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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簡瓔 -【那小妞是誰(狂野奇跡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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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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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妞是誰(狂野奇跡之一) 作者:簡瓔

爺爺我真是猜不透你啊!居然把打小他就以為自己會繼承的天火幫傳給外人,
他一定要找那人單挑三場,扁到對方僕街叫不敢,
可是──誰告訴他,那小妞是誰?長得像隻無害小白兔,她會是幫主?!
開什麼玩笑啊!他不過大聲一點她就怕得要把幫主之位還給他,
嗤,他看起來像是需要人家施捨嗎?
問她到底耍啥狐狸精步數讓爺爺把位傳給她,她回答說她有叫爺爺托夢告訴她原因,
可是爺爺都不來,說著說著就哭起來,然後打嗝打不停,得幫她拍背五百下才會好,
媽的,他有被裝孝維的感覺,最扯的是幫主就任大典時,聽聽她講的蠢話,
要兄弟們械鬥時關機,打輸躲藏才不會手機響被找到,又說歹路不通行,如果可以的話就去考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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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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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7 23:59:0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依據傳統,「聖保羅護校」的學生們,到了三年級都必須到「聖保羅醫院」實習。

  賀延瑞年輕時在英國留學,他個人十分欣賞倫敦聖保羅集團的做法,所以後來他與該集團合作,把祖父創辦的醫院改名,並興建了醫學院和護校,結合成一個完整的醫療體系。

  在體系下,出色的醫療人員有機會到英國聖保羅醫學中心深造,每年都吸引許多有理想、有抱負的學子投入。

  丁盼蕾今年升上了高三,她在南部鄉下長大,那裏護士極少,很多診所根本就聘不到護士,所以她從小就立志當一名護士。

  實習滿一年,她可以直接留在聖保羅醫院服務,服務滿五年,她可以自由選擇要繼續留下或者回鄉造福鄉里。

  「我好期待實習的全新生活哦!蕾,你知道院長為什麼對我們這些菜鳥實習生這麼好嗎,既不必輪夜班,也不必輪假日,還朝八晚五的,跟上班族沒兩樣,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江佳玲連珠炮似地問。

  她和盼蕾一樣,都是高三生,兩人是無話不談的死黨,現在又分配住同一間宿舍,趁著實習的報到前夕,她們結伴來醫院旁的宿舍探路。

  「為什麼?」盼蕾知道佳玲是包打聽,對於校裏和院裏的事,她幾乎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粉神。

  「因為他自己年輕時在倫敦實習就是過這種日子,也因為這樣,晚上才有時間好好充實自己,後來變成一位優秀的腦科權威,所以他希望我們也能跟他一樣,不要把寶貴的體力浪費在輪班上,真的是好有哲理啊!你說是不是?蕾?」

  「原來是這樣啊。」聽說表現好的人,有機會到倫敦去技術交流,不曉得倫敦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好奇。

  「我們連宿舍都是免費的,還供應三餐外加宵夜,我媽一直說我是撿到寶了!到處跟鄰居現,說我就快到聖保羅當護士了,將來待遇比公家機關還好!」

  佳玲一路上一直難掩興奮之情,她一直跟盼蕾「惕雄」。

  「而且我媽說,我還有當醫生娘的機會,她叫我要睜大眼睛,趕快相中一個有前途的實習醫生就快點跟對方定下來,這樣我一輩子都不用愁了。」

  「那陳文彬怎麼辦?」盼蕾真是有點傻眼,佳玲和陳文彬是班對,兩個人從一年級交往到現在,她還以為他們那樣就算已經定下來了。

  「別提他了。」她撇撇唇。「我媽根本不喜歡他,她說男護士沒前途,而且女婿是當護士會笑掉人家大牙,她叫我千萬不要那麼笨,被陳文彬給綁住了,以後一定會後悔。」

  「可是……」盼蕾眨了眨星眸,她還是覺得佳玲媽媽的理論不太對,怪的是,佳玲好像也認同她母親的看法。

  「別可是了!」佳玲牽起她的柔荑,興匆匆地說:「我們先回宿舍看看,然後吃完午餐,一起去生活工廠看看有什麼雜貨可以佈置房間,先說好哦,不要阻止我,我一定要弄一面水晶珠簾掛在門上,這是我的夢想!」

  九月的陽光強炙,兩人看完宿舍出來,防曬工作做得一等一的佳玲立即打起一把漂漂亮亮的小陽傘。

  「蕾,你出門前有沒有擦防曬乳啊?」佳玲對美容保養一點都不馬虎。「我小姑姑說,我們現在開始保養已經嫌晚了,你千萬不要再什麼保養品也不擦了知不知道?」

  盼蕾知道好友是一片好意,但……「可是我覺得很麻煩耶,還有,我根本記不住程式,哪瓶先擦,哪瓶後擦,佳玲,有沒有那種一瓶就好的保養品?有的話,你再拿給我,我一定聽你的話,天天用。」

  「小姐!你是麗質天生所以不知道要怕是吧?」

  佳玲擺出專家姿態,她點點點的指著好友的額頭、眼角和嘴角,滔滔不絕的訓起話來。

  「你不要以為現在沒有皺紋就永遠不會有皺紋,皺紋就像間諜一樣,當你發現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當皺紋攻佔了你的眼尾時,就算到時你有宇宙無敵霹靂厲害的保養品也無濟於事了。」

  「兩位學妹!」

  陽光下朗步走來的是聖保羅醫學院的高材生——賀彥旭,他也是賀延瑞的獨生子,龐大醫療體系的繼承人。

  「老天!是彥旭學長耶!我快昏倒了。」佳玲癡迷的望著來人。

  賀彥旭筆直的走到兩人面前,他玉樹臨風,足足高了她們一個頭,唇畔掛著溫柔笑容。

  「天氣這麼熱,你們站在大太陽底下聊什麼?」他自然而然的把眼光落在盼蕾身上。

  真好,今天居然可以在這裏看到她,他的視線幾乎離不開她,她的星眸璀璨、秀鼻可人、小巧的嘴唇豐潤水亮,他真想永遠就這麼看著她。

  「也沒什麼啦,就聊些藝術文學什麼的。」佳玲對盼蕾猛使眼色要她不要說破,她嬌俏地看著賀彥旭。「學長要去哪里啊?不知道我們可不可以跟?」

  聖保羅醫學院和護校並在一塊,很多設施都共用,只要有心,在校園裏碰到不是難事,所以大家都認識。

  賀彥旭是校園的白馬王子,很多女生都心儀他,不但因為他家世好,更因為他本人也超級優秀,大家都說他是下一個腦科權威,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哪。

  「我正要去吃午餐。」賀彥旭溫和的問她們,「你們吃過了嗎?如果還沒的話,我請你們吃飯。」

  丁盼蕾就像只小白兔,她好純,如果太急會嚇跑她,他寧可慢慢來。

  反正現在大家都在醫院裏實習,近水樓臺先得月,他相信自己有那個魅力讓她喜歡上他。

  「哇!太好了!」佳玲一個沒形象的彈指,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她忍不住幻想,難不成校園白馬王子喜歡她?老天!如果是這樣,她一定毫不猶豫的甩了陳文彬!

  盼蕾不用看也知道好友在想些什麼,唉,可憐的陳文彬。

  *********

  轉眼之間,季節已經由秋入冬,十一月初,氣候很莫名其妙的還在忽冷忽熱,盼蕾走到特別病房去,現在是中午的吃藥時間。

  聽說特別病房來了個大人物,是個黑道角頭大哥,至於有多大,她不太清楚。

  她只知道自己的任務是讓那位像孩子似、總不肯乖乖吞藥的病人把藥給吞下去,她好幾個學姐都碰釘子了,所以今天她被推上火線。

  「那個……我是護士。」她潤了潤唇,有點膽怯地對門口的保鏢說。

  病房口站著四名戴墨鏡的彪形大漢,個個都理著三分頭,而且表情嚴肅,雙手環胸,一副不要惹我的架式,盼蕾真怕他們會踢她一腳,叫她不要囉唆。

  「請進。」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虎背熊腰的保鏢竟然很有禮貌?不但如此,還替她開門哩,真是嚇到她了。

  「呃……謝謝。」她連忙走進病房,故作鎮定的清了清喉嚨,揚聲輕快地說:「火先生,您吃藥的時間到了!」

  哇塞!病房裏也有四名保鏢,他們的個頭跟外面的差不多,雖然有好幾張椅子,可是他們通通站著,而床上的老人看起來很不悅,盼蕾的視線跟他一接觸,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老天!他真的很像老大!像那種很狠的日本角頭,削瘦、滿臉皺紋和滿頭白髮,但雙目炯炯有神,自有一股威嚴。

  「拿出去,我不要吃。」火昆懋嫌惡的揮一揮手。

  他這輩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吞藥丸子,但這當然是個秘密,不能讓別人知道,因此他也就只好佯裝不在乎身體的病痛,將藥丸拒於千里之外。

  「你不要吃?」她錯愕的眨了眨眼。「可是如果你不吃藥的話,你的頸椎就會繼續痛下去,還可能引發一些很嚴重的後果,所以你還是吃藥吧。」

  耐心、愛心、同理心,這是當護士最基本要具備的心態,病人生病已經很可憐了,所以醫護人員是否和顏悅色是很重要的。

  如果凶一點,有些比較脆弱或極端的病患還會去尋死哩,這是她那票學姐告訴她的,幸好她還沒那個「榮幸」遇到,不然病患去跳樓,她大概會手足無措的抱著柱子大哭。

  「我不要吃。」火昆懋仍是一臉堅決,他命令手下,「把她趕出去,我要睡覺,不准任何人再進來打擾我!」

  盼蕾整個呆掉。

  哪有這樣的啦?

  她是護士耶,拿藥給他吃是她的工作,而吃藥是他這個病人該做的事,他居然叫人把她趕走?

  怔仲間,兩名彪形大漢已經站在她面前了,他們一副要左右架起嬌小的她的樣子。「小妹妹,你聽到了,我們幫主叫你出去。」

  「可是——」她只知道自己說什麼都不能走,病人沒按時吃藥,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那她……那她……

  情急之下,她脫口而出,「那這樣好了!老爺爺,我來說個謎語,只要你猜對我的謎語,你就可以不必吃藥,我就出去!」

  床上的老人家撇撇唇,眼神冷峻。「我不是老爺爺,不准你叫我老爺爺。」

  「啊?」她又是一臉呆,現在這個是重點嗎?

  「說吧!」

  「什麼?」她還沒意會過來。

  「謎語啊。」火昆懋不耐煩的皺了皺花白的眉毛。「你這丫頭,才幾歲就有健忘症,你了然啦。」

  什麼跟什麼?盼蕾一臉冤枉。

  她哪有健忘症啊?但現在也不是爭辯這個的時候,老人家答應跟她交換條件,她要好好把握機會達成不可能的任務!

  她想到貼在護理站的謎語。「老……幫、幫主,我說嘍?」

  火昆懋眉一挑,眼神充滿不以為然。「年輕人不要這麼囉唆。」

  她很無力,這老人家說話不能暖一點嗎?聲音冷得像地獄。

  「那個……謎題是——終年不出門,把我牆上釘,肚裏學問大,冷熱我知情。說完了,猜一物。」

  老人家開始苦思起來……許久許久之後——

  天哪!他想不出來,人老了,腦袋不中用了,他明明知道的,這個好簡單,他年輕時可是人稱猜謎大王啊!

  可是現在,他卻想破了頭也想不起來,哇!他不想活了啦。

  「你知道謎底嗎?」盼蕾很有耐心的讓他想了三十分鐘。

  老人家一臉沮喪。「不知道。」

  「耶!我贏了,你要吃藥!」盼蕾粲笑開來,她把藥丸送到老人家嘴邊,見他心不甘情不願的吞了藥丸,覺得他真可愛。

  原來他怕吃藥啊,那下次她可要準備幾顆糖果,給他吃了藥之後吃。

  老人家就像小孩子一樣,都是需要哄的,她的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都是這樣。

  她看著老人笑,老人瞪著她,好像她給他服的是毒藥,她不以為意,晶眸裏神采飛揚。

  「幫主,我叫丁盼蕾,晚上我們再來猜謎!」

  達陣!達陣!

  萬歲!可以對學姐交代嘍!

  *********

  一個月後,火昆懋要出院了,這期間照三餐送藥給他服用的盼蕾,已經讓他猜過近百題謎語了。

  每天,她都會帶兩顆糖果給他,如果哪天不小心忘了,他還會擺臭臉給她看,而且吞了藥之後馬上撇過頭去不理她,真的好可愛。

  她知道今天就是黑道老爺爺的出院日,她很替他高興,能健康的離開醫院,沒什麼比這更令人開心了。

  所以嘍,她特別準備了一罐糖果要送給他,糖果是買來的,但糖果紙可是她一張張紮得漂漂亮亮的,希望他出院後也按時服藥,每拆一顆糖果就想起她的笑臉,等到糖果吃完了,他的病大概也好了。

  「不好了!」盼蕾一彎進護理站,佳玲就緊張兮兮的拉住她。「院長叫你去院長室找他!」

  盼蕾想不出自己犯了什麼錯,而護理長也叫她不需要擔心,所以她也就不想先自己嚇自己。

  院長室裏窗明几淨,長窗前站著一名身著醫生白袍、反剪雙手的中年人,他背對著盼蕾,似有難言之隱。

  「丁同學,是這樣的,院長對你有個不情之請,不知你能否答應我?」

  她受寵若驚的看著賀延瑞的背影。「您請說啊,院長,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答應您。」

  「你做得到的,丁同學,只要你願意……」賀延瑞緩緩轉身,她竟看到他在流淚!

  「院長!」她失聲喊道,心中震撼無比。

  「事情是這樣的……」他用衣袖拭去兩行清淚。「火幫主今天要出院了,他要你去他家當他的特別看護,我實在沒用……」哀痛的搖了下頭。「竟保不住一名學生,我枉為師表枉為人啊!」

  「您不要這麼說,院長……」不知道怎麼搞的,看好好先生一個的院長難過成這樣,她心裏也好難受。

  「我本來是說什麼都不肯答應的,即使最長兩個月你就可以回來了,但是那種龍蛇混雜的地方,怎麼可以讓你一個女孩家去呢?可是火幫主威脅我,他說如果你不去,他就要淨空醫院方圓五百里,讓醫護人員們每天上下班交通都很順暢……」

  盼蕾睜大星眸。

  也就是說,老爺爺要搞得醫院沒病人就是了。

  「我知道這讓你很為難,如果你不同意的話,我也能夠理解,就讓我們醫院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吧!你千萬不要為了我而去冒險,這樣我會很內疚的……」

  「院長,我願意去!」她連考慮都沒考慮,毅然決然道。。

  院長對她有栽培之恩,她也不能讓附近生病的人沒醫生可看,做人不可以這麼自私,這是她爺爺常常教她的。

  「真的?」賀延瑞眼裏淚光閃閃,喜極而泣。

  於是這一天,盼蕾回宿舍收拾了行李之後,跟著老人一起出院。

  她沒機會把糖果罐送給老人,反正以後他們就同住一個屋簷下了,這真是她在買這罐糖果之前想都沒想過的事!

  *********

  因為要就近照顧火昆懋,盼蕾的房間被安排在堂堂幫主大人的隔壁。

  其實她在這裏實在很涼,火昆懋要親自處理的幫務很多,除了三餐送藥給他、哄他吃,其餘時間她都可以做自己的事。

  一個禮拜過去了,耶誕節轉眼快到,這天盼蕾興匆匆買了十幾張聖誕卡,準備寫給南部的同學、朋友。

  下午兩點,應該是老人午睡的時間,可是她卻隱隱聽到斷續不明的聲音,該不會是老爺爺出了什麼事吧?

  她連忙擱下筆到隔壁去看。

  「幫主!」她看到火昆懋一臉痛苦的蜷曲在和室地板上,她急得大叫,「來人啊!快來人啊!幫主出事了!」

  霎時,不知道打哪里湧出來的幫眾擠滿了偌大的和式房間,這些人她一個都不認識,因為她都不敢用正眼看他們,主觀認為他們一定都很兇神惡煞。

  「幫主!」一群大男人急得手足無措。

  「我……我的胃……」火昆懋一手壓在胸腹之間,一手顫抖指著盼蕾,「我的胃……你……」你過來幫我看看——這句話沒說完,他兩眼翻白,兩腿一伸,掛了。

  「幫主!」眾人齊聲哀鳴。

  哀傷過後,總有些正事是不能忽略的,尤其是一個勢大龐大的幫派,更是不可以一日無首。

  眾人的眼光落在盼蕾身上。

  幫主的遺言非常明確,他的位,傳給這位護士娃兒。

  於是——

  「屬下見過新幫主!」

  盼蕾愣愣地看著一群大男人向她單膝下跪,一時不知做何反應才好。

  怎麼會這樣?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頹然地看著上了天堂的老人家,真希望他跳起來對她說,是開玩笑的啦!他不過是頸椎痛而已,怎麼可能會一下子死掉呢?

  *********

  遠在義大利佛羅倫斯的這一邊,從一大早開始,火惹傲就感覺很不對勁,他眼皮跳個不停,好像有事要發生。

  「願維吉妮莉嫣在天父的羽翼不得到安息,阿門!」

  這是一場莊嚴的告別式,所有人都穿著很正式,女士們也都戴上了黑紗帽子,每個人都沒問題,但一身亞曼尼的筆挺西裝可讓火惹傲彆扭極了,這根本不是他的調調嘛。

  「傲兒,怎麼了?從一大早你就浮浮躁躁的,是不是昨晚你又失眠了?」火夫人替兒子理理衣襟,下慍不火地問。

  他蹙著劍眉。「我們明天可以回去了吧?媽?」

  他好想扯掉綁在頸子上的那條領帶,此刻更加佩服玉可以一年四季穿西裝、打領帶。

  十天了,整整十天了,他嚴重的水上不服,每天晚上都失眠,回去之後,眼睛底下的淡淡烏青肯定會笑掉玉他們幾個傢伙的大牙。

  「已經讓安秘書訂好機票了。」看著墓圍一望無際的十字架,火夫人心中有無限感慨。

  「誰料得到你維吉妮阿姨會這麼早過世呢?」她悠然懷想,「時間好像還停留在我們少女時候,那麼無憂無慮,每天抱著畫本從這條街悠閒的走到那條街,我實在愛煞了佛羅倫斯哪……」

  她輕輕歎了口氣,自責道:「我真後悔沒早點來看她。」

  火惹傲選擇用粗聲粗氣的語調安慰母親。「拜託!你自己身體也很弱,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對你來說算是折磨了,我想維吉妮阿姨不會責怪你的,你就不要再自責了。」

  火夫人笑了,她溫柔地拍拍兒子的肩臂。「明天陪媽到米蘭走走,來到時尚之都,當然要訂制幾套衣服才算來過寶山。」

  「媽!」火惹傲驀地變臉。

  他絕對不要再待在這裏!

  她連忙安撫那團霹靂火。「開玩笑的,瞧你這孩子,這麼禁不起玩笑話,將來怎麼追女孩子?」女孩都喜歡甜言蜜語,偏偏她兒子的嘴巴硬得很,連一句好聽話也不會說。

  「我從不追女孩子,都是女孩子來追我。」這點自傲他還有!

  她好氣又好笑地說;「是啊!我的兒子帥呆了,是天火幫的第一美男子。」

  「第一不敢,有玉在,我認第二就好了,但現在長得好看沒有用,要有個性,像我就是以個性取勝,你兒子是很有行情的,所以你別擔那麼多心了。」

  火夫人凝視著兒子那雙過度漂亮的大眼睛。「傲,你爺爺很想看到你早點結婚生子……」

  這也是她希望的。

  雖然傲才二十一歲,但性情過於暴躁,年輕氣盛,自負又自信,這可不是好事,她希望成家立業之後,他的心可以真正靜下來。

  「我說過,男兒志在四方,我三十歲才考慮結婚,所以不要試圖說服我,除非我突然遇到一個讓我心動的女孩子,不過那是不可能的事。」

  火夫人忽然笑了。「話不要說得太滿,當年你爸爸也是像你一樣,結果隔天在學校裏騎腳踏車和我相撞,我大學還沒畢業他就向我求婚了。」

  「如果遇到像媽一樣的氣質美女,我也會向爸一樣,可惜世間沒有兩個你,所以要我早婚——免談,你們還是不要抱太大希望比較好。」

  儀式結束了,他連忙開機,居然馬上有人打進來。

  「姑姑!」

  「傲,姑姑要告訴你和你媽一件事,你們千萬要保持鎮定……」火玫瑰深吸了口氣。「你爺爺過世了,兩個小時前的事,我一直撥給你,可是你沒開機……」

  火惹傲整個呆掉。「不可能!」

  爺爺在醫院住得好好的,還沒來義大利之前,他天天抽空到醫院看他,醫生也說他病情穩定,怎麼會忽然走了?

  「姑姑知道一時之間你很難接受這個事實,但你爺爺真的斷氣了,不但如此,他還把幫主之位傳給了一個外人,這件事實在詭異,令大家百思不解……」

  「姑姑你說什麼?」好一記晴天霹靂,把他打得魂不附體!

  彼端的火玫瑰連忙將聽筒換一邊,揉揉受創的耳朵。「我會被你嚇死,小孩子講話那麼大聲做什麼?」

  「你剛剛到底在說什麼?」他音量更大聲了,而且加了急躁,急欲弄明白事情的始末。

  「你太激動了,我來跟你姑姑說。」火夫人不容置喙的從兒子手中抽走手機,她是很柔弱沒錯,但遇到事情的時候,她往往比兒子冷靜。

  她一邊聽一邊點頭,直到把事情弄得一清二楚之後,收線。

  佛羅倫斯的冬陽下,火夫人抬眸凝視著兒子。「傲,你爺爺真的過世了。」

  *********

  所以他說,他跟義大利犯沖!

  才來了十天,他爺爺居然說走就走,還把幫主之位傳給一個外人,這是什麼道理?簡直狗屁不通!

  「那傢伙到底是誰?從哪冒出來的?爺爺為什麼認識他?他又憑什麼讓爺爺把幫主位子傳給他?」他既傷心心愛的爺爺無預警過世了,又氣幫主之位被個外人搶走,那他算什麼?

  「小幫主……」小鬥魚一邊開車一邊很怕車子會爆炸,因為車裏坐了團火球,氣溫高得快把他燃燒了。

  「傲,別再逼小鬥魚了,他什麼都不知道,就快到了,很快可以問個清楚,你就靜下心來吧。」

  火夫人真的很擔心兒子這麼大的反應,她知道,這孩子一直認定自己是天火幫第二十八代唯一傳人,現在幫主位子被別人搶走了,他一定心有不甘,也一定會惹出一場大風波來,所以她憂心。

  「我靜不下來!可惡!」火惹傲的拳頭一刻都無法放鬆,臺北和桃園的距離為什麼這麼遠?「小鬥魚,開快點,沒膽你就把車停在路肩,換我來開!」

  「夫人……」小鬥魚苦著一張臉從照後鏡求救兵。

  「傲!」火夫人故意板起臉孔。「我不喜歡你這種態度,你急,究竟是你爺爺過世你難過,還是因為你沒得到幫主的位子,急著回去理論?」

  火夫人這幾句重話無疑在瞬間點燃了火惹傲心中的火苗,他臉色鐵青的瞪視著母親。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樣,天火幫不但是爺爺的心血,也是爸爸的心血,難道我眼睜睜看著它被外人搶走而什麼都不能做嗎?你告訴我,我應該很開心的接受這種安排嗎?身為爸爸的妻子,你又真的能接受嗎?」

  沒錯,他說的都沒錯,她歎了口氣。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現在生氣根本無濟於事,事已成定局,等見了你姑姑和四大長老再議不遲,既然他們當時都在,也都認同你爺爺的遺言,即便是你、是我,都不能違抗你爺爺的意思。」

  母親一番話並沒有紆解他的煩悶,火惹傲看著窗外飛掠而過的景物,眉心仍舊緊蹙著。

  他知道,爺爺的遺體已經火化安葬了,依照天火幫百年來的傳統,歷任幫主過世之後均必須在八個小時內火化安葬,如此才不會影響幫裏的風水。

  但,爺爺,請你告訴我,就算托夢也好,告訴我您為什麼做這種安排?做這種安排之後,您真的能夠心安去做神仙嗎?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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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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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小幫主回來了!」

  一時間,風聲鶴戾、草木皆兵,天火幫的總部進入緊急狀態,能躲多遠就躲多遠,以免掃到一團火的颱風尾,那就衰啦!

  由宏偉的拱門進去,是一條翠綠濃蔭的步道,數不清有多少株大樹和石雕,遠一點的地方還看得到楓紅深深。

  十二月初,正是楓葉最美的時候,拱門內遠離塵囂,與拱門外仿佛是兩個世界,其實這裏不過是臺北近郊而已,距離市區車程約莫三十分鐘。

  擁有百來間房間的建築物是純日式的平房,建子水池之上,翠蔭蔽天,回廊一條又一條的交錯在建築物外,整個天火幫沒有厚石砌造的城牆,但有條圍繞天火幫的護城河,這是第一代先人的智慧,不是幫眾根本進不來。

  房車從側門車道開進去,直接抵達建築物之前,車才一停妥,火惹傲就急步跳下車,他急著弄明白整件事情的始末。

  「聚賢廳」是天火幫的主廳,也是議事的地方,拾眼便可看到一面寫著「氣蓋山河」的厚重區額,兩旁牆上也掛著許多名家真跡約字畫,花幾上放著名貴的青花瓷器,佈置得十分考究。

  偌大的廳堂裏有八扇柏木花窗,擺著十六張官帽椅,左右各一排,每排各八張,前方的主位是一張古董級的手工雕刻木椅,上面鋪著柔軟的褚紅色絲綢椅墊,在火昆懋沒過世以前,那是他的位子。

  「玉耀綾!」

  聚賢廳裏坐著九個人,分別是四大老長——

  保護在位幫主的第一把交椅獨孤斯恒,因為打遍天下無敵手,所以人稱獨孤求敗,都快忘了他原本叫什麼名字。

  第二位是天火幫總部的大總管蔡萬成,因為面噁心善,所以大家都叫他紙老虎,標準打扮是長袖白襯衫加黑色背心加黑色西裝褲,還有一雙擦得黑亮的義大利黑皮鞋。

  第三位是編輯天火幫歷史的軍師,名叫蔡明欽,大家叫他素還真,這點容後就知分曉,他在幫裏有極崇高的地位,跟過世的火翊鋒,也就是惹傲的父親是拜把兄弟。

  第四位是天火幫的幫醫黃群升,因為醫術高明脾氣古怪,大家直呼他黃藥師,他也是火惹傲的義父。

  以上是坐在左邊的那一排,除了獨孤求敗以外,其他人都年過半百。

  至於右邊那一排的年輕小夥子,他們分別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這四大堂口的堂主。

  火惹傲沒有讓他們失望,他很火大,這一點也不奇怪,完全在他們意料之內,他喊的是青龍堂的堂主玉耀綾,位在北部的天火幫總部由他負責,人稱首相。

  「為什麼在我不在的時候會發生這種事?!」火惹傲前腳已經跨進門檻,急如風、身如電。

  九個人皆有種錯覺,明明是個人沖進來,卻好像看到一團火捲進廳裏來似的。

  「小子,你媽呢?」火玫瑰豔眸往侄子身後瞄了瞄,希望唯一制得了火惹傲的人有跟進來。

  「大小姐,火夫人直接回房了。」倒是無辜的小鬥魚提著行李進來了。

  火玫瑰迅速和四大老長、四名堂主交換一個眼神,意思是——她大嫂很聰明,不管這檔鳥事,所以他們得自求多福!

  「為什麼不回答我?爺爺為什麼會把幫主之位傳給一個外人?」火惹傲咬牙切齒的嘶聲問道。

  「其實事情並沒有那麼糟啦。」封步昂不怕死的開口。

  他是朱雀堂堂主,也是電腦高手,在四大堂主裏,他是唯一比火惹傲年紀小的,所以他們倆經常鬥嘴、抬杠,但感情也最好。

  「臭小子!那你告訴我,怎樣才算糟?」火惹傲揪住他的衣領,火氣不升上來也難。

  「傲!快放開封堂主!」火玫瑰連忙分開兩人。「其實新幫主根本不會威脅到你的地位,你又何必這樣?」

  「不會威脅?」火惹傲眯起了眸子,嗤之以鼻。「爺爺難不成叫個癟三來接他的位?」

  「也不是那樣。」火玫瑰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跟這個火爆小子講才好。

  「好!把他叫出來我瞧瞧,有種的話,跟我比三場!」火惹傲酸氣沖天,一抹自負躍上他眉宇之間。「如果他贏得了我,我就心服口服稱他一聲幫主,如果打不贏我,休想我今生今世會叫他一聲幫主!」

  有沒有搞錯?他這麼氣憤,居然看到那九個人的嘴角不約而同傾出了笑意?媽的!他們是在笑他根本打不贏那傢伙是嗎?

  「幫主現在不在。」封步昂抿嘴而笑。「去學校了,待會兒才會回來。」

  「學校?」火惹傲皺起眉。「什麼學校?」

  爺爺居然找個還在K書的毛頭小子來接幫主之位?不可思議!他一定要重新調查,爺爺臨死前一定神志不清!

  「就是護……」封步昂正戲謔地要答。

  驀然間,一名纖細的長髮少女匆匆走進來,她手上抱著幾本書,背著一隻印有凱蒂貓的粉色背包,耐髒的咖啡色短大衣搭配牛仔褲和帆布鞋,脖上圍了條紅色圍巾。

  火惹傲撇了她一眼,對於她這樣大剌剌的經過他們面前而不打招呼的態度十分不爽。

  「那小妞是誰?」

  跟他們天火幫格格不入,新來的打掃小妹嗎?

  「她是幫主。」玉耀綾氣定神閑地回答。

  「什麼?」火惹傲直覺玉耀綾在開玩笑,他板起了俊臉。「玉,我現在沒心情跟你開玩笑。」

  「我也沒跟你開玩笑,你們也該認識彼此了。」玉耀綾不疾不徐地揚聲,「幫主,請留步。」

  那抹即將要彎進長廊的纖纖倩影打住腳步,她轉身,看著玉耀綾,星眸眨了眨。「有事嗎?玉堂主?」

  玉耀綾溫和地看著盼蕾。「小幫主回來了,麻煩你過來一不好嗎?我想你們該認識彼此。」

  盼蕾走過去。

  廳裏站著一個濃眉大眼的男孩子,他瞪著她看,死命的瞪著她,她略顯不安地潤了潤唇。

  她知道幫裏有個小幫主,是老爺爺的孫子,他們本來都以為他一定是幫主的繼任人選,想必他一定很生氣才會這樣一直瞪著她看,好恐怖。

  「我來為兩位介紹,這位是我們天火幫的新任幫主丁盼蕾,這位是小幫主火惹傲,兩位握個手,大家以後好好相處。」玉耀綾愉快地說。

  火惹傲不爽伸手跟個小丫頭握,而盼蕾則是不敢把手伸出去,怕他會在一怒之下捏碎她的骨頭。

  「你說!我爺爺為什麼會把幫主之位傳給你?」他沉聲問。

  好恐怖的聲音……她聽得頭皮發麻,一直想往後退。「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他逼近一步。「你用了什麼妖術迷惑我爺爺?」

  她緊緊把書本抱在胸口,吞了吞唾沫。「那……那我把幫主的位子讓給你好了,這樣可以嗎?」

  「什麼?」火惹傲咬牙切齒,他步步逼近她,一張臉幾乎快貼到她臉孔上了。「你在施捨我嗎?我火惹傲會需要你的施捨?」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盼蕾知道自己說錯了,她連忙補救。「我是說,反正我對當幫主也沒興趣,既然你想當,那就讓你當好了,我也可以回醫院去繼續我的實習課程,這樣對大家都好……」

  她說不下去了,因為火惹傲的眼睛好像快噴火了。

  媽啊!誰來救救她?他真的好可怕哦!

  「傲,你嚇到幫主了。」白虎堂的黑厲開口了,他是堂主之中最年長的,平時處事沉穩果決,向來說一不二,因此說話有一定份量。

  「那個……玉堂主——」盼蕾潤了潤唇,她躲在玉耀綾身後,小聲地問:「我可以進去了嗎?我還有書要看,明天急診室護理長要給我們測驗……」

  玉耀綾做了個客氣的請手勢。「幫主請便。」

  「謝謝!那我進去了。」她松了門氣,連忙飛也似的逃掉了。

  「傲,瞧你凶的,你把幫主嚇跑了啦。」封步昂調侃地問:「不是說要和她比三場定勝負嗎?剛剛怎麼沒跟幫主約時間啊?怎麼,怕打不贏她啊?」呵呵,真是太好玩了。

  「閉上你的臭嘴!」火惹傲心情更加惡劣。

  居然是個黃毛丫頭?

  他越想越惱、越惱就越火,忍不住一個飛踹,把沒人坐的幾張木椅改得亂飛。

  大夥心驚膽戰的看著他,不知道他這頓脾氣要發到什麼時候才會結束。

  「我說小子——」火玫瑰忍不住了。

  「半神半聖亦半仙,全儒全道是全賢,腦中真書藏萬卷,掌握文武半邊天……唉,讓他去吧,別阻止他,發洩完就沒事了。」素還真對大夥說。

  莫怪他承受不了打擊,新任幫主不但是個女流之輩,還是個未滿十八歲的黃毛小丫頭,對一向自視甚高、自信滿滿一定會接任天火幫幫主的他來說,有多難堪啊?

  「你們說她叫什麼名字?丁盼蕾?」火惹傲嗤之以鼻的一個冷哼。「盼蕾?媽的!這是什麼名字?軟趴趴的不講,天火幫的幫主叫盼蕾,傳出去不笑掉人家大牙?」

  火惹傲!這三個字天生就是來當幫主的,舍他其誰,不是嗎?

  事情怎麼會走樣成這樣?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誰來告訴他?

  「對不起!誰可以送我去醫院宿舍嗎?」驀地,盼蕾又行色匆匆的跑出來,她看起來很急。「我把同學的筆記帶回來了,現在得馬上送回去還給她!」

  因為天火幫地形隱密,不說她根本沒交通工具,就算有,也會迷路,叫計程車也沒人敢闖天火幫的地頭。

  「你要出去是吧?幫主!」那秀秀氣氣、膽小如鼠的聲音他認得!火惹傲轉頭瞪著她。「我送!」

  *********

  佳玲掀開窗簾的一角,不知道已經偷窺多久了。

  「你說他就是老爺爺的孫子,原本該當幫主的那個人?」她的嘴角快流口水了。「天啊,他長得好帥氣!簡直可以當偶像明星了,頭髮濃密有型,一雙劍眉又濃又英氣迫人,眼睛好大,鼻子好挺,嘴唇薄薄的好迷人,連站的姿勢都個性極

  盼蕾歎了口氣,咬著下唇。「別提了,他好凶,而且好像很恨我,他恨得吃了我。」

  「怎麼會?你這麼討人喜歡,誰會討厭你?」她才不信。

  盼蕾的個性隨和好相處,容易感動,不但脾氣好,而且還少了那麼一點點的筋,換句話說,就某方面,她有點遲頓,比如有異性喜歡她,她是絕對不可能自己去感覺到的,她就是屬於那種無害又沒威脅性的小白兔、小綿羊之類的。

  「可是他本來要當幫主啊,是我搶了他的位子,他當然會不高興。」盼蕾幽幽地說。

  因為這個原因被人討厭,感覺實在很不好。

  她實在不明白,老爺爺既然有個孫子,為什麼還要把幫主之位傳給她?她更不明白,他想當幫主,她還給他就是了,他為什麼要生氣?

  「不要想那麼多了,船到橋頭自然直。」佳玲打開抽屜,把一袋零食交給她,還有一盒DVD「喏,瞧瞧這是什麼?你一直想看又沒看完整的‘微笑魔發師’,我買的,借給你,隨便你要看多久都行!」

  「佳玲……」盼蕾感動的看著好友。

  「走吧!我送你下去。」

  兩人像往常一樣,手拉著手下樓,火惹傲靠在黃色跑車旁很不耐煩,這時從遠方跑來一個人。

  「是彥旭學長!」佳玲眼尖地看清來人。

  賀彥旭氣喘咻咻地跑到宿舍前,停在盼蕾面前時,他還微喘著,視線停駐在她的星眸上。

  「丁盼蕾,你要走了?」

  他實在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原本他就很反對她去擔任火昆懋的特別看護,但他父親要他顧全大局。

  現在火昆懋死了,丁盼蕾居然變成天火幫的幫主,這實在很荒謬,他想阻止,他父親又說天火幫勢力龐大,要他不要輕舉妄動,這陣子他真的很煩。

  天火幫是一個黑道組織,盼蕾那麼純潔的一個女孩子,時間若久了,不知道會被污染成什麼樣子,他一定要儘早把她從火坑裏救出來……

  「嗯。」盼蕾點了點頭。「學長找我有事啊?」

  就是這種溫溫柔柔的聲音,好像一陣春風拂過,他絕不會讓她在天火幫待太久的……「你記住,如果有什麼事,立即打給我,我會馬上帶員警趕過去救你。」

  盼蕾眨了眨星眸。

  救她?

  為什麼要救她?

  呃,不太瞭解耶,不過她柔順的點點頭。「好,有事我會打給你。」

  「你們好了沒?」火惹傲把煙蒂往地上一丟,隨意用腳踩了踩,他大步走到盼蕾身邊,準備拉她上車。

  「你幹什麼?」賀彥旭皺起眉頭,那只握住她的大手令他很不舒服,視線再看向手的主人——一個標準的小流氓。

  「沒事!」盼蕾知道火惹傲的脾氣有多差,她連忙對賀彥旭說:「他是送我來的人,沒事,我走了。」

  「等一下!」賀彥旭還是很不平衡,他叫住「情敵」。

  「叫我嗎?欠扁啊?」火惹傲一出口就沒好氣,他直覺不喜歡這人模人樣的傢伙,一定是個衣冠禽獸,總之,看起來「上流」的人,他都沒好感。

  「剛剛是你在抽煙嗎?」賀彥旭自認理字站得住腳。「是你在抽煙對吧?這裏是醫院你不知道嗎?醫院是不能吸煙的!」

  「是嗎?」火惹傲冷哼,他迅速取出根煙叼在嘴上,點了火,抽起來。「那我現在又抽了,你咬我啊?」

  「你——」賀彥旭簡直快氣炸了,他從沒遇過這麼不可理喻的人,在這裏,人人都知道他的身份,都會讓他三分,但這個傢伙——他陰鷙的蹙起眉心。

  「學長!我們走了!再見!」盼蕾為免戰火擴大,連忙把火惹傲推上車,自己也趕忙跳上去。

  車子一駛離院區,她忍不住說道:「那個……在醫院還是不要抽煙比較好,因為有些抵抗力比較弱的病人會覺得不舒服……」

  「你現在是在教訓我嗎,幫主?」最後那兩個字講得極其諷刺,也很冷。

  「不是、不是!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她連忙否認,不想他認為她以幫主身份來壓他。

  「那就閉嘴!」

  「……好。」盼蕾委委屈屈的閉上了嘴。

  唉,不知道他何時才會消除對她的敵意?老爺爺,您真是害慘我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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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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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8 00:00:5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晚上,把該看的書K完之後,盼蕾洗過澡,心滿意足的在房裏看偶像劇、吃零食。

  好幸福啊……如果能永遠這樣就好了,她生平無大志,就希望當個服務人群的小護士,有空的時候,看看浪漫的偶像劇,再一邊吃著心愛的零食,她就沒什麼要求了。

  所以說,這樣的她要怎麼當一幫之主嘛?

  「丁盼蕾!」

  刷地一聲,拉門被無禮的拉開了,她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這裏的房間都是和式的,她怎麼會大意的忘了把栓子閂上呢?

  「什、什麼事?」她幾乎是從榻榻米上跳起來。

  她直覺想躲,但房間一目了然,要躲到哪里去?

  原本她當了幫主之後,玉堂主他們堅持要替她換一間大房間,但她拼命婉拒,她一點也不想要大房間,小小的就好,比較有安全感。

  所以,她住在原本的和室裏,木質地板,床墊就直接放在地板上,起居室和裏面的床啊、梳粧檯、衣櫃等又著隔一道橡木拉門。

  起居室有八塊漂亮的榻榻米,算是很寬敞了,兩扇窗戶垂掛著雅致的窗簾,一張圓型和室桌,房間還有幹濕分離的浴室和電視、小冰箱等,她甚至自備了小瓦斯爐。

  所以嘍,一回到房間,除非有必要,她說什麼也不肯走出去,因為她跟大家實在一點都不熟,跟他們沒話講,待在房裏比較安心、自在,也從來沒人會來打擾她,除了眼前這個人以外……

  火惹傲表情異樣地看著驚惶失措的她。

  棉布碎花連身裙的睡衣,吹幹的頭髮蓬蓬松松地披在肩上,眨著一雙無辜又迷蒙的大眼睛,光著雪白的腳丫子,雙手緊緊握住寶哢哢的零食袋,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清新的似欲滲出水來,可愛的叫人不忍多苛責半句。

  白天的時候,他怎麼沒發現,她有一雙這麼美的星眸?

  怎麼沒注意,她的櫻桃小嘴這麼柔軟豐潤,還帶著淡淡的天然粉紅色?

  怎麼沒看到,她的身材這麼纖細嬌小?還擁有一身他認為女人就該有的雪白肌膚,不但嬌嫩、細緻,還散發出健康紅潤的光澤。

  老天!我在想什麼?

  她是狐狸精!我怎麼可以莫名其妙的覺得她可愛?

  「你在幹什麼?做什麼壞事這麼慌?」火惹傲眉尾上揚,沉著臉,努力培養對她生氣的情緒。

  盼蕾的心怦怦怦的狂蹦著,她鼓起勇氣回嘴,「是你……你自己沒敲門好不好,敲門是基本禮貌,進別人房間之前都要敲門的……」

  利眸倏然一眯。「你又在教訓我?」

  小小螓首馬上搖得像波浪鼓。「沒有!」

  「最好是這樣,你根本沒資格教訓我,懂嗎?」他走到她面前,一副想揪她領子的樣子,但沒真的揪起來。「因為你奪走了我的幫主位子,我現在就要你告訴我,你究竟是用什麼手段迷惑我爺爺,為什麼他會傳位給你?」

  雖然他已經從玉耀綾那裏知道來龍去脈,但疑點還是很多,充其量,她只不過個小護士,跟爺爺才認識一個多月,依爺爺多疑的個性,又怎麼會隨便把一生的心血交給個外人?

  所以他認定了,爺爺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把柄握在這小丫頭的手裏,所以才不得不交出幫主之位,一定是這樣!

  「我沒有啊!」盼蕾漲紅了臉,他這麼說,分明是污辱她!「其實我也很想知道,老爺爺為什麼要把這麼大的責任交給我,我一直叫他托夢告訴我,可是他都沒來……」

  「不要再說謊了!」火惹傲終於擒住她一隻手,冷臉隱隱含煞!「大家都說,你經常有機會跟我爺爺單獨相處,有時候甚至會待上好幾個鐘頭,說你們沒奇怪的關係誰相信?」

  「你血口噴人!」她激動的喊,「那是因為老爺爺血壓不穩,我才不敢隨便離開!常有機會相處是因為我每天都要送藥給他吃!這些大家都知道!你這個壞蛋!為什麼要胡說八道?」

  「你罵我是壞蛋?」為什麼看她快哭了,他會有種心疼的感覺?但他仍倔強的命令自己不許同情她。

  「在我眼裏,你才是掠奪別人東西的小偷!」他無情地批論。

  淚水在盼蕾眼裏打轉,終於落了下來。

  「嗚……你太過份了!」她用一隻粉拳撾打著他的胸膛。

  她為什麼要接受這種污辱?她老早告訴四大長老和四位堂主,說她不要當什麼幫主。

  可是他們說,如果這個時候她不當幫主,將會引起很大的風波,不但上萬天火幫的幫眾會為了爭龍頭之位而自相殘殺,別的幫派也會趁火打劫,到時老爺爺的心血會化為烏有,天火幫也會因為她而解散,所以她不能當罪人,不能辜負老爺爺對她的「倚重」。

  天知道老爺爺為什麼誰不倚重,偏偏要倚重她這個小護士?

  除了幫病人打針、量體溫,她什麼都不會,早知道就不要一時心軟答應留下來,她覺得自己好笨好笨,或者是從來沒有聰明過才會做這種傻不愣登的事……

  「你幹麼哭啊?」火惹傲任憑她打,雙眉緊緊的打了結。

  果然,她哭了,也果然,那串晶瑩如珍珠的淚水觸動了他的鐵石心腸。

  他並不想惹哭她,他只是想弄個明白,這小女人居然就沒用的哭了,她這樣要怎麼當天火幫的龍頭老大?

  「嗚……嗚……」她只是哭個不停,壓根無法說話了。

  「你——他媽的你再哭?」他的心被她的淚水攪得好亂,他似乎真的有點過份,好吧!跟她道歉好了,男子漢大丈夫,可以殺死仇敵,但不應該把女人弄哭

  「呃!」盼蕾驀地打了個嗝。

  接下來,她開始打嗝打個不停,不但嗝聲響亮,還一個接一個,源源不絕。

  「丁盼蕾,你還好吧?」換他不安了,她的樣子很不尋常,而且看起來也很不舒服。

  「幫我呃、拍呃拍呃、呃、呃、呃、呃、呃……」

  「哦!好!」他大夢初醒的替她拍起背來,她的背心看起來沒幾兩肉,他不敢重拍,放輕力道的拍。

  「用呃力點呃呃呃呃呃呃……」

  「哦!好!」他連忙加重力道。

  「五百呃下呃呃呃……」

  他急問:「你的意思是要拍五百下才會好?」

  盼蕾忙不迭點頭。

  從小,她只要吃完東西馬上大哭就會這樣,讀了護校之後,她自己科學的計算過,不多不少,用力拍背五百下就會好。

  「知道了。」他無奈的當起拍背工,好像有種被要的感覺,可是她打嗝是事實,又不能丟下她不管,她看起來可憐兮兮的,這一切都是他害的……

  莫名其妙!他又對她心軟起來了,爺爺一定是被她這招給騙的!

  「496、497、498、499、50……」

  突然,嗝聲真的奇妙的停止,但另一件恐怖的事卻也同時發生了,他把她身上的某樣東西給拍鬆開來……

  盼蕾也嚇了一跳,她淚跡未幹又暈紅了臉,顧不得他有什麼想法了,她倉皇逃進臥室裏,迅速拉上拉門,說什麼都不肯再開。

  拉門外,看著那抹倉皇逃離的纖細身影消失在眼前,火惹傲還保持原來姿勢動都沒動。

  但是,他一張俊臉慢慢燒紅,紅到耳根子去:僩裏也似有團火熊熊的燒。

  他到底在幹什麼?

  不是來指責她的嗎?為什麼把她惹哭之後又同情她,同情她就算了,還替她拍背,這些都罷了,慘的是,他居然把她的內衣扣環給拍松脫!

  「丁盼蕾,你出來,我們談一下。」他潤了潤唇,覺得口乾舌燥。

  拉門裏,一、點、反、應、都、沒、有。

  「丁盼蕾!」他索性走過去拍門,濃眉蹙得深緊。

  他不知道拉門裏的盼蕾羞窘欲死,她緊緊拉著門沿,好怕他會闖進來。

  快走吧,快走吧,她真的沒臉見他……

  許久之後,一道悶悶的聲音傳來。「我走了,門我會替你關上,你可以出來了。」

  又過了許久之後,他好像真的離開了,盼蕾拉開一咪咪的門縫,外面空無一人,她松了口氣,整個人一點力氣都沒有的癱軟在地板上,腦袋好像還在旋轉,粉臉熱烘烘的,一點退燒的跡象都沒有。

  不知道他會怎麼想?

  他會不會告訴別人這件事?他現在這麼恨她,一定恨不得她出糗。

  他會告訴別人吧?真希望他不要說出去,哦!天啊!她好想撞牆!

  手機鈴響嚇了她好大一跳。

  「小蕾,是我,大姐啦。」彼端的丁盼花很興奮。「你今天有沒有走桃花運?有沒有遇到什麼白馬王子?」

  「什、什麼白馬王子?」莫名其妙的,她腦中跳出火惹傲那張桀騖不馴的臉。

  丁盼花是個星座迷。「我告訴你,星座書上的本周運勢說,雙魚尾的人本周會遇到真命天子哦,還是巧機妙緣的那種,所以我才要問你,這幾天你有沒有遇到不錯的男人?」

  盼蕾一陣心慌意亂。「姐!你別胡說啦!」

  「沒有就沒有,你的聲音幹麼那麼緊張?」丁盼花狐疑了。「你在哪里?我剛打去宿舍,佳玲說你不在,這麼晚了你在哪里鬼混?」

  「沒有啦,我……我剛去洗澡……那個……熱水器壞掉,所以洗很久……」說謊,她覺得好心虛。

  「諒你也不敢亂來,別忘了老爸的警棍打人可是很痛的,早點睡吧!」

  「姐,你也早點睡,晚安。」闔上手機,盼蕾抱歉地用唇語低喃,「對不起,大姐,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但是如果讓老爸知道我加入了黑道,你就沒有妹妹了,所以請你體諒我,等到可以說的那天,我一定會告訴你們的……唉。」

  *********

  天火幫的早餐時間是七點,盼蕾前一天胡思亂想到三更半夜,早上差點睡過頭,匆匆梳洗,背著包包直奔餐廳。

  餐桌非常傳統,一張可容納二十人的清式大圓桌,後方是一幅栩栩如生的中國畫作,長幾上擺著古董級的銅雕品和佛頭。

  早餐是豐盛的清粥小菜,菜香如往常般誘人,用餐的固定成員是火夫人、火玫瑰、火惹傲、四太長老、四大堂主和卓玟綺,她是黃藥師撿回來的孤兒,五歲時被母親丟棄在山上,從小和火惹傲青梅竹馬長大,目前是國立大學一年級財務金融系的高材生。

  這張歷史悠久的大圓桌,過去主位是火昆懋,如今由盼蕾坐在他的位子,因為時差尚未調整過來,火夫人並未出席。

  「對不起、對不起!各位!我來晚了!」盼蕾連忙坐下,讓大家等她開飯真的很不好意思,畢竟這裏頭就屬她年紀最小啊。

  「知道就早點到。」卓玟綺撇了撇唇。「擺幫主架子之前,起碼要先對幫裏有所貢獻吧,你說對不對,小傲?」

  別說小傲沒辦法接受這丫頭當幫主,連她都無法接受,在她心目中,她的小傲才是天火幫二十八任幫主的唯一人選,哪知居然殺出一隻那麼不起眼的程咬金來,她真是為小傲抱不平!

  「不得無禮,小綺。」黃藥師開口了,卓玟綺縱然有再多不滿,也只得閉嘴。

  「沒關係,本來就是我不對!」盼蕾慌忙說道:「我明天一定會準時到!一定!」

  「大家開動吧!」玉耀綾解圍笑道:「飯前說這些可是會消化不良的,一日之計在於晨,還是把肚子填飽比較重要。」

  「對!對!大家快吃吧!」盼蕾松了口氣。

  在這裏,時時刻刻都得提心吊膽,好像隨時有人會針對她。

  她專心的吃飯,只想趕快把飯吃完去醫院參加測試。

  好死不死,她和火惹傲竟夾到同一塊油豆腐。

  她羞窘著臉,連忙松筷,他也同時松筷,那塊油豆腐又掉回盤裏。

  一瞬間,大家都不約而同的把目光聚焦到他們身上,盼蕾瞪著那塊油豆腐,已經被她的筷子夾過,總不好意思再讓別人夾去吃吧?

  於是她動筷,重新再夾一次。

  不知道火惹傲是不是心裏想的跟她一樣,他居然也該死的去夾那塊油豆腐,然後,他們又同時放掉。

  這回,盼蕾莫名其妙的臉紅了,淡淡紅暈在她雙頰像腮紅一樣的迷人,她低垂著眼睫,僵硬著身子,像個罪人,動也不敢動。

  怎麼辦?這樣會不會惹怒了他呀?她居然敢和他一直搶同一塊油豆腐,他一定很想殺了她,她完了……

  「咦?很詭異哦!有問題。」封步昂饒有興味地看著他們。「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秘密啊?怎麼行為舉止這麼不尋常?」

  盼蕾的羞窘全落在火惹傲眼裏,為了替她解圍,他板起了面孔,冷冷地說:「封堂主,眼光要放遠一點,不要只注意一盤油豆腐。」

  封步昂呵呵一笑。「可惜,這塊油豆腐可不是普通的油豆腐,它可是一塊沾了你和幫主口水的偉大油豆腐,叫人怎麼等閒視之呢,你說對不對啊,親愛的小幫主?」

  火惹傲撇撇唇,他薄唇一掀,迅速夾起那塊油豆腐,整塊送進了嘴裏,盼蕾眨巴著一雙星眸瞅著他,他、他把她的口水也吃進去了……

  「我不吃了!」卓紋綺驀然發起小姐脾氣,摔下碗筷,起身走人。

  「拜託,這丫頭這副德行,就算沒有別人出現,某人也不會喜歡男人婆啊,對不對,某人?」封步昂盯牢火惹傲直想發笑。

  太好玩了,他最喜歡看這種兩女爭一男的戲了,再多來幾場也看不煩。

  「別鬧了,步昂。」玉耀綾替他們解圍,他對盼蕾說道;「這個星期日就要舉行幫主就位大典了,這是受邀賓客名冊,請幫主過目,若您有要邀請的賓客,如幫主您的父母親大人,可以直接加注在裏面。」

  盼蕾接過那厚厚的一本,隨意一翻,差點昏倒,竟有百來頁,受邀的名單也有上千人,當然沒半個她認識的,但看得她眼花繚亂。

  「您父母家人要來嗎?我們可以派專車過去接他們。」玉耀綾親切地問,就像一個鄰家大哥哥。

  「不不!他們沒有空!不會來!」盼蕾很驚恐。

  要給她嫉惡如仇的局長老爸知道她不但加入黑社會,還變成女幫主,她一定會被打斷兩隻手和兩條腿啦!

  「幫主如果吃飽了的話,距離您去醫院還有點時間,夫人想見您。」大總管蔡萬成稟報。

  盼蕾很配合的一個點頭。「好!」可是……什麼夫人啊?

  *********

  原來這就是火惹傲的母親,好高雅、好美麗、好親切、好溫柔哦!

  而且她跟火惹傲長得還真像,兩人都有一雙迷人的大眼睛,難怪他會那麼帥氣了,還傳真神奇……

  「你就是盼蕾吧?」火夫人親切的執起她的手,美好的唇畔微微笑。一聽說你還未滿十八歲,而且是糊裏糊塗當了我們天火幫的幫主,我就不稱呼你幫主了,免得你不自在。」

  她感激不已的看著火夫人。「好!」

  火惹傲的母親真是善體人意,他跟他母親的個性怎麼一點都不像,他都不懂得體貼別人,連進別人房間前要先敲門也不會,唉,昨天真糗。

  「你剛加入天火幫,一定有很多地方不習慣,有問題就找我,千萬不要客氣,把我當做你的長輩,好嗎?」

  「好。」盼蕾乖順地答。

  「你這孩子脾氣真好。」火夫人慈愛地說:「我一直想要有個女兒,偏偏只生了個兒子,幫裏又都是男人居多,女兒比較貼心,你母親真幸運,有你這個漂亮女兒。」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聞到火夫人身上淡淡的桂花香,好雅致,不知道她是噴了什麼香水?

  「傲他啊,脾氣不好,就像他的名字。」火夫人笑了。「可能是名字取得不好吧,所以他的個性就像團火一樣,又很倔傲,自視甚高。」

  說的太對了!盼蕾不由得在心裏默默認同,他給她的印象就像火夫人說的那樣沒錯。

  「可是他的心地很善良,只是粗魯了點,直接了點,所以,盼蕾,答應我,不要跟他計較好嗎?」火夫人溫柔地說。

  「我、我沒跟他計較。」她赧紅了小臉。

  天哪!莫非火惹傲把昨晚發生的事告訴他母親丫,所以火夫人才特意請她過來,叫她不要跟他計較「那件事」?

  「那孩子,一直以為自己會是繼任的幫主。」

  聽到她提起這事,盼蕾努力忽視臉頰的紅熱,昨晚火惹傲也是為此跑來質問她,後來就……後來就……

  「為了當個能服眾的幫主,他一直在做接班的準備和訓練,除了習武,讓自己有深強的防禦能力之外,他也拚了命似的去瞭解各堂口的作業。」

  盼蕾的臉更熱了,她不知道為什麼火夫人提起火惹傲會讓她的臉一直紅起來,好奇怪啊。

  「尤其他爺爺住院的那陣子,他更是絲毫不敢鬆懈,就怕老人家如果有萬一,他得馬上接下幫主的重責大任。」

  火夫人深深地看著她,眸光溫柔無比。「所以,當他知道你是新任幫主,而他不是時,他完全無法承受這個打擊。」

  盼蕾潤了潤唇。「我說了,我要還給他……」

  火夫人搖了搖螓首。「他一向自傲,怎麼肯接受你的‘施捨’?」

  看到她張嘴欲辯解,火夫人溫柔地笑了笑,她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你不必說,我知道你絕對沒有施捨的意思,可是那個不知好歹的小子就是會那麼想,他是我生的,我比任何人都瞭解他。」

  「那怎麼辦?」她咬著下唇,甚為苦惱。「我當幫主他生氣,我要把幫主位子還給他,他也生氣,我……」唉,她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做。

  「盼蕾,其實方法很簡單,讓他來協助你勝任天火幫的幫主。」

  盼蕾滿眼迷惘。

  她不懂火夫人的意思。

  「為了當個好幫主,傲甚至還規劃了天火幫的轉型企劃,他不希望再有弟兄在械鬥時死亡,或者再出現暗殺的情況,他希望用比較正當的手法來讓大家都有一口飯吃,因為他的父親,我的丈夫,就是被暗殺身亡的。」

  「啊!」盼蕾震動了一下。

  原來……

  「他經歷了那種痛,所以不希望幫裏的弟兄有人的家庭再破碎,他積極進行這件事,但並不被他爺爺給認同。」

  「為什麼?」她覺得火惹傲的想法很好,而且跟她的局長老爸某些想法不謀而合。

  她現在才知道,原來外表暴躁的他,有顆細膩的心,她的心中瞬間莫名澎湃洶湧了起來。

  「那是因為世代的不同,所以思想上差很多,他爺爺認為地盤等於實力,械鬥是唯一增加實力的方法,就像戰國時代,用霸氣把別人踩在腳下就是老大,所以,」她定定地看著盼蕾。「傲這個想法,要由你來替他完成。」

  「我?」她依然覺得困惑。

  「對,就是你。」火夫人仿佛看得出她心底的質疑。「孩子,你多多接近傲,不要因為他凶你,你就躲他躲得遠遠的,把他對天火幫轉型的想法,當成你自己的原創跟他聊天,相信你們之間會有共鳴,他也不會再排斥跟你做朋友,你們一起讓天火幫變得更好。」

  她看得出來,盼蕾性情溫和,絕對是惹傲的真命天女,如果他們之間能擦出愛的火花,不但幫主之位是誰坐再也不重要,還柔能克剛,收服惹傲的壞脾氣,一舉兩得。

  「我沒信心……」盼蕾迷惑的眼眸瞅著莊雅的火夫人。

  火夫人瞬也不瞬地看著她,綻露一記笑容,那慈愛的眼神就像她是自己女兒一樣。「相信自己,蕾兒,你一定做得到。」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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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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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天火幫第二十八任幫主就任大典,適逢一波寒流來襲,天氣冷得要命。

  盼蕾看著穿衣鏡,自己一身帥氣的打扮,短風衣不是緊身皮褲,長靴過膝,長髮紮起馬尾,馬尾再分兩條俐落的粗辮,一隻嚇死人的大藍寶戒指戴在她細瘦的中指上,跟假的一樣。

  她從來沒穿過這種衣服,好怪異、好彆扭,臉上還化了妝,口紅塗得好紅,卓玟綺說,這樣坐在台下的賓客才看得到她的好氣色。

  可是老天!她真的得這樣出去見人嗎?

  「喂,丁盼蕾,你到底要看到什麼時候?」一旁跟她大眼瞪小眼的卓玟綺不耐煩到了極點。

  如果不是大家說她們年齡相仿,要她「陪」新任幫主換裝,她才不屑來盯這丫頭哩,真是一點大將之風都沒有,難登大雅之堂!

  「我……」她想臨陣脫逃,可是這種話她講不出口。

  「不要再你啊我的,時間快到了,要是誤了吉時,你自己負責!」卓玟綺對她沒有同情,只有一肚子的不滿。「不懂幫主幹麼把位子傳給你,你是不是仗著自己是護士,懂藥,弄了什麼奇怪的藥給幫主吃,所以他死前才會腦袋爬帶,什麼人不好傳,傳給了你,是不是這樣?」

  盼蕾心裏一陣緊縮。「我沒有……」

  為什麼他們都要這樣污辱她?

  她的理想是成為可以服務人群、幫助病患的護士,為什麼他們都把她想得那麼壞、那麼不要臉,火惹傲說她跟老爺爺有奇怪的關係,卓玟綺又說她弄怪藥給老爺爺,她為什麼要承受這些,為什麼?

  淚水在眼眶打轉,盼蕾強忍著,這時,有人敲房門。

  「你們是好了沒?要摸多久?」火惹傲人在門外。

  卓玟綺立即拉開拉門。一小傲,你來得正好,你來看看,這丫頭衣服都換好了,可是卻死都不走出去一步,我看我們一人架一邊,把她架出去算了。」

  「你又哪根筋不對勁了?」火惹傲驀然斜過去瞪著盼蕾,卻看到她眼眶裏滾著淚意。

  她在哭?

  他的眉頭驀地皺了起來。

  視線回到卓玟綺身上。「你去告訴玉,我們馬上到。」

  「好!你們要快點哦!」卓玟綺又看了盼蕾一眼。「小傲,如果她敢拿喬的話,你不要對她客氣!」

  「我叫你去就去,說那麼多幹麼?」火惹傲沒好氣。

  「好啦!好啦,我去就是。」真是一物克一物,鴨霸的她,天生註定栽在他手裏,不過她心甘情願。

  直到卓紋綺的身影走遠了,火惹傲才問盼蕾,「你在哭什麼?等一下就要就位了,你現在怕也沒用,今天說什麼你都要去就任,不然這個笑話會鬧很大。」

  「我知道……」盼蕾吸了吸鼻子,努力下讓眼淚掉下來。「可是我好怕,我也不想穿這種衣服。」

  「伸頭也一刀,縮頭也一刀,過了今天就沒事了,你還是早點認命吧,‘幫主’!」不知不覺間,他的語氣又酸溜溜了。

  盼蕾被他酸得又想哭了,為什麼他總不明白,搶了他的幫主位子,真的不是她所願意的呵。

  火惹傲看到她那要哭要哭的可憐模樣,心瞬間軟了。

  該死,我又在欺負她了,因為心理不平衡,找到機會,我就欺負她,看她緊張的握著兩手,指甲都快掐進肉裏去了,想也知道她沒那個膽量設計爺爺傳位給她,既然如此,我又何必一直針對她呢?他暗暗懊惱著。

  「好了,把眼淚擦一擦,我們出去,大家都在等了。」他放軟聲音,第一次好好跟她講話。

  盼蕾無辜的星眸眨巴的看著他。「那個……我很餓,早上太緊張了,什麼都吃不下,剛剛玟綺又說,戴上象徵幫主的手套之後,就不能碰任何東西,直到從長老手中接過幫主印信為止……」

  火惹傲撇撇俊唇。「我知道了,要我拿東西給你是吧!想吃什麼?」

  「左邊第二格抽屜有袋零食,裏面有巧克力,可以補充熱量,還可以穩定血糖……」

  他取出巧克力,發現她的零食還真不少,平常一回到房間她就不出來,就是躲在房裏吃這些沒營養的東西嗎?

  「從明天開始,你跟大家一起晚餐。」

  「啊?」玉堂主告訴她,早餐形同幫務會務,各堂主會報告該堂口的事,晚餐也在同一個地方吃,要不要出席則由她決定。

  所以,她當然決定不去吃,因為跟他們一起吃東西壓力太大了,每天早上,她總覺得消化不良,晚上她寧可吃泡面餅乾或零食。

  為什麼他要叫她跟大夥一起晚餐?

  「喏,咬一口。」他把巧克力湊近她唇邊。

  火惹傲的臉近在咫尺,她看到他長長的睫毛,還有漂亮的眼瞳,眼裏好像有她

  她咬了一口,臉蛋不自覺的紅了。

  她那嫣紅、羞澀的臉蛋,嚼動巧克力的櫻唇、彎翹的可愛眼睫,還有那雙迷迷濛濛的星眸,一一清晰地映入他眼底。

  霎時間,他的胸口一震,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將他淹沒。

  火惹傲,你是怎麼回事?對這小丫頭產生這種反應是代表什麼?他沉沉凝覷著她好一會兒,無法理解自己。

  盼蕾嘴裏的巧克力融化了,可是他遲遲未將下一口送進她嘴裏,反而一直用那種會讓人心臟怦怦亂跳的眼神瞅人,她登時渾身僵直不敢亂動,滿臉的羞澀與忐忑。

  火惹傲為什麼要這樣子看她?他的眼神不像恨得想把她拆吃入腹,反而有絲柔情,會是她看錯了嗎?

  他這麼討厭她,怎可能用柔情的眼光看她?唉……

  汪汪汪!汪汪沮!

  一隻大狗不由分說的沖進來,它搖著尾巴,快樂的直直往火惹傲的背上撲……

  「啊——」盼蕾驚叫,瞳孔呈現恐懼。

  他壓倒了盼蕾,還不偏不倚的吻住她櫻唇,由於「降落」得太突然,他的左手掌心抵著一個柔軟的東西,一意識到那是她的胸部,心跳不禁漏了拍……

  盼蕾整個人被困在厚實的胸懷裏,她臉些無法呼吸,一股陌生的男人氣息飄飄蕩蕩地竄入鼻尖,她柔嫩的臉蛋燙紅著,她的嘴唇……火惹傲的嘴唇……她心口霎時如小鹿亂撞地失序狂跳。

  汪汪汪!汪汪汪!

  大狗還快樂的直往火惹傲背上磨蹭,絲毫不察主人正陷入生平最大的狼狽中……

  「我說幫主、小幫主,不是叫玟綺來傳話了嗎?你們怎麼蘑菇了這麼久?」

  人隨聲到,封步昂走到門口,門沒關,乍見此景,他唇邊笑意飛湍,曖昧地直朝他們泛狠清。

  「原來如此啊!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他咧嘴笑了起來,雙手抆在褲袋裏看好戲,絲毫沒有要伸手幫忙的意思。

  「老火!下去!」火惹傲命令背上磨蹭得起勁的大狗,訓練有素的狗聽到他的指令,不敢造次地乖乖跳離。

  火惹傲撐起兩臂肌肉,一鼓作氣地彈起,他伸手把盼蕾拉起來,視線對上她因害臊而羞紅的粉頰,泛起一層如盛開櫻花般美麗的粉紅色澤,好美……

  我在想什麼?現在不是品嘗她美麗的時候吧?眼見吉時就要到了,他們再不出去可不行!

  「怎麼?想到眼前還有比親親更重要的事啦?」封步昂豈會放過調侃他們的機會。

  「老火突然撲進來,我才壓倒她,你不要亂說!」火惹傲沒好氣。

  「狗兒真是有靈性啊,大概它知道主人的心意,所以助你一臂之力,哈哈!」封步昂繼續不怕死的取笑。

  「儘量玩沒關係,你就不要落在我手裏,不然有你受的!」

  說完,他拉起盼蕾,一路把她拉到天火幫最神聖的地方——天火館。

  *********

  盼蕾坐在天火館的臺上,她的表情就像只待宰羔羊,底下黑壓壓的一片人頭,她越來越心慌。

  我真的加入黑道了,老爸,我對不起你,枉費你常教我們,要有正義感,要幫助弱勢族群,要正正當當,要清清白白,今天我卻加入了黑社會,還變成他們的女老大,我真的有負你們的養育之恩,沒臉見你跟媽了……

  火惹傲就坐在盼蕾旁邊鎮壓著她,就見她一臉悲淒,好像待會就要上斷頭臺似的。

  他越來越相信,她是無辜的,她不想當天火幫的幫主,但不曉得為什麼,爺爺要把位子傳給她,這其中究竟有什麼秘密?

  「現在,就請幫主為我們講幾句話,大家熱烈鼓掌!」

  儀式結束後,一隻麥克風移到盼蕾面前。

  她瞪著麥克風,心卜通蔔通的跳好快。

  要她講話,她要講什麼?她一點準備都沒有,也沒人告訴她要發言,現在怎麼辦啦?

  「請大家再度熱烈鼓掌,歡迎幫主訓示!」

  熱烈掌聲再度響起,火惹傲見她猶自怔仲,忍不住小聲吼她,「大家都在等,你快點說!」

  「我……我不知道要說什麼……」盼蕾可憐兮兮的。

  「該死!」她是新任幫主,理所當然要對大家講講話、下下馬威,怎麼,沒人跟她喬嗎?

  他粗暴的低吼她,「隨便講點什麼,總之,不要給我閉著嘴,也不准給我哭,聽到了沒有?」

  老天!她是如此嬌妍與無助,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替她發言,看她急得像要昏倒了,她不要真昏過去才好……

  「聽、聽到了。」盼蕾心慌的調整了下麥克風的高度,想到有次在警局,她老爸對某個被砍傷的小流氓說的話……

  「咳!」她清清喉嚨,很緊張。「大家好,我是丁盼蕾。」

  才講兩句,又一陣熱烈的掌聲響起,天火幫的弟兄們可真熱情。

  「我……第一次當黑社會的幫主,所以也不知道跟你們說什麼才好,但有件事很重要,我一定要提醒大家,在大家械鬥的時候,要先關掉手機,不然的話,可能會產生意想不到的危險。」她很認真地說。

  天啊!火惹傲爬亂頭髮。

  好想死,這小妞到底在搞什麼鬼?她是想把天火幫的臉丟光不成?哪有新任幫主這樣致詞的?

  「據我所知,有個小流氓就是因為他在械鬥時手機沒關,匿藏時手機響了,被對頭發現而海扁一頓,因此在械鬥之前關掉手機真的很重要,我也不建議轉成震動,因為有時候震動會嚇到自己。」

  火惹傲瞪著她,不敢相信她還要繼續講這些有的沒的。

  「還有,我覺得混黑社會始終是條不歸路,如果可以的話,讓我們一起努力朝正路發展,不要讓你們的妻兒在家擔心你們的安危,好嗎?」

  台下,一片靜默的呆。

  不懂新幫主為何要澆大家冷水?就是有興趣才來混黑道,就是因為沒有正途好走才來撈偏門,她好像還搞不清楚狀況耶,傷腦筋。

  「拍手!大家熱烈的給幫主拍手!」

  熱烈掌聲響起,盼蕾松了口氣之余還有點欣喜。

  幸好她講了,並沒有想像中難,她回頭,本來想給火惹傲一個笑容,卻見他冷凝著一張俊臉。

  好可怕!

  她連忙坐好。

  他他、他在生氣嗎?因為她把他的點子用了一點點,所以他生氣了?

  *********

  天火幫的死對頭是野櫻幫,野櫻幫幫主櫻冠羽剛從父親手中接過幫主之位沒多久,他和火惹傲在崇揚高中就互看對方不順眼,「進入社會」——黑社會之後,更是以佔有對方的地盤為事業目標。

  今天櫻冠羽也來了,天火幫有這麼大的喜事,他當然要來「道賀」嘍,先禮後兵嘛!

  「哥,你在看什麼?」櫻彩羽順著兄長的視線望過去,就看見那個呆幫主和火惹傲在一起。

  「那株極品茉莉。」櫻冠羽的視線牢牢鎖住盼蕾,她好純,用純潔怡人的茉莉來形容她太恰當了。

  「誰?」櫻彩羽沒看見什麼茉莉。

  他嘴角含笑,緩緩說道:「丁盼蕾。」

  她差點嗆到。「哥!你的眼光幾時變差啦?那女的簡直呆到家,連說話都不會,你剛沒聽到嗎?她在講話的時候,大家都在下面笑,連他們自己人也一樣,笑到翻。」

  他詭異一笑。「所以她難得,你不會懂她的可貴之處。」

  她實在太美太純了,那身打扮一點都不適合她,如果換上一件純白的絲質洋裝,一定更動人,他要想個辦法把她佔有己有,順便氣死火惹傲……

  他大步走到盼蕾和火惹傲面前。「恭喜你,丁幫主。」

  盼蕾很公式化的笑了笑。「謝謝。」

  今天有太多人跟她說恭喜了,不過她都不認識。

  眼前這個人滿特別的,大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在黑道,所以都一身黑,只有他一身雪白西裝,很引人注目。

  「火惹傲,麻煩你為我引見貴幫的新任幫主。」櫻冠羽俊俏的下巴微微抬起,充分展現他的男性魅力。

  火惹傲撇了撇唇。

  這自戀的傢伙又來了。

  哼,自以為帥,以為穿上白色衣服就會變成白馬王子,真是幼稚,他一臉不屑地對盼蕾說:「站在你面前笑的很嘿的這位是野櫻幫的幫主櫻冠羽,為人奸詐自私,小心被他設計,沒事離他遠點就對了。」

  「火惹傲,你真是越來越會開玩笑了。」櫻冠羽也不是省油的燈,馬上酸回去。「對了,忘了叫你節哀,你爺爺沒有把幫主之位傳給你,你一定很痛苦吧?哈哈哈。」

  火惹傲鐵青著臉,眼裏有兩簇怒火在燃燒。

  「櫻、櫻幫主!」看見火惹傲不高興,盼蕾想替他解圍。

  「什麼事呢,丁幫主?」櫻冠羽很得意,這只可愛的小白兔果然被他吸引了,沒有女人見了他的翩翩風采不被吸引的。

  「呃,你、你這件衣服是在哪里買的?很漂亮。」好不容易,她找到一個話題。

  「丁幫主眼光真好,這套西裝是在義大利訂制的,我所有的衣服都從義大利專人訂制,我從來不穿現成的衣服,那種大量生產的衣服很粗糙。」

  「哦,原來是這樣,櫻幫主真有品味。」

  「丁幫主的品味也不俗,你身上的衣服雖然並不適合你,但你的身材很勻稱,如果穿上跟我同個品牌的訂制服,一定會更加出色。」

  「你也覺得這套衣服不適合我嗎?這不是我的衣服,是別人幫我準備的。」

  「難怪了,你值得更好的,改天我派人送幾套洋裝來給你。」

  「不不,不用了,我自己有衣服……」

  「是我的一片心意。」

  「真的不用了,我們又不熟……」

  「現在已經是朋友了,不是嗎?大家以後會常見面,就當做是一份友誼的禮物吧,不要拒絕我的誠意,不然我會很難過的。」

  「是、是嗎?那、那好吧。」

  「丁幫主看起來很年輕,你還沒成年吧?」

  「過完年我就滿十八了。」

  「我果然沒看錯,你的肌膚很柔嫩,平常有在保養嗎?」

  「很少,我的好朋友比較懂保養,她姑姑在化妝品公司上班,偶爾會拿一些保養品給我,我沒自己買過。」

  「你是麗質天生,不用化妝就很好看,但保養一定不能少,這是對自己的投資,我妹妹比你小,她也在保養,改天我叫她替我買一組保養品送給你。」

  「不、不用了……」

  「只是小意思,你不要客氣,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不是嗎?朋友之間禮尚往來是很平常的事,如果你過意不去,可以偶爾請我喝喝咖啡,我就心滿意足了。」

  「那、那好吧。」

  「你喜歡看偶像劇嗎?我妹妹她很喜歡,她還喜歡東洋偶像團體,我常陪她去東京看演唱會,幾個大男人保護她一個。」

  「你妹妹真幸福。」

  「只有一個妹妹嘛,當然要疼她嘍,我對父母親也很孝順,每天早上起來,我必定先去向他們請安,如果幫務不忙的時候,我還會親自下廚煮東西給他們吃,這些都不算什麼,只是我該做的。」

  「你還會煮菜?」

  「我的夢想是,娶一個心愛的女孩子當老婆,每天煮飯給她吃,她什麼都不必動手,只要好好享受我給她的愛就可以了。」

  「你很有心……」

  「我知道現在很多男人都有大男人主義,動不動就發脾氣,修養很差,但我不會,我通常會讓著女孩子,這才是大男人的體貼,你說不是嗎?」

  「你的觀念很正確,我們護理站有位護理長也是這麼跟我們說的,她說要嫁一個會體貼的老公,這樣才會幸福。」

  「我相信嫁給我很幸福,你覺得呢?」

  火惹傲完全插不上話,他越聽越火大。

  該死!她被櫻冠羽吸引了嗎?兩個人很有話聊嘛,你一句、我一句,絕無冷場,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

  丁盼蕾真是膚淺,一套名牌西裝就收買了她的心,她根本不知道櫻冠羽的真面目。

  什麼體貼、下廚、孝順,那些通通是假的。

  事實上,他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快,旗下的酒店小姐,只要長得漂亮,他就追求,但很快又一腳踢開,他這種色狼根本不懂什麼是真愛,只會肉欲橫流罷了,丁盼蕾還傻傻的被他吸引,真是可笑到了極點!

  「咦?火惹傲,你臉色很難看哦,是不是生病了,想到旁邊休息一下,你去好了,我跟丁幫主要繼續在這裏聊天。」

  「休想!」他知道這只禽獸,如果他走開,他一定馬上向丁盼蕾要手機號碼。

  「怕我搶走你們幫主啊?」櫻冠羽故意激他,兩人從高中開始就是死對頭,都知道對方的弱點在哪里。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火惹傲冷冷說道:「你以為穿上西裝就是人?我也曾幫我的狗穿上衣服,我警告你,少打歪主意,天火幫的幫主不是你沾得起的。」

  「莫非你自己想沾?」櫻冠羽故意恍然大悟的說:「我怎麼沒想到,當不成幫主,把幫主娶來當老婆也行得通,一樣大權在握,我說中你的如意算盤了吧,火惹傲?」

  盼蕾的心怦怦作響。

  櫻幫主說的是真的嗎?

  他沒辦法當幫主,就想娶幫主當老婆……她忍不住偷偷抬眼,發現他整個人又冷又怒,她嚇得不敢再看他。

  不可能,他絕對不會想娶她,因為她是世界上,他最討厭的人,如果沒有她,他根本不必在這裏被櫻幫主用話刺來刺去,都是她……

  「我沒你那麼卑鄙!」火惹傲眼眸危險的眯起。

  「那你保證你不會追求丁幫主,不會娶她。」櫻冠羽笑著說:「如果你心虛,不敢保證就算了,丁幫主——」他看著愣然的盼蕾。「你要小心了,如果火惹傲追求你的話,一定別有居心。」

  他實在太聰明了,這麼一來,縱然火惹傲想走這步棋,依他那死鴨子嘴硬的性子也會避嫌,呵呵,小白兔是他的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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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8 00:01:32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經過一天的忙亂,盼蕾以為夜色好不容易降臨,她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喘口氣。

  沒想到,晚上八點零八分是吉時,還有個歃血為盟的儀式。

  儀式在威武莊嚴的忠義廳舉行,這裏有歷代幫主的牌位,還收藏著天火幫的歷史文載,那些都深具意義。

  「天火幫歃血為盟的幫規是,新任幫主在右手拇指刺破一個洞,鮮血與四太長老、四人堂主混合,再加入純酒分飲,以示團結與效忠,另外,幫主要在手臂刺青火焰圖騰,由黃藥師為您刺青。」玉耀綾如此告訴她。

  看到那支泡在酒精裏的針頭,盼蕾簡直快昏倒了,刺洞、飲血酒、刺青……好像加入了邪教,嗚,她老爸絕不會原諒她的啦……

  「幫主,你還好吧?」封步昂看到她臉色慘白,身子好像搖搖欲墜。

  火惹傲皺著眉。

  想也知道,這小妞哪敢喝大家的血,更別說刺青了,她這麼純,搞不好連紋身貼紙都沒貼過。

  「我……」她很不好,看到那只準備混血酒的大碗,忍不住直打哆嗦,把這些大男人的血喝進身體裏,哇!她不敢啦。

  「幫主若有意見,可以說出來商量,沒關係的。」玉耀綾溫和地說。

  「可以嗎?」聽到這話,她好像做夢一樣。

  「當然可以。」他微微一笑。「你是幫主,依照幫規,弟兄們必須以你的意見為依歸,但是,歃血為盟的儀式絕不可略,這是百年來的傳統,希望幫主瞭解這一點,不要為難我們。」

  那個但書讓她很洩氣。「……我知道。」

  她還以為她講一句話就可以不必歃血為盟了,唉,她真是太天真、太好騙了。

  玉耀綾把她的失望盡收眼底,他笑了笑。「那麼幫主有什麼意見,請說。」

  既然不能不要,她猶豫了一下,潤了潤唇。

  「我……我是建議那個……大家用拋棄式的針頭,這樣比較衛生,不然很容易傳染肝炎,尤其是B、D、C型肝炎主要由血液感染,更可怕的是,病毒可在體內潛伏幾十年才病發,甚至惡化成肝癌,很多人因此死得不明不白,不知道幾時招惹了肝炎病毒。」

  見她說得認真,眾人無不傻眼。

  江湖中人,誰拘這種米粒大小的小節?更何況她是幫主,應該氣魄過人才對,怎麼可以小眉小眼的登不上枱面呢?

  「哇哈哈哈哈哈!」封步昂笑到抱肚子。「幫主真是太可愛了!你十分有魅力哪!難怪老幫主要把位子傳給你,他老人家一定也是被你這股純真的傻勁給感動了。」

  「封堂主,請勿造次。」蔡萬成橫去警告一眼。

  他一向尊崇幫主,不管幫主是什麼人,反正他的任務就是維護幫主就對了。

  「是,大總管,是我造次了,不過你們不覺得幫主很可愛嗎?」封步昂嘴角噙著笑意。「她在關心我們的健康耶。」

  盼蕾秀雅臉龐漲紅了,他們好像在笑她……

  「閉上你的嘴巴吧!」火惹傲皺了皺眉,她都無地自容了,是要把她笑到鑽進洞裏去才甘願嗎?

  封步昂興味泛笑。「你捨不得啦?也難怪,早上你們才……這個那個過……」他用手指演親親,還誇張的配音。

  「你夠嘍!」火惹傲死死的瞪著封步昂,盼蕾轟地一聲,小臉燒紅。

  「窈窕淑女,大家追求,有什麼好害羞的?」封步昂不怕死,怕死就沒好戲可看了,他雙手環胸,帥氣地沖著盼蕾一笑。「傲,如果你不追可愛幫主的話,我要追嘍。」

  「你們不要再玩了。」大總管喝止了兩人。

  「我出去透透氣,要開始了再叫我。」火惹傲轉身走人。

  盼蕾星眸追隨著他的身影,他又生氣了……

  火夫人要她多接近他,不要因為他凶,她就躲得老遠,可是她不敢跟過去看看,因為他會生氣,起因又是在她身上……

  唉,火惹傲,你真的很難懂,可以告訴我,你是氣封堂主還是氣我嗎?

  *********

  雖然身為天火幫的幫主,但盼蕾唯一的堅持是,她一定要完成實習課程,將來她卸下幫主之責,就可以回鄉裏實現她服務人群的理想了。

  白天,用過早餐,聽各堂主彙報,由司機和保鏢送她去醫院。

  下午,同意有專人來接她回幫,天天還有人在醫院門口站崗,保護她的安全,而獨孤求敗更是在暗中保護她,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出現,但他一定在某個地方保護著她。

  「蕾,這裏的奶茶好好喝哦,喝起來跟立頓奶茶好像,又香又濃。」醫院的咖啡廳裏,佳玲滿足的啜著奶茶,她和盼蕾各點了一塊草莓蛋糕。

  「佳玲,這是送你的禮物,祝你生日快樂。」盼蕾送上一對可愛的海豚造型耳環,她知道佳玲想要那對耳環很久了。

  「果然是我的好姐妹,知道我的心意,謝謝你啦!」佳玲喜孜孜,當場戴上,對著她搔首弄姿。「好不好看?」

  盼蕾微微笑。「很適合你,很好看。」

  「你咧?什麼時候也去穿耳洞啊,到時我也送你耳環。」

  「不要了,我怕痛,而且也不知道衛不衛生。」

  「你呀,想太多,多少人穿耳洞,你有聽過穿死人的嗎?」佳玲白她一眼,忽然興味地問:「話說回來,你當天火幫幫主已經兩個禮拜了,還習慣吧?」

  從上禮拜開始,她被調到三樓的護理站,所以兩人比較沒時間談心,加上盼蕾一下課就形同被保鏢架走,兩人要好好聊聊天還真難。

  「我想我永遠都不可能習慣。」盼蕾歎了口氣。「雖然他們都是好人,也不會對我怎麼樣,火夫人更是個溫柔親切的長輩,可是我還是不習慣。」

  「那火惹傲呢?他對你怎麼樣?有沒有煞到你?」佳玲還是對帥哥比較有興趣。

  「怎麼、怎麼可能?」秀雅臉蛋驀地紅了。

  「你怪怪的喔!」佳玲看著她那副彆扭樣子,好啊,這丫頭一定有事瞞著她,非逼問出來不可!

  盼蕾心跳加快。「哪有?」

  「從實招來,你被火大帥哥迷住了對不對?」盼蕾越撇清,她就越好奇。「還是,你們已經發展出某種親密的關係了?」

  同住一個屋簷下的情緣,好香豔、好刺激哦,我喜歡!

  「佳玲!你不要亂說啦!」盼蕾表情羞澀又可愛。

  「好啦!不說就不說。」不跟她鬧了。「彥旭學長叫我問你,星期天有沒有空,他要請我們看電影,我覺得他對我們兩個特別好,學妹那麼多,他誰都不請,就請我們。」

  「好啊,我也好久沒看電影了。」出去放鬆一下也好。

  佳玲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就這麼說定嘍!食言的要請客!」

  *********

  盼蕾回到幫裏,發現氣氛似乎有點不一樣,亂糟糟的,好像發生了什麼事似的,她正要問,封步昂就眼明手快的抓住她。

  「幫主!你回來得正好!小幫主快死了,黃藥師不在,你是護士,你快替他看看!」

  她一聽心就慌了。

  火惹傲快死了?

  怎麼會這樣?「他在哪里?」

  「我帶你去!」封步昂拉著她跑,一邊竊笑在心底,看她那麼急,和傲之間一定有什麼,就讓他來助他們一臂之力吧!

  「幫主來了!」封步昂拉開一扇拉門,原來這裏是火惹傲的房間。

  她沒心情看房間長得怎麼樣,眼裏只有躺在床墊上的火惹傲,他光著上身,下面一條牛仔褲,身上有些瘀青,臉上有些擦傷。

  「傲為了你跟櫻冠羽搏擊,現在性命垂危,這裏有聽診器,你快替他看看!」封步昂把一隻聽診器塞到她手裏,他事先去黃藥師那裏偷來的。

  「你……不要胡說……」火惹傲咬牙警告他,但只有唇形,話並沒有說出來。

  他和櫻冠羽每個月都要決鬥一次,這習慣從高中時代就開始了,才不是為了丁盼蕾哩,臭小子趁火打劫,他胸口痛得不能講話,他就這樣玩他,待會看他怎麼修理回來!

  「我先替他聽聽好了。」盼蕾顧不了那麼多,不管他是為什麼而受傷,他傷得不輕是事實。

  「對!就是這樣沒錯!」

  她坐到火惹傲的旁邊,就見他橫眉怒目的瞪著封步昂,不管他,取出聽診器,在他赤裸的胸膛四處聽……

  「沒、沒心跳……他沒——沒心跳了……」她因為過度震驚,結巴得厲害。

  天啊!他已經沒有心跳了,要馬上送醫院才行,一定要馬上送去醫院才行……

  「幫主,你聽診器沒掛在耳朵上。」封步昂在旁邊笑到不行。

  「啊?」盼蕾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急到忘了把聽診器掛在耳朵上,難怪聽不到心跳,一張小臉瞬間爆紅。

  好糗!

  火惹傲沒好氣的瞪著封步昂。

  幹什麼這樣捉弄她?

  手機鈴響替她解了圍。「我、我接一下電話!」

  她臉紅心跳的翻出手機。「彥、彥旭學長嗎?找我什麼事?」天啊,她心跳好快,一直不能恢復正常。

  「學妹,你今天是不是到過醫院的咖啡廳?」

  「是啊。」

  「你的錢包掉在咖啡廳裏,明天是星期六,不用來醫院,你可能會用到錢包,我替你送過去。」

  「哦,好。」

  「我沒那麼快到,你可以先做其他事,到了我再打給你,你只要事先通知一下你那裏的守衛人員就行了。」

  「好,謝謝學長。」

  「待會兒見。」

  盼蕾收起手機,火惹傲盯著她看,蹙著眉心,封步昂的眼光則是饒富興味的。

  她吞了口口水。「那個、封、封堂主,我看他好像沒事,我先回房了。」

  「幫主慢走啊。」封步昂笑嘻嘻的。

  直到盼蕾的倩影一溜煙的消失了,他很故意的說:「剛剛好像是男的打給她的耶,她稱呼那男的學長。」

  火惹傲瞪著他,關你屁事?

  他每次一被打中胸口就一、兩個小時講不出話來,可惡的櫻冠羽知道他這個弱點,就愛攻擊他那裏。

  「看來咱們幫主很搶手哦,你要是喜歡人家的話,可就要加把勁了,哈哈,我走啦。」

  吹皺一池春水,封步昂拍拍屁股走了,留下心情越加惡劣的火惹傲,他煩躁地扯著頭髮。

  學長?

  是那個傢伙嗎?

  *********

  洗過澡後,盼蕾接到賀彥旭的電話,她讓看守大門的弟兄直接讓他開車進來,但他不願意踏進天火幫的大門,所以兩人約了在門口見。

  她穿一套運動服,天冷,加一件粉色短棉襖,那是她奶奶買給她的,很保暖,又輕。

  「學長!」她見到他很開心,就同佳玲說的,在醫院裏,他特別照顧她們兩個,把她們當自己妹妹一樣。

  「你怎麼這麼迷糊,居然把錢包掉在咖啡廳裏,幸好我撿到了。」賀彥旭把小巧的錢包還給她,還揉揉她的發。

  他的舉動很兄長式,所以盼蕾不疑有他,只是沖著他嫣然一笑。

  「今天是佳玲生曰,可能是我要拿禮物給她時,不小心一起翻出來了。」

  「今天是佳玲生日?」他責怪地說:「你們一起慶祝,怎麼不找我?」

  「你現在不是在急診室實習嗎?那裏那麼忙,我們不好意思打擾你。」

  「不要說這種話,以後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我,你有我的手機號碼不是嗎?隨時歡迎你打給我,就算三更半夜也沒關係。」他半開玩笑地說,其實他是認真的,只要她找他,任何時間都可以。

  「知道了,學長。」她又笑了笑。

  她的笑容好美好純,如果能吻住她那張動人的櫻桃小嘴該多好……月光下,賀彥旭看得癡了。

  「學長,你在看什麼?是不是我臉上有東西?」

  「沒、沒有。」他竟然失態了。「對了,天氣冷,我買了你最愛的薑汁豆花給你吃,待會回去趁熱吃。」

  「學長……」她眨了眨眼。「你怎麼知道我最喜歡吃薑汁豆花?」

  「你說過,你忘啦?」其實是他拐彎抹角從江佳玲那裏問來的。

  「我真的不記得。」盼蕾笑了,接過那碗愛心豆花。「謝謝你,學長,開車小心點。」

  「我走了,你也進去吧,不要著涼了。」

  賀彥旭的車子開遠了,她提著豆花一直跟他揮手,直到那小小的黑點不見為止。

  一轉身,心情好,蹦蹦跳跳的要進屋,一個黑影驀地出現。

  火惹傲!

  她眨著眼,突然看到他,她心跳加速。「你、你沒事啦?」

  「我很可怕嗎?你好像很怕看到我。」他瞅著她,不明白自己幹麼出來看她跟什麼人見面,他真是無聊。

  「沒有,我只是嚇一跳而已。」她想到火夫人說的,多跟他接近,不要怕他,今晚似乎是個好機會,或許她可以試試看。

  「喏,你剛剛掉在我房裏的。」他伸出手掌,上面躺著一條玉觀音項煉。

  她輕呼一聲。「什麼時候掉的,我怎麼都沒發現?」

  看來她真是太迷糊了,一下把錢包掉在咖啡廳,一下又把項煉掉在火惹傲房裏。

  「是鏈子斷掉了。」火惹傲撇撇唇,故作輕描淡寫。「我已經替你修好了。」

  看著他掌中的項煉,盼蕾心一跳,她有點羞赧地垂下星眸。「謝謝……」

  取回項煉戴上,那是母親給她的,保平安,所以她從不離身。

  驀地,他肚子咕嚕一聲。

  「你餓啦?」

  「晚上還沒吃。」跟櫻冠羽決鬥回來之後,他就在房裏躺了兩個小時,痛的時候不覺得肚子餓,現在才感覺餓得要命。

  她看著他。「我煮東西給你吃,好嗎?」

  要達到火夫人說的,首先得先跟他做朋友,她也希望拉近跟他的距離。更希望他不要誤解她,相信她絕對沒有用奇怪的手段讓老爺爺傳位給她。

  「你會下廚?」他很驚訝。

  基本上,天火幫的女孩子都不會下廚,連負責總部百來人伙食的總鋪師都是男的。

  「簡單的都會啊。」她說得起勁。「也有幾樣拿手菜哦,因為我媽從小就教我們三姐妹要會下廚。」

  「那還等什麼?我他媽的快餓死了!」他不由分說的拉起她往屋裏走。

  肢體的接觸使盼蕾的心怦怦跳,今天跟他說話不會結巴了耶,她覺得好高興哦,每次跟他接觸都會發生一些很尷尬的事,祈禱今天絕對不要再這樣了。

  *********

  老天,他怎麼對她越來越有感覺了?

  他一向喜歡溫柔的、會下廚的女孩子,她不就正好符合他的條件嗎?

  可是,他已經在櫻冠羽面前誇口不會追求她了,他又怎能自打嘴巴呢?

  嘴裏吃著盼蕾做的美味炒飯,火惹傲內心掙扎無比。

  「怎麼樣?好吃嗎?合不合你的胃口?」盼蕾希望從他口中得到讚美。

  「很好吃。」他埋首猛扒飯,小山似的一盤炒飯快見底了。

  「太好了!」她的臉上出現了笑容。「我的拿手菜是肉骨茶,一位住在吉隆玻的親戚教我的。」

  他揚起眉來。「怎麼,你要煮給我吃嗎?」

  她粲笑一記。「沒問題!」

  她喜歡看他把盤裏的東西吃光光,他愛吃她煮的東西,這令她開心極了,她甚至覺得,今天是她住進天火幫裏最開心的一天。

  「對了,我第一次當幫主,有很多地方不懂,你可不可以給我一些意見?」她開始執行火夫人的第一個計畫——讓他來協助她勝任幫主之職。

  「比如?」今天他倒是對這個話題不排斥了,如果是以前,他鐵定認為她是存心羞辱他才會提出這種要求。

  「上次我不是說過嗎,希望大家朝正途發展,你覺得可以行得通嗎?」他沒有發火耶,太好了,有希望可以達成第一個計畫了。

  他看了她一眼。「你真的這麼想?」

  他還以為她只是被逼急了,隨口說說,沒想到她還記得她自己說過的話。

  她誠心誠意地說:「我有個幸福的家庭,每個人也都有心愛的家人,誰都不願意家庭破碎,在道上打打殺殺,要出事是很容易的,這種事我在醫院的急診室常看到,他們的親人真的很可憐。」

  火惹傲靜了靜,才道:「其實,我跟你有同樣的想法,因為我爸爸就是被暗殺的,那種痛苦又找不到仇人的恨,外人根本不會瞭解。」

  一陣喜悅掠過盼蕾心頭,她喜不自勝,自己也不明白,獲得火惹傲的認同,為何會那麼開心。

  他竟主動告訴她這些,這是不是代表他們之間已經是朋友了?他不再把她當掠奪者看待了?

  「我只是有這種想法而已,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做,你可以教我嗎?」她再接再厲。

  「不是我臭屁,關於這個,我早就有全盤計畫了,這個計畫還有個名字,就叫‘天火重生計畫’,首先,必須讓弟兄們吃得飽,各有一份養得起家的工作,這樣他們就不會動不動就想幹些不勞而獲的壞勾當……」

  這一夜,天很冷。月很明,星很亮,而氣氛很融洽,盼蕾相信剛開始的風暴已經過去了,以後一定會越來越平順的!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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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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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8 00:01:45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醫院每個月有一次語文考試,這是因為要朝國際化全方位服務,也要服務國際性的病患,所以院方規定她們要「說英語也會通」。

  明天就要語文測驗了,盼蕾緊張得在房裏猛K書,和室桌上放著一杯熱茶,但因為天氣很冷,她又不喜歡用電暖器,所以茶一下子就冷掉了,要一直添熱水,雖然麻煩,不過可以暖暖手。

  「開門!」

  有個人在外面猛敲狂敲,好像要拆門板的樣子。

  她連忙去開門。

  卓玟綺氣衝衝的跑進來,杏眼瞪著她質問,「我問你,你為什麼心機這麼重?」

  她不懂地眨了眨眼。「什麼、什麼意思?」

  不知道為什麼,卓玟綺也常讓她感到緊張,她有種咄咄逼人的氣勢,好像大家都要聽她的,所以她一來,她就緊張。

  「你炒飯給小傲吃啊!你敢否認嗎?」知道之後,她簡直氣炸了,非要來好好警告丁盼蕾不可,就算她是幫主也一樣,她才不甩她哩!

  「他說肚子餓,所以……」盼蕾解釋。

  「不要說了!」卓玟綺手一揮。「你的心機真的好重,明知道小傲最欣賞女孩子會下廚了,你就在他面前下廚迷惑他,你好卑鄙!」

  她張嘴欲辯,「我……」

  「不要說了!你發誓,你不會再煮東西給小傲吃!」

  「我……」

  「好!我就當你已經發誓了,不要再讓我聽到這種消息,否則我有你好受的!也不許你跟我養父打小報告,再見!」

  惡狠狠的警告完,卓玟綺把下巴抬得高go的,驕傲地走了。

  盼蕾蹙著柳眉很苦惱,昨天答應火惹傲要煮肉骨茶給他吃,這下怎麼辦?

  *********

  兩天后,深夜,盼蕾傳簡訊叫火惹傲到她房間。

  火惹傲看到那通簡訊,他的心怦然一跳,抬眼看一看牆上的時鐘,已經快淩晨一點了,那小妞這麼晚叫他去房間做什麼?

  腦海驀然浮現那天不小心親吻住她櫻唇的畫面,那滋味至今難忘,他一直努力克制不去想,可是偏偏常常跳出來干擾他的情緒。

  他不會是真的愛上那小妞了吧?

  他煩躁的起身,決定去探個究竟,看看她有什麼事。

  房裏的盼蕾守著一鍋香噴噴的肉骨茶,生怕被別人聞到,像小偷似的,還只開夜燈,不敢讓人知道她還沒睡。

  「怎麼還不來?」她焦急的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好怕保溫鍋不夠熱,不熱就不好吃了。

  「丁盼蕾。」火惹傲在門外叫她。

  她連忙拉開門。「噓,」

  他瞅睇著她,心情蕩漾不已。

  老天!她可以不要用這麼可愛的手勢對著他嗎?他的身體湧起一股燥熱,竟衝動的想吻她那兩片可愛的嘴唇。

  「快進來!」盼蕾忙把他拉進房。

  他被動的被她拉著走,一進到房間就聞到一股誘人的香味,食物的味道!那絕對是食物的味道!

  他看著她挑挑眉,這小妞偷偷躲在房裏吃什麼好料的?味道如此濃郁,不知道吃完多久了,氣味還沒散。

  「你在偷吃什麼?」他問。

  她臉紅地垂下眸子。「不是啦!是煮給你吃的。」她掀開保溫鍋的鍋蓋,霎時,一陣噴鼻香味散在空氣之中。

  火惹傲看著她,臉上盡可能的面無表情,心裏是怦然一跳,他以前怎麼沒注意到,她的秀眉是一道優美的彎月弧度?

  他的視線緊緊鎖住她。

  連身棉布洋裝裹著她纖細的嬌軀,半幹的秀發散著洗髮精的芳香,雪白的裸足套在室內毛拖鞋裏,整個人顯得清麗無比。

  「快坐下來,這就是肉骨茶。」盼蕾淺淺露出一抹笑,拿起湯匙盛了一碗放在他面前。

  他在榻榻米坐了下來,視線停駐在她手上,她的動作好溫柔,不知不覺又扣動了他的心扉。「你什麼時候煮的?」

  她盈盈一笑,黑白無垢的星眸益加動人。「我借了醫院宿舍的廚房煮的,中午就煮好了,快趁熱吃吧,涼了就不好吃。」

  「幹麼那麼麻煩,這裏的廚房不合你意嗎?大老遠帶這麼一鍋東西回來,你太閑啊?」明明心裏很高興,嘴巴吐出的卻沒好話,這就是火惹傲。

  「不是啦,我是……」黑白分明的星眸睞著他,雪白如扇貝的牙齒咬著嫩唇,久久……「唉,你別問了。」她不想再把事情鬧大。

  他看見她眼底的無奈,斷定她鐵定有事瞞著他。「究竟什麼事,告訴我,不然我不吃。」

  「你這人怎麼這樣?」盼蕾急了,她是特地煮給他吃的,為了藏住味道,她想了好多法子,他怎麼可以威脅她嘛!

  「怎麼?不服氣啊?」火惹傲挑了一下濃飛的劍眉。「你快說,不然我是絕對不會吃的。」

  她粉肩微微垮下,無奈的歎了口氣。「好吧!我告訴你,但是你絕對不能隨便找人麻煩,也不能說出去。」

  他看著她漂亮的粉臉。「你很囉唆。」

  盼蕾想到火昆懋。

  他也曾對她說過一樣的話,果然是爺孫,脾氣超像的,別人都不能拖,拖一下他們就不耐煩。

  「到底什麼事?」他不耐地揚高聲音。

  「我說就是了。」她低垂著眼睫,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小聲說道:「我怕我煮東西給你吃,廚子會不高興。」他會相信她的話嗎?她心跳得好快。

  他兩眼緊盯著她。「真的是這樣嗎?」

  他知道她沒有說實話,她在維護某個人,某個迫使她得在醫院宿舍把食物煮好再偷偷帶回來的人,而天火幫上下有這膽子對她如此不敬無禮的人只有一個——

  火惹傲的臉色沉下。「是玟綺不許你煮東西給我吃對吧?」

  盼蕾像只受驚的小兔子般,從榻榻米上跳起來,長密的眼睫顫動了幾下,眼裏一片愕然。

  他怎麼知道?

  「我猜對了?」他勾起嘴角冷笑,兩簇火焰在眼底乍然燃起。「那個臭丫頭,我待會兒就去修理她,她是什麼東西,竟然找你的碴,你是植物人不成?不會依幫規懲治她嗎?」

  她倒抽一口氣!「你、你不要衝動,事情又沒有那麼嚴重,她一定只是開玩笑而已,我都不當真的,你也不要當真……」

  「不當真?」他哼地一聲,視線瞄向保溫鍋。「如果不當真,你會躲到宿舍去煮東西,不敢在幫裏煮?」

  她急中生智。「那是——那是佳玲也想吃,所以我才在宿舍裏煮……」

  火惹傲的眸光閃了閃,他好整以暇的雙臂環胸。「丁盼蕾,你說謊時臉會紅,你知道嗎?」

  「有、有嗎?」好像是耶,她摸摸自己的臉。

  「如果你連玟綺也治不了,你要如何帶領天火幫走向更好的未來?」

  「唉……」怎麼告訴他,她根本不想帶領天火幫。

  她只想將天火幫還給他,但火夫人說的,這必須有點技巧,太直接的話會傷到他,所以她努力在做,努力在想辦法。

  她想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所以煮東西給他,但看來她又搞砸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才會欣然接受她把天火幫還給他,真希望那天早日來臨!

  「什麼味道啊?好香喲!」

  廊外七七促足的交頭接耳聲,源源不絕的傳進盼蕾耳裏。

  「你們問,是從幫主房裏傳出來的耶!」

  盼蕾的星眸閃過一絲慌亂,完了,被發現了啦!

  「幫主躲在房裏偷吃好料的。」

  「看她那麼瘦小,原來食量那麼大啊,晚餐吃不夠,還要外加宵夜,真是看不出來。」

  「幫主也太不夠意思了,有福同享嘛,怎麼可以一個人躲在房裏偷吃呢?」

  房裏,看她漲紅了臉,火惹傲不置可否的看著她。「反正有一鍋,你還是去把門打開,叫他們一起進來吃吧,不然話傳出去可會很難聽。」

  「可是……」這麼一來,萬一被卓玟琦知道……

  他知道她在擔心些什麼。「放心,他們只要有得吃,絕對會守口如瓶的。」

  縱然她實在一點也不想這麼做,但……「好吧!也只能這樣了。」她也不想明天謠言滿天飛,說她是個小器的貪吃鬼。

  門外還在小聲地交談,盼蕾拉開門,幾個人全嚇了一跳,連退好幾步。

  「幫主好!」聲音倒是挺整齊劃一的。

  她羞赧地說:「你們好,不嫌棄的話,進來一起吃宵夜吧。」

  「謝謝幫主!」幾個饞鬼馬上不客氣的爭先恐後沖進門,生怕自己搶輸別人。

  小鬥魚一眼見到火惹傲坐在和室桌旁,驚訝的直瞪著他看。「小、小小小幫主?」

  這兩個人不是仇很深嗎?他還記得在小幫主回國那天,在車上如何對搶了他幫主之位的人大發雷霆,那現在是?

  「是小幫主,您也在啊!」爆爆王倒是沒想那麼多,他這個超級八卦王,有得吃就好。

  「呵呵!太好了,人多東西就好吃。」胖胖的彌勒佛對那鍋肉骨茶直流口水,連眼珠子都快饞涎得掉下來了。「幫主,你還請了什麼人?我看東西好像不夠吃哦。」

  盼蕾慌忙搖手。「沒有了,只有你們。」這樣就很不得了了,他們幾個真的不會出去亂講嗎?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先來嘗一口湯頭……」爆爆王啜了口湯……「哇賽!不是蓋的,幫主你手藝真好!可以去參加美食比賽了啦!」

  「簡直可以得金牌!」小鬥魚也狗腿地大誇特誇。

  這晚,意外地變成圍爐之夜,看他們幾個大男生吃得爽快,盼蕾也笑了,她希望還有機會煮東西給他們吃,前提當然是要瞞著玟綺才行……

  *********

  火惹傲一直坐在中庭的小涼庭裏抽煙,天氣很冷,說他出來吹吹風委實說不過去,而他也不是出來吹風透氣的,他在等盼蕾回來。

  如果她要回房就勢必要經過這座小涼庭,所以他在這裏等,已經等了兩小個小時了。

  時間剛過一點,她從沒這麼晚歸過,雖然她身邊一定有保鏢保護著,但她跟什麼人玩得這麼晚,他很在意,甚至整晚坐立難安,還莫名感到煩躁,因為他破天荒打了幾次電話給她,她都沒接。

  風吹樹搖,快兩點的時候,他總算盼到他等候許久的人兒了,他連忙丟掉煙蒂,單手撐杆,兩條筆直的長腿直接躍過欄杆,高大昂藏的身軀霍地擋在盼蕾面前!

  啊!什麼人啊?好恐怖!幸好她及持捂住小嘴,才不致尖叫出聲。

  她定了定神,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冒著火的黑色瞳眸,火惹傲一臉寒霜,正瞪著她微醺的無辜臉蛋。

  「你去哪里?」他臉色陰沉地問。

  他知道有保鏢和司機跟著她,她不會有事,但他就是不高興她混到這麼晚才回來,而且身上還有酒味、煙味。

  怪了,平時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哪個不是又煙又酒,他從來不覺得她們不順眼,可是今天主角換成她,他發現自己難以忍受。

  「你嚇……嚇到我了。」盼蕾輕拍胸口,星眸眨呀眨的。

  「我問你去哪里了?」因為她沒有馬上回答,他的眼睛開始在噴火,口氣陰側惻的。

  她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他好像很生氣,她又哪里惹到他了?回想一下昨天……沒有啊,前天……也沒有,而且他吃肉骨茶吃得很開心……那……

  「該死的!」他眉心一擰。「快回答我!」

  她又眨了眨眼。

  好奇怪,明明她是幫主,有時候卻好像他才是幫主,她什麼都得聽他的。

  她緩緩開口,「學長生日,請我們去KTV唱歌……」

  一股酸酸的醋意瞬間從火惹傲心底冒出來,他的眼眸染了層濃濃的怒意。「學長?又是那傢伙吧?我生日時你怎麼不陪我去唱歌?」

  心頭吊詭地湧起妒意,他直覺到那傢伙對她別有企圖,又是送錢包又是送豆花的,又藉生日約她出去,不是對她有意思是啥?

  盼蕾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眸。「我不知道你生日是什麼時候啊。」連這也可以怪她?

  他沒好氣。「你不會問啊!」

  「喔……」她潤了潤唇。「你生日幾月幾號?」

  「四月十八!」

  她怔了怔,現在都十月了。「已經過了啊……」

  「幹麼?難不成我活不過今年?明年生日不會來啊?到時你沒陪我唱KTV你就死定了,聽到沒有?」他撂狠話。

  「聽……聽到了。」他這是在威脅幫主吧?盼蕾只敢在心裏小聲的講。

  「你說一次,我生日幾月幾號?」火惹傲語帶命令。

  「四……四月十八。」

  「你生日呢?」見她忽地抬眸,很驚訝的樣子,他扯扯唇,傲傲地說:「我告訴你我的,你也告訴我你的,扯平。」

  她小臉驀地泛上一層紅暈。「不必了,我沒過生日的習慣……」

  黑瞳驀地一沉。「囉唆!叫你說就說!」

  「好……好啦,三月十八……」

  「那天到了記得提醒我,我陪你去K歌。」

  盼蕾知道自己若說個不字鐵定會挨駡,她乖乖地應道:「好。」

  他撇撇俊唇,「我送你回房,女孩子以後不要那麼晚回來,別人會說你家教不好。」

  「我知道了。」她好像抓到了與他的相處之道,那就是順著他就對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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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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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8 00:02:05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每個星期日的早上是盼蕾最痛苦的時間,因為她必須對幫裏的弟兄精神訓話。

  「呃,各位弟兄,那個……我希望設一個心靈專線,因為現代人的壓力太大了,尤其你們身處在黑社會裏,每天過著打打殺殺的生活,心裏一定很空虛,如果有個張老師可以輔導你們,相信可以為你們減壓。」

  底下毫不意外的傳出訕笑聲,誰叫她一點威嚴都沒有,對他們講話還會發抖、害羞、臉紅,眼睛也不敢看著弟兄們,建議更是笑掉他們的大牙。

  什麼心靈專線嘛!哈哈哈!太好笑了!幹這行的誰會想告解?除非頭殼壞去、腦袋爬帶才會把自己幹的壞事講給別人聽。

  「看來幫主今天仍然無法引起共鳴。」封步昂笑嘻嘻地說。

  四大堂主和四大長老坐在第一排,封步昂隔壁是黑厲。「幫主還很生嫩,磨練久了自然就會進步。」

  黑厲這人果斷、精明,身材高大像洋人,古銅色的肌膚是他的特色,嘴唇不大但豐潤,有人說他很性感,像寫真男星,但他情願他們說他感性,因為平常他還滿喜歡看些深奧的書。

  對於盼蕾當幫主,他沒什麼意見,反正堂口的事沒多大改變,而且他相信這只是暫時的,她不會是天火幫永遠的幫主。

  「她會進步,豬都會爬樹。」蕭狼懶懶的掀了掀他那雙單眼皮,以一副懶洋洋的調調說話。「我們來打賭,給她一把槍、一顆子彈,叫她對著棵樹開槍,你們說她敢不敢?」

  蕭狼平常懶洋洋,並不太講話,也懶得跟別人搭腔,但他瘋起來就沒完沒了,所以人稱「蕭狼」——請用台語發音。

  他是玄武堂的堂主,人如其名,長到蓋耳的頭髮,很削瘦,一個瘋瘋的傢伙,精通易容術,是個老煙槍。

  因為負責的堂口在香港和澳門,所以他經常往來三地,聽說澳門有很多酒店小姐煞他煞得要死,可是他從不沾惹女人。

  「咳!那個、還有事嗎?如果沒有的話,今天就到這裏……」盼蕾一直在心裏默念著沒事、沒事,她希望沒有事,她想趕快回房去用冷水洗把臉,她臉紅得好厲寶口。

  「幫主,總堂十八分隊隊長王明景販毒,罪證確鑿,按照幫規要挑斷腳筋,請幫主裁示。」蔡萬成稟告,並示意把王明景帶上。

  「挑……挑斷腳筋?」盼蕾深吸口氣,她一定是聽錯了,挑斷腳筋太殘忍了,而且醫生要花很多時間縫回去,還不知道可不可以複元……

  「是的,請幫主定裁。」

  「等、等等——」她看著那個被押住的中年人,實在無法一個命令就讓他從此無法再走路。

  蔡萬成恭敬地問:「幫主有別的看法?」

  「是……是的,一點點,一點點別的看法。」她潤潤唇,小心翼翼地問:「嗯,那個,我的意思是,不行有別的處罰方法嗎?」

  「幫主請說。」

  盼蕾紅著臉,硬著頭皮說出自己的意見。「那個……我是想,就處罰他考上國立大學好了,你們覺得如何?」

  昏倒!

  大家倒的倒、歪的歪,但還給她起碼的尊重,通通在憋笑。

  火惹傲同樣感到又好氣又好笑,而或許是好笑的感覺比較多吧,他嘴角竟不知不覺揚高起來,自己也沒發現自己在笑。

  她,太善良了,根本不知道這個社會的險惡,發現她只不過是個單純的護校女生之後,他越來越不解他爺爺把幫位傳給她的用意是什麼?

  「你們覺得處罰太輕了嗎?」盼蕾見沒人出聲,她直覺到他們不表認同,於是她又很努力很努力的想了想。「那罰他考上醫學院好了,醫學院比較難考,以後他就沒時間出去販毒了。」

  「哇哈哈哈!幫主真的好可愛哦!」封步昂笑得樂不可支。

  「幫主——」垂頭喪氣的王明景抬眼看著她。「我情願被挑腳筋。」

  「什、什麼?」盼蕾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情願被挑腳筋……怎麼會這樣啦?

  她洩氣地垂下粉肩,黑社會裏的人果然不是她能理解的啊。

  *********

  盼蕾回到房間,收到一張橘色的卡片。

  幫主你好:為了感謝你請我們吃肉骨茶,我們決定也要請你吃西餐、看電影,請你一定要賞光,不要拒絕,時間就訂在今天晚上,地點如下——

  不見不散,一定要來哦!

  敬愛您的小門魚、爆爆王、彌勒佛敬上!

  她笑了,鬱悶的心情一掃而空,他們幾個男生居然會想到請她吃西餐和看電影,好窩心哦。

  而且卡片好可愛,他們竟那麼細心,還會寫邀請卡,下次她要煮更好吃的給他們吃,報答他們對她的一片心意!

  晚上她穿了白色毛衣搭配咖啡色的及膝格子裙,司機送她到小鬥魚他們指定的地點。

  「請問是丁盼蕾小姐嗎?」侍者為她拉開美麗的彩繪玻璃門,馬上有人趨前客氣地詢問。

  盼蕾微笑。「我是。」

  「小鬥魚先生訂的位,火先生已經到了,這邊請。」侍者做了個請的手勢,走在前面替她帶路。

  火先生?

  她心一跳,「火」字輕易地撩撥起她體內的異樣情愫。

  難道火惹傲也來了?她整天都沒見到他,他跟玉堂主他們出去了,聽說是去射箭。

  「到了,丁小姐,您的位置在這裏。」

  她看到雙人座的一邊坐著火惹傲,她的星眸瞬間因為害羞而有些迷蒙。

  他今天穿著頗為正式,白色襯衫和黑色長褲,襯衫有兩顆鈕扣沒扣上,露出頸上戴的兩條銀煉,看起來帥氣逼人。

  「你怎麼會來?」火惹傲的視線緊瞅著他不放,今天和玉他們去射箭,但莫名其妙的,他心裏想的都是她。

  他知道周日她通常待在房間裏,因此他一顆心一直想飛回去,想知道她在做什麼,甚至……想約她出去,沒想到這個望願真的實現了,她來了。

  「那個、小鬥魚他們寫了卡片說要請我吃飯、看電影……」盼蕾坐了下來,害羞到不敢接觸他的眼光,臉頰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火惹傲眉一挑。「他們也寫了卡片給你?」

  聽他這麼說,她總算抬起星眸。「你也收到卡片啦?」

  「他們說感謝我平常對他們的照顧,所以要請我吃飯看電影,他們也是這樣跟你說的嗎?」

  「他們說感謝我煮東西給他們吃。」

  這時,侍者又走了過來,手上拿著兩本菜單。「請問兩位可以點餐了嗎?」

  「等一下。」火惹傲拿出手機撥給小鬥魚,響了十幾聲,總算有人接了。

  「喂……」有氣無力、要死不活的聲音傳來。

  火惹傲若不開罵就不叫火惹傲了。「臭小子搞什麼鬼?我跟幫主都到了,你們還不來?要我們不成!」

  「冤枉啊!小幫主!我們也想去,可是中午吃壞肚子,我們全在醫院吊點滴,走不開啊,您就跟幫主好好享用燭光晚餐吧!掰!」

  一聽就有問題,可是他們不來,他又奈他們何?

  罷了,沒有他們幾隻烏鴉在旁邊嘎嘎嘎也好,他可以好好跟丁盼蕾吃頓飯,而且這問西餐廳氣氛頗為浪漫,只是他從來沒吃過西餐,不知道怎麼點餐。

  「你幫我點。」他根本連菜單都懶得看。

  「那個、小鬥魚他們呢?他們在哪里?」總不好主人還沒到,客人就先吃吧。

  火惹傲眼也不眨一下。「全死了,我們自己吃。」

  盼蕾舌頭打結。「死、死了?」

  她真純啊。「不是真的死,形容詞。」他拿起刀叉把玩。「但下次若他們敢再這樣耍我們,他們就真的會死。」

  她聽得心驚肉跳。「不要這樣!我想他們一定是臨時有事走不開,我們自己吃也沒關係,要是你沒胃口,那我們回去好了。」

  「坐下!」他抬抬下巴,銳眸直視著她。「誰說我沒胃口?我胃口好得很,幫我點多一點,你也吃多點,你瘦得像筷子。」

  盼蕾羞窘的看著他,臉蛋兒更紅了。「我哪有像筷子?我一百六十公分,四十一公斤剛剛好。」

  火惹傲吊兒郎當的看著她。「三圍呢?怎麼不順便報上?我還滿想知道的。」

  「你在說什麼?」她雙頰的粉暈還未退,又瞬間漲紅。

  一種融洽的氣氛在兩人之間流動,這間西餐廳的情調又很好,紫色紗窗簾,桌上放著浪漫的小燭臺,點著熏香精油,花瓶裏插著一朵玫瑰,空氣裏流泄著淡淡的音樂,很恰人。

  「請問兩位可以點餐了嗎?」侍者又過來問。

  「哦,可以!」她連忙點了兩份牛排餐。

  喝完開胃酒,吃完前菜、沙拉和湯品後,白色瓷盤盛裝著牛排端上來了,火惹傲直接把自己那盤擱在盼蕾面前。

  「幫我切一切。」他懶懶地勾唇,要求得理所當然。

  「好。」她一點反抗也沒有就接受了他的安排。

  他把玩著空酒杯,深邃炯然的瞳眸一直盯著她,她切牛排的手勢好細膩、好女性,長髮垂下來,眼睫也因低頭專心切牛排而半垂著。

  「好了。」她把盤子端還給他,還沖著他一笑。

  他的心驀然怦動,真是見鬼,每次她沖著他笑,他就沒招架餘地,她的笑容像天使,世界上最美麗的白衣天使就是她……

  「怎麼不吃?」盼蕾發現他一直在看她,而且眼光很奇怪,好像在分析她,至於分析些什麼,她看不出來。

  「誰說我不吃?」為了掩飾失態,他一連叉起三塊牛排往嘴裏送。

  她噗哧一笑,「你這樣塞滿滿的怎麼吃?」

  她又笑了,她的笑容令他屏息,他根本不想吃什麼牛排了,他想吻她的唇,火眸驟然染上一層動情色澤。

  盼蕾什麼也沒發現,牛排煎得很好吃,她小小口慢慢地吃,但還是沒辦法全部吃完,因為她食量本來就不大啊。

  一抬眼,看到他的盤子已經空了。「你夠不夠?要不要我的給你?」

  他酷酷的說:「拿過來。」

  事實上——他喜歡這種感覺!

  好像她是他馬子一樣,那些弟兄們的馬子也是這樣,自己吃不完的東西盡往自己男人胃裏塞。

  餐後,侍者送上甜點,還有兩張電影票。「這裏的帳小鬥魚先生已經結好了,這是他吩咐交給兩位的。」

  看到火惹傲皺起眉頭,盼蕾以為他又不高興了。

  「如果你不想看,我們回去好了,我沒關係……」

  「誰說不看?」他收起那兩張電影票,撇撇唇,故作輕鬆。「電影票都買了,不看白不看,不要便宜那小子。」

  今天倒是挺值得紀念的,因為這將是他第一次和女人一起看影。

  *********

  電影散場,走出影城已經快十一點了,盼蕾雙眼紅通通的,誰叫她在電影院裏哭了一個半小時。

  火惹傲在她激動落淚時,發現自己身上連包面紙都沒有,只好任由她哭,至於電影在演些什麼,他壓根沒注意。

  該死的小鬥魚,選這什麼爛片?害她哭得肝腸寸斷,明知道他只看動作片,卻挑部文藝愛情悲劇,回去一定找他算賬!

  「你覺不覺得蘇菲亞真的很可憐?」兩人並肩走向停車場,盼蕾問。

  蘇菲亞?誰啊?「她怎麼可憐了?」他打開車門。

  盼蕾吸了吸鼻子,坐上副駕駛座。

  「她被未婚夫拋棄,好不容易遇到真愛又發現他已婚,等她下定決心離開那個男人時,那個男人偏偏出車禍死了,留給她無限感傷,過了兩年,就在她終於可以再愛上一個男人時,又發現自己得了阿茲海默症,這樣還不可憐嗎?」

  火惹傲發動車子。

  嗯,聽起來是滿可憐的,但,關他們什麼事?這個蘇菲亞究竟是誰啊?

  「你覺不覺那首歌很美,也很感傷?」盼蕾又問。

  他往出口駛去。「那首歌?」是他音響CD正在放的這首歌嗎?小豬的精武門,不至於感傷吧?

  「就是蘇菲亞什麼都忘光了時放的那首歌啊。」電影裏最突出的一首配樂,每次一放,她就鼻酸。

  「蘇菲亞到底是誰?」他終於皺起了眉心。

  盼蕾眨眨眼睛,她沒聽錯吧?「蘇菲亞是女主角啊,難道你沒有在看電影?」

  火惹傲看了她一眼。撇撇唇。「拜託,你一直哭,叫我怎麼看?」

  她臉頰迅速染上紅暈。「我哪有?我只是難過的時候掉幾滴眼淚而已。」

  他哼了哼,不跟她辯。「最好是只掉幾滴淚而已。」

  車子才彎出停車場,馬上就在十字路口遇到塞車,火惹傲相當沒耐性。「媽的,都幾點子還塞車?這些人沒事這麼晚不回家睡覺跑出來幹麼?」

  對於他這麼沒耐性,盼蕾是好氣又好笑,哪有人脾氣這麼差的?好像他老大一出現,馬路就得自動淨空似的。

  「你不要發火嘛,搞不好有車禍。」她柔聲安慰。

  「連輛警車都沒看到,車禍個鬼。」他還是沒好氣。

  事實上,平常遇到塞車他都火得要命,今天他只是嘴巴上發發火,心裏並沒有十分不爽,原因無他,因為有她陪在身邊。

  車子走走停停,許多駕駛人早已失去耐性的大按喇叭了,其實平常那也是他火惹傲的作風,但今天他卻沒有那麼做,原因也只有一個——丁盼蕾在他身邊。

  他可不希望她覺得他粗俗,她那個什麼學長的是醫學院的讀書人,說不定她就喜歡斯文的讀書人。

  他不喜歡讀書就算了,萬一舉止又不合她的意,那他豈不是不必三振就得出局了?

  所以他隱忍著不發火,可是——

  她居然睡著了!

  可能是哭得太累的關係,就在他瞪著前方動也不動的車陣長達十幾分鐘,一回神想跟她聊聊天時,發現她垂著螓首靠在座椅上,一雙美麗的星眸早已閉上。

  他沒叫醒她,胸口莫名生起一股想保護她的欲望,也因為她安心地睡在他身邊,他心裏掀起不可思議的震盪……

  *********

  盼蕾醒來時,很驚訝的發現自己睡在車子裏,身上蓋著火惹傲的皮衣,而駕駛座上的火惹傲睡著了,車子未熄火,就停在天火幫的停車場裏。

  顯然她先睡著,他沒有叫醒她,最後他自己也累得睡著了。

  她輕輕地把自己身上的皮衣蓋到他身上,也讓他睡吧,不要吵醒他……

  「什麼人?」沉睡中的火惹傲竟反射性地擒住她纖細的皓腕。

  「啊——」盼蕾痛得小臉煞白。

  「怎麼是你?」他睜開眼皮,一時之間尚在狀況外,等發現是她已經來不及了。

  長年受的訓練使他即使在睡夢中,感覺到異樣也會反擊,沒想到這個自我保護的舉動卻弄傷了她。

  「有沒有怎麼樣?」他心一窒,急得要命。

  他知道自己出手有多重,某次和櫻冠羽決鬥時,他折斷了櫻的手骨,讓他結結實實的打了三個月的石膏。

  「痛……好痛……」盼蕾額上冷汗直淌,痛苦的小臉蒼白無比。

  他心疼不已又自責不已,明明想要好好保護她,弄傷她的卻是他。「你忍忍!我馬上帶你去給義父看看!」

  他下車,迅速把她抱出車外,她輕得像片羽毛,抱起來毫不吃力,他飛奔進屋,直奔黃藥師所居住的「藥師居」。

  「義父!」

  人未到,聲先到,黃藥師徐徐從內堂轉出來,看到火惹傲抱在懷裏的盼蕾,眉心警覺地一凜。

  「幫主怎麼了?」

  「我折斷了她的手骨!」火惹傲小心的把盼蕾放在診療床上。「是右手,義父,你快幫她看看!」

  「幫主,屬下無禮了,你忍忍。」黃藥師屏氣凝神地抬起盼蕾的右手,一瞬間,她又痛得臉色發青,粉白的唇逸出一聲聲慘叫。

  「義父!你小心一點好不好!」火惹傲看她額際沁出豆大汗珠,心疼她疼痛,拳頭也跟著握得死緊。

  黃藥師抬眸瞥他一眼。「我已經很小心了,骨折本來就會很痛,你自己不也受傷過好幾次嗎?」

  火惹傲沒好氣。「我是男人,另當別論,可是她那麼細皮嫩肉,哪忍得了你折來折去,有沒有別的辦法,塗塗藥膏就會好的那種方法?」

  黃藥師熟練的接骨動作不曾停下。「有的話,你義父我早就發財了,這藥賣到全世界都會受歡迎,我何必留在這裏被你這小毛頭嫌東嫌西?」

  「我哪有嫌你?」他口氣更差。「我只是叫你輕點而已,你別含血噴人。」

  「黃……黃藥師……對……對不起……」盼蕾很自責,都是她害他們父子吵架的,但是……老天,真的好痛!

  「幫主不需要向屬下道歉,我們一向如此。」黃藥師拿起一片膏藥貼在骨折傷處,這是他獨家研發的秘方,雖不至於馬上就好,但也會縮短斷骨複元的時間。

  上了藥之後,感覺好多了,盼蕾幾近虛脫地躺著,小臉上、唇上,毫無血色。

  「傲,你去倒杯牛奶給幫主喝吧,她體力透支了。」黃師藥收拾著藥箱。

  火惹傲如大夢初醒,只差沒拍自己的額。「我怎麼沒想到!我這就去!」

  「不……不用了……」她才想阻止,腿長矯健的火惹傲已經飛奔出去,很快就不見人影。

  黃藥師蓋好藥箱,淡淡地說:「讓他去吧,弄傷了你,他心裏不好過,能為你做點事,他會好過些。」

  她微微撐起身子。「剛剛麻煩你了,黃藥師。」

  「這是屬下分內的事。」黃藥師將藥箱擱好,又動手調節了室內的暖度。

  天火幫位在半山腰上,冬天夜裏,氣溫總是分外的低,因此偌大房舍,每間都有裝空調暖氣。

  「黃藥師,你一定也不瞭解火幫主為何傳位給我吧?」盼蕾歎氣。「其實我也不太瞭解,我想將幫主位子還給他……我是說火惹傲,你是他的義父,他應該會聽你的話,有機會的話,請你幫我傳達這個意思。」

  「屬下瞭解。」

  「啊?」她微微一愣,眨了眨星眸。「你說你瞭解?」

  黃藥師的態度仍然很恭敬。「是的,屬下瞭解老幫主為何將幫主之位傳給您。」

  她疑惑地看著他。「為什麼?」

  黃藥師注視著她,緩緩說道:「因為那是個誤會,是個烏龍,是誤打誤撞的結果。」

  「什麼意思?」她更是如墜五裏迷霧之中。

  「老幫主並非真要傳位給你,他因頸椎病痛引發了頸椎性胃炎,加上他原本就有心肌梗塞、高血壓和氣喘的老毛病,病發當時,他胃痛,你剛好在旁邊,他想叫你替他看一看或揉一揉,大家卻誤認為他臨死之前要將幫主之位傳給你。」

  盼蕾整個人傻住,臉龐掩不住訝異之色。

  什……什麼?

  「因為幫主的胃一向沒有問題,所以包括四大堂主和其他長老在內的人,都沒有聯想那麼多。」

  「那麼……您既然知道,為什麼沒說出來?」好半晌,她緩緩從震愕中回過神來,擠出這句話。

  「我很瞭解傲,他年輕氣盛,很自負,又輕敵,更視櫻冠羽為頭號敵人,老幫主走得突然,我認為讓傲那麼快接幫主之位,不管對他或對整個天火幫而言,都不是件好事,相反的,由你這個外人來當幫主,雖然是步險棋,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黃藥師閃著炯亮光芒的銳利黑眸直視著她。

  「所以我決定不說出來,讓大家拱你成為新任幫主,也讓傲有機會在氣過之後冷靜下來,平心靜氣的檢討自己是不是真有能有扛起天火幫。」

  她納悶的問道:「可是,您不怕我把天火幫變成自己的,再也不讓交出來嗎?」

  他臉部的線條倏然柔和了,目光炯炯地望著她的星瞳。「你不會。」

  盼蕾微張著小嘴。

  為什麼這麼信任她?她只是個外人不是嗎?

  「你身上有股溫暖的特質,這也是我放心讓你留下來的原因,火夫人也同意我的做法。」

  她當場傻眼。「火夫人也、也知道這件事?」

  茲事體大,豈是他一個人可以決定作主的?黃藥師點點頭。「她也認為只有你,能融化傲的心,讓他不要衝太快,凡事為自己和別人留個餘地。」

  這幾句話讓盼蕾陷入了一陣錯愕。

  他意味深長地說:「她希望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她臉紅了,紅暈從頰邊往下蔓延至頸部。「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我跟火惹傲根本不熟,他還很恨我搶了他的位子……」

  黃藥師看著她緊張解釋的小臉,本來面無表情的他,緩緩浮上了一抹深不可測的笑意。

  「別騙我了,幫主,屬下雖然已經年過半百,但也曾年輕過,傲過去不是不曾誤傷過別人,可是我從沒看他這麼緊張過。」

  「那是因為……因為……」因為什麼呢?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因為他在乎你。」他索性替她說。「他可沒幫誰拿過牛奶,連火夫人也沒有,但他剛剛去為你拿牛奶,跑得比飛的還快。」

  盼蕾胸口一陣悸動,火惹傲在乎她?真的嗎?可是他常常對她好凶……

  說人人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牛奶來了!」

  火惹傲小心翼翼捧著一杯熱牛奶進來,她窘紅著臉,看著他把馬克杯端到她唇邊,呵護的模樣,就像在呵護著珍寶。

  「快喝!」「我自己來就好……」他瞪著她微微低垂的眼睫。「你這樣要怎麼端杯子?」

  「我可以……」

  「囉唆!我說我端就我端,不要有意見!」盼蕾臉紅心跳地湊上唇去喝了一口,她看到黃藥師無事一身輕地退出了廳堂。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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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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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8 00:02:21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幾乎是所有人都立即察覺到火惹傲的變化。

  首先,他竟然在早餐時替盼蕾夾菜,然後他堅持由他自己親自送她去醫院實習,大家聰明的什麼話都沒說,連一向愛虧火惹傲的封步昂也嘴巴惦惦,就怕他們這段還在曖昧階段的戀情會見光死。

  「你自己手都斷了還怎麼去服務病人?真搞不懂你腦袋是不是有問題。」一邊發動車子,火惹傲還在不滿。

  他老早叫她請假,至少要休息一個禮拜,可是她堅持得很,他竟拗不過她,而且還妥協在地哀求約眼光中。

  他變了,他真的變了,他何時向別人妥協過,連對自己的爺爺,天火幫的大家長,他都很沖,但是對這小妮子,他卻毫無辦法,只得讓步。

  「我還有左手,可以拿藥給病人吃,這也是很重要的工作啊,我可以應付得來。」盼蕾笑盈盈地說,沒有注意到,自己跟他講話已經不再嚴重口吃了。

  火惹傲嗯哼兩聲。「算你會說,但你給我小心點,如果有任何不舒服,你又逞強傷到自己的話,我就找你算賬。」

  為什麼他好凶,她卻一點也不會不高興?甚至還很……快樂?

  想到這裏,又想到昨夜黃藥師講的話,她的頸子開始彌漫著一片可疑的窘紅。

  火惹傲一直把她送到護理站才轉身離去。

  殊不知,護理站裏一堆小護士爭先恐後地要看他,看直了眼。「皮衣、皮褲,哇,好帥哦!」

  「盼蕾,他是……應該不是你男友吧?」某小護士眼眸帶春地問。

  「各位姐妹們!他就是天火幫的小幫主啦!目前跟盼蕾同住一個屋簷下。」佳玲替大家解開疑惑。

  「混黑道的!」

  「帥耶!」

  「丁盼蕾,那他是你男朋友嗎?」

  盼蕾窘得不知該如何回答。

  「不是,他不是我的男朋友……」好半晌,她只擠得出這麼毫無說服力的一句。

  「不是?」有人眼光很懷疑。「可是我看你們的樣子,明明就是情侶嘛!剛剛他還幫你提包包哩。」

  「而且,他都不看我們一眼。」語氣很酸。

  盼蕾急著解釋,「不是,你們不要誤會……」

  根本沒人在聽她說些什麼,她們自己講自己的。「真好,這麼快就有男朋友了,好羡慕你啊,我也好想談戀愛。」

  「丁盼蕾,你有男朋友,有人會很失望哦,我聽說院長的兒子很喜歡你耶,他告訴過別人,他想追你,你行情真好。」語氣很氣悶。

  「別、你們別胡說……」盼蕾又羞又急,她們幹麼這樣胡說八道的?

  驀然間,她居然見到火惹傲又踅回來。

  她頓感慌亂。

  他他他、他又回來幹什麼?

  她覺得好混亂,他才露一面,她們就可以講得繪聲繪影,現在他再度出現,她們大概會直接說他是她老公了。

  火惹傲一點也沒看出她的窘境,他筆直走到她面前,對於旁邊飛的那些蝴蝶們視若無睹,相當沒禮貌,他的目光只落在她身上。

  「不方便吃飯的話,就吃這個,下班我再來接你。」

  把一隻便利商店的袋子交到盼蕾手裏,他酷酷地轉身走了,她整個人轟地一聲,小臉爆紅。

  這下,跳到什麼河都洗不清了。

  「天哪!他看起來好驕傲哦!可是我喜歡!」

  「丁盼蕾!他一定是你男友對不對?對你那麼體貼,你不夠意思哦,有男友都不說一聲,被我們發現了,還一直否認,真是好詐。」

  「我……」

  「別理她們。」佳玲興奮的把她手裏的袋子奪定,打開一一檢查。「哇!紅豆麵包、巧克力瑞士卷、壽司、涼麵、布丁、豆花、鮮奶、優酪乳、巧克力,他當你是母豬還是餓鬼投胎,一次喂你這麼多?」

  「佳玲!」盼蕾連忙把袋子搶回來,可是只剩一隻手可以自由活動,搶不贏她。

  「分我吃一半。」佳玲勾住她手臂,曖昧地朝她眨眨眼。「還有,告訴我,你們是怎麼開始的……」

  *********

  火惹傲很準時,下午五點半,天色半黑,盼蕾才跟佳玲有說有笑走出醫院大門就看到他了。

  「你的黑馬王子來嘍,我就不打擾你們嘍,明天見!」佳玲撞撞她手臂,笑著對她揮揮手,往宿舍的方向走。

  因為佳玲的調侃,盼蕾臉紅地走向火惹傲,他竟像個紳士般的替她打開車門,「上車。」

  「你等很久了嗎?」她嬌羞地正襟危坐,兩人之間怪異的感覺越來越明顯。

  火惹傲發動車子,駛離醫院,表情跟語氣都酷得不像話,他早已習慣用裝酷掩飾情緒,也用發火掩飾柔情。

  「剛到。」其實他到半個小時了,一整天,他都記掛著她。

  「其實你不用來,明天讓別人送我來就可以了。」盼蕾覷著他側顏,遣詞用字小心翼翼。

  看他臉那麼臭,天色都快暗了還架著墨鏡,她直覺聯想到,是她佔用了他寶貴的時間,所以他在不爽。

  「你現在是我的責任,是我弄傷你的,我有責任保護你。」事實上,就算她的手傷全好了,他也想像現在一樣,天天接送她。

  潛伏在他心底對她的那股佔有欲,急切的想拉近跟她的距離,又笨拙的不知道方法。

  「我會趕快好起來的。」盼蕾垂下眸子,輕歎了口氣,幽幽地說;「讓你不用那麼麻煩。」

  如果不是被他弄傷,他也不會接送她,更別說保護她了,這理由聽起來真叫人洩氣。

  她真的可以融化他的心嗎?

  她一點把握都沒有,他們認識連一個月都不到呵。

  盼蕾的視線落在車外,耶誕節快到了,加上一波寒流來襲,街上到處洋溢著聖誕氣息。

  她喜歡聖誕樹,每年宿舍的聖誕樹都是由她自告奮勇佈置的,今年她不住宿,不知道學妹們會不會佈置聖誕樹?

  車子經過一座廣場,廣場中央擺著一株超大聖誕樹,她眼睛忍不住跟著聖誕樹轉,直到車子駛遠了還依依下舍的流連張望。

  「你到底在看什麼?」火惹傲見她脖子都快扭斷了還一直在看,忍不住問了,最好不要是有什麼美型男吸引了她的目光,不然走著瞧。

  「你沒看見嗎?」盼蕾的表情寫滿了夢幻。「剛剛廣告那裏有棵好太好大的聖誕樹!」

  他眉一皺。「聖誕樹?」什麼玩意啊?

  「對啊!」她的語氣毫不保留!「好漂亮的一棵聖誕樹,放了好多裝飾品,一閃一閃亮晶晶的!」

  你是小孩子啊,還一閃一閃亮晶晶咧,但,他把所有話吞回去,只問了這麼一句,「你喜歡?」

  她重重點頭,眼裏又是一片沉醉。「我好喜歡!」

  她喜歡,那就好辦了,而且很簡單。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方向盤一扭,俐落地把車子回轉,往前駛,駛到廣場前,打了停車檔,讓她好好欣賞個夠。

  「看夠了再叫我。」因為她喜歡,所以他也認真的看了一眼。

  結論是,把一棵好好的樹掛滿東西實在很可笑,他也實在覺得沒什麼特別值得關注。

  但她看得很入迷、很專心,就好像那棵聖誕樹擁有魔法,會變出什麼奇幻的東西似的。

  終於,盼蕾看夠了,她一共津津有味地看了四十分鐘,自己也明白,再看下去,他鐵定會因為肚子餓而發火,他們已經錯過晚餐時間了。

  「那個——」她看著他,小聲地提出要求,「我們也買一棵聖誕樹回去佈置好不好?」

  火惹傲霍地雙眸睜大。「要放哪里?」

  他目測,眼前這棵聖誕樹起碼六層樓高。

  她被他的表情弄得噗哧一笑。「不是這種啦,有小的,我們買一棵小小的回去佈置就好了,好不好?」

  還有小的?這些商人真是騙死人不償命,但是只要她喜歡,被騙也只得認了。

  「哪里買?」他問。

  她的眼裏劃過一抹小小的欣喜。「書局就有了。」

  她還以為今年不能佈置聖誕樹了說,沒想到在聖誕夜來臨前,她有機會親手佈置聖誕樹!

  「哪里有書局?」火惹傲眉梢飛挑地問。

  對於這個,他可是更加外行,他情願跟她一起面對一棵樹加亮晶晶,也不想跟她一起看一本書。

  「前面轉角就有!」

  照著她的指示走,火惹傲在心裏叨念著,這一定是他這輩子做過最可笑的一件事——買聖誕樹,若被其他人知道,又要笑上好一陣子,他們是不可能放過調侃他的機會的。

  但是為了她,他就爽快地接受那幾個傢伙的揶揄吧,一切都是為了她!

  他把六呎小聖誕樹的盒子搬上後車廂,看盼蕾那副微微笑,心滿意足的模樣,感覺還挺不賴的,可能會被嘲笑的陰霾也在瞬間一掃而空。

  原來看喜歡的人快樂,自己也會快樂就是這種感覺……喜歡?他腦袋裏有個聲音咚地一響,視線落到她身上。

  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原本他不是對她極之厭惡嗎?還視她為眼中釘,從何時開始,他眼裏開始有她,而且視線越來越離不開她,甚至慢慢的覺得她可愛、動人?

  「我們快回去吧!」盼蕾喜孜孜地催他。

  火惹傲如夢初醒,他蹙著眉頭坐上駕駛座,重新發動車子。

  盼蕾兩隻雪白的小手整整齊齊地擱在護士白裙上,她外搭一件紅色的毛線開襟外套,毛線外套織著幾隻可愛的麋鹿,使她看起來益加清純動人。

  他想吻她!

  該死的!他想吻她的唇,這個想法好像被催眠似的停不下來,他一再覺得口乾舌燥,希望目的地趕快到,不然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了!

  「火惹傲……」盼蕾見他的臉色越來越嚴肅,本來說什麼也不敢隨便打擾他的,可是……「旁邊那部車子靠我們好近,好像快撞上來了。」

  他皺了皺眉頭,專注在想吻她的這件事,他竟大意地忽略了周遭。

  往天火幫的山路人煙稀少,加上冬夜,更是沒有車行,旁邊的黑色轎車確實很可疑,看清楚它的車身彩繪之後,他嘴角挑了一下,眼中升起一抹警戒。

  原來是櫻冠羽那傢伙。

  顧及到車上有盼蕾,他不想跟那無聊傢伙飆車,打了方向燈,把車往公路旁停下來,看看他想怎麼樣。

  「等我一下,不要下來。」火惹傲吩咐盼蕾之後,鬆開安全帶走下車,彩繪著盛放櫻花圖騰的黑色轎車也同時打開車門。

  從駕駛座走下來的果然是櫻冠羽,他手上拿了一束含苞的白色香水百合,依然是他亮相時的招牌白西裝。

  「櫻冠羽,你想做什麼?」火惹傲挑著眉毛。

  櫻冠羽不疾不徐地說:「火惹傲,我知道丁幫主在你車上,我只是想問候她一聲而已。」

  「沒必要。」他冷冷回絕,驕傲霸道。

  「要不要見我,不是你說了算,丁幫主說了才算數。」櫻冠羽掠過他,想直接走過去。

  「我不許你見她!」火惹傲伸出手擋住他,後者也很不爽,兩個人你來我往,一人一招,都想致對方于死地。

  「我就說你想追求丁幫主。」櫻冠羽臉上揚起很欠扁的笑容。「娶她,你就可以夫憑妻貴了,哈哈,不過,我認為丁幫主不會那麼沒有眼光,如果她要選擇的話,她會選擇我,到時候就兩幫一家親了。」

  轟!

  一顆核子彈爆開來,火惹傲死瞪著櫻冠羽。

  「櫻冠羽!你休想!別做夢了,她不會那麼沒眼光,喜歡衣冠禽獸!」

  「那麼你以為她就會喜歡火爆大王嗎?」櫻冠羽反唇相稽道:「你脾氣那麼差,根本不懂得女人心,我要降服一個才十八歲的小女人是輕而易舉的事,你呢?都一個月了,你跟她有進展嗎?」

  「不關你的事!」火惹傲的眉心聚著風暴。

  「怎麼不關我的事?」他邪邪一笑。「我說過,我要得到天火幫,用最簡單的方式,不用一兵一卒還可以喜氣洋洋的方法就是——我和她結……」

  「閉上你的臭嘴!」冷峻的臉凝結成霜,一拳從櫻冠羽頰邊掠過。

  「住手!你們不要打了!」盼蕾忍不住跑出車外想阻止他們惡鬥。

  「丁幫主!」櫻冠羽不打了,他率先住手,左閃右閃閃掉火惹傲的舉頭,他大步走到她面前,勾起一記笑容。「還記得我嗎?野櫻幫櫻冠羽,這東花送給你,祝你聖誕快樂!」

  他知道火惹傲很快就會來,不等她反應,他就以極風流倜儻的姿態朝她揮揮手,還給她一記飛吻,最後更瀟灑的上了車,叭叭兩聲,揚長而去,完全是個白馬王子的形象。

  夜風中,盼蕾錯愕的捧著那束花,火惹傲已經像團火般的來到她身前。

  「人都走了還看?」火大她的視線竟在追隨櫻冠羽,他氣得險抓狂,扭著眉把她推進車裏,還粗暴的奪走她手中的花束,直接扔到車外。

  油門一踩,前進、倒退,再前進、再倒退,總共前進後退了十幾次,用輪子把漂漂亮亮的一束花壓得稀巴爛。

  「為什麼要接受那傢伙的花?」火惹傲沒好氣的把車開上公路,邊罵盼蕾,「是不是覺得很多人追你很神氣?很拉風?很有面子?」

  「……」我根本沒接受櫻冠羽的花啊,是他自己塞給我的好不好?她委屈地在心中回答,但是不敢說出來。

  「醫院那傢伙和姓櫻的,兩個人的追求你都隨隨便便就接受,你怎麼那麼隨便,只要是男人送的東西你都好嗎?」說完,還不爽的槌了下方向盤發洩。

  唉,盼蕾垂著眸子。

  「……」醫院那傢伙指的是彥旭學長嗎?可是他又沒有追我……她默默在心裏歎氣,他在不高興,這時候最好不要跟他頂嘴,讓他罵吧。

  「我已經警告過你了,姓櫻的不是好東西,如果你還被他迷惑,那是你自尋死路,我也懶得再理你了!」

  這話說得很重,她胸口抽緊,淚水瞬間飆上眼眶。

  她哪有被櫻冠羽迷惑?

  從頭到尾,她只不過是出來想叫他們別打了而已,是他自己走過來,硬把花塞給她,為什麼他要這樣曲解,他明明自己也看到的不是嗎?

  被他那樣曲解,盼蕾也不想說話了,氣氛就一直僵持著。

  回到天火幫,她默默下了車,頭也沒回的走回自己的房間,至於那棵聖誕樹,她已經沒心情佈置了,他應該會火大到把它給扔了吧?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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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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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8 00:02:3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深夜,天火武館裏,火惹傲對著沙包猛K,他瘋了似的練拳,上半身全裸,在十二月的低溫裏,渾身是汗。

  「小傲,你到底要練到什麼時候?」卓玟綺心疼他這樣自我折磨,從義大利回來的那晚,拜過他爺爺的牌位之後,他也是這樣瘋狂的練拳練整晚。

  「你回你自己的房間去,不要管我。」他頭也不抬,懶得理她,只希望她不要在一邊聒噪,他想安靜一下。

  「人家不放心你。」

  「我的事不要你管。」他臉色繃沉,眼神佈滿冰霜,眼裏根本沒有她。

  卓玟綺眯起了眼,雙手抱胸,分析著他。「你很奇怪,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丁盼蕾了?有人看到,你接她回來,她話也不說就回房,然後你直接到這裏來,你們吵架啦?」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擰眉閉上眼睛,胸口一陣刺痛。「你可不可以不要煩我!」聲音挾帶著偌大怒意。

  她被嚇到了。「好嘛,走就走,幹麼那麼凶?」

  她算是很瞭解他,他已經快發火了,她堅持留下來陪他絕對有壞無好,還是先避避風頭比較聰明。

  「該死!」一拳擊在沙包上。「該死該死該死!」

  他懊悔的要命,為什麼要罵她,其實他也看到了,是櫻冠羽不由分說,硬是把花塞到她懷裏就拍拍屁股走了,那他氣什麼?氣她為什麼沒有馬上把花扔到地上踩碎嗎?

  「火惹傲!你瞎了嗎?你該死!」

  連續幾拳發洩對自己的怒氣,他根本不該打沙包,他應該打自己的臉才對!

  終於,用盡了全身力氣,他虛脫地坐在武館的原木地板上。

  手機不識相的響起,劃破了寧靜。

  他喘著氣,拿出皮衣裏的手機。

  「火惹傲,是我。」

  他的眉心一擰。「櫻冠羽?」心中頓時揚起一股無明火,這陰魂不散的傢伙又想怎麼樣?

  「明天晚上,七號碼頭,不動刀槍,我們單挑,你敢嗎?」

  他嗤之以鼻的一哼。「我為什麼要跟你單挑?據我所知,我們這個月的決鬥已經過了。」

  「如果你贏了,我答應不會動丁盼蕾半根頭髮,你喜歡她對吧?身為男人,喜歡一個女人就要用生命保護她,你認同嗎?」

  火惹傲冷笑。「不必跟我廢話那麼多,我太瞭解你了,你的條件不會那麼簡單,說吧,如果你走狗運贏了呢?你想怎麼樣?」

  「呵呵,你真是太瞭解我了,就如同我瞭解你一樣。」櫻冠羽揚起了一串笑。「我要七號碼頭。」

  七號碼頭是走私最便捷的一條水路,近幾年來,那裏幾乎變成了天火幫的地盤,玉耀綾的青龍堂守得很緊,他根本無縫可插,每次走私的貨櫃都要到高雄下貨,實在很不划算。

  現在火昆懋死了,他的機會來了,因為火惹傲的弱點就是禁不起激將法,他要好好利用這一點來搶走七號碼頭,他的計畫當然不只這樣,他要用最聰明的方法來獲取最大的利益。

  「怎麼樣?你敢跟我賭一賭嗎?」櫻冠羽頓了頓,惡劣的問:「還是,你根本沒權力作主?」

  火惹傲額上青筋隱隱浮現,他咬牙道:「誰說我沒權力作主!」

  櫻冠羽笑了。「話是你說的,我等著看。」

  他就知道火惹傲最禁不起激將法,他的EQ簡直還停留在原始人的境界。

  唉,太可惜,為什麼火昆懋不將幫主位子傳給火惹傲呢?如果是火惹傲當幫主,他有把握很快野櫻幫就可以取天火幫而代之了。

  「你不會有機會贏走碼頭的!」火惹傲信誓旦旦。

  「對了,我還忘了附注一點,如果你輸了,我不但可以大大方方的使用七號碼頭,還要大大方方的追求丁盼蕾,我要她成為我野櫻幫的幫主夫人,野櫻幫的幫主夫人是你們天火幫的幫主,哈哈哈哈哈。」

  櫻冠羽的笑聲委實刺耳,火惹傲不想聽他繼續臭屁下去,他火大的蓋上手機,然後對著手機嗆聲——

  「櫻小人!你絕對不會贏的!」

  *********

  「小蕾,我告訴你,你要小心點,本周星座運勢上說,雙魚座的女生這禮拜會破財,但是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盼蕾臉色鬱鬱,心底好悶。「大姐,我想睡了……」

  她今天心煩意亂,實在沒心情聽大姐五四三,真的很抱歉,大姐!

  丁盼花敏感地問:「幹麼?感冒了,你鼻音好重。」

  「沒有啦。」只是哭過了而已,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搞的,為什麼被火惹傲曲解,她心裏會這麼難受?

  「是不是醫院有人欺負你?告訴大姐沒關係,大姐幫你分析那個人的星座,看用什麼方法對付那個人比較好。」

  「沒有,沒有人欺負我,大家都對我很好,姐,我要……」

  叩叩叩!

  「姐,有人敲門,我不說了,下次再聊!」盼蕾掛掉電話,連忙去開門。

  一拉開門,她的心就咚地一跳,火惹傲倚在門邊,一雙炯然的黑眸注視著她,她輕顫了一下,心頓時跳亂了好幾個節拍。

  他洗過澡了,換了件黑色真絲襯衫,開敞的襯衫讓他鄉了一種隨興的狂野,她感到一陣眩暈,整個人軟綿綿的。

  「你睡了嗎?」他抿了抿唇。「我把聖誕樹拿來了,我可以進去嗎?」他一點都沒有把握他會受到歡迎,畢竟他對她那麼惡劣,她可能會把他趕走吧?

  盼蕾眼底寫著慌張,她呐呐地讓開身子,雙頰瞬間火紅起來。「進、進來吧。」

  他狂喜地看著她那臉紅的動人模樣,她居然沒有趕他走?還讓他進房間,這無疑是給他打了一劑強心針。

  他把盒子搬進她房裏,拆掉紙箱,又把一大袋的裝飾品倒在和室地板上,把聖誕樹架好,開始拆飾品往上掛。

  「我也來幫忙!」盼蕾局促地加入。

  奇怪,這明明是她的房間,為什麼她比他還緊張?心臟一直怦怦亂跳,他的氣味散在空氣裏,她根本想都不敢想他會把聖誕樹拿來給她,還跟她一起佈置?

  他不是很氣她嗎?現在好好的,會不會等一下又翻臉不認人了?

  唉……他真的是個很難捉摸的人,她常常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他動不動就會不高興。

  火惹傲同樣也在想著她的想法。

  她在想什麼?他這麼惡質,她是不是很想用力踢他一腳?乾脆叫她以幫主的身份用幫規處罰他這個對幫主不尊重的人好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裝飾聖誕樹用不了多少時間,沒多久,一棵美麗的聖誕樹就大功告成。

  他似乎沒有再待下去的理由,可是盼蕾也沒有趕他走,她粉臉一直浮著動人的暈紅,他知道如果再不走,他會克制不了自己,對她做出逾矩的事。

  「我走了。」他驀地起身。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也連忙跟著起身。「我、我送你……啊——」

  她被連接聖誕樹燈泡的電線絆倒,火惹傲一顆心提到半空中,險險跳出胸口!

  他連忙伸手去抱住她,擔心她受傷的右手,如果再壓到造成二度傷害,後果不堪設想!

  盼蕾驚魂未定的被他抱在懷裏,她像受驚的小兔子一樣嚇了一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絆倒,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麼在他懷抱裏的。

  房裏開著暖氣,她只穿著保守的白色棉質連身睡衣與他四目相望,她愣愣地眨著眼,他的眼神則像著火了。

  灼熱的氣息掹地襲上她的臉,他堵住了她的唇,滿足了他這些日子來的渴望,但是好像被自己的急切嚇到了,才吻了一下下,他又馬上放開她的唇。

  她睜著星眸,濃而翹的睫毛連續眨動,好像不太明白剛剛他對她做了什麼,又好像不太相信這是真的,腦中一片空白,陷入一片混亂中,愣愣地說不出話來。

  火惹傲完全被她微愕迷蒙的表情給征服了,他很快又堵住了她的小嘴,他的舌頭采進她嘴裏,滾燙的熱情讓她差點不能呼吸。

  她感到一陣暈眩,心跳怦怦直響。

  天啊!原來接吻是這種感覺,直到他的唇離開她的,她有些茫然迷醉地看著他,雙唇濕亮紅潤,呆呆的,唇瓣微啟,輕喘著。

  她的唇跟他想像中一樣的香甜柔軟,他著迷子她的這個表情,他幾乎想再繼續下去,裏頭那張單人床可能不會太舒適,但足夠了。

  他抱起她往裏面走,將她輕輕地放在床上,盼蕾這才意識過來,剛剛他們做了什麼,她羞得幾乎想挖個地洞把自己給埋進去!

  火惹傲火熱的眼,發亮地盯著她,他抵著她的額頭,凝望著她迷迷濛濛的雙眸。

  「丁盼蕾!雖然我一直對你沒好氣,但你一定老早就發現了,我愛你,我愛上你了,從現在開始,我要你當我的女朋友!」

  盼蕾心頭一顫,驚惶地看著他,整個人已然被石化。

  好、好直接的告白,她反倒慌了手腳。

  「可哥、可是,可是你說過你不會追我……」

  火惹傲搖搖頭。「別用那個來懲罰我,我不知道自己會愛上你才那麼說,但現在我已經愛上你了,我要你成為我的人。」

  「你、你的人?」她小臉轟然炸開,窘紅、尷尬不已,一顆心像要跳出胸口。

  火惹傲瞬也不瞬的看著她赧紅的嬌柔臉蛋。「對,我的人,我要你只屬於我一個,不能和其他男人接近,事實上,剛剛我們已經接吻了,你已經算是我的人了,知不知道?」

  提到那剛剛的吻,她的雙頰又是羞紅一片,兩隻貝殼似的耳朵紅通通的。「知、知道了。」她結結巴巴的答應。

  他在心裏滿足的歎息一聲,她好單純!不知道矯情做作,紅著臉的羞赧模樣深深令他悸動,怦然心動的絲絲柔情驅使他再度吻住了她!

  盼蕾再一次的被他的熱吻給弄得喘不過氣,她輕吟一聲無力以對,羞澀的迎接他每一個狂肆的舔吻……

  「相信我,從現在開始,我會用我的生命保護你!」火惹傲在她耳邊沙啞地保證,今晚他要完全擁有她!

  她羞澀地、軟軟地閉起眼睛,他小心地脫掉她的睡衣,儘量不碰到她受傷的右手。

  他先是輕啄她微微顫動的眉和可愛的眼皮,慢慢移到圓挺小巧的酥胸前,輕輕扯掉胸衣之後,她毫無經驗的嬌胴立即掀起一陣陣的顫慄,呼吸也變得極不平穩,她忍不住睜開眼睛,用一隻沒受傷的手想掩住呼之欲出的胸脯,臉頰紅燙似火地瞅著他。

  「火惹傲……我、我好怕……」

  婚前性行為,老爸知道會打死她。

  每次看到電視新聞裏那些未成年少女跟男友發生關係的新聞,她老爸都會指著電視罵,罵的不是做錯事的當事人,而是當事人的父母是怎麼教小孩的!

  所以、現在、天啊!她不敢想,如果自己上了新聞片段,被老爸看到怎麼辦?

  「不要怕,我會很溫柔的。」他輕輕拉開她企圖遮掩胸部的那只手,誘哄道;「還有,不要叫我的全名,叫我傲就好。」

  她又羞澀又無助的看著他,因為他如火的目光直直落在她胸部上。

  「蕾,小蕾,你好美……」

  她春心蕩漾的迷醉模樣令他再也把持不住了,他捧住她的腰臀,渾身緊繃地緩緩進入她。

  他垂下額頭抵著她申吟,一次又一次深埋進她的身體,直到感受到她的痙攣才讓自己完全釋放……

  良久,他依然緊緊抱著她,直到兩人的氣息從粗喘到輕淺,他微撐起身,從她身上翻開來,側躺在她身邊,一手攬著她的巧肩,一手溫柔的撥弄她的發絲,長腿則把她緊緊夾住。

  好可愛,她還害羞的緊閉著眼。

  「把你的眼睛打開來,我要好好看看你。」

  她緩緩地、羞怯不已的睜開眼瞼,臉上流露出一種迷醉的神情,她看到他好看的嘴角漾開一抹笑,笑得那樣好看,她的心頭怦怦狂跳。

  他定定地瞅著她。「舒服嗎?」

  盼蕾漲紅了臉,羞赧地想轉開頭,但他不容她逃避,扳回她的臉。「不回答的話就表示你不舒服,你不認同我們剛剛的行為叫做愛,我犯了誘姦未成年少女罪,依法……」

  「你別胡說!」她急切地捂住他的嘴。

  火惹傲拿下她的手,放在嘴邊一吻,認真的看著她,認真的問:「那麼告訴我,剛剛舒服嗎?你快樂嗎?」

  這個問題實在令人臉紅心跳呵,盼蕾又想往他肩窩鑽去了。

  「好吧,不問你這個問題。」看來要她啟齒比登天還難,他嘴角一勾,霸氣地問她:「那你告訴我,你喜歡我嗎?你愛我嗎?」

  她小臉微微泛紅,輕輕點了點螓首。

  她當然也喜歡他,不然就不會有剛剛的事發生了,不是嗎?

  「我不要點頭或搖頭,我要你親口說。」他強烈的要求。

  她低下頭,絞著手指,很快抬眸瞥了他一眼,又紅著臉低下頭。「我喜歡你,我愛你。」她萬分羞怯,小小聲地說,說完,小腦袋垂得更低了。

  「我要再聽一遍。」他捧起她的小臉,漂亮的唇又覆住她粉嫩櫻唇,淺嘗她的滋味,一路又吻得她目眩神迷。

  原來從她嘴裏說出愛這個字這麼美妙,他一輩子也聽不夠,最好她每天都對他說一逼。

  「好、好啦。」

  盼蕾瞅著他盈滿濃濃情欲與愛戀的眼睛,嬌羞的愛意輕輕逸出櫻口,「我喜歡你,我愛你……」

  「加上我的名字。」他得寸進尺。

  她只得又重來一遍,泛著氤氳的水眸有著羞澀。「傲,我喜歡你,我愛你……」

  「把我的名字加在後面。」他覺得放後面比較順耳,也比較感性。

  「我喜歡你,我愛你,傲……」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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