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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神遊小胖] 傳承鑄造師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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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3-26 00:15:11
第五十七章 瘋狂建設前夕

    霍格-鷹揚有些尷尬的站在周墨身前,大道上源源不斷的難民,在士卒和騎士的押送下,進入了雄鷹巢穴的領地。

    周墨也不看霍格-鷹揚,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緩緩移動的難民,說了一句:

    「大公可真是小氣啊,也不讓人家吃飽了再趕路!」

    霍格-鷹揚面色唰的通紅起來,轉頭看去,確實難民面上都帶著菜色,一些老人和孩子,都要在別人的攙扶下才能走動!

    「周墨,這事情……」

    揮手打斷了霍格的話,周墨淡然說道:

    「沒有事情,有什麼事情呢?霍格回去儘管告訴大公,所有帝都分配到鷹揚大公領的難民,我雄鷹巢穴都一體接手了!」

    言罷,周墨拍了拍霍格-鷹揚的肩膀,在霍格越發尷尬的面色下,走去安排難民們的安置事宜了。

    而此時,雄鷹巢穴北方,與帝國直轄區外圍貴族領地圈相鄰的江畔,一面足有五十米高下的雄偉城牆,已經初具規模,城牆之後,就是一條寬闊平整的青石道路,大道兩旁,一條嶄新的整齊街區初見繁華。

    一個新開張,名叫阿邦的小酒館外,趴著一隻三米長短,一米高下的巨型白狐,白狐懶洋洋的趴在店門口,渾身散發著懶洋洋的氣息,不是抬起爪子,梳理一下被陽光烘的暖暖的毛髮。

    任年騎著老馬,走到阿邦酒館門前,看著這只明顯不凡的白狐。

    「白色的火狐狸,真是少見。」任年拍了拍坐下老馬的屁股,老馬停了下來,有些笨拙的從馬上下來,任年取了小巧的包裹,走進了酒館之中。

    一名滿臉溝壑的白髮老者坐在酒館櫃檯後面,和門外的白狐一般,懶洋洋的沒什麼精神。

    酒館中似乎只有一個客人,是個穿著絲綢舊袍子的褐髮青年,正在大口的喝著一杯劣質朗姆,長相倒還算英俊,只是頹廢慵懶的氣質,讓他看起來不那麼引人注目。

    將包裹扔在了一個無人的酒桌上,任年清聲說道:

    「老闆,來一杯海上朗姆,一份牛排,一人份的麵包。」

    櫃檯後的白髮老者好似沒聽見任年的話一般,倒是那個頹廢的青年站了起來,手上的劣質朗姆卻沒有放下,邊走邊飲的繞進了酒館後面,不一時,單手端著托盤,走到了任年桌前。

    「您要的食物!」聲音頗為斯文,倒是讓任年微微有些意外。

    這個褐髮青年似乎懶到了一定程度,送完了食物,就直接在任年對面的座位上坐了下來,繼續慵懶的靠在椅子上,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他的劣質朗姆酒。

    「我叫任年,亞蘭人,第一次來雄鷹巢穴,這位先生,我能問您一些問題嗎?」

    褐髮青年沒有答話,只是用細長的眸子瞥了一眼任年身前的海上朗姆。

    任年微微笑了笑,伸手拿起酒杯,放在了褐髮青年身前。

    「說吧,事先說明,我也來雄鷹巢穴沒幾個月。」

    褐髮青年拿起了那杯海上朗姆,細細的嘬了一口,然後面上露出極為享受的表情來。

    任年面上帶著溫潤的笑容,問道:

    「不是什麼隱秘的問題,我只是想問問,雄鷹巢穴這麼一大片沃野,是怎麼在幾個月的時間裡,全部被種上糧食的?」

    褐髮青年這才抬眼看了一眼任年,說道:

    「看你的氣度,不像是個貧民,但又不是個超凡者,混文職家臣的吧!」

    任年微笑著點點頭,認可了褐髮青年的猜測。

    褐髮青年又問:

    「想來雄鷹巢穴找個差事幹?」

    任年依舊微笑,依舊點頭,依舊不語。

    褐髮青年也不介意,又嘬了一口酒,這次連細長的眼睛都舒服的眯了起來。

    「那你算是來著了,現在這位子爵大人,對家臣的待遇可是夠好的,只要有本事,能架得住領主大人那兩位管家婆的使喚,求個富貴不難!」

    說完一句,褐髮青年細長的眸子看著杯中的海上朗姆,神色中露出一絲不捨,又帶著一分的饞意,最後還是訕訕的放下了酒杯,重新喝起了自己的劣質朗姆酒。

    這一舉動看在任年眼裡,心中對這個褐髮青年的評價不由上升了一層,一個能夠克服自身本能欲|望的人,都不可小覷。

    靜靜的等著,任年的耐性一向很好。

    終於,褐髮青年將一杯劣質朗姆飲盡,看了任年一眼,給了他答案:

    「你的問題的確很簡單,這位領主大人,只不過下了一道諭令,說是凡事超凡者自身開墾的田地,可以不用交賦稅,並且可以永久使用,一下子,周邊所有混的不得意的超凡者就蜂擁而至。」

    說著,褐髮青年起身,拿著酒杯走到了櫃檯後,在一酒桶中重新接了一杯,然後舒展了一下身子,衝著任年擠了擠眼睛,說道:

    「終歸啊,超凡者的面子也敵不過實實在在的好處!這位領主大人捨得下血本,難道還愁無人種地嗎?」

    任年沒有理會褐髮青年的後一句話,而是皺起眉毛,仔細思考起起來周墨這一舉措的得失。

    思考中,任年機械的吃著食物,當最後一塊牛肉夾在麵包中吞了下去,任年眉頭稍展,放下了一枚銀幣,匆匆的走出了酒館。

    褐髮青年看著任年匆匆離去的額背影,細長的眸子微微睜開,露出一雙金紅色的眸子。

    這時,任年又突然折返回來,剛好看到了褐髮青年那雙極為特殊的金紅色眼睛,微微一愣,旋即就像什麼也沒看到一般,微笑著問道:

    「不好意思,方才忘了問了,洶湧巢穴領主的莊園或者府邸如何才能找到?」

    褐髮青年隨手指向了東南方向,說道:

    「沿著這條大路直走,看見第一條分路就拐,然後沿著路走就是。」

    任年禮貌的點頭致謝,然後出了酒館,目光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那極為特殊的白色火狐狸,黑眸中帶出了一絲微笑。

    「看來著雄鷹巢穴,當真是命運交錯之地,龍蛇暗藏,真是有趣!」

    騎著老馬,任年有些心疼的催快了馬速,向來時的方向走去,那條岔路距離這條初見繁華的長街頗遠,要在天黑前找到莊園,不得不加快速度了。

    卻哪知道,一路快趕,到了岔路口時,就見到一天難民組成的長龍看不到邊界,沿著道路緩緩的移動過來。

    遠遠的還有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了過來:

    「今晚上都吃飽喝足,好好睡上一覺,明天全部上工,幹不了活的老人和小孩,領主大人仁慈,說了,他全都養了!」

    這聲音明明普普通通,但卻又好像充滿了魔力一般,原本死氣沉沉的難民長龍,瞬間便多了一絲鮮活氣息。

    剛要繼續趕路,那個洪亮的聲音又遠遠傳來:

    「胖爺我一路從末尾追到你們,沒看見一個准黑鐵以上的,全都是平民百姓,這說明什麼,說明北地人沒有孬種,都是好樣的,就沖這個,胖爺我替子爵大人做主,你們所有人,有一個算一個,只要肯幹活,就絕對沒有吃不飽的,有穿不暖的,有睡不舒服的!」

    「算是胖爺我替領主大人,向那些北地的漢子們,略表敬意!」

    任年聽著這粗糙的話,不知為何,一股酸意突然湧向了眼睛。

    是啊,何止鷹揚領的難民,海王國度過千萬的難民中,統計下來竟然只有一百三十七名或者重病,或者剛剛生產完的准黑鐵以上女子,其餘之人,皆是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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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變化與心意

    周墨回到了莊園之中,看著霍格-鷹揚移交給他的難民名單,也是感慨頗多。

    北地光是白虎大公領,就數千萬近億的人口,再加上周邊大小貴族領地,總人口在十億以上,能夠在亡靈大潮中逃出生天的,十不存一,帝國直轄權統計出來的難民人數,只有近八千萬!

    但是其中,竟然沒有一個貴族,沒有一個黑鐵以上生命!

    甚至,沒有一個准黑鐵級別的男兒!

    全身皮膚微微的顫慄著,周墨眺望著窗外,微微的嘆息了一聲,腦海中百念紛雜。

    天色快要黃昏,任年來到了莊園大門之前,看著門前守衛的兩隊穿著黑鐵全身甲的護衛,任年下了老馬,不卑不亢的說道:

    「敢問,這裡開始雄鷹巢穴領主,周墨子爵的莊園?」

    一名黑鐵護衛推開自己的面甲,露出一個中年模樣的面容,上下打量了一下任年,發現是一名亞蘭族的平民,身上帶著濃濃的書卷氣,不由也客氣幾分,答道:

    「卻是子爵大人的莊園,你來何事?」

    任年確定找對了地方,不由自大門向內眺望,莊園內佔地極廣,平整如毯的草地上,零零星星的種植著花樹,似是無有規律,卻又彷彿妙手天成,極具美感。

    夕陽下,遠遠的能看到一座青白色的城堡巍峨高聳,草地上阡陌小路往來,也別具幾分情趣。

    心中微微湧上一絲苦澀,這等家業,便是他還是海王國度臨海城的城主,也是置辦不起的。

    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任年衝著中年侍衛說道:

    「請問,倩疏姑娘如今是在子爵莊園中做事嗎,在下是倩疏姑娘家鄉故人,特來拜會!」

    中年侍衛一聽,這人竟然是倩疏的故人,面上便帶出了幾分笑容,說道:

    「原來是倩疏姑娘的家鄉人,這倒是巧了,倩疏姑娘剛剛搬出了子爵莊園,你怕是要撲空了!」

    任年先是一愣,然後心中湧出一陣狂喜,數年曆練帶來的沉穩,讓他強自忍住面上神色不動,問道:

    「咦,據在下所知,倩疏姑娘不是子爵大人的侍女嗎?怎麼能搬出子爵莊園呢?」

    中年侍衛笑著答道:

    「子爵大人最是仁慈心善不過,因為倩疏、晨漾兩位姑娘助子爵大人遷居平民有功,子爵大人解放了兩位姑娘的奴隸身份,並且還分別賜了莊園、土地,以償其功勞!」

    「小哥,你要找倩疏姑娘也十分容易,兩位姑娘的小莊園就在子爵大人莊園西邊不遠,你沿著路再走一段就能看到了!」

    得到了確定的答覆,任年的臉色唰的一下漲的通紅,卻是心中激動實在抑制不住,情緒外顯而出,當下也不在廢話,重新騎上老馬,也顧不上心疼馬力,連連催促著老馬快走。

    中年侍衛也是個有閱歷的人,見到任年的反應,眼睛轉了轉,回頭說道:

    「這件事情怕是要通稟一聲子爵大人。」

    然後快步進了莊園大門,沿著小路向城堡狂奔而去。

    不一時,在書房中的周墨就接到了整個消息,黑眸凝思了片刻,說道:

    「讓胖子的人盯著,如果他進了倩疏的園子,馬上回稟!」

    米雅輕聲應了,自去吩咐不提。

    …………

    北方,大批大批的平民,被亡靈大軍驅趕著,逼迫著走入了黑暗森林之中。

    生者的進入,似乎喚醒這座死氣沉沉,終年不見天日的黑暗森林。

    樹枝在扭動,根莖在遊走,捕捉這一切在森林中奔跑的生者!

    一名又一名的平民被樹枝吊起,樹木上的尖刺刺入血管之中,抽取著新鮮的血液!

    人類乾枯的屍體,如同破舊的麻袋一般,被密密麻麻的掛在樹梢之上,從黑暗森林外圍一直蔓延到了黑暗森林中心部位。

    數十口棺材,倒金字塔般的排列整齊,在一棵足有小城粗細的巨樹根須之下微微的顫動著,無數細密的根須紮在棺材之上,不斷輸送著新鮮的血液。

    位於最下面的一口暗紅色寬大棺材,猛地跳動了一下,一股無形的聲波,蕩漾開來。

    北地,甚至滲透到了整個帝國境內的神聖血族,無論在幹著什麼,在這一刻都停滯了剎那。

    一個聲音,在他們的耳中咆哮響起:

    「鮮血,鮮血,更多的鮮血!」

    北地之上,無數慢吞吞移動的亡靈,在這個剎那過後,雙目中碧綠火焰燃燒的越發旺盛,像被重新擰緊發條的木偶一般,飛快動了起來。

    用亡靈天生對生者的嗅覺,漫山遍野,不放過每一個角落的搜尋起來。

    鮮血,神聖血族在這片大陸上的始祖,需要更多的鮮血!

    成千上萬的神聖血族,在這一刻向黑暗森林方向跪倒,虔誠的叩拜,然後猛的起身,目光看向南方,那裡,有更多的人類,更多新鮮的血液!

    於此同時,三王國度的王宮之中,元老權杖的光芒微微閃爍,然後,詭異的收斂回到了權杖之中,變的樸實無華,再沒有半點光輝燦爛之處。

    「終於開始了!」淵王低聲笑著。

    「唉,終究免不了一番劫難!」海王嘆息。

    「風傳遞來了新的氣息,人族,又要迎來新的王者了!」風王仰面向天,一雙琉璃般的眸子中白茫茫一片。

    帝國皇宮之中,象徵著奧托皇室權威的皇帝印璽,突然出現了一條裂紋,奧托皇帝蒼老的眸子眨了眨,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對一旁的內侍吩咐道:

    「去,傳四皇子覲見!」

    同一時間,整個帝國範圍內,所有加蓋著皇帝印璽的皇帝諭令,海藍與土黃交纏的光芒同時消失,威能不在!

    周墨書房中,書桌抽屜內,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正在發呆的周墨,被這個聲音驚醒,拉開了抽屜,卻發現那柄權杖之上,最後一枚金柱,脫落了下來。

    黑色的瞳孔收縮了一下,周墨伸出手,向那權杖的手印狀握柄探去!

    這時,書房的門被打開,打斷了周墨的動作,源能燈光下,倩疏婷婷走入,絕色容顏上帶著一絲笑意。

    「閣下,不是都還倩疏的自由了嗎?還讓胖子盯著婢子作甚?」

    抬手間將抽屜關上,周墨眸中露出一絲笑容,剛要說話,就見倩疏掏出兩張熟悉的文件,上面有著田畝建築的紋絡,右下角處,還有著周墨的親筆簽名。

    卻是周墨贈給倩疏、晨漾二女的田產莊園契約。

    倩疏將兩張契約拿在手上,然後款款走近周墨,纖纖素手拉開了周墨的衣襟,然後,將兩份契約輕柔的送入了周墨懷中。

    絕色的美眸嫵媚的看了周墨一眼,溫軟的小手在抽出時,手背若有若無的在周墨胸膛拂過。

    「莊園我們姐妹住下了,但是呢!」

    倩疏上身微微倚在了周墨胸膛上,聲音微弱下來:

    「但是呢,婢子和倩疏,還是更願意住在閣下您的產業中……」

    倩疏的話讓周墨心中滿是甜蜜與欣喜,卻沒有注意到,書房一角,安置在兵器架上的爵士匕首與男爵雙刀,都在微微顫抖著,似乎有什麼即便化作了兵器也不能逃脫的敬畏,即將降臨!

    香軟纖細的嬌軀倚在懷中,周墨伸手環住了倩疏纖腰,微微低頭,便看到那雙絕美的黑眸中,清澈的波光蕩漾。

    「倩疏……」

    剛說了兩個字,倩疏就伸出兩根纖細的玉指按在了周墨的唇上。

    「閣下,晨漾也馬上就到了呢!」

    話音幽幽,倩疏順著周墨越來越緊的手臂,將身子全部靠在了周墨的懷中,一雙玉臂輕輕環住了周墨虎腰,絕色玉顏貼在了周墨的肩膀上。

    「日後倩疏要常伴閣下左右的,若是閣下不放心倩疏的話,不妨將這奴隸契約收回好了,反正不管如何,不管如何……」

    嬌怯的話倩疏無法說出口,但周墨卻已經明白了佳人的心意。

    書房外有高跟腳步聲傳來,周墨不捨的鬆開了倩疏。

    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著上的皺褶,晨漾便走了進來,藍色的美眸看了一眼站的極近的周墨倩疏二人,眸中妒色一閃,也走到周墨身邊,伸手拉住了周墨的一角衣衫,幽怨叫了一聲:

    「主人……」

    晨漾卻是不如倩疏心思細膩,對男人的情緒把握準確,但是,直白的一聲稱呼,卻將自己的心意表達明白了。

    周墨心中暗暗歡喜,看了兩女一眼,腦海中不由遐想翩翩,嘴角上帶起一絲微笑。

    突然間,兩腰同時一痛,周墨醒過神來,卻見二女面上都帶著一絲紅霞,嗔怒的看著自己,知道是他一時歡喜,心中所想帶到了臉上,被兩女察覺。

    一時有些訕訕,周墨轉過頭不看兩女,卻見一直站在角落中的米雅、米娜姐妹,也正在低頭嗤嗤的笑著。

    這對雙胞胎姐妹,雖然年紀小,但是為人處世極有眼色,也懂得討好人,故而這才幾個月下來,無論周墨,還是倩疏、晨漾二女,都習慣了這間書房內兩姐妹的存在,什麼事情也都不避著她們。

    倩疏和晨漾看到周墨轉移目光,不由也看向了兩女,然後,絕美的兩雙眸子微微一對視,都從對方眼神中,看出了一絲警惕之意。

    …………

    周墨送給倩疏的莊園外,任年在莊園門口,就被一名上了年歲的廚娘攔住了。

    「咦,你是什麼人,這可是子爵莊園倩疏姑娘的住處,你一個男人,怎敢隨便亂闖!」

    任年心中的火焰微微一冷,被熱血與激動沖昏的頭腦清醒過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衝著廚娘說道:

    「我叫任年,是倩疏在海王國度時的故友,今來雄鷹巢穴特來拜會倩疏姑娘,還請這位大娘通稟一聲。」

    廚娘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任年,覺得這個亞蘭人無論是長相還是舉止都還不錯,若是這座莊園內住的是她自己的女兒,她倒是樂意讓任年進去。

    心中暗暗可惜了剎那,但是倩疏走之前的吩咐讓她不得不說道:

    「哎呦,你來的卻是不巧,倩疏姑娘剛剛去了子爵的莊園,看這天色,怕是今夜不會回來了!」

    一句話,如同兜頭的冷水,將任年心中的火焰徹底澆滅。

    天色徹底黑了下來,廚娘心中暗暗念叨著可惜,關上了莊園大門,將任年一個人留在了外面。

    任年站在門外,站在夜色裡,天邊三輪銀月被不知從何而來的烏雲遮住,最能安撫心緒的月光也無法照在任年的身上。

    良久,任年方才著黑暗中回過神來,黑暗遮擋了他臉上的神色,只聽他喃喃自語:

    「不早就知道這種情況了嗎?為什麼總還要抱著希望呢?」

    黑暗中,蕭索的身影重新跨上了老馬,沿著趕來的路緩緩走著,目標,依舊是周墨的莊園。

    …………

    周墨書房外的甬道中,倩疏與晨漾並排走著,聽到身後書房門被米娜關上的響聲,晨漾轉頭看向倩疏,問道:

    「那個任年……」

    倩疏看向了晨漾,見到晨漾藍色的眸子中帶著一絲淡淡的戲虐,心中暗怒,但卻沒有表現出來,語氣平淡的說道:

    「這次多謝姐姐的消息了,若是真讓閣下誤會了什麼,倩疏可就真的後悔莫及了!」

    晨漾藍色的美眸中閃過一絲羞惱,明明就是她的人中有倩疏安下的釘子,將她下令按下來的消息傳了過去,如今倩疏這麼說,與打她的臉無異!

    不過晨漾能在瑞玟-娜隆身邊坐到貼身侍女的位置,心性城府也都是上上之選,當下神色不動,轉移了話題說道:

    「這些都是小事,倒是米雅和米娜兩姐妹,不聲不響的,倒還真的一時忘了她們!」

    倩疏聞言,也微微點點頭,腦海中又想起了那個夜晚,周墨書桌下露出了那雙纖巧玉足。

    「雙生子,又都是絕色美人的胚子,再加上還有一個善解人意,溫柔大方的母親,怕是已經在閣下心中留下記號了,動不得的!」

    晨漾聽了倩疏的話,細細想了想,發現的確如此,雖然閣下這幾個月來忙碌,加上她與倩疏看的緊,還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但是,依照如今的發展,怕也是早晚的事情。

    「動不得?那你想這座子爵莊園中,再出現一方勢力?」

    晨漾的話讓倩疏皺了皺黛眉,如今雄鷹巢**政,基本上都由她們二人把持,就是這莊園中的細微事情,也無一不是她們二人安排,如果多出了一方勢力的話。

    正在思索著利弊得失,突然,倩疏腦海中閃過了周墨那雙彷彿能看透人心的黑眸。

    嬌軀微微顫了顫,倩疏說道:

    「閣下對你我二人憐惜溫柔,但是對莊園中的其它人可未必,別忘了閣下的血脈能力,你真的以為,我們的所作所為,有一絲半點能瞞過閣下的嗎?」

    這句話讓晨漾愣住了,站在原地許久,然後回頭看向那扇關上了的書房門,神色複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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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敲打

    周墨的莊園門口,燈火通明,在門口守衛的私兵高舉著火把,遠遠的,任年騎著那匹老馬,迎著火光,緩緩的走了過來。

    奔波了一天的任年,此時形容有幾分狼狽,坐下老馬也蔫蔫的不見精神。

    下了馬,任年直接說道:

    「海王國度臨海城前城主任年,拜望周墨子爵!」

    說著,自懷中取出了拜貼,交給了門口守衛的一名黑鐵侍衛。

    黑鐵侍衛早就得了吩咐,等著任年上門呢,當下伸手引路,說道:

    「任年閣下,倩疏姑娘已經吩咐過了,請跟我來。」

    任年微微一愣,心中苦笑,原來她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想見他而已,搖了搖頭,任年突然有轉身離去的衝動,可是族老的命令和滿腔的抱負,讓任年深吸了一口氣,牽著老馬,跟著侍衛向走入了莊園。

    城堡門口,倩疏帶著兩名侍女站立著,一面看著任年緩緩走來,一面向身後侍女問道:

    「蜜娜最近可有什麼動作?」

    兩個侍女都是十七八歲年紀,青春正好,容顏動人,規規矩矩的站在那就是一道風景的時候,聽到倩疏的問話,其中一個金髮小臉的答道:

    「回稟姐姐,您放心,我們倆的母親已經看嚴了蜜娜,絕對不會出什麼差錯的!」

    另一個有著一頭火紅波浪捲發,眉目清純的少女微微皺了皺秀眉,低聲說道:

    「倩疏姐姐,蜜娜離著子爵遠,我們還能看住,但是米雅米娜兩姐妹,每日都再書房中侍候閣下,機會太多了!」

    倩疏瞥了一眼這少女耀眼的火紅頭髮,淡淡的說了句:

    「那依你看,要怎麼辦呢?」

    火紅頭髮的少女是個有眼色的,間倩疏神情冷了下來,就知道自己問錯了話,當下低頭說道:

    「是婢子多嘴了,倩疏姐姐莫怪!」

    倩疏微微點頭,也無心跟這個小丫頭計較,說道:

    「我知道你們的心思,這城堡中但凡有些腦子的人,都知道咱們子爵前程遠大,對人又好。」

    「所以,但凡有些姿色的,都想往子爵閣下身邊湊,想給自己搏一個富貴,尤其是你們這些從前享過富貴的,更是如此!」

    「但是,那些小心思最好都收好了,這個城堡總會有一個女主人的,跟腳不穩的話,到時候沒你們的好果子吃的……」

    兩個侍女都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這時,任年被帶到了城堡前,看到了站在台階之上,帶著幾分雍容的倩疏。

    倩疏站在城堡門後的火光下,一身雪緞宮裝,披著純白的斗篷,身後兩名侍女跟隨,這和任年想像的大不相同,這哪裡是侍女的樣子,倒是有幾分貴族夫人的氣質。

    「任年,好久不見。」倩疏面上帶出了一絲微笑,聲音溫柔,卻又有著明顯的疏離感。

    任年看了看倩疏身後的兩名侍女,又看了看一直未曾離去,卻低著頭不敢直視倩疏的侍衛,心中突然明白了,倩疏為何明知自己來了,卻非要繞這麼大一個圈子,方才在這城堡門口與他相見。

    面上黯然了瞬間,任年便打起精神,右手撫胸,微微行禮,說道:

    「好久不見,見到姑娘康健,任年心中甚慰。」

    倩疏對任年有禮而不失親近的應對十分滿意,心中暗讚,不愧是公主誇讚過的人,果然聰慧過人。

    「閣下請!」倩疏伸手,請任年進入了城堡之中,然後當先引著任年,到了城堡中的會客室坐下。

    「閣下請稍待,倩疏去請子爵大人!」只是微微露了一面,倩疏就將任年交給了一名侍女照顧,自身奔著周墨的書房走去。

    周墨正對著書桌之上,厚厚的財政報告和城市設計規劃頭疼,米雅站在周墨身側,纖軟的小手為周墨按摩著脖頸,米娜則在周墨身前,纖細的手指捻起一個個蜜餞,喂入周墨口中。

    倩疏站在書房門口,整理了下表情,把表情調整到一幅帶著驚喜的模樣,然後直接推開了書房的門。

    米雅抬頭,見到倩疏走了進來,馬上收回了手,拉著妹妹,無聲的退到了角落中。

    倩疏瞥了一眼雙胞胎姐妹,沒有說話,只是對周墨笑意盈盈的說道:

    「閣下,我還以為是哪位故人來訪,卻沒想到人家說是來拜訪婢子的,其實是想投奔閣下的!」

    周墨黑眸轉動,思考了片刻,然後看了倩疏一眼,莫名的微笑起來,淡淡的說了一句:

    「哦,是嗎?」

    淡淡的一句話讓倩疏心中微微一顫,整個人緊張起來,心中知道,怕是她的小動作真的都看在周墨眼中,當下面上的喜意收起,然後美眸瞥了一眼雙胞胎姐妹,示意自己有話要單獨說。

    米雅姐妹很有眼色的要離開,卻被周墨伸手阻住。

    「有話就說吧,米雅和米娜也不算外人了!」

    這句話聽在倩疏耳中,讓倩疏的美眸中微微蕩漾起了水波。

    周墨卻只是垂著眸子不語,等待著倩疏的答話。

    這些天,倩疏和晨漾的小動作不斷,而且兩女自從手中各自有了權力以來,分庭抗禮之勢越發明顯,周墨放兩女自由,就是想要試探一下,這兩個女人到底打得是什麼心思。

    結果讓周墨還是頗為滿意的,但這不妨礙周墨想要敲打一下兩女的野心。

    等了幾個呼吸,見周墨不為所動,倩疏貝齒輕咬,只得說道:

    「婢子見主人近日來為政務勞頓,心中很是著急,就寫了封書信回海王國度,求家中長輩能否幫著尋一位內政人才來,誰知主人如今的威名遠播,讓族中長輩十分重視,竟然讓族中最出色的一人,辭了海王國度臨海城城主的位置,前來雄鷹巢穴投效主人,現在人就在會客室中,倩疏特請主人去相見!」

    倩疏無奈之下,只能說了實話!生怕再玩小把戲被周墨識破,惹其不喜。

    周墨點了點頭,起身,對米雅米娜吩咐道:

    「收拾整理一下這些文件,如果有不知道該如何整理的,就叫你們母親過來。」

    這話一說,米雅米娜面上皆露出喜色,這是她們第一次被允許接觸道雄鷹巢穴的政務。

    「是,主人。」一同屈身應了一聲,米雅就給了妹妹一個眼色,米娜當下便說道:

    「主人,婢子這就去將母親找來,畢竟事涉政務,我們姐妹年幼,怕不知深淺。」

    周墨點了點頭,然後看向倩疏,見到倩疏有些消瘦的容顏上帶著幾分黯淡,心中微微有些不忍,但是還是冷著聲音說道:

    「走吧,如果真是個人才,倒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這句卻是周墨的心裡話,北方和帝都的局勢越來越詭異,周墨總有預感,怕是大變就在眼前,一切,都要加快速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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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問答

    會客室中,艾達和阿芙拉給任年上過待客用的茶點後,就遠遠避開,站在了會客室門口的屏風之內,站在門口兩側,等待著周墨的到來。

    周墨一入會客室,就問道了兩種截然不同的香水味道,一奔放熱情如火,一甜膩嫵媚如蜂蜜,微微抽了抽鼻子,目光在門口兩側微微屈身,盡顯苗條修長身材的兩個侍女身上掃過。

    看著周墨繞過了屏風,跟在周墨身後的倩疏掃了艾達和阿芙拉一眼,曼妙的唇線勾起一絲冷笑,輕聲哼了一聲,緊跟著周墨走進了室內。

    任年在周墨出現的剎那,就起身迎候,微微躬身以示恭敬,言道:

    「任年見過子爵閣下!」

    周墨打量著這個任年,見其眉清目秀,身量頗高,面目英俊,讓人觀之可親,不由挑了挑眉毛。

    「不必多禮,請坐吧!」

    說著,周墨徑直坐到了主位之上,倩疏自然侍立在周墨身側,不一時,艾達和阿芙拉便端著茶點送上。

    倩疏也沒有攔著,任兩個小侍女近前,將茶點擺在了周墨身邊的茶几上。

    艾達和阿芙拉送上茶點之後,也不離開,而是繞到了周墨身後侍立。

    這一番行動,周墨沒覺得什麼,但是看在任年眼中,心中卻是不由一動,看來這座城堡中缺了一位女主人啊!

    同時,不由替倩疏暗暗擔心起來,無論是哪家哪國,內帷爭鬥,更甚於朝堂凶險!

    周墨也不是第一次招募家臣了,但是這次卻有所不同,這人是倩疏引接而來,多少要給些面子的,當下問道:

    「任先生之前是海王國度臨海城城主,也算是一方要員了,今來雄鷹巢**,一路上定有見聞,不知先生有什麼可以指教一二的?」

    任年一路行來,卻是早有了腹稿,當下說道:

    「子爵大人以農耕為本,借商路盤活經濟,計劃卻是好的,不過……」

    初見周墨,任年不知其性格任何,接下來的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於是停頓了一下,看向周墨。

    周墨黑眸微垂,品著紅茶,不動聲色,只等任年繼續說話。

    任年餘光微微掠過倩疏,就見到倩疏也是垂著眼簾,面上帶著禮儀性的微笑,看不出絲毫情緒來。

    若是平日裡,倩疏一定會給任年一些提示,但是剛剛被周墨敲打過的倩疏,此時哪還敢多做任何一點能引起周墨不快的事情。

    「不過,任年以為,子爵閣下卻是過於急躁了!」

    話說了出來,周墨起了興趣,問道:

    「急躁?這個說法倒是第一次聽到,先生請細細說來……」

    任年坐在鬆軟的沙發上,微微欠身,接著說道:

    「以低階的超凡生命為農耕勞動力,確實能夠迅速的開荒墾地,提升糧食種植面積與產量,對於土地肥沃廣闊的雄鷹巢**而言,這是最快增加糧食產收的方法了!」

    「但是,不知子爵閣下想過沒有,短時間內,因為雄鷹巢**在子爵閣下的資金支持下,迅速建設,需要大量的人手,沒有了土地的平民還暫且相安無事,但是城市終究有建設完成的那一天,不知子爵到時後如何安置這些平民?」

    「我想,已經到手的土地,沒有哪個超凡者會乖乖交出來吧!」

    聽完這一番話,周墨微微點頭,伸手示意任年繼續。

    任年也不客氣,站起身來,左手負於身後,又說道:

    「而且子爵閣下還接手了那麼多的難民,應該是想要繼續加快工程速度,但是,事後如何安排這些難民?讓他們入冊成為雄鷹巢**子民,增添以後的負擔,還是用完之後,再想辦法將他們推出去?」

    周墨打斷了任年的話,說道:

    「自然是要造冊留下,讓他們成為雄鷹巢**的平民,種這麼多的糧食,不就是要養活更多的人嗎?」

    任年皺起眉毛,還要再說,卻被周墨擺手攔住,周墨看著這個任年,方才他提到的幾點確實都在點子上,但是也看不出他有什麼超凡的才華來,最多只是個幹才而已。

    不過看在倩疏的面子上,周墨想著還是再給他一個機會,問道:

    「先生所說皆是實情,我如今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先生,不知先生是否能賜教?」

    任年心中微微一跳,知道自己方才的論述沒能讓這位周墨子爵滿意,問這個問題,多半還是看在倩疏的面子上,當先好勝心起,言道:

    「子爵閣下請問,若是任年沒有解決的法子,也無顏再面對子爵閣下,掩面回海王國度就是!」

    周墨笑了,這倒是個心高氣傲之人,但有沒有配得上脾氣的才能,馬上就會見分曉了。

    「問題很簡單,只是讓先生做一個判斷而已。」

    周墨抬頭看了一眼倩疏,見到其神色淡然,便又看向任年,問道:

    「我想問先生,以先生之見,不知帝國直轄圈子內的糧食與鋼鐵價格,什麼時候才會漲起來?」

    這個問題問起來只是一句話的事情,但聽在任年耳中,卻覺的刁鑽無比。

    小小的一個問題,卻涉及到了如今奧托帝國的方方面面,帝國皇室的態度,帝國直轄圈內的形勢,北方黑暗森林怪物的下一步動向,三王國度對皇室施加壓力的大小……

    林林總總,不過思考了瞬間,任年就額頭見汗。

    周墨也不著急,品著紅茶,慢慢的等著。

    任年有些急躁的在會客室中踱著步子,額頭的汗越來越多,不斷用佔滿了灰塵的袖子擦拭著,越是擦汗,臉上越花。

    周墨身後的艾達和阿芙拉低頭輕笑,倩疏卻是心中焦急,但是這個問題的確太大,她也沒有頭緒,此刻想要幫忙,卻也無能為力。

    「去,安排任先生洗漱一下,這個問題不著急,任先生可以先在城堡中住下,明日再給周墨答案!」

    周墨起身,笑著說了一句,然後帶著倩疏離開了會客室。

    紅髮的艾達走到了陷入瘋狂思考之中,雙眸失去了焦距的任年身前,說道:

    「請先生隨婢子來……」

    任年這才清醒過來,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再看向周墨所在的主位,卻發現周墨與倩疏已經離開,心中不禁有些悵然若失,隨著艾達前去洗漱不提。

    周墨回到書房,就見蜜娜帶著兩個女兒,正在他書桌前忙著將一份份文件做出摘錄,然後整理歸檔。

    而還有兩名二十**歲模樣的美麗少婦,也穿著侍女服飾,在一旁端茶送水。

    粗粗看了兩眼,這兩位容顏就有七分相似,都是淡金色的長髮,小巧的臉蛋,精緻的五官,帶著幾分冷豔的容顏,而且與方才會客室中伺候的兩名少女都有著幾分相像,周墨轉頭看向倩疏。

    倩疏貼近周墨,在周墨耳邊輕聲說道:

    「這兩位本是親姐妹姐妹,而會客室中艾達和阿芙拉,各是她們的女兒。」

    周墨黑眸轉動了一下啊,微微點頭,便沒有對這兩位少婦出現在他書房中露出不快,對倩疏說道:

    「這個任年現在看著是個幹才,到底如何用,看他明天能給出什麼答案吧。」

    倩疏微微屈身行禮,算是謝過了周墨,但卻不離開,而是低聲說道:

    「閣下,那件事情,除了倩疏之外,是無人知道的,倩疏去信,也只是向族老們提了一下閣下如今的情況,卻沒想到,族老們將亞蘭族裔年輕一代中,算是出類拔萃的任年派了過來,而這任年,少時和倩疏還做過鄰居,直到倩疏被公主選中,去服侍了娜隆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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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神秘態

    雄鷹巢穴中,自從多了一名叫做任年的政務官後,就好像一架龐大的機器,被更換了潤滑油和運轉樞紐一般,瘋狂的運轉起來。

    新城一天一個模樣,整個鷹揚領,甚至周邊貴族領地的難民被源源不斷的送到雄鷹巢穴之中,無時無刻不在為雄鷹巢穴的建設添加著新鮮血液。

    鷹揚領位於大陸南端,這裡一年之中,只有大約半個月時間,隨著太陽運轉軌跡的偏轉,進入雨季,如今雨季將至,收割莊稼,讓雄鷹巢穴中的低階超凡者,也都忙個不停。

    以低階超凡者為農業根基,以大量平民為經濟活躍體,進行商業以及服務業工作,雄鷹巢穴飛速的發展變化著。

    而帝國直轄權與海王國度之間的商路,則給了雄鷹巢穴源源不斷的資金支持,和物資供應。

    整個雄鷹巢穴都是一片忙碌景象,就連周墨莊園中的侍女、僕役,也都在倩疏和晨漾的規劃下,接受著統一培訓。

    而雄鷹巢穴的主人,周墨,卻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某一日的傍晚,周墨突然離開了莊園。

    田野中,周墨叼著一根麥稈,遠遠看著胖子揮汗如雨的在收割莊稼,一片一片的田地,在秘銀生命的速度與力量下,迅速倒伏下去。

    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周墨轉身,走上大道融入了正要趕赴工地的人群之中。

    新城的雛形中,寬闊的大道上極為繁華,隨處可見將貨物押送到貨倉,自家來城中放鬆找樂子的商人。

    在城中逛了一圈,周墨又轉身出了城,步入田野之中,用雙腳丈量著整個雄鷹巢穴的土地。

    每隔數里,田野畔就能看見一個不小的宅院,有的已經興建完畢,其內炊煙裊裊;有的卻還在興建之中,赤著上半身的超凡生命,或是黑鐵或是秘銀,但最多的還是准黑鐵的男人,搬動著石頭、條目,在自家的田野畔,建設著自己的小家。

    這些人大多都是到了中年,沒有更進一步的希望,未來前程無望,與其在外面給大貴族大商人賣命,不如來到雄鷹巢穴中,當一個小地主,還能給子孫留一份基業。

    其實周墨知道,這片大陸上,這種超凡生命才是主流,並非所有超凡生命都有望精金,也並非所有超凡生命都能成為貴族!

    一路看來,似乎沒有什麼不同,又似乎大不相同。

    周墨隨意找了一處莊稼地,坐在田壟之上,從懷中取出一根不知得到多久的雪茄,叼在嘴上,雙手微微一捻,快速的摩擦點燃了雪茄。

    噴吐了一口淡藍色的煙霧,周墨如同老農一般的吧唧了下嘴巴,目光迷茫。

    腦海中那晶瑩剔透的小念頭,卻是越轉越快,身體內潛藏的雄渾力量,也無時無刻不在湧動著暗流。

    神秘態就在眼前,但周墨還沒尋找到踏入著扇全新大門的鑰匙。

    突然,一滴雨滴落下,滴在了莊稼的頂部,然後順著莊稼桿一路滑下,最後滲入了泥土之中。

    雨季將至。

    抬頭看了看天,有低頭看了看濕潤了少許的土地,周墨眉間,隱隱有一通透光芒亮起,形狀變幻不定,隱有滴水之聲迴蕩。

    「水,什麼是水呢?」

    陷入了奇妙狀態中的周墨,本能的向自己提問。

    「就人族來說,最普通的平凡居民是水,他們承載一切!」

    這個問題周墨自己給了自己答案。

    「為什麼是水呢?」

    周墨又問自己。

    「因為水態常變,處於自然界中,無時無刻不在變幻著形態,但是,水之本身,卻又不變!」

    周墨笑了,自言自語說:

    「這是水,也是所有生靈中,最多的平凡之輩。」

    一滴雨滴,落在了周墨額頭,摔成了無數更為細小的水滴。

    「巍巍然,浩浩乎,諾大的人類帝國,也是水。」

    「但是,高高在上的帝國皇帝,王爵貴族,不是主體,而是這滴水中的雜質,被囊括其中。」

    周墨閉著雙目,感受雨滴在自家額頭摔碎,順著皮膚滑下,最後又被體溫蒸發,不知是不是又要升騰匯聚到雲朵之中,重新化作雨滴滴下。

    「週而復始,千變萬化,水啊!」

    周墨的臉上,突然出現了微笑,眉間的通透光芒越來越盛。

    「水凝滯不動,一灘死水,毫無威脅,也毫無用處。」

    「水要流淌,水要變化,水要昇華蒸騰!」

    「則可上九天,可潛深淵,可入江河,可匯汪洋!」

    輕輕迴蕩著的滴水聲,隨著周墨的呢喃,隨著周墨眉心處通透光芒的擴展,化作清脆的溪流聲,化作江河的呼嘯聲,化作大海的波濤聲,化作雲內轟鳴的雷霆聲,化作傾盆的暴雨聲。

    最後,萬籟俱寂,如同春雨潤澤大地,寂然無聲。

    一滴雨滴低落在周墨眉心,打碎了通透的光芒。

    原本微微顫抖著的光芒,被打碎成千點萬點,但卻在這一刻穩定下來,似如純淨的雨水,落在了周墨身上,滲入其中。

    下一刻,周墨雙眼睜開,其中無色無形的通透純淨光芒大放。

    雨季終於到來,大雨傾盆而下,然而,所有雨水,在周墨身上三尺,卻都化作通透光點,輕柔落下,緩緩滲入周墨體內。

    此時,周墨彷彿精神離開了身體,外界的世界變的五彩斑斕,周墨第一次看到了源能的世界,也第一次,感受到了源能的偉大。

    微微伸手,一團清水便在他手中憑空凝聚,稍稍凝神,清水上通透光芒大放,周墨微微一握,一團清水化作刀形,隨著周墨隨手一斬,竟是鋒利無比,前方十數米內的莊稼,被整齊的攔腰斬斷!

    周墨重新閉上雙眼,進入了特殊視界之中,觀察自己的生命場。

    原本足有常人雙手環抱大小的精金色生命場,此時卻如同一汪清澈的湖水,湖水邊緣,無數細小而綿延不絕的溪流,一刻不息的匯入其中。

    周墨記得,拉馬斯-奧托的的生命場,不過是人身大小,如今看到自己湖泊般大小的生命場,不由有些驚訝。

    心念一動,特殊視界擴展而出。

    這下,周墨卻是真正震驚了!

    他十分確定,自家身周絕對沒有如此之多的生靈,便是他此時身處於城市中心,人群擁擠,也絕對沒有這種生命場的密度!

    正看眼睛一看,確實空無一人,但是,齊齊整整,密密麻麻的莊稼,卻看在眼中。

    心中恍然,周墨重新閉上眼睛,發動了經歷具現化的能力。

    也不用觸碰,無數莊稼的生命場中,就浮現出無數白色的經歷光團,周墨有種感覺,似乎他心念一動,就能將這些經歷光團取出!

    睜開雙眼,周墨黑眸中湧起一絲興奮,經歷具現化能裡的進化,卻是超乎他的預料之外,這下,雄鷹巢穴下一步的整軍計劃,卻是可以再大膽幾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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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3-26 00:17:23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8-3-26 09:20 編輯

第四卷 戰爭,戰爭

第一章 雨季結束

    清晨,東方剛剛白,整齊震耳的腳步聲,呼和聲,就在雄鷹城外響起。

    收拾著自家攤子的商販,還在臥中沉眠的居民,連夜盤賬直到天明的掌櫃,都已經見怪不怪,就連新城中工作了**,疲乏欲睡的妓|女們,也只是埋怨的翻了個身。

    周墨看著繞著雄鷹城奔跑的新晉士卒們,有些愁眉不展。

    任年還是騎著他那匹老馬,走到了周墨邊,看著周墨陰沉的臉色,笑著說道:

    「子爵大人,士卒按照計劃招收的很成功,准黑鐵級別的兵團建設也很順利,商道的維護情況做的也不錯,雄鷹城的稅收也走上了正軌,再加上入股鷹揚商會的收益不菲,領地中還有什麼事情讓子爵您如此煩心?」

    周墨煩躁捏了捏腰間刀柄,說道:

    「選拔有資質成為士卒的平民,沒有我當初想像的那麼簡單。」

    「調配整合准黑鐵兵團,也有很多細節問題讓我不知所措。」

    「領地中,缺少意味通曉軍事之人!「

    任年黑眸轉了轉,目光看向周墨坐下的秘銀赤血馬,突然轉移話題說道:

    「子爵大人,前幾日鷹揚城中的隆巴頓男爵,不是給您送來一隻精金生命級別的變異海龍嗎?怎麼您還騎著這赤血馬?」

    周墨拍了拍赤血馬粗壯的脖頸,說道:

    「我看到那變異海龍就覺的心疼,一千萬金幣的精金級坐騎,本子爵真的消受不起!「

    任年聞言微笑不表意見,這位子爵大人與娜隆殿下之間的關係複雜,雖然被坑了一筆,對雄鷹巢穴的財政收入不利,但是任年卻不打算多嘴。

    「您如今也是神秘態生命,貨真價實的子爵大人了,騎著一匹秘銀級別的軍情局制式坐騎,總是有傷我們雄鷹巢穴領地的體面,還是換了吧!」

    任年一而再的說起坐騎,引起了周墨的注意,目光看向任年坐下的老馬,心頭恍然。

    這個任年,能力自然是一等一的,雄鷹巢穴的政務,無論是提拔人才,還是整體規劃,周墨的意圖總能在任年手中得到很好的執行,並且屢有創新,創新的結果也往往出人意料的好。

    但是,就有一個毛病,似乎很喜歡搶周墨的東西!

    從周墨用的茶具、桌椅,甚至一些小巧的把件玩意兒,任年總喜歡把周墨的東西弄到自己手裡。

    如今,又騎著這匹老馬,來打周墨坐騎的主意了!

    「任年,上次給你代步用的那匹巨力白牛呢?怎麼又騎起這匹老馬來了!」

    任年拍了拍坐下老馬,說道:

    「那匹白牛大爺,屬下實在伺候不起了,還給晨漾姑娘了,還是給兩位姑娘用來代步的好!」

    「坐騎,啊,屬下還是喜歡騎馬!」

    說著,目光盯著周墨的秘銀赤血馬不放。

    周墨仰面向天,無奈的說道:

    「好吧,你又有什麼好主意了,說出來,如果確實對目前狀況有幫助的話,這匹馬就給你了!」

    任年燦爛的笑了起來,當下一拍老馬,向鷹揚城中走去。

    周墨拉著赤血馬,讓秘銀等階的坐騎,委屈的跟在任年的老馬後,慢悠悠的隨著他向城內走去。

    雄鷹城如今的主街,其繁榮已經遠勝鷹揚城,摩肩擦踵有些誇張,但是人流如梭絕對不是比喻。

    任年的老馬倒是喜歡混在人流當中,慢悠悠的走著,但是周墨的赤血馬,卻是不住的打著響鼻,這種擁堵的環境,讓習慣於馳騁的赤血馬十分不適應。

    一邊安撫著坐騎,一邊心中猜測著任年想要如何從他手中騙走赤血馬,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阿邦酒館前。

    堪稱巨大的白色火狐狸,正在酒館前曬著太陽,而德格斯特-李,則躺在火狐狸柔潤的腹部上,一口口的喝著海上朗姆。

    隨著雄鷹城的繁華,酒館的生意也越來越好,德格斯特-李從不離手的酒杯中,也從劣質朗姆換成了海上朗姆。

    「李,老朋友來了,還不起來招待?」任年笑呵呵的下了馬,雙手負於身後,俯視著躺在白狐腹部喝酒的德格斯特-李。

    李伸手遮擋明媚的陽光,看清了來者是誰,當下懶洋洋的跳下了白狐,喝了一口海上朗姆後,笑著說道:

    「任年你這個混蛋,每個月收我十個金幣的賦稅,卻才來光顧我的生意,真是該打!」

    說著就一把扯住了任年的領子,將他拽進了酒館,任年進門之前,給了周墨一個眼色。

    周墨皺了皺眉毛,仔細的看了看慵懶躺在酒館門口的白狐,現白狐雙眼火紅,細細感應之下,竟然是一隻精金級別的生命。

    心下對德格斯特-李的身份有了些許認識,稍微等了等,周墨方才走入酒館。

    此時是清晨,酒館中只有幾個爛醉的酒鬼,這讓周墨一下子感覺親切起來,轉眼,就看到任年哭著臉,雙眼微微泛紅,臉上更是漲的通紅一片,明顯是被人灌下了一杯烈酒的樣子。

    「哈哈哈,任年,這杯雪山燒刀子,可是要十枚金幣一杯的,走得時候記得付錢!」德格斯特-李拍打著任年的肩膀,大聲的笑著,卻對周墨的到來視而不見。

    周墨也不在意,隨意找了個位子坐下,然後叫到:

    「來一杯上等的青稞苦酒。」

    德格斯特-李這才看了周墨一眼,細長的眸子微微眯起,青稞苦酒,正如起名,入口極苦,需要細品,方能在苦中尋到一絲甘甜,吞入腹中又極為乾澀火辣,但是火辣之餘,卻能給人一種滄桑遼闊之感,不是酒中老饕,卻是不知青稞苦酒的好處的。

    德格斯特-李並沒有去拿酒,而是給櫃檯後的老者打了個顏色,老者慢悠悠的倒了一杯青稞苦酒,放到了周墨的桌上。

    任年似乎沒注意到德格斯特-李的舉動一般,笑著說道:

    「我說讓你和我一起去子爵大人手下混個差事幹干,考慮的怎麼樣了?」

    德格斯特-李擺了擺手,說道:

    「此事休提,休提,這位子爵大人是個不懂兵的,看他每日裡在城外玩的什麼把戲,跑跑圈就能練出好兵來了?這種領主,我可伺候不起!」

    周墨權當沒有聽見,飲了一小口的青稞苦酒,突然皺起了眉頭,酒杯砰的一聲砸在了桌子上,怒聲喝道:

    「你這酒中摻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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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源能碰撞

    任年聽到周墨的怒喝聲,一時愣住了,他正在費心思幫著周墨拉攏人才,這位正主卻在挑人家的酒摻水了,您要不要這麼任性啊。

    德格斯特-李也是微微一愣,然後臉上有了些許尷尬,他這酒,還真的摻水了,如今帝國內的形勢緊張,青稞苦酒的產地更是在北方被黑暗森林怪物所侵佔之地,如今貨源緊張,他便將四桶兌成了五桶……

    沒想到,今日來了個懂行的,一口就嘗出了味道不對,剛想上前道歉,就見周墨面色突然冰冷起來,一雙黑眸從剛才的玩世不恭,瞬間變的銳利如刀槍寒鋒。

    周墨轉頭,向北方天空眺望,酒館這尋常的屋頂,對於神秘態生命而言,只要動念,有和沒有卻是全無區別。

    念頭延展,整個世界在眼中變成了五彩斑斕的源能構成。

    北方,天邊突然起了一絲血色,這絲血色不似朝陽初生之時的豔紅,帶著蓬勃的生機,而是如深邃的血潭,污穢而邪惡。

    周墨腰間配著的雙刀,還有手臂處藏著的匕首,突然劇烈顫抖起來,若有靈性一般,向周墨傳遞著它們的敬畏。

    「該來的總會來的,想必此時的北地,一個人都找不到了吧!」

    周墨嘆息了一聲,聽在任年耳中,任年原本因為飲酒而通紅的臉上,瞬間不見了血色,整個人慌張的跑出了酒館,站在大道正中,視野開闊之地,向著北方眺望。

    天邊的那線血色,不斷的向帝都方向蔓延,沿途之上,竟然有無數的血色絲線從血色中延伸而下,不知連到何處。

    「開始了,真的開始了……」任年的嘴唇微微顫抖,甚至連瞳孔都收縮不定。

    突然間,任年似乎想到了什麼,猛地衝進了酒館,然後便看到,周墨面色已經平靜了下來,正在若無其事的喝著那杯摻了水的青稞苦酒。

    見到任年衝了進來,周墨揮了揮手,說道:

    「你就不要在這待著了,去安撫一下家臣們,讓他們給自歸位,安撫領地居民。」

    周墨的鎮靜讓任年緩過神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衝著周墨躬身一禮,說道:

    「子爵大人,您的馬我就先騎走了!」

    送到嘴邊的酒杯微微顫了顫,周墨微微搖頭,擺了擺手,示意任年快走!

    又抬眼看了一眼北方天空,那污穢邪惡的血色源能中,隔著如此之遠,數十萬里之遙,都能隱隱感覺到,其中無數悽慘哀嚎,皆是亡者過去經歷所化!

    血線越走越快,北方大地上,不斷又血色源能衝天而起,補充到天上血線之中,周墨能夠感應到,那些衝天而起的血色源能中,皆是人族亡魂之哀鳴!

    「啪!」的一聲,手中橡木所制的酒杯被周墨生生捏爆,摻了水的青稞苦酒是輕輕的慘綠之色,落在周墨手中,瞬間其中水分便沒入周墨體內不見,留下酒液中的青色殘渣。

    德格斯特-李看到周墨與任年二人的互動,也猜出了一些,面色上也肅然起來,快步走出了酒館,向北方看去。

    這時,北方不斷向帝都方向蔓延的血線突然為之一停,卻是帝都方向,大地之上皆有土黃色光芒升騰而起,將整個帝都直轄範圍的天空,染成了黃色。

    土黃色不斷的向外擴張,狠狠的撞向了北方天空的血色。

    當土黃色與血色相碰的瞬間,遠在南方鷹揚領的周墨,都感覺到大地一陣搖晃。

    身形在座位上微微晃了晃,周墨知道,這是源能碰撞產生的感覺,並不是實質發生的現象。

    這時,德格斯特-李重新走了進來,細長的眸子此時大睜,金色的眸子中隱有血色。

    「你剛才說,一個人都找不到了,是什麼意思?」

    周墨轉頭,與那雙帶著血絲的金色眸子對視,說道:

    「那些以血為生的怪物,在北方停了這麼久,突然開始有了大動作,你認為會是什麼原因呢?」

    德格斯特-李緊緊的握著拳頭,胸中的怒火與悔恨,似乎要將他整個人燃盡。

    原因,原因他當然知道,人沒了食物自然要去找食物,那些怪物,在這個方面,和所有生靈一樣!

    周墨沒有說下去,而是又看向北方的天空。

    血色與土黃色不斷的交纏碰撞著,五彩斑斕的源能世界中,兩股浩然源能的每一次碰撞,都似乎是掀起了一場大地震。

    土黃色的源能厚重而淵博,每一次碰撞,都將血色向後震退一段距離。

    土黃色源能不斷蔓延,將血色漸漸驅逐向黑暗森林。

    這時,血色突然壓低,然後瘋狂的向帝國直轄範圍的地面撲去!

    地面升騰而起的土黃色光芒大盛,但在血色的突然撲擊之下,被撞的猛烈翻騰。

    這下子,地面真的顫抖起來,周墨桌子上不斷跳動了青色殘渣,心中知道,此時帝國直轄範圍內,定然如同天災地震掃過一般。

    「夠了!」蒼老的聲音在源能世界中迴蕩。

    「嘿嘿,人族啊!」優雅中帶著幾分邪魅的男聲也在源能世界響起。

    這時,南方海王國度,有海藍色源能亮起。

    緊接著,東南方的風王國度中,也有純青色源能光輝出現。

    最後,西南方向,一股似乎要吞噬所有源能的黑暗出現。

    土黃色光芒微微顫動,帝國皇帝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

    「源能協定,源能態生命不得對源能態一下生命隨意出手,被封印的年頭多了,連腦子也壞掉了不成?」

    邪魅的男聲冷笑一聲,說道:

    「你們生者的協定,可是管不到亡者頭上!」

    這時,海藍色的光芒顫動,周墨熟悉的海王聲音,響起:

    「既然血皇不同意生者協定,那互對協定總應該遵守的吧!」

    互對協定,周墨皺了皺眉頭,這個協定他從未聽說,甚至這些日子以來,惡補貴族課程,在書中也從未見過隻言片語。

    「海王?」邪魅的聲音先是頗為驚異的叫了一聲,然後血色光芒蔓延向海藍光芒,似乎要感應什麼。

    土黃色光芒大盛,猛地將血色光芒阻住鎮退。

    「嘿嘿嘿,互對協定嗎?太古生靈定下的守護世界條款,神聖血族自然會遵守!」

    土黃色光芒微微黯淡,似乎鬆了口氣。

    但是,這時邪魅的聲音突然說道:

    「但是,你們人族拿得出與我神聖血族互對的源能態生命嗎?」

    此言落下,突然血色光芒後面,數十到血光衝天而起,源能世界中,剎那間被這數十道血光映染成一片血色。

    周墨的念頭,被生生的震散,好在周墨以水為靈啟,念頭週而復始,散而聚合,粗粗看去,血色光芒後,竟然有三十五道血光衝天,這代表著三十五位源能態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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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精靈女皇

    周墨有些恍惚,奧托帝國大公以上爵位的源能態生命,算上已經被神聖血族控制的白虎大公,人族共有皇帝陛下、三王,三大鎮國公,六大公國,五位軍方大公,一共十八位而已!

    而這被封印了不知多少萬年的神聖血族,竟然一出世,就有三十六位源能態生命,那神聖血族全盛之時,會是何等景象,初代三王,到底憑藉什麼,才將如此恐怖的種族全數封印的?

    意識停留在源能世界中,周墨等待這皇帝與三王的應對。

    與此同時,奧托帝國上下,幾乎所有的神秘態以上生命,都強忍著神聖血能帶來的壓迫和之前碰撞後受到的傷勢,在等待著人族領袖的應答。

    但代表皇帝陛下的土黃色光芒卻沉默下來,一言不發。

    倒是代表海王的海藍色光芒微微閃動,震動源能,卻是海王說話了:

    「我人族如今卻沒有如此多的源能態生命,那麼,又如何?」

    這話問的奇怪,周墨都皺起眉頭,但是源能世界中,血皇卻詭異的沉默下來,血色光芒微微收斂,身後衝天的血色光柱也緩緩黯淡下來。

    源能世界中,如同深淵黑洞一般,無止境吞噬一切的黑光微微顫動,淵王開口:

    「血皇怎麼不說話了?我人族如今算上皇帝陛下,只有十八位源能生命,白虎大公還被血皇你不知廉恥的控制住了,怎麼個了結方法,血皇總要說個章程吧!」

    淵王語氣咄咄逼人,竟似乎是要激怒血皇一般。

    純青光芒如風飄逸,憑空打了個盤旋,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但是這無聲的嘲笑,卻是讓血皇有了反應。

    源能世界中,血光猛地大盛,邪魅的聲音有些瘋狂起來:

    「人類風王的氣息,呵呵呵呵呵呵,好熟悉的氣息啊,還帶著那縷陽光的香味,哈哈哈哈哈,她竟然有了後裔?」

    「後裔?好,很好,真是好極了!」

    血皇的聲音突然變的神經質起來,其中內含的瘋狂,讓周墨全身不寒而慄。同時,心中不由琢磨起這個血皇與初代風王之間,似乎有什麼了不得的八卦啊!

    但周墨的思維還沒來得及發散,源能世界中血光猛地膨脹起來,血皇的聲音變得如同天上悶雷迴蕩:

    「你們還以為現在的神聖血族,還是數萬年前那個神聖血族嗎?」

    「全面戰爭,就來一次全面戰爭,直到這片的大陸之上,只有一個種族站立!」

    這話一說,周墨面色唰的一下變的慘白,雖然周墨沒有見過,但是想也想像的到,源能態生命能夠毫無顧忌出手的全面戰爭,會如何恐怖!

    這時,源能世界內轟鳴聲陣陣,未等人族四位至尊開口,一個頂天立地的巨型身影,通體精金色澤,現於源能世界之內。

    這巨型人影雖然巨大無比,但卻是矮人模樣,長而茂密的鬍鬚都在源能世界中投影而出,一經現身,就喝到:

    「血皇不可!」聲音沉重如大地根基,震顫整個源能世界。

    血色光芒湧動,似乎是不屑的瞥了一眼巨型矮人,血皇的聲音迴蕩:

    「原來是來做神聖血族食物資格都沒有的矮子們……」

    後續的話,神聖血族還沒有說出口,一團精靈火焰憑空出現在源能世界。

    這翠色的精靈之火一出現,整個源能世界都平和下來,五彩斑斕的源能,竟然圍繞著精靈之火平靜的旋轉起來。

    「山丘所言不差,血皇不可如此衝動!」質樸中帶著天然高雅的女聲,在源能世界中傳遞,只是聲音,就已經讓即將點燃的戰火冷卻平息下來。

    「見過女皇陛下!」源能世界中所有的巨頭,包括血皇在內,全部收斂自身源能,尊敬有禮說道。

    精靈之火微微蕩漾,一圈翠色漣漪瀰漫整個源能世界,無數以精神念頭進入源能世界觀察的生命,都感覺頭腦一清,方才被血皇與奧托皇帝源能碰撞震傷的念頭,恢復如初。

    就是周墨,剔透晶瑩如水的念頭,被那翠色漣漪掃過,也覺得精神一震,渾身舒泰。

    這時,一種周墨極其熟悉,精密齒輪運轉與重型機械轟鳴之音,在源能世界中響起,一團黑亮光芒出現在源能世界中。

    「見過女皇陛下,陛下蒞臨,瑞瑟帝國皇帝有禮了!」

    「哼!」奧托皇帝冷哼一聲。

    代表三王的光芒卻平靜如初,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三王冕下也在,代我向三位老祖請安!」瑞瑟帝國皇帝似是沒聽見奧托皇帝的敵意,依舊彬彬有禮,但三王卻不答話。

    「瑞瑟陛下也到了,除了獸皇距離太遠,混亂大帝暫不得自由外,這片大陸的話事人卻是都到了!」精靈女皇的話音平淡而優雅,又帶著自然的質樸。

    「全面戰爭絕不可起,人族三王也不可無端挑釁血皇!」山丘的聲音悶悶,卻帶著斬釘截鐵般的不容置疑。

    精靈之火微微旋轉,精靈女皇同意說道:

    「山丘所言不差,神聖血族已經破封而出,其中原因是你們人族內部事物,本座也不必多說,那位存在為一己之私,不顧萬千生靈罹難,這種行為,精靈一族是絕不讚同的!」

    奧托皇帝聞言,冷哼一聲,卻沒有直接出言反對,精靈女皇是從上古時期一直活到如今的老牌源能本質生命,其威能智慧,都不是他這個接受先人傳承的源能態本質生命所能比擬的。就是初代奧託大帝在此,面對精靈女皇,也要禮讓三分。

    血皇此時卻說道:

    「人族自古就在我神聖血族食譜之上,當年精靈族與神聖血族並立這片大陸之時,也未曾反對過,怎麼今日,卻護起這些獵物來了?」

    精靈之火微微顫了顫,精靈女皇聲音響起:

    「原來如此,恭喜血皇,終於得償所願!」

    這話說的莫名其妙,只有血皇與精靈女皇明了其中之意。但之後精靈女皇話風一轉,說道:

    「數萬年時間,滄海桑田,很多事情發生了變化,血皇還需要瞭解認知一番才可,否則妄起無名之火,對諸天萬族,都沒有好處!」

    這話中暗暗的提醒讓血皇深思了片刻,然後冷笑幾聲,血光微微收斂起來。

    「看來當年的獵物,如今真的有了幾分大陸之主的模樣,嘿嘿……」

    詭異的笑聲中,血色光芒消失在了源能世界中,北方天際的血色也緩緩褪去,重新收縮與黑暗森林之內。

    血皇褪去,精靈之火微微一凝,化作一高挑修長人形,隱在朦朦朧朧的翠色光華下,讓人看不清真容。

    「三月後再敘此事,我等共同定下一份協議,也免得萬千普通生靈苦難。」

    精靈女皇此言一出,今日這場碰撞,算是有了定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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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最後一塊拼圖

    北方天空重新恢復了澄澈的藍色,源能世界也重新平靜下來,周墨甩去了手上失去水分的青稞,看了一眼還痴愣愣站在那裡,臉色青紅不定的德格斯特-李,叫了一聲:

    「來一杯雪山燒刀子吧,大戰將起,男兒也該飲烈酒了!」

    德格斯特-李有些木然的移動腳步,走到櫃檯之後,突然,櫃檯後的白髮老者攔在了他的面前。

    「德格斯特,家族的榮耀,還要你來承載啊!」

    滄桑的嘆息,讓德格斯特-李全身劇烈顫抖了一下,一隻已經伸向了酒瓶的手,停了下來。

    猛地轉身,德格斯特-李大步走到周墨身前,利落的單膝跪下,一手搭在膝上,一手撫在胸前,莊重說道:

    「前白虎大公領地,戍衛男爵德格斯特-李,參見雄鷹巢穴領主,子爵周墨閣下!」

    周墨目光猛然冷了起來,看向德格斯特-李,沉聲說道:

    「我還以為北方貴族沒有一個生離北地的,卻沒想到,在我雄鷹巢穴中還有一個!」

    德格斯特-李聞言頓時挺直了腰桿,直視周墨說道:

    「李氏家族,絕無貪生怕死之輩!」

    「黑暗森林之災發生前,德格斯特已經離開了白虎大公領地多年,一直帶著老管家在帝國直轄圈中流浪。」

    周墨面色緩和了些,說道:

    「戍衛貴族離開領主,帝國會有明確的記錄,你可知道?」

    德格斯特-李垂目點頭,說道:

    「五年前,德格斯特父親擔任白虎大公特使,巡防幾位封地男爵領地,莫名死亡,卑職繼承爵位之後,又遭陷害,導致母親死亡,從此家破人亡,卻又被多名封地男爵舉報,說德格斯特利用之權,壓榨封地男爵財物。」

    「白虎大公領地日常主事的三公子聽信讒言,下了格殺令,不得已,德格斯特只能帶著老管家,逃出白虎大公領地。」

    聽著德格斯特-李的話,周墨將信將疑,微微垂目,進入特殊視界之中,德格斯特裡的精金色生命場出現在眼前,周墨心念一動,閉上的雙眸之中通透的純淨水色一閃。

    精金色生命場中,一個與生命場差不多大小,但是微微有些虛幻的精金色經歷光團出現,周墨微微凝神,將德格斯特-李所說的那段經歷找到。

    睜開雙眼,周墨微微笑了起來,這個德格斯特-李說的卻是實話,而且在黑暗森林之災爆發之時,他還回到過白虎大公領,然而卻被三公子的侍衛追殺,最後狼狽逃出。

    周墨起身,抽出腰間一柄直刀,壓在在德格斯特-李的右肩之上,鄭重問道:

    「德格斯特-李,你可願效忠於我?」

    德格斯特-李卻沒有馬上答應,而是抬起頭來,看向周墨的黑眸,認真問道:

    「領主大人,可有與那黑暗森林怪物勢不兩立,血戰到底之決心?」

    周墨聞言,坦然說道:

    「本子爵身為人族貴族,受人族平民供奉,一切人族之敵皆是本子爵之死敵。」

    德格斯特-李又問:

    「領主大人,可有庇佑雄鷹巢穴平民之決心,可有為領地子民戰至最後一滴鮮血之意志?」

    周墨微微思考,依舊坦然說道:

    「如有危難,我絕對是雄鷹巢穴之中,最後一個離開之人!」

    德格斯特-李垂下頭顱,彎下了脊樑,俯首於周墨足下,恭敬說道:

    「德格斯特-李,願效忠於雄鷹領主。」

    周墨抬手用刀背在德格斯特-李的背上敲擊三下,然後說道:

    「命你為雄鷹巢穴領地防禦官,總領一切軍隊事宜。」

    周墨對於貴族這一套繁雜禮儀很有興趣,尤其是城堡中的侍女們使用起來極為養眼美麗,但是輪到他自己用起來時,就嫌繁複了,但是第一次如此正式的接受一名精金生命的效忠,周墨還是按照古老的禮儀,繼續說道:

    「我以人族封地子爵之名義,我以雄鷹巢穴三百萬平民賦予之權力,接受德格斯特-李之效忠,並且承諾,德格斯特-李之忠誠不變,我之誓言不變。」

    此時,周墨應該用隨身兵器,在德格斯特-李的背上劃出代表他家族紋章的圖案,但是周墨成為子爵領主以來,一直也沒到帝都貴族元老院去登記自己的家族紋章,而周墨自身來歷詭異,自然沒有什麼傳承紋章可以使用,此時用到之時,方才感覺到尷尬。

    突然,周墨心中靈機一動,手中直刀在德格斯特-李的背上劃了一橫,一豎,同時口中說道:

    「時間與空間的交匯,一切命運軌跡之始終。」

    德格斯特-李伏在地面的面孔上出現了些許迷茫,這個貴族紋章,從小就被父母教導,熟識所有貴族家族紋章的他,竟然沒有一點印象。

    而且,周墨所說的家族箴言,如此奇特,他也聞所未聞。

    但是,周墨是一名神秘態生命無疑,而且任年身為雄鷹巢穴的政務官,也是事實,對周墨身份的懷疑在德格斯特-李的心中一閃而過,認為或許周墨是一名上古貴族的末裔,所以家族紋章冷僻一些,他沒有印象也是正常。

    但是,德格斯特-李卻從沒想過,周墨這名雄鷹巢穴的領主,會是一個毫無來歷、根基的新興貴族!

    原因很簡單,帝國南方,在整個帝國的印象中,都是老牌貴族的根基之地,所有南方貴族,也都被打上了老牌貴族之標籤。

    …………

    而此時,海王國度西部的日冕公國之中,一名年輕的男人,正拿著雄鷹巢穴如今的資料,皺眉深思。

    「來人,馬上調查雄鷹領主,子爵周墨的所有信息,特別要查明,他與海王、鷹揚大公之間的聯繫!」

    隨著年輕男人的吩咐,一名窈窕的亞蘭族少女,自年輕男人身後的珊瑚屏風後走出,微微屈身,從男人手中結果一份諭令,雙手托著諭令,優雅的走出了寬敞的廳室。

    亞蘭族少女托著諭令,來到廳室一旁的廂房之中,目光與廂房中正在處理文書的一名亞蘭中年男子對視了一眼,方才柔柔的說道:

    「大公子諭令。」

    一名褐色頭髮,並且長著一雙狼眸的青年男人躬身接了,無人發現,接過諭令的狼眸青年,低著面容上,閃過一絲陰冷笑容。

    日冕公國大公子,要調查雄鷹領主周墨的消息,不過半天,便通過亞蘭族,蛇淵,還有瑞玟-娜隆,三個渠道,傳到了周墨的書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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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經歷具現化之妙用

    兩枚圓潤澄澈的白玉球在周墨手中旋轉,通透如琉璃。

    薄厚似秋葉的白瓷茶杯中,暗紅色的茶色流轉。

    蜜娜在擦拭著書房中的家具,濕潤的乳羊皮毛擦過精靈秘木製成的家具,淡淡的果香蜜味散發而出,清神醒目。

    周墨凝神看著三份大致相同,細節略有差異的情報,上面詳細記載著日冕公國的情況。

    由於能夠讓大船停泊的海灣都在海王國度境內,日冕公國雖然也在海邊,但是海上貿易收益卻極為稀少,主要經濟來源是靠著掌握了提取精品海鹽的魔導秘術,供應整個奧托帝國貴族的食鹽,比不得海王國度之富裕強盛,但是國力在六大公國中,卻是排名第一。

    但是,日冕公國地域卻是多灌木,多沙灘,幾乎不能自己出產糧食。

    近來,雄鷹巢穴南方糧倉之名傳遍了整個老牌貴族圈子,隨著局勢越來越緊張,日冕公國卻是打上了雄鷹巢穴領地的主意!

    而日冕大公殿下,常年醉心於生命進化,不理政事,早在十年前,就將領地內的日常事務,全部交由日冕大公子處理。

    周墨抬眼看了看蜜娜,這個原本出身帝國直轄圈的子爵小姐,後來的男爵夫人,心中暗道,這種貴族之間侵吞領地的貓膩,這位從小受貴族教育長大的女人肯定瞭解,開口問道:

    「蜜娜,如果一個貴族想要侵吞其它貴族之領地,兩者之間卻並不比鄰,會找個什麼樣的藉口呢?」

    蜜娜手中的乳羊皮毛一滯,心中大喜,被主人詢問知識與謀略,之前,這是只有倩疏和晨漾兩位姑娘才有的待遇。

    直起纖腰,款款走到周墨的書桌之前,蜜娜恭敬的欠身行禮後,方才垂眸正式答道:

    「回主人,貴族之前互相侵吞領地,如果不是比鄰而居,互相有邊界矛盾的話,大多都是採用懷柔手段!」

    「比如說,在家族中找一位精明能幹,並且手腕出眾的女子,送給對方領主,從中挑撥離間對方領地內的矛盾,破壞對方領地的周邊政治環境,靜靜等著領地實力一點一點的衰落,到時候作為娘家人,就有藉口,插手對方領地事務,從而一點一點侵吞。」

    周墨聞言,微微搖頭,說道:

    「如此時間太長,如今這個局勢,怕是有人等不了那麼久啊!」

    蜜娜微微一笑,說道:

    「時間緊迫,就有緊迫的辦法,但是卻要下大本錢了,從家族嫡系女子中選一位正式嫁過去,成為名正言順的領主夫人,然後撕開面皮,或者刺殺,或者直接決鬥,殺了對方領主,領主夫人可也是有領地繼承之權的!」

    周墨暗思,這倒是情報中那位日冕大公子的一貫風格,喜歡下大本錢,做大事情,果決很辣之極!

    目光在情報中審視了一圈,發現日冕大公有一名幼女,年方十四歲,是日冕大公子嫡親的妹妹,同時也是日冕大公嫡脈中唯一的女兒。

    又翻了另兩份情報,周墨發現,這個不起眼的消息,三分情報中竟然都重點寫明,甚至將這名日冕大公貴女的樣貌身材髮色都詳細描述了一番。

    心中對即將要到來的事情有了底,周墨面色鬆緩了下來,對蜜娜說道:

    「你以後也不要和米雅米娜姐妹住在一起了,自己單獨挑一房間吧,日常所用,也都仿倩疏、晨漾住在城堡中時。」

    提拔了用心想往上爬做事情,又足夠忠誠的,周墨又彷彿隨意般的說道:

    「如今莊園中的人越來越多,蜜娜你也是曾經主持過一家內務的夫人,什麼人什麼心思,要仔細分辨,不然若是被人拿了什麼把柄,礙於情面,我也不好說話的!」

    蜜娜知道,這時候表達出什麼情緒都是錯,所以只是靜靜的站著,直到周墨的話音落下,方才盈盈跪下,俯首說道:

    「蜜娜一定不辜負主人信任。」

    這是個通透的女人,周墨微微點了點頭,說道:

    「你繼續去忙吧,讓米雅叫德格斯特-李來見我。」

    …………

    周墨將自己的那具秘銀戰甲搬了出來,放在書房正中,微微閉上眼睛,凝神觀察,發現這戰甲雖然是經歷具現化而來,但是所有部位都與真真實的戰甲無異,以一名鑄造師的角度來看,這戰甲無論是整體的協調性,重點部位的防護性,還是關節處的靈活性,都是優於奧托帝國製式戰甲的。

    腦海中一點一點勾勒處這件戰甲的鑄造設計圖來,然後周墨便發現,這戰甲並沒有採用什麼特殊的工藝,也沒有什麼部位是不可模仿的,之所以優於奧托帝國的制式戰甲,是無數個細節堆砌而出的精緻,無數個小角度的靈思設計組成了整體的優良品質。

    德格斯特-李沉重的戰靴聲打斷了周墨的思緒,抬眼看到德格斯特-李繞過書房門口的屏風,卻在地毯前停下了腳步,戰靴的泥濘讓德格斯特-李實在不好意思踩在那價值萬金的細絨地毯之上。

    周墨也猶豫了一下,想要裝一下注重人才無視外物的英明主公,卻發現自己也著實捨不得這昂貴的地毯,當下苦笑著的走了過去。

    伸手搭在了德格斯特-李的肩膀上,然後將他向外帶去,說道:

    「這地毯花了我一萬九千金幣,還搭上了未來三年稅賦減去一成的承諾,才從海王國度商人手中得來的,可不能讓你給我毀了,去會客廳說話!」

    德格斯特-李臉上不知該有什麼表情,有些尷尬的被周墨帶到了會客廳中。

    「子爵大人,屬下甲冑在身,就不坐了,大人找德格斯特來,有什麼吩咐?」

    周墨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著急,自己又回到書房,將那具秘銀戰甲取了過來,說道:

    「我自己鑄造的戰甲,你評價一下!」

    看到戰甲,德格斯特面上的表情柔和下來,走到戰甲旁,手指先是敲擊戰盔和胸甲,發現聽不到一絲空洞的聲音,滿意的點了點頭。

    又抬起戰甲的胳膊部位,各關節活動了一下,面上露出了詫異來,不信邪的又試了試腰部和腿彎處的關節,方才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周墨。

    「這戰甲的設計結構,不僅優於奧托帝國的戰甲,就連號稱工藝與商業之國的瑞瑟帝國戰甲,也不能比擬,子爵大人,早就聽胖子說過,您是一位出色的鑄造師,還以為胖子替您吹噓,今日才知道他所言還是在替您謙虛!」

    「就憑這套戰甲的設計,如果可以制式推廣開來的話,您在鑄造方面的成就,何止出色可以形容,簡直可以去接受帝國鑄造師協會接受考核了!」

    聽著德格斯特半真心,半吹捧,而且是極為拙劣的吹捧,周墨卻滿意的笑了笑,擺擺手,無視了德格斯特的話,說道:

    「你既然也覺得好,那估計就沒有什麼問題了,軍中招募的鐵匠,如果又詳細的鑄造設計圖的話,能不能鍛造出來?」

    這話,讓德格斯特沉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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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15 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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