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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簡瓔 -【完美的要命(狂野奇跡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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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7 23:53:17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完美的要命(狂野奇跡之二) 作者:簡瓔

喵的,這年頭美麗女人比逞兇鬥狠的男人還可怕!
他閱人無數,行事手段狠辣,闖蕩江湖什麼也不怕,
卻莫名其妙栽在這清純美少女手上!
聽她說什麼願意忍辱負重,不計代價隻為“賣身葬母”?!
屁啦,全都是鬼話!都怪他一時不察傻傻相信,
看在都是台灣同鄉的份上,
兩肋插刀全力幫忙,還以為這是日行一善,
結果咧,這丫頭不但海削他美金十萬,
就連他身家財物也被洗劫一空,包袱款款搞失蹤,
開玩笑,也不想想他好歹是縱橫黑白兩道的黑幫堂主,
足智多謀人見人怕,怎麼可能忍氣吞聲被當大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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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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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8 00:03:4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十萬美金,賣身葬母!」

  氣派豪華的黑色轎車行駛過曼谷街頭,後座的玉耀綾被那張寒酸的厚紙板和雙手高舉厚紙板的年輕女子吸引住。

  今天曼谷的天氣並不好,雖然空氣中沒有半絲寒意,但卻飄起了小雨,為這座平均溫度二十八度的城市降了溫。

  雨絲打在女人巴掌大的白皙小臉上,她的眼睛很美麗,清澈晶瑩,但眼裏含著一絲悲壯,她高舉的雪白雙臂非常纖細,纖細到讓人懷疑她是否長年營養不良。

  然而,薄薄衣衫貼在她纖細窈窕的身軀上卻顯得曲線畢露,她有一雙飽滿的胸部,橫看成嶺側成峰,還有一雙均稱的美腿,也因此在熙來攘往的曼谷街頭,吸引了許多男人的眼光。

  包括他。

  十萬美金——玉耀綾好看的嘴角揚了起來。

  她挺看重她自己的,就算是處女也未必有這個價錢。

  在xin交易氾濫的如今,隨便往大陸走一遭,多的是十五、六歲就出來賣身的稚嫩少女,因此她敢開這個價錢,令他頗為玩味。

  她憑什麼認為自己值十萬美元?她擁有一身非常懂得取悅男人的本領嗎?

  「開回去。」玉耀綾眉目低斂,看不出表情。

  「啊?」副駕駛座的阿卡不太瞭解老闆的話。「您的意思是——」

  「回到剛剛那條街上,有個女人舉著厚紙板。」

  阿卡的錯愕寫在臉上。「呃……是的。」

  他當然看見那個衣不蔽體的女人了,正點是正點,但老闆難道對這種街頭流鶯感興趣嗎?

  昨晚「皇麗酒店」的第一紅牌露雅對他猛獻殷勤,他都不為所動了,他會看上一隻小流鶯?

  縱然心裏充滿了疑惑,但阿卡不敢多發表意見,他小聲對司機轉告老闆的意思。

  車子重新回到一分鐘前的街道上,而且準確無誤的停在女子前面,隔著黑色車窗玻璃,玉耀綾重新打量起窗外的年輕女子。

  雖然下雨著,她的衣衫也著實單薄又暴露,但她看起來並不楚楚可憐,存在感又是那麼的強烈,這是一種微妙的組合。

  或許是她眼裏的那抹堅毅吧,他無法就這麼走開,他告訴自己,她看起來不像泰國人,或許她是華人,因為同是黃種人的這個原因,他該對她伸出援手。

  他降下了車窗。「上車。」他用的是世界性的共通語言——英文。

  會是他嗎?

  穀淨棠眨眨眼,輕輕揚起彎翹的美麗睫毛。

  站在這裏賣身已經幾個小時了,對她的美貌和年輕同體感興趣的男人不少,可是她卻遲遲沒把自己給賣出去。

  或許她太高估自己了,曼谷是個情色城市,這裏不乏廉價又美麗的女人,她們有些甚至只要一仟塊泰銖就可以打發,她憑什麼要十萬美金?

  是的,她憑什麼要?

  其實她一點也沒把握自己會遇到一個凱子,她只是賭賭看罷了。

  她需要一大筆錢,與其一次次的在出賣rou體中沉淪,不如賭賭看,或許她真有那個運氣也不一定,遇到一個願意出高價賣下她初夜的男人。

  而且,打從她決定賣掉自己處理母親的後事開始,她就不把自己當人看了。

  既然要賣身,當然沒有選擇賣給誰的權利,她的眼裏只能有錢,誰有錢誰就是大爺,誰有錢誰就能買走她「為所欲為」,就算要她舔腳趾頭,她也會咬著牙,不會有半句怨言。

  她要賣掉自己清白的身子,就像魚市場裏的魚獲一樣,赤裸裸的任人宰割,誰付的起價錢,她就陪誰共度一夜良宵。

  為什麼?

  哈,因為她的母親還躺在醫院的太平間裏,而她身無分文,甚至積欠了醫院一筆為數可觀的醫藥費,母親生前已經夠可憐了,她總不能讓她死後連個棲身之所都沒有吧?

  「跟我到「蘭郡」上班,憑你的條件,我保證你一個月內成為蘭郡的王牌小姐。」她的好友——已經淪落風塵一年的林娜指引她一條生路。

  林娜雖然有心幫她,但有酒癮和賭癮的她也自身難保,每個月都過著跟酒店借貸的日子,因此根本沒有多餘的錢可以借她。

  「不,那太慢了。」她搖搖頭,想到那些所謂「醫者人仁」的嘴臉。「你以為醫院會讓我媽在那裏躺上一個月?他們一天打三十通電話給我,要我快點將我媽接走。」

  「不然呢?」林娜實在不懂好友的腦袋。「你想去搶銀行?」雖然那是最快弄到錢的方法,但卻得吃牢飯。

  她對林娜自嘲的一笑。「你忘了我還有我嗎?」

  林娜更糊塗了。「什麼意思?」

  是她特別笨嗎?怎麼總覺得淨棠講話莫測高深,而且臉上的神情好奇怪哦,好像……怎麼說呢?「從容就義」?

  「我可以把自己賣了。」她語不驚人死不休,嚇壞了林娜。

  林娜撿起原本抱在懷中,但被穀淨棠嚇掉的抱枕。「什麼……什麼意思啊?」

  在林娜疑惑的眼光中,她毅然決然的站起來。「我要賣身葬母!」

  賣身的決定下的很快,在林娜狹小的租來套房裏,她很快到樓下文具店買了厚紙板,寫下賣身價碼,換上林娜友誼相挺借給她的性感薄衫,就這樣在光天化日下,開始她尋找恩客的「壯舉」。

  她沒有想過自己的運氣會那麼好,她以為她會遇到一頭滿腦肥腸的大豬哥,得到十萬美金,卻也留下一個令她今生今世想起來都會作嘔的可怕回憶——一個或許會讓她從此性冷感的回憶。

  然而,他俊美的即便是在這種窘迫的情況下相見,她也眼睛為之一亮,接踵而來的是幾分眩惑。

  他非常俊美,披肩但層次分明的黑髮看起來像絲緞一般,他的眼睛可以用美麗來形容,眼裏有股精銳的味道,顯示他不是普通的人物。

  會是他嗎?

  她的運氣會那麼好嗎?她的第一次將會跟這個俊美的男人而不是一頭豬哥?

  「你要買我嗎?」她謹慎地用英文反問。

  買吧!說你要買我吧!

  她在心裏用力給他祈禱,她當然不會相信那種一見鍾情的神話,她只是認為,說服自己獻身給這個俊美的男人會比較容易一些罷了。

  「你是華人?」玉耀綾改用中文。

  穀淨棠微微一愣。

  她是華人沒錯,在臺灣出生,但出生不久就跟著父母到泰國創業,開剛始她爸爸的餐館經營的很成功,但自從他罹癌死了之後,一切都變了。

  餐館倒了,她媽媽一個女人在異鄉養不起她和妹妹,她和妹妹只好綴學,有個開雜貨鋪的中泰混血男人對她們很好。

  一年後,她媽媽改嫁給這個男人,也就是她的繼父,然而許多可怕的回憶也因此開始。

  原來她繼父本來就有毒癮,最後還愛上豪賭,他的脾氣開始變得爆烈,他甚至出手打她媽媽,也打她和妹妹。

  半年前,她母親檢查出長了腦瘤,死亡的陰影瞬間來襲,在她母親臥病在床的那段時間,繼父動不動就揚言要賣了她們姊妹……

  回憶像利刃般刺痛她,她深吸一口氣,把不愉快的回憶從腦裏趕走。

  現在她該想的不是那個該死的混帳東西,她要專心一點,因為她媽媽的遺體還在醫院裏等她去「贖身」哩。

  「我猜的沒錯,你是華人吧?」玉耀綾從她微愣的表情中知道自己推斷的正確無誤,但她眼裏那一閃而過的悲痛和憤怒是什麼?他忽然想弄懂她。「既然大家都是華人,有什麼地方可以幫忙的儘管說,我可以幫你。」

  「不。」她悶聲說。

  她不喜歡拖泥帶水,她要的是銀貨兩屹,她給他一夜,他給她錢,從此兩不相久,他不認識她,她也不認識他。

  什麼是「人仁君子」?她繼父初時就是擺出一副救她們於苦難的大善人模樣,後來呢?那無恥之徒甚至偷看她洗澡!

  她倏地抬起頭來,正視著他。「先生,如果真要幫我的話,就把我買下來吧。」

  她相信他有那個能力,這是一種直覺。

  *********

  他的能力果然如她所想的,就憑他們入住的這間飯店——

  曼谷市區最頂級的「蓮花飯店」,他根本不用開口炫耀就已經充滿展現了他在金錢方面的實力。

  太好了,明天早晨當她離開這裏的時候,她將變成一個擁有十萬美金的小富婆,足夠替她母親辦好後事,也足夠還掉那些醫藥費,她要把妹妹從清邁接到曼谷來,讓她複學,而她做點足以糊口的小生意。

  美好的藍圖在她腦裏延伸,她也因此放鬆了臉部表情,這一切都落入玉耀綾眼底。

  她笑起來很美,純淨的像朵鈴蘭花,表情跟下午她站在街頭時全然不同,他竟然真的把她買下來了,他自嘲的想,天火幫的首相玉耀綾什麼時候變成一個慈善家了?

  「哇,這頂樓的夜景真美,這裏住一晚很貴吧?」她站在窗前,雙手摸著光潔的玻璃窗,長長的睫毛瞬也不瞬的,好像被魔法點到了一般。

  窗外夜幕已然低垂,房間位於五十九樓,從玻璃窗望出去,穿流不息的車潮像是一條光亮細線,更可一窺昭披耶河的水脈美景。

  「餓不餓?」

  她猛地回頭,心跳達到一千,連氣都不敢喘一下。「你在暗示我嗎?」

  他「餓」了嗎?要吃她了?

  天啊,雖然是慷慨激昂的要賣身,可是一想到跟他做那種事,她的腿都軟了,頭皮也跟著發麻。

  林娜為免她出包,在她出門前,特別放了幾片A片給她看,還猛替她惡補性知識,以免她真的賣身成功卻笨手笨腳的嚇跑了恩客。

  所以現在,她腦子裏自動跳進許多「嗯嗯啊啊」的情節,想到林娜告訴她的,當恩客在她做的時候,她一定也要發出嗯嗯啊啊的聲音來取悅恩客,她的臉忽然紅了起來。

  男人真的都喜歡女人嗯嗯啊啊嗎?她臉紅心跳的看著玉耀綾,即使是他也不例外嗎?

  哈,穀淨棠,說的好像你多瞭解他似的,如果他是正人君子,就不會帶你回來飯店了。

  「你想太多了。」玉耀綾笑了起來。「我餓了,想吃點東西,你要嗎?」

  他順手脫掉外套,白色襯衫和黑色長褲,整個人更顯得玉樹臨風。

  穀淨棠潤潤唇。

  不說還好,他一說,她霎時感覺到饑腸轆轆,她局促的拉了上衣一下。「可以嗎?我也可以吃東西嗎?」

  現在才想起來,從早上到現在,她什麼都沒吃,她也沒有吃東西的錢,事實上,她全身上下連一塊錢都沒有。

  「當然可以。」玉耀綾依然非常溫和的回答了她。

  「這裏的東西是不是很貴?」她謹慎的問,不想浪費任何一分的「血汗錢」,要填飽她的肚子很簡單,只要一個麵包就夠了。

  玉耀綾微感失笑。「別擔心價錢,我請你。」

  她竟會擔心價格的問題?這點實在頗為可愛,他從沒遇過這樣的女人,女人跟男人在一起,仿佛天經地義認為男人該付帳一樣。

  「你真是個好人。」穀淨棠松了口氣,但她不想占他便宜,說好十萬美金是賣身價,可沒包含吃東西,然而她除了rou體就沒有別的了。「這樣好了,我可以跟你多做一次,當做謝謝你請我吃飯。」

  她還分的真清楚,玉耀綾微感失笑,卻在見到她貝耳燥紅的那一瞬間,確定她嘴巴上這麼說,其實心裏也挺不自在。

  「你確定我有那個「能力」?」他打趣地問。

  她愣然地眨了眨。

  是啊,她怎麼確定他一定「行」?

  林娜說的,很多男人有不舉的問題,如果她碰到的恩客剛好不舉,看在十萬美金的份上,她也要裝的欲死欲仙,滿足男人的自尊心。

  滿足男人的尊嚴,這點她懂,可是如果不舉,她要怎麼裝的欲死欲仙?這點她就實在不懂了。

  「那——」她遲疑著,不知道自己是否自作聰明卻反而踩到他的地雷了,他到底是「行」還是「不行」啊?

  「什麼都不必說了。」玉耀綾眸底的笑意更深。「只要你吃的開心就好。」

  他去打電話叫客房服務,穀淨棠怔愣地看著他修長挺拔的背影,聯手執聽筒的姿勢都那樣好看……

  他到底是什麼人?

  他結婚了嗎?有沒有女朋友?

  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多問,可是卻掩不住對他的好奇和好感……好感?

  穀淨棠,你瘋了嗎?對一個花錢買你身體的男人產生好感,人家說不定早就有老婆孩子了,只是出來找樂子而已,你別做白日夢了吧!

  你們之間只有交易,記住!只有交易!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了,也不能有「別的」!

  「怎麼了?」玉耀綾擱下話筒,一回身,看見她在瞪著他看,粉拳還握的緊緊的,秀眉更是蹙的死緊。

  他做了什麼?她看起來為何如此古怪?

  「沒什麼……那個——咳!」她重重一咳,眼眸開始東張西望。「我尿急,要上廁所,廁所在哪里?」

  他的眼睛好像會看穿別人的想法,她得小心,不能讓他發現她對他的好感,林娜說的,尋芳客最怕出賣靈肉的小姐談什麼真感情了,那是很麻煩的事。

  「往前走,走到底就是了。」

  「謝謝!」她連忙溜進浴室「避難」,並且懷疑高級的純白色地毯是否被她的舊鞋給污染了。

  她真該在進門前脫下鞋子的,現在抱歉已經來不及了,可是她可以稍為做些補救。

  她脫下鞋扔到一旁,挑高的寬敞浴室令她興奮起來,她已經很久沒有好好洗個澡了。

  自從母親住院後,她都只能在病房狹小的浴室裏擦擦身體了事,有次她好不容易洗了頭又洗了澡,馬上被其他病床的家屬埋怨她磨菇了老半天。

  天哪,這間浴室比林娜的套房還大,黑色大理石的洗手臺上,一朵紫蘭花點綴著烘得鬆軟的毛巾。

  她把毛巾拿到鼻間一聞。「真香!」有錢人的玩意還真多,連條毛巾也弄的香噴噴。

  呼吸著混在空氣中的柚木香,她忍不住哼起歌來。

  我的寶貝寶貝

  給你一點甜甜

  讓你今夜都好眠

  我的小鬼小鬼

  逗逗你的眉眼

  讓你喜歡這世界

  哇啦啦啦啦啦啦我的寶貝

  倦的時候有個人陪

  哎呀呀呀呀呀呀我的寶貝

  要你知道你最美…….

  她特別喜歡這首中文歌,林娜說,她清亮甜美的嗓音跟原唱女歌手的聲音有幾分相似,只可惜她沒錢買CD,只能自己哼哼幹過癮。

  她真的在頂級飯店的超大浴室裏嗎?好像做夢哦,林娜如果知道一定會羡慕的眼珠子掉下來。

  林娜常說,幹她們那一行的小姐,總希望發生灰姑娘式的童話,有個不嫌棄她們卑微出身的白馬王子來把她們救出去,讓她們從良。

  她現在終於有一點點懂那種心情了,在沒有遇到玉耀綾以前,她從來沒有做過這類奢想。

  可是現在,她竟輕飄飄地跟林娜一樣,產生了不切實際的幻想,幻想著如果玉耀綾是她命定的那個真命天子,那麼他將會解救她於苦難,從此之後,她將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瞧,玉耀綾——連名字都這麼好聽,姓玉的人不多吧?至少她就沒認識半個,其實她幾乎什麼朋友都沒有。

  家道中落後,她自卑的不敢跟別人交朋友,母親改嫁給泰國人也讓她有種抬不起頭來的感覺,華語中學的那些同學都失去了連絡,只剩下林娜。

  她曾想過,如果林娜不是因為交到壞朋友而淪落到了風塵,她或許也不會跟林娜連絡。

  現在她們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慨,她發誓,如果有朝一日她發達了,她一定會幫助林娜脫離酒店生活的!

  她把被雨淋濕的薄衫脫下來,想到他帶著她走進飯店時,接待人員詫異的眼光。

  他也真夠勇氣的了,竟然敢把她這種來路不明的街頭流?帶進這麼高級的飯店,與其想成他被色字沖昏了頭,她寧可認為他是氣度過人,也勇氣可嘉。

  什麼時候他才要享受他應享的「權利」呢?是否要等吃過飯、晚一點的時候才要碰她?

  一想到兩個人要那麼親密,他要對她這樣、那樣,她還要嗯嗯啊啊,她不禁全身沸騰了起來。

  天啊,穀淨棠,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色情思想了,你正在從事的可是一件很不要臉的勾當哪,如果爸媽在天之靈知道了,准會想在她剛出生時就掐死她。

  摔摔頭,摔掉腦中過度浪漫旖旎的想法,她把水籠頭往上扳,以為會流出熱水,可是它卻很不合作,動也不動。

  「怎麼搞的?欺負我沒住這這麼好的飯店嗎?可惡!」她蹙著眉把它扳到右邊上方,仍然沒有動靜。

  她不死心,看到牆上有幾個鈕,她隨便按一個看起來好像應該會給水的鈕,沒想到一陣傾盆「大雨」從天而降,她不由的失聲大叫……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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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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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8 00:04:1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她的歌聲真好聽。

  玉耀綾坐在沙發裏,手執一杯紅酒,靜靜聆聽著從浴室傳出來的美妙歌聲,奇異的,他嘴角泛起淺淺淡淡笑意,感覺四肢百駭都很舒服。

  如果花十萬塊美金能買到這種安適的感受,他覺得很值得。

  其實他並不打算碰她,他一向不趁人之危,尤其對方又是一個女人,一個看起來絕對不會超過二十歲的小女人。

  她一定是有苦衷才會這麼做,她不像那種為了物欲而出賣自己靈肉的女人,她要賣了自己,替她母親辦後事,這理由多麼「二十四孝」,戲劇性的叫人會發笑,可是他卻沒由來的選擇相信她。

  玉耀綾絕不是慈善家,甚至在許多人眼裏,他心狠手辣。

  是的,他夠狠,也有他決絕的地方,這點從他總是優雅得宜的外表絕對看不出來。

  然而,能夠從一個流浪街頭的孤兒爬到青龍堂堂主的地位,他跟幫裏其他兄弟一樣,都有一段混跡龍蛇的歲月,混黑道的,有沒有學歷亳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膽識和一顆不怕死的腦袋。

  過去的事他鮮少再想起,但穀淨棠卻讓他好像看到過去的自己。

  因為無依無靠,因為在這個有幾億人口的地球上,沒有半個人伸出援手,所以只好自甘墮落。

  如果今天不是他,而是另一個男人買了她,那麼此時此刻的現在,她就得躺在床上任由付錢的男人蹂躪。

  這個想像令他覺得不太舒服,他沒有多想這種微妙的感覺從何而來,他逕自走到小巧的酒吧,又倒了半杯紅酒,視線落在窗外。

  曼谷的夜的確很迷人,幾乎每隔幾個月,他就會來一次。

  天火幫在這裏投資了許多酒吧和秀場,當然還有許多臺面下的生意,興隆的生意往往會招來嫉妒,這是必然的道理。

  但他和黑厲不同,黑厲處事果斷,卻欠缺了柔和,可以和平解決的事,黑厲可能會因為冷酷的行事作風而用一顆子彈處理。

  他從來不主張衝突,擺平曼谷的各大角頭考驗著他的智慧,他喜歡向自己的頭腦挑戰,掏槍是最下策,他儘量不使別人感到被威脅,即使是黑道,也有一套遊戲規則。

  「啊——」浴室驀然傳來一陣驚恐無比的尖叫。

  玉耀綾心裏一陣不妙,擱下酒杯,他奔向浴室,用最快的速度打開浴室門。

  他看到穀淨棠裸身站在淋浴間,特大號的蓮篷頭灑落超強水柱,她成了名符其實的落湯雞,嘴裏在尖叫。

  他連忙切掉按鈕,在水聲嘎然停止的那一霎那,他看清了她有多狼狽。

  「好可怕……」她在發抖,但不忘對他抱怨。「這……」抖~「這浴室怎麼搞的?好難操控,那麼多按鈕,搞也搞不清楚什麼意思……哈哈哈-哈啾!」

  該死的,她一定感冒了。

  老天爺,幫幫忙吧,現在可不是感冒的時候,她還沒有跟他「那個」哩,萬一他以「會傳染」這個理由不買她了怎麼辦?想到母親……她不能失去這筆生意。

  「把浴袍穿起來。」玉耀綾取了浴袍披在她小巧圓潤的香肩上。

  她的肌膚像牛奶一般滑嫩,渾圓的胸部、粉色的蓓蕾、平滑的緊實腰身、幽密的三角地帶,如斯誘人的身軀驟然令他體內滑過一陣騷動,竟有久違的血脈加速之感。

  「謝……啊——」她又尖叫起來。

  「又怎麼了?」他對她做了什麼嗎?

  「我我……我沒穿衣服——」她窘紅著臉迅速蹲下,還雙手環胸。「你出去!不,你閉上眼睛,你快閉上眼睛啦!」

  玉耀綾哭笑不得的看著蹲在浴室地板上那個反應過度的小女人。

  這個女人真的已經準備好要賣身了嗎?

  只不過被他看到裸體就大驚小怪,如果他真「要」她呢?她會不會在床上緊張到忘了呼吸?然後又拼命叫他「出去」,到時如果他已經「進去」,要他「出去」似乎太折磨人了。

  「你該不會亳無經驗吧?」對於男人的注視,她似乎並不習慣,他懷疑起來。

  「誰說的?」她的心卜通蔔通的跳。「我當然有經驗,而且經驗豐富,晚上你就知道了。」

  林娜說,有些男人喜歡處女,通常是年華老去的老男人居多,有些男人不喜歡煙花柳巷裏的處女,他們會懷疑有陰謀。

  他不老,所以他肯定不迷戀處女,而她也一定不能讓他知道她還是完璧之身,否則他可能不會碰她。

  「如果你的經驗很豐富,面對你的客人,你似乎不該遮遮掩掩。」不只如此,還有她臉上慌亂的表情和可疑的潮紅,使他做此聯想。

  或許是他想太多了,一個沒有經驗的女人不可能用這種方式把自己的初夜賣掉。

  身為天火幫的首相,在老幫主猝死,而新任幫主又那麼單純之際,他確實更常需要思考許多事情,以維持幫內的平和。

  「我只是……只是在保持神秘感,對,就是神秘感,這樣才有情調,不是嗎?」幸好她不笨,腦筋轉的快,給她找到一個說的過的好理由,但因為他已經起疑心了,她也只好慢慢站起來。

  她的雙手仍舊抱著胸部,只是遮的了上面,遮不了下面,她可笑的交叉著雙腿以期不要讓他看到太多,但有用嗎?只有天知道了。

  「那麼尖叫呢?」玉耀綾不置可否的打量著她。「為何你光著身子讓男人看見,你會尖叫?」

  「我為什麼會尖叫?嗯,這個問題問的好!」她拖延時間。

  玉耀綾很有耐性的看著她,等她的答案。

  「因為……」因為什麼呢?他可不可以不要那麼敏銳呢?他不知道嗎?男人還是遲頓一點比較好。「因為……因為你太帥了……」

  她說了個鱉腳理由,這招叫做逢迎陷媚,當然也是林娜傳授給她的。

  林娜說,喜歡上酒店的男人都喜歡被女人吹捧,捧著捧著,鈔票自然就掏出來了,看來似乎不無道理,因為玉耀綾笑了。

  他的笑容迷人的沒天理,他何需花錢找女人,甘願倒貼他的女人應該很多吧?他為何要當散財童子買她一夜呢?日行一善?

  「如果你在恭維我,那麼我接受。」他的雙眸飽覽她的秀色,想必等她意識到自己仍舊沒穿衣服之後,又會是一陣鬼吼鬼叫吧?「男人通常喜歡被女人所迷戀,我也不例外。」

  其實並不是所有女人迷戀的眼光都會令他欣然,她是一個例外,這份感覺連他自己亦難解釋。

  「我是在恭維你沒錯,不過我說的也是真心話。」什麼跟什麼?其實她有絲失望,原來他也不過是個凡夫俗子。

  醒醒吧!穀淨棠,他花大錢買下你的rou體,你還期望他是什麼柳下惠不成?你太天真了。

  還有,穀淨棠,從現在開始,把你的天真打包起來,丟到南中國海去,那些天真已經不值錢了,值錢的是你的rou體!懂吧!你的rou體!

  這一刻起,她正式宣佈自己淪落風塵,成為一個為金錢而不擇手段的女人……哈哈,真的好悲哀啊,她怎麼有種想哭的感覺?

  *********

  經過一番折磨,穀淨棠總算成功從浴室洗好澡出來了。

  她身上穿著白色浴袍,穿上柔軟蓬鬆的絲質拖鞋,踏著厚軟的地毯走出浴室。

  濕發垂在肩上,脂粉未拖的小臉顯得格外秀美,絲白的玉頰透出粉嫣的淡紅,一雙翦水雙瞳煥發出燦亮如星的光彩,她身上的細微香澤淡淡飄入玉耀綾的鼻端,竟給他冰肌玉骨之感。

  一個為錢出賣靈肉的女人不該有這種脫俗的氣質,他奇怪自己始終將她想的太美好,他並不願用那兩個字眼來定義她——妓女。

  「那個——」她怪裏怪氣的走向他,小聲地以手遮口,眼眸睨睨在場的第三者。「他是做什麼的啊?」

  一走出浴室,看見室內多了一個大男人,她的心臟差點沒跳出胸口。

  老天,他該不會想玩三吧?

  如果他要來這套,那麼她是絕對不會奉陪的,即使十萬美金是一筆非常誘人的數目,但要她搞三……

  不,她死都不幹,她情願把錢還給他也要保住僅有的尊嚴,即使那將令她再度面臨走上街頭尋找恩客的命運,她也認了。

  做人起碼要有點基本尊嚴吧?她雖然已經決定要墮落了,可是有些原則還是必須把持著,問她為什麼?沒有為什麼,這就是她!

  「他是為我們烹調晚餐的廚師,坐吧。」玉耀綾把她帶到臨窗的餐桌旁,還親自替她拉開餐椅。

  谷淨棠受寵若驚的任由他按下自己的肩頭,落坐在舒適的餐椅裏。

  他們竟有專屬廚師到房間烹調晚餐?哇!這太奢侈了。

  她覺得自己好像變成貴婦了,主廚侍候他們兩個吃晚餐耶,這不是電影裏才有的情節嗎?

  話說回來,能坐在如此高級的飯店房間裏,一邊看著曼谷的夜景一邊享受晚餐,對她而言還是頭一遭。

  有錢人過的日子還真不是她能想像的,她驀然想到母親生前住的狹小病房,一間房間擠六張病床,不是這個咳就是那個唉痛,讓人根本無法好好休息。

  在這裏住一晚大概可以抵一個月的病房費吧?貧富的懸殊如此之大,身無長處的她,什麼時候才能出人頭地,讓妹妹跟著她過好一點的生活呢?真是天知道。

  煎牛排的香氣傳進她鼻裏,她馬上就覺得餓了。

  「請問味道還合小姐的胃口嗎?」

  主廚的態度十分恭敬,就像把她當上賓一樣,其實他並不知道,她不配他這樣客氣的對待,如果告訴他,她只是來賣身的,保准嚇他老大一跳吧?

  「太好吃了,這是我這一年來,吃過最棒的一餐。」她一點也不吝於給主廚讚美,大家都是靠別人賞飯吃的嘛,仁慈點,也算是為自己積福。

  如果可以的話,她還真想讓母親品嘗這鮮嫩牛排的滋味,豆大的淚珠就在她想起過世的母親時,冷不防的掉下來。

  「你怎麼了?」玉耀綾沒想到有朝一日,一個女人的眼淚會叫他心湖震動。

  「我怎麼了?」穀淨棠莫名其妙的反問,全然的迷惑。

  她有怎麼樣嗎?是不是她的吃相太難看,他看不過去?

  「你在掉眼淚。」她竟不知道自己哭了,他的心頓時掠過一抹憐惜,什麼事情令她有如此深沉的悲傷?連哭了都不知道。

  「我在掉眼淚?」穀淨棠愕然地重複。

  她摸摸自己臉頰,水水的,真的,她在掉眼淚耶。

  她為什麼會掉眼淚,而且掉的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太扯了吧?他會不會被她嚇跑啊?以為她淚腺神經不正常。

  「其實……也沒什麼。」她努力替自己打圓場,以免金主落跑。「因為廚師煮的東西太好吃了,所以我感動的要命,就……就不知不覺的哭了,喏,像這道湯,這道湯也熬的太好喝了,我一輩子沒喝過這麼好喝的湯……」

  玉耀綾用一種特殊的眼神瞅著她。

  她儘管去唱作俱佳吧,他當然不會信她,但他也絕不會打破問到底。

  有些事,如果當事人不願多說,拿刀架在她脖子上也沒用。

  「既然那麼感動,那你就多吃一些,菜還很多,別急著吃飽,慢慢品嘗。」他親自為她斟紅酒。「喝點酒,有助你放鬆心情。」

  她確實需要放鬆心情,一想到今晚的「重頭戲」,她渾身的細胞就通通呈備戰狀態。

  「你酒量不錯。」他替她倒了三杯紅酒,她都飲的涓滴不剩。

  「你說的,我需要放鬆。」難怪有人不管開不開心都要喝酒,原來酒是這麼奇妙的東西,讓她在他面前笑嘻嘻的,一點都不拘束了。

  「但也不能喝太多,適可而止就好。」有句話說,借酒消愁愁更愁,依她此刻的心情,酒對她造成的效果絕對是不好的。

  「誰說的?」他不替她倒了,她一把搶下酒瓶,自己倒!

  她想喝醉,最好醉的任由他擺佈,這樣她就不會為自己心痛了。

  玉耀綾並沒有阻止她。

  既然她想喝醉,那麼就讓她醉吧,等她明天睡起來,那時他已經離開曼谷了,而她也可以拿著他給她的十萬美金,去做她想做的事。

  *********

  夜深人靜,空氣中殘留著食物的香氣,穀淨棠喝了很多紅酒,可是她算天賦異稟吧,竟然沒有吐。

  沒有吐,但卻有更糟的——

  「我們來吧!」她躺在床上發酒瘋,並且脫光了自己,坦露她嬌挺的豐盈,她對玉耀綾勾手,極盡所能的引誘他。

  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沒有一個正常男人忍受的了這樣的誘惑。

  「嘿!你不是付了錢嗎?既然付了錢,為什麼不過來享受我?」她媚眼一拋,故意激他:「莫非你不行?」

  林娜說的,「不行」是全天下男人的痛腳,只要說哪個男人不行,他就一定會「行」給污辱他的女人看!

  果然,玉耀綾慢慢走近她了。

  是的,她沒有醉,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原來不用練就這麼好,既然酒無法讓她醉死了任由擺佈,那麼就讓她壯壯膽吧。

  唯有裝瘋賣傻,她才可以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咬著牙忍過去……或許,其實不會那麼不堪,可是一想到自己必須脫光了在他面前,而他看她的眼光可能帶著輕視,她就情願自己醉死算了。

  這完全沒道理,他只是個恩客,是個凱子,她卻莫名其妙在意起他對她的看法來。

  普天之下,若問嫖客對妓女有什麼看法,他們頂多只會說身材棒或者身材差、技巧棒或者技巧差,不是嗎?

  她還期望他對她有什麼看法?認為她莊嚴的像修女、玉潔的像老師、寡欲的像尼姑?

  太可笑了啦,穀淨棠,縱然你幻想過一百次浪漫的邂逅和美麗的戀曲,但絕對不會發生在這張床上!

  她一邊在心裏嘲笑自己,一邊看著玉耀綾緩緩走近她。

  他來了,正在脫襯衫,這表示她的誘惑成功了嗎?

  她心跳快的不像話,雙眼無法避免的看見他健壯的體魄。

  如果說,男人也有身材可言,那麼他的身材真是棒極了。

  瘦腰健臂,小腹無贅肉,厚實的胸膛有兩塊胸肌,整體身材呈現倒三角的完美線條,但不是那種嚇死人的健美先生,而是一種叫人臉紅心跳的勁瘦。

  好迷人……她的心情激蕩不已,捨不得眨眼睛。

  他靠近她了,她連氣都不敢喘一下。

  玉耀綾溫熱結實的軀體罩住了她,在他那張俊美的臉龐映入她眼底時,他一點也沒浪費時間,她驟然被擁進他懷裏之後,一雙熱唇隨即攫住她的唇。

  哦,天啊,他在做什麼?他怎麼「出手」這麼快?她都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就被他奪走了初吻。

  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他的舌尖挑開了她的牙關,舌頭輕輕的溜進她的嘴裏,熾熱的唇輾轉吸吮著她的芳香甜蜜。

  她緩緩閉上眼睛,虛軟無力的任他加深這個吻,他的鐵臂緊緊箍住她的身子,他的力氣好大,她幾乎無法動彈。

  兩具赤裸的身體緊緊貼合,亳無絲亳空隙,她的不安漸漸拋開了,他的雙手仿佛帶著炙火,又像帶有魔法,被他撫過的肌膚如有被火舌肆虐過,火熱而滾燙。

  他的雙手滑向她的胸部,手指輕輕地搓揉她早已堅挺的蓓蕾,她吞咽了一口口水,覺得自己就快融化成一癱水了,一股陌生的情潮襲住她全身,令她忍不住顫抖、嬌吟。

  天啊,她真的在「嗯嗯啊啊」了,多麼奇怪啊,不必任何矯情,發自內心的嚶嚀聲,這一切的一切帶著不真實感,不真實,但她心跳的快要衝出胸口了。

  不是咬著牙,晃一下就過去了嗎?

  林娜說的,只要把眼睛閉上,當男人得到滿足,很快就會結束。

  但為何她卻有心跳一百的感覺?玉耀綾的每一記愛撫都使她的手腳竄過一陣酥麻的電流,她是不是瘋了?竟對萍水相逢恩客的愛撫有感覺?

  「你似乎不像你所說的那麼經驗豐富?」他可以感覺到,她的反應相當生澀,尤其是他吸吮她蓓蕾時,她整個人幾乎快彈起來了,這顯示她的身子並沒有被太多男人碰過。

  「誰說的?」她有點緊張。「那是因為……因為你們男人不都喜歡這種調調嗎?所以我裝的。」

  他還是不太相信,身體的自然反應豈是可以裝出來的?她的經驗肯定不多,或許她還下海不久吧,他想。

  「把腳環在我的腰上。」他修長的手掌捧住她的酥胸親吻,她白皙的肌膚如花瓣般細緻。

  她笨拙的照做,感覺到有某種熱燙堅硬的東西頂著她,她呆了一呆,立刻羞的滿臉發燙。

  他的——那個——

  他揉著她豐盈的雙峰,吸吮嫣紅的花蕾,她連連喘息低吟,迷迷濛濛、慵慵懶懶的望著他。

  柔軟的雪白大床上,兩具身軀緊緊交纏,玉耀綾稍稍移動了一下,一下子將男性表徵的溫暖尖端探進她的私密地帶。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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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8 00:04:33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她是個處子。

  玉耀綾注視著床單上的紅漬許久,她不知道是因為太累,還是初次的激情使她承受不住,她已經在高chao後昏睡了。

  這是他第一次跟處子上床,還是個他付了十萬美金買一夜的「妓女」,一個妓女有可能同時俱有處子的身份嗎?

  他想她欠他一個合理解釋,然而這一切都得她醒過來。

  他的視線轉到熟睡的穀淨棠身上,她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像是許久沒好好睡上一覺了,她的睡容安詳的像天使。

  他不由的想到,明天早上,當她帶著十萬美金離開這裏之後,是否會繼續從事這份「工作」?

  他竟不願跟別的男人分享她,為什麼?因為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嗎?

  「媽……」

  她在囈語,口中喊著媽,她的雙手甚至伸了起來,像要抓住什麼。

  「媽……你不要走……不要丟下我跟小潔……不要……」

  她蹙起了眉心,正為夢境而難受。

  他將她擁進懷裏,輕輕撫平她眉心的皺褶。

  因為他揉撫的舉動,她看起來似乎好多了,她本能地往他懷裏鑽,還下意識的伸手攬住他的腰。

  他在她額際落下一個吻。

  這種感覺頗為美好,被一個小女人所需要,尤其在知道她的身子純潔無瑕之後,男人果然都是自私的。

  一道陌生的手機鈴響迫使他離開溫暖的床,他在她隨身的舊包包裏找到響個不停的手機。

  他擅自替她接了來電。

  「老天!你可終於接電話了!」林娜鬆口氣,手機是她在穀淨棠出門前借給她的,以備不時之需。「你找到肯買你的人沒有?我怕死了你發生意外,剛剛新聞才報導,有個女人在飯店被奸殺,我嚇的半死,你沒事吧?」

  「她沒事。」

  男的!林娜相當錯愕。「你是誰?」她的警覺心現在才回來,似乎有點太晚了。

  「我是買了她一夜的人,她正在睡覺。」

  林娜一陣慌亂。「這、這樣啊,那……那我不打擾了。」

  看來淨棠完全沒把她傳授的絕招給記在心裏,完事後怎麼可以比男人先睡著呢?要替對方按摩才對嘛,這樣搞不好小費會多一點,那女人還真是不懂事。

  「等一下。」看來這個女人是她的朋友,而且還頗為關心她。「可以告訴我,她為什麼要流落街頭賣身嗎?」

  「咦?你不知道嗎?她板子上不是有寫,她要賣身葬母,她媽媽死了,可是卻沒有喪葬費,所以……」

  「所以她要賣了自己,替她母親辦後事。」至少她和電話裏的女人口徑一致,證明她沒說謊,她賣身真的是為了要葬母。

  「不止這樣,她還欠了醫院一筆很大的醫藥費……」

  林娜娓娓道來穀淨棠的際遇。

  *********

  穀淨棠睜開眼睛,她覺得皮膚痛痛的,整個人都不舒服。

  「別起來,你在發高燒。」

  她看到玉耀綾站在床邊,伸手將她按回床上,還看到有個點滴架,針頭插在她手臂的血管裏,她忽然感到一陣暈眩。

  「你還有哪里不舒服?」老天的安排果然往往出乎人的意料。

  他以為天一亮,她就會帶著十萬塊,趁他在睡夢中離去,沒想到他醒來後看到她在申吟,一探額際才知道她發燒了。

  不知是昨天哪場「雨」惹的禍,是街頭的雨水,還是浴室的?

  他吩咐飯店找醫生過來,檢查之下才知她高燒三十九度,而且還嚴重營養不良,他真的很詫異她還想撐到什麼時候,她以為自己是超人,想一肩扛起母親和妹妹?

  「我……我怕打針。」淨棠瑟縮了一下,還駝鳥地拉起被單,蓋住自己的眼睛。

  看到針頭在血管裏使她莫名頭暈,她怕打針,尤其是打在血管裏的針,就算根本不痛她也覺得很痛。

  「肚子餓不餓?想不想吃點東西?」他溫柔的問。

  她的舉動還真孩子氣,昨夜那個柔媚的小女人跑哪里去了?

  她在被單下搖了搖頭,有點氣自己的身體不爭氣。

  她還待在這裏幹嘛?按照她的計畫,她應該在他熟睡之際走掉,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然後忘了昨天那一夜的激情,也忘了他。

  然而瞧瞧,她現在在做什麼?

  發高燒?穀淨棠,現在是發高燒的時候嗎?你根本沒時間裝嬌弱好不好?你還有很多事要辦耶。

  她要去把母親接出來,她要連絡葬儀社的人,她還要去接小潔,她已經警告過那個混蛋了,她會帶錢回去替他還賭債,如果他敢把小潔怎麼樣,她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可是怎麼辦呢?她根本沒力氣爬起來,更別說走到醫院去了,說不定只要一下床就昏倒了。

  媽,你一定以為我就這樣把你丟在那個冷冰冰的地方,不會去接你了吧?

  她的心一陣絞痛,淚水在瞬間滾出眼眶。

  她以為自己只是無聲的哭,殊不知她在抖動,強忍的抖動讓人看了更加不舍。

  「你想把自己給悶死嗎?」玉耀綾輕輕拉開被子,果不其然,看到淚水爬滿了她的臉。

  「那個……有沙子跑進眼睛裏。」她揉著眼睛。

  「你還真逞強。」他盯住她紅紅的眸子。「我已經派人去醫院把你母親接到殯儀館了,因為要辦些手續,所以你包包裏的證件我拿走了。」

  她震愣地抬起眼睛看著他。「什麼?」

  他怎麼知道她媽媽在哪里?

  「昨晚你睡著後,你的手機響了,是你的朋友打來的,她告訴了我一些事情——關於你的。」他露出讓她心跳的微笑。

  原來是林娜說的。

  她懊惱的咬著下唇,林娜這個大嘴巴,為什麼要隨便把她的事告訴別人,尤其那個人還是她的恩客,她一點也不想要他可憐她。

  「你花了多少錢?我會還你。」她絕對不要占他的便宜,絕對不要。「我現在很有錢。」逞強的附加這句也有點可笑,因為有錢也是他給的。

  「昨天為什麼騙我你經驗豐富?如果告訴我你是第一次,我會耐心點,也會溫柔點。」

  他根本不在意錢的問題,如果要談錢,那麼他只有一個想法,她的處子之身值得更高的價碼,她實在不該把自己賤賣的。

  「不要說了。」她臉上一陣臊紅。「我……我想睡了。」她立刻閉上眼睛。

  她原以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溜掉,她是不是處女根本就不重要,因為他們不會再見面。

  可是現在沒溜成,還得接受他的審問,他是不是跟其他尋找一夜情的男人一樣,都討厭處女,怕她會對他糾纏不休?

  放心,她一點也不想糾纏他,她比他更想忘了昨夜那場因金錢而來的xin交易,雖然感覺其實是很美好的,他的唇、他的雙手,還有那親密的結合……老天,她連想想而已都會心跳。

  玉耀綾盯著她嫣紅透頂的臉龐,那絕對不是發燒造成的,她在臉紅,因為他提到昨夜而臉紅。

  他突然興起惡作劇的念頭,傾身在她小巧的唇瓣落下一吻。「你好好休息。」

  其實他吩咐醫生在點滴里加了安眠藥,她會想睡也是自然的。

  等她好點後,他們有的時間可以好好談談,因為他並不打算就這麼讓她走掉。

  *********

  穀淨棠醒來已經傍晚,曼谷的天空滿是金澄色的美麗雲霞,她的燒退了,整個人覺得舒服不少。

  她半坐起身,室內沒人,她聽到露臺傳來說話聲。

  是玉耀綾在講話嗎?跟誰講話?她忍不住對他的好奇之心,豎起耳朵偷聽。

  「我過幾天才會回去,這裏有點小狀況。」露臺外,玉耀綾單手放在圍欄上,一手拿著薄巧手機。

  五十九樓的高度,沒有一點膽識的人還真不敢站在這裏。

  「什麼小狀況?」彼方的封步昂非常之好奇。

  青龍堂的玉堂主向來計算精確,怎麼會讓小狀況有發生的機會,這太詭異了,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

  「你不必擔心,我會處理。」風吹動他的長髮,看起來更加不羈。

  「少來了。」封步昂是憋不住秘密的。「聽說你昨天買了個女人,怎麼樣?是不是那個女人享受過你的溫柔之後賴著不走,你正頭疼要怎麼把她趕走?」

  玉耀堂驟然揚起了笑。「看來我得清理一下門戶了,青龍堂不太喜歡嚼舌根的弟兄。」

  「那個女人是不是很漂亮?」封步昂一副窺探的口吻。

  其實他老早打聽的非常清楚,那個女人不但漂亮,而且年輕,姿色一流。

  只是他很納悶,玉耀綾的條件好到連死對頭野櫻幫的執行長尹嬋都對他傾心不已,他何需花錢買女人,而且一花就是十萬美金,真是好大的手筆啊。

  「漂亮的定義因人而異。」在他的定義裏,穀淨棠是漂亮的。

  「好傢伙,打太極拳是嗎?」他可不會那麼輕易放棄。「這樣好了,你只要告訴我,她是不是還躺在你的床上就行了。」

  「身為朱雀堂的堂主,你真的沒別的事好做了嗎?」玉耀綾打趣。

  封步昂根本不怕給他虧。「你也知道我就是愛哈啦,沒有一些八卦題材要叫我怎麼跟別人哈啦,你就大方點,提供點話題給我吧。」

  「不說了,她似乎醒了。」他看了一眼室內,看到穀淨棠的纖纖身影坐了起來,不知道她感覺怎麼樣?好多了嗎?

  「yes!」封步昂像拉霸拉到大獎。「她果然在你床上!」

  這絕對是天火幫的頭條新聞,待會兒他就要把這條大新聞放送出去!

  「你滿意了吧,掛電話吧。」玉耀綾笑了笑,他知道封步昂會把這件事誇大十倍傳出去,但他不介意帶點娛樂給大家。

  「如果你帶個玉大嫂回來,我們都會很歡迎她的。」封步昂笑嘻嘻地說,他直覺到,那個被玉耀綾留下的女人不一樣。

  「如果我回去後,看到你身邊多了個封弟妹,我也會替你高興的。」玉耀綾「禮尚往來」的也很快。

  「去你的,我才幾歲?」封步昂揚起嘴角。「我幹嘛那麼早找個女人把自己綁住?」

  那很笨好不好?年輕就是要談戀愛,趁年輕多來幾段轟轟烈烈的戀情才是王道。

  「通常說這種話的人往往都會早婚。」玉耀綾意味深長地笑。

  「詛咒我是嗎?」封步昂聊的萬分起勁。「那我也祝你昨晚一舉得男,明年當爸。」

  這是哪門子的祝福?真是的,虧封步昂想的出來,他不由的搖頭失笑。

  雖然昨夜他沒有戴保險套,但她打定主義出來賣身,應該在那方面有所防備才對。

  女人對這方面通常更加小心翼翼,她總不會想留個一夜情物件的種吧?所以這點他倒是不擔心,明年絕不會蹦出個孩子叫他爸的

  「好了,不跟你哈啦了,我真的要掛電話了。」沒看過哪個大男人像封步昂這樣長舌的,為免封步昂再哈啦個沒完,他逕自結束了通話。

  向晚的曼谷很美,招披耶河更是動人,飯店緊鄰著河岸,站在高頂,就像把水脈踩在腳下似的。

  他踅回室內,順手關上落地窗,好笑地看到穀淨棠緩緩從床上坐起來,還揉揉眼睛,一副剛剛才睡醒的模樣,她明明就已經在床上坐半天了不是嗎?

  「晤……睡的真飽。」穀淨棠伸伸懶腰,還扭扭脖子,證明她真的是才剛剛睡醒的,她什麼都沒聽到。

  明知道她早就醒了,但玉耀綾沒有戳破她。「一直悶在房裏不好,我們出去走走。」

  「走走?」她眨眨眼,不知道為什麼,怦然心跳加速。「去哪里走走?」

  「我們去吃飯,你餓了吧?我也餓了。」他說的理所當然,好像他們理該出雙入對似的。

  「那個……其實……」她吞了口口水,指指房門口。「我要走了,我現在就要走。」

  既然燒都退了,她就沒理由繼續賴在這裏了,而且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辦,她要去殯儀館陪她媽,後面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吃完飯,我陪去看你母親。」他仿佛會讀心術,看出了她的想法,他當然知道她最記掛的是她母親的事,她在睡夢中已經喊過無數次媽了。

  「這樣啊……那……好吧。」她居然輕易妥協了。

  老天,她在做什麼?

  她應該要拒絕的,她怎麼反而答應他了呢?

  她是不是瘋了?想多跟他相處一下也不行這樣做吧,這樣太沒有「職業道德」了。

  一個有職業道德的妓女是不會跟她的恩客糾纏不休,還約著一起去吃飯的。

  話說回來,有哪個恩客會陪妓女上殯儀館?她咬著下唇想,這真的是太太太怪了。

  「我叫飯店經理替你挑了幾套衣服,在衣櫥裏,你看看哪件合身就穿哪件。」

  她一陣傾心。

  他真體貼,連衣服的問題都替她想到了。

  他一定覺得她昨天穿的那件衣服很不像話吧?布料少的可憐,還半透明,一個好女孩絕不會那樣穿。

  她真的很想告訴他,平常她不是那樣穿的,牛仔褲和T恤是她衣櫃裏最多的款式,樸素的叫人歎息,絕對不像個花樣年華的女孩衣櫃。

  可是,告訴他這些做什麼呢?她又想獲得他什麼觀感?

  她瞬間覺得自己可憐又可笑,都已經出賣自己的靈肉了,還妄想得到浪漫的愛情不成?

  醒醒啦!

  *********

  如果世上真有幸福這回事,那麼這幾天就是穀淨棠此生感到最幸福的時刻了。

  玉耀綾幾乎與她形影不離,他不但協助她辦好她媽媽的後事,還讓她出入坐氣派的大轎車,有司機接送,仿佛貴婦一般。

  她天天享受頂級按摩,當按摩師搓揉完她的手,輕輕放下時,她覺得自己已經不枉此生了。

  他帶著她到各大精品名店去購物,只要她看一眼的東西,他通常眼不也眨的買下來,但他卻沒有再碰她一下,即使晚上兩個人明明同張床睡覺,他頂多只是摟著她而已,絕對不會越逾一步。

  「玉耀綾,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終於,她忍不住問了這個問題。

  今晚他包下招披耶河公主號,在曼谷夕陽餘暉的照耀下,他們在船上享受無人打擾的精緻餐點,欣賞河岸兩旁的景物風光,美的像場夢,她始終對這幾天的際遇感到不真實。

  本來嘛,又不是演電影,怎麼會有這麼幸運的事發生在她這個悲情女的身上,如果他再這麼把她寵下去,她真的會懷疑他是否愛上她了?

  會嗎?

  他可能會愛上她嗎?

  還是可憐她、同情她而已?因為如果愛上她的話,他怎麼都不再像初夜那晚一樣的吻她了?

  好幾次他靠近她身後摟著她時,她都以為他要吻她了,可是他卻只是摟著而已,失望之情明顯的擺在她臉上,他還是「不為所動」,就像他生命中對男女的認知僅僅只有摟抱而已。

  多可笑,他的技巧明明好的很哪,那夜他幾乎讓她快燃燒起來了,是不是她不夠吸引力,否則他怎麼忍的住不碰她?

  老天,她覺得自己很奇怪,思想很黃色耶,他不碰是好事,難道她希望被一個恩客一再索歡嗎?

  可是,老實說,現在她心裏根本已經不把他當恩客看待了,他對待她的方式也全然不像個恩客,反倒像個情人,像個體貼入微、極致完美的情人。

  如果他是她的男人就好了——她可以存著這麼一點點不切實際的幻想嗎?

  唉,她似乎愛上他了,她很不想承認自己居然這麼笨,愛上一個花錢買她rou體的男人,可是她對他的那種反應,她根本騙不了自己,她愛上他了,她得得確確愛上他了。

  「對一個人好不需要理由。」穀淨棠靠在圍欄上,他習慣性的從身後攬住她的腰身,他特別喜歡她小小的腰身,幾乎不盈一握。

  「那你會隨便對個路人甲或路人乙好囉?」她心煩意亂的咬著自己早已光禿禿的指甲問。

  她好失望,她還以為他會說因為他也愛上她了哩,她果然是在癡人做夢。

  跟他在一起,她可以暫時忘掉煩惱的事,他就是有這種魔力,讓人放鬆、閒適,有安全感,她的眼睛老是不知不覺在追隨他修長瀟灑的身影。

  「我做事全憑興致,沒有什麼絕對不絕對。」

  「唉。」他可真行,又是個模擬兩可的答案。

  他是有上過這方面的課是嗎?

  不然怎麼每次講話都這樣有「哲理」,真是氣死人的哲理,她情願他瘋了,失去理智,把她壓在欄杆上狠狠的吻她,也不要他對她這樣「彬彬有禮」。

  「歎什麼氣?」他好笑地替她將被風拂亂的發絲系到貝耳後,她有一頭烏溜溜的發絲,摸起來很舒服。

  傻女人,難道她看不出來,他已經愛上她了嗎?

  如果不愛她,他何必留在曼谷,他老早該回臺灣,更別說這幾天他都當她的護花使者,就怕她再去幹賣身的傻勾當。

  每個夜裏,他都得苦苦壓抑自己對她的情欲,他忍耐的好辛苦,對男人而言,懷抱著心愛的女人又不能做愛,那是種巨大的折磨。

  但他不想貿然碰她,他不想給她不尊重的感覺,他要她感受到他的愛惜之情,發自內心的獻身予他。

  更何況,他們的相識是從金錢交易開始,他深怕當他們再次做愛時,她心裏會留下陰影,想起他們之間的初次交易。

  所以他正耐心的在等,等她愛上他,他要的是兩情相悅,唯有兩情相悅的激情才能激發出最美的火花。

  「沒什麼,只是餓了,我要去吃東西了。」她掙了下,從他懷裏溜走,大步的走到阿卡面前去。

  「阿卡,你餓了嗎?這樣一直站著累不累,要不要坐下來休息一下?」她故意關心他的手下想氣他。

  「不……不會啊,屬下站著就好,這是屬下的責職。」阿卡豈敢讓老闆的新歡關愛,他又不是想死。

  「瞧你,都流汗了,很熱是嗎?來,我幫你擦擦汗。」她隨手拿起自助長桌的一條毛巾往阿卡臉上抹。

  阿卡連連搖手,後退一步。「不……不必了,谷小姐,那是……是抹布。」

  「是嗎?」她瞧了眼手上的「毛巾」。「真的是抹布,阿卡,你真是好眼力,那算了,吃水果吧,我喂你,來,啊——」

  「對不起!谷小姐,我內急,要去上廁所!」阿卡漲紅臉,飛也似的逃走了。

  老闆的女人再對他這麼好,他就要回家吃自己了啦!

  「你在做什麼?」玉耀綾好笑的走近她,他的手輕輕一帶,她旋即落入他的懷裏,溫暖體魄瞬間包圍住她。

  好香,優雅香澤……他身上的味道好香,她陶醉的閉起眼,雙手不由自主的往上伸,摟住他的頸項。

  他抬起她的下巴,火熱的唇壓下來,攫住了她的唇。

  她微抽口氣,啊……真想念這種感覺,酥麻的電流傳到她的四肢百骸,她忘情的回吻著他,不自覺的傾泄出自己對他的所有愛意,經由唇與唇的接觸,她的心思明明白白的呈現在他眼前。

  玉耀綾感受到了,這正是他所耐心等待的,這個小女人愛上他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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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回到飯店,穀淨棠努力在浴室把自己洗得香噴噴。

  不知道他睡了沒有?

  船上的熱吻是否代表著他們之間有所進展?

  有點可笑,都已經有過肌膚之親了,她卻對今晚可能會發生的事感到脈搏加速,一想到他那雙有魔法的手,她就情不自禁的顫抖。

  蘑菇了老半天,她走出浴室已經十一點了,看到玉耀綾早已躺平在床上,渾身興奮的熱情瞬間被澆滅。

  「什麼嘛,人家不過洗個澡就睡著,哪有人這樣的?」她實在不能認同他的貪眠。「真不知道在船上為什麼要把人家吻得暈頭轉向,害人家滿懷期待,他卻睡自己的,這太過份了吧?」

  她忿忿地上了床,側著身,瞪著他看,然後又猛對著他的臉吹氣,妄想把他給擾醒。

  原本想再罵他幾句的,但老天,他的臉好俊美,睫毛長長的好動人,鼻樑也長得好看,嘴唇更是無懈可擊。

  看著他,她半句惱怒的話都罵不出來了,只想就這麼天長地久的看著他,把他的形貌深深烙印在腦子裏,如果哪天他們說再見了,她還有影像可以回憶。

  不如……幫他拍張照片吧,這樣她就永遠不會忘記他的長相了。

  這個主意令她又興奮起來,連忙跳下床找手機。

  拿著手機準備拍了,她又猶豫起來。

  這樣好嗎?這支手機是林娜的耶……哎,管他的,先照了再說,頂多叫林娜把手機賣給她,她現在有錢了,買得起手機了,買一支最新、最時髦的手機給林娜,她肯定開心死。

  「可是,這要怎麼照呢?」她瞪著手機蹙起眉心。

  研究了老半天,總算弄懂照相功能,喀嚓一聲,替他拍了張照片。

  他沒有動靜,於是她又拍了第二張、第三張、第四張……直到記憶體再也容納不下為止,她才罷手。

  他很上相,但手機的照相功能並不太好,所以無法把他的俊美表達十分之一,但這已經足夠。

  是的,她真該滿足了,這幾天他已經給了她很多被人疼寵的感覺,如果再不知足就要遭天譴了。

  「我愛你,玉耀綾,不管你可能會覺得我很可笑也好,覺得我太自不量力也罷,我就是愛上你了,誰叫你要對我那麼好,你不知道溫柔體貼的男人是很容易讓女人心動的嗎?」

  只是呵,這份愛是沒有回報的,因為他不會對她產生真感情,原因很簡單,她是他買來的。

  所以,老話一句,醒醒吧,不要再作白日夢了,她該早點離開他,去把小潔接到曼谷來,以免對他越陷越深。

  「玉耀綾,玉耀綾,玉耀綾……」

  她用手指描繪著他的輪廓,重複叫著他的名字,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想喊他的名字。

  「谷淨棠,穀淨棠,穀淨棠……」

  她瞪大眼睛,看著他的嘴巴在動,從他嘴裏吐出她的名字,而且不斷重複。

  「你、你沒睡?」意識到這點顯然為時已晚,她剛剛做了多少蠢事來著?

  對他吹氣、偷拍他、對他告白……

  「如果溫柔的男人很容易讓女人心動,那麼你也該要知道,單純的女人也很容易讓男人心動。」

  他睜開眼,一個俐落的翻身,驟然將她壓倒在身下,她愕然迎上他湛亮的瞳眸,嘴裏發出一聲驚呼,沒想到他會來這招。

  玉耀綾深深瞅著身下的小女人。「讓我告訴你,你就是那個單純的女人。」

  她還來不及反應(就被狂烈掩下來的熱唇覆蓋她嫣紅如玫瑰花般的唇瓣為他而綻放,他炙熱有力的唇仿佛蘊含著無盡的索求,他的體溫混合著男子的氣息淹沒了她。

  她的雙臂悄悄攀上他的頸間,她在回吻他,心臟猛烈跳動著,就只是四片唇辦相互吸吮而已,她卻覺得渾身細胞都在沸騰。

  她竟是如此渴望再次摸到他的身體,體會與他接吻的滋味。

  在她迷醉的注視下,他愛撫親吻她的雙峰,她知道自己渾圓豐盈的胸部是全身上下最傲人的地方,而他的表現也證實了這一點。

  他火熱的吸吮著她的蓓蕾,愛撫探索她最私密的禁地,她全身宛如著魔般發燙起來,細微的申吟也不由自主的從唇邊逸出。

  她迷失在他的愛撫中,情不自禁的弓起身子迎向他,他濕潤的嘴唇貼近她的唇,一個動作,深深的挺進她的深處,他垂下頭抵著她申吟。

  「啊……」他狂野的律動使她忍不住申吟起來,這感覺比第一次好太多了,她從喉嚨叫出靈魂深處的歡愉,懷疑身體要在強烈的搖晃中支解了。

  她情不自禁的再一次收縮,感受那深深嵌在她體內的灼熱,哦,這真是……真是完美的要命!

  *********

  穀淨棠趴在軟墊上,耳邊是和諧的樂音,按摩師在她背上澆淋混合草藥、海鹽乳液,精油完全放鬆了她的情緒。

  按摩師的雙手從她腰背推至肩膀,舒服得令她想申吟。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按照往例的睡著了,按摩師會自行離去,不會打擾她,而費用嘛,這點她從來毋需擔心,玉耀綾自然會處理。

  他用各種方式寵她,她也問過他的身份,他總是笑而不答,要她好好享受假期就行了,過幾天,他要帶她回臺灣。

  如果她真的能夠回臺灣,那將會改變她的命運,到時她一定要把小潔一起帶去,姊妹倆遠遠的離開這塊惡夢之地,不再被那個天殺的混帳給欺負。

  還有林娜,她也想把林娜一起帶走……可是,這樣會不會太貪心了?

  他會同意嗎?管他的,姑且跟他商量看看吧,搞不好他真的非常富有,根本不差一個人吃飯哩。

  她帶著滿足的笑意進入夢鄉,夢裏是滿滿的歡樂,她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快樂過,快樂到連夢境都是繽紛開心的,多神奇!

  「哦!好舒服……再用力一點沒關係……」哇塞,人在走運的時候,連夢裏也有人在替她按摩,而且感覺像真的一樣。

  咦……不對啊,怎麼回事?夢裏這個按摩師怎麼色色的,居然撫摸起她的胸部來,還摸得津津有味……

  她猛然睜開眼睛——

  玉耀綾的嘴角噙著笑意。「你終於醒了,會不會有人把你整個人連人帶按摩床搬走,你也不知道?」

  她立即撲進他懷裏,愛戀的抱住他的腰際,把頭埋在他胸膛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叫醒我?」

  早知道是他就不張開眼了,讓他摸個夠,然後他們可以順勢雲雨一番,呵呵。

  說實話,她著迷於跟他做愛的感覺,每當跟他親密結合的時候,她就會幻想自己是她的妻子,要替他生個小寶寶……

  小寶寶?!

  她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們做愛的次數很頻繁,但從沒見過他戴套子。

  林娜說過,她們如果有看得上眼的客人,跟他們出場交易時,就算客人的外在條件再好、出的價碼再高,都會要求客人戴套子,以防性病或懷孕。

  可是他都沒有戴,那不表示她有可能會懷孕?

  她忽然害怕起來,生他的孩子……這種事情想想是很美妙,可是萬一他對她根本不是認真的,要帶她回臺灣也只是說說而已,那她懷孕豈不是自找麻煩,在她已經夠灰暗的人生中再添一筆不幸嗎?

  想到她悲慘的被他拋棄了,然後獨自生下孩子,還要照顧小潔,三個人過著三餐不繼的生活,或許最後她還要去賣身養活她們三人,想到這裏,她連嘴唇也嚇得失去了顏色。

  「你的臉色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難看?」他的懷抱沒有給她足夠的安全感嗎?她在微微的顫抖。

  她抬起眼看著他,臉上的笑容隱去了,她垮著嘴角說:「因為我想到我可能會變成未婚媽媽。」

  「未婚媽媽?」他的笑意加深了。「你的意思是,你懷孕了?已經驗過了嗎?」

  封步昂不想太早被綁死,然而他一點也不介意現在當爸爸,孤兒的身份令他對家的渴求比一般人多,如果孩子的母親是她,那麼他們的孩子肯定會很漂亮,他期待新生命的降臨。

  「我只是假設。」她煩惱的說,不明白他為什麼可以那麼開心,她有些埋怨地看著他。「因為你都沒有戴套子啊。」

  「你沒有吃避孕藥嗎?」換他微愣。「我以為你有吃。」

  她蹙眉。「拜託!我連避孕藥長得是圓是扁都不知道,要怎麼吃啊?」

  完了,這下她肯定中獎了,她一點也不想要自個的孩子跟她一樣悲慘,可是做都已經做過那麼多次了,現在開始預防還來得及嗎?

  「別咬了。」見她一煩就習慣性的咬指甲,他把她重新拉回懷中,拉下她的手指頭,與她十指緊扣。「你一點也不需要煩惱,如果你有了,就把他生下來,不管是男是女我都會喜歡,我們可以在你肚子大起來之前結婚。」

  「說的容易,生孩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咦?!你……你剛剛說什麼?」她不可置信的抬首看著他,眨了眨眼睛。「你說要跟我結婚?」

  求婚!

  他在向她求婚耶!

  天啊!原來被心愛男人求婚的感覺這麼好,她覺得飄飄然的,老天開始眷顧她了,她穀淨棠的黴運已經過去,從現在開始都要走好運了。

  「我今天特別出去買了戒指。」他拿出一只好優美好優美的淺藍色絲絨盒子。「看看款式喜不喜歡,戒圍可以換。」

  他打開盒子,一陣耀眼的光芒使她驚呼一聲。「好大的鑽戒!」

  她連一個金戒指都沒有,當然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會擁有這麼大的鑽石戒指,就算是嫁給皇室王子也未必會得到這麼大的鑽戒吧?

  「戴戴看。」他執起她的手,將戒指套進她的橇秀手指裏。

  「剛剛好耶。」她如夢似幻的看著亮晶晶的鑽戒,女人的虛榮心立即在她體內發酵。

  穀淨棠,你真是個凡夫俗女,居然會著迷這麼庸俗的東西?

  她笑了,輕輕撫摸戒身,回答自己,她就是庸俗怎樣?沒過過苦日子的人沒資格嘲笑她,她需要一些實質的東西來建立安全感。

  她忽然覺得,玉耀綾是懂她的,所以他一直在「給」,包括給她金卡、給她現金,帶她買一些看得到也摸得到的精品,讓她天天享受按摩的美好。

  他甚少對她說什麼甜言蜜語,把對她的愛建立在物質上,讓她在一件件昂貴的精品裏找回失去的尊嚴。

  換言之,他以她需要的方式在愛她,他知道這是她所需要的。

  她忽然覺得很慚愧,她根本沒用心瞭解過他,只是迷戀他俊美的形貌,那麼有朝一日,當他這俊美的形貌不再了的時候,她是否就不再愛他了呢?

  不,在這一刻她深深的體會到,她愛他的程度已經超過了她愛上他的外貌,只是自己一直沒發現罷了。

  她忽然激動得想哭,因為發現了自己對他的感情之深,已經不是可以測量的了。

  「我愛你……」她忽然摟住他的頸子對他告白。

  母親的過世讓她明白世事無常的道理,愛一個人就是要說出口,誰知道明天會遇到什麼事?或許有什麼天災人禍會將他們分開,因此她一點也不想將對他的感覺放在心底。

  「我也愛你。」他的唇緩緩湊近她的,輾轉輕柔的吸吮著。

  他抱著她,兩人激越的滾倒在大床上,他的粗喘配合她迷人的低吟。

  他的動作狂野又熾熱,她跨坐在他身上,仰起頭重重的申吟。

  如此性感的她更加刺激了他的感官,他有力的雙掌緊緊握著她的臀部,呼吸變得粗重而急促。

  他的表情不再冷靜持重,正狂熱地盯住她,眼裏燃燒著兩簇烈火,他心蕩神馳的摸索著,雙掌遊到她胸前,捧住她挺立的豐胸,充滿欲望的揉撫著。

  她搖動著長髮,全身的情欲都被他狂野的反應挑起了,她忘我的回應他的撩撥,身體快被他融化了,兩人在一致的節奏中奔向激情的高chao。

  當粗喘漸息,他們在彼此懷中緩和呼吸,享受濃情後的溫存,她親吻著他的胸膛,腦海裏勾勒著未來的美好藍圖,一幅很平凡,但卻是她渴望的幸福遠景,那就是——

  她在灑滿陽光的開放式廚房裏為他和孩子們烹調早餐,他坐在餐桌上看報紙,孩子們調皮地在拿湯匙嘻鬧……

  因為小時候她的家,就是這幅藍圖,只是後來老天奪走了爸爸的生命,也奪走了屬於她的幸福。

  然而現在,這份久違的幸福似乎又悄悄回來,她終於可以一夜好眠了,她甜甜地進入了夢鄉。

  *********

  一個月後,臺灣。

  「啊咋——」尹嬋大喝一聲,舉起木劍朝玉耀綾進攻。

  老天保佑,讓她砍到他,讓她贏吧!

  她不知已夢想過幾百幾千幾萬遍,讓他敗在她的石榴裙下、讓她得到他,讓她成為他的女人……

  「你輸了。」她的美夢戛然終止,玉耀綾丟下木劍、摘掉頭盔,長髮高東於腦後。

  「是的,我又輸了。」她看起來懊惱不已,昨夜的一場春夢依然只是春夢,她仍然無法征服他。

  「下回的比賽,訂好了時間再通知我。」玉耀綾刻不容緩的走進道館的更衣室,沒有多回頭看她一眼。

  「君家道館」是他某個手下家裏開的道館,每次尹嬋下了戰帖,他總是約在這裏。

  這間位於板橋的道館很平凡,以時計費,可以請教練教學,也可以自由找同伴練習,他吩咐過手下人不要公開他的身份,所以截至目前為止,來這裏和她比試還沒遇到什麼困擾。

  雖然天火幫有自己的道館,野櫻幫也有,但他希望和尹嬋的見面能在公開的場合裏,約在外面的道館比較恰當,事實也證明他的判斷是對的,不然光是看熱鬧的幫眾就很令人傷腦筋,那些大男人有時候跟女人一樣,比如封步昂,總愛以哈啦緋聞為樂。

  他緩緩脫下劍道服,換上白色襯衫和黑色長褲,末了再套上米白色的休閒外套,在這個時候,他看起來和一般人無異,道館裏有些女學員會向他要手機號碼,有些甚至擺明瞭想跟他一夜情。

  他總是微笑客氣的婉拒她們,最好的理由是——他已經有老婆了,還有四個小一到小四的孩子嗷嗷待哺,沒時間跟她們搞婚外情。

  每次看到那些女人愣然又惋惜的表情,他就覺得好笑,她們有些還大膽的說,不在乎他的已婚身份,只要彼此「盡興」就好。

  那些女人難道不知道,太赤裸裸、太無所求的邀請反而會讓男人卻步嗎?

  「玉耀綾!」看見他出來,守在道館門口的尹嬋馬上從旁邊跳出來,攔住他的去路。「你要去哪里?要回去了嗎?我們去喝杯咖啡吧,我請客。」

  在愛情的面前,她不是野櫻幫航運部最強最「恰」的執行長,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一個渴望愛情的女人。

  自從兩年前,在飛虎幫老大的告別式上見過玉耀綾之後,她就煞到他了,她倒追他的事也轟動了整個道上,甚至連香港那邊的幫會也津津樂道。

  她才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反正她就是喜歡玉耀綾,她也不管天火幫和野櫻幫是死對頭,反正她是幫主櫻冠羽的表妹,就算有人對她的舉止不以為然,她也不在乎。

  「不了,我有約,時間快到了,現在就得走。」說時遲、那時快,手下已經將他的座車開來了,正好避免他和尹嬋獨處。

  若不是她擺明瞭對他死纏爛打,而且揚言一定要追到他,他也不會用這麼可笑的方法來反制她——

  他與尹嬋約定,在他未婚之前,只要她能在劍道上打敗他,他就跟她交往。

  比賽時間由她提出,只要她準備好了要比賽,他一定赴約。

  因為這個原因,尹嬋拚命在劍道上苦練,兩年來他們幾乎每隔半個月就會比賽一次,但她永遠都是他的手下敗將。

  「火惹傲的事,難道你沒有話要問我嗎?」她有點氣急敗壞,在玉耀綾面前,她永遠沉下住氣。

  「沒有。」玉耀綾覺得滿好笑的,他從來不覺得尹嬋像外傳的那麼精明。

  她對他而言,連一點神秘感都沒有,殊不知,那是女人最引人人勝的地方,一個有點神秘感的女人才會令男人心動,比如……他眼前掠過一道纖細的身影,他甩甩頭,將之甩開。

  都已經一個月了,他不該再想起穀淨棠,兩個人短暫的交會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他想他們不會再見面,諒她也沒臉見他。

  「難道你不好奇?」尹嬋為之氣結。

  她用心設計了那個局,就等著他一句感謝,或者隨感謝而來的一頓燭光晚餐,她甚至連赴約的服裝都挑好了,他卻毫無表示?

  「好奇什麼?」玉耀綾反問著她。「好奇你如何在櫻冠羽和火惹傲決鬥時,在空氣中吹了迷魂藥,然後派拳擊手將火惹傲打成重傷,再把他送回來,嫁禍給櫻冠羽嗎?」

  「你……」尹嬋的心提到了喉嚨。

  她的神色表明出,他全都猜中了。「因為你是櫻冠羽的表妹,他就算氣你這麼做,也不會動你一根寒毛,相反的,為了維護野櫻幫的聲譽,家醜不可外揚,他沒有說破這件事。」

  「那你一定知道我為什麼要大費周章這麼做。」既然戳破了,她也沒必要跟他拐彎抹角。

  「你希望我謝謝你救火惹傲一命,請你吃頓飯,但很抱歉,我不會這麼做,也希望以後不要再有類似的情況。」

  說完,他打開車門,一上車,車就馬上開走了,尹嬋連點回應餘地也沒有。

  「堂主,山本先生已經在亞悅飯店等您了。」駕駛座旁的小黑雞回報,他剛剛跟山本一郎的手下通過電話。

  「不回堂口了,直接到飯店去。」

  車窗外夜色漸濃,風中飄著毛毛細雨,街頭亮起了霓虹燈,他總覺得一座城市,在向晚時分最美。

  事實上,在他還沒有在幫裏冒出頭以前,他最怕夜色來臨了,那意味著他又不知道要在哪里過夜。

  然而現在一切都不同了,他身上穿著美國知名的休閒品牌,隨興中帶著高雅品味,腳上是義大利的手工皮鞋,合腳又舒適,他在天火幫有獨立院落,在淡水還有一間位於二十樓的豪華公寓。

  他出入有轎車和幫眾保鏢隨行,自己也有一部百萬名車,他的戶頭裏存款很驚人,老幫主一向不會虧待有能力的人,他的日子過得很好,照理說該滿足了。

  然而為什麼?為什麼最近他做什麼都提不起勁呢?只覺得懶洋洋的。

  景物未變,一切都按常規在走,幫中弟兄漸漸習慣新任的丁幫主,他和另外四位堂主也比較好做事了。

  因為新幫主的加入,幫裏有些事情改變了。

  丁幫王心很軟,又愛掉眼淚,往往捨不得處罰犯錯的弟兄,還一心一意想讓大夥都走上正途,常令他們哭笑不得,而她和傲之間的感情,也是弟兄們打打殺殺無聊日子的一大爆點,大家都等著喝他們的喜酒。

  只是啊,傲和丁幫主在許多方面意見都相左,丁幫主的想法往往太過單純、太過天真了。

  看來他們還得多花些時間給她洗腦,讓她明白所謂的黑道就只是黑道,他們絕不是什麼正義使者,外界也不會以正義的形象來看待他們,她是電影看太多,所以想得太浪漫了。

  既然一切都好好的,新任幫主也漸漸獲得幫裏弟兄的認同,他還有什麼好煩心的呢?

  是啊,有什麼好煩心的呢……

  他的視線再度投到窗外。

  百貨公司門口的櫥窗很吸引人,女人是百貨業消費的大宗,看著幾個年輕女孩結伴嘻嘻哈哈的從百貨公司大門口走出來,他又不期然的想起穀淨棠。

  他的眉心一蹙。

  該死,怎麼又莫名其妙的想起她?!

  事實都擺在眼前,那個女人眼裏只有錢,他為何還要記掛著她?為何每當想到她可能又在賣身時,他的心就一陣煩悶?

  他真的很不想相信她對他的熱情只是想要騙取他的信任。

  她老早告知她的本質了不是嗎?

  賣身葬母,好一個賣身葬母,既然她連自己的靈肉都可以出賣了,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所以,她卷款潛逃也是理所當然的,她變賣了他送的求婚鑽戒也是應該的,她帶走了他房裏所有值錢的財物一點也不奇怪,奇怪的是他,竟會相信一個街頭拉客的妓女?

  醒醒吧,玉耀綾,你真的該醒醒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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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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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8 00:05:00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黑色房車停在亞悅飯店的門口。

  這間五星級飯店是港臺許多名流的最愛,山本一郎此行來台下榻於此不難理解,因為飯店二樓有間聞名臺北的日式料理店,山本一郎是那種到了外地也要吃家鄉味的人。

  飯店服務生恭敬地打開車門,玉耀綾下了車。

  他是出色的,即使門口有些歐美遊客正從旋轉門出來,高挺俊拔的他,依然像顆夜明珠,吸引許多人的目光。

  出於本能和自覺,他習慣性的掃了周圍環境一眼,這是他少年時代混跡西門盯養成的習慣,總要先看好逃生路線。

  這個如獵鷹般的習慣,至今沒變。

  但他的眼光在飯店大門梭巡一圈後,卻被一抹瘦小的身影狠狠吸引住目光。

  是她!

  她居然跑到臺灣來了?而且瞧瞧她在做什麼……泊車「小弟」?!她居然穿著飯店的制服,跟人家當起了泊車「小弟」?

  她把一頭烏溜溜的秀髮全藏在帽子裏,但她的五官化成灰,他也不會忘記,因為她卷款潛逃,留給他巨大的震怒和心痛。

  「堂主,我們是不是要……」小黑雞探詢著老闆的意思,卻看見他鐵青了臉色,整個人怒火中燒的朝一名泊車小弟走過去。

  「謝謝您,老闆!」穀淨棠接過一串鑰匙和千元紙鈔,心裏揚過一道美妙的喜悅音符。

  臺灣的有錢人真是慷慨,像這樣一個晚上,她可以領到至少三次的千元小費,最差的也有一百元,算一算,這工作做了七天,她這個月的房租有著落了。

  正當她心裏哼著歌,快樂的走向駕駛座要將百萬名車開去停車場時,後衣領冷不防被人揪住了。

  「誰……是誰啊?怎麼這麼沒有禮貌?」她踢著雙腿掙扎,沒禮貌的傢伙顯然很高大,也很有力氣,因為她的腳已經懸空了,整個人被「吊」了起來。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是玉耀綾。」他真沒想到會再次見到她,而且是在臺灣,他胸臆裏充斥著幾千幾百種情緒,急欲宣洩出來。

  「玉、玉耀綾……」老天,讓她死了吧!她的身軀瞬間緊繃,僵硬得有如化石一般。

  怎麼會是他?!臺灣就真的巴掌大嗎?

  這真的叫做緣份嗎?因為緣份,所以她好死不好,來這間飯店應徵,而他好死不死,就來光顧這間飯店。

  老天為什麼要這樣捉弄她?在她好不容易咬著牙,一千遍、一萬遍的命令自己忘了他,當做不曾遇見過他之後,他們又宿命的相逢了。

  「你在這裏做什麼?」玉耀綾冷聲問她。

  「你沒看見嗎?當泊車、泊車小弟……」她有點心虛,聲音也小了。

  當初她是走投無路才會女扮男裝,又是求又是跪的拜託飯店的外場經理給她一次機會,又編了一大套可憐的故事,對方是看她可憐才用她的,而且言明要試用三個月,如果不合適,隨時可以換掉。

  「要不要我告訴他們,你其實是泊車小妹?」他很「好心」地問她。

  她聰明的搖了搖頭。「最好不要。」

  「那麼聽好了。」他用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的語氣說道:「我會把你放下來,把你手中的鑰匙交給你同事,然後跟我走。」

  她還有選擇嗎?當然只能照他的話做。

  她拜託同事替她接那部車,心痛的把千元小費讓給別人,然後垂頭喪氣的上了他指定的黑色房車,他則把駕駛座的手下叫下來,自己坐上駕駛座。

  「堂主,您要去哪里?山本先生在等您啊!」小黑雞完全狀況外,不明白老闆綁架清清秀秀的泊車小弟幹麼?

  「代我告訴山本先生,我很抱歉,現在有一件非立即處理的事情,明天我會親自向他賠罪。」玉耀綾面無表情的升起車窗,踩下油門。

  「堂主!」小黑雞哭喪著臉,看著房車離去。

  哪有這樣的啦?

  *********

  黑色房車在夜色裏蛇行,一路從臺北市區駛往金山方向,狂飆的速度顯示駕駛極度的不爽,幸好他的技術很純熟,所以還沒有翻車。

  「可不可以開慢點?」穀淨棠害怕的提出要求,依她看來,他很恨她,他是想要和她同歸於盡嗎?

  她是可以陪他一起死沒問題,但可不可以等找到小潔之後再陪他死?她千辛萬苦來到臺灣就是為了找小潔,人若沒有找到,她會死得很不甘願。

  「怕了嗎?」玉耀綾仍然猛踩油門,一點也沒有慢下來的意思。

  她覺得極為不舒眼,也動怒了。「玉耀綾,你這樣欺負一個弱女子算什麼英雄好漢?」

  「你是弱女子嗎?」他反唇相稽。「弱女子會懂得卷款潛逃,逃得讓我找不到?你還真有辦法,可以躲得無影無蹤。」

  一夜纏綿的隔天,他有事外出,出門前不忍叫醒她,想讓她多睡會,誰知道當他回到飯店房間時,她已經不見了。

  她帶走了房裏所有值錢的物品,包括他給她的賣身錢——十萬美金,以及那只起碼可以變賣兩萬美金的昂貴鑽戒。

  如果她沒有帶走一毛錢,或許他可以諒解,但兩天后,他的手下找到他送她的那只戒指——在一間當鋪裏,被她賤價求售不到一萬美金。

  他真的很心痛,他的心意竟被她如此踐踏,幸好老天有眼,在曼谷遍尋不著的她,竟在臺灣給他逮到了,他一定會好好審問她的!

  「你聽我說,我是有苦衷的……」她也不想那麼做,可是事情危急,別無選擇。

  「你當然有苦衷,這回你可能要籌錢辦你父親的後事吧,所以不惜欺騙我,讓我以為我們之間有感情,好藉由我的信任,拿走你想要的東西。」他尖銳地說。

  她緊緊握著粉拳,瞳眸泛起一片水氣。「玉耀綾,你明知我父親早就過世了,請你不要污辱他。」

  「原來你還有廉恥之心。」他冷酷的說道:「我還以為你的心已經被狗吃掉了,原來還在,想必這些日子你又賣身葬母了好幾次,現在居然還跨海賣淫,泰國的男人都死光了嗎?」

  穀淨棠全身一緊,仿佛被人狠狠擊了一拳般,臉上血色盡退。「你不要胡說!」

  她沒有別的男人,因為她忘不了他……她傻得忘不了他,心中始終偷偷希望著,他們能再見面,也會雨過天青。

  可是看他的樣子,那麼陰鷙,他似乎是誤解她誤解定了!

  「你會去當泊車小弟,想必從我那裏拿走的錢已經都花光了吧?你在臺灣的價碼是多少?也是十萬美金嗎?」他繼續挖苦她,嘴裏苛刻,但心在滴血。

  「你錯了!」她譏誚的說:「已經漲價了,是二十萬,而且不是美金,是歐元!是歐元你聽懂了沒有?怎麼樣,玉先生,你要買嗎?可以啊,先把錢拿出來,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她沒有說完,因為他已經被她氣瘋了,蛇行得更加瘋狂,猶如一部煞車失靈的車子。

  「停車!你停車!」穀淨棠尖叫。

  她不顧危險,竟然打開車門妄想要跳出去。

  「該死的女人!」他一手拉住她,一手控制方向盤,經過她要跳車這驚險的一幕,他的理智總算回來了,車速也放慢了。

  穀淨棠靠在椅背上喘息……這一切不是真的,她沒有遇到他,他們也沒有在黑夜裏飛車,沒有,沒有……

  她一邊催眠自己,一邊累得閉上了眼睛,不意玉耀綾的聲音又鑽進她耳裏。

  「如果我沒拉住你,你真會跳嗎?」好不容易見面了,她就這麼不想跟他在一起,情願跳車?

  「會。」她想也不想,因為她跳了車,他自然就會慢下來,她一個人死總比兩個人死好。

  「那你現在跳,我不拉你。」他鬆開了手,俊顏益加鐵青。

  「好。」她真的打開車門,又要跳了。

  「該死!」

  她肯定是老天派來折磨他的,她的性子為什麼這麼剛烈?而他又為什麼會對她心心念念,就是無法忘情?

  他抓住她纖細的手臂,怒火中燒地說:「你給我坐好!在我停下來之前,你都不許輕舉妄動,否則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對你怎麼樣!你最好相信我的話,從現在開始安份一點!」

  她的手臂怎麼越來越瘦了,到底有沒有在吃飯?在飯店門口,他拎起她竟輕而易舉,他懷疑她又營養不良了。

  「啊……」她忽然抱住下腹,臉上表情相當痛苦。「好痛……好痛哦……」

  過去兩個禮拜以來,她的下腹偶爾就會這樣痛,還有少許的點狀出血,她知道自己有問題,可是根本沒時間理會自己的健康。

  就算死神要帶走她,她也認了,但在死之前,一定要找到小潔,確定小潔平安無事後,她死也瞑目。

  「該死!這是怎麼回事?」他早已忘了要「清算」她,分出一隻手扶住她肩膀。「你忍忍,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

  「病人懷孕了,但有子宮外孕的情形,也就是說,受精卵的著床位置不正確,目前唯一的辦法是開刀進行人工流產手術,否則胎兒越大,隨時會造成血崩,病人就越危險。」醫生說道。

  玉耀綾一點兒也不平靜。

  任何一個男人,身處在他的位置,大概都不會太平靜吧?縱然他見過許多大風大浪,但這種事卻是頭一遭。

  她懷孕了?

  她竟懷孕了?!

  他還是不太能接受,是他的孩子嗎?

  「她懷孕多久了?」他竟然緊張且在乎那個答案,他渴望孩子是他的,即使必須拿掉,但那意味著她可能沒被別的男人碰過。

  「已經一個月了。」

  一聽到答案,玉耀綾立即轉身,疾步回到病房。

  病房裏,穀淨棠臉色蒼白的半臥在病床上,一股心疼與自責充盈著他的心。

  看他做了什麼好事?

  她有了身孕,他還把車開得那麼快,如果她真的跳了車,那麼後果將是一屍兩命……想到這裏,他的劍眉蹙得死緊,他命令自己表現得輕鬆一點,然後在床畔坐下。

  他執起了她的手,牢牢握在掌心裏,她白皙的手臂瘦骨嶙峋,都看得見血管了,等她出院,他一定要好好替她進補身子,讓她吃一些好的營養品,讓她胖起來。

  「你聽著,不要太激動……」他怎麼有種感覺,從頭到尾都很激動的人是自己。「醫生說,你懷孕了。」

  「啊?!」谷淨棠張著嘴,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你懷孕了。」他有力的重複,並說明情況。「你肚子裏有個孩子,但不能留,因為子宮外孕,那會危害你的生命,所以必須動手術將孩子拿掉。」

  她睜大眼睛看著他,努力消化他所說的話,她眨了眨眼,眼淚不爭氣的泛出來。

  他說什麼……

  她肚子裏有個孩子,一個新的生命,可是她卻不能留下孩子,不能擁有孩子?

  換句話說,她的孩子將不會有機會跟她見面,因為孩子會害她有生命危險!

  怎麼會這樣?她又眨了眨眼,逼回淚意,努力讓眼淚不掉下來。

  天底下的孩子都是來帶給母親歡樂的,就像她媽媽一樣,雖然環境很苦,但媽媽常說她和小潔是她的寶貝。

  應該是這樣才對啊,為什麼獨獨她的孩子會害死她?為什麼?

  玉耀綾是她的幸運之神,跟他一起時,她很幸福、很快樂,離開他之後,她又開始走黴運了,所以連她的孩子也跟著遭殃,是這樣嗎?一定是這樣吧。

  「想哭就哭出來,不需要忍耐。」他跟她一樣,心裏都在滴血,都在心疼他們無法來到人世的孩子。

  「我哪有想哭?」谷淨棠拭掉淚水,還硬生生的擠出一個笑容反駁他。「我幹麼想哭啊?我跟孩子又沒感情,再說拿掉也好,生下他,只是拖累我而已,我還要賺錢哩。」

  玉耀綾心痛的凝視著她。

  她故意把自己講得沒心沒肝就會好過一點嗎?他相信她跟他一樣,都不好受,不然她不會一聽到消息,眼眶就紅了。

  「孩子是我的沒錯吧?」就算她否認,他也絕不會相信。此時此刻,他認定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而她的人也是他的。

  「當然是你的,別想賴呵。」她故意裝得很市儈。「所以這什麼子宮外孕的醫藥費你得負責,我可是沒有半毛錢,如果你要順便付我精神賠償之類的就更好了,你知道的,流產手術對女人的身體很傷的。」

  玉耀綾任由她去說,她儘管裝成像個死要錢的低下女人,他不會理會她這一套的。

  「還有,我做完手術之後你也得負責,我是很好打發的,只要租間小套房給我住就行了,我也不會占你便宜,休養好了,我自己會搬走,不勞你趕人,我可以跟你簽張契約,只要你拿出誠意來給我一點補償,就算將來在路上遇到,我也會裝作不認識你……」

  他的唇驟然覆上她的,封住她的一切言語。

  他散發的強烈憐惜令她渾身輕顫,雖然半臥在病床上,她卻不由自主的弓起身貼靠過去。

  他的唇好溫暖,他的氣息好熟悉好香,她的理智飛走了,她過度激動的反應著他的吻,或許這是最後一次了也說不定,她要牢牢記住他的吻,供她日後在沒有他的日子裏細細回味。

  「咳!」病房門口的護士,額前滑落三道黑線。

  現在是怎樣?這裏是醫院耶!他們吻得都快掉到床下去了,很傷眼力好不好?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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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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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8 00:05:23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手術後,穀淨棠在醫院住了十天——其實只要住五天,後面那多出來的五天是玉耀綾堅持要她住的,原因只有一個——

  因為他不放心,非得要她待在二十四小時都有專業護理人員的醫院不可。

  十天裏,玉耀綾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並且絕口不提一個多月前在曼谷的事,就像他們是在亞悅飯店認識的一樣,過往的種種都不存在。

  她著實松了一口氣,安心的靜養著,享受他的溫柔體貼,護理站的小姐都以為他是她未婚夫,每個人都對他的付出讚譽有加,更有些未婚的護士小姐對他猛流口水,這些她都看在眼裏。

  她心裏曉得,自己在曼谷對他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她是不可能永遠避而不談的,他也不會就此放過不問,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唉,真希望可以一直住院下去,那她就不必對他陳述那些難以啟齒的事了。

  「出院手續都辦好了。」

  玉耀綾拿著收據回病房,手術很成功,她複元的情況也很好,因此醫生批准她出院。

  為了避免幫裏人多嘴雜嚇到她,他打算先安排她住到他的私人公寓去,那裏較清幽,很適合靜養。

  「哦。」她的心情很低落,這代表著他們要分開了嗎?他不會真的給她一筆精神賠償打發她吧?

  如果他不要對她這麼好,或許她還可以一咬牙,收下錢,裝作很瀟灑的離開。

  可是這十天來,他對她就像照顧妻子一般,丟下工作——雖然她根本不知道他的工作是什麼——但一天二十四小時,除了去上廁所,玉耀綾沒有離開過她半步。

  她直覺他一定是個有錢人,因為她的三餐都有專人送來,而且都是些大補特補的食材,他好像打定主意要把她養成肥豬,每餐都給她最好的。

  好家在,她的體質是怎麼吃也吃不胖,會氣死很多減肥族的那種,不然給他這樣養還得了,怕不早就爆肥上新聞了。

  「怎麼了,是不是還有哪里不舒服?」玉耀綾關心地問。

  在他去辦出院手續前,醫生才來過一趟,為她做最後的檢查,確定她真的沒事才允許出院,所以她應該不是身體不适才對。

  「沒有,身體沒有不舒服……是心裏不舒服。」她哼得模模糊糊,只有自己才聽得見。

  「沒有就好,我們走吧。」他突然將她從病床上抱起來。

  「你幹麼?」她真是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無緣無故的,幹麼要抱她?她又不是被截肢了不會走,只是個小手術而已。

  「抱你到樓下,車子在大門口等。」

  她掙扎著。「不要啦,好丟人。」

  他笑了。「原來穀淨棠還會在乎別人的眼光,你在曼谷高舉著板子要賣身時,怎麼就不怕別人用什麼眼光看你?」

  「那不一樣。」她反駁著。「那時候豁出去了嘛,我只想趕快有錢把我媽接出來。」

  「那麼現在你同樣不用在意任何人的眼光,你只要知道,付了錢住在這裏,你最大,你是他們的財神,這樣就行了。」

  她在他懷裏噗哧一笑。「好個財大氣粗的口氣,非常討人厭。」

  她本身就很討厭那種有幾個臭錢就狗眼看人低的人,當然不會學那些暴發戶,而且她只是沾他的光,又不是真的暴發戶。

  「總算又看見你的笑容了。」他瞬也不瞬的凝視著懷裏的小女人,她不知道,她剛剛那一記突如其來的粲笑有多撩動他的心。

  她同樣回望著他,是她眼花嗎?看見他眼裏的深情,她也不禁芳心顫動。

  可能嗎?

  在她做了那些對不起他的事之後,他們還可能再續前緣嗎?

  唉,睡歸睡,還是不要作白日夢比較好,都二十歲了,經歷了父親過世、母親改嫁後變得很不幸的家變,難道還相信這世上有王子公主的童話?

  就算有,也是那些有錢人的專利,哪輪得到她這小小老百姓?

  想到這裏,穀淨棠若無其事的垂下眸子,不想兩人之間太親匿的目光接觸令她想入非非,現在的她身負尋找小潔的重任,不是浪漫的時候!

  玉耀綾似乎看見了她眼中不著痕跡的歎息。

  她在逃避他,但是他並不把她現在的態度放在心上,反正他會軟化她。

  她很快就會知道,在她為他動了流產手術之後,他們的生命就密不可分。

  他不可能跟她撇清關係,不管她願意與否,他都要她待在他看得見的地方,比如——他的身邊,今後將由他來守護她,這是他對自己女人的堅持。

  他不顧旁人的眼光,一路將她從病房抱進電梯裏,她假裝沒看見護理站的那幾個護士們,眼珠子幾乎快羡慕得掉下來了。

  電梯門開,他又一路將她抱著走過候診大廳,那裏有許多大腹便便的准媽媽們,她想到腹中已被取走的胎兒,心不由得一陣發酸。

  傻瓜,幹麼鼻酸呢?只不過是個才一個多月的小小胚胎而已,而且是不小心命中的,原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上。

  現在經由這種方式沒有了也好,不然生出來麻煩的可是她,她要當未婚+單親媽媽耶,她可沒把握自己能勝任。

  雖是如此安慰著自己,可是看到一名孕婦牽著大約一歲的幼兒在學走路,她竟然湧起羡慕的感覺。

  剛剛是護士小姐們羡慕她,現在是她羡慕可以當媽媽的女人,很公平啊,有什麼好心痛的?

  奇怪了,她不是一向自命堅強嗎?而且號稱什麼風吹雨打都難不倒她。

  知道小潔可能在臺灣後,向林娜和她的姊妹淘們湊足了單程機票錢就義無反顧的飛來找人,有沒有生活費不在考慮之列,她還有雙手,雙手是萬能的,她可以去賺啊。

  她告訴自己,這個世界上,她穀淨棠的心臟最為堅強,沒有什麼可以讓她變得軟弱的。

  她現在才發現,原來有的,有東西可以讓她的心糊成一片,那就是她十天前失去的東西,她身體的一部份,她的寶貝——孩子。

  原來忘掉流產手術沒她想像中容易,原來在聽聞自己懷孕的刹那,她已經對孩子產生了感情,她對孩子根本不是像她自我欺騙的,全然沒有感覺。

  那是她和玉耀綾的孩子,是他們相愛的結晶,她怎會不愛?怎會不想留住屬於他們的寶貝?

  她甚至還傻氣的抱著一個美夢,如果他們之間有孩子,那麼或許她又可以在他身邊繼續幸福了,一個家庭,爸爸媽媽和孩子,這是一幅最完美的藍圖,不是嗎?

  這是她單方面的、一相情願的想法,或許她該告訴自己,答案是——不是的。

  *********

  感受到懷中的小女人在顫動,而且她好強得要命,居然在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玉耀綾歎息一聲。

  傻女人,想哭就哭,何必壓抑?

  難道她以為他連她腦海裏在想什麼都不知道嗎?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坦然的面對這種事,更何況她才二十歲而已,這對她而言,會是一生最大的傷害。

  但是事實已經造成了,他把四分之三的責任歸咎於自己,四分之一的責任才歸給醫學上的機率,因為醫生說,子宮外孕沒有原因,一百個人就有一個會這樣,她只是恰好比較倒楣而已。

  然而,機率是機率,如果不是他大意,沒有做避孕措施,她也不必承受人工流產的傷痛。

  所以說,他是令她傷心難過的罪魁禍首,他有責任讓她再開心起來,就像他們在曼谷共度的那些日子一樣。

  幸好自動玻璃門已經在面前了,不必再讓她看見那些幸福的孕婦而觸景傷情,走出醫院大門,司機把後車門打開,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抱進車裏。

  為了讓她坐得舒服點,他吩咐手下開了一部八人座的進口休旅車來,整個後座可以全部放平,如果她不舒服的話,還可以躺著睡。

  「要不要參觀一下臺北?」他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一手牢牢握住她冰冷的小手。

  雖然知道她剛出院,可能需要回家休息,可是他又怕悶壞了她。

  十天住院的日子已經令她頻喊無聊了,如果一出院就回家,等於是把她再關進另一個籠子裏,所以他徵求她的意願。

  「好啊。」谷淨棠故作開心。「我還沒好好看看這個城市哩!」把眼睛放亮一點,搞不好會有奇跡,讓她看見小潔也不一定。

  於是玉耀綾吩咐司機開始兜風,而她也一直表現得興匆匆,津津有味的望著窗外,他知道她在故作輕鬆,如果這是她療傷的方式,他不會戳破。

  忽然間——

  「等等!那個……」她看見一間小巧別致又可愛的小露天咖啡座,整間店是橙色的,門口黑板上寫著今日推薦的特價單品——焦糖瑪琪朵咖啡。

  聽見她的叫聲,司機連忙踩了煞車。

  她指著已經有點距離的小巧露天咖啡座。「我想喝那個,黑板上寫的,焦糖瑪琪朵咖啡。」

  她有聽說過,可是沒喝過,今天她想品嘗看看。

  「你想喝咖啡?」玉耀綾沉吟一下。

  手術後的病人可以喝咖啡嗎?

  醫生雖然沒有說不可以,但也沒有說可以。

  事實上,醫生表示,流產手術和生孩子一樣,所以坐月子的食補和充份的休息都是必須的,他當然沒有提到關於咖啡這一點,因為他們根本沒問啊,誰想得到,她出院第一個想喝的東西居然是咖啡!

  他不禁微微失笑,她果然是與眾不同的,也給他出了一道難題。

  他個人偏愛黑咖啡,但他知道焦糖瑪琪朵裏的咖啡成份並不高,主要是焦糖和牛奶的香氣而已,喝一點應該可以吧?

  「把車開到剛剛那間露天咖啡座前。」決定讓她一償宿願之後,他吩咐司機。

  今天他算是「單獨行動」,青龍堂裏大概沒有人知道他在哪里,只知道身為堂主的他「有要事」,所以不在堂口。

  他指定了一名資歷最淺的手下小弟來當司機,因為他暫時還不想讓別人知道她的存在,當然也是因為他要找機會告訴她,關於他的「工作」,這是一件棘手的事。

  他尚且不知道,她對黑道的觀感如何?

  目前為止,她可能誤認為他是什麼世家子弟、有錢的小開少爺,大概沒想到,他的一切都是用自己血淚和雙手拚來的吧?

  因為他優雅的外貌實在和黑道兩字扯不上邊,他天生的貴族氣息像誰,至今是個謎。

  每當傲、步昂、厲和蕭郎那幾個情如手足的好弟兄虧他高貴無雙時,他常自我嘲解的想,或許他的父親真的出身不凡吧,而他和他母親的相戀是不被允許的,所以生下他的母親,不得已只好拋棄他了。

  「你等一下,我替你買咖啡。」他不該在這時候胡思亂想,他對穀淨棠微微一笑,打開車門。

  她原想開口阻止他的,可是他已經一個箭步下了車。

  看著他挺拔的優雅背影,她的眼光不知不覺癡迷起來。

  她谷淨棠何德何能?竟有這樣出色的男人專程替她跑腿,只為了買杯咖啡,她是不是太得寸進尺了?

  他在醫院陪了她十天已經夠仁至義盡的了,她不會因為這樣就真當自己是他的女朋友了吧?

  真是癡心妄想,她是不夠資格的,當她賣掉他的求婚鑽戒那天,她就已經失去當他女朋友的資格了。

  想到這裏,她的心緊緊一揪。

  不知道那只鑽戒現在怎麼樣了?她一直哀求當鋪老闆,一定要保留鑽戒,等她有錢時,她一定會去贖回來。

  可是都已經過了一個多月,如果有人要買,老闆沒理由不脫手,因為她連個大概日期都沒有給人家,對方憑什麼替她保留呢?

  「咖啡買回來了,好香,趁熱喝。」玉耀綾回到車上,遞到她眼前的是一杯熱騰騰的外帶咖啡杯,車廂裏頓時充滿了濃濃的焦糖香氣。

  她心滿意足的品嘗著咖啡,他吩咐司機慢慢的開,讓她可以一邊享受咖啡一邊欣賞街景。。

  「等等!」

  她二度喊話,司機這回似乎習慣了些,他慢慢踩了煞車,打方向燈,把車靠邊陣。

  「又看到什麼了?」玉耀綾打趣地問。

  「剛剛那問百貨公司的櫥窗裏,有只小熊好可愛……」這樣會不會太過份了?那只小熊雖然是只玩偶,可是怎麼看也不便宜。

  「你等等,我去買給你。」玉耀綾再度二話不說的下了車。

  當他回到車上時,手裏抱著一隻純白色的小熊,穿著帥氣連帽毛衣,口袋還有可愛小熊玩偶。

  這是一間知名英國百貨公司的年度泰迪熊,當然是要價不菲,但如果能讓她開心就很值得。

  「天啊,好可愛!」她將小熊抱在懷裏,對它愛不釋手。

  他揉揉她的發心,微笑一直掛在好看的唇角上。「我請專櫃小姐不要包起來,我想你可能會想馬上抱著它。」

  「我來幫它取個名字,叫什麼好呢?」她假裝絞盡腦汁的想,想了好半晌,一個彈指。「有了!」

  他看著她眼裏亮晶晶的鬼祟,知道其中必定有詐,但是何妨呢,只要她玩得開心就好。

  「就叫它玉小綾,你看怎麼樣?」果然,她的答案是趁機虧他,小熊跟他的姓,他豈不是大熊?

  玉耀綾直勾勾、瞬也不瞬的看著她。「叫它玉小棠更好,有你有我。」

  穀淨棠一陣心馳神蕩,別開眼去看窗外風景。

  他這樣說,好像小熊是他們愛的結晶,害她心跳得好快,搞不好待會兒又要作白日夢了,以為跟他可以破鏡重圓……唉,說破鏡重圓太沉重了。

  其實他們之間又沒什麼,只是已經進展到他向她求婚,而她莫名其妙消失了而已。

  玉小綾啊玉小綾,你的主人心裏在想什麼呢?為什麼在我忘恩背義之後還要對我這麼好,我真是搞不僅他耶。

  *********

  兩個小時後,車後座的空位已經堆滿了她血拼的戰利品——都是她眼尖的看到,然後舒舒服服的坐在車上坐享其成,而他親自下車去替她買。

  其實她並沒有那麼虛榮,剛出院的心情也沒有那麼高昂,只是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也分散他的注意力。

  她希望他不要一直注意著她,因為她心裏非常忐忑不安,生怕他問到一個月前卷款逃掉的事。

  所以她努力享受一切女朋友的權利,包括撒嬌和任性,要他買一堆東西,甚至有束百朵紅玫瑰。

  街燈漸漸亮起,車子總算回到他位於淡水的私人公寓了。

  司機把車停在地下停車場,他又像在醫院一樣,不容置喙的抱起她走進電梯裏,其他東西當然就有勞苦命的司機小弟了。

  「我們現在要去哪里?」電梯裏只有他們兩個人,她好緊張,不是因為跟他獨處,而是因為未知的下一刻。

  他是不是真租了間套房要安置她啊?如果他把她丟下就走怎麼辦?那她一定會在他走掉之後大哭一場的。

  「我家。」他騰出一隻手來按樓層鍵,第二十樓。

  事前他已經安排好了,冰箱裏有滿滿的食物,還有各式各樣他從坐月子中心訂來的補品,夠她吃的了。

  「你……你家?」穀淨棠覺得渾身都不對勁了,她不敢見他的家人,萬一他們嫌棄她怎麼辦?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她看到電梯門開了,如果不是被他抱在懷裏,她真會拔腿逃。

  走出電梯是兩間門對門的寓所,他站在其中一間門口。「玉耀綾。」

  神奇的,當他向一個對講機模樣的儀器講出這三個字後,大門的鎖就開了,完全聲控的耶。

  好奇心稍稍平復了她的緊張,可是當他抱著她走進門,她又開始緊張了。

  哇,他家好漂亮!

  一大片落地窗,外面居然是漁火點點的河景,米白色的」型沙發看起來很舒適,超大的液晶螢幕是最新型的,地上鋪著柔軟的地毯,就跟飯店沒兩樣,還有個吧台和一架鋼琴。

  這還只是客廳而已,光是站在玄關,她就覺得這個玄關比她當泊車小弟時住的那間宿舍還大。

  他的家令她驚歎不已,他把她抱到沙發裏,輕拍了下手,室內數盞燈柔和的亮起來。

  因為下曉得他家人會從哪里冒出來,所以她不敢胡亂躺,正襟危坐在沙發裏,雙手平整的擱在膝蓋上。

  「你的家人呢?」見他遲遲不介紹家人,她忍不住潤了潤唇問。

  「我沒有家人。」他脫下外套,卷起袖子,走到廚房裏打開冰箱。

  沒有家人?什麼意思啊?她心裏充滿了疑問,沒有父母?連兄弟姊妹也都沒有?或者寵物呢?也沒有嗎?

  他從廚房探頭出來對她笑了笑。「你餓了吧,先看一下電視,或者聽聽音樂,我弄東西給你吃,很快就好。」

  她微微一愣。「你會煮飯?」很懷疑。

  他的笑容更深了。「我會使用微波爐。」

  不久,她聞到一股中藥的香味,接著就見他端著一個託盤,裏面有一個大碗公,熱呼呼的湯飄散著香氣。

  「趁熱吃,我請教過專家,這些中藥材都是你可以吃的。」他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拿起遙控器按了個鈕,一陣美妙的旋律流泄出來。

  「你呢?」託盤裏只有她的晚餐,他要空著肚子看她吃嗎?

  他給她一抹微笑。「我還不餓,你剛做完手術,三餐要定時,快吃吧!」

  「那我們一起吃。」自己一個人吃太奇怪了。

  他啼笑皆非的揉揉她的發心。「這是給女人產後補身子的,我不需要。」

  原來是這樣,不早說,吃就吃吧,反正她也餓了,雞湯又誘人得很,那麼她就不客氣啦。

  將一大碗美味雞湯吃得涓滴不剩之後,她搶著要盡一份力,「我來洗碗!」否則一直坐享其成,怪不好意思的。

  「別動。」玉耀綾阻止了她,他暖洋洋的大手溫柔的貼在她稍嫌冰冷的手背上。「你只要坐著休息就行了,洗碗的事交給洗碗機。」

  「洗碗機?你家還有洗碗機?!」真是大開眼界。

  他說他沒有家人,一個人住不會有多少碗要洗吧?果然是有錢人,氣派就是不一樣。

  「可是,我有點無聊耶。」她很「不識好歹」的說。

  他唇角神秘的揚了起來,笑了笑。「那簡單。」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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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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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8 00:05:35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谷淨棠不知道原來一般住家也可以擁有一間像飯店浴室那樣豪華的衛浴設備。

  不但幹濕分離,還有個超大按摩浴缸,甚至有烤箱和Spa儀器,她看著正在試水溫的玉耀綾,猜測他的身價到底有多少。

  能夠面不改色的花十萬美金買她一夜,他一定挺有錢的,不會是那種富豪之類的人物吧?但他那麼年輕,在她的認知裏,富豪好像應該都是中年人才對……驀地,她靈光一現!

  哈,她怎麼那麼笨,有錢的不是他,是他老爸!

  一定是這樣!

  他就是所謂的小開、二世祖,含著金湯匙出世的好命人,從小受著頂尖的教育,當然也不怎麼知道人間疾苦嘍,所以十萬美金對他來說不算什麼,許多紈絝子弟不都是這樣揮霍家產的嗎?

  雖然想通他的金錢來自何處,但老實說,她並不開心,甚至有點小小的失望。

  為什麼呢?

  她也說不上來,只覺得小開好像都用情不專,八卦雜誌上不都有寫嗎?而且小開喜歡追求火辣的女明星。

  想當然耳,小開之所以會叫小開,那是因為他們的長輩都是有錢人,像她這種比平凡女人還不如的女人,想要嫁入豪門根本只是癡心妄想。

  所以說,他對她這麼好只是在跟她玩玩嘍?

  沒錯,一定是這樣,一定只是看她可憐,幸好她早一步想通了,沒有傻到把他這陣子對她的好誤認為他愛著她。

  「水已經可以了。」玉耀綾開始動手脫她身上的一件式連身裙,這是她住院時,他買給她的,為的就是穿脫都很方便。

  「你幹什麼?」她臉紅的拉緊身上的裙裝,心跳一直加速。

  他倒是面不改色,泰然自若的說:「幫你脫衣服。」

  「我自己會脫。」她又不是小孩子!穀淨棠害臊地要求,「你出去,我自己洗就行了。」

  「當然不行。」他的語氣不容置疑。「你是病人,醫生說你要多多休息才能恢復原氣。」

  「我覺得我已經好了啊。」而且她做的是子宮外孕的手術,又不是手腳不能動,他好誇張。

  「那是錯覺。」他不容置喙的反駁了她。

  拉鏈在他指間滑落,洋裝從她肩上褪落了,她似乎沒什麼好遮的,都已經有過肌膚之親了,再遮東遮西的就太矯情了。

  她好美……玉耀綾壓下一聲聲愉悅的歎息,解開她的內衣扣環,當她完美的胸部乍現眼前,他的體溫本能升高了,那是對她的欲望。

  他像一個被糖果引誘的小孩,明知道不能吃,卻又沒辦法叫自己停止對她的想像。

  「玉耀綾,你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我?」事實上,她正以同樣迷蒙的眼神回望著他,她的聲音微微喘息,而且有點沙啞。

  她到現在才知道,原來自己不止想念他而已,她有多麼的渴望他,她想親吻他性感好看的嘴唇及胸膛……

  玉耀綾扳起她的下巴回答,「因為我想要你。」

  她聽見自己巨大的心跳聲,她不知不覺的潤潤唇,因為那正是她的心聲。

  「但是現在還不行,得等你完全好了之後。」他的下體已經挺立了,他完全感受得到那種悸動,但他依然從容不迫的動手脫掉她的貼身內褲。

  替她洗澡——這絕對是一個很不好的主意,而且自找苦吃。

  他的手搓揉出沭浴乳的泡沫,滑過她的周身,當他的手不自覺的在她的胸部上一再轉圈時,她簡直要腿軟站不住了。

  「你正經點好嗎?」她低頭,看他輕輕吸入粉紅色的蓓蕾在口中用舌頭挑逗著,她雙手抓住他的頭髮喘息著,幾乎是申吟的要求,「啊……不要再挑逗我了!」

  他的心情瞬間變得很好,原來不是只有他飽受欲望的折磨,她也是。

  「知道了,我會正經點。」

  說完,他驀地將她拉近,也不管她身上泡沫是否會弄濕他的衣服,他的手移到她後頸,將她攬得更近,另一隻手摟住她的細腰,嘴已覆上她紅嫩欲滴的唇辦,兩個人的身體因而緊密相貼。

  他的舌尖在她小巧的唇辦上畫著圈圈,不一會兒,他的舌探進了她的貝齒間,一下子吮住了她的粉舌,雙手配合著潛意識的需求在她身上展開探索。

  穀淨棠仰著頭被他吻得渾身酥軟,在他的進攻下,不自覺的反手抱住他,她不自覺扭動著身體,全身細胞都甘願成為他的一部份!

  他一手捧著她的臉狂吻,一手不斷遊移在她細緻的肌膚上,他瘋狂的沿著她的頸項往下吻去,吻著飽滿迷人的雙峰、吻著滑潤娉婷的纖腰、吻著她女性的柔軟地帶,再吻她修長誘人的長腿……

  她喘息著,輕撫著他濃密的黑髮,竄向四肢的燥熱弄得她很不安,全身幾乎不受控制的焦躁起來。

  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其實她從未忘記過他,只是當她再回到飯店想找他時,他已經走了,玉耀綾這三個字就這麼一直懸宕在心中,她沒想過自己會再遇到他,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有了他的孩子……

  「再這麼下去,我們都會控制不住自己。」他在未失控前緊急踩了煞車,站起來,用熱水替她沖淨身子。

  「沖冷一點,我……」她緊緊咬著下唇,皺皺鼻子,難為情的想,這叫她怎麼說得出口?

  「你怎麼樣?」他柔柔的望著她,嘴角浮現笑意,雙眸深處隱約可見淡淡的愉悅。

  「我……你明知故問!」她雙唇不太爽快地噘了起來抱怨。「你害我渾身燥熱,所以請你行行好,沖點冷水替我滅火吧,玉先生!」

  明知道她的身子暫時不能跟他雲雨,為什麼故意挑起她的欲火?說他不是故意的還真沒人相信!

  *********

  玉耀綾用一條大浴巾包著穀淨棠,他先替她把頭髮吹幹,而後她像嬰兒般的被他抱出浴室,他把她抱進房間。

  房裏仍是柔和的燈光,窗簾緊緊拉著,她一眼就看到床上擺著她今天指定要的白色泰迪熊,臨窗的玻璃桌上的花瓶裏,插著那束也是她指定要買的紅玫瑰。

  她有種輕飄飄的、陶醉的感覺,好像今天是他們的新婚之夜,她是他的新娘子,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取悅她……呃,她會不會太臭美了?人家他可是什麼都沒有說哩。

  他替她擦幹身子,為她穿上一件湖藍色的棉質睡衣,室內開著冷暖適中的空調,她單穿著睡衣,但不覺得冷。

  舒服的躺上床,就見玉耀綾走出了房間,她心頭立即浮現巨大的失望,他要回他的房間去了嗎?怎麼,今晚他不陪她了嗎?

  好失望哦,在醫院的時候,住的是單人病房,他每天都摟著她的肩陪她入眠,有他在身邊,她感到特別安心。

  可是……她悶悶不樂的緊蹙著眉心。

  才回來一天而已,他就不理她了嗎?

  他去哪里?是不是跟別的女人有約會?

  「吃藥的時間到了。」

  她霍地從床上坐起來,就見玉耀綾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回來了,他手裏拿了她的藥。

  她瞪著他,一陣不妙的感覺掠過心頭。

  她好像比一個月前更愛他了,對他患得患失的,既想要擁有他的愛,又認為自己配不上他,好矛盾。

  「把藥吃了,好好睡一覺。」他走近她,坐在床畔,細膩的先把她的發絲撥到耳後,才把藥送到她嘴邊,並且示意她先喝一口水。

  她當然乖乖按照他的吩咐做,只要他不要丟下她離開這個房間,她什麼都聽他的,看不到他,她好像會心慌。

  她吞完了藥,就見他把水杯擱到床邊的矮幾上。

  「我睡覺,那你呢?」她眼巴巴地看著他問,不知道渴望早已清楚的流露在自己的眼睛裏。

  見她如此留戀著他,玉耀綾眼底閃現笑意。「你先睡,我洗個澡就過來。」

  穀淨棠眼睛一亮。

  洗個澡就過來陪她嗎?是這個意思嗎?她潤了潤唇,不敢讓開心表現得太明顯。「你也睡這間房?」她的心跳驀然加速。

  他還直喜歡她那種微微仰著螓首的試探表情。「當然,這是主臥室,我們的房間。」

  他們的房間……為什麼這幾個字會讓她的心跳跳得這麼快啊?

  「那麼你休息一下,我去洗澡了。」

  習慣地揉揉她的發心,他從床上離開,走到門邊,輕輕把門帶上。

  才一帶上門,他就聽見門裏歡呼一聲,笑意悄然躍上他唇角。

  *********

  房裏,柔和的燈光,濃郁的花香,一室溫馨。

  玉耀綾的臂彎裏躺著一名沉睡的小女人,她蜷在他的懷裏,他則在欣賞一部影片。

  他習慣在睡前有一段類似催眠的時間,因為他並不是一個碰到枕頭就可以呼呼大睡的人,這也是少年時混跡街頭留下的後遺症。

  她是第一個躺在他懷中,陪他度過這段睡前時間的女人,原來睡前有個人陪在身邊的感覺那麼好、那麼踏實,他的手輕輕攏住她的肩頭,傾身吻了她額心一記。

  或許是他驚擾了她,也或許她剛好在作惡夢,她的眉心竟然皺了起來。

  「走開、走開……」

  她揮動著手,表情恐懼,最後開始發抖、喊叫。

  「醒一醒,淨棠!你醒一醒!」他並沒有想太多,認為她只是作了惡夢。

  他搖了她好久,最後還拍打她的臉。

  她總算睜開眼睛了,額際沁滿汗珠,恐懼的抱住他,想到那個人,她打了個冷顫。

  「我殺了人……」她抖個不停,咽咽口水,氣若遊絲地說:「我殺了人、我殺了人……」

  他心下一凜,直覺不單純。

  「靜一靜,你慢慢說。」他拍拍她背脊,感覺到她整個人十分激動,因為她的膝蓋抖得十分厲害,還有她從喉嚨深處發出的恐懼,那種恐懼的聲音他並不陌生,他見過太多在他面前做垂死掙扎的人。

  「我殺了他,我把他殺了……」她喘息著,身子抖個不停。

  巨大的壓力使她連睡覺都不安穩,在醫院的那十天,惡夢並沒有來打擾她,她還以為自己已經擺脫這個惡夢了,沒想到終究沒那麼幸運。

  「聽著,我是玉耀綾。」他牢牢握著穀淨棠的雙肩,看見她圓睜大眼裏的恐懼和狂亂,她在喘氣,還張著嘴。「我在你身邊,你很安全,我保證你一點危險都沒有。」

  「玉耀綾……」她的眼睛接觸到他沉穩的眸子,回到了現實。

  這裏是臺灣,不是清邁。

  「對,玉耀綾。」很好,她的神魂逐漸回來了。「告訴我,你作了什麼夢,很可怕嗎?」

  「不是夢……」她喃喃地搖著頭。

  她應該把一切對他坦白,或許他可以替她解決問題,反正在這個世上,她已經沒有依靠了,她能倚賴的唯有他而已。

  「不是夢?」他的眸光一閃。

  「我殺了人,我的繼父,那個混帳東西……」她回想起那天的情景,清清楚楚的印在她腦子裏。「就是我突然離開飯店的那天,林娜通知我,繼父要把我妹妹賣掉,他要我籌一大筆錢回去,不然就馬上把妹妹賣給他的債主。」

  「為什麼不等我回來?」原來這就是她不告而別又卷款潛逃的原因。

  「我根本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我連怎麼找你都不知道,那筆錢超過十萬美金,我只好把你放在房間裏的現款和值錢的東西都帶走,還賣掉了戒指,但我發誓……」她真誠地看著他,「我打算一有錢就去贖回來。」

  「然後呢?」他打算遲點才讓她知道,戒指已經贖回來了。

  「我連夜趕回清邁,把錢交給那個混帳東西,可是卻沒見到我妹妹,他才告訴我,妹妹已經被那幫人帶走了。」她咬牙切齒的恨聲道:「想到我妹妹可能被那些壞人給污辱,我就無法控制自己,我拿菜刀砍殺他,我失去了理智,我砍了他一刀又一刀,直到他倒在血泊中,我才驀然清醒過來,看到沾滿鮮血的雙手,我嚇呆了,我丟掉菜刀,轉身就逃……」

  她心有餘悸的深吸了口氣。「我逃回曼谷,窩在林娜那裏,幾天幾夜都作惡夢,不敢出去,我認為那個混帳已經死了,他死有餘辜,我不怕法律的制裁,可是我得先找到妹妹。」

  玉耀綾蹙起了眉心。

  如果那個人真的死了,她要面臨的可是殺人罪,她知道後果的嚴重性嗎?

  「林娜透過她的客人輾轉打聽到,我妹妹可能被人蛇集團賣到臺灣來了,所以我才會來臺灣找她。」

  她知道自己想找小潔有如大海撈針,可是她只有這個親人,而且媽媽臨終前把妹妹託付給她,就算機會渺茫,如果不試試,她永遠不會原諒自己。

  「那麼我呢?」玉耀綾凝住她義憤填膺的雙眸。「你就沒有想過要來臺灣找我?」

  她眼裏的憤慨一下子消失了。「我怎麼敢想?」她實話實說。「我帶走了你所有值錢的東西,又賣掉了戒指,避過了風頭,當我回飯店想找你時,你已經走了,我想你對我誤會一定很深,如果老天肯再安排我們相遇,我只想向你解釋清楚,現在才說是不是太晚了?」

  她等著他回答,神態帶著一份少見的楚楚可憐。

  他伸臂將她擁入懷裏,汲聞著她發上的清新香味,驟然一笑,修長的手輕撫一下她柔嫩的臉頰。

  他沒回答,但他的唇找到了她的,在她櫻唇四周落下綿綿密密的細吻後,深深攫住那一片動人的嫣紅。

  她張開唇瓣接受他的攻城掠地,模糊的回應著他的吻,好一會兒,他的唇離開她的,但他手背溫柔的摩挲著她的臉頰。

  「就算你什麼都沒解釋,我也不打算再讓你離開我身邊。」

  天啊,他這句話好動人。「為什麼?」

  他當真一點也不怪她?

  不可能啊,她還記得在飯店大門前,乍然再見到她時,他對她的態度有多惡劣,說他不記恨於她是騙人的。

  「因為我愛你,我們結婚吧!」玉耀綾溫柔開口道:「你繼父的事,我會打聽清楚,你妹妹我會盡力幫你找到,至於你,你什麼都不要想,好好把身子調養好就行了。」

  穀淨棠愕然瞪大眼睛,愣了好天半才呐呐地問:「你不怕我是殺人犯嗎?」

  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還肯第二次向她求婚?她不知道孑然一身的自己,有什麼可以回報他的。

  「是殺人犯我也認了。」他吻著她的眼。「但我相信事情不會那麼糟,先不要自己嚇自己,放鬆心情,等你身子好些之後,再為我懷孩子。」

  他知道那些當媽媽的女人有多幸福,他會讓她感受到一樣的幸福——做他孩子的母親。

  「你……你說什麼?」她臉紅了,害羞的垂下眸子。

  「這一個多月來,我沒有碰過別的女人。」他抬起她的下巴,看到她酡紅的俏顏和眼裏動人的迷蒙。「我對任何女人都沒有興趣,我做了和尚,知道為什麼嗎?」

  她如癡如醉的搖搖頭,玉耀綾則輕點她鼻尖。「因為我忘不了你,所以我沒辦法和別的女人上床,我當然也恨你,但愛和恨是一體兩面,所以終歸一句話,我愛你,既然你現在在我身邊,我就不可能再放開你。」

  她的心怦怦怦的狂跳著。「你真的……那麼想我?」老天,她好快樂!她願意把自己的命給他,回報他的愛!

  「如果你不信的話,看看這是什麼?」

  他驀然打開床邊抽屜,取出一個小巧的絲絨湖藍戒盒,她的心驀然狂跳。

  當初他送她求婚戒指疇,也是拿出一個這樣的湖藍色戒盒……

  他緩緩打開盒子。「如果我不想你,我不會派人找你,也不會找到這只戒指後,再把它買回來。」

  穀淨棠深吸一口氣,激動的拿起戒指。

  果然沒錯,是她的戒指!

  他從她手中拿走戒指,但一瞬間已經替她戴在右手中指上。

  「以後永遠不許你再拿下來,不要讓我在當鋪再看到它。」

  「對不起、對不起!不會了!」她抱住他,把頭埋在他懷裏,心裏頭又酸又快樂,連說話都有點鼻音。「我永遠不會再拿下來!永遠不會……」

  她愛他、愛他,今生今世只愛他一個男人!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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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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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8 00:05:52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幾天之後,玉耀綾帶來一個好消息。

  「你繼父沒死,他在醫院裏,應該是心虛吧,他也沒敢對你提出告訴,只是經過逼問,他對你妹妹的行蹤仍是一問三不知,你不要失望,我會繼續追查你妹妹的下落。」

  「你沒騙我?!」穀淨棠激動的漲紅了臉。「他真的沒死嗎?」

  她心中五味雜陳,一方面松了口氣,她沒有變成殺人犯,一方面怪老天讓壞人長命。

  「雖然沒死,但至少得在醫院躺半年。」他真的得用全新的眼光來看她。「你下手也真夠重。」

  他的手下傳了那個男人的傷勢報告過來,他又詫異又好笑,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竟把一個體重八十五公斤的大男人砍成重傷,真是不能小看她。

  「算他命大,竟然沒死!」她啐道:「諒他也不敢報警,他是人口販子,賣掉了我妹妹,他不是人,豬狗不如!」

  「別罵了,罵人很傷身,現在你可以不用再作惡夢了。」玉耀綾挑了一件米色針織長外套讓她穿上,搭上牛仔褲很俏麗。

  「我們要出去嗎?」這幾天她都足不出戶,是有一點悶了,幸好他一直陪著她,只有很偶爾、很偶爾他才會出去一下,不過總是不超過兩個鐘頭就會回來。

  「下了幾天雨,今天天氣很好,我們出去走走。」他也挑了件米色休閒外套,並感到微哂,他竟有跟她穿情侶裝的想法,自己真是改變了不少。

  「好啊。」笑容綻露在健康紅潤的臉蛋上,對於出遊,她可是興致勃勃,她原本就不是一個內向的女孩子。

  「如果不舒服的話,一定要馬上告訴我。」他最擔心的就是她的身體狀況。

  他還沒告訴她,醫生說,曾有過子宮外孕,再懷孕的話,子宮外孕的機率會增加,不想太早造成她的心理負擔。

  「知道啦。」穀淨棠挽住他手臂微笑。「其實我都已經沒事了,藥也可以不用吃了,你就不用再擔心我,我好得很。」

  或許是沉浸在幸福裏,整個人的精神也特別好,兩人親密的走到停車場,她欣賞著他帥氣的休旅車。

  「這部車很貴吧?」她的手指劃過引擎蓋,哇,洗得一塵不染,她坐進車裏,立即感受到車廂內部的豪華,什麼都看起來很有質感,座椅坐起來也相當舒服。

  她不由得看向他。

  簡單的休閒服,但看起來優雅而迷人,尤其是他的雙眼,流轉著魅惑人心的光芒,一個人的眼睛如何能這麼迷人?

  她帶點眩惑地看著他。「你一直沒有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麼身份,今天可以讓我知道嗎?還有你的家人,你真的沒有家人嗎?」

  「不能算沒有。」他笑了笑,發動車子。「可以說沒有,也可以說有很多。」

  天火幫的弟兄都是他的家人,而火夫人是他敬重的長輩,老幫主在世時,也把他當孫子看待,他只是沒有與他同血緣的家人罷了。

  「我想我聽不懂你的話。」她又自卑了。「是不是我的身份讓你不敢帶我去見你的家人?」

  「你的身份?」他好笑的反問:「你的什麼身份?」他不覺得她有什麼身份上的問題,對他而言,她的身份就是他未來的妻子。

  「一窮二白啊。」穀淨棠數著指頭貶低自己。「我什麼都沒有,爸爸死了,媽媽也死了,繼父還賣掉了妹妹,想也知道,如果你有家人,他們絕不會接受這麼複雜的我。」

  「你錯了。」玉耀綾沉穩地把車開出停車場,故意用神秘的口吻說:「我的家人個個都比你複雜,他們老早對複雜的人司空見慣。」

  投靠幫派的弟兄,每個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和身世。

  「哪有這種事?」她納悶地問著,「你在安慰我嗎?老實告訴我沒關係,你是什麼大企業的公子哥吧?所以才可以整天不工作陪著我,其實我早就猜到了繡,我只是想更確定而已,畢竟我們要結婚了不是嗎?」

  操控著方向盤,玉耀綾的眸心深不可測。

  該是對她說明實情的時候了,雖然有點冒險,因為她可能會排斥,但紙包不住火,她終究要知道。

  他淡淡地說:「如果我告訴你,我是混黑道的,你會怎麼樣?很失望嗎?因為我並不是一個公子哥兒。」

  「混黑道?!」不,她不信,就算他不是公子哥兒,也是那種有為的創業青年,絕不是混黑道的,問她憑什麼這麼篤定,因為他的氣質一點也不像啊!

  「是的,黑道,一個幫會。」午後陽光盛炙,他戴上了墨鏡。

  她看著他的側顏,奇異地,戴上墨鏡的他竟有一絲冷酷的味道,配上他專注開車的模樣,簡直酷到了極點。

  「我不太懂你的話。」對於黑社會,她並不瞭解,從前聽林娜提過,酒店通常有圍事兄弟,那些人就是黑道,而投資酒店的人也是黑道人物,她懂的就是這些而已。

  「我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在孤兒院被欺負逃出來,一直流落街頭,被一個幫派——天火幫給吸收,我用拳頭和膽量闖天下,現在我的身份是青龍堂的堂主,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用拳頭換來的。」

  「真……真的嗎?」怎麼跟她想的差那麼多?

  他是孤兒?!

  不像啊。

  他用拳頭打天下?

  她吞了口口水,看著他握方向盤的手,又修長又乾淨又好看,指甲整整齊齊的,也不像啊!

  什麼青龍堂的堂主?不是總經理之類的才對嗎?

  「玉耀綾,你是不是騙我?」她迷惑地看著他。「你是不是怕我自卑才編故事騙我?」

  他噙著笑。「要不要證實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騙你?」

  *********

  一下子面對十幾雙研究她的眼睛,一時間還真不習慣,誰叫她答應來證實一下,也只好乖乖讓人當猴子看了。

  「她真的是……嫂子?」封步昂一臉興味。

  原來這就是那個讓玉怪裏怪氣了一個多月的小女人,想必這半個月來,玉都沒回來幫裏住,鐵定是跟她廝守在一起吧?真是幸福啊!

  「我們打算下個月結婚。」玉耀綾看著火夫人。「到時請夫人做我們的證婚人。」

  「當然。」火夫人脫下腕上的玉鐲子,親切的把穀淨棠拉到面前,將玉鐲子套進她纖細的手腕裏。「淨棠,歡迎你加入天火幫,我真的很高興玉找到了終身伴侶,以後遇到什麼事,儘管來找我商量,千萬不要見外。」

  「謝謝夫人。」穀淨棠有點惶恐,也覺得很沒真實感,他怎麼真的是黑道份子呢?而且這些人看起來都……都有點可怕,他們好像對她很感興趣的樣子,害她心裏怕怕的,只想趕快回家去。

  「過來見過幫主。」玉耀綾拉著穀淨棠的手替她引見。

  「啊,那個、那個不必多禮了,大家、大家年紀差不多,叫我名字就可以了。」丁盼蕾比穀淨棠還惶恐。

  看她們兩個小女生這樣,一堆人笑彎了腰。

  「這怎麼可以?」封步昂故意戲弄她們。「幫主的身份是何等偉大,幫裏有幫裏的規矩,怎可直呼幫主名諱呢?嫂子,你就快給幫主行禮吧。」

  「見過幫主!」穀淨棠朝盼蕾敬了個禮,看見盼蕾一臉尷尬,她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連忙壓低聲音問身邊的玉耀綾,「怎麼,敬禮不對嗎?還是要跪下來拜才對?」

  「哇哈哈哈!」封步昂捧著肚子笑到不行。

  直到離開天火幫,穀淨棠仍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那個小夥子到底在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真是個怪胎!

  「這麼說來,你平常都是住在剛剛那個地方嘍?」車子下了山,離開天火幫的勢力範圍,她真是有滿肚子疑問。

  見識過才知道世上真有幫會這回事,也才知道原來一個幫會的組織這麼龐大,幫中會館也大得嚇人,更詭異的是,每個人看起來都莫測高深,比如那個黃藥師、比如大總管……總之,他們給她神秘的感覺。

  「結婚之後,希望你也跟我一起住在幫裏,這麼一來,當我不在時,你也有些伴,不至於太無聊,我也比較放心。」

  她的眉心不知不覺的攏了起來。「可是……我覺得跟他們有點格格不入耶。」

  他知道那是必然的,就連丁幫主也還在適應幫裏的環境。「等你習慣了之後,你會發現他們的長處,更重要的是,他們視同我的家人,我希望你跟他們也要培養感情。」

  「好吧,我儘量,但不保證做得到。」穀淨棠舉了個例。「像你們那個幫主就很奇怪,她看起來好小,不滿二十歲吧?怎麼年紀輕輕就加入黑道,還坐到幫主的位置,她是不是很殘暴啊?」

  玉耀綾忍俊不住的笑了。「不,幫主她一點也不殘暴,她甚至連只螞蟻都捨不得踩死,她的心腸很軟,也因為這樣而壞了不少幫規。」

  「哦?」那她就不懂了。「既然這樣,她為什麼可以當幫主?」

  他笑了笑。「說來話長,那是個奇跡,有機會我再慢慢告訴你。」就如同他跟她的相遇也是個奇跡一樣。

  「也好,有機會再說,那我們現在做什麼?」天色還早,不到五點,說真的,悶了幾天,她不想太快回去。

  他似乎老早計畫好了,投予她微微一笑。「我們去看電影。」

  「看電影?!」她歡呼一聲。「好啊,看電影!我從來都沒有看過電影,真不知道看電影有什麼特別的,電影票都那麼貴!」

  「你沒看過電影?」這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對她的憐惜也油然而生。

  那麼年輕的女孩,竟連電影都沒看過,玟琦不過是黃藥師的養女,卻是要風有風,要雨有雨,兩個女孩的命運大不同。

  「我好興奮哦,電影院在哪里啊?」穀淨棠嘰嘰喳喳地問,這時候的她,總算有點她這個年紀的女孩的樣子。

  王耀綾伸過手去按住了她的,微微一笑。「別急,很快就到了,我們先去吃晚餐。對了,打開置物箱,看看你喜歡看哪部電影,由你決定。」

  她依言打開置物箱,看到一張影城的電影簡介,還有好多張電影票,每部電影、每個場次的票都有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要她看到明天啊?

  「隨便你想看哪部電影的哪個場次都可以,票都買齊了。」

  「真的嗎?」她心中有股驟降的感動。

  他對她真的太好了,沒有人這樣討好過她,自己值得他這麼做嗎?不是自卑感又爬上來,她是真的覺得自己配不上他,他是這樣完美……

  穀淨棠忍不住朝他靠過去,迅速在他唇上輕啄了一記。「謝謝你,我好感動,真的……謝謝你。」

  她不太會說好聽話,雖然只是一句簡單的謝謝,但悸動盈滿她的胸口,久久不散。

  她發誓會做他的好妻子來回報他,她一定會的!

  *********

  趁著玉耀綾去堂口喬事情,穀淨棠在家裏看天火幫的「歷史」,他們就快結婚了,她認為自己有義務瞭解丈夫的「職業」。

  不瞭解還好,一瞭解下去不得了,她簡直不敢相信一個幫會可以像個大集團一樣賺錢,而身為一堂之主的玉耀綾原來是那麼的「高高在上」,她對他的崇拜又多了幾分,而且完全接受了他的身份背景。

  其實他是黑道份子也有好處,第一,起碼他的「家人」不會嫌棄她,如他說的,幫裏的弟兄,每個人都有一段過去,她的算小Case啦。

  第二,既然他身在黑道,那麼應該對人蛇集團多少有接觸,或許可以幫助她早日找到小潔。

  第三,她覺得當個堂主夫人比當個總經理夫人自在多了,可以不必學一大堆禮儀,就算每天賴床到中午也OK。

  喏,就像現在,臉上蓋著新娘雜誌,她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回想昨天的出遊,感覺好甜哦。

  他們不但看了電影,還拍了大頭貼,她都不知道有那麼好玩的東西,真是孤陋寡聞。

  其實她不知道的東西還很多,臺北對她而言是個花花世界,她並沒有什麼大野心,只想安安份份的當玉耀綾的妻子,找到小潔,把她接來一起住,然後替他生幾個白白胖胖的小傢伙,這樣就足夠了。

  想到可愛的孩子,她的眼睛笑眯了,伸伸懶腰,聽見開門的聲音。

  「你回來啦!」她還沒看見人,但是想也知道是她心愛的男人回來了,她聞到一陣焦糖咖啡香。"哇!」

  她歡呼一聲坐起來,雜誌掉到地毯上。

  「你又在沙發上睡覺了,怎麼不到房裏睡?」玉耀綾坐下,打開紙袋,裏面有兩杯咖啡,因為她喜歡喝,所以他也陪她喝。

  「這樣你一回來我就馬上知道啊。」穀淨棠興奮的看著他提回來的蛋糕盒子。「這是蛋糕嗎?」

  「鮮奶油栗子蛋糕,中間是新鮮的草莓,你喜歡嗎?」他打開蛋糕盒子,這是專程到知名糕點坊訂做的。

  「當然喜歡!」她孩子氣的坐在地毯上,津津有味的望著蛋糕,唇畔不自覺浮現微笑。

  沒有女人不喜歡蛋糕的,蛋糕對她而言是小時候很幸福的記憶,那時她是爸媽的小公主,爸爸會親自烤蛋糕替她慶生,思及此,她的鼻中一陣酸澀。

  如果爸爸沒有死就好了,她和小潔也不會分開飄零了。

  不知道今生今世,她們姊妹還有沒有再見面的一天?

  她真的好想小潔,也好擔心小潔會遇到什麼不好的事……呸呸呸,小潔跟她一樣,福大命大,怎麼會發生不好的事,她真是烏鴉嘴,真該打,要打自己一巴掌才對。

  「來,我們來切蛋糕吧!」她故作開心。

  但是玉耀綾卻按住她握刀柄的那只手,輕輕取下切刀,黑眸凝視她雙眼。「是不是想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不要憋在心裏,說出來比較好。」

  「你都看出來啦?」她洩氣的垂下雙肩,還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原來她沒有演戲的天份。「我想到我妹妹……」她歎息一聲,渴望的看著他。「都沒有她的消息嗎?沒有人看見她?」

  跟他猜臆的一樣,她為妹妹的下落而不安。「或者你可以往好的地方想,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代表著她安然無恙。」

  「沒錯,就聽你的。」她可不想再講什麼不吉利的話觸小潔的黴頭,她要小潔活得好好的,等她接她一道來享受眼前的幸福。

  「現在可以吃蛋糕了?」他拉著她的手切下一刀。「等一下我們還有事做,吃飽點。」

  「幹麼,要到碼頭去搬貨?」她開玩笑,因為他負責的青龍堂有個碼頭在基隆,航運也是天火幫頂重要的一部份。

  「去試婚紗。」他緩緩一笑。「我已經約了婚紗公司的設計師,我要替你訂制一襲白紗。」

  「特別訂做?」她眼睛都直了。「那不是很貴嗎?」雖然她沒結過婚,但也知道婚紗多半是借穿一天就行了,反正又不會再穿到,特別做一件不划算。

  「可以放起來,留給女兒結婚的時候穿。」把她的婚紗當成玉家的傳家之寶,代代相傳,如此就意義非凡。

  「你喜歡女兒?」她很在意他的看法。

  「只是打個比方。」他輕吻一記她額心。「只要你生的,不管是男是女,我都會喜歡。」

  「我也是。」她不害羞的說出自己的心聲。「只要是跟你生的,不管是男是女,我也都喜歡。」

  她開始幻想他們的孩子長得是圓是扁……呃,是英俊還是漂亮啦!

  *********

  「哈囉,你是不是睡著了啊?哪有人泡澡泡那麼久的?都過了一小時啦,人家肚子好餓,在等你吃飯哩……」

  穀淨棠悄悄進入浴室,嘴裏嚷嚷著,但她已經看到,玉耀綾真的在按摩浴缸裏睡著了。

  她躡手躡足的走近他,怪了,不是特地來叫醒他的嗎?幹麼怕發出聲音會吵到他啊?

  她半蹲在浴缸邊看他,他真的好俊美,黑髮濃密得像綢緞一樣,睡著的姿態優雅而平靜,赤裸的軀體袒露在她眼前,她飽覽他健美的男性身軀,視線不期然的看到水波下的男性表徵,頓時臉一紅,他們有多久沒有做愛啦?

  她身子已經好了,也上醫院復診過了,醫生都說她可以恢復正常的性行為了,他為什麼還遲遲不碰她?

  關於這一點,她實在不解。

  他對她明明也有欲望的不是嗎?每晚摟著她入睡,她都可以碰觸到他對她的反應,那自然而然的生理反應是騙不了人的。

  她也想要他,也想在他身下得到滿足,她想藉由結合讓自己更加確定此刻的幸福不是一場美夢。

  然而他這個大男人不行動,難道要她主動嗎?

  不,她可是說什麼都不會主動,林娜說的,男人不喜歡太主動的女人,那會使男人倒胃口。

  那麼忍吧,就再忍忍吧,她可以在他吻她的時候,回吻得熱情一點,那麼他就應該懂她的暗示了吧?

  咦?!她的視線被他左肩一道長長的傷疤給吸引住了。

  他身上以前沒有這道傷疤啊,是什麼時候受傷的?從曼谷回到臺灣之後嗎?

  傷痕好長,大約有二十幾公分,想必當初受傷時一定很痛吧?

  她心疼的撫過他的肩傷,用臉貼住他赤裸的胸膛磨蹭幾下,最後竟然不知不覺的吻住他略帶潮濕的溫暖嘴唇。

  唔……他的唇辦好溫暖、好柔軟,她整個人吻得忘我,索性摟住他的頸子吻個夠。

  她的粉舌探進了他的唇齒間,她的手從頸子遊移往上,有意無意的撥弄著他的發絲,她的嘴唇滑了下來,親吻著他寬厚的胸膛,還一邊撫摸著他古銅色的肌膚,從胸膛一路摸到腹肌再下去一點點才猛然住手。

  天啊,穀淨棠,你在幹麼?不知不覺間,她已經表現得像個女急色鬼了,幸好他睡著了,不然被他發現她這麼渴望他,那就糗大了。

  「你可以再摸下去一點。」一個帶有磁性的男性嗓音,絕對足以令人神魂顛倒。

  「啊?!」是他在講話嗎?

  她猛地看向他,果然看到他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雙眼,他不動如山,但雙眼灼亮如火的看著她。

  「你……你醒啦?」她的心跳指數瞬間沖到百分百!

  玉耀綾似笑非笑的睇著她,神情十分慵懶。「你這樣挑逗我,不就是想要我醒過來嗎?」

  「哪……哪有?」她潤潤唇,很糗,連忙顧左右面百他。「你的傷,我是說你左肩上的傷是怎麼來的?以前沒有對吧?」

  說著說著,爬在他身上的手悄悄退場……

  「那不重要,人在江湖,難免會有些傷,我已經習慣了。」玉耀綾俊美的唇畔再度露出微笑,他準確地扣住她要撤退的小手,俊臉上那雙注視著她的黑眸顯得若有所思。

  她粉嫩的俏顏,比盛開的薔薇更動人,他老早就想要她了,只是擔心她還沒準備好,所以體貼的想再多給她一些時間調養身子。

  但現在,他相信她跟他一樣,都渴望著對方。

  「哦,我瞭解了,你繼續泡,我先出去了……」她繼續裝沒事,要走,他卻扣著她的手不放。

  「幹麼?」她瞪著那只看似沒使力,卻充滿力道的修長大手。

  她不由得聯想著,他的肌肉真是有力,他的傷疤真是……真是酷斃了,那是經年累月練出來的吧?

  「過來一下。」

  他只不過輕輕一扯,她就狼狽的倒入他懷中。

  他低下頭,輕輕吸吮她的唇辦,她瞳眸圓睜,訝然流露無遺。

  怎麼、怎麼在這裏吻她?浴室耶,而且他人還坐在浴缸裏。

  「小淨……」他的手扣住她的下巴,在吮吻中開口了。

  因為聽她總叫自己妹妹小潔,所以他有時也喚她小淨,特別是在兩人親匿的時刻。

  「唔……」穀淨棠被他吻得開不了口。他以為人人都像他有那麼高竿的技巧嗎?可以邊吻邊開口說話。

  「我們到床上去。」他起身,挺拔身軀從浴缸跨出,順勢將她帶了起來,她整個人斜倚在他懷中,模樣相當滑稽。

  他抱起了她,直接走出醞滿蒸氣和香味的浴室,他的唇還貼合在她唇上,她都沒機會發表自己的意見。

  他就這樣抱著她,一任身上的水滴落在昂貴的地毯上,把她抱上床,隨即欺身壓向她的嬌軀,健碩修長的男性身軀,將她壓向柔軟的大床。

  她攀著他的寬肩,原以為他身上濕濕的會令她不舒服,可是奇異的,接觸到他泡澡後溫熱的肌膚,一點不舒服的感覺都沒有,他身上的香氣反而令她沉淪了。

  她身上僅有的一件大罩衫被他由下往上脫掉了,她開始習慣在家裏不穿內衣,所以身上只剩一條蕾絲小褲褲。

  他立即吻住她渾圓如蜜桃的雙峰,而她忍不住主動抬腿鎖住他的腰,他雙腿間的亢奮早已挺立,反復輕觸了幾下後,他褪下她唯一的束縛,挺身進入了她美妙的身軀。

  穀淨棠模糊的嬌吟著,他一次又一次的挺進,兩個人的汗水交融著,她輕聲喘息,直到強大的快感席捲而來,她滿足的感歎,終於又做了玉耀綾的女人……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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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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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8 00:06:0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一個月後,玉耀綾挽著穀淨棠在天火幫席開一百二十桌,宴請各路人馬,他們的婚禮眾所矚目,道上有頭有臉的角頭無不以接到請帖為榮,雖然火老幫主不幸往生了,但他的影響力仍舊在。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警方派專案小組全程錄影搜證,就怕發生黑道火拼,但這仍不影響賓客們飲酒作樂。

  這場婚禮唯一的遺憾是女方沒有一個親人來參加。

  谷淨棠原給林娜寄了機票,還發誓要招待她來臺灣好好玩上十天半個月,誰知道那女人臨上機的前一晚,居然生理期來,痛到下不了床,這也沒辦法啊,算她沒那份享福的運,林娜只好忍痛放棄她的臺灣行。

  除了小小的遺憾,婚禮進行得很順利,連死對頭野櫻幫的櫻冠羽也親自來道賀。

  「玉堂主一表人材、玉樹臨風,穿上新郎西裝更是俊美瀟灑,加上我跟火惹傲幾年的‘交情’,身為一幫之主的我,本來應該真心誠意的祝賀你才對,只不過……‘櫻冠羽看著嬌美如花的穀淨棠搖頭。「玉堂主你喜新厭舊,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你就這麼結婚了,叫我表妹情何以堪?」

  「就知道狗嘴吐不出象牙來。」火惹傲越看櫻冠羽越不順眼,很想知道為什麼安排這人渣跟他同一桌?他撞撞新郎的肩膀,「你們快去下一桌敬酒,這妖孽留給我幫你們收拾。」

  「交給你了,傲。」玉耀綾微微一笑,拍拍好兄弟的肩,挽著身著白紗的穀淨棠走往下一桌去。

  「尹嬋割腕自盡了,現在人在醫院裏!」櫻冠羽猶不死心的喊。

  玉耀綾不為所動,頭也不回的挽著新娘轉往下一桌。

  「知道啦,我會去看她。」火惹傲硬是把他壓下來。

  「你去看她做什麼?」櫻冠羽蹙眉撇唇。「她喜歡的人又不是你!」

  「我也不喜歡她呀,我眼光沒那麼差,搞清楚,我是去找她算帳!」火惹傲沒好氣的說:「她把我迷昏,又派人狠K我,就為了給心上人一個人情,現在她只剩半條命掛在醫院正好,我去送她歸西。」

  「你說什麼?!」櫻冠羽的酒杯差點掉了,看火惹傲說得咬牙切齒,不像開玩笑。

  真讓他去醫院還得了?尹嬋雖然給他惹了不少麻煩,但卻是他表妹,他阿姨的寶貝女兒,如果尹嬋少一根頭髮,他可能會被兩個女人給煩死——一個是他阿姨,一個是他母親大人。

  「我開玩笑的。」櫻冠羽微微一笑,搖起了他的招牌羽扇。「尹嬋已經移情別戀,現在根本不喜歡玉堂主了,她迷上一名猛男,兩個人現在在墾丁渡假,所以你不用去醫院了,去了也是白走一趟,哈哈哈哈!」乾笑回蕩中……

  這邊,火惹傲輕鬆解決了櫻冠羽。

  另一邊,眼看一百二十桌總算快敬完酒了,但新娘子的心情顯然不是很好,漂亮的臉蛋上幾乎沒有笑容,大家一致認為她一定是累壞了,沒有多做聯想。

  好不容易回到休息室換裝,玉耀綾遞到她唇邊的是準備好的紅棗茶。

  「一定很渴吧?喝點茶潤潤喉。」今天幾乎像是兩個人的罰站日,他們站了許久。

  「怎麼不喝?」他笑了。「是不是擔心喝多了跑廁所不方便?別擔心,婚禮快結束了。」

  「把茶拿開,我不喝。」穀淨棠仰起頭,化著濃妝的豔眸怒瞪著他。「玉耀綾,原來你還有不為人知的桃色糾紛,今天你結婚,卻有人為你而自殺,你要不要解釋一下,為什麼有女人為你尋死?你跟那個女人之間是什麼關係?」

  他瞅著她,一股笑意湧上來。

  原來她在吃醋。

  難怪從剛才開始,她的臉色就那麼難看,她全聽見櫻冠羽的「喊話」了,而且耿耿於懷。

  「告訴你,我可沒有吃醋。」她哼著,他那種透視她的眼光令她極不自在,好像她多愛他似的,臭美!「我只是不想日後我們有了孩子,又跑出一個異母哥哥或姊姊來跟他相認,到時孩子會受到傷害。」

  他莞爾一笑。「所以你只是為孩子打抱不平,而不是為你自己,雖然,我們的孩子連個影子都還沒見到。」

  她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這樣!」

  奇怪了,怎麼連她自己聽起來都覺得不太有可信度?

  「好吧,你現在可以告訴孩子,那只是一個心儀我的女人,不會有他同父異母的哥哥或姊姊跑出來和他相認,他的身世不會太複雜,叫他放心。」玉耀綾一本正經的說。

  她才不信!「只是心儀你,會為你自殺這麼激烈?」看到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她連忙改口,「不是我問的,是孩子問的,他想知道。」

  他溫和的看著她。「我知道,是孩子問的,從頭到尾都是孩子問的,不是你。」

  「玉、耀、綾!」她氣紅了臉,握起粉拳。

  他笑了,伸出手臂輕輕一扯,將她納入溫熱寬闊的胸懷中,結實的雙臂緊擁著她,像是呵護最心愛的珍寶。

  她意思意思的掙扎了一下,卻還是因為貪戀他的懷抱而屈服了。

  「聽我說,我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她的做法一直都很激烈,會選擇自殺我並不意外,但這並不代表我就辜負了她,我跟她之間,清清白白。」

  他相信尹嬋不會有事,善於糾纏的女人,生命力總是特別旺盛。

  「你跟她上過床嗎?」她皺著鼻子,討厭自己這麼容易被他征服,穀淨棠,你怎麼會這麼迷戀他的懷抱啊?只要被他抱著就軟化了。

  「沒有。」

  「吻過她?」

  「沒有。」

  「抱過她?」

  「沒有。」

  「牽過她的手?」

  「沒有。」

  「我明白了!」她得到了結論。「她一定有病,是個神經病,你既沒有跟她上過床,也沒有吻過她、抱過她,甚至連她的手都沒有牽過,你結婚了,她卻去尋短,她一定有妄想症,妄想你們曾經是一對情侶,所以才會尋死,你真可憐,招惹了一個神經病。」

  他低下頭來,在她額上印下一吻。「總之,你不需要理解她的想法,你只要想著我,現在是我們的婚禮,把禮服換上,我們該出去送客了。」

  *********

  事情從一尾魚開始。

  婚後,穀淨棠的職業是家庭主婦,可是她這個主婦很好命,玉耀綾什麼都不要她做,她只要好好享受甜蜜的新婚生活就可以了,他們預計兩個月後正式搬回天火幫跟大夥一塊住,所以目前還是兩人世界。

  既然她什麼都不必做,那麼三餐呢?

  三餐由一名天火幫旗下的飯店廚師每天到公寓現場烹調,玉耀綾盡其所能的寵她,她也樂得享福。

  她本來很愛大廚的一道名菜——紅燒七星斑。

  因為知道她喜歡,所以幾乎每隔兩天,大廚就會為她紅燒一尾新鮮的七星斑讓她解饞,而她也總是吃得津津有味,經常一餐只要一尾魚和一碗湯就可以打發了。

  然而今天,她瞪著餐桌上的心愛七星斑,卻一再湧起作嘔的感覺。

  怎麼回事,是不是今天的魚不新鮮啊?

  可是她連吃都還沒吃,只不過聞到魚的鮮味而已,就想吐了。

  「還是去睡一覺吧,睡一覺就會好的。」她自我催眠一番,滾回床上窩著。

  幸好一覺睡起來,精神好多了,晚餐裏有一道八寶甜湯,是用洛神粉圓調和天山雪蓮子及冰糖熬煮的,口感柔順不膩,她一連吃了兩碗,所以認為中午一定是睡眠不足所以想吐。

  「想不想找間學校念?」晚餐後,玉耀綾問她。

  這幾天比較忙,他都沒時間陪她,又怕把她給悶壞了,如果她肯去天火幫走走就不會那麼悶,但他瞭解和大夥培養感情是需要時間的,不能操之過急。

  「好啊,等找到小潔後,我們兩個一起去念,我至少讀完了高中,小潔讀到高二就輟學了,我一定要讓她上大學,而且是最好的大學,你這個姊夫沒理由不贊助對吧?」

  「找到小潔後,我自然會給她最好的安排,但我現在說的是你。」他把她拉到自己懷裏,讓她坐在大腿上,一天沒見她了,實在好想她,有時真懷疑自己是戀妻狂,不然怎麼整天淨掛著她呢?

  「我?算了吧。」她攬住他頸子,皺皺鼻子。「小潔沒找到,我沒心情做別的事,是不是怕我無所事事纏住你?已經厭煩我啦?」

  「我怕把你悶出病來。」當他不在的時候,整間公寓只剩她一個,空蕩蕩的,連個陪她說話的人都沒有,寂寞可想而知。

  「你放心吧,我一點也不悶。」她把額抵著他的。「可能是過去太辛苦了吧,現在能夠享福,我高興都來不及,哪會抱怨太閑?我巴不得天天可以睡到中午,還有現成飯可以吃,多好。」

  「小心吃睡成一頭小肥豬。」他打趣地笑她。

  她輕輕一哼。「變成小肥豬你也只得認了,誰叫你‘引豬入室’,現在趕我也趕不走,我賴定你了。」

  她真的好喜歡這種日子啊,每天閑來無事,當貴婦等他回家,而他如果沒事的話,又會在晚上安排一些節目與她共度,她真的別無所求了,現在唯一的心願是找到小潔。

  「這樣吧,我們養只寵物。」女孩子都喜歡小寵物,前幾天,傲買了只小兔子給幫主,她就開心得要命,連玟琦也被那只小兔子融化了,整天和幫主爭著寵它,封步昂就打趣地說,她們大概都把小兔子當成傲的化身了。

  「寵物?」穀淨棠皺起眉來。「我才不要,整理寵物好麻煩,我不要養。」

  過去那段日子,她照顧母親都已經睡眠不足了,現在還沒補夠,才不要照顧什麼寵物,除非是他們的孩子來報到她才甘心照顧。

  「你不喜歡寵物?」這倒頓令他意外。

  「一點也不喜歡,我是個沒愛心的女人.」她驀然靈光一現。「不如在陽臺給我弄個菜園吧,陽臺那麼大,空著也是可惜,我來種菜,這樣每天就有新鮮的菜可以采了,而且還不含農藥,吃了也健康。」

  「什麼?」玉耀綾啼笑皆非的看著興致勃勃的愛妻,她不像在說笑。

  「我怎麼早沒想到呢,這個主意真是太好了。」她簡直迫不及待想去買種秄了。「只要很簡單的工具就可以了,保證一個月後你就可以吃到最新鮮的菜!」

  他哭笑不得的看著她。「但,陽臺是喝咖啡的地方,你不覺得拿來種菜很可惜嗎?」

  他們曾在滿天星斗的夜空下,坐在陽臺喝咖啡,有時也在那裏享用早餐,如果變成菜園就沒得享受閒情逸致了。

  「不會啊。」她淺揚著眉。「我覺得在浴室喝咖啡更好。」

  她肯定是要語不驚人死不休,他滿臉狐疑。「我一定聽錯了,小淨。」

  「你沒聽錯。」她笑得可甜了,陶醉地說:「我真的覺得在浴室喝咖啡超級棒,整個人泡在柑橘海鹽裏,一邊聽音樂、一邊看雜誌、一邊喝咖啡,好享受啊,改天你也試試。」

  他笑著揉她發心。「原來我不在的時候,你都在做這些事。」

  難怪她不會無聊,光是泡澡就可以搞上一、兩個小時吧?看來他老婆很懂得自得其樂,絕不是那種會把自己搞到憂鬱症的女人。

  看來他要吩咐大總管,給他老婆在幫裏撥塊地當菜園了。

  儘管很怪,但只要她開心就好。

  「沒錯,所以你啊,就別擔心我了,要忙什麼儘管去,我會自己找消遣,你只要不要逼我去和火夫人、火小姐、丁幫主那些人培養感情就感激不盡了。」

  玉耀綾莞爾一笑。「你這麼討厭他們?」

  「不是討厭。」她歎口氣,彆扭地說:「是格格不入,我根本不知道怎麼跟她們相處,或者是我自己心虛吧,我好怕她們問起我是怎麼跟你認識的,總不會要我說我把自己賣給你吧!我說不出口。」

  「你想太多了,她們根本不會問你那些。」

  「所以我說是我自己心虛啊。」她一臉的耍賴與撒嬌兼而有之。「總之你就不要勉強我了,人與人的緣份是勉強不來的,我現在只想找到小潔,你替我找到小潔之後,我再花心思和他們培養感情,可好?」

  他笑了。「這算交換條件?」

  「說交換條件就太嚴重了,找到小姨子算是你這個姊夫的責任,你說是不?」她柔柔的摟住他的頸子。「大不了給你一個吻……」

  穀淨棠主動吻他,他的雙手隨即拙住她的臀部,美好的觸感令他立即沸騰了情欲,他埋首於她胸前,隔著薄薄衣料親吻她的酥胸,坐在他大腿上的她,已經感覺到他勃發的悸動。

  「不行,今天不行……」她連忙停止這個吻。

  他歎息一聲。「不方便嗎?」是不是她的生理期來了?

  「也不是,就是……」要她怎麼說呢?因為對一尾魚反胃,所以懷疑自己有了,為了怕傷到可能存在的孩子,還是小心為妙。

  「不需要解釋,我懂。」一定是他的需索累壞了她,自從有了她之後,他才知道自己的情欲那麼強烈,他天天都要她,而他強烈的欲望肯定累慘了她。

  今天暫且休兵,明天再戰。

  他替她理好衣物,吻她額頭一記。「走吧,我陪你去買菜籽。」就當提早享受晚年生活吧,他樂意討她開心。

  *********

  玉耀綾和山本一郎的第四次會面,仍約在亞悅飯店,雙方只剩最後細節要敲定,爾後天火幫與山本組將會有不同於以往的合作,相信這是一個新的開始。

  「堂主,您今天心情似乎很好?」小黑雞很善於察言觀色。

  玉耀綾淡淡一笑。「因為天氣很好。」

  這間飯店是他和穀淨棠再見的地方,如果不是和山本先生約在這裏、如果不是山本先生喜歡吃這裏的日本料理,他也不會再見到她。

  「上回在這裏,您把夫人強押上車,還丟下山本先生不管,真是嚇死我了。」小黑雞也是記憶猶新,沒隔多久,那個泊車小弟就變成堂主夫人,真是奇妙。「哈哈,原來堂主你和夫人早就認識了啊……」

  他的笑容驀地僵住了。

  一對俊男美女走向櫃檯,男的緊緊擁住女的,女的嬌媚的倚靠在男的懷裏,男人從櫃檯小姐手中接過一張門卡,兩人旋即走向電梯。

  「呃,堂、堂主……」完了啦,小黑雞緊張的看著老闆。

  堂主夫人偷吃也太大膽了吧?竟然選在五星級飯店,還跟一個那麼俊帥的男人,看來這段婚姻要以離婚收場了。

  玉耀綾沒有動,他目送那對金童玉女般的男女進入電梯,兩人絲毫沒有注意外在的人事物,眼裏只有對方。

  他緊緊抿著唇,眼神冰冷,但額上青筋跳動著,心裏有個巨大的東西裂開了,對她的信任和愛情瞬間瓦解。

  事實擺在眼前,她並不是被強迫的,所以呢,他要說什麼?

  他無話可說。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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