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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e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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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槙日]星際擼貓指南(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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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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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13 00:39:39 |只看該作者
卷四 極冬之雷 第一百五十章

  「司令官。」雷達手臉色蒼白,「雷達盤上出現了巢穴級的反應信號。」

  沒有人理會他這句廢話,即便不看雷達盤,他們都能目測那蟲子的母巢正氣勢洶洶地以匹敵隕石劃過的速度向他們的方向前進。

  他們還有相當的距離,但以這個速度繼續下去,不出半天他們又要迎頭相遇。

  已經被雷達盤上所呈現的狀況嚇傻了的雷達手做了好幾個吞咽的動作,才將餘下的半句話緩緩道出:「還有……還有密蘇裡的反應信號。」

  在那巨大的紅點中央,赫然有一個綠點在閃爍,雷達手不會看錯,那綠點正是之前留在火線的密蘇裡。

  但是密蘇裡怎麼會跟那玩意兒嵌為了一體?!

  懷特的笑容消失了,他揮手將全息圖像拉大。投影上,那本該在預定的大爆炸裡摧毀的巢穴級不僅完好無損,還活脫脫像是磕了藥一樣精神。

  在它的正中央,竟然露著一個殘缺的密蘇裡艦首。

  那抵禦了他們無數次攻擊的堅硬甲殼如今就像是血肉一樣柔軟,它緩慢地將整艘戰列艦「吞」入了它的體內,而放置著動力反應堆的艦尾已經被它完全「淹沒」了。

  所有的信息都在宣告著一件事:在密蘇裡爆炸之前,巢穴級就侵入了它的動力室,並且將其當做了補充能源的食物。

  聯想一下之前作戰時的情景,一向侵略性極強的巢穴級至始至終都沒有將自己的兵種放出主動追擊他們,反倒是一味被動的地承受著他們的火力,周身的空兵級除了以身作盾,就是試圖淹沒密蘇裡。

  如今一切的違和都被串起來了。

  因為它一直提防的,既不是密蘇裡的陽電子主炮,更不是支援艦隊的雷擊,它真正提防的只有密蘇裡的自爆,那是曾在十年前重創過它們的唯一手段。

  它早就料到了他們最後的底牌,準確來說,它一直在等待他們使用這張最後的手牌,不然它也沒有必要在一開始被動挨打,放任密蘇裡的接近,然後一次又一次地向他們展示它強大的復原力和無限的暴兵速度,讓他們明白靠常規的攻擊根本無法摧毀它,直到將尤拉諾維奇有限的時間耗盡,密蘇裡不得不自行啟動自爆裝置。

  但是這一次,它們卻搶先在密蘇裡自爆之前,將其吞噬了。

  「哈,果然。」布萊克扶著桌子從地上起來,他也看清了投影,嘴角竟然還掛著笑,「同樣的招數用兩次,不玩脫才怪。」

  「哦,是嗎?」懷特竟然也笑了,「你特地來這裡不會只是為了挖苦你親愛的叔叔吧?」

  布萊克嘴角一抽,內心有些惴惴不安——該死,懷特不會連這件事也知道了吧?

  嘴上還在逞強:「我說叔叔,你這個作戰總司令當得真的是很失敗。」

  下方看叔侄倆嘴炮的艦員快崩潰了,其中一人已經忍不住站了出來:「司令官!請下達下一步指令。」

  懷特置若罔聞,他的視線牢牢地黏在了布萊克身上:「哦?」

  「OCB作戰力折躍西線結果給別人偷家,雙O作戰還沒打起來就搞大撤退,賠上了一艘密蘇裡不說,現在還給人家送了一頓免費大餐。」布萊克譏諷道,「當然,我也能體會你的難處,聯合眾議院那群人根本就沒打算認真打,只會策劃一條又一條撤退路線,被那群老頭子處處限制著並不好受吧?我能理解你想利用有限的條件裡取得勝利的野心,但你看看,劍走偏鋒就是會玩脫,求勝心切結果把所有事情想得太理所當然,你也是周旋在那些老古板之間太久,連思考都被帶愚鈍了不少。」

  懷特唇角的弧度終於抿成了一條直線。

  下面的人還想繼續開口,但是雷達盤上突然響起的提醒聲將他們的注意力帶回了作戰顯示屏上。

  瞭望哨也傳達來了緊急通訊:「彙報!彙報!在我方艦隊六京米外,有大批不明反應在向我們靠近。」

  「這是?!」

  他們驚呼出聲,而指揮台前的兩個沃克依然旁若無人地進行著對話。

  「是時候承認你一點當頭羊的能力也沒有了,你甚至連個戰前演講都不會說。」布萊克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見他親愛的叔叔見到接下來的一幕究竟會作何表情了,「我給你搬了個專業的來,感謝我吧。」

  懷特微微眯起了眼睛。

  周遭已經沒有艦員繼續試圖打斷沃克叔侄倆的對話了,因為雷達盤上,艦隊的正後方驟然出現了一片密集的信號提醒。這幫因為剛才的戰鬥已經神經緊繃到極點的作戰人員一開始以為是敵方偷襲,一個個都被嚇破了膽,差點通知全艦進入備戰狀態,直到有人定睛仔細看清楚,才發現那不亞於蟲群密度的信號,竟然都是象徵著友軍的綠點。

  不單單是艦橋裡的指揮部人員發現了這一點,待命中的機師和艦員們也注意到了。他們不禁走到了艦尾,透過堅硬透明的玻璃璧,那因為毫無止境而讓人心生畏懼的宇宙彼方,有魚鱗折射一般的亮光在閃爍。

  那片魚鱗一樣密集的鱗光越來越近,他們已經逐漸可以看清楚那是什麼了。

  成百上千,乃至成千上萬的艦船在向他們靠近。

  緊接著,一道又一道的提示聲響徹了整個艦隊的公頻。

  【美利堅合眾區聖迭戈第三艦隊已抵達作戰空域!】

  【美利堅合眾區駐巴林區麥納麥第五艦隊已抵達作戰空域!】

  【美利堅合眾區駐意大利區那不勒斯第六艦隊已抵達作戰空域!】

  【美利堅合眾區駐扶桑區橫須賀第七艦隊已抵達作戰空域!】

  【中華區駐寧波東海艦隊已抵達作戰空域!】

  【中華區駐青島北海艦隊已抵達作戰空域!】

  【中華區駐湛江南海艦隊已抵達作戰空域!】

  【大不列顛區皇家艦隊已抵達作戰空域!】

  【露西亞區駐海參崴太平洋艦隊已抵達作戰空域!】

  【露西亞區駐塞瓦斯托波爾黑海艦隊已抵達作戰空域!】

  【露西亞區駐摩爾曼斯克北方艦隊已抵達作戰空域!】

  【露西亞區駐波羅的斯克波羅的海艦隊已抵達作戰空域!】

  【駐——】

  ……

  一支又一支大規模的艦隊出現在他們眼前,隨便一支都足以匹敵本次出擊的聯合艦隊,它們來自聯邦下屬的不同分區,有些甚至不受聯邦中央軍部的調遣,本應駐守在自己所保護的空域的它們,現在卻逐一出現在主艦隊的後方。

  已經有人憑藉著仍很模糊的輪廓辨別出這些船隻了。

  「那是第七艦隊的裡根號!」

  「還有卡爾文森號」

  「華盛頓號。」

  「斯坦尼斯……」

  「他們把除了尼米茲外的所有航母都弄來了是吧?!」

  「等等!還有福特號?!它不是還沒有正式服役麼?」

  每支艦隊的旗艦艦身散發的光輝比平時更加耀眼,那是它們在向主艦隊「敬禮」。

  這僅僅只是冰山一角,尾隨在巨型航母之後的,是數不盡的驅逐重巡補給艦,但是其中最顯眼的赫然是領先它們之前——

  他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標誌性的三座三聯裝炮塔,四聯裝脈衝高射炮,以及排列在艦尾密集的BGM-109導彈,它的外觀和航母差距太大了,大小卻又不是重巡所能比擬的,不會有人將它和別的艦種混淆。

  那是戰列艦!

  「那是……密蘇裡嗎?為什麼會有三艘密蘇裡?」

  「蠢貨!那不是密蘇裡!是和它同級的戰列艦!」

  那是密蘇裡所屬的依阿華級下剩餘的三艘戰列艦,BB-61依阿華號,BB-62新澤西號,和BB-64威斯康辛號,不難怪有人將它們跟密蘇里弄混,接受了同規格改裝的他們跟密蘇裡在外觀上沒有本質區別,只有艦首兩側的舷號和塗裝略有不同。

  這三艘本應該被塵封在港口裡的戰列艦,如今像是三匹巨獸率領著千軍萬馬趕來,他們的身後是百餘艘弗萊徹級驅逐艦,提康德羅加級導彈巡洋艦,不單單是它們……艦員們還沒回過神,規模比它們更加龐大的兩艘戰列艦徐徐出現。

  「那是什麼?」

  「喂!我可從來沒從現役的軍艦列表裡見過它們。」

  「那個標誌和顏色,扶桑的戰列艦?」

  「那是紀伊和尾張。」有人輕聲回答,「兩年沉沒於吳港空襲的那兩艘船,扶桑居然短短兩年裡又把它們造出來了。」

  一群人頓時沉默下來,直到其中一個人手指顫抖地指向了來自另一個方向的艦船:「那……那個呢?」

  絲毫不輸紀依和尾張的噸量,主炮口徑有過之而無不及。

  「……」剛才解釋的人一時語塞。

  「德區Schlachtschiff『H』Project 裡的圖紙船。」一名出身德區的人認出了它,「Hidenburg.H39,興登堡號。」

  【各位。】

  一道威嚴的聲音響徹了整個艦隊的公頻,掩蓋了所有嘈雜。

  【我是瓦西裡・伊萬諾維奇・斯維爾德洛夫斯克上將,現接替聯合艦隊總指揮權,聯合艦隊旗艦現由惠特尼山號更替為藍嶺號。】

  面上一向沒有多大波動的懷特終於表露出了一絲驚愕與迷茫,甚至帶著點不可置信。

  他這叔叔一對上斯維爾家的人就會失態,無論是小的那個,還是大的那個,也許他本人都沒有意識到這點。布萊克在內心中歎了口氣,他站在懷特面前,腰板筆直:「別當什麼黑鍋總司令了,你本來擅長的就不是這個,不是麼?叔叔。」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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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13 00:39:50 |只看該作者
卷四 極冬之雷 第一百五十一章

  當布萊克帶著一批醫療兵浩浩蕩蕩闖進弗萊徹號的時候,繆苗正半跪在地上,懷中是已經暈厥過去多時的尤拉諾維奇。

  剩餘六個人基本都是滿臉菜色地捂著嘴,東倒西歪地靠在最近的東西上,見到了登艦的他們,多少都鬆了口氣。

  布萊克匆匆掃了一眼艦橋內的幾人,目光最後落在不省人事的尤拉諾維奇身上,當即風風火火地趕到他和繆苗面前。

  他面色急切到有些許猙獰,讓繆苗下意識把懷中的金髮青年護得更緊一些。

  才剛才鬼門關附近逛了一圈,她緊繃的神經仍未完全放鬆,準確來說她如今都沒有生還歸來的實感,以致於現在對一切的外在刺激都有些一驚一乍。

  「嗨嗨嗨!好姑娘!別緊張!放輕鬆!你們安全了!快讓我檢查一下他的情況!」雖然話是這麼說著,但布萊克的語氣暴露了他比繆苗還要遑急的心情。這份擔憂顯然不是出於他們之間淺薄的情誼,更像是一個富商拍下珍寶時在確認貨物完整性之前的緊張。

  後面待命的醫療兵在布萊克的眼神授意下向前,粗略地核查了一下尤拉諾維奇後,把他放進醫療艙內:「沒有外傷,只是過度疲勞導致的。」

  「快把他帶去醫護艦。」布萊克下令道,他隨後掃了一眼艦橋內剩餘的肇事七人組,「你們也跟上去做個快速檢查,補充點能量劑和營養劑。」

  「發生了什麼?」椎名有棲攔下了布萊克。剛從折躍而出的她們並沒有鏈接上艦隊公頻,自然也沒有聽見剛才的所有通報,但她清楚地聽見了尤拉諾維奇暈過去之前的那句話。

  巢穴級沒有死,它還活著。

  椎名有棲抓著他的手臂,聲音有些發顫:「它死了……對嗎?」

  她現在只想從布萊克口中聽到肯定的回答。他們為了擊殺那隻怪物已經盡了所有可用的手段,如果這樣的沒能消滅它,那麼他們之前甘願赴死的決心都是為了什麼?

  「辛苦你了。」布萊克最先脫口而出的竟然是一句客套話,接著他聲音沉了下來,「詳情待會和你解釋,至於你剛才的提問,我的回答是no。」

  得到否定回答的椎名有棲眼前有些發黑,差點跌坐在地上。在布萊克伸手扶住她之前,崔真熙箭步上前撐住了她,讓她靠在了自己肩膀上。

  布萊克環視可一周沉默下來的幾人,說:「別擔心,你們不該想想我怎麼會在這裡麼?」

  ***

  他們很快就明白了布萊克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上了對接飛船,他們透過透明的玻璃璧看見了外面密集到望不到盡頭的艦船。椎名有棲在目及一側的兩艘巨獸一般的戰列艦時瞳孔猛然縮緊。

  扶桑艦船標誌的吳港海軍灰色塗裝,那時扶桑的艦船。

  「紀伊……」她難以相信那個只在自己父親設計圖上出現過完整形態的戰列艦竟然真實地出現在眼前,不禁喃喃出聲,「還有尾張。」

  「所以說不用擔心,你們堅實的後盾上線了。」布萊克安慰道。

  「喂——」海因茨舉著終端拉長著聲音,「你們看這個!」

  他剛發現終端有了信號就火急火燎地登陸了局域網,跟個網癮青年一樣刷起了論壇。

  ————————————————————————————

  臨時聯合艦隊廣域網》這個時候我們也要水論壇區》

  略過幾個《尋人尋人!這裡是第二中隊我們中隊長不見了!有人目擊到她嗎?》《救命第三中隊長不見了!目擊到他的請速報!》《媽耶我們飛行聯隊大隊長也跑了!知情者請速度聯繫!》之類的帖子。

  一個標粗加紅由管理員最新發佈蓋樓速度最快的貼子被人工置於了頂部。

  《主題:臨時綜合事務處理討論帖,禁mark禁水禁無意義蓋樓》【置頂】

  LZ【聯合艦隊臨時論壇管理員】:本帖為新聯合艦隊事務處理貼,對於本次作戰的所有疑問可集中在此貼進行提問,由於作戰參與艦隊過多,CIC對各飛行聯隊的指令可能會有延時,時間緊迫,各飛行聯隊隊長可在本帖發佈作戰相關信息進行協調,請各作戰指揮負責人員使用真身馬甲進行指令發佈,任何無意義灌水與精分都會被ban號……總而言之,兄弟們,你們知道現在不是在論壇匿名掐架的時候了吧?

  1L【真勇士第一個回帖】:哇耶!我是第一個?

  【管理員:1L 用戶 IP已被ban,請注意貼規】

  2L【匿名】:我靠來真的?這真是我見過畫風最嚴肅的帖子了……

  【管理員:2L 用戶 IP已被ban,請注意貼規】

  3L【匿名】:瑟瑟發抖不敢說話。

  【管理員:3L 用戶 IP已被ban,請注意貼規】

  【管理員:唉算了算了你們開心就好。】

  4L【匿名】: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貼規什麼的,tan90°。

  5L【匿名】:還有時間開玩笑嗎?前方報告不是說巢穴級沒能成功擊殺嗎?

  6L【匿名】:瞎緊張也沒有用啊,而且後方不是來了支援艦隊麼?

  7L【匿名】:老實說,那不算『支援艦隊』吧(微笑),感覺跟他們比起來我們就是個前方探路的雜兵小隊。

  8L【匿名】:掏家底了掏家底了,美區把所有艦隊都派出來了,足足十個航母戰鬥群,尼米茲級除了已經「沉沒」的尼米茲號,剩餘的九艘全部出擊了,連福特號都出來了!中華區的四個艦隊也全部出擊了,扶桑造出了超大和級,德區整出了一個主炮口徑還要大的興登堡,這場景太科幻了,我特麼只在電影裡看到過!

  9L【匿名】:一百多艘弗萊徹級驅逐艦!美區神他媽下餃子麼?

  10L【匿名】:我大美區世界第一!和平警察萬歲!下餃子的工業速度!拯救世界的hero!

  11L【匿名】:噗嗤,你們大美區出身的前聯合艦隊總司令懷特上將被一個露西亞人趕下了台哎嘿~

  12L【匿名】:新上任的是瓦西裡・伊萬諾維奇・斯維爾德洛夫斯克,十年前阿刻戎作戰的總司令,這沒有可比性好嗎。

  13L【匿名】:你們確定要讓一個露西亞人來做本次作戰總司令嗎?那可是露西亞人,露西亞人來指揮艦隊天啊嚕……科科,畫面太美了。

  14L【匿名】:他不是已經做過一次了麼?

  15L【TAMAGOYAKI】:求你別提十年前那次好不好,我可不想落個全滅的下場。

  16L【匿名】:樓上的對露西亞人有意見嗎?打完這場仗找個時間出來約架啊!

  17L【TAMAGOYAKI】:沒有沒有,還有別立這種flag好不好。

  19L【中華區/北海艦隊/第十九飛行聯隊大隊長李嘉明】:艾森豪威爾號以及杜魯門號的全體中華區出身機師請使用對接船前往南海艦隊旗艦001A號,我們來給你們送新裝備和溫暖了!

  20L【煎餅果子一套走】:新裝備?

  21L【中華區/北海艦隊/第十九飛行聯隊大隊長李嘉明】:殲-14。

  22L【煎餅果子一套走】:我的媽!我們終於可以不用美區這破逼F/A-18了麼?

  23L【匿名】:你再說一遍「破逼F/A-18」!靠!比性能啊比性能啊!都是四代機吹個屁啊!根本沒差好不好!

  25L【美利堅合眾區/第七艦隊/第十三飛行聯隊大隊長丹尼爾・史蒂芬】:全體美利堅合眾區出身機師……啊,算了,我們大美區是負責全聯邦的空戰機甲供應的,請各位不想用殲-14的抵達最近的尼米茲級或福特級航母更換新式機甲。

  26【匿名】:噗!飛行聯隊隊長在撕逼唉?話說還有什麼大新聞啊?

  27【第七艦隊/機庫整備組/勞倫斯】:沒啥,也就福特號拉了一甲板的F/A-18E來了:)

  28L【匿名】:E型……超級大黃蜂?

  29L【匿名】:YEP~

  30L【匿名】:臥槽!無形裝逼最為致命。

  31L【AMERICA!FUCK YEAH!】:科科,搞笑麼?本來百分之九十五的航母都是我們區的,全聯邦百分之八十的艦船都是我們的!聯邦統一的機型的哪代不是我們開發的?!

  29L【Sukiyaki】:科科,樓上怕是不知道我們扶桑區的超大和級戰列艦吧?

  30L【匿名】:科科,樓上ers怕是不知道我們德意志區口徑是超大和級戰列艦一點五倍的興登堡號吧?

  31L【匿名】:口徑大有個屁用啊,都什麼年代了?

  31L【匿名】:呃,我們法蘭西區的有可以吹的麼?

  32L【匿名】:閉嘴吧!鬢區的船,那能叫船嘛!話說美區人怎麼跟小孩一樣啥都想當第一,幼稚!

  33L【匿名】你看,又開始掐了:-(你們這些沙文主義者,能不能和諧一點?

  34L【匿名】:速報!聯合艦隊組成還沒半小時就因內部團體鬥爭而分裂!究竟是人性的泯滅還是道德的淪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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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銳的裝備,傾巢而出的艦船,這是賭上了他們目前所有的最後一場戰役。

  本應該是一件嚴肅認真的事情,可崔真熙稍微爬了一下樓瞭解了目前大致狀況,就忍不住開始捂臉了,「有時候我還是挺佩服艦隊內部任何時刻都能自娛自樂的精神來著。」

  柯德莉正閉目養神,椎名有棲目光死死地盯著窗外的紀伊和尾張,繆苗擔憂地伏在醫療艙旁邊凝視著家養毛子暈了都真他媽好看的高顏值睡顏,海因茨已經加入了匿名大軍開始跟著主流大眾水起了論壇,而布萊克那個大忙人拿著終端在一旁不知道跟哪個大人物協商一些崔真熙聽不懂的事情。

  沒有人響應崔真熙的話,這讓她有些微妙的尷尬。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坐在角落裡一言不發的艾德曼突然抬頭看向了她。

  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他被崔真熙嫌棄了整整三年不會看氣氛說話,如今總算是成為了第一個察覺到崔真熙情緒不對的人,他試圖緩解崔真熙的尷尬,於是認真地說:「挽尊。」

  崔真熙崩潰:「求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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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我還是提及一下吧,本章所有的原型為:

  001A:不知道的去面壁!

  殲-14:兔子自主研發的五代戰鬥機(本文統一為四代)

  F/A-18:鷹醬現所有航母的主要艦載機,E/F為升級版,F/A-18有大黃蜂的綽號,F/A-18 E/F 則被稱為超級大黃蜂。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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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13 00:40:02 |只看該作者
卷四 極冬之雷 第一百五十二章

  目前的情況用一段話概述便是:巢穴級不僅在自爆中倖存了,還反將了一軍吞噬了密蘇裡的動力反應堆,現在正氣勢洶洶地繼續往諾福克母港的方向衝來,所幸的是後方的聯邦上層之間似乎達成了什麼協議,全聯邦將所有兵力盡數派出,所有留守的空戰機師和艦船全部出動,勢必要將諾福克守住。

  醫護艦內沒有多上傷員,剛從雙O作戰撤下的機師大多都手腳健全。在宇宙裡作戰,只要被擊破了護甲就會直接被真空從駕駛艙內抽離,肉體凡身的機師基本不會在與蟲族的遭遇戰中存活,要麼完好無缺地歸來,要麼就已經死在了火線上。

  大多數傷員都只是因為精神力消耗過度而產生了脫力傾向而已,就跟醫療艙裡的尤拉諾維奇一樣。窩在醫護艦裡的大多都在嗑瓜子爆米花插科打諢,有的躺在床上刷論壇,有的一邊掛著點滴一邊打撲克,活脫脫把醫護艦當做了大型休息室。

  「現在你們得止步了。」在醫務兵將尤拉諾維奇推進監護室的時候,布萊克擋住了崔真熙他們,「去補充點營養能量劑之類的,沒時間給你們守在同伴身邊抒情了,巢穴級還在往我們方向移動,下一場遭遇戰不到半天就會降臨,你們中隊員還在等你們呢,別讓他們找太久……特別是您,帕瓦羅蒂中校。」

  柯德莉抬了抬眉毛,沒有多言便離開了。

  「哇,還真是用完就扔,沃克家傳統麼?」海因茨一邊搖頭一邊拖著艾德曼走了,艾德曼走之前順手抓住了還想鬧事的崔真熙,也把她弄走了。

  「我呢?」椎名有棲問。一開始就屬於秘密編制的她在如今密蘇裡已經沉沒的情況下,已經沒有任務可以執行了。

  「去紀伊號吧。」布萊克溫和地,「那才是你一開始應該待在的地方。」

  「嗯。」椎名有棲應了聲,她最後瞥了一眼布萊克,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繆苗,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布萊克理解椎名有棲那個眼神的意思,他朝繆苗努了努嘴:「你可以跟我進來。」

  進了房間後,繆苗才明白為什麼布萊克要將他們全部打發離開。

  軍部目前掌管著最高權力的兩個人,就站在她的眼前,兩人身上散發出的無形氣場壓抑得能讓房間裡的每一個人巴不得立刻逃出去。

  瓦西裡・伊萬諾維奇・斯維爾德洛夫斯克和懷特・沃克。

  他們甚至吝嗇於將自己的眼神分給剛進門的繆苗和布萊克,只是無言地互相對視著,彷彿在進行一場看不見的爭鬥。

  「敬愛的現任總司令。」布萊克誇張地將手放在胸前,微微躬身以示對眼前老人的敬意,「我把您的寶貝孫子給帶回來了。」

  瓦西裡走到了尤拉諾維奇的病床床頭,繆苗適時地挪步,給他空出了一塊地方。

  老人終於躬下了他從不彎曲的脊背,如同樹皮一樣粗糙的手輕輕放在了金髮青年的額頭上,只停駐了一瞬,便收了回來,他看了一眼站在一側溫順垂著頭的繆苗,聲音如同砂紙一樣粗糙:「好久不見。」

  繆苗有些緊張,只是匆匆應了一聲。

  片刻後,瓦西裡扭過了頭,背著繆苗低聲說:「謝謝你。」

  這聲道謝怎麼都不應該出自於他這樣位高權重的人,繆苗一時無法想出任何適合現在情況的回答,只是好用力地點了點頭,儘管對方看不見。

  「感謝您在後方說服了聯合眾議院。」布萊克小心翼翼地走上前。

  「沒有說服。」瓦西裡驀然開口,「我跟那群玩政治的處不來,這次是各區軍部最高負責人賣我的人情。」

  「那這大概是有史以來最瘋狂的人情了。」懷特笑了,「居然能讓他們將所有囤積兵力全部派出。」

  瓦西裡瞥了皮笑肉不笑的懷特一眼:「那是因為你太廢物了,我這把快入土的老骨頭才不得不勞神傷心跑來這個見鬼的地方,瞧瞧你到現在都幹了些什麼好事?」

  懷特無所畏懼地回視著瓦西裡:「你許諾了他們什麼?」

  「勝利。」瓦西裡說。

  懷特還在笑,但一向皮笑肉不笑的臉上竟然露出了慍怒的意神情,這讓他的笑聲變得違和而扭曲:「沒有用,密蘇裡已經沉沒了,尤拉諾維奇也用不了,你聚集再多艦隊又有什麼用?一萬名機師,聯邦全部的空戰兵力……為什麼要讓他們來前線送死?!」

  「呃,插個嘴。」布萊克終於發現讓這兩個人自由對話只會讓事情變得越來越糟,他舉著手擋在了眼神幾乎撞出了火花的兩人中間,「能讓我來解釋麼?」

  懷特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神示意布萊克開口。

  「尤拉諾維奇還能用,所以我才拼命想要保住他。」布萊克看了眼繆苗,「好姑娘,你摘下他同步器時候有沒有注意到檢測屏上的數值顯示?」

  突然被點名的繆苗回憶了一下:「百分之五千九。」

  布萊克一時啞聲,顯然是被這突破天際的數值給嚇到了,但他很快就找回了自己的舌頭:「不錯不錯,還在預料範圍內,不如說真是棒極了。」

  「預料範圍?」繆苗一頭霧水。

  「我之前開發的那玩意兒還記得麼?遠程操縱無人機的那個精神力遠程投射裝置。」布萊克說。

  何止記得,那可是曾經讓他們兩個人吃過苦頭的東西,說是印象深刻都不為過。

  繆苗驟然抓住了他的衣襟:「成功了?」

  「別激動!哪有那麼快!你當我是神啊!」布萊克吐槽,「半成功吧,投射者不用進行開顱手術內置大腦皮層電極薄膜了,但是還是需要精神力S級以上的才能進行投射。」

  「喂!你別那麼快對我失望好嗎?那是什麼眼神!」布萊克立即補充,「研發過程中我弄出來了一點副產品,基於相同原理,我把投射裝置安裝到了艦船上。省去長篇大論,我的意思是,既然溢出了,就用光它,用投射裝置將多餘的精神力投射在別的艦船上,百分之五千九不算什麼!才五十九艘船,五十九艘可以屏蔽蟲族生物電波直接跟其進行接觸的艦船!我們的戰力可是之前無法比擬的倍數!這才是我們能真正翻盤的契機——!」

  「布萊克。」懷特深吸了口氣,「什麼時候?」這一切的安排都不是短期間內可以達成的,除非他們早有協商,早有準備。

  瓦西裡拄著手杖繞過了布萊克,走到了懷特身前:「欺負年輕的一輩還真是你的專長。」

  他的身形相當高大,人到了他這歲數骨骼和肌肉難免有些萎縮,但他卻一點也沒有,反而像是老柏樹一樣,被風吹雨大後只會愈發的挺拔。

  「兩年半前的夏天。」不等任何人回答他的疑問,懷特就自己喃喃回答了,「那個時候居然就已經……」他搖了搖頭,似乎意識到了如今的感慨已經變得毫無意義。

  接著他又抬頭:「你居然願意利用他的能力了,你就不怕出問題麼,沒有前期實驗誰知道結果會怎麼樣?如果同步失敗了,如果他的精神力還是溢出了,讓所有機師一體化……」

  「都半斤八兩吧?你難道情願讓尤拉諾維奇去自爆都不願意賭這點可能性嗎?」布萊克突然提高了聲音,「反正都已經身處絕境了,為什麼不往光更亮點的地方走?」

  「還真是懷念,你這幅膽小怕事的孬種樣。」瓦西裡對懷特說,「在聯合眾議院混久了被同化了麼?就連旁邊的你那狗屁侄子都比你來得大膽一些。」

  懷特合上了嘴,身側的拳頭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倏然握緊。

  「懷特・沃克。」老人饒有興趣地看著他,「你才是那個在不必要的事情上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和感情的人,還沒從他的死裡走出來麼?別想了,他是尤拉諾維奇,不是尤拉諾,他從來就不是那孩子的替代品,也不會取代他的位置,你想要消滅的倒影從來就不存在過,是時候認清楚現實了。」

  繆苗和布萊克都有些茫然地聽著這場對話,這場只有眼前這兩位有過一段同樣經歷的人才能互相理解的對話。

  懷特深呼吸一口氣,最後深深地望了病床上的尤拉諾維奇一眼,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他剛出門,尤拉諾維奇就從床上彈了起來。

  「吵死了,不能讓我好好睡一下嗎?」他一邊挖著耳朵,一邊以嫌惡的語氣朝瓦西裡說,「你這老頭子還真是越老話越多。」

  繆苗和布萊克都因他的突然轉醒愣住了,只有瓦西裡一臉早已料到的表情:「就知道你這小兔崽子在裝睡。」

  「那你還碰我臉?」尤拉諾維奇叫嚷完後偏過了頭,「我不想和那個臭男人打交道,他看我的眼神真噁心。」

  那是透過他在看誰的眼神,帶著些許審視,眼底總是深埋著的厭憎,彷彿他是一個取代了真物的假冒品一樣。

  瓦西裡大笑:「原諒他吧,他只是個懦夫罷了。」

  「具體情況我已經大致已經聽你們的廢話聽明白了。」尤拉諾維奇從床上下來,他走到了布萊克面前,給予了自己的答覆,「我做。」

  布萊克目光灼灼地看著他:「我不能百分百保證你的安全,也不能保證這次同步一定能成功,我說的一切提案都只是基於自己的理論而已,你有可能還是會暴走,這一次可不是讓你的女朋友摘掉同步器就能解決的事情了。」

  「每次都是那麼說,每次還不是都指望著我,少假惺惺了……」

  尤拉諾維奇還想繼續脫口而出的嘲諷突然戛止在口中,他砸了砸嘴,因為一旁一直守著他,從他醒來後一言未發的繆苗眼裡又開始浮現出了水霧。

  好煩,為什麼每次都能把她弄哭,繆禾那混蛋臭小子不是說他姐從來不輕易落淚麼?怎麼每次在他這裡都能被弄得哭唧唧的,真是麻煩死了……他又不會哄人。

  他突然拉住了繆苗的手,將她半拉半拖到瓦西裡跟前:「有條件,這場戰役結束後我要跟她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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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萊克:MD這是什麼騷操作少年你這flag是想插出銀河系嗎?!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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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極冬之雷 第一百五十三章

  「有條件,這場戰役結束後我要跟她結婚。」

  繆苗大腦停止運轉,思考不能。

  比較懂的布萊克強忍住自己一巴掌掀飛尤拉諾維的衝動,揪著他領子吼「活得不耐煩了立這種必死flag」。

  而瓦西裡只是冷笑一聲:「結束後?你小子活不活得下來都是個未知數,別耽誤別人的未來。」

  尤拉諾維奇目光堅定:「她是我的。」

  這句話又讓繆苗好不容易重啟的思緒又被炸飛到了外宇宙。

  站在一旁的布萊克內心瘋狂吐槽:這都什麼操作啊,誠然那妞的確身材好性格棒,但你著小屁孩毛都沒長齊就叫著要結婚?

  瓦西裡嗤笑出聲:「弄那麼麻煩幹什麼,既然要結,現在就結了吧。」

  這下輪到剩餘三個人目瞪口呆了。

  又是什麼騷操作?!

  在有權有勢,隨時有人為之鞍前馬後的聯合艦隊司令的授意下,不出五分鐘,後方就發來了通報。

  瓦西裡看了一眼,然後對完全沒理解自己剛才的話都導致了什麼結果的尤拉諾維奇說:「公證好了。」

  兩個人手腕上的終端同時響起了提示音。繆苗如夢初醒地打開了終端,上面赫然是一份公證證書,個人信息狀況的婚姻情況從單身變成了已婚,配偶欄理所當然是旁邊小毛子的名字……

  等等?她好像還沒有答應吧?這種事情難道不是應該去本人去公證處進行虹膜認證麼?她還沒有做好冠上那個又臭又長還難發音的姓氏啊?她甚至還沒跟父母和弟弟打聲招呼,只是打個仗為什麼莫名其妙就被已婚了?!

  繆苗一陣眩暈。

  旁邊的尤拉諾維奇臉上露出了比繆苗還要夢幻的表情。他本來只是要個勝利就能結婚的許可,也沒有一回去就結婚的打算,他只是跟瓦西裡打個招呼,畢竟前途渺茫生死未卜,不如趁瓦西裡還在這裡就把過場走了,省得夜長夢多,沒想到瓦西裡能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一次性全壘打了。

  見證了全程的布萊克捂著臉,內心不禁感歎薑不愧是老的辣:「行吧行吧,結就結了,斯維爾中校,您要是恢復好了就別在這杵著了,整個艦隊還在等著你呢,跟我去衣阿華號吧。」

  他眼珠子一轉,又嬉皮笑臉地朝繆苗打趣道:「請斯維爾中尉也一起來吧。」

  繆苗當即一拳揍到了布萊克高挺的鼻樑上。

  ***

  衣阿華的艦橋裡。

  「同步方式還是老樣子,等出擊指令下達後將同步器往脖子上一套就好了,隨著你的精神力攀升,其餘艦船會自行啟動投射對接裝置。」布萊克解釋道,「當然,我不可能要求你用精神力去操縱那麼多艘戰艦,沒有人辦得到,不是精分就是瘋。」

  「這個裝置原理跟曾經的無人機是一樣的,只是利用你溢出的精神力覆蓋戰艦提供一個隔絕屏障,除了你身處的衣阿華號,其餘的艦船都有艦員控制。老實說,我倒是希望你現在精神力能暴走多少就暴走多少,最好能把整個聯合艦隊都覆蓋了。」

  「但是。」布萊克話音一轉,看向了他身側繆苗,「這個計劃的風險很大,如果你溢出的精神力沒有被成功投射到別的艦船上,那麼再度啟用了它的你極有可能將作戰半徑內的所有B級以上的機師意識強制融合掉。按照你之前的同步遞增的百分比預測,這次就算摘下同步器也沒有用,只要閘門再次打開,就不會再合上了,泄出的洪水是不會倒流的。」

  布萊克掏出了一把手|槍,遞給了繆苗:「所以一旦初期投射失敗,請你殺了他。」

  繆苗瞳孔一縮,不敢置信地看著布萊克,試圖從對方臉上找到一絲玩笑之意。

  尤拉諾維奇更是直接搶過了槍:「開什麼玩笑,你敢讓她幹這種事,殺了你啊死肥豬……」

  「好。」繆苗出聲打斷了尤拉諾維奇,同時一併將尤拉諾維奇手中的槍奪過,「我做。」

  「你在幹什麼?!」尤拉諾維奇只想砸開她的腦子看裡面都裝了什麼漿糊。

  繆苗認真地凝視著他,左手撫上了他的側臉:「你也是我的,最後都是我的。」

  「……」

  布萊克內心一頓fuxk、shxt地問候了眼前的兩個人,這種情況都想塞別人狗糧簡直喪心病狂,油膩!真是油膩!油膩到能直接抹到他腳底上了:「溜了溜了,你們繼續,我還有要事要幹。」

  ***

  「闊哲杜布!你別跑了!」趙同寶氣喘吁吁地追著一路狂奔的薇拉,「第八中隊指揮權已經交給別的隊長了,你老實聽人家話好不好?!」

  一起追著薇拉的還有西澤白,他幾度張口想要勸說薇拉停下,奈何嘴巴實在愚鈍,每次都沒能成功。

  「我不管!我要見繆中尉!」薇拉頭也不回地大吼。

  「通報裡已經說了她安全歸來了!你瞎跑也沒有用啊!你又不知道她在哪!」

  「衣阿華號,剛剛公頻裡說了斯維爾德洛夫斯克在衣阿華號,她肯定也在那裡。」

  「大小姐!你又沒有權限離開航母!」

  在艾森豪威爾號內上演的追逐因為一個人出現中止了。

  拐彎的地方,薇拉面前忽然冒出了一個高大的人影,她為了擺脫身後兩個追兵跑得太快,回避不及,一頭撞上了對方堅硬的胸膛。

  金髮少女撞得頭暈眼花,雙手捂住頭原地蹲下。後方一直追著她的的西澤白立刻箭步上前,直接將她雙手反銬在背後,聯合著趙同寶一起將薇拉壓制在了地上。

  被薇拉一個鐵頭撞倒的人正捂著胸口發出陣陣慘叫,西澤白定睛一看,木訥地:「沃克……中校?」

  那鬼哭狼嚎的正是曾跟他們有過不太美好一面之緣的布萊克。

  「呃哈……」布萊克吃痛地抬起了眼皮,在看清楚是他們三人後,因為痛而抽搐的嘴角揚起,露出了一個相當扭曲的笑容,「還真是奇緣,省去了我去找你們的功夫。」

  ***

  距離蟲族進入主艦隊的視距範圍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

  公頻一片嘈雜。這是聯邦有史以來出動過的最龐大的艦隊,這支臨時的聯合艦隊由太多不同地區的艦隊組成,作戰規劃和協調通訊都成為了難點。就算將最主要的公頻限定為每支艦隊的旗艦才能對接,這個頻道也沒有半分時間安靜過。

  突然地,一切喧嘩戛然而止,一陣忙音後,一道蒼老而不失威嚴的聲音響起。

  【諸位,我是本次聯合艦隊的總司令。】

  衣阿華號裡,繆苗仰起頭:「這是爺爺的聲音。」

  她對瓦西裡的稱呼變得從善如流,半點猶豫和停頓都沒有。

  這讓尤拉諾維奇忍不住凝視著她的側顏,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她的體溫總是能讓他在這種時刻安定下心神。

  公頻裡的聲音還在繼續,它響徹在聯合艦隊的每一艘艦船上,如今所有主頻道不分例外,統一播報著這份來自最高司令部的通訊。

  【今日,我要發表一份簡短的演說,因為我們已經迎來了與蟲族戰爭的最關鍵時刻。】

  【蟲族是一個野蠻的種族,埋藏在這個種族根鬚裡的,只有侵略、繁殖、進食,它們沒有沒有知性與理性,更不可與之溝通,它們是只有本能沒有智慧的殘暴生物。】

  艾森豪威爾號的機庫裡,崔真熙朝身旁的艾德曼吐槽,「所以說沃克上將在某種意義上真的很萌新唉,他每次作戰前都不會弄司令官例行演說。」

  海因茨贊成道;「是的,斯維爾上將明顯業務熟練多了。」

  【在人類的歷史上,我們一次都未曾正面戰勝過這個野蠻的種族,擁有智慧的我們,只能無數次進行遷徙和逃亡,將原有的領土,建立好的文明,一次又一次地拱手送做它們滋長的苗床。】

  聽到這裡的時候,紀伊艦橋內的椎名有棲在用指尖摩挲著冰冷的操縱臺,腦海裡浮現出了那個晚上焚燒了她家鄉的火焰。

  【直到十年前,在尼米茲航母以及五千名機師的帶領下,我們才勉強以平局為結局將阿刻戎戰役的帷幕落下。】

  甲板上,柯德莉掐滅了最後一根香煙,冷著臉翻身跳上了機甲駕駛艙內。

  【之所以說是「平局」,是因為我們未能真正地殲滅蟲族的母蟲,留下了禍根,結果讓它們得以重新滋長,直至今日再度進犯我們的領土。】

  【而這次,一切已經今非昔比,正如諸位所見,這是一場全聯邦,不分種族與信仰,只將全人類所有兵力,科技,工業,信念與希望投注進入的戰爭。】

  剛剛被布萊克帶到福特號上的薇拉四人滿臉茫然地看著頻頻發出鬼畜笑聲的布萊克,他正在機庫的角落裡翻找著什麼。

  「可不是投注了全人類的科技麼?」他還不忘就著演說內容自由發揮,「為了搗鼓這個無人機我可是耗費了整個青春,要是不派上點用場我豈不是很沒面子?上帝都站在我這一端,順手就抓到了四隻S級的小肥羊。」

  【如果這份空泛的聯邦榮耀無法點燃你的血管。】

  所有艦船上的人都抬起了頭,看向發聲的播放器,彷彿司令官就在他們的眼前。

  【就請諸位牢記一件事情。】

  【我們的背後,就是我們的家園!】

  【想想你的親人,你的朋友,那些為你祈禱的人,那些你所深愛的人,那些等待著他們的保護者凱旋的人。】

  這時候,無論是機師還是艦員都不禁垂下了眼眸,有的閉上眼回憶自己愛人的臉龐。

  【我們絕不屈服!】

  有的掏出隨身攜帶的紀念品握在手心中,將拳頭抵在自己胸膛。

  【絕不撤退!】

  那是離他們心臟最近的地方。

  【我們將用鮮血與肉在這裡駐牆,將一切想要進犯的外敵抵禦在這個地方!】

  繆苗屏住了呼吸,因為處於整個艦隊最前端的衣阿華號的雷達盤上,最邊緣的地區,已經驀然出現了一個象徵敵方單位的紅點了。

  【反擊的時候到了!】

  所有旗艦統一發出了警告鳴聲,觀瞄手一刻不停地將前方狀況彙報給CIC,航母機師已經全體就位,甲板彈射器佈滿了一排排蓄勢待發的空戰機甲。

  【讓我們將勝利銘刻在即將在未來成為歷史的今天!】

  伴隨著最初一批空戰機甲從所有航母甲板上彈射出去,號角終於吹響。

  【聯合艦隊,出擊!】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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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極冬之雷 第一百五十四章

  在支援艦隊以及大量的機師增員的情況下,聯合艦隊內部的編制已經有了些許更替,航空聯隊本身的不變,但是新增了一個單位:空軍打擊群,一個打擊群有三個航空聯隊,二百四十架專門空對空的空戰型機甲,六十架以減少防禦為代價而加強了轟炸能力的轟炸機,以及一百八十架護衛機。

  原本來自於各個地區的艦隊也被重新編制成了八個艦隊,第一第二艦隊是以六艘戰列艦為核心的空中打擊艦隊,每一個艦隊由三艘戰列艦,十八艘巡洋艦,和三十艘驅逐艦編成,第一艦隊包含了三艘衣阿華級,第二艦隊則是興登堡號和紀伊與尾張。

  第三第四艦隊則為空母機動部隊。第三艦隊由福特號和原先就在聯合艦隊裡的艾森豪威爾和杜魯門,以及新編卡爾文森號裡和裡根號,另一個則集結了剩餘的五艘尼米茲級航母,法蘭西區戴樂高號,不列顛的伊麗莎白女王號與威爾士親王號,中華區的001A,以及露西亞的庫茲涅佐夫號。每個機動部隊下有二十四艘驅逐艦,以及十二艘巡洋艦。

  第五第六第七第八艦隊則是護衛艦隊,每個艦隊由十二艘巡洋艦以及二十四艘驅逐艦編成。

  總計超過三百艘艦船,是原先預定出擊聯合艦隊的十倍不止。

  艦隊陣型是依然是輪型陣,只是這次的輪型陣簡直是之前的複數倍,第四第五空母機動部隊在中央,第一第二打擊艦隊在雙翼的位置,護衛艦隊則在立體空間的四個軸點。

  率先將第一批機甲彈射出去的是福特號,這艘被他們珍藏至今終於派上用場的航母擁有比尼米茲級更先進的彈射裝置和動力系統,而從它的甲板上離艦的全是F/A-18E。

  F/A-18 是美利堅合眾區針對蟲族後期研發的第四代空戰機甲,它還有個名字——「Hor」,大黃蜂。

  人類總是戲稱蟲族為「蜂」,而他們卻將自己最尖端的兵器冠以了這個他們所最憎恨種族的稱號,其真正的原因是,無論是裝甲的堅硬度,還是搭載的激光武器上,這款機甲最初研發的目的就是將自身的性能無限逼近於這個將他們逼上絕路的種族。【注1】

  如今,屬於他們的「蜂群」,終於展開了膜翅,露出了蜂針,蟄向了一切想要進犯的外敵。

  負責推進的翼甲在空間中劃出一道道絢爛的光路,交織在一起的流光像是指引艦隊的路標。

  【空軍第一打擊群正在和敵方接觸,我方艦隊正在向敵方靠近。】

  率領第一批艦載機出擊的是柯德莉,她幾乎是以一馬當先的速度馳騁在最前端,明明前不久已經連續出擊了長達十幾個小時,現在的她卻半分疲意也沒有顯露。

  她略帶詫異地自語道:「E型消耗的精神力……比先代機要低?」

  她剛啟動福特號帶來的F/A-18 E沒多久就發現了其中的玄機,並非她體力還很充沛,而是驅動這個新型座機顯然對精神力的消耗比原型機要低了不少,這個消耗幾乎已經低到和頂尖的陸戰機甲差不多的程度了。

  「是的,E型在精神力需求方面進行了改進,就算是我們這樣的B級也能相對遊刃有餘地駕駛,繼續優化的話,不久的將來會有更多的空戰機師活躍在空域裡吧。」

  公頻中突然有個聲音回復了她的自問,通訊來自空軍第二打擊群,正好就在她所帶領的主打擊群的側翼。

  同時,她的操縱屏上躍出了一個投影。

  柯德莉驀地睜大了眼:「你是——」

  「好久不見,柯德莉。」和她差不多歲數的男人朝她微笑,「十年多了吧?」

  那是十年前曾經和她並肩作戰,一同在那場戰役倖存下來的戰友!她本以為她那一批的同伴除了她之外早已離開了戰場,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會再度相遇。

  「畢竟是斯維爾上將親自下達了調遣令,實在是沒辦法推辭。」中年男人笑了笑,「不只是我,當年的……大家都回來了,只是這次還有沒有那麼幸運就不好說了。」

  「哈哈哈……」柯德莉大笑出聲,「沒時間跟你繼續敘舊了,回去再說吧,開瓶酒一邊喝一邊說。」

  「你的酒?」

  「倫巴第產的弗朗齊亞柯達,我的珍藏品,你會喜歡的。」

  「那為了紅酒,也要拼死活下來啊。」對方笑著感慨,目光忽然淩厲起來,「柯德莉,前面。」。

  在那個酷似火球一樣的母巢再度出現在極端的邊境上時,所有人的呼吸都驟停了一瞬。

  大概是已經吸收了密蘇裡的緣故,能量暴增的蟲群這次沒有再一味防守了,在第一打擊群還沒進入和它們一個月距內,巢穴級便如同海綿擠出綿密的泡沫一般,大量的空兵級從巢穴中蜂擁而出,這次它們沒有保守地防衛在母巢周圍,而是真真正正地結成了集群向他們襲來。

  這一切都在預料的範圍內。

  利用第一打擊群吸引蟲族主要空兵級火力,第二第三打擊群借此從側翼進攻,突襲處於蟲群後方的光線級,以達成削減蟲族遠程火力的目的……他們本來就是這樣打算的。

  「哈,搶奪制空權麼,它們也有這種意識?」柯德莉一邊嘲諷,一邊舉起了機槍,「第二十五航空聯隊聽令,我方即將進入對方的光線級射程內。在進入肉眼視距前,第一梯隊所有機師,全AAM導彈發射!將它們的火力引導我們身上!」

  【瞭解!】

  「我最討厭做超視距導彈的彈道修正了!」隸屬於第一打擊群第二十五航空聯隊的崔真熙苦著臉,手指的速度卻幾乎在操縱屏上留下殘影,「還不如直接進入射程範圍內對轟。」

  「承認吧,那才是你總把用不完的彈藥塞給艾德曼的原因。」同樣在隊伍裡的海因茨的手指一劃,埋藏在護甲下的導彈口露出,八枚導彈如同被驚起的響尾蛇一樣彈射出去。

  位於楔隊前方一共二百四十架,合計接近兩千枚導彈如同交織纏繞的「蛇群」,精準地咬住了它們的獵物,毒液攝入,一個又一個火球在空中迸裂。

  密集的彈幕將蟲群靠近的速度拖延了一瞬,它們警覺地將蟲群聚集在被重創的前端,頂著前面已然成為焦炭的屍體,排山倒海的蟲子鼓動著膜翅如同暴風雨一般攻向了第一打擊群。

  伴隨而來的還有漫天的光線攻擊,密度跟他們之前的彈幕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這正中了他們的心意。

  柯德莉揮手:「全隊突入蟲群!打亂它們的集群,讓轟炸型從上方暴揍它們!」

  第一航空打擊群的全體機師當即將推進器的功率提升到最高,操杆全部都按到了底,頗有敢死隊的氣勢。他們幾乎是擦著死神的臉頰,穿梭在光束之間的縫隙,最後大都有驚無險地在第二輪光線照射之前,如同一柄利刃般地切入了蟲群內部。

  然後立場對調,這群突擊機師們以堪比絞肉機的兇暴度在蟲群之間展開了彈幕。

  蟲群就像是吞下了一個炸彈,內裡被接連不斷的爆炸衝擊著,一邊要顧及前方的轟炸,一邊又要圍剿腹中的一群「瘋狗」。

  他們這群「大黃蜂」打起來比蟲群還不要命,在突進蟲群內部後他們也自行形成了一個三維的複合輪型陣,建立了以一個點為軸心的複數防禦網,一連放光了所有的導彈後,瘋狗們就開始端起機槍掃射一切想要撲殺他們的蟲子,最外層的機甲如果機槍過熱撤下,裡面馬上又有另一批頂上,補全火力網。

  「為什麼每次我們都要幹這種最高危的任務?!誰還記得兩年前我也是個菜鳥啊!」海因茨嘴上吐槽著,手卻沒有一絲停頓,「就算光線級不會攻擊己方集群,這種突擊行為也很危險啊!」

  「別在你的中隊員面前暴露醜態,海因茨。」艾德曼彈出了臂甲上的粒子刀,帶著些許幽藍光芒的刀刃精準地刺穿了被海因茨放進了防禦圈裡的一隻空兵級,粒子刀向一側用力一揮,綠色的鮮血漂浮在真空裡,有一部分飛濺到他銀白的機甲上,掩蓋了他象徵著擊墜數的星星,「不要將蟲子放進隊列裡,我沒心情給你收拾爛攤子。」

  「就你端著個ACE的架子吧,擊墜王施耐德。」海因茨嘴巴更惡毒了,他接著又可憐巴巴地望著蟲群外隱約靠近的轟炸機們,「上帝保佑,轟炸機們可千萬別把我們這些突擊隊員一起炸了。」

  「我倒是希望他們能順便把艾德曼給炸了。」崔真熙幫腔。

  小隊裡的私頻裡,隊員們發出了一陣哄笑聲,這三個編號挨著的中隊早就習慣了自家中隊長的例行撕逼了。

  也只有他們這樣的隊伍才敢在這樣生死攸關的時候還有閒情逸致打屁了。

  這樣的閒情並不能持續多久,終於,海因茨的額角滲出冷汗:「還要堅持多久?全聯隊能源要耗盡了!」

  柯德莉也咬著牙:「第二第三打擊群正在側翼圍剿光線級!再等等,支援馬上就到了!」

  「等不到了!他們怎麼還沒把那些狗屎光線級給滅了!」崔真熙破口大駡。

  就在僅剩不多的能源即將見底之前,吞下了他們的蟲群終於被另個一個「獵人」從外側用刀捅穿了它的背部!

  「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急躁。」方才和柯德莉對話過的中年男人出現在了他們的屏幕上,男人搖著頭無奈地說,「還好我事先將打擊群分成了兩個隊。」

  那是照亮黑夜的破曉之光,光芒只籠罩在試圖攻擊他們的蟲族,將它們一一轟殺。

  負責側翼突擊的第二第三打擊群,竟然在從後方突入光線級的同時,將一半的戰力派出,反向而行,從背後重創了被他們吸引了注意力的主力空兵級蟲群。

  像是接到了信號一般,被他們留在外圍的轟炸機蜂擁而至,比雨滴還要密集的導彈逐一落在了蟲群上方。

  ***

  繆苗出神地望著外面交纏的光輝和頻頻在虛空中迸開的爆炸。

  實在太過絢麗了,彷彿是那個夏天的夜晚、那場未完花火的延續,只是點燃煙花引線的是她的戰友們的生命,那是燃盡人生最後一刻綻放的光輝,璀璨得令人想要落淚。

  「別哭了。」身旁的人突然開口說。

  「唉?」繆苗驚詫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才發現那上面已經一片濕潤,她垂下頭,怔怔地將眼淚擦乾,輕聲道,「馬上要出擊了。」

  「別害怕。」他又說了個『別』。

  「不。」再度抬頭時,她臉上已經掛上了微笑,「沒什麼好怕的。」

  尤拉諾維奇狐疑地看著繆苗,但那並非強裝的笑容,他看得出來。他突然朝她招了招手:「你過來一下。」

  「嗯?」繆苗靠近,結果猝不及防地被對方按在了椅子上,她還沒來得及問尤拉諾維奇想幹什麼,對方就身手一把將纏繞在她髮絲裡那條蔚藍色的髮帶抽下。

  「太亂了,我幫你重綁一下。」

  「好。」她溫順地點點頭。

  【這裡是CIC,我方艦隊即將進入炮擊範圍,衣阿華號!衣阿華號!請做好同步準備!衣阿華號聽見通訊請回復!】

  公頻不斷地重複著相同的指令,兩個人卻渾然未覺。繆苗閉著眼睛感受著他的手指在自己的髮絲中穿梭,而尤拉諾維奇則全神貫注地將她分為幾股的頭髮編織成結。

  【衣阿華號聽見通訊請回復!距離進入炮擊範圍還剩十分鐘!請現在開始進行同步測試!】

  明明知道不會被實現,但她一直在心中向跟神祈禱讓這一刻永遠停駐。

  隨著他的手從她的髮間抽離,魚骨辮穩穩地落在了她的肩頭,微微側目,還能看見盤繞在黑髮之中那股涓流一樣的蔚藍。

  繆苗站了起來,回頭看向尤拉諾維奇,他的脖子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戴上了同步器了。

  而她手上也早已握住了將安全裝置接觸的手槍。

  她舉起了槍,穩穩地對準了尤拉諾維奇的額頭,眼眸又浮上了一層水霧,淚珠已經從眼角溢出,嘴角的微笑卻沒有消失,聲音帶著哭腔,又帶著期待:「回去再一起看真正的煙花吧。」

  「好。」尤拉諾維奇伸出手,用指尖拭去了她眼角的眼淚,緊接著,他用還殘留著淚滴的手指沒有任何猶豫地按下了同步的開關。

  ……

  ……

  ……

  一陣轟鳴聲響起,艦橋內所有的光源都被點亮,位於前端的兩座炮臺開始向左舷挪動。

  沒有任何一名艦員在這艘戰列艦上操縱它,所以只剩下一種可能性了。

  繆苗的手終於開始顫抖,同時,公頻裡開始響起了來自其餘艦船的通訊。

  【這裡是BB-62 新澤西號戰列艦,精神力投射成功,艦船運行一切正常。】

  【這裡是BB-64 威斯康辛號戰列艦,精神力投射成功,艦船運行一起正常。】

  嗚咽聲從她的喉嚨裡發出。

  【這裡是H39 興登堡號戰列艦,精神力投射成功,艦船運行一切正常。】

  【這裡是紀伊號戰列艦,精神力投射成功,艦船運行一切正常。】

  【這裡是尾張號戰列艦,精神力投射成功,艦船運行一切正常。】

  她的手指從扳機口上鬆開,手臂垂下。

  【-78 福特號航空母艦,精神力投射成功,艦船運行一切正常。】

  【-69 艾森豪威爾號航空母艦,精神力投射成功,艦船運行一切正常。】

  【-75 杜魯門號航空母艦,精神力投射成功,艦船運行一切正常】

  ……

  不絕於耳的通知聲回蕩在只有他們兩人的衣阿華號艦橋內。

  她將手槍扔到一旁,用力地將眼前至始至終都從未將目光從她臉上挪開的金髮青年抱在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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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F/A-18 本身就叫大黃蜂,這裡的理由很明顯是作者瞎幾把扯淡啊,碰巧啦~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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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極冬之雷 第一百五十五章

  【第二第三打擊群已突入敵方後部,A、B區光線級已全部清除!中央集群受到重創!】

  【第一第二空中打擊艦隊全戰列艦已完成同步,第三空母機動部隊全空母已完成同步,百分之十的重巡也納入了屏障下!】

  【瞭解!第六護衛艦隊配合我方第四空母機動部隊撤退!退避到安全空域待命!第一打擊群的全體機師返航到第四空母機動部隊進行彈藥補給!第五護衛艦隊保護第三空母機動部隊持續留在前線作戰!繼續派出空中打擊群掩護我方空中打擊艦隊進入炮擊範圍!】

  【第一第二艦隊!全艦突進!】

  公頻裡的紛攘的指令交匯在一起,初期制空權得到優勢,在蟲族派出下一輪蟲潮之前,他們必須的得抓緊時間時間持續削弱對方的遠程攻擊力量。

  柯德莉在得到撤退許可的下一刻便向著自己的所有下屬命令道:「第二十五航空聯隊,現在折返回福特號上進行補給!剩下的交給他們就好了!」

  「累死我了。」崔真熙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她剛想喘息片刻,卻驚懼地發現了周身不知何時被灰黑的煙霧所繚繞,而她的雷達盤上,無論是友軍還是敵軍的亮點,都已經隨著煙霧的出現的全部消失。

  「媽的又是這煙!」

  只有公頻裡來自他人的聲音提醒著崔真熙自己並非一個人。

  「是干擾雲霧,炸機群停止攻擊!不要誤傷了友軍!」柯德莉早有預料,冷靜地繼續指揮道,「突擊隊伍不要亂了陣腳,繼續撤退!」

  「說得簡單。」崔真熙苦笑,「這種情況要我怎麼辨別方位……」

  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在剛才那樣高強度的戰鬥中時刻觀察自己周身的環境,沒有指向,能見度幾乎為零,熱能探測器也全部失靈,在本身就缺乏重力的宇宙裡,一個失神就會失去全部方向感,她現在根本不知道要往哪個方向撤退。

  在她手足無措的時候,一束強光在不遠處亮起,儘管被重重迷霧遮掩,崔真熙還是能依稀看見它的光徑。

  艾德曼的聲音從公頻裡傳來:「我開了探照燈,都跟上來!我知道方向在哪!」

  「你是白癡嗎?快關掉!」海因茨大罵,「那樣的話你的位置也會被——」

  他們能看到,蟲族自然也能看到,開探照燈在某種意義上同等於自殺,因為這樣會吸引敵方的全部火力。

  「馬上就要突破干擾範圍了!」艾德曼一向沉穩的聲音罕見的有些急促,「我支持不了多久……」

  艾德曼剛說完沒多久,幾束光線攻擊就破空而來,他以相當刁鑽的姿勢一一將其回避:「所以快點跟上來!」

  「該死,光線級沒有全殲麼?」柯德莉一邊向艾德曼的方向撤退,一邊朝第二打擊群負責人大聲責問道。

  「不是!來了新的集群!你們他媽倒是快滾啊!我們這裡已經沒辦法分神支援你們了!」對方比她還憤怒,「第二打擊群的全體支援隊伍,返回火線,二秒擊墜一隻是標準指標,達不到的回去全部扣工資。」

  「老大!命都要沒了還談工資?!」第二打擊群的全體機師一頓鬼哭狼嚎,然後便轉身投入了殲滅光線的戰鬥中。

  艾德曼是率先衝出煙霧的,不遠處,己方艦隊正在向他們疾馳而來,他卻沒有選擇第一時間返回空母進行補給,而是留在雲霧的外層,機甲的肩膀處的探照燈持續為後方的機師指引著航線。

  緊隨他出來的第三中隊中隊員已經悉數返回了母艦了,接著是其餘中隊,然後是——

  「真是令人火大!」剛突破了干擾圈的崔真熙二話不說舉起機槍對準艾德曼的探照燈就是一發子彈,將他的探照燈擊毀的同時,她把自己肩甲處的探照燈也給打開了,繼而取代了艾德曼的位置,「快滾,老娘的反射迴避速度是全聯隊第一,這裡還輪不到你出風頭!」

  「你們非得以這種極端的方式來展示戰友情麼?!」海因茨一邊碎碎念一邊從他們身邊飛過,「維修費!維修費!維修費!非戰損的維修費都是要自己承擔的。」

  崔真熙不知是羞還是惱,滿臉通紅,咬牙切齒道:「去死吧你個東德佬!」

  海因茨吹著口哨一把抓住還想留下的艾德曼:「走了走了,我們的第三中隊中隊長,你留在這裡也沒又屁用了。」

  艾德曼:「海因茨……」

  目送著那兩架F/A-18E離開後,崔真熙便全神貫注地迴避著後方時不時襲來的光線攻擊。

  沒關係,冷靜下來,在初期照射時就進行迴避,加強功率前逃離它們的光路就行了,它們沒辦法追擊目標,試著去引導它們的攻擊軌跡,讓它們的光束都集中在一個點。

  她已經不是之前的她了,現在的她可以輕易做到的,她相信自己。

  一架又一架的機甲自雲霧裡突破,從她的身邊經過,光線級的攻擊也越來越頻繁——後方的集群果然已經捲土重來。

  崔真熙在心中粗略地計算了一下,先前突入的兩百多架空戰機甲都已經返回得七七八八了,她卻依然沒有關閉探照燈。

  因為她還沒有親眼看見柯德莉從那裡面出來。

  他們的航空聯隊隊長恐怕又自主承擔了殿後這個最危險的工作,那她自然也不能拋下她一個人先行折返。

  終於,那架擁有和它主人頭髮如出一轍的暗紅塗裝的機甲從灰黑的煙霧中突破,向崔真熙飛來,同時,崔真熙的操縱屏右側躍出了柯德莉的影像。

  「崔?!你怎麼還在!」柯德莉皺著眉問。

  哪知道崔真熙突然瞪大了眼睛,幾乎破了音:「帕瓦羅蒂中校!背後!!」

  尾隨在紅色機甲後的赫然是三隻空兵級,那是之前的漏網之魚!

  柯德莉瞬間就反應過來了,彈出粒子刀,一個反身便將其中一隻蟲子的腦袋爆了頭。

  崔真熙也已經對準了另一隻試圖突襲柯德莉的空兵級,瞄準射擊一氣呵成,但是還是太晚了,剩下的最後一隻空兵級借著先前兩隻的掩護,緊緊地抓住了猩紅的機甲後,便蠻橫地將前鄂刺向它的胸甲。

  柯德莉的通訊也同時斷開。

  它刺中是駕駛艙在的位置!崔真熙再度抬起了槍,卻無從瞄準,因為那蟲子竟然將柯德莉的機甲擋在了身前,隔開了她的彈道。

  在她束手無策的時候,一道銀白的閃電從她們上方落下,她的動態視力甚至沒能捕捉到對方留下的殘影。

  她只看到了一道閃光,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那隻突襲柯德莉的空兵級已經被切割成兩半,而那架救下了柯德莉的機師正冷靜地將那隻蟲子留在紅色機甲胸前的口器拔了出來。

  那是一架沒有任何花俏塗裝的機甲,通身雪白,只有一側的肩膀上刻著數之不盡的黃色星星,那是它所創下的輝煌功績的證明。

  從崔真熙操縱屏上躍出的人像證明了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覺,前任的聯合艦隊總司令——懷特・沃克,竟然會有朝一日出現在她的通訊屏幕上。

  那是懷特的機甲,崔真熙他媽只在教科錄像和博物館裡看到過它的容姿!在上次大戰中創造過最高擊墜數的機甲,被稱作「活著的傳說」。

  「活著的傳說」懷特上將,粗魯地檢查了一下已經完全損壞的紅色機甲,那隻蟲子的口器只是擦過駕駛艙的邊角,並未傷及裡面的駕駛員,他當即將整個駕駛艙從裡面挖出,像一個球扔向了崔真熙。

  「上、上將……?!」接過柯德莉的駕駛艙後,崔真熙還傻愣在原位一動不動。

  屏幕上的懷特面色如同風雪一樣冰冷,但對上了她的視線後,他勾起了一個笑意不達眼底的微笑:「崔中尉?」

  能讓這樣的人物記住自己的名字是一件任誰都會感到受寵若驚的事情,面對懷特,崔真熙甚至沒辦法組織自己的語言。

  懷特將一根手指抵在自己的嘴唇旁,做出了個噤聲的手勢:「別告訴她是我。」

  「是、是的!上將。」崔真熙激動地應聲道。

  懷特點點頭:「帶她回去吧。」

  ***

  曾經有人質疑過懷特的戰績是否有虛報與水分,只因為那上萬隻的擊墜數實在太過誇張,不少人篤定懷特將戰死的機師們的功勞一併算到了自己頭上。

  現在他們只覺得那個數字算少了。

  懷特就是一隻白色的獵鷹,他遊刃有餘地穿梭在蟲群之間,鋒利的鉤爪每一次都能精準地帶走敵人的性命,每一槍都不會落空,每一次揮刀都能必定會有鮮血飛濺。

  他一個人的戰力足以匹敵一個飛行聯隊,簡直是跟怪物一樣的存在。在場的所有空戰機師只想抓住那些軍部上層人員的領子瘋狂搖晃,看看他們腦裡都裝了什麼漿糊,才會讓這樣強大的戰力一直屈居於後方擔任花瓶司令,而不是走到前線的舞臺,和他們早一點在同一片空域作戰。

  【我方第一打擊群已全部歸航,折損率為百分之二十。】

  【沃克上將已經帶領第五第六打擊群接替第一打擊群抵達火線。】

  【第四第七打擊群正持續從後方接近,請第五第六打擊群繼續吸引對方火力。】

  終於,以衣阿華為首,被驅逐和重巡環繞的六架戰列艦總算是徐徐出現在了作戰空域中,兩個打擊群從不同的側翼突進,直接把敵方大本營包成了餃子。所有在前線奮戰至今的機師看見了戰艦的出現,更是打了雞血一樣加快了轟炸速度,只為了在返航之前能殺一隻是一隻。

  「司令,我方第一第二空中打擊艦隊已經抵達炮擊範圍了。」主通訊手朝靜坐在藍嶺號指揮位的瓦西裡報告道。

  瓦西裡揮了揮手:「讓空中打擊群的轟炸機型全部歸航,留下空對空守護我方空域安全,下達回避指令,全戰艦進入攻擊準備。」

  「瞭解。」通訊手敬了個禮。

  ……

  紀伊號中,椎名有棲正和火控手配合調整著主炮指向。

  「需要瞄準中心麼?」位居艦長向椎名有棲詢問道。眼前這個忙碌中的少女是已經逝去的超大和級戰列艦主設計者的女兒,被上層臨時安插到他這裡,她剛一登艦便展露了高效的工作效率和預判能力,就連身為艦長的他都不禁在重要決策上先徵求她的意見。

  「不用。」椎名有棲搖頭,「對方的核會遊走,廣域火力轟炸就好,第一輪炮擊就當試探吧。」

  試試看六艘戰列艦的火力,能不能直接將對方轟成渣滓。

  艦長意外地看著椎名有棲,只因為他從這個面如冰霜的少女身上感受到了比外面戰火紛飛的火線還要熾熱的情感。

  他咽了咽口水,點點頭,再度將目光鎖定在前方的巢穴級身上,無論多少次看見它,心中的敬畏與恐懼都只增不減。

  但是他們現在站在超大和級戰列艦首艦的艦橋裡,這個型號的戰列艦就是為了狩獵它而誕生,他們現在是屠龍者,而不是被殘殺的螻蟻。

  這樣想著的他定了定心神,向航空科室確定了戰艦航向:「第二艦隊全體戰列艦右滿舵。」

  炮術科也立即配合地將三門主炮全部調至左舷極限射擊角,炮身仰角三度。

  「這裡是第二艦隊的旗艦紀伊號,我方著彈點預測為柵極D2243,G8914,T2361,主炮充能倒計時開始,前方機師請注意迴避。」通訊手適時地向其餘艦船與前方機師通報道。

  ……

  衣阿華戰列艦裡。

  「總算到這一刻了麼?」繆苗深呼吸一口氣,從位置上起身,「我也……」

  「你別去。」尤拉諾維奇知道她也想要出擊,於是立即抓住了她的手,「就待在這裡,不要離開我。」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最後以繆苗的敗北告終。

  她坐回了他的身邊:「好,我不走,我那裡也不去。」

  得到了她許諾的尤拉諾維奇並沒有鬆開手,他只想確保她一直處於自己的視線裡,倒不是畏懼她的死亡,而是這樣就算死,他們也能死在一起,他希望直到最後一刻,她都能在他身邊陪伴著他。

  繆苗靠在他的肩膀上,戰列艦的艦首悠悠向左舵扭轉——衣阿華是是向巢穴級左翼突擊的第一艦隊的旗艦,配合著第二艦隊,他們打算從兩側包圍巢穴級,讓火力進行全方位無死角的覆蓋,將它變成甕中之鼈,再無逃跑的可能性。

  她看見了艦橋前方的兩門主炮塔轉向右舷。明明這艘戰列艦上既沒有舵手,也沒有火控手,它卻在沒有任何艦員的情況下自主航行和瞄準。

  只因為身旁的人在用精神力操縱它。

  繆苗微微仰起頭,凝視著身旁的尤拉諾維奇,這是她頭一回親眼見到他控制戰列艦的模樣,對方正全神貫注地進行炮塔調整,沒有注意到她的目光。

  終於,一切調整均已完畢。

  【紀伊號。】

  【興登堡號。】

  【尾張號。】

  【威斯康辛號。】

  【新澤西號。】

  「衣阿華號。」繆苗開口。

  【開火!】「開火!」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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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極冬之雷 第一百五十六章

  來自四面八方,共計五十四道泛紅的光束直擊向了巢穴級,正反物質相撞製造出的湮滅現象產生了幾乎同等於小型黑洞的殺傷力。產生的能量波漾開,部分反射到了己方艦隊上,一時間,所有艦船內部警聲大作。

  此刻已經沒有人在意這尖銳刺耳的警鳴了,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作業,他們將目光投注在那被紅光包圍的巢穴級上,屏住了呼吸,只希望那怪物能一同融化在這耀眼的光輝中。

  然而雷達盤上依然存在的敵方反應提早給他們劇透了這一切不會那麼快落幕。

  這可是六艘戰列艦主炮齊射的攻擊力,即是不能摧毀它,起碼可以重創到它。

  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

  接下來的一幕將他們的期待敲了個粉碎。

  光芒退卻,原先在巢穴級周身環繞的蟲群均已被剛才的炮擊轟了個粉碎,連屍體都沒有殘留,然而它們的母巢卻依然完好無損地在漂浮在空域裡。

  它周身纏繞著還未完全消散的電弧,略帶金黃的光芒像是閃電一樣在它的周身躍動,還未完全消失的殘餘能量被這些電弧吸引,最後完全融入其中。

  不知何時已經抵達了藍嶺號艦橋的布萊克震驚地往指揮台前走近了兩步。不顧它的前方正坐著整個軍隊裡最位高權重的人,他直接走到戰況投影前,手指飛快地在上面敲擊了幾個鍵,一個波長圖躍出。

  「是磁場,它在自己的周圍產生了強磁場,改變了彈道!」他難以置信道,「為什麼,為什麼它們知道這個方法?!」

  早期人類內戰時,被率先開發出的陽電子炮利用了正電子與電子之間相撞產生的湮滅達成了摧城級別的殺傷力,相應的防禦措施被立刻研發出來了,那就是利用強力磁場來偏移其攻擊軌跡。

  他們現如今所有戰列艦上鋪設的電磁線圈,其實均是當時為了對應這個級別的武器而誕生的,艦船外部展開相應的波震防禦壁其正體就是擁有特定波長的強力磁場,對光線級的攻擊均有偏移誘導直至其完全消失的作用。

  「放魚雷和導彈!」布萊克當機立斷,「快!制導系統也能用了,用高密度魚雷直接把它轟殺!」

  主通訊手向瓦西裡投以徵求的目光。

  瓦西裡點頭:「照他說的去做。」

  已經納入尤拉諾維奇精神力屏障下的十來艘巡洋艦在接到指令後單縱突進,這次已經不需要盲目地狙擊和預判,可以使用制導系統的他們在確定了巢穴級的具體坐標後就直接放出了所有魚雷和艦裝導彈。

  反物質魚雷的攻擊原理跟陽電子炮是一樣的,均是利用湮滅產生的射線對敵方進行原子層面的崩壞。受限於保存環境,魚雷內用磁場和真空懸浮的反物質所能產生的傷害不足主炮的十分之一,但是因為其外層的彈頭還保留了一層「核裝藥」與「熱核裝藥」,魚雷在擊中目標前首先會產生核爆,接連激活內置的反物質產生二次傷害,達到對單一著彈點的高爆效果,就算力場都不能將其偏移。

  魚雷爭先恐後地咬向了敵人,從艦船上方直接發射而出的導彈則在中途受制導系統的控制變成了拋物線的航向,如雨點般密集地朝巢穴級墜落。

  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了,在所有攻擊著落之前,那顆表面如同蜂窩一樣擁有無數孔洞的巢穴級,再度由內向外噴射出濃厚的干擾霧霾。

  魚雷們紮進了裡面,在層層雲霧下,接連不斷的爆破產生,將剛剛形成的雲霧炸散,每一名巡洋艦上的火控手都多少感到了一絲蹊蹺——爆炸產生得太早了,比魚雷預計擊中巢穴級的時間早了接近半分鐘!

  雲霧再度消散,令人感到絕望的,那顆球體依舊完好無損,剛才那波魚雷沒有一發擊中它。

  是母艦級,這些絕大部分時候用於給陸兵級進行行星登陸的兵種,居然用自己的身體在半路攔截了所有攻擊。

  這些每一隻大小都堪比護衛艦的蟲子自殺式撞向了所有魚雷,提前將它們在巢穴級前方引爆,保護了母巢。

  「媽的,它是磕了藥麼?!」布萊克的拳頭砸在了操縱臺上。

  瓦西裡面色未變:「通知聯合艦隊做好對衝擊準備。」

  「什麼?」布萊克一時沒能理解瓦西裡這句話的意思。

  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在所有戰列艦的主炮還在冷卻,巡洋艦的魚雷與導彈也沒有完成二次裝填的情況下,巢穴級的蜂窩下冒出了更多的母艦級。

  這些已經脫離了人類對「蟲」這個印象的生物身體和他們的艦船酷似,擁有相當自然的流線,甚至連前進方式都是那麼一致——

  每一隻母艦級的尾後出現了自燃一樣的火光,瞬間迸發出的推進力讓它們如同脫膛的子彈,直接擊向了整個艦隊。

  它們的速度太快了,沒有給機師們任何反應的餘地,數十隻母艦級就衝破了第一第二艦隊在前方構築的防禦網。護衛艦的防空高角炮甚至還沒來得及開火,它們就已經撞向了被護衛在中央的主要艦船,這種自殺式襲擊跟當初它們強行登陸諾福克時的戰術如出一轍。

  蠻狠的撞擊是波震防禦壁無法抵擋的,瞬間,還留在前線的第三空母機動部隊的卡爾文森豪和裡根號就被攔腰擊中,旗艦福特號儘管有多艘護衛艦船的保護,還是被擊穿了一側甲板。

  「糟糕——」布萊克失聲。

  【-70 卡爾文森號動力艙受損!】【-76 裡根號甲板完全損壞,艦載機無法起飛!】【-78 福特號左舷甲板擊穿……】

  公頻裡接連傳來的噩耗還不是噩夢的盡頭。

  在那群該死的母艦級擊中了他們珍貴的航母後,它們的身體紛紛裂開,潛藏在體內的大量空兵級直接空降在了在他們的陣地裡,開始到處肆虐起來!

  其中一個集群更是直接越過了前方的所有艦船,攻向了處於整個艦隊最後方的指揮艦藍嶺號!

  那是整個艦隊的核心——艦隊司令部所在的艦船,它自己本身並沒有多少艦載裝備,只有兩座八連裝MK25航空導彈,和MK33艦炮,面對這樣的突襲就是任人宰割的份。

  艦橋裡的艦員已經嚇得大驚失色了,瓦西裡卻一如既往的淡定,頭也不回地對身後的布萊克指示道:「把你搗鼓的那小破玩意兒放出來吧。」

  「遵命。」布萊克裝模作樣地行了個禮,隨後便將俯身在操縱屏上一劃,「闊哲杜布,西澤,裡希特,趙。」

  屏幕上躍出了被他點了名的四個年輕人的影像。

  「按照我之前跟你們說的去做,別緊張,只要提供個精神力就好了。」

  四人面色嚴肅地點點頭,同時按下了脖子上的精神力同步開關。

  離藍嶺號最近的艾森豪威爾航母的甲板上,尚無機師駕駛的一批空戰機甲發出了一陣光亮,接著便成群結隊地自行彈射起飛,擋在了藍嶺號前方,跟襲擊而來的蟲群纏鬥到了一起。

  ***

  在後方陣腳大亂的時候,前方的第一第二艦隊也並不好受。

  艦載機師已經全部折回到後方,清掃那些突入他們腹地的蟲子了,徒留下兩個艦隊獨自面對捲土重來的大量蟲群。沒有了機師護衛己方空域,對空壓力倍增,原本用於攻擊敵方大本營的導彈也好用作於攔截。

  特別是處於最前端的衣阿華號,那群蟲群彷彿有意一般的,再度將這艘尤拉諾維奇所在的戰列艦團團圍起,密集的光線攻擊落在了防禦壁外,幾乎將衣阿華和整個艦隊隔絕。

  公頻還頻頻傳來其餘艦船的噩訊:先是尾張的艦首被撞毀,然後是興登堡號引以為豪的大口徑主炮被光線級炸膛,好在受損時主炮沒有充能,否則整艘戰列艦都得原地爆炸……就連威斯康辛號也在剛剛向他們傳達了甲板攻陷的嚴峻情況。

  衣阿華戰艦兩舷的高腳炮擊殺試圖撲向戰列艦本體的蟲子,繆苗捏了把冷汗,這個密度要是再增加下去,衣阿華號遲早會支持不住。

  她這個想法還沒升起多久,一個集群的空兵級藉由著光線級在防禦壁上破開的豁口,墜擊到了衣阿華的B號炮塔,鋒利的前鄂開始四處搗毀著艦體。

  操縱屏上躍出了「B號炮塔」受損的警告。尤拉諾維奇「嘖」了一聲,抓緊了已經開始坐不住了的繆苗,目光微暗。

  衣阿華艦首的A號炮塔繼續對準著左舷,艦尾的C號炮塔則轉向了右舷,兩座主炮均是將仰角調升到了極限。

  又是一輪主炮齊射,炮火直接將還想試圖咬毀另兩座炮塔的蟲族轟成了灰燼。

  做完這一切的他暴怒地對屏幕那端的瓦西裡吼道:「死老頭,現在到底要怎麼樣?!」

  瓦西裡皺眉:「叫爺爺。」

  一旁的布萊克崩潰:「現在是祖孫吵架的時候麼?」

  「你沒有發現麼?它的暴兵速度變緩慢了。」瓦西裡淡淡地,「就算是它們,數量也不是無限增值的,已經消耗了那麼久,總是得有個盡頭了。」

  「那您倒是告訴我什麼時候才是盡頭!」布萊克抓狂地撓著自己的頭髮,「三艘戰列艦喪失機能,航母也損毀得七七八八了,這樣下去艦載機得不到補給,我們根本撐不了多久!難道我們要跟那群怪物拼消耗戰麼?!光是外面的集群我們就已經應付不過來了……」

  「等等。」繆苗突然開口,「你有沒有覺得圍繞在它周圍的蟲群密度下降了?」

  布萊克一愣,轉而看向了戰況投影,驚訝地發現巢穴級周邊那圈「土星帶」的確稀薄了不少。

  「它將所有『工蜂』都派出來攻擊我們了。」尤拉諾維奇篤定道。

  布萊克不確定地:「你想說那已經是個空巢了?」

  「喂,死老……」尤拉諾維奇沒有回答他,而是看向了瓦西裡,「爺爺,你想不想以牙還牙?」

  瓦西裡只是用相同顏色的雙眼凝視著尤拉諾維奇,片刻後,他長長地歎了口氣:「去吧。」

  布萊克莫名其妙:「你們在說什麼?」

  已經明白了尤拉諾維奇意思的繆苗輕聲問:「要試試看麼?」

  「只能試試看了。」尤拉諾維奇凝視著她。

  「好。」繆苗點頭。

  她的應允聲還沒完全消散,衣阿華艦尾的動力室功率被尤拉諾維奇提升到了最大,整艘戰列艦都開始顫動起來。

  所有還在前線空域裡作戰的機師們,親眼看見衣阿華號艦橋前艦首的兩門主炮紛紛將炮口轉到了正前方,艦尾的推進器的光束彙聚成了一點。

  下一刻,隨著第一門主炮齊射,戰列艦的推進器甩著比彗星的尾巴還要耀眼的光束,順著陽電子炮破開的軌跡,一口氣撞向了巢穴級。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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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極冬之雷 第一百五十七章

  突破了蟲群包圍的衣阿華幾乎用上了曲速前進的引擎,眨眼間就即將撞擊上巢穴級的外殼。

  但是在那之前,衣阿華艦首的六連裝魚雷對準了它即將撞向的方位,發射出了第一發魚雷。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魚雷初始的發射地點距離著彈點又是這樣相近,這次就連母艦級都來不及遮擋,那枚反物質魚雷就擊中了巢穴級的外殼。

  衣阿華卻絲毫沒有減速,它衝破了已經化作巢穴級大氣層的防禦力場後,第二發蓄勢待發的魚雷便緊接著先前的軌跡,在巢穴級的自我修復還沒展開之前再度擊中了同一個地方。

  接著是第三枚,第四枚……

  這艘戰列艦本身則順著由魚雷打出的道路,直接衝進了蜂窩裡,從所有人的目光中消失。

  尤拉諾維奇根本就是將衣阿華開成了鑽地機,他是想要連續擊潰同一個地方,直接開著戰列艦鑽穿這這顆偽行星的內核!

  所有原本徘徊在艦隊周圍的蟲族齊齊停下了進攻的動作,鼓動著膜翅折回它們的母巢,但是衣阿華比它們更快,在打完了艦首的六枚魚雷後,還沒有完全冷卻的主炮強行充能,已經身處巢穴級內部不受力場干擾的的它對準巢穴級的最中心又是一輪齊射。

  身處外部的聯合艦隊只能看見蜂巢下閃過一陣又一陣的光芒,最後,那道宛如上帝之矛的光束終於將其射了個對穿。

  結束了麼?

  所有人握著拳頭焦急地等待著最後的結果。

  時間在流逝著,雷達盤上的紅點卻依然沒有消失。

  不僅如此,所有戰列艦的艦員驚恐地發現了一件事——覆蓋著整個艦隊保護艦船不受干擾的精神力突然和所有艦船斷開了。

  就連衣阿華的友軍反應也徹底地消失在了雷達盤上。

  ***

  從衝擊帶來的短暫昏迷中轉醒的繆苗掙扎著從地上支起上身,隨著她的動作,尤拉諾維奇護著她腰腹和頭部的手臂從身上滑落。

  繆苗終於完全清醒過來,她驚慌地將直到最後一刻都保護著她的尤拉諾維奇翻過了身,確定他的生命反應還在,只是單純的暈厥過去,才略微鬆了口氣。

  但是周身的情況並不允許她真正地放鬆下精神。

  他們還在衣阿華號中,艦橋外卻已然不是先前的星辰大海了,是肉壁,綿延無盡的肉壁,這個情景她曾一度在某個地方見到過,那是一段令她不願回想的記憶。

  她仰起頭,看見了宛如神經細胞構造一樣的巨型管道從四面八方延伸到不遠處一個巨型的球體上,它的一側還殘留著被轟擊過的痕跡,但是在極強的修復力下,沒過多久,新分裂出來的血肉很快就修補好了那些傷痕。

  它像是一顆巨型的心臟,又像是孕育著什麼的胎盤,以它為軸心向四周蔓延的血管和神經在將它和整個巢穴相連,這些管道每一條半徑都在三米以上,如今的他們就像是誤闖進了它體內的微小病毒。

  繆苗一時分辨不清在耳膜上鼓動的,究竟是它的脈動,還是她的心跳,她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什麼東西握住了,不得不隨著對方的頻率一同跳動。

  僅僅只是直面著它,那股不能明言究竟是震撼還是畏懼的情感就已經洗刷了她的大腦,讓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這時,身旁的尤拉諾維奇也驚醒了,他醒來的第一件事是找尋繆苗的身影,在看見她就在他身側時,緊繃的神經終於鬆下。

  「尤拉。」繆苗叫了叫他的名字。

  「我在。」他回應著,狼狽地從地上站起,回到了艦船控制台前,衣阿華的波震防禦壁已經在先前的撞擊中到達了極限,三門主炮的炮膛全部因為之前的強行二次轟擊化成了鐵水,推進器也由於過度損耗處於癱瘓狀態,只剩下雷達盤還在盡職地工作著,在那上面,屬於衣阿華的綠點鑲嵌在巨型紅點的正中心。

  繆苗看著那個懸掛在不遠處上方的球體,問:「那就是核麼?」

  「嗯。」他肯定了她的猜測。

  如同他們先前的猜測,如今的巢穴級內部就好比一個派空了工蜂的蜂巢,裡面空無一物,只剩下尚未孵化的蟲卵附著在那些「血管」上方。

  但很快的,殘酷現實不再允許他們繼續躊躇,先前派出的工蜂們在女王的示意下紛紛回巢,密集的膜翅振動聲從四面八方傳來,艦船內探敵的警告也開始大作。

  一陣死寂在兩人之間蔓延。

  這是絕對絕命的情況,彈盡糧絕的他們已經沒有任何攻擊的手段了,這也是絕佳的機會,如今他們就在它的心臟旁邊,還有最後一條路……

  啟動自爆程序,這一次它沒有逃避的機會了,只要他們願意,現在就能和它同歸於盡。

  尤拉諾維奇率先走向了繆苗,拉住她的手就往戰艦尾部的機庫走。

  兩人最後站定在銀白的機甲前。繆苗溫聲向身前的青年提出了自己已經知道了答案的問題:「你想幹什麼?」

  尤拉諾維奇聲音強硬,「你坐上這個逃出去。」

  繆苗竟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現在後悔不覺得太晚了麼?」

  而且他們闖進時的軌跡已經在巢穴級的自我修復下合上了,她要怎麼出去?順著那些自己也不知道方向的孔洞麼?

  「聽我說,活下去。」他略微暴躁地將她塞進了駕駛艙裡,最後語氣竟然軟弱起來,「算我求你,你得活下去。」

  「我會保護你的。」繆苗卻反而抓住了他的衣領,拉向了自己,然後將額頭抵在了他的額頭上,彼此的呼吸幾乎纏繞在了一起,「相信我。」

  尤拉諾維奇愣神,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繆苗用力一推,跌落在地上。

  繆苗俐落地關閉了駕駛艙,銀白的機甲被她啟動,她走上了升降裝置,然後從彈射器上起飛,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擋在了已經被層層蟲群圍住的戰列艦前。

  ***

  這是尤拉諾維奇第一次看見繆苗以那樣的戰鬥方式廝殺在蟲群之中。

  比豹還要迅捷,比鷹還要精準,手中的光刃就像是死神的鐮刀,撲殺著一切試圖撲向她的敵人。

  猶如在戰場上盛開的鬼百合一樣,被敵人的鮮血澆灌,美得令人驚心動魄。

  已經有數次,他看見四面撲來的蟲潮將她淹沒,接著層層蟲群下亮起了光輝,將它們悉數彈開。繆苗就像一顆小型炸彈,一次又一次在一片由蟲組成的海洋中引起了堪比驚濤駭浪的爆炸,接著踩著一具又一具的屍體,殺出了一條血路。

  鬼百合遲早會凋零,他清楚這一點——返回保衛它們心臟的蟲群越來越多,她堅持不了多久。

  他只能在在艦橋中試圖尋找自己能夠做到的事情,最後發現衣阿華右舷還剩下一座防空高角炮沒有損壞,其僅存的能量也已不多,頂多只夠他打出最後一輪攻擊。

  但這樣就足夠了,所幸衣阿華正好陷落在那顆核的左側,右舷的高角炮此時幾乎是正對著它的面門。

  尤拉諾維奇在操縱屏上找到了火力控制面板,將高角炮的控制改成手動模式,滿頭大汗地回憶著椎名有棲這一年來在他身邊進行的火控調整步驟。他需要將高角炮的指向正對著那顆心臟,確保這一擊能百分之一百擊中它,決不能有任何偏差。

  在高腳炮塔剛剛向右偏轉兩度時,所有蟲族都停止了繼續向繆苗攻擊,集體轉向了衣阿華,似乎已經隱隱感受到了潛在其中的危機。

  繆苗也注意到了,她當即停下了斬殺的動作,手指飛快地敲下幾個指令,機甲上搭載最後的空對空導彈全部發射,只是這一次不再是用於廣域轟擊來幫助自己擺脫蟲潮的包圍,而是只瞄準了一個方位——高角炮前的上空。

  在導彈抵達的同時,蟲群也撲至了她預判的位置,雙方在半空中相撞,產生了巨大的爆炸,火光迸裂,在濃厚的煙塵下,有光在彙集。

  下一刻,那道光束衝破了灰煙,直搗向懸掛在半空中的那顆「心臟」。

  這個怪物的外殼堅硬無比,內裡卻極為脆弱,由膜一樣質地肉壁構築的核心就如同它看上去一般的柔軟,在脈衝炮的轟擊下,瞬間就被洞穿了一個巨洞,裡面泛著淡黃色的血漿像是瀑布一樣湧出。

  周圍的蟲群集體發出了悲鳴聲,尖銳得幾乎刺穿了她的耳膜,但是它們卻依然保持著行動的能力,在一片悲鳴聲中,附著在那些樹突狀管道上的蟲卵也逐一破裂,裡面孕育的生物有了破殼的跡象。

  繆苗咬牙,翼甲處聚集的光粒子密度上升,她將機槍橫在了胸甲前,藉由著還沒被蟲潮填補的脈衝炮軌跡,將自身化作了穿甲彈,一頭紮進了那個巨洞中。

  突破了那層肉壁,繆苗發現原先充盈在內核裡的血漿已經流乾了,而在它的正中央,居然還懸掛著一個酷似繭一樣的球體,大小跟她的機甲差不多,通體純白,散發著淡淡的微光,毫無疑問,那下面的就是他們真正的敵人。

  女王蜂。

  有什麼東西在那個繭中游走。她能感受到「它」要從其中掙扎而出,心中隱隱有個聲音告訴她,絕對不能讓它從中破殼,否則一切都會變得無可挽回。

  終於到這一刻了。

  繆苗抬搶對準了它。在她扣動扳機的前一刻,由繭的中心朝她蕩開了一陣讓她的腦髓都在跟著顫抖的波動,她在這最後關頭竟然眼前一黑,還沒將最後一擊獻上,意識被從身體中剝奪了。

  ……

  ……

  ……

  「你在幹什麼?」

  繆苗回神時,映入眼簾的是碧藍的天空,上面是飄著比薄紗還要輕盈縹緲的雲霧,她一驚,低下頭四處看看,自己竟然站在一片乾涸的大地上,這裡的場景太過熟悉,她似乎在哪看過,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而剛剛發聲的人,那個聲音——

  她捂著嘴轉過了頭。一個個子不高,黑色頭髮的亞細亞人出現在了她面前,他嘴角還叼著根燃到一半的香煙,眼聲中帶著調侃的意味,和被掩藏在其下的擔憂。

  「發什麼呆?」

  「我……」繆苗下意識地想要回答,卻猛然想起一件事情。

  不對,他不該在這裡。

  在這個認知從腦裡浮現出來的同時,藍天中彷彿落下了一滴水墨,它在一瞬間將天空暈染成了無邊無際的黑暗,原先輕淡的薄雲變成了厚重的雷暴雲,暴風雨席捲了她的整個世界,連帶著將眼前的身影模糊在無盡的雨幕中。

  她將雙手橫在身前,抵禦著強風,試圖在風雨中睜開雙眼去用目光追尋那即將被雨滴熄滅的煙火。

  但是終於將雙眼完全睜開時,一切又回歸了寂靜,眼前的情景又變成了另一個地方。

  耳畔是嘈雜喧嘩的聲音,竄入鼻尖的是玉米餅的香氣,她怔怔地低下頭,眼前是一份塔克餅,中間夾著碎番茄和芝士。

  「為什麼還不吃?不喜歡麼?好吧,我知道很多亞細亞人的確不太能接受墨西哥玉米餅的味道啦。」

  棕色皮膚的棕髮青年坐在她對面,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他的懷裡抱著一把小吉他,手指隨意撥弄了一下琴弦。

  那空靈的聲音讓繆苗打了個激靈。她一把推開了餐盤,再度意識到了有什麼不對。

  他沒有彈過那把叫做尤克裡裡的樂器,一次都沒有,他說過他會她們演奏一次,但他永遠地喪失了那個機會。

  地面開始崩塌,萬丈深淵將她和青年一同捲入其中,繆苗驚懼地看著眼前的棕髮青年,他在墜落的過程中依然抱著他的琴,微笑著繼續彈奏著。

  「把手給我!」繆苗朝他伸出了手,大聲吼道,「把手給我!拉住我!」

  他還在撥弄著琴弦,彷彿聽不見她的聲音。而她不知道何時已經停停止了墜落,整個人詭異地懸浮在了半空中,眼睜睜看著他被黑暗吞噬。

  她伸在半空中的手最後還是什麼也沒有握住。

  繆苗痛苦地閉上了眼。

  隨即,手心突然傳來的溫暖觸感讓她再度一怔。

  「苗苗?」不知何時在眼前出現的鵝蛋臉的少女握著她的手,「你還好嗎?臉色那麼糟糕。」

  「……」

  「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我們不是朋友麼?」

  繆苗眷戀地回握著少女的雙手,那是雙白皙又細膩的手,交握的手心之間是能堅強起來的溫度,她就是依靠著這份溫暖度過了最難熬的嚴冬。

  捨不得放開,不想放開,但是想起來了,這雙支持著她度過極冬的手,也早已被風雪灼出了瘢痕。

  繆苗含著眼淚鬆開了少女的雙手。

  隨著手中的那份溫暖消逝,周身的情景再次轉換起來,她回過神時,已經身處在一個空蕩的劇場裡。

  紅色的椅子,牆壁上投射著淡黃色的燈光,她是唯一的觀眾,坐在最前排的正中央。

  帷幕漸漸拉起,站在臺上的銀髮少女穿著一身黑色的蕾絲洋裝,誇張的裙撐,纏繞在銀髮之中的鮮紅色玫瑰花和她的雙眼相映著,美麗得就像是畫裡走出來人偶一樣。

  「我這樣穿,你會覺得好看麼?」

  繆苗拭去了眼角的眼淚:「嗯,很好看,很適合你。」

  「苗,還真是一個奇怪的人。」她眨了眨紅寶石一樣瑰麗的雙眼,冰冷的聲音下卻有著淡淡的暖意,「我很喜歡哦,這種在大部分人眼裡不正常的洋裝,我很喜歡哦。」

  「那以後,」繆苗朝她露出了微笑,「也請繼續這樣穿你喜歡的衣服吧。」

  少女點點頭,拈起了繁複的裙擺,在原地轉了一圈,裙下層層疊疊裙撐和蕾絲的邊角若隱若現,那一頭娟麗的銀色長髮也隨著她的動作在空中劃出了一條弧線。

  最後,旋轉停駐,裙擺落下,少女提著裙角,躬身在她面前行了個謝幕禮。

  繆苗鼓著掌站了起來,散場的鐘聲響起,她轉身向劇場的出口走去。

  每當她的指尖快要觸及門把時,再一眨眼,它又會變得很遠,她不知走了多久,那段不足二十米的距離卻怎麼也無法拉近。

  正當她不知如何是好時,耳邊傳來了輕輕的歎息,有人突然將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去吧。」那個人在她耳畔低聲說道。

  繆苗一個激靈,轉頭倏然對上一對綠瑪瑙色的雙眼,下一刻,她被那雙眼睛的主人狠狠推了一把:「快去吧,只有你能救得了他。」

  她被推得腳步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撞到了門上,勉強穩住了雙腿。

  再轉頭的時候,身後已經什麼也沒有了,劇場已經消失,那兩個人也消失不見了。

  繆苗只好打開了門,獨自踏上了最後這條,看不到盡頭的走道。

  一開始她的步伐還很平穩,但逐漸地,她的腳步急促起來,她不知疲憊地、發了瘋一般地向盡頭奔跑著。

  還有未完的事情等待著她,不能在這裡停步不前,到底是什麼,她想不起來了,但是那是她一定要做的事情。

  走道的牆壁、地板、天花板,突然都變成了走馬燈一樣的膠帶,空間也開始扭曲。

  一個又一個她認識的人的面容在上面閃過:

  「繆苗,這樣叫你會不會很奇怪?」

  「之前那件事情,對不起。」

  「我相信中隊長,不能在這裡輸給看不見的未來。」

  「中隊長為什麼要跟我們在一起呢?」

  「中……隊、長……你沒事吧?」

  「拜託啦!中隊長這一次就放過我吧!看在同區的份上!」

  無數記憶的片段,開心的,悲傷的,或是真實的,或是被她意識虛飾過的,在她身邊逐一回放。

  她的腳步並未因此停下,跨過了所有記憶的汪洋,她終於站在了走道的盡頭。

  深呼吸一口氣,繆苗推開了最後的門扉,從中傾瀉而出的光芒刺痛了她的雙眼,她卻沒有迴避自己的視線,在雙眼終於適應了亮度後,一切豁然開朗。

  在看清楚面前的一切時,她終於將一切都想了起來。

  熟悉的戰列艦艦橋,熟悉的控制台,熟悉的他。

  一個高大的金髮青年,站在控制台前面,回頭看著她,那雙蔚藍色的眼睛如同結了冰的湖泊,他身後的的玻璃璧外,是戰火紛飛的空域。

  「尤拉……」她驚喜地走上前,卻突然頓了頓,看著他陌生的表情,她終於明白了什麼,「不,你不是他。」

  金髮青年完全轉過了身,直面著她,朝她露出了一個溫柔的微笑。

  繆苗也舉起了不知何時出現在手中的槍,槍口對準了他熟悉又陌生的臉龐,眼神有些動搖:「原來是你。」

  她扣下了扳機。

  ……

  在幻境中扣下扳機的同時,意識也終於回歸到了身體之中。

  繆苗的眼神恢復了焦距,她流著眼淚,嘶吼著,對著潔白的繭接連打出了幾發激光,然後將已經過熱的光束槍扔到一旁,彈出了臂甲上的粒子刀,捅向了它。

  一刀又一刀,直到將裡面的生物捅成了爛泥,那個發光的白繭徹底暗淡下來,她也沒有停下攻擊。

  沒有了工蜂,所謂的女王蜂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它還沒有破繭,就永遠地死在了裡面。

  直到最後,繆苗也不知道它的真正形態究竟是怎樣的。

  她也不想要知道。

  因為隨著她的捅刺飛濺而出的液體,是那麼的鮮紅,就彷彿是從人的身上流出來的一般。

  最後,她將長刀扔下,驅動著機甲從這個主人已死的內核中離開,回到了在外等待著她的戰艦上。

  也許是她的錯覺,她在最後一刻感受到了,繭下的生物直到生命的盡頭都在試圖著衝破束縛著它的屏障。

  它最後想要前往的,是尤拉諾維奇所在的方向。

  ***

  巢穴級外。

  聯合艦隊已經亂做了一團,缺乏了精神力屏障,離巢穴級最近的第一第二艦隊所有艦船機能停止,艦船內的演算系統和通訊頻道全線失靈,別說繼續攻擊,就連撤退都做不到。

  所有空戰機師又返回了最前線,竭力守護著己方的空域,和蟲群纏鬥廝殺,保護著這些已經癱瘓的戰列艦。

  忽然的,一切都被暫停了,每一個在場的機師都在那一剎那,感受到了一股振動以巢穴級為圓心,如同波紋一般擴散開來。

  所有蟲群隨著那圈無形波紋的擴散,僵死在了原地,光線級腹部醞釀的白光也暗淡下來,紫綠交間的甲殼迅速變成黑色,再一眨眼,它們像是已經燃燒殆盡的木炭一樣,身體開始崩塌成黑灰。

  它們的母巢也突然裂開了,像雛雞破殼而出,或是花蕾突然綻放,從它的頂部,突然出現了數條裂縫,每一條寬度幾乎有數百千米,裂縫越來越寬。

  先是最外面那層「地殼」,它已經被先前的炮火轟擊到千穿百孔了,如今就像是蚜蟲啃噬過一樣,分成了好幾瓣剝落。

  紀伊號內的燈光又亮了起來,原先癱瘓的系統開始恢復正常運轉,被眼前這一幕震撼到的椎名有棲捂住嘴喃喃:「它在羽化麼?」

  「它是在凋零。」通訊不知何時恢復了正常運作,布萊克的臉突然出現在她身前的操縱屏上,「認真去見證它的最後一刻吧。」

  「花瓣」一層又一層地打開,被掩藏在裡面的東西也逐一展露,蜂窩一樣的表殼上還殘留著密集大小不一的蟲卵,它們在剛開始還散發著微光,在完全暴露在真空中後,微弱的光芒逐一熄滅,隨著先前的蟲群們化作了灰燼,如同花粉一般四散開來。

  最後那顆燃燒中的「心臟」,連同之前強硬闖入其中的衣阿華號,也終於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沒有人目睹到「女王蜂」的真正形態,它已經消融在那顆火球的中央了,他們唯一見到的是,殘敗不堪的衣阿華號艦身突然亮起了微弱的藍光,原本已被抹去的友軍反應取代了一直是他們夢魘的紅點,再度出現在了雷達盤上。

  而那艘至始至終奮戰在最前線的戰列艦,開始向他們緩緩歸航。

  在戰列艦的後面,那顆內核也終於燃盡,失去了心臟的巢穴級以曇花一現的速度綻放,又以比那更快的速度徹底化作碎光,徹底消散在了無垠的宇宙裡,

  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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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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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13 00:42:18 |只看該作者
卷終 New leaf 第一百五十八章 未完之夏

  半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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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聯邦軍校赫爾文總校區》校區論壇》灌水區》

  主題:吐槽!這畢業典禮都是什麼鬼!

  LZ【樓主】:今年的榮譽畢業生演講你們在聽麼?那個突然冒出來的亞力克斯・博納爾到底是誰啊!我完全不知道他是什麼鬼!憑什麼他是榮譽畢業生代表人!

  1L【匿名】:吐槽點是那個嗎兄弟!!重點難道不是都這種情況了我們居然還要辦畢業典禮麼?(坐在位置上的我茫然地聽著這些又長又臭的演講)

  2L【facepalm】:1L說到重點了,我都在軍隊混到了中尉軍銜,居然還要回來參加勞什子的畢業典禮?有毒。

  3L【匿名】只讀了一年書,剩下三年都在前線火拼,戰爭結束了才發現自己原來TM還算個在校生?!(手動再見)

  3L【匿名】:你們不好好聽演講,來水論壇沒問題麼?

  4L【自古3L出ky】:ls說得好像你沒在刷似的。

  5L【唔噗噗】:我這一排坐著的都在玩終端,毫無壓力。

  6L【匿名】:赫爾文是四年制嘛,戰爭結束弄個畢業典禮賣賣情懷唄。

  7L【匿名】:太奇葩了。

  8L【匿名】:社會社會。

  9L【波多爾幹紅】:樂觀點,一年讀書三年社會實習,簡歷好到爆炸有沒有,這下連工作都不用找了,大家都已經被調遣到正式部隊了。

  10L【匿名】:我希望我永遠失業。

  11L【匿名】:+1

  12L【匿名】:+2

  13L【匿名】:+3

  14L【匿名】:+4

  15L【匿名】:氣氛怎麼突然嚴肅起來了?輕鬆點嘛!好歹我們贏了!我們贏了!人類史上第一次!我們戰勝了蟲子!

  16L【思考人生】:感覺不管什麼加上「人類史上」這個前綴就會變得相當高大上,實際上,我全程就是「我是誰」「我在那裡」「我在幹什麼」?

  17L【匿名】:233333我一點實感也沒有,還沒從「我們開戰了」這件事情回過神,它就突然結束了,大家拋著帽子歡呼「寶貝們兒我們幹翻那群狗娘養的臭蟲子了來吧慶功吧我們都是英雄!」的時候,我還一臉懵逼。

  18L【匿名】:懵逼感揮之不去+1

  19L【匿名】:+2

  20L【匿名】:+3

  21L【匿名】:呃,真的打贏了?

  22L【匿名】:打贏了。

  23L【匿名】:是的。

  24L【匿名】:肯定句。

  25L【匿名】:還在懵逼中。

  26L【匿名】:畢竟我們只是機師,又不是決策層的那群大佬,叫往東我們就得往東走,叫往西我們就得往西跑。總之,我們贏了,管它過程呢!

  27L【唔噗噗】:決策層大佬……噗嗤,我想到了某前任聯合艦隊總司令。

  28L【匿名】:「說東就是東,說西就是西」的代表人物無誤了,他不是校長麼?怎麼今天沒看見他出場?

  29L【匿名】:怕丟人吧。

  30L【匿名】:這麼說校長沒問題麼?

  31L【匿名】:他的確沒什麼用啊。

  32L【匿名】:我至今都不知道他那些指令的邏輯性在哪。

  33L【匿名】:沃克上將就是那種「呵我要你幹你就幹,別問為什麼,否則套麻袋」的上級。

  34L【科普君】:我來給你們總結一下我們的前任總司令懷特・沃克都幹過什麼:第一次正式作戰派出先遣艦隊試圖殲滅幼體巢穴級失敗,導致空二師全滅,雖然靠密蘇裡翻盤了,但是據小道消息說密蘇裡的出擊並非他的授意。第二次大型OCB作戰出動了諾福克百分之八十的兵力,結果被蟲子聲東擊西偷襲了母港,第三次雙O作戰打到一半突然召集全體大撤退,也不知道到底想幹嘛,要不是斯維爾德洛夫斯克總司令救場,那我們現在連論壇都水不起。

  35L【匿名】:科普君是第一年那個科普君麼?你居然還沒死?

  36L【科普君】:什麼叫我還沒死?

  37L【匿名】:震驚!前聯合艦隊總司令竟淪落成飛行聯隊隊長,是hero之國人性的喪失!還是道德的淪喪!抑或是其本人就是一個大水比!

  38L【匿名】:我感覺這帖要被和諧掉了,匿了匿了。

  39L【匿名】:別怕,赫爾文現在的論壇總管理員是海因茨・默克爾,他最喜歡毫無底線的八一八了。

  40L【匿名】:但沃克上將好歹現在也是擊墜數第一的傳說啊!

  41L【德意志科技世界第一】:不好意思哦,目前擊墜數排名已經被刷新了,現擊墜數第一名是德區的艾德曼・施耐德,擊墜數為陸兵級6341隻,戰車級1432隻,陸上光線級1923隻,要塞級56隻,空兵級2949隻,空兵光線級521隻,母艦級17隻。

  42L【匿名】:臥槽?

  43L【匿名】:這是理所當然的吧?畢竟十年前的阿刻戎戰役持續了不到一個月,這次可是從兩年前就開始打到現在啊,沃克上將除了最後的OCB作戰上了前線,其餘時間都……呃……日理萬機。

  44L【匿名】:都在司令部劃水麼233333333

  45L【匿名】:過氣上將不如——

  46L【匿名】:快閉嘴!會被查水錶的。

  47L【匿名】:我舉報施耐德中尉惡意刷戰績!

  48L【匿名】:LS沒有實錘亂噴人滾!

  49L【匿名】:上將洗白團又出來了麼?拉踩不要太明顯。

  50L【連固馬都不敢披】:又要互掐了麼?興奮興奮,前排出售爆米花。

  51L【匿名】:出售瓜子。

  52L【匿名】:出售可樂。

  53L【正義的夥伴】:就算上將不頂用!我們大美區是這次戰役貢獻最多的區!這點無可否認吧?!百分之八十的航母,一半以上的戰列艦,包括那一百多艘友情提供的弗雷徹級驅逐、導彈巡洋艦、護衛艦……哪個不是我們出的?

  54L【匿名】:噗嗤,鷹醬的確可憐,本次戰損百分之八十都是他們的船23333,相信以鷹醬的工業實力,這點戰損是絕對不會難倒他們的233333。

  55L【匿名】:鷹醬不是整天管自己叫「和平警察嗎」?和平警察做出點犧牲和貢獻是理所應當的吧?

  56L【匿名】:哈哈哈哈!鷹醬:let\\\\\\\\\\\\\\\\\\\\\\\\\\\\\\\\\\\\\\\\\\\\\\\\\\\\\\\\\\\\\\\\\\\\\\\\\\\\\\\\\\\\\\\\\\\\\\\\\\\\\\\\\\\\\\\\\\\\\\\\\\\\\\\\\\\\\\\\\\\\\\\\\\\\\\\\\\\\\\\\\\\\\\\\\\\\\\\\\\\\\\\\\\\\\\\\\\\\\\\\\\\\\\\\\\\\\\\\\\\\\\\\\\\\\\\\\\\\\\\\\\\\\\\\\\\\\\\'s make Americ——%……&*I%……&**……%¥%……&

  57L【匿名】:LS?

  58L【匿名】:56L?!

  59L【匿名】:臥槽真被查水錶了?!

  60L【匿名】:嚇到了……

  6lL【匿名】:咳咳咳。

  62L【匿名】:這個走向有點危險。

  63L【匿名】:各位各位,political correess!

  64L【匿名】:好的好的,怕了怕了。

  65L【我是樓主】:不要歪樓了,我們回歸主樓話題!亞力克斯・博納爾,你們有印象麼?

  66L【匿名】:沒有。

  67L【匿名】:Nope。

  68L【匿名】:誰啊?沒聽過。

  69L【匿名】:亞力克斯・博納爾,工程系學生,所有成績均是全優評判,是榮譽畢業生也不出奇。

  70L【匿名】:工程系?就是那群毫無存在感的書呆子?赫爾文不是歷年優秀畢業生都會從機甲系裡挑麼?

  71L【我是樓主】:為什麼他是榮譽畢業生,還能作為代表人演講?這背後沒有肮髒的PY交易我是不信的!

  72L【匿名】:……

  73L【匿名】:……

  74L【匿名】:為什麼突然都沉默了?

  75L【匿名】:emmmmm……

  76L【匿名】:這種又熟悉又low的陰謀論腔調的帖子已經好久沒見過了。

  77L【匿名】:是的,有點懷念。

  78L【匿名】:lz小心點,工程系去了整備組的人不少,不想你開的F/A-18出現個什麼炮彈卡膛之類的事故就把嘴巴放乾淨點。

  79L【想推進器折翼麼】:工程系的默默冒個泡。

  80L【想臂甲卡殼麼】:+1

  81L【有種繼續】:+2

  82L【別慫】:+3

  83L【和善的目光】:LZ你已經被我愛的目光鎖定了哦~(比心

  84L【匿名】:不,我是說真的,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們這一屆機甲系那麼多傳奇大佬!為什麼沒有一個被選成優秀畢業生?

  85L【匿名】:啊,雖然樓主掛人姿態很low,但不得不說這句話我贊同。

  86L【匿名】:是的是的,那麼多傳奇大佬。

  87L【匿名】:比如說樓裡提到過的艾德曼・施耐德中尉,他竟然沒成為優秀畢業生,我不服。

  88L【匿名】:就算不是他,也可以是默克爾中尉吧?默克爾中尉的擊墜數也很高啊。

  87L【德意志科技世界第一】:我們大德意志區出生的機師一個頂十!

  88L【要優雅不要汙】:嘖嘖嘖,夜戰王海因茨・默克爾本尊是不是來精分洗地了?你和施耐德開學初抱團夜剿別人的事情。當老人們都不記得了麼?

  89L【匿名】:什麼什麼?

  90L【匿名】:求詳八!

  91L【要優雅不要汙】:指路老帖《速報!實戰模擬賽唯一的負傷者!雙S天才斯維爾德洛夫斯克的室友!那一個神操謝爾曼的駕駛著!》

  92L【匿名】:唔……

  93L【匿名】:看了看帖名,說到斯維爾德洛夫斯克。

  94L【匿名】:他是真・傳奇,前一陣子的人類の光,聯邦宣傳部的重點吹逼對象。

  95L【匿名】:說「吹逼」有點難聽,多虧他那高到爆表的精神力我們最後才能翻盤不是麼?

  96L【匿名】:但是他作為機師是真的很慘不忍睹。

  97L【匿名】:尤拉諾維奇・斯維爾德洛夫斯克,擊墜數:陸兵級0,戰車級0,陸上光線級0,要塞級0,空兵級0,空兵光線級0,母艦級0,全場就沒作為機師活躍過。

  98L【匿名】:可以說是後方劃水的典型代表了。

  99L【鯡魚罐頭】:他是特殊的那一位啦,不能跟我們這種普通機師相提並論。

  100L【匿名】:露西亞人不服!他負責的密蘇裡擊殺了多少蟲子?你們都把那些戰績吃了麼!

  111L【匿名】:那難道不是多虧他先天條件好麼?我要是生來也有個什麼雙S級精神力,屁股一坐,老老實實地在戰艦裡提供個覆蓋力,贏了還能混個戰爭英雄的稱號,簡直不要太簡單。

  112LL【尤拉粉絲團團長】:我們的尤拉親只需要長得好看就夠了!這難道還不夠麼!好看即是正義!

  113L【匿名】:我沒記錯的話他是當年的新生代表演講者吧?

  114L【匿名】:是這樣的沒錯。

  115L【匿名】:又一段黑歷史被挖掘出來了2333

  116L【匿名】:黑歷史?

  117L【匿名】:那麼多不清楚狀況的都是別的系的麼?

  118L【匿名】:那個很有名啊。

  119L【匿名】:他的開學演講。

  120L【匿名】:指路老帖《有誰知道今年新生代表演講的那個金髮臭小子是在哪個宿舍的嗎?!》,不用謝。

  121L【匿名】:看完了。

  122L【匿名】:回來了。

  123L【匿名】:噗。

  124L【匿名】:有始有終,為什麼他也沒被選上?

  125L【波多爾幹紅】:喂,難道你想聽他在畢業的時候也來一句「嘖!你們這群雜碎居然都活著畢業了?沒有實力和才能的人竟然沒死,但是就算這樣,我也不想和你們這群垃圾搞好關係」這種一句話演講嗎?

  126L【匿名】:……

  127L【匿名】:125樓是真的很形象了,幾乎可以腦補本人在吼這句話。

  128L【匿名】:不要那麼說嘛,斯維爾中校已經成長很多了,作為曾經和他共事過的艦員我表示:他現在已經不會亂跟別人爆粗口了。

  129L【匿名】:……

  130L【匿名】:……

  131L【匿名】:怎麼又都沉默了,能別這樣省略號水樓麼?

  132L【匿名】:有點心酸,對於他而言最大的成長竟然是不會爆粗口。

  133L【匿名】:更正一下,他不是中校了,他現在是中尉,和大部分飛行中隊隊長一個軍銜。

  134L【匿名】:?!

  135L【匿名】:多次頂撞上級被處分了,第二十五航空聯隊的都知道這件事吧?

  136L【匿名】:頂撞誰不好,偏偏頂撞的是斯維爾德洛夫斯克上將。

  137L【匿名】:同姓?信息量有點大……話說我們升級降職是那麼隨便的事情麼?

  138L【波多爾幹紅】:上將是他爺爺。

  139L【匿名】:你消息是有多閉塞才不知道這個啊?

  140L【要優雅不要汙】:官二代慘遭直系親屬穿小鞋,相當慘。

  141L【匿名】:我現在還記得繆少校追在他後面喊「Watch your language!Yura!」的樣子。

  142L【匿名】:繆少校啊……

  143L【匿名】:這位是真的很傳奇。

  144L【大韓泡菜世界第一】:預警一下,誰敢噴她我會上門查水錶哦:)

  145L【前排跪舔崔太太】:驚現崔太太固馬!

  146L【求新刊】:崔太太我是你的粉!

  147L【買買買】:崔真熙竟然在窺屏?

  148L【傾家蕩產也要買】:崔太太prpr!

  149L【匿名】:求N刷《KY和柔軟黏稠滑膩的愛》!

  ……

  ……

  201L【匿名】:那個,破壞一下你們的陣型,但是誰能稍微科普一下那位繆少校麼?我是真的不知道唉。

  202L【匿名】:前第二十五航空聯隊第八中隊的中隊長,軍銜中尉,在OCB作戰後破例晉升成少校,斯維爾總司令親自授勳,你是真不知道?

  203L【匿名】:居然真的有人不知道啊。

  204L【匿名】:平民還好說,你混軍部的居然不知道?!

  205L【匿名】:難以置信。

  206L【匿名】:+1

  207L【201L】:人、人家是科研組的,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會搞研發!難得畢業前夕來水個論壇QVQ。

  208L【匿名】:繆少校她是典型的一直都被扒從未被超越的論壇代表人物之一了,ls提到過的那個《速報!實戰模擬賽唯一的負傷者!雙S天才斯維爾德洛夫斯克的室友!那一個神操謝爾曼的駕駛著!》扒的就是她。

  209L【匿名】:還是那個空二師的倖存者。

  210L【匿名】:別去看那些陳年破事了。

  211L【匿名】:+1,別看了,不是什麼好事。

  212L【匿名】:反正知道一件事就對了,她官方承認的戰績是:陸兵級1341隻,戰車級232隻,陸上光線級223隻,要塞級15隻,空兵級492隻,空兵光線級141隻,母艦級2隻。

  213L【匿名】:呃……很普通啊,只是普通機師的擊墜數吧,連施耐德中尉的四分之一都沒有。

  214L【匿名】:啊,漏打了。

  215L【匿名】:巢穴級:1隻。

  216L【匿名】:……

  217L【匿名】:臥槽……

  218L【匿名】:臥槽?!

  219L【匿名】:最後這個戰績被歸到她頭上了?

  220L【匿名】:我們也算是協同作戰的人員啦,但是最後的的確確是由她親自擊殺女王蜂的,算到她頭上不過分。

  221L【匿名】:擊墜數據對平民是不公佈的,所以大家知道就好。

  222L【匿名】:她跟斯維爾是不一樣的!她精神力只有B!

  223L【匿名】:LS精神力歧視?B級惹你了麼?B級怎麼你了!

  224L【匿名】:我的意思是她不是斯維爾那種軟飯男,只會拼爺爺拼天賦!

  225L【匿名】:而且新一代空戰機甲已經把精神力要求降低至B級了。

  226L【匿名】:!

  227L【匿名】:什麼?

  228L【匿名】:啥啥啥啥啥?

  229L【Pure Angel】:你們機甲系的學生只會八卦麼?這種重大新聞好歹關注一下啊……

  230L【匿名】:布萊克・沃克中校無人機實驗的副產品,借助對蟲戰鬥數據庫來輔助機甲的操縱系統,一定程度緩解精神力不足的人手操方面的壓力,一言蔽之就是,即使不是特例,閾值B級的人以後也能駕駛空戰機甲,順便一提,陸戰機甲已經可以達到完全無人駕駛了。

  231L【匿名】:精神力閾值有B的人全聯邦大概有多少?

  232L【匿名】:登記數量是五十萬,大部分都是地方軍區的前陸戰機師。

  233L【匿名】:搶233樓。也就是說,我們的空軍兵力……一口氣翻了五十倍?

  234L【只會開機甲的都是白癡】:失去了作為空戰機師的優越性了麼?噗噗噗,科技改變世界啊,天賦論機師們科科科科科。

  235L【匿名】:沒有,這是件好事。

  236L【匿名】:嗯,真的太好了。

  237L【只會開機甲的都是白癡】:你們這群無腦機師突然這樣讓我好不習慣啊。

  238L【匿名】:BTW,看樓上都沒提,我順便說一句,不應該叫做繆少校,應該叫做斯維爾德洛夫斯克少校。

  239L【匿名】:????!!

  240L【匿名】:這個信息量太大我完全沒get到!

  241L【匿名】:字面意思。

  242L【痛苦】:她,已經是……尤拉諾維奇・斯維爾德洛夫斯克的……嗚!非要我打出來麼!可惡可惡可惡!

  243L【絕望臉】:合法妻子。

  244L【啊黑顏】:俗稱人妻。

  245L【匿名】:yes。

  246L【匿名】:……

  247L【匿名】:QVQ

  248L【匿名】:幻想破滅。

  250L【匿名】:暴哭!

  251L【普通的紳士】:巨!乳!人!妻!好!

  【管理員:251樓已被封號,請注意言行。】

  253L【匿名】:嚶?!剛剛是管理員本人?默克爾中尉?

  254L【匿名】:注意一下言辭,中尉和她是親友關係。

  255L【匿名】:但默克爾中校不是自己還親自扒過人家嗎!

  256L【匿名】:所以說那都是黑歷史了。

  257L【匿名】:嚴格來說不是合法夫妻,據說繆上校回來後向聯邦法院發起了訴訟,依照聯邦法律來說那份證明在沒有雙方親自認證的情況下是無效的。

  258L【不太普通的紳士】:是的!還有希望!可以上!少校操!我!操!我!上校在視姦嗎!我是你的迷弟!操!我!操!我!操!我!

  【管理員:258已被封號。】

  【管理員:ΠοшёлHaxyй!】

  259L【匿名】:管理員真的是默克爾中尉麼?為什麼會出現露西亞語?這一幕特麼有點似曾相識啊。

  260L【匿名】:有些事情還是不要深究比較好,總之我們暫停一下這個話題,太危險了。

  261L【匿名】:話說,作為大佬雲集的、傳奇的第七十八屆畢業生其中拖後腿的我,看見當年同屆的小夥伴們都變成了大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262L【匿名】:拖後腿+1,我來給你們總結一下第七十八屆那一年究竟有多曲折,簡直是只要有活動必須出點事,跟喪神降臨一樣。

  263L【匿名】:開學實戰模擬那件事還有誰記得麼?

  264L【匿名】:記得記得。

  265L【匿名】:模擬戰就出事,有人使用了實彈報私仇,還出現了負傷者。

  266L【匿名】:不止這一件,接近期末的時候對戰賽也是。

  267L【匿名】:這樓怎麼突然變成了78屆學生的集體回憶殺了?

  268L【匿名】:XL,我記得我記得!空戰決賽的時候不是出事了嘛!突然公佈的無人機,一度弄得大家人心惶惶的,以及最後那場所謂的表演賽怎麼看都不是表演賽啊!我明明看見了實彈!

  269L【匿名】:好不容易有驚無險地迎來了暑假,結果過到一半就發生了吳港空襲事件,才上了一年學就晉升成了預備役。

  270L【匿名】:兩年半前空二師的那件事也是,當時在空二師隸屬的第五艦隊的航空聯隊幾乎全是第78屆學生組成的,因為一開始大家以為那是最安全的護衛任務,結果……

  271L【匿名】:空二師第一大隊和第二大隊幾乎全滅。

  272L【匿名】:這是真的很慘了。

  273L【匿名】:不過多虧他們我們才能把那隻幼體巢穴級扼殺在搖籃裡吧,否則我們要面對的可是兩隻巢穴級啊……拜託!那種東西一個就夠了!

  274L【匿名】:……

  275L【匿名】:……

  276L【匿名】:又嚴肅起來了。

  277L【我來做緩解氣氛的小天使】:唉!奇怪,這些展開你們不覺得有些套路麼,只要有大事件必須出意外……難、難道我們那一屆有……

  278L【匿名】:有……?

  279L【媽耶我都在說什麼】:主角團。

  280L【知道了什麼裡側的秘密麼】:……

  281L【噓別說出來】:……

  282L【會被封號的】:……

  283L【被誰?】:……噗

  284L【那個名字不能直說的神之類的東西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紅紅火火恍恍惚惚。

  285L【匿名】:笑哭,你們現在才發現嗎?

  ……

  ……

  ……

  782L【匿名】:畢業典禮快結束了吧?

  783L【匿名】:結束了結束了,等臺上那個老頭子在總結陳詞我們就能跑路啦!

  784L【匿名】:今天我找遍全場都沒有看見帖子裡扒的這幾位啊?

  785L【匿名】:有人看到麼?

  786L【匿名】:沒有。

  787L【匿名】:沒看見。

  788L【匿名】:我這裡也沒有。

  789L【匿名】:沒有目擊。

  790L【匿名】:去哪了呢?

  791L【匿名】:嘛,這種事情也不是很重要了吧?

  792L【匿名】:要結束了哦?

  793L【匿名】:嗯。

  794L【匿名】:是的。

  795L【匿名】:要結束了呢。

  796L【匿名】:這樣一說有點傷感哎23333一年的同學情三年戰友情2333333

  797L【匿名】:加上「233333」就不傷感了麼?

  798L【匿名】: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在這上面水了。

  799L【匿名】:沒關係!以後艦隊論壇見!水逼到哪裡都是水逼!歪樓到哪裡都會歪樓!八一八永無止境!

  800L【匿名】:這倒也是。

  801L【匿名】:ls不要那麼容易就承認自己是水逼了好不好!

  802L【匿名】:笑死hhhhhhhh。

  803L【匿名】:……

  804L【匿名】:開始散場了。

  805L【匿名】:再見咯。

  806L【匿名】:再見。

  807L【匿名】:保重。

  808L【匿名】:回見。

  809L【匿名】:回見:)

  810L【M・S】:嗯,再會。

  ***

  夏季。

  夏祭。

  扶桑,東京區,足利分區。

  「為什麼我們一定要翹掉畢業典禮來扶桑?這裡天氣又熱又黏,難受死了。」海因茨喋喋不休地抱怨道,「大傍晚的,吃完東西就不能消停一會麼?讓我在酒店裡癱著不好麼?為什麼一定要出來,熱死了,真是熱死了……我們還要站在酒店底下等多久?」

  站在他身旁的艾德曼額角也全是汗水,他沒有像海因茨一樣將領口的紐扣全部解開,只是微微挽起了襯衫的衣袖:「海因茨,你真的很吵。」

  「斯維爾,你也說些什麼呀!」海因茨熱得發瘋,忍不住跟旁邊的尤拉諾維奇這樣說,「來這個鬼地方不是你的意思麼?」

  後者打從剛剛強行「借」了他的終端後,就再也沒有說過話,也不知道在那裡全心全意刷什麼東西,時不時突然爆出幾句粗口,咬牙切齒,面色猙獰,每每都讓海因茨有種他要把自己的終端摔爛的錯覺。

  還在監視著校內論壇,時刻準備著封號掐架的尤拉諾維奇惡聲惡氣地:「我可沒有叫你們這群傢伙一起來。」

  真正導致目前狀況的主謀者——崔真熙,一邊玩著終端一邊說:「女孩子是要花時間打扮的,基本的紳士風度呢?」

  海因茨忍不住開始吐槽:「喂,那可不是什麼……」

  他的話講到一半戛然而止,只因為眼前終於出現了他們等待已久的人。

  樣貌妍麗的少女穿著一身紫陽花的浴衣向他們走來,綢緞般的黑色長髮盤在腦後,礙於窄小的衣擺,她的步伐也變得細碎起來。

  尤拉諾維奇將終端往海因茨手上一塞,目光灼灼地看著向他們緩步前來的少女。

  崔真熙走上前,圍著黑髮「少女」轉了一圈,目光最後停駐在對方胸前,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真的是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嗯……除了這裡。」

  「少女」溫柔的微笑出現了一絲裂縫,「她」往後退了一步,正巧撞上了姍姍來遲的繆苗胸前,然後便立刻躲到她的身後。

  尤拉諾維奇見狀,氣得頭頂都要冒煙了:「為什麼是他穿!」

  繆苗無辜地:「因為小禾說她想穿,所以就給他穿了。」

  心愛的弟弟想要體驗一下扶桑的傳統服飾,滿足他的願望是姐姐應盡的義務。這在繆苗眼裡是理所當然的。

  而且繆苗有些莫名其妙:大家都不穿,為什麼非得讓她穿?

  尤拉諾維奇狠狠地瞪了一眼裝作白兔子龜縮在繆苗身後的繆禾,從鼻子裡發出一聲響亮的哼聲,便扭過頭走了。

  「不等椎名嗎?」海因茨問。

  繆苗:「有棲說她晚點來,現在才傍晚,太熱了。」

  海因茨想了想,點了點頭:也是,那個扶桑少女日常穿著比眼前這個女裝少年還要誇張,那由荷葉邊和蕾絲堆砌的洋裝怎麼想都是夏日無法承受之痛。

  「等她幹什麼。」尤拉諾維奇扭頭朝身後的一群人嚷道,「快走!」

  「他火氣很大啊。」追上他的崔真熙忍不住跟身旁海因茨咬耳朵。

  「怎麼可能不大?我要是他估計都要氣死了。」海因茨露出了常年八一八練就的姑嬸嘴臉,「引以為傲的精神力從今往後不能再用了,差點被自己親爺爺革職、連降到到中尉不說,心愛的姑娘竟然拒絕承認結婚公證,好不容易把姑娘拉出來過二人世界,還被姑娘自帶的綁定小舅子強行懟,事業愛情雙失敗,我要是他,也沒有安全感。」

  「也是也是……」崔真熙感慨。

  自OCB作戰成功已經過了半年,在那之後發生的事情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值得令人吐槽的的除了論壇上八得熱火朝天的畢業典禮,剩下的幾乎全部集中在眼前這個金髮青年上。

  尤拉諾維奇的精神力打從那以後已經不能繼續使用了,為了防止任何溢出的可能性,連駕駛機甲都不被允許。原本的中校軍銜就只是特殊時期為了方便他在軍部行動特別授予的,在褪去了一切光環後,老老實實做回普通的中尉也是意料之內。

  畢竟他說到底也才只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毛頭小子,成天在軍部的日常除了違背軍紀就是頂撞上級,沒挨處分都是托親爺爺總司令罩著他。

  仕途大失敗的尤拉諾維奇接著遭受到了訂婚對象的殘酷拒絕,感情道路也接連受挫,現在說是人生低谷都不為過。

  終於把對象約來了扶桑,在對象某來自大韓的親友的搗亂下,二人約會便成了同學會。

  同學會其實還能忍,但是為什麼對象竟然自行攜帶親屬一同登場?還是他最討厭的那個brother in law(未完成時)?!

  這是人幹事啊?!

  ***

  另一方面。

  「真是稀奇,你也會跟我一起來。」布萊克的嘴巴沒有一刻消停過,「這是破什麼天荒了?聯邦上將兼赫爾文總校區校長竟然不出席畢業典禮,你就不怕被軍部裡的人穿小鞋麼?」

  沙發上的懷特翻閱著一本書:「給自己放個長假而已。」

  布萊克打趣道:「累了?」

  懷特坦然地:「累了。」

  布萊克總算是將腹前的被貝之口結打好,順時針轉到了身後,看著鏡子裡已經將男士浴衣穿戴好的自己,理了理衣領,頭也不回道:「怎麼樣?」

  「衣擺短了。」懷特抬了抬眼,不鹹不淡地評價道。

  「嘖。」布萊克憤憤地,「那是因為我太高!」

  懷特突然開口叫了聲他的名字:「布萊克……」

  「我知道你想問我什麼。」布萊克開口打斷了對方,「別想了,他已經死在了二十年前和尼米茲的同步事故裡,腦死亡,除了留下細胞樣本外,屍體早就被徹底銷毀了。這是既定的事實,你是親眼見證這一切的,不是麼?」

  懷特沉默了。

  「但是偏偏,為什麼那個姑娘的機甲上,會記錄下那段波長,」布萊克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在對懷特說道,「那段只屬於他的精神力的特定波長。」

  「誰知道呢?誰都不知道真相,但那絕對不會是他,他已經死了,尤拉諾已經死了,毫無疑問的。」他像是說服自己,又像是安慰懷特,最後只是搖搖頭,「我先走了,有約在身。」

  臨近門口的時候,布萊克腳步又頓了頓,思忖片刻後還是將自己的終端拋給了懷特,「帕瓦羅蒂中校也在扶桑,這是她的終端地址的定位,估計在哪個居酒屋或是酒吧痛喝呢。」

  ……

  步行至樓下的時候,穿著一身黑色洋裝的少女正舉著陽傘坐在護欄上等待著他,她的雙腿懸空,在半空中晃蕩著,紅色的夕陽幾乎將她銀白的髮絲鍍上玫瑰金的色澤。

  「不好意思。」布萊克訕笑著蹭上前,「讓您久等了。」

  椎名有棲側目看向他,緋紅的雙眼和太陽的殘存的光芒相映:「真慢。」

  「是是是。」布萊克狗腿點頭,「您看看我穿得怎麼樣,為了學穿yukata,我可是花了大工夫的。」

  誰知道椎名有棲只是瞥了他一眼,就不再看他,從護欄上躍下後往遠處的河川走去。

  布萊克也立即跟上了她。他垂眸看著裹得嚴嚴實實的椎名有棲,心裡默默吐槽扶桑人估計不存在感知外界溫度這個技能,否則她們是怎麼做到冬天穿短裙,夏天穿洋裝的?

  不過她還真的穿回了這些輕飄飄的衣服,那誇張而標誌性的銀色太妃捲也回來了。

  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該不會是因為自己曾經多嘴了一句吧?

  他內心的小劇場還沒展開多久,前面走著的椎名有棲驀地開口:「苗告訴我了,她最後在『那裡』看到的東西。」

  「嗯。」布萊克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那個暫且就先不談了。」

  椎名有棲停下步伐,回眸不解地仰視著他。

  「以後再說吧,時間還很長,今天不是出來玩的麼?那個叫Natsu matsuri的東西,我可是期待了三年呢。」布萊克含糊道,「那種事情,以後再說吧,好麼?」

  有些事情,不合時宜,還是以後再談吧。

  椎名有棲點點頭,看向了遠方燈火通明的渡良瀨川。

  吳港的重建已經結束了,但如今也沒有人會想再回去那裡了。

  在足利過完這個夏天也是好的。

  ***

  煙火大會還沒開始,周邊攤販卻已經全部就續了,賣冰沙的,賣炒麵的,賣章魚燒的……各類食物應有盡有。

  尤拉諾維奇走在最前,繆禾抱著繆苗的手臂尾隨其後,而崔真熙和德意志二人組則在最後不緊不慢地跟著他們。

  觀看煙火的河堤幾乎是人擠人的盛況了,人群跟螞蟻一樣密集,尤拉諾維奇見了更加怒火中燒,一臉恨不得揣著炸藥堆炸出一片空地的表情。

  在他快要爆發之前,有誰輕輕拍了拍他的肩。

  他身後的尾巴剛剛甩起來沒多久,一扭頭,剛剛燃起的興奮又被冷水澆滅了。

  是崔真熙,不是繆苗。

  崔真熙手上拿著兩個糖蘋果,自己正在吃著其中一個,將另一個遞給了他:「朋友,能別把『我很失望』這句話直接擺在臉上嗎?崔太太我也是會受傷的。」

  尤拉諾維奇接過,看也沒看清楚是什麼東西就咬了一口,左望望右望望,發現原本在他身後的姐弟二人都不見了蹤影。

  「這是什麼,真難吃。」他直接將不滿發洩到了手上的食物上,「她人呢?」

  崔真熙斜了他一眼:「尤拉親,你已經過了可以把不喜歡吃的東西塞給女朋友的年紀了。」

  被對方一言戳中痛點的尤拉諾維奇兩三口狼吞虎嚥式解決掉了手裡的糖蘋果,挑釁地看向了崔真熙。

  好幼稚,這個人好幼稚,就算個頭長了情商還是一樣低下。崔真熙眼神複雜:「苗苗跟她弟弟去買冰了,海因茨受不了熱,跑去咖啡廳坐著了,艾德曼剛剛被我打發去買炒麵。」她深深地歎了口氣,繼續說,「我要是她早就甩了你了,你以為仗著顏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麼?」

  尤拉諾維奇冷笑一聲:呵,仗著顏,他的確能為所欲為。

  崔真熙凝視著他的臉片刻,而後別開目光。

  可惡,為什麼這個毛子為什麼還沒有過保質期。

  「算了算了,看在你我認識四年的份上。」崔真熙搖搖頭,「我幫你搞定brother in law,剩餘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就當做搞砸你二人世界的賠禮。」

  她把吃剩下的竹簽精準地往垃圾桶一扔,轉身邁向了從人群中剛剛出來的姐弟二人。尤拉諾維奇看見崔真熙往繆苗耳邊嘀咕了些什麼,然後繆苗點了點頭,崔真熙便笑臉盈盈地將雙手按在了那個混帳小舅子的肩膀上,半拉半拽地把不情願的少年拖走了。

  然後繆苗看向了他,笑了笑,朝他走來後向他伸出了手。

  事情總算是按照他所想的發展了,他卻突然興致全無,轉身就走了。

  ……

  煙火大會在渡良瀨川旁舉辦,磅礡的川流上坐落著渡良瀨橋。花火舉辦期間,橋是被封鎖住的,上面空無一人。

  追上了他的繆苗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往無人的橋上拉去。

  人聲鼎沸終於逐漸遠離,風聲和河川流動的水聲也變得愈發明晰。

  「又怎麼了?」繆苗將被風吹亂的髮絲別在了耳後,靠在欄杆上朝他問道,「怎麼又生氣了?」

  尤拉諾維奇先是沉默,然後在沉默中爆發,他舉起手,無名指上的鑽戒閃閃發光,:「你明明知道的吧?」

  繆苗心虛地垂下了頭。

  「為什麼拒絕了!!」尤拉諾維奇全然不知道自己的發言究竟有多勁爆。

  「結、結婚什麼的……」年僅二十三的繆苗面對面前這個年齡才剛剛擺脫「一」字開頭的半個少年產生了一股深深的無力感,「也太早了吧。」

  在那種情況下突然公證怎麼看都不是常規操作,別的事情一切好說,這種對於女孩子而言是人生最重要的事情還是饒了她吧,無論是保守派家庭還是姐控到要命的弟弟,哪一個都比面前的戀人來得更難應付,權衡之下她選擇了日後再談。

  「……」被二次拒絕的尤拉諾維奇臉更黑了,甚至表露出了「被拋棄」的難以置信感。

  「我的意思是……」繆苗果斷地上前,踮起腳,勾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嘴唇上輕輕落下一個吻後,定定地直視著他,彼此呼吸交纏著,「那種東西有沒有都一樣。」

  ***

  攤販區的街道上。

  「你就老老實實待在我身邊,好不好呀?」崔真熙帶著和善的微笑抓住了還想逃跑的繆禾,「哎呀,這樣看看還真是可愛,崔太太我也是第一次看見真的男娘呢,讓我摸一摸你的臉,真是跟苗苗太像了,怎麼做到的?化妝嗎?」

  繆禾一臉嫌惡:「不要,妝會花,你是變態嗎?離我遠一點。」

  「姐控到把自己變成姐姐的樣子的小禾弟弟沒有資格叫崔姐姐是變態哦。」崔真熙靠著強大的武力直接鎮壓了少年,將對方的臉胡亂揉了一頓後壞笑道,「是時候老老實實接受自己姐姐已經不再屬於自己這個事實了,小禾弟弟。」

  繆禾突然停止了掙扎,睜大著眼看著她,頗有委屈的意味在裡頭。

  「呵呵,裝可憐麼?這一套可對我不管用哦?」

  「崔。」身後突然響起了艾德曼的聲音,「你在欺負他麼?」

  「沒有!」這一聲讓崔真熙的汗毛都要豎了起來,她立刻轉身,「不要突然出現在別人身後!還有干你屁事!」

  繆禾乘機跑到了手上還提著五份炒麵的艾德曼身後。

  被擺了一道的崔真熙撓了撓頭,還想說什麼,艾德曼卻看向了河堤那邊。

  煙花即將開始的廣播響起了。

  「走吧,去那邊。」

  「嗯。」

  ***

  「扶桑這個鬼地方,真是擠死人了。」金髮少女總算是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最後說出內心中和她某位同鄉一樣的想法,「好想直接炸了這塊地方。」

  「你的發言太昭和了,闊哲杜布。」黑髮少年正胡吃海塞著手中的炒麵,「這個好好吃啊。我再去買一份,你們要嗎?」

  「不。」西澤白靦腆小聲地,「謝……」

  他的「謝謝」還沒完全說出口,對方就一溜煙鑽回了人群裡。

  「趙是豬嗎?已經是第八份了吧?」芙蕾雅插著腰嫌棄道,「你也是,薇拉,這種鬧劇我可不會再陪你來第二次了。」

  某迷妹偶然得知了繆苗這個夏日會來扶桑,就大手一揮叫上所有同伴一起來stk,結果半路還跟丟了人這種羞恥而可恥的事情。

  芙蕾雅不知道自己腦子哪裡犯抽了才會答應她

  「不止是為了那個!」薇拉跺了跺腳,「芙蕾雅真是白癡!我只是想讓大家再聚一下而已!」

  「聚一下?」

  「第八中隊不是解散了嗎?以後可能就沒辦法再見了啊!所以我才想要大家再聚一下……」

  戰爭結束,他們這種本來就是拿來充數的預備役已經全部遣散回地方軍區了。

  「喂……薇拉,你是不是弄錯了什麼。」芙蕾雅扶額,「我們中隊的確是解散了,但是明年赫爾文恢復正常運轉。」

  原本應該老實從地方軍校畢業去中央軍校的他們得開始老老實實地去上學了,真是大型現實魔幻片。

  「唉?」少女現實微微睜大了眼,然後飆出了第二記響亮的高音,「唉?!!!!!!!」

  沒等薇拉巴著芙蕾雅繼續問,一陣廣播聲開始在整片區域回蕩起來,廣播員用扶桑語重複了好幾遍同樣的話語。

  「什麼意思?」薇拉迷茫地眨眨眼,向身邊唯一的扶桑人西澤白詢問道。

  「就、就是……」西澤白艱難地用自己的聲音說道,「煙、煙花要、要開始了……」

  薇拉一陣歡呼,環上兩個人的手臂就往河堤那邊跑。

  「等等,還有趙!」

  「誰管他啦!」

  「你心心念念的繆少校呢?」

  「她肯定也會在那裡!」

  ***

  煙火即將開始之前,椎名有棲和布萊克還在趕往渡良瀨川的路上。

  「來不及了。」她低頭看了看終端的時間提醒,淡淡陳述道,「所以我才說,你太慢了。」

  布萊克吹了聲口哨,風騷到極點地拍了拍手,一架F/A-18E隨著那聲口哨從天而降,落在了兩個人身旁。

  還好兩個人步行的公路空無一人,不然肯定要引起一陣騷亂。

  椎名有棲第一次有些啞口無言,最後只能說:「無人機不是這樣用的。」

  布萊克:「沒事,我就是開發者。」

  椎名有棲:「扶桑政府不會允許你在平民區進行這種危險行為的。」

  布萊克:「沒事,扶桑就是美利堅艦隊的港口。」

  這是扶桑被黑得最慘的一次。

  椎名有棲突然理解為什麼大家心情不爽就會揍布萊克了,如今她也想暴揍他一頓。

  布萊克已經利索地跳上了機甲的手心中,轉身朝椎名有棲揮揮手:「來吧,你熟悉的貴賓席,相信我,這次可是看真的煙花了。」

  ***

  酒吧裡。

  「哈?今天Watasabe gawa放煙花?Wata……」喝到半醉的紅髮女人敲著桌子對吧台後的酒保大聲道,「SABE是什麼我不知道啦!老娘只知道SAKE!再來一瓶獺祭的二割三分……嗝。」

  對這種情況已經見怪不怪的酒保還是有些為難,畢竟這位外區女客並沒有同伴,孤身一人,點的又全是名酒,幾乎將昂貴的酒類全部喝了一遍,他如今只擔心她再來一瓶後,能否還能清醒地結帳。

  為難之際,一個棕髮綠眼、戴著金邊眼鏡的的男人風塵僕僕地走了進來,他徑直走到紅髮女人身邊坐下,朝酒保笑了笑:「我替她付帳,她想要什麼就給她吧。」

  酒保點頭退下。

  「我不會原諒你的。」完全醉了的柯德莉朦朧之間眯著眼側視著身旁的懷特,用自己的母語說道,「但我也不會恨你了。」

  「嗯。」懷特應了聲,「buona notte,柯德莉。」

  ***

  橋上。

  尤拉諾維奇凝視著勾在他身上的繆苗數秒,然後大力的抱緊了她。

  繆苗安靜地倚在他懷裡,感受著他的體溫。

  煙花也好,同樣花色的浴衣也罷,她知道他想要彌補她那個未完的夏季,但是已經不需要了,只要他好好在她身邊就夠了。

  只要他在,不圓滿的一切也會變的圓滿。

  「煙花要開始了。「繆苗掙開了尤拉諾維奇,「氣也該消了吧?大家都在等我們呢,回去吧。」

  她轉身往來時的方向走去,往大家都在的地方走去。

  他也跟了上去。

  突然地,繆苗轉過了身,朝他伸出了手——

  「來,尤拉,把手給我。」

  她的話音落下的同時,一道絢爛的弧光從不遠處的河畔上升起。

  「啪」的一聲。

  花火於她身後的夜空中綻放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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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部分(作者記得起來的)彩蛋合集part1(一共四個part,隨著以後的番外更新而更新):

  人物篇(僅僅只是名字靈感來源,但並非人物原型,只是a):

  1.椎名有棲(Shiina Arisu)的父親叫做椎名讓(Shiina Yuzuru) ,「讓」這個名字取自二戰日本海軍技術中將「平賀讓」,日本造艦之神,大和號戰列艦的主設計師之一。

  2.艾德曼・施耐德(Altmann Seider)的名字靈感來自德國二戰空戰王牌埃裡希・哈特曼(埃裡希・阿爾弗雷德・哈特曼(德語:Erich Alfred Hartmann),是德國在二戰創下最高擊墜數的王牌中的王牌。文中艾德曼為第二十五航空聯隊擊墜數最高也是a這一點,艾德曼在文中一度提及過自己非Bf-109不開,是a哈特曼早期死活不願意換掉bf-109去開噴氣式戰鬥機Me-262這個梗。

  實際上,因為各方面的條件都很優異,艾德曼是本作中空戰能力最強的人,將來甚至會超過了懷特・沃克。

  3. 海因茨・默克爾(Heinz Merkel)的名字靈感來自於德國二戰空戰夜戰王牌海茵茨・沃爾夫岡・施瑙費爾(Heinz-Wolfgang Saufer),其官方戰績為121架,幾乎全部都是夜戰擊落。文中的海因茨曾一度提到過自己擅長夜戰,初登場在模擬戰(第九章)中提出夜間突襲圍剿繆苗四人小隊的人也是他,在空二師被困在巢穴級上,大部分時間都是由他負責夜間巡邏和保衛(91、92章),海因茨喜歡的機型是Me-110也是捏他施瑙費爾的座機正是Me-110。

  4.布萊克・沃克和懷特・沃克的名字一個是Black,一個是White,但在文中,立場似乎對轉過來了呢。

  5.布萊克和椎名有棲的共同話題最多,原因是布萊克是個死軍宅,兩人算是某種意義上的摯友關係。

  6.布萊克可以說流暢的俄語,德語,英語,日語,西班牙語,與中文,因為他腦子相當聰明。PS:尤拉諾維奇的德語是跟他學的,不過大部分都是髒話。

  7.薇拉・N・杜哲闊布的全名是薇拉・尼基季奇娜・闊哲杜布(Bepa・HиkиTичHa・Κοжeдyб),名字的意思是「希望」。「Bepa・HиkиTичHa・Κοжeдyб」,其名字靈感來源於二戰俄羅斯的空戰王牌「伊凡・尼基托維奇・闊日杜布 (ИвaH HиkиTοвич Κοжeдyб) ,與她出現同時成熟的無人機,象徵著未來的希望。

  8.西澤白的名字靈感來源於太平洋戰爭中日本海軍的戰鬥機駕駛員「西澤廣義」。

  9.趙同寶則是來源於「趙寶桐」,他是中國第一批飛行員被譽為中國人民志願軍的「空戰之王。

  10.芙蕾雅・馮・裡希特(Freya von Richt)來源於德國空戰王牌「曼弗雷德・阿爾佈雷希特・馮・裡希特霍芬」(Manfred Albrecht Freiherr von Richthofen)

  論壇馬甲篇:

  1.崔真熙的論壇馬甲是【大韓泡菜世界第一】

  2.繆苗是個潛水黨,偶爾冒泡,第一次出現是文章最後【M・S】,自行領會這是怎來的吧

  3.尤拉諾維奇是【Y・S】,取自姓名的首字母。

  4.海因茨是八卦灌水區的版主,愛好精分,很多匿名是他說的,曾用馬甲【請叫我鋒・雷】,【這輩子只想開Me-110】。

  5.艾德曼則是【這輩子只想開Bf-109】。

  6.椎名有棲不水論壇,沒有固馬,她看誰不爽會直接黑進系統內查水錶。

  裝備篇:

  太多了懶得說,只能說出現的都是有捏他的……友情感謝以下被作者拖出來魔改的坦克和戰機們(有空番外作話詳細說設定):

  空戰:bf-109,P-51,La-7,零戰,F/A-18.F/A-18 E,殲-14。(部分並非艦載機)

  陸戰:IS-3,謝爾曼,虎式,虎王,T20,fiat-3000,四式中戰,三式中戰,58式,99A,T-14。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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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13 00:42:31 |只看該作者
卷終 New leaf 番外 尤拉喵和胸部的一日!【上】

  繆苗有天醒來的時候,發現尤拉諾維奇不見了。

  對面的床鋪一片空蕩,繆苗首先是愣了愣,心底莫名地產生了一股奇妙的違和感。

  總覺得有點不太對,但是到底那不太對呢?

  繆苗卻沒有細想下去了,現在已經到了她晨練的時間,她起床開始更換衣服,刷牙,漱口,洗臉。梳理完自己過肩的頭髮後,繆苗下意識往洗手台旁的櫃子探去,卻摸了一手空,她茫然地收回了手,凝視著自己一片空蕩的手心,眼前忽然模糊了一下,像是低血壓一般,視線再度清明的時候,她看見了無名指上有什麼東西在閃爍,只是一瞬間,那個細微的光芒又消失不見了。

  違和感又升騰起來,她搖了搖頭,又將一切拋之腦後。

  冬日有點微涼。

  繆苗打開了門,陽光和暖意落在了臉上,她剛要踏出第一步。

  「喵。」

  一聲近在咫尺貓叫聲讓她的步伐又立刻收了回來,她撫著瘋狂跳動的胸口,蹲下身和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他們宿舍門口的貓咪對視——剛剛就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她就要不小心踩到它了。

  但是為什麼赫爾文裡面會有貓?這裡無論是教師,還是學生,都不許養動物,科研系那邊試驗用的除外。

  眼前的是一隻薑黃色的貓,藍色眼睛,一般來說只有白貓才會有這樣通透,海洋般的藍色雙眼,但是放在這隻土黃土黃的貓身上,倒也非常契合。它是一隻不大的貓,大概剛斷奶沒多久,鼻頭都是粉色的。

  繆苗捏著嗓子「喵喵喵」了幾聲,試圖用這樣的擬聲來消除它的警惕。她朝它試探性地伸出了手,那隻貓的瞳孔驟然縮緊了一下,頭隨著她的手的靠近,逐漸揚起了脖子,貓目緊緊地盯著她的動作,利爪從肉墊裡面伸出,似乎隨時準備撓向她的手。

  繆苗咽了咽口水,她的手逐漸地供起了一個弧度,直到那隻貓的脖子再也不能仰到更後了,她終於穩穩地摸住它的腦袋。那一瞬間,貓的爪子同時撓向了她,但是到了最後,落在她手臂上的只有軟綿綿的肉墊。

  她恍惚覺得那隻貓一直在用眼刀刮她,不知道怎麼回事,跟「那位」一模一樣,凶著張臉,最後卻什麼也不做,任別人揉捏。

  說起來,他去哪了?

  算了,先不管那個了。繆苗抱起了那隻貓,它一開始想要掙脫她的懷抱,爪子下意識地露出,幾乎嵌進了繆苗的肉裡,她皺著眉自己嘀咕了一聲「痛」,那隻貓像是聽懂了一樣,立刻又把爪子收起,任她抱在了懷裡,但頭顱依舊高昂。

  繆苗彎起了眉眼,一手抱住它,一手撓向它露出的下巴,它頃刻間反嘴咬向了她的手。以繆苗的反應速度,她是足以在它的牙齒和她的肌膚相碰之前抽回手的,但她心底卻不知為何篤定它不會真的咬下口。

  果不其然,它只是在她的虎口處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牙印,就咕嚕咕嚕地在她懷裡叫了起來。

  「咕嚕咕嚕呼嚕呼嚕。」

  好,好可愛。

  到底是個女孩子,對小動物一點抵抗力也沒有。

  但是學生是不允許在寢室飼養動物的,只能將它交給校務部了,興許是從外面跑進來的野貓。

  她看了眼終端,才六點鐘,她的晨練時間甚至比最早開門的食堂都要早一個小時,更別提九點才開門的校務部了。

  又不能將它留在宿舍裡。

  繆苗抿著嘴唇想了想。

  「啊,有了。」

  ***

  尤拉諾維奇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甦醒」的。自打今天早上起來,他的意識就一直處於清醒的邊緣,一下覺得自己身處於現實,一下又覺得自己身處於夢境。

  他感覺自己似乎變成了一隻貓,蹲坐在503的門口,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坐在這裡,這大概是一個無厘頭的夢境,所以他乾脆坐在原地等待著自己從夢中醒來。但門忽然打開了,繆苗出現在眼前,她蹲下身憐愛地摸了摸他的頭,笑容溫暖,毫無陰霾。

  真是懷念,已經好久沒有見到她露出這樣的笑容了。

  他的心裡莫名閃過了這個想法,但馬上又消失了,因為她將他忽然抱起,現在作為一隻貓,他本能地在身體懸空的時候伸出了爪子,但是卻不小心刺痛了她,於是他強忍著身體反射性的動作,任由她抱在了懷裡。

  真是逼真又奇怪的一個夢。

  尤拉諾維奇想。

  直到那柔軟的觸感一直衝撞著他的頭,他才不得不正視……自己TM真的變成了一隻貓。

  繆苗有晨練的習慣。但今天,她竟然將他放在了衛衣裡,讓它的頭從拉鍊上方探出,自己則繞著操練場慢跑。

  尤拉喵茫然無措地被夾在兩個圓球之間,隨著繆苗的跑動,那兩坨渾圓也在不斷磨蹭他的腦袋。雖然非常非常的柔軟,但是這樣大幅度的動作還是把它彈得昏頭轉向。

  智障,讓它下去!讓它下去!

  他艱難地轉過身,伸著貓爪子,推搡著她的胸口,希望能讓這個完全沉溺於晨跑之中的智障女人注意到他的不滿。

  繆苗也真的注意到了,她喘著氣,停下了步伐,低下頭,就像是詢問一個人一樣問著懷裡這隻剛撿來不久的貓:「怎麼了?」

  她問完,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貓肯定是不能給她回應的。

  「喵!」

  尤拉喵叫了一聲,剛才的夾胸已經不算什麼了,他驚恐地發現了一件事情,他停不下手!

  自從剛剛用爪子推揉了一下繆苗的胸口,他就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兩隻前爪不停地重複著「推搡」這個動作。

  該死,快停下來,快停下來!!貓生已完!貓生絕望!

  繆苗歪了歪頭,她拉開了衛衣拉鍊,將它從裡面拎了出來,貓一下子懸在了空中,但是雙爪還是不停地踩著「她」的胸脯,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在空中甩著,時不時蹭到了她的手臂。

  「好癢。」繆苗被撓的笑出了聲,她依稀記得自己曾經聽人說過這是貓幼年期間的本能動作,用來增加母貓的乳汁產量,所以現在這個情況是……

  它餓了?

  繆苗想不出別的理由,便又將它放回了衛衣裡,這次她完全拉起了拉鍊,連帶著它的貓頭都藏在了衣服下。她小聲對懷裡的貓說道:「現在帶你去食堂,不許把頭探出來哦。」

  ***

  吃完了早飯後,學校忽然廣播通知今天停課一日,連帶著所有的部門全部關閉。這還是繆苗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有些傻眼,無奈之下只好抱著那隻早上撿來不久的貓回到了寢室。

  回到寢室的時候尤拉諾維奇還是不見蹤影,但繆苗此時一心撲到了貓的身上,也沒管他到底跑去了哪。

  尤拉諾維奇有些輕微的潔癖,她斷然是不敢將貓放在他的床上的,這樣一來只能放在她的床上了,只是不知道它乾不乾淨。

  不乾淨也沒關係,反正今天也要清洗床單了。

  繆苗這樣想著,將貓放在了自己的床上,翻出了碗準備去給它接些水喝。

  她打開了過濾水的開關,看著水逐漸盛滿了整個碗,思緒飄散:等等,為什麼要清洗床單?

  水溢出了圓碗,冰涼的觸感又將她從神遊之中帶回了現實,繆苗關閉了水龍頭。

  ……

  尤拉喵躺在繆苗的床上。

  他似乎真的變成了一隻貓,要不然嗅覺怎麼靈敏了那麼多?如今的它只覺得到處都是她的味道。

  他忍耐著在床上嗅來嗅去的衝動,在繆苗離開後才完全破功,一翻肚皮,在床上蹭起了自己的背。

  想要毛裡都是她的味道,想要床單上都是他的味道。

  習性和思考方式都被潛移默化成了一隻貓的尤拉喵在床上滾了起來。

  所以繆苗回來的時候,正好就看到那隻撿來不久的貓在她的床上將貓毛蹭得到處都是,它甚至沒有在她靠近的時候注意到她的存在,只是全身心地露著肚皮,蹭著她的床單。

  繆苗之前也看過別人養的貓,高冷的它們只有遇到貓薄荷的時候才會露出這樣癲狂的姿態,但她的床單裡可沒有藏著貓薄荷。

  她不知道的是,對於如今是一隻貓的他而言,她的味道的確跟貓薄荷一樣令人癡迷。

  但繆苗可不清楚眼前這隻貓正體就是對床那位大爺,她以為貓是有哪裡不舒服而痙攣,擔憂地放下水碗,疾步走上前,單手按住了它的肚皮。

  貓突然僵在了她的手下,她頭一次發現,原來貓也能露出像是人「被抓包」時一樣心虛的表情。

  看來是沒什麼事了,應該?

  繆苗忍不住揉了揉它的肚皮。貓的粉紅色的肉爪輕顫了一下,它無法抵抗自己本能地咕嚕咕嚕起來。

  這個被擼順了才會卸下防備的姿態也像極了他,但是他去哪了?

  繆苗的動作突然停下了,手下被擼到的興頭的貓自然不爽到了極點,撒嬌般地用爪子抱住了她的手,一口啃咬在她的手上,像是砂紙一樣的貓舌舔舐著她的指尖。

  繆苗回過神,對上了那雙和他一樣的藍色雙眼,她寵溺地笑了,一邊說著「好好好」,一邊繼續撫摸它的肚皮。

  正揉著,繆苗忽然看見了兩個小圓球藏在了密而長的貓毛裡。她一手擼著貓,用另一隻手摸了摸它的貓鈴鐺,像是對它說,又像是自言自語:「唉,原來你是小男孩啊。」

  ……

  繆苗發誓,她是人生第一次,發現貓原來也能「石化」。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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