訴被翠舞欺負了。
丁麗蘊看翠舞是蘇語恬帶來的貼身侍女,也沒為難她,只是把青芙給調去了阮夕蘭的院落,希望能由阮夕蘭的院落裡換一個手腳俐落的侍女進紫柳閣。
沒想到阮夕蘭是收了青芙,但一直沒有換其他侍女出來,於是紫柳閣便只剩翠舞一人了,這讓翠舞要打理一整個院子就更辛苦了。
蘇語恬體貼翠舞,一些簡單的事她便自己做了,比如清晨來接露水泡茶。
與二皇子荒唐了兩天兩夜的白擎蒼終於回府了,身邊的隨從從他一進府就討好的問道:“世子天亮才回府肯定倦了,不知世子是否要到丁側妃那裡歇歇?”
白擎蒼是有些醉意,卻沒真醉得一塌糊塗,丁麗蘊的手段他知道的,但竟連他身邊隨侍的人也敢收買,膽子可真不小。
“不去了,回淩雁閣。”
淩雁閣是白擎蒼自己的院落,他才剛招呼了二皇子兩天兩夜,最想做的就是一個人好好的睡一覺,睡完了,他可有“事”待辦。
他想著去紫柳閣要辦的“事”,臉上露出了一抹邪肆的笑。
白擎蒼本是被隨從帶往暢嬉閣的,硬是轉了個方向要回自己的院落,正好見到了由院子裡走上廊道的蘇語恬。
他見她手捧著一隻水壺在取露水,不明白她為何自己來,這院子裡有不少奴僕正在做打掃,以她的身份,指揮這些奴僕也是可以的。
“語恬,我們好像總是在清晨或半夜相會啊!”
蘇語恬覺得這兩日讓人白眼又讓人刁難,都是眼前人所害,她怨怒的看了他一眼,假裝恭順的屈身行禮,“語恬來取露水煮茶,世子所贈的凝心翠乃上等茗茶,露水是天水,潔淨、味甘,正適合凝心翠。”
“取露水得多長時間,怎是你自己在這裡等著,讓侍女來便可,入秋了,日頭起得晩,不冷嗎?”白擎蒼上前捧住了她的手,或許真在院子裡站久了,手有些涼,他解下了身上的披風,披在她身上。
蘇語恬只淡淡道了聲謝,從頭到尾都沒抬頭看他一眼就罷了,他一親近她,她反而退了好大一步。
“世子一身酒氣。”
“陪二皇子去百樂坊玩了兩天,昨夜他高興,又喝了不少酒。”
百樂坊?又是青樓嗎?不過白擎蒼身上沒有半點脂粉味,看來不是。“百樂坊是什麼地方?”
“是賭坊。”
一聽到賭坊兩字,蘇語恬如白擎蒼所原的抬頭看他了,但臉上卻滿是不認同,“世子真是荒唐。”
此話一出,別說白擎蒼身邊的隨從了,就連院子裡灑掃的奴僕們全都震驚的望向她,世子是多麼尊貴的身分,她小小一個侍妾竟敢訓斥世子?
“我去賭坊是荒唐?我去青樓時怎沒聽你說過我荒唐?”
“流連青樓自然也是荒唐,但流連青樓時,世子至多再帶一名侍妾回來而已,流連賭坊若沉迷了,可說是萬劫不復,自古以來因為賭而家破人亡的例子比比皆是,世子的身分萬不該在賭坊玩樂。”
“你也說了,若沉迷了萬劫不復,小賭怡情,我不過去玩玩。”
“小賭怡情?世子出門整整兩日,而且還不是尋常日子,是剛納了妾的日子,這還說不是沉迷而是怡情?”
奴僕們聽到此,都認為蘇語恬是在抱怨她剛入府世子就丟下她出去玩樂,個個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等著她被世子處罰,一邊又恢復了做灑掃的動作。
“愛妾是在抱怨我拋下新婚的你不理嗎?”
蘇語恬一時語塞,當初想著一入世子府就逃,所以不用多想,而後雖然在世子府待下來,但因為洞房花燭夜就不見白擎蒼,她一時真沒想到兩人會再次同床共枕的事。
現在想來,她這樣抱怨是在不想獨守空閨嗎?但他若真想再跟她來場魚水之歡,她真能再次逢迎嗎?
白擎蒼看著蘇語恬的臉色,好似真能看見她腦中的千思萬緒一般,等到最後,才等到了她這樣一句——
“所以世子真是覺得納了語恬做侍妾無趣,才在賭坊流連兩日嗎?”
“我當真無辜啊!明明是二皇子邀約,我推託不得。”
“世子若不把持好自己,任自己隨波逐流,那下回二皇子若要世子做什麼作奸犯科的事,世子也做嗎?”
“我自知分寸。”
“分寸?去了賭坊就是不知分寸。”
白擎蒼很想當蘇語恬真是在撒嬌抱怨,但她嚴肅的表情可看不出一點兒女情長,半截露出的白玉頸間因為激動而染上粉暈,雙頰略微鼓著,一雙長而翹的羽睫也遮不住她雙眸中的指責。
這不是閨怨,完全是恨鐵不成鋼的惱恨。
“語恬,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罵我,又知道分寸了?”
似乎這才發現自己又忘了古代的尊卑有別,蘇語恬恨恨的咬著下唇,低下頭去。“語恬知錯,願領責罰。”
白擎蒼看著她這過分恭順謙卑的態度,不由得淡淡的笑了,這哪裡是道歉,明明是勸不了他生悶氣,更不屑再跟他多說半句的表現。
逞口舌之快沒有意義,蘇語恬明明知道的,但她對待丁麗蘊及阮夕蘭可以忍,卻忘了最該忍的是白擎蒼。
實在是見過因為賭而家破人亡的實例,她不想見他如此而已。
不過想想也是自己多慮了,眼前的是高高在上的淩王世子,哪個賭坊敢騙他的錢,更何況就算要騙,世子府的財富看來也不是隨便一個小賭坊騙得完的。
白擎蒼沒有發火是讓奴僕們意外,眾人皆以為他是按捺下火氣,但沒想到白擎蒼面無表情,只是下了一個命令——
“你真知錯了?”
“是。”
“你抬起頭來。”
蘇語恬乖乖的抬起頭,正對上他那雙銳利的鷹眸,她心頭一顫。
他有張好看又令人怦然心動的英俊臉龐,劍眉挺鼻,但她才不會被他的外表所矇騙,他的這雙眼沒藏住他的心思,太過淩厲了,好像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她傻傻的嫁進了世子府,什麼都不知道,他不是會虐妻的那種人吧?
“你的確該罰,既然你剛好取了露水,那就回房煮茶等我……”
“世子,語恬待會兒還有事要忙……”
白擎蒼不耐的打斷了她的話,“你既然不喜歡我身上的酒味,我回房沐浴更衣,你快把手頭上的事忙完,在紫柳閣等我。”
“可是……”可是我還要去暢嬉閣啊!
沒讓蘇語恬把可是之後的話說完,白擎蒼就領著隨從回淩雁閣了。
白擎蒼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抑住想要直接把蘇語恬打橫抱回房的衝動,自從那日與蘇語恬共度了一夜之後,他沒再抱過其他醉夢樓裡的姑娘,甚至是他養在世子府裡的側妃及侍妾。
他到樓裡,喝沒幾口酒,就會想起蘇語恬一邊用甜美的嗓音唱著曲,一邊朝他送秋波撩亂他思緒的模樣;樓裡的姑娘偎著他,他就會想起蘇語恬因為催情藥效,半羞半挑逗的用雙臂攀著他的頸,用她如凝脂白玉的雙腿勾著他的腰,回到世子府,側妃或侍妾來服侍他時,他也會想著蘇語恬有不輸她們這些閨秀的氣質,寧定淡雅。
蘇語恬不是一個什麼反應也沒有的無趣閨女,也不是擅長各種把戲的青樓女子,大膽又帶點嬌羞的模樣讓他情動。
所以他急急的把蘇語恬娶回府,大概弄出的動靜太大,連二皇子都跑來關心,為此他只得壓下對蘇語恬的渴望,陪著二皇子去吃喝玩樂,沒想到竟讓二皇子困了他兩天。
這下回來,本想好好睡一覺再去找蘇語恬溫存一番,她居然自己送上門了,再累,他也要好好“疼愛”她一番。
在回淩雁閣的路上,隨從頗為不滿的為世子抱不平,“世子,蘇姨娘如此不敬,世子不治罪?”
“既知她是姨娘,也有你置喙的分?”
那名隨從被這麼一喝,惶恐的低下頭說不敢。
白擎蒼想著,蘇語恬是不敬,可他能感覺得出她的真心,是因為其他的妾室沒人敢管他的行為,蘇語恬卻敢,而讓他覺得新奇嗎?
為什麼他會覺得被她這麼管著,他心頭有絲甜意,甚至想故意多做一些壞事讓她罵罵他?
乘興而來卻沒見到人乖乖在紫柳閣等著,白擎蒼實在不太開心,又聽見守在紫柳閣裡的翠舞說這兩天蘇語恬受了什麼欺負,讓他大為光火。
丁麗蘊掌管後院,怕麻煩的他一向不愛管侍妾們的抱怨,只要她們聽話便是,沒想到丁麗蘊也會這麼刁難蘇語恬。
還有阮夕蘭,她說話一向難聽他是知曉的,但直接對著蘇語恬罵她命賤,他實在無法容忍。
另外,不過就一朵紅花而已,也不知道背後是誰故意陷害,為蘇語恬備花的人居然送了朵紅花來,翠舞知道規矩當然不敢讓蘇語恬簪那朵正紅花,想要朵粉紅的又要不到,但偏偏又說了不簪會招穢氣,翠舞才會硬是讓蘇語恬簪了紅花,竟讓丁麗蘊尋了由頭打了她。
由此看來,整個世子府不只是主子,就連那些奴僕都想著惡整蘇語恬。
二皇子邀他去百樂坊的原因也很明顯了,丁麗蘊的母親及二皇子的母妃德妃是親姊妹,二皇子為了鞏固自己表妹的地位,知道他納了一名歌伎來做侍妾,來探探口風本就顯得過於刻意,但他想著不讓二皇子多想,才陪著他去玩樂,卻反而讓蘇語恬落入這樣不堪的處境。
蘇語恬若真怨他也怨得有理,畢竟就是他這態度,才會讓世子府裡的人都看不起她,覺得她雖被納進了府裡,但他終究還是不甚重視她。
白擎蒼大步流星的往暢嬉閣走去,看來他得把後宅這些女人的嫉妒心好好理一理了。
蘇語恬正在為丁麗蘊布菜,沒想到會看見白擎蒼走了進來,她可不敢期望他是來找她的,難免腹誹了他幾句。
不是說了要到紫柳閣去找她嗎?怎麼來暢嬉閣了?
丁麗蘊見許久不來她院落的白擎蒼出現,一陣驚喜,殷勤的起身招呼道:“世子來得正好,妾身正準備用膳呢!”
白擎蒼看了一眼蘇語恬為丁麗蘊布的菜,大剌剌的在桌邊坐下,還把布好菜的碟子給端到自己面前。“語恬,你沒跟丁側妃說我允你進府只服待我一人嗎?以後,只許為我布菜,暢嬉閣這邊的事讓侍女做就好。”
有嗎?蘇語恬怎麼不知道自己何時有這麼大的權力可以拒絕丁麗蘊的差遣了?
丁麗蘊一聽,心裡再不痛快也得連忙陪笑臉,讓人再搬把椅子來。“妹妹怎麼不早說,雖說這是慣例,但有世子命令便可免了的,來!快坐下來一同用膳吧!”
蘇語恬看著那把送到了身旁的椅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才想著該怎麼化解眼下的尷尬情況時,幾大口把她布的菜給吃下肚的白擎蒼放下了筷子,再次開口了——
“麗蘊,就算是慣例,但你是該受服侍的身分嗎?”
“妾身……知錯。”丁麗蘊的手握得死緊,白擎蒼這分明是在眾人面前給她難堪,難道是在為了蘇語恬出頭?
“我讓你掌後宅,但是不等同于正妻,過去不過問,是我沒那閑功夫管這種小事,其他侍妾由你處置倒也罷了,但語恬不同,不許你以對待一般侍妾的方式待她。”
“妾身明白了,請世子恕罪。”丁麗蘊怎甘心看蘇語恬得意,她是表面賢慧,但骨子裡可是不服輸的個性。“妾身沒想到妹妹地位不同,下回再有新的妹妹入府,妾身絕不會再犯。”
這句話是明著恭順,暗地裡在警告蘇語恬得寵不了太久。
蘇語恬不傻,自然聽得出來,尤其以白擎蒼時常流連青樓的樣子看來,要有下一個侍妾入府大概也用不了多久。
白擎蒼看不出來是不是聽懂了丁麗蘊這句話,他只是立刻站起身,由懷裡拿出一朵紅花,把蘇語恬發上那朵粉紅花拔了下來,丟在桌上。
“正紅花是我為你桃的,因為紅色襯你雪色的肌膚好看,誰讓你換成了粉紅色的?”
天啊!你不會不知道正紅、粉紅的意義吧?你是故意陷我於不義吧!
蘇語恬的千言萬語沒說出來,只轉為兩道怨怒的眼神投射向白擎蒼。
白擎蒼見狀,忍不住笑了,還故意慢慢的為她簪花,備下這紅花的人不管是大膽的奴人,還是阮夕蘭其或其他侍妾的主意,他都要讓人看看,他就是打算這麼寵蘇語恬,誰敢再招惹她,就是打算惹他不快。
“好了,這裡的膳食我吃不慣,麗蘊,以後要讓語恬來之前先問問她,我明明讓她在紫柳閣等我,讓我撲了空是敗我的興。”
“妾身有錯,請世子原諒。”
“饒你一回,下回注意便好。”白擎蒼說完,親起蘇語恬的手,快步走出了暢嬉閣。
丁麗蘊直到人走遠了才敢動怒,伸手一揮就把一桌的早膳全掃落地。
她抓起桌上那朵粉紅花,恨恨的瞠著,以她的家世背景做側室已是折辱,但淩王權傾朝野,地位只在皇上一人之下,白擎蒼不但得皇上青睞,又是淩王膝下最成材的兒子,她才甘願做這世子側妃,粉紅色背後所代表的意義正是她痛恨的。
想著蘇語恬簪上了紅花,丁麗蘊更恨,一個小小的青樓歌伎,不過就是會點狐媚手段而已,她絕對不會讓她好過!
※ ※ ※ ※ ※
昨夜淩王府來了命令,要白擎蒼今早在早朝散朝的時間前往淩王府,淩王有事交代,所以今天蘇語恬早早就送走了白擎蒼,然後她便乏力的倒回了床上。
“翠舞,我想再睡一下,別讓人吵了我。”
“翠舞明白。”
翠舞嘴上是說明白,但臉上那曖昧的笑容可是十分露骨,讓蘇語恬也看得紅了臉,不免斥責道:“再笑!再笑我撕爛你的嘴。”
“小姐好狠的心啊!翠舞哪裡惹了小姐責罰便是,把翠舞的嘴撕爛了,誰陪小姐談天啊?”
蘇語恬當然知道翠舞在笑什麼,她笑她明明要設計白擎蒼為她贖身之前,還想著一離開醉夢樓就逃的,如今不但住了下來,而且……還真的跟白擎蒼成了夫妻。
蘇語恬翻了個身,轉而面向床的內側,是想藏住她害羞的臉,但露出來的耳朵可還清楚的染著緋紅。
那天白擎蒼把她由暢嬉閣救出來後,她真的以為他想喝茶,一回紫柳閣她便要人送上茶具,沒想到他說了句不用了,翠舞便也很識相的離開,她還不解明明是他說了要喝茶,怎麼又突然不用了,下一刻,就被他抱了起來。
她驚呼一聲,想要他放她下來,怎料他一臉邪佞的問——
“你到底知不知道侍妾是什麼樣的身分?”
她一開始並沒有依他,白擎蒼也耐著性子在她的閃躲下一件件的解開她的衣裳,她想守住貞操,但他歡場打滾多年,一身挑逗女子的技巧哪裡是她這種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家見識過的,三兩下就被他撩撥得嬌喘連連,然後糊裡糊塗的又被吃幹抹淨了。
蘇語恬不想回味他們的性事,但那歡快的感覺總是不由自主的跳進她的腦海裡……好吧,她承認她是有點喜歡他啦,而且他的技巧太好了她抗拒不了……
想到這裡,她翻身坐了起來。“世子很是纏人,也不管我怎麼拒絕,還是夜夜來我紫柳閣,但這樣下去只會招來麻煩事。”
“世子這麼專寵小姐,誰敢找小姐麻煩?”
誰不敢?後宅裡每個妾室都敢。
就說那丁麗蘊,有德妃這個最得寵的妃嬪為姨母,父親又是戶部尚書,若白擎蒼只是花心便罷,專寵一人反倒會引來丁麗蘊的戒心,當她覺得自己的地位有危的時候,怎麼可能不找她麻煩?
還有阮夕蘭,再怎麼樣也是議事監的議事大臣之女,議事監是胤朝內閣,說來也是高官,再加上阮夕蘭心高氣傲,更是不怕得罪人,與丁麗蘊的鬥爭都毫不遮掩了,怎能容得了一個小小的侍妾?
“若我猜得不錯,兩個側妃很快就會來找我麻煩了。”
“小姐多心了,就拿丁側妃來說吧,世子一聲令下,丁側妃不是也乖乖的補足了紫柳閣裡的奴僕嗎?多說一句都沒有,還有,阮側妃對小姐出言不遜的事,世子更是明白的告誡了她,要她收斂口舌,她如今見了小姐不也客氣許多了?”
“奴僕這種事,說到底只要不是要減了暢嬉閣裡的,就算我這裡派得再多,丁側妃也沒有損失,反而是她若多說什麼會惹得世子不快,她才會照做,至於阮側妃,她脾氣倔,雖不敢得罪世子,但明著是客氣,但我知道她心裡還是不服氣。”
“那小姐有什麼應對之策嗎?”
“我們在明她們在暗,防不勝防,總之你要切記,低調再低調便是,像上回那樣在世子面前嚼舌根的事再發生,我不撕你的嘴,直接縫了。”
翠舞連忙捂著嘴應是。
蘇語恬又躺了回去。“好了,我要歇息了,就算世子回府了要見我,你都要幫我回了,就說我身子不適,知道嗎?”
“是!翠舞明白了。”
蘇語恬是多想了,那日白擎蒼根本沒有急著回來見她,他一從淩王府離開,又被二皇子找去了,然後又是多日沒有回府,聽說日日在百樂坊玩樂。
胤朝皇子是不若其他朝代的皇子都關在皇宮內苑裡,但再這樣下去也太過荒唐……蘇語恬找了白擎蒼身邊的隨從之一來問,這才知道二皇子並不像白擎蒼一樣整天待在賭坊裡,倒像是興之所至才上門玩一玩,玩不到一個時辰就離開,是白擎蒼自己在賭坊留了下來,玩得十分盡興。
翠舞曾聽府裡的奴僕說起以前的白擎蒼並不是這樣花天酒地、行徑荒唐的,說來應該是感情甚好的堂兄,也就是大皇子白擎軒死後才變成這樣的。
蘇語恬不免想,他們該是感情多好的兄弟才會將他打擊成如今這玩世不恭的模樣,知道他曾經備受稱讚,她便更無法放任他這麼頹廢下去。
同樣是堂兄,二皇子對白擎蒼的感情就不若他的大哥了,若不是白擎蒼是世子,與皇位無關,她都要懷疑二皇子是故意要帶壞白擎蒼,否則既然老是他起頭去賭坊玩,為什麼又總是把白擎蒼一個人留在賭坊裡?
世子府裡擔心白擎蒼的當然不是只有蘇語恬,白擎蒼在賭坊流連第三天后,丁麗蘊把蘇語恬找去了暢嬉閣,跟她商量白擎蒼沉迷賭坊的事,還說了蘇語恬較得寵,定能把白擎蒼勸回來。
蘇語恬當然知道丁麗蘊不單是找她商量如此簡單,說什麼她比較受寵也只是灌她迷湯,丁麗蘊這麼做的用意不外乎有兩個,第一,若真能把白擎蒼勸回來是好事,第二,若真勸不回來,得罪了白擎蒼的人也是她,能借機讓她失寵最好。
但明知是陷阱蘇語恬還是跳了,她實在看不得白擎蒼再這樣下去,帶了車夫便上了馬車往百樂坊去。
蘇語恬沒帶著翠舞,這種龍蛇混雜之處,她這種現代人進去都不一定能鎮定了,更何況是古代女子?
瞧,這不連車夫都覺得放她一人入內不好嗎?
“不礙事,世子既然是百樂坊的客人,還有人敢對我如何嗎?”
車夫見她堅持也不多說什麼,近來蘇姨娘是得寵,但母家勢力終究比不上丁側妃,既然丁側妃交代了由她去,他就別多管閒事。
立在賭坊外大紅石柱旁的兩名守衛大漢,一看到她一個女子要進去,連忙將人攔住。“做什麼?這裡不是你這種女人家該來的。”
蘇語恬雖有些緊張,但是倒不至於害怕,她冷冷地回請:“我是世子府的姨娘,來這裡見世子,誰敢攔我?”
兩名大漢互看一眼,又想著世子真的在賭坊裡,最後只得退開,讓她入內。
蘇語恬一進賭坊,遠遠的就看見站在一張賭桌旁的白擎蒼。
白擎蒼看著自己押注的二十兩銀子又被莊家吃了,一點也不心疼,又放了二十兩銀子在桌上。
他對賭根本沒有興趣,自然懶得去學怎麼賭,賭骰子是最簡單的賭法,看是要押大押小還是押雙骰、押全圍,骰盅一開輸贏立見,又快又不用動腦子。
那日他被召去王府,父王告訴他皇上打算安棑他一個差事,那差事可不是表面那麼簡單,看來皇上已經知道他在玩什麼把戲了。
為此,他只好變本加厲,沒顧上他寵愛的蘇語恬,陪著二皇子來演這場浪蕩子的戲碼。
白擎蒼不經意的抬頭一看,發現自己竟然產生了幻覺,他知道自己對蘇語恬是動心了,但已經到了幾天不見,就想念她想到產生幻覺的地步嗎?
然而很快的他便發現不是幻覺,因為蘇語恬走到了他的眼前,雖然那雙眼是瞪著他的,但語氣勉強還算得上恭順——
“世子在這裡玩了好些天了,該回府歇息了,傷了身子不好。”
白擎蒼身邊一名男子立刻出言制止,“才玩了幾日,別掃興。”
蘇語恬看著那名男子皺起了眉頭,白擎蒼似乎有什麼顧忌,立刻出聲為兩人介紹,“大哥,這是我府裡的侍妾語恬,這位是我結拜大哥。”
蘇語恬心想,這人便是二皇子吧,原來他還知道出現在這裡於身分不合,懂得隱藏身分,既然如此,怎麼還大剌剌的帶著白擎蒼來?
“這位就是你新納的侍妾吧?”
“是。”
白擎宇看了蘇語恬一眼,容貌堪稱秀麗,但是除此之外沒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怎麼白擎蒼會被這個青樓歌伎給迷了心,還幫她贖身,為此,惹得父皇險些要把白擎蒼給禁足在世子府裡,直到他放棄納歌伎為侍妾為止。
最後是淩王替白擎蒼說項,說他知道分寸,雖是青樓歌伎,但肯定不是什麼狐媚女子,是白擎蒼真心所愛才會為她贖身,父皇這才勉強同意。
“弟妹,別掃了大家的興,你快回府,我們玩夠了就回去。”
“我聽說大哥你並不是整日待在賭坊裡的,表示大哥還知道分寸,可是卻還由著世子胡來,你既然身為大哥,應該要說說世子,至少在你離開的時侯也帶著世子一道兒,否則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大哥心裡謀算著什麼,才會故意把世子一人丟在賭坊裡。”
聞言,白擎蒼立即變了臉色,喝斥道:“胡說什麼!女人家懂什麼,快回去。”
蘇語恬從未被白擎蒼這麼凶過,先別說追求她的時候他總是在討好她,就連她入了世子府,他也是一次又一次的為她出頭,呵護著她。
他是真傻了,看不出她才是為他好嗎?
但蘇語恬可不是古代那種以夫為天的女子,既然她打定了主意要讓老公勸回家,就不會一被罵就哭著離開。
白擎蒼在蘇語恬的眼中看見了桀驁不馴,正暗自叫苦,先前他不過輕薄了她幾句,她都打算掌摑他了,如今無端被罵,她肯定吞不下這口氣。
果不其然,他看見她把兩手袖子推高,露出兩條藕臂,接著便把骰子拿了過來,還不屑的看了賭桌一眼。“賭骰子有什麼好玩的,我教教你們我家鄉的玩法,比這個大氣多了,再給我一個骰子,然後給我拿個大碗公來。”
賭場的人自然不想理會她,是白擎宇給了他們一個眼神示意,他們這才照做。
白擎蒼雖然捕捉到了白擎宇的小動作,但是他並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表現出來,心中反倒更加篤定賭場裡的人怕是都知道白擎宇是皇子。
“這個賭法叫‘十八啦’,一人做莊,其他是閑家,一次擲四顆骰子,四顆骰子都不相同叫‘無面’,重新再擲,如果是擲出兩顆相同點數的,餘下不同的兩顆算點數,三點最小,十一點最大,下一賠一,閑家擲出了四個相同的叫‘一色’,兩組相同的叫‘十八’,這樣都必須賠雙倍,但如果是莊家擲出了一色或十八,則是桌面賭注通殺。怎樣,敢不敢跟我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女人家玩一玩?我做莊。”蘇語恬解說的時侯,遇到專有名詞以台語來發音,的確讓賭客們聽了覺得新奇,雖然在場的人都是第一次聽到這種玩法,但每個人都十分有興趣,再者骰子掌據在自己手裡,總是自己掌握著自己的命運,好過於別人骰自己押,於是賭客們一一同意了。
至於賭場的人,一是受了白擎宇的示意,二是見蘇語恬應是玩不出什麼把戲,便由著她去了。
一個時辰後,蘇語恬一臉得意的離去,馬車上不只坐了她也坐了白擎蒼。原來是她在賭場大贏,幾個賭客苦著一張臉,哀求白擎蒼把她帶回府,要不然他們都要沒銀子了。
其實白擎蒼看了也覺得有趣,雖然她這個女人家豪邁擲骰子的樣子實在過於驚世駭俗,但他倒也沒生氣,只是眼一瞥,看見了二皇子不悅的神色,加之一雙利眼不懷好意的打量著她,這讓他心頭一驚,佯怒的扯著她就這麼離開了百樂坊。
上了馬車後,兩人都不發一語,蘇語恬知道白擎蒼肯定生氣了,但她就是要讓他看看,一個人沉迷於賭博的樣子有多難看。
以前在學校裡,沒定性的她三年參加了六個社團,博奕社是她最有興趣的,賭十八啦做生是最容易贏錢的賭博方式,只要不是運氣太差老是骰出“斃十”,就算骰出個七點這種不大不小的點數,閑家也不一定家家都好運,咬這家的賭注賠那家,閑家越多,收的錢越多,如果運氣好,擲出一、兩回十八或一色通殺,就荷包滿滿了,瞧,她這不是贏了一大袋的銀子回家了?
白擎蒼看著蘇語恬這模樣實在哭笑不得,他是擔心她惹二皇子生氣在保護她才會故意罵她,她倒是和他杠上了?
他暗暗歎了口氣,這場戲還不能只在賭坊裡演一演,畢竟回府後,有丁麗蘊等著看,他得故意冷落她個兩、三天才行。
唉……跟二皇子玩了三天,他已經夠想念她了,現在又要假裝生她的氣,他怎麼受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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