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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夏火 第四十四章
「小禾,要好好跟姐姐的同學道歉哦。」
繆苗說完這句話,便去翻箱倒櫃地去找藥油了,留下繆禾和尤拉諾維奇兩個人在繆禾房間裡大眼瞪小眼。
「呵。」繆禾率先挑釁道,「怎麼還有臉賴在別人家裡不走?所謂的天才是指臉皮厚方面麼?」
尤拉諾維奇這回面對繆禾的譏諷倒是無動於衷,他手上提著一個巨大的白色塑料袋,聞言將袋子地上一甩。
無數隻布偶從袋子裡面滾了出來。
繆禾呆住了。
「給你的。」尤拉諾維奇說,「今天早上。」
尤拉諾維奇沒有為自己差點揍了繆禾這件事情直接道歉,但這已經是他最大的退步了。
「什麼?」繆禾雙手抱臂鄙夷道,「拿這些垃圾來討好我?你腦子有坑嗎?」
尤拉諾維奇嗤笑出聲,他日天拽地的本態終於恣意揮發出來:「哦,是嗎?娘娘腔,那你在床頭擺那麼多垃圾做什麼?和垃圾為伍睡覺麼?」
繆禾立刻撲向自己的床鋪,用被子把床頭那幾個陳舊的玩偶包得嚴嚴實實。做完這一切的他發現自己竟然被反將了一軍,有點惱怒:「你那些是垃圾,這些不一樣,姐送的不是『垃圾』!」
「哼,是麼。」
繆禾像是毒蛇一樣吐露著信子:「你就不怕我把早上的事情告訴姐姐?你不怕我把你和姐在軍校裡一起住的事情告訴我父母?」
「我會在你說出去之前把你打成腦癱。」尤拉諾維奇比他更輕蔑,「你可以試試看,能不能走出這扇門。」
「……」
「……」
兩人一時相顧無言。
最後繆禾敗下了陣,他受不了地吐了吐舌頭,小聲地嘀咕了一句話,連尤拉諾維奇也沒能聽清。
想起自己姐姐早上時的一臉嚴肅,繆禾心不甘情不願地朝尤拉諾維奇說:「喂,今天早上的事情,不好意思了。」
「哼。」
繆禾心裡「靠」了一聲,面部的表情卻鬆軟下來。他在床上換了個姿勢,模仿著繆苗平時的神態軟糯道:「你不好奇我為什麼要裝扮成姐姐的樣子麼?」
「別頂著那張臉用這種語氣說話。」尤拉諾維奇一臉吃了屎的表情。
「那你覺得姐姐應該是怎麼樣的?」繆禾將雙手搭在了自己的鎖骨上,露出了相當嬌媚的神色。
「……」
「現在的我,是姐姐的另一種可能性哦。」繆禾說,「你對姐姐根本一無所知。」
「小時候的姐留著長長的頭髮哦,就像現在的我一樣。她非常喜歡自己的頭髮,每次要剪頭髮的時候都會跟爸媽賭氣很久。她當時還有收集緞帶的習慣,每天都要用不同花色的緞帶編髮,一個月也不重樣。走路的時候也是蹦蹦跳跳的,從來沒有安分過。」
尤拉諾維奇沒打斷繆禾的自語,雖然他不知道這傢伙怎麼一言不和就開始跟他回憶殺,但他對繆苗往事的好奇已經壓過了內心的不爽。
眼前忽然彷彿展開了一幅畫面,頭上用緞帶繫著蝴蝶結的女孩踢踏著皮鞋像小鳥一樣在地上輕盈地跳來跳去,但這和他的印象實在太過相違,以致於這幅畫面並不清晰明瞭。
「姐姐她呢,是在十歲的時候被檢測出擁有『B』級精神力的。當時一家人對是否要送姐去軍事院校這件事情猶豫了很久。那大概是九年前的事情,次年阿刻戎戰役爆發,因為機師數的急劇短缺,聯邦的自願性徵兵變成了半強迫性,入學年齡從14歲降到了10歲……」
「當時的姐姐可是一個愛哭鬼哦,不小心磕碰桌角到都會流眼淚的那種,總是向小她三歲的我撒嬌,那個時候的我比起弟弟,更像是哥哥。姐小時候的夢想是當名教師,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成為機師進入軍部的可能性。當她知道自己必須得去軍校後,抱著我哭了整整一個晚上,打包行李出發的時候眼睛都是腫得跟核桃一樣,那個樣子我永遠忘不了。」
「軍校的生活應該是很辛苦的吧,因為在校期間不許與家人聯絡,第一年姐回來的時候,我幾乎沒能認出她。最喜歡的頭髮被剪成了板寸,跟個男孩子一樣,皮膚也曬黑了很多。最重要的是,自那以後,姐再也沒有在我面前哭過了……真的變成了『姐姐』一樣。」
的確難以想像繆苗像現在的繆禾一樣動不動就流眼淚的樣子……但是再也沒有哭過?尤拉諾維奇擰起了眉,繆苗第一次駕駛空戰失利的時候,可是在他面前哭唧唧了半天。
「我不喜歡這個變化。往後每天我都在期盼著自己十歲的到來,如果我也擁有進入軍校的資格的話……」繆禾咬了咬嘴唇,「三年後,我終於接到了精神力檢測通知,結果是『D』,在戰略意義上同等於『無精神力』。得知這個結果的姐鬆了一口氣,我卻很失望。」
「如果姐的精神力和我對調的話,現在的她大概會像是我現在這樣,留著及臀的長髮,穿著白連衣裙,像是一個這個年紀的女孩該有的樣子就讀於普通的大學,交個男朋友……哦,男朋友就算了。」繆禾瞟了尤拉諾維奇一眼,「我擔心自己會忍不住把他給做掉。」
尤拉諾維奇不甘示弱地回瞪:可以試試看,到底是誰先弄死誰。
「現在你看到的我,就是姐的另一種可能性哦。」繆禾重複了一遍他最先開始說出的話,「姐姐沒辦法選擇的人生,由我來給她過。」
這狂氣病態的宣言讓尤拉諾維奇一時無言以對,只能甩給繆禾一臉「臥槽你神經病啊」。
繆禾失笑:「騙你的,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穿女裝是因為這種理由?我只是試過一次姐姐小時候的衣服後覺得很可愛,自己穿著爽罷了。」
***
小凶獸似乎和自己的弟弟達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和解。再次打開門後,兩人之間的戾氣已經淡了不少,繆禾躺在床上看小說,而尤拉諾維奇正在把他剛夾到的娃娃們在房間裡當做足球一樣地踢來踢去。
繆苗朝尤拉諾維奇招了招手:「我找到藥油了,來我房間吧。」
繆禾吃味地在床上打了個滾,背朝著自己的姐姐假裝沒聽見這句話。
尤拉諾維奇出門前哼了一聲,只有繆禾才能聽出這鼻哼聲中帶著勝利者的洋洋得意。
……
繆苗的房間相比起繆禾的素潔不少,跟軍校宿舍一樣冷硬。
「之前大部分時間也是在中華分校區過的,很少回家,房間裡沒什麼東西。」繆苗解釋道,「你先坐在我床上,把衣服脫了吧。」
剛才還在耀武揚威地小豹子頓時慫成了一隻幼貓,「你、你說什麼,脫……脫衣服?!」
繆苗拿出了藥油,不解道:「當然得脫掉上衣啊,不然我怎麼給你推藥油?」
尤拉諾維奇忽然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聽信某大韓女的讒言。他咳了兩聲,凶巴巴道:「都說了不是什麼問題,我自己塗就好,把藥給我!」
「不——行。」繆苗坐到了床上,將手搭上尤拉諾維奇的肩膀認真道,「早上我沒控制輕重,一定很疼吧,不要勉強自己了。」
沒想到尤拉諾維奇那浮誇而令人尷尬的演技真的能成功唬到繆苗,現在的她只要一想起小凶獸「疼」得扭曲的美顏,自責感油然而生。
「我說了不用了!」尤拉諾維奇揮開繆苗繆苗的手。
繆苗目光一沉,她手腕一個反轉,牢牢地扣住了尤拉諾維奇剛剛揮開她的手,然後另一手推著他的肩膀往床上就是一按。在尤拉諾維奇反擊之前將他的另一隻手也一併封鎖住,一齊拉到了頭頂,用單手死死按住!
啊……總覺得有一種要拉貓大爺去洗澡前的疲倦感。
繆苗用足了全力制服了小凶獸後,呼了口氣。
體術完全敗下陣的尤拉諾維奇羞憤欲死地被繆苗撩起了上衣。
繆苗專注地看著他的肚皮,自責道:「果然青了很大一塊。」
說完,她單手舉起了藥油。
「糟糕……這下要怎麼打開瓶蓋。」繆苗忽然發現自己在一手壓制尤拉諾維奇的情況下是沒辦法單手打開藥油的。
尤拉諾維奇鬆了口氣,剛想讓繆苗鬆開他,便看見對方用嘴抿上了圓柱形的瓶蓋,單手就是一扭。
瓶蓋開了。
尤拉諾維奇像是一條待宰的魚,死前還得先被澆油醃漬的那種。
滑膩冰冷的藥油帶著刺鼻的味道,流淌在了少年的緊實的腹部上。尤拉諾維奇的身體反射性地顫了顫,但繆苗溫熱的手隨之就按了下來,將他的顫抖止住。
童貞男腦子一片空白,還沒被宰就已經成為了死魚。
……
繆苗推得很輕,腹部是一個人最為柔弱的部分,但尤拉諾維奇的卻很堅硬。長期鍛煉下的他擁有結實的腹肌和漂亮的人魚線,這一切在少年的窄腰上都是那麼的美好。
她順著那流暢的紋理推著藥油,指尖下細膩的感觸讓她也不禁覺得臉上有點發燙,但還好尤拉諾維奇並沒有注意到她異狀,他好像在還在生她的脾氣,別過臉就是不看她。髮繩在剛剛爭鬥之間已經斷開,中長的金髮淩亂地搭在小凶獸的側臉上,讓繆苗看不清他現在的表情。
「這樣的力度可以嗎?」
「有沒有覺得好一點?」
「會不會疼?」
她一直單方面地詢問著他的感受,卻沒有得到任何一句回應。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鬆開了桎梏他的那隻手了,但尤拉諾維奇並沒有發覺到這一點,他依舊維持著雙手上舉的姿勢。繆苗想,這大概就是默認覺得還行的意思了吧?
她垂眸看著少年。
纖細雪白的脖頸紅了一片,緋紅還在蔓延,連她手下的雪白皮膚都漸漸帶上了粉色。
啊……
這樣的他。
真的是。
好看極了。
如此想著的繆苗一個閃神,手上的推拿的力度沒有控制好,加重了三分。
「呃!啊——」被擼得昏昏沉沉的小凶獸也同樣一時沒能將痛呼憋在肚子裡。
這一聲喘息讓繆苗緊張地收回了手,結巴道:「抱抱抱抱歉!」
然後她得到了一聲微不可聞的命令:「繼續。」
繆苗太過緊張,沒能聽清那個單詞:「嗯?」
「我說。」尤拉諾維奇忽然轉過了頭,臉上紅得不可思議,「繼續。」他飛快地說完,又把頭扭到了一側。
繆苗楞了一下,然後笑了:「好。」
***
「小苗和她同學怎麼了,還不出來吃飯?」苗媽已經擺好了碗筷,「我已經叫了好幾聲了……沒聽見嗎?」
「都那麼大了還跟小孩子一樣。」苗爸站起來,就想往繆苗房間走,「我去叫他們出來。」
繆禾將遲到一半的排骨一吐,擋在了苗爸面前:「爸,你就好好吃飯吧,姐在和她同學趕暑假作業呢。」
「暑假作業?軍校也有暑假作業?」苗爸將信將疑,「現才放假多久,至於現在趕作業嗎?」
「軍校當然有作業,什麼AIM彈道公式之類的,你聽過麼?反正很難,你就別打擾他們了。」繆禾淡定地扯著慌,他在這方面的天賦值生來就是滿點,「再說了,姐就是那種放假前兩天就把作業寫完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苗爸只好又坐回了原位。
「哎,總覺得這次小苗比上次見她的時候變了很多呢。」苗媽給苗爸盛了一碗湯,感歎道。
「嗯。」繆禾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是的,是變了很多,跟他印象裡的姐姐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這個變化讓他既心焦……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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