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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神遊小胖] 傳承鑄造師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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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3-26 11:51:47
第六十六章愛情制造四

時光總是匆匆,一晃一個月時間已過,

淵王城內的淵王宮中,一名年方十七八歲的青年,正在吃著魚。

魚是從海王城直接用傳送陣,就著海水傳送過來,新鮮之極,經過為淵王家族世代服務的大廚調理,配著珍禽荒獸熬制的高湯蒸熟,細心調味,方才來到了馬洛赤輝的桌上。

用海竹制成的餐具,能最大程度的保留海魚的鮮味,不過海竹尋找不易,需要在深海之中才有生長,而且是海族十分重要的資源,能夠被砍伐運上陸地的,每十年也就一兩株。

而馬洛赤輝,用的就是一套海竹餐具,從餐叉到餐盤,都是海竹制成,而且顏色是海竹中最上品的藍寶石色,光澤瑩潤,入手與寶石的觸感幾乎相同。

餐盤上已經被踢去所有骨骼的魚,更是不簡單,是一條波濤巨鰻的幼崽,成年之後就有神秘態半解放實力的海荒獸。

淵王國度有從先祖傳下來的規矩,每一任淵王,從結果淵王權杖開始,就要奉行簡樸,除了符合禮制之外,其余用度,要與平民無異。

所以,每任淵王在繼承王位之前,都極為奢侈享受,畢竟繼承王位之後,就要過上一輩子的苦日子!

馬洛赤輝將一整條魚吃完之後,滿足的嘆息了一口,然後看了看他求了父親,找人從帝都中臨摹下來的公主肖像,眸中閃過一絲無奈。

但是如今的局勢,父親已經同他分說清楚,如果在這個時候,人族內部還不能達成一致的話,那麼等待人族的,或許又是一次火皇之亂。

腦海中閃過家族史中,初代先祖為人皇時,人族的黑暗和淒慘,馬洛赤輝突然有了一種神聖的責任感和榮耀感,他的婚姻與整個人族的命運息息相關!

“王子,聽說未來的夫人可是繼承了初代奧托大帝的血脈,出生就是秘銀生命,甚至驚動奧托大帝,現身為其祝福,如今的人族之中,除了海王與精靈皇室聯姻生出的瑞玟娜隆殿下外,咱們未來的夫人可是頂頂高貴的!”

從小服侍馬洛赤輝長大的內侍,見王子用完了餐,又看了一眼奧托公主的畫像,小心的贊美道。

淵王冕下可是吩咐了,隨時注意王子的心理動態,千萬不能讓他產生什麼逆反情緒,此事重大,不能有絲毫閃失。

也不怪淵王過于謹慎,實在是淵王膝下,只有這麼一個兒子,鐵打而唯一的淵王繼承人,如果這位小王子真要打定主意拒絕這門婚事,就是淵王也毫無辦法!

馬洛赤輝看了一眼他的內侍隨從,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放心吧,淵奴,父親跟我說的很清楚了,這次聯姻的意義重大,我不會胡鬧的,何況奧托公主很美,模樣性格都很好,還有你說的,血脈高貴,並不委屈我了!我只是有點感嘆而已!”

馬洛赤輝這麼一說,叫淵奴的內侍就放下心來,但是看著王子並不開心,念頭轉動,說道︰

“殿下,不如咱們出去轉轉吧,主人怕您今日來心情不快,特意允許您可以隨意在淵王城周邊內外走動散心,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您不是一直想品嘗一下各大食鋪大廚的手藝嗎?”

說完這一句話,淵奴食指微動,想著自家中多出的十萬面額的金票,心想,這話我說出口了,可就對得起這張金票了!

馬洛赤輝雖然年紀尚輕,但是從小在宮廷中長大,心思之細膩聰慧自然不必多說,當下看出了淵奴這句話說的突然,面上冷了下來,說道︰

“淵奴,有事情就直說,你是知道我脾氣的,最不喜歡被人利用!”

淵奴面上現出驚恐顏色,但是心中卻是不慌,這種情況他早有預料,當下猛地跪在馬洛赤輝身前,做誠惶誠恐狀,以頭貼地的說道︰

“王子殿下慧眼,老奴我的確是被金幣蒙了心思,想要欺瞞殿下,老奴罪該萬死!”

馬洛赤輝間淵奴承認了,心中的氣就消了幾分,但還是神色淡淡的問道︰

“怎麼回事,詳細說說!”

淵奴跪在地上,將他所知道的實情說出︰

“王子,事情是這樣的,您也知道,最近咱們南方涌進了許多的難民,其中難免有與咱們南方貴族沾親帶故的。”

馬洛赤輝點點頭,這是肯定有的,雖然南北方貴族聯系並不緊密,但都是貴族,同在一個帝國,多多少少都會有點關系的。

“海王國度一名貴族,具體家族老奴就不說了,免得髒了殿下的耳朵,他在北方的一個私生女,也逃到了海王國度。”

馬洛聽到私生女這個稱謂,面上的冷肅徹底消失了,嘴角勾起了一絲感情趣的微笑,笑罵道︰

“你個老奴不要賣關子,趕緊說!”

淵奴這才從地上爬起來,習慣性的弓著身子,說道︰

“那個貴族他與老奴有點瓜葛,準確的說時老奴的老家就是他的領地,他的妻子乃是海王家族的旁支,哪敢把私生女留在海王國度,這不,將人打發到了淵王國度,給老奴塞了點錢,想讓老奴照顧照顧!”

說到這里,淵奴老臉上露出一絲苦澀,帶著哭腔對馬洛赤輝說道︰

“老奴現在年歲大了,蒙淵王冕下恩典,馬上就到了要出宮榮養的年紀了,可是老家里也沒什麼人了,而宮中的情況殿下您也知道,老奴也沒攢下什麼錢,這不想著出去養老的事情,一時被金子蒙了心智,就收了錢,答應了下來。”

“可是老奴拿著錢回來一想,老奴常年在宮中服侍,那人家的小姐過來了,老奴怎麼照顧啊!”

“好在,那家的小姐不是個嬌生慣養的,有點烹飪料理的手藝,就在平民區開了個門店,賣點吃食過活,老奴特意著人問過了,她店里的特色,是一種獨特的吃魚法子。”

“于是,老奴”說到這,淵奴不好意思的看向了王子殿下。

馬洛赤輝笑了,點了點淵奴,說道︰

“于是你個老東西就想帶著本王子去光顧一下,然後以後就可以打著本王子的名號,那家的私生女在淵王城里也就不會有什麼閃失了,是不是?”

淵奴急忙又跪下,說道︰

“王子殿下英明,一眼就看透了老奴的主意!”

馬洛赤輝這下完全放下了心中芥蒂,這老奴從小就服侍他,一向盡心,如今年歲大了,為自己以後出宮養老的事情操心,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淵王宮宮規極嚴,這些內侍們又都是奴隸,只有吃食衣物,沒有薪水,出去要想過點舒服日子,只能憑自家主子的名號弄點錢財。

“說,給了你多少錢,本殿下看看,夠不夠讓本殿下為你跑一趟的!”

淵奴一聽這話,就知道這事情成了,當下苦著臉,嘴唇喃喃,卻是一副不敢說的樣子。

這下子馬洛赤輝的興趣更濃了,說道︰

“哎呦,看樣子還不少,快說,本王子也想知道,借一下本王子的名頭,能值多少金子!”

淵奴這才說道︰

“殿下,也不多,就十萬金幣的金票!”

馬洛赤輝一瞪眼楮,十萬金幣對于他來說,雖然的確不多,但是他卻知道,他父親從繼承王位,到現在為止,這些年的私人用度加起來,也不到一萬金幣!

“好家伙,看來本王子的面子還真值錢!也罷,你個老家伙也是本殿下身旁的老人了,就給你這個面子,讓你掙上一筆,日後出去了,省的叫別人說本王子苛待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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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周墨的包裝一

雄鷹巢穴領地,一大片農田的中心,被鏟成了空地。

一片建築在莊稼環繞中被修築起來,叮叮當當的打鐵聲,終日在此回蕩不停。

足有五百之數的十字騎士團,在這片建築周圍警戒。

周墨赤著上半身,掄著鐵錘,不斷的錘打著一堆混合在一起,熔成了火紅狀的金屬。

周墨在人工冶煉著源能疏導合金,一邊掄著錘子,一邊吐槽著這個世界即發達,又落後的金屬冶煉工藝。

“苟日的源能世界,能開發出特殊功用的多金屬合金,卻沒有一點工業自動化基礎,簡直就是坑人嘛”

一想到他想鑄造的大型源能武裝,那所需的大數量源能疏導合金,周墨就有一種想死的念頭。

抹了抹額頭的汗水,周墨粗略的估計了一下,想得到足夠數量的源能疏導合金,看來一個月內,他是離不開這里了!

認命般的嘆了口氣,周墨繼續掄動鐵錘。

麥田中打鐵聲悠揚,聖十字城堡內,卻因為周墨的離開,暗流洶涌。

“蜜娜,這些日子招收的侍女,雖然說是為了閣下的計劃,但是也不能只留下莎莎一個,總要留下幾個裝裝樣子的,我看這幾個就不錯,都是農家女子,留在城堡中做些個粗活,還是使得的!”

倩疏在一份名單上圈出了幾個名字。

晨漾也笑著說道︰

“嗯,這些做粗活正合適,這幾個雖然不是貴族出身,卻也是富裕人家出來的小姐,閣下近些日子越來越忙,身邊也該添些人手了!”

晨漾也在一份名單上圈出了幾個名字。

因為周墨對倩疏、晨漾的刻意打壓,城堡之中原來的侍女們,都已經和兩女保持了距離,兩女現在雖然重新住在了城堡中,卻對城堡內的大事小情一無所知,于是就起了心思,想要安插自己的人手。

蜜娜看了看兩女各自圈定的名字,垂眸不語。

“怎麼,蜜娜,什麼時候我們姐妹連添個侍女的權利的都沒有了?”

看著蜜娜不語,倩疏面上帶出了一絲冷笑說道。

晨漾也在一旁幫腔,說道︰

“就是,閣下的計劃總需要遮掩一下的,總要留些人進來,蜜娜你不說話,莫非有了自己的人選?”

蜜娜依舊垂眸不語,非是怕了倩疏和晨漾兩女,而是在等,等馬上要到的人!

凝月白虎香肌上帶著一層薄汗,一身純白色的寬松鍛體服從外走了進來,手中還拎著一柄直刀,卻是周墨將那柄勇鷗戰刀,又給了凝月白虎。

倩疏和晨漾連忙起身,沖著凝月白虎欠身一禮,雖然白虎家族已經敗落,但是這位小姐身上,爵位可未曾消去,作為白虎家族唯一的血脈,在法理上,凝月白虎有著天然的公爵繼承權,雖然還沒有經貴族元老議會繼承白虎大公爵位,但是光是大公繼承人的貴族頭餃,就已經超出一般的封地侯爵了。

“婢子拜見凝月小姐!”

在倩疏和晨漾見禮的時候,蜜娜也起身,站在了凝月白虎的身後。

凝月白虎看了一眼倩疏和晨漾,這兩個從小和瑞玟娜隆一起長大的貼身侍女,她也是熟悉的,想到周墨對她的囑托,心中不禁無奈。

語氣帶著些訓斥,凝月開口道︰

“你們兩個,在娜隆殿下身邊時間久了,真是走到哪里都洗不清你們身上那股瑞玟娜隆的味道!”

倩疏和晨漾低下了頭,心中都非常訝異,這和她們認知中的凝月白虎絕然不同,在她們印象中,凝月小姐,是那個總是跟在公主殿下後面,嬌怯怯,溫柔可愛,無論對誰都可親有禮的貴族小姐。

而眼前這位開口就帶著訓斥味道的女孩,讓她們突然陌生起來。

凝月白虎手�ä@½,亮出了一枚聖十字家族紋章,一看到這個,倩疏和晨漾心中一沉。

“子爵閣下臨走前,將整個莊園交給我了,你們兩個,收收你們的心,老實一段時間吧!”

絲毫不留情面的話讓倩疏和晨漾面色通紅,凝月白虎月光般的美眸瞥了二人一眼,帶著蜜娜轉身離去。

馬洛赤輝一身錦緞便服,出了王宮,因是在淵王城內,也沒帶供奉護衛,只是帶著淵奴,在淵王城的大街小巷內穿梭。

到了莎莎新開的食譜時,淵奴身上已經掛滿了各種小物件,其中以各種好玩可愛的小擺件、配飾居多。

按照馬洛赤輝的話來說,他一個大男人,娶妻不算什麼,但是他的小妹要嫁去海王國度,總要多買些淵王城的物件隨身帶著,以解思鄉之情。

莎莎的食鋪不大,只不過是一間民宅改造的,上面掛著一個莎莎食譜的招牌,招牌上還畫著q版的活魚,這是周墨一時興起的手筆。

淵奴當先用大肚子撞開了食鋪的門,看到小小的房間中,只有兩個顧客,坐在案台前,看著案台中的莎莎在料理著一尾活魚。

鮮亮的單薄魚肉,貼在一捏飯團之上,然後以海菜包裹,精致而淡雅,放在食客身前,莎莎淳樸的笑著,說︰

“請用!”

褐色的大眼楮中,滿是對食物的喜悅,以及對食客食用之後表情的期待。

純純的,沒有一絲雜念的目光,讓走進小小食鋪的馬洛赤輝微微一愣,他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看到過這樣純粹的眼楮了。

淵奴並不認識莎莎,在食鋪角落卸下了一身的貨物,然後掏出絲絹來,將食案前的一個凳子擦拭干淨,請馬洛赤輝坐了上去後,方才對莎莎說道︰

“挑你最拿手的來,但必須要有海魚才行!”

莎莎好奇的看了一眼馬洛赤輝,又看了看年紀一大把,卻沒有留胡子的淵奴,眨了眨大眼楮,點頭說道︰

“好的,今天有新鮮的海王槍魚,還有肥嫩的鰻魚仔,都是今天清晨運來的新鮮貨色。”

清脆的聲音帶著北方的韻味,讓馬洛赤輝扔掉了最後一點疑慮,這個女孩確實是北方難民,北方的口音極有特點,非是從小在那邊長大,否則說不出這麼純正的北方韻味來。

莎莎微微矮身,從冰桶里取出一截海王槍魚最肥美的魚段來,這是她試過無數種魚後,發現做成生于片後,口感最好的一種。

縴細的手指按住槍魚段,莎莎的刀工利落而帶著流暢的美感,寒光只是微微閃爍,刀光翻轉,魚片已經被鋪在了一旁的雪白冰塊上,然後莎莎開始捏飯團。

晶瑩剔透的北方大米,莎莎洗手後,用略微帶著薄繭的手指捏成蘭花狀,然後用一根海竹條挑起了生魚片,完美的覆蓋在飯團上,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有一種海潮沖上沙灘,然後緩緩退去的美感。

海水雖退,但是卻又有痕留在食客的心間。

薄薄的特殊海菜經過莎莎料理後,圍在了飯團上,一點翠色的辛辣調味料,被恰到好處的點在了生魚片的前三分之一部分。

不一時,三個一般大極為精致的飯團,就被擺在了馬洛赤輝的身前。

“客人,要馬上吃哦,耽誤了時間味道就變了!”

莎莎清秀而健康的臉蛋上,微微笑著,兩個可愛的梨渦淺現,大大的眼楮,單純的盯著馬洛赤輝的表情。

馬洛赤輝被這雙眼楮盯著,不知為何,突然感覺到食物還沒有入口,就已經有甜甜的味道在在心間蕩漾。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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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周墨的包裝二

貼著縴薄生魚片的飯團,被馬洛赤輝有些匆忙的送入了口中,眼前這個看著自己微笑的女孩,明亮的眸子讓他心中一陣發慌。

飯團入口,稍稍咀嚼,米飯的香甜潤滑,和魚片的鮮美彈性混合在一起,加上海菜的淡淡大海咸味,瞬間就讓馬洛赤輝為之失神,全神貫注的體會著口中的美妙口感。

看著自家主子吃了一口飯團,竟然就閉上了雙眼,滿臉的肌肉都松緩下來,眉間更是露出極為放松的神色,淵奴就知道,這個私生女的手藝絕對不一般。

淵奴悄悄的對莎莎豎起一根拇指,就見莎莎沖他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竟然重新做了一個飯團,放在了他的身前。

淵奴老臉低頭看著面前的飯團,眼楮微微有些酸澀,抬頭想要說些什麼,卻看到了莎莎那雙雖然稱不上絕色,但是大而明亮的眼楮,正帶著笑意看著他。

“這位老伯,要馬上吃哦!”

莎莎的心情很愉快,子爵大人用莫名的手法教會了她料理的手藝,然後又在淵王城中幫他開了一間小店。

除此之外,還給了她一萬金幣的金票,說是作為她將來出嫁的私房錢,而對她的要求,就是開著這間小店,用心的做每一道料理給喜歡吃它們的人吃。

每日里做做料理,自己品嘗的同時,也給客人品嘗,每每看到客人吃著自己親手做成的食物,享受的樣子,莎莎就覺的,這段日子是她人生中最美妙的一段了。

馬洛赤輝不舍的將食物吞咽下去,然後迫不及待的又拿起一個放在了嘴里,這時他才發現,淵奴的身前也被放了一個飯團,當下看向莎莎,就見到這個女孩已經低下頭,手中的刀具不斷變換,在一片片生魚片放在一個精致的餐盤中,用蔬菜點綴,不一時,一個漂亮生動的餐盤就擺放完畢。

莎莎笑著將餐盤放在了馬洛赤輝的身前,說道︰

“這位公子,您吃完壽司,再吃這個,就剛剛好!”

馬洛赤輝微微一愣,問道︰

“這個東西叫壽司?”

莎莎天真的點了點頭,然後寫呆萌的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

“是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它就叫壽司!”

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就叫這個名字,這個答案讓馬洛赤輝有些無語的同時,也感覺到分外的純真與新鮮。

將最後一個壽司放入口中,然後馬洛赤輝看了一眼淵奴,示意他也可以嘗嘗。

淵奴這才感激的沖著馬洛赤輝欠了欠身子,然後小心的將身前的壽司放入了口中。

香甜彈鮮的口感,讓淵奴忍不住落淚,在淵王宮多年,主子也是好美食的,平常時候,天南地北的珍奇美食他也吃過不少,但是沒有一次,讓他有想哭的沖動。

深深的看了一眼臉上始終掛著天真笑容的莎莎,淵奴突然感覺,家中的那十萬金幣,拿的有些愧疚了!

一餐很快吃完,馬洛赤輝興致以盡,但卻奇跡般的沒有飽脹感,反而唇齒留香,每一口呼吸間都殘留著鮮美的魚味。

抬頭看著開始收拾餐具,面上依舊帶著愉快笑容的莎莎,忍不住問道︰

“這位小姐,你有興趣換個地方做事嗎?”

莎莎微微一愣,然後笑著搖頭拒絕道︰

“這里很好啊,我在這里做的很開心,為什麼要換地方呢?”

馬洛赤輝微微一愣,是啊,人家在這里做的很開心,為什麼要換地方呢?

微微有些失神的走出了這家食鋪,馬洛赤輝看了一眼跟在身後,身上大包小包掛著無數東西的淵奴,突然說了一句︰

“剛剛那餐用了多少錢?”

淵奴微微一愣,不要說馬洛赤輝,歷代淵王王子,沒有繼承王位之前,什麼時候買東西問過價格?

但是身為從小在馬洛赤輝身邊服侍的內侍,淵奴極為熟悉這個主子的性子,什麼事情,絕對不會問第二遍的,當下只是愣了一瞬,就回道︰

“殿下,這里不貴,方才一餐,才七個銀幣,就是淵王冕下,三天吃一頓,也是不超規格的!”

淵王的日常標準,已經成了主僕二人知曉外面物價的重要渠道。

馬洛赤輝微微沉思了剎那,然後回頭說道︰

“你回去將那十萬金幣還給人家,這個食鋪用不著別人打招呼,本殿下自己照顧!”

淵奴心中瞬間有種萬念俱灰的感覺,老眼可憐巴巴的看著馬洛赤輝的背影,張開嘴想要應下,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張不開嘴。

馬洛赤輝等了一會發現淵奴沒有回應,回頭就看到這老家伙正面色慘淡,一臉生無可戀的看著他。

真是被這個老家伙打敗了,馬洛赤輝仰首向天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罵道︰

“你個老貨,少在這裝可憐,回宮,好像本殿下能虧了你一樣!”

聽到這話,淵奴方才高興起來,如同一條老狗一般,跟在馬洛赤輝身後,迎著夕陽,向淵王宮方向走去。

帝都之中,一名背著一個破舊戰甲箱子,面色慘白,衣衫零落,褐色的頭發遮住了半邊臉,一身滄桑的牽著一匹瘸了一只腳的戰馬,走進了城門。

操著一口地道的北方話,這人住進了一間頗為熱鬧的中檔酒店,然後每日里,背著一柄巨型砍刀,在各個貴族府邸間游走,想要憑借一身的本事,尋口飯吃。

不過幾天的時間,北方唯一一名逃兵的名聲,就已經在帝都之中響徹。

迪魯巴赫沉默的走在街道上,對周邊人群的指指點點,還有那些已經習慣了的鄙視目光視而不見,剛剛走到了酒店門口,迪魯巴赫就發現自己的馬與戰甲箱子,都被整齊的放在了門口一旁的空地上。

早有酒店的侍者在等他,見他回來,直接說道︰

“對不起,本店現在開始拒絕招待您,您雙倍的房錢,還有行禮馬匹,都在這里,請你另尋他處居住吧!”

迪魯巴赫微微抬頭,原本滿是陽光的眸子,此時帶著幾分滄桑,深邃而悲傷。

什麼話都沒有說,迪魯巴赫牽了戰馬,自己背起戰甲箱子,同樣是迎著夕陽而去,卻帶著茫然,沒有目標!

胖子隱藏在酒館中的客人里,看著已經同他在雄鷹城門前發現的那個陽光青年,完全不同的迪魯巴赫,暗暗咋舌,這世上也只有老大一個人有這種本事,在短短時間內,將一個懵懂陽光的山林獵人,變成了一個有著大師級演技的高明騙子!

結賬,然後胖子出了酒館,胖子看了一眼要落山的夕陽,心中微微有些忐忑,老大交代的事情能不能辦好,就看今晚這次會面談的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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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周墨的包裝三

皇城根的一個角落中,胖子穿著一身被他撐成緊身裝的內侍服,帶著一面無臉面具,等在角落的陰影中。

三輪銀月齊齊懸上了天空,銀色的月光揮灑,卻照耀不到被陰影籠罩的胖子。

胖子等待著,聽到了細微的腳步聲,面具下的神情嚴肅起來,在陰影中挺直了腰板,目光看向來人。

來人身形縴細,似是女子模樣,但是全身籠罩在深色披風里,無法分辨具體情形。

胖子抽了抽鼻子,一股淡淡的女人所用的素雅香水味道讓他確定了來人的身份。

“你就是將那件東西送到我手里的人?”來人說話了,從聲音來看,是個三十幾歲的女性,語法言辭上,頗有素養。

胖子輕聲的笑了笑,嗓音變的市儈而尖細,說道︰

“姑娘莫要誤會,你的家人都平安無事,只不過是在集市上人多的時候,丟了點隨身的東西罷了,我是個懂規矩的人,驚擾家人可是大忌,在下沒那麼愚蠢!”

全身藏在神色披風里的女子沉默下來,對面這神秘人物的話,沒有給她多少安慰,既然能夠從她家人身上偷來貼身的東西,那麼要她一家人的性命,也很容易。

“我只是皇城里最普通的教養侍女,怕是幫不了你們什麼,也沒能力幫你們什麼,我不明白,為什麼要找上我!”

胖子聽出了這女人語氣中的濃濃戒心,心中不以為意,畢竟為了能把這人從皇宮中引出來說話,他的手段確實不怎麼光明。

“提香姑娘,您放心,我對您沒有一點惡意,找到您的家人也只是想要方便點見到您而已,手段確實齷蹉了些,但您放心,一定會給您足夠的補償的!”

聽著胖子的話,提香微微松了一口氣,但是滿心的戒備依舊沒有放下,謹慎的問道︰

“什麼事情,我深處皇宮之中,難得自由,能幫你們什麼!”

胖子微微搖頭,不回答提香的問題,卻問道︰

“提香姑娘,您伺候的那位公主殿下,可是要出嫁了,您可有什麼打算沒有?”

提香沉默下來,她是教導公主殿下音樂香料品味的侍女,一直照顧著公主,在皇宮里因為公主殿下得寵,日子過得還算悠閑自在,但是公主殿下要出嫁了,她這種不是貼身侍女的大齡教養侍女,勢必不能隨同陪嫁的,以後該怎麼辦,提香心中還真有點茫然。

見提香不語,胖子面具之下露出了笑容,繼續用那種市儈尖細的聲音說道︰

“無論姑娘是想在皇宮里繼續過下去,還是想求個恩典出來自己生活,金幣,總是不能少的!”

說著,從懷中掏出了象鯨銀行特制的金票盒,遞向了提香。

“這里是十萬金幣的金票,見票即兌,是我的一點心意!”

提香沒有伸手去接,身處皇宮大內,提香知曉厲害,拿了別人的錢,同時把柄也就落在了別人手上,雖然很動心,但是不該拿的錢絕對不能拿。

“十萬金幣,好大的手筆,不過提香自認不值這個價錢,金票還請閣下收回吧!”

提香話雖這麼說,但是人卻沒有動,胖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當下說道︰

“提香姑娘果然謹慎,不過您放心,在下求您辦的事情極為簡單。”

提香不語,等待著胖子後面的話。

“公主殿下馬上要出嫁了,突然要被嫁給一個從未見過的男人,一定心情郁結吧,出宮散散心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提香微不可查的點點頭,公主殿下的確不太高興,以皇帝陛下對公主的寵愛程度,和現在這個時機,出宮游玩一番,不會有什麼問題。

胖子見提香點頭,面具下喜色更濃,說道︰

“要求你做的事情就是促成公主殿下出宮,然後三天之後,在外城這個地址,有一場音樂會,我希望能從公主口中,說出幾句贊賞這位音樂家的話!”

提香微微一愣,她沒想到,要求竟然如此簡單,這個事情,對她來說,可謂是舉手之勞。

“只是這樣?”提香披風下的手微動,但還是強行忍住,想要確定的問道。

胖子點點頭,金票盒突然向提香扔了過去,被提香本能的接住,然後胖子方才說道︰

“只是這樣,三天之後,地址在金票盒內,只要公主贊美幾句,自然會有人傳道淵王王子的耳朵里,這對我們在淵王國度的生意至關重要!”

提香雙手捧著金票盒,大腦中有些嗡嗡作響,有了這筆錢,她之前的所有擔心都被一舉掃盡,無論是留在皇宮中,還是出宮自己生活,這筆錢都能讓她活的很好。

而所要付出的,不過是帶著公主去聽一場音樂會,並且讓公主誇贊幾句罷了,這對她來說,只是她的日常工作而已!

“放心,別的事情提香我干不了,你說的這些,是提香分內的工作,只不過,你們的音樂家水平,不能太差,公主在這方面雖然不太用心,但是欣賞的品位還是有的!”

胖子微微欠身,說道︰

“這是自然,我們的音樂家,絕對是最頂級的!”

提香點點頭,然後捧著金票盒,轉身離去。

看著提香的身影沒入陰影之中,胖子長舒了一口氣,左右張望了一會,也默默的離開了此處。

三天後,帝都北部的外城,一家有些聲名的舞劇場館中,一場音樂會召開了。

音樂會的主角,是北方一名前些年聲名鵲起的音樂家,因為北方動亂,逃到了南方,這回在帝都開音樂會,是想要重振聲名。

而一架七匹大地靈熊拉就的金色馬車,不緩不慢的行駛到了舞劇場館的正門之中。

帝都之中前來聽這場演唱會的,不乏有一些高等貴族家庭中的子女,自然認識那輛代表著皇室公主的馬車,但是卻全都當做沒有看到。

在這位公主出宮的時候,帝都內所有的貴族就都接到了皇帝陛下的私下招呼,不要妨礙他女兒做一天普通的女孩!

故而,帝國皇帝最寵愛的公主殿下,馬上要成為人族三王繼承人夫人的小女孩,在她最信任的教養侍女的帶領下,從貴賓通道中,進入了舞劇場館之中。

公主殿下走進場館時,好奇的眸子不斷的向外打量著,突然看見一個穿著很是落魄,氣質極為頹喪的青年,牽著一匹走路很是有特點的瘸腿老馬,向場館走了過來,微微抬頭,公主見到了那雙褐色的眸子。

眸子中的神情無法言述,小公主覺得,那雙眸子好像是帝都外圍的天空,滿是陰沉,但卻還能讓人感覺到,陽光就在烏雲的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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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周墨的包裝四

音樂家風度翩翩,而且看起來極為年輕,二十七八歲的年紀,留著金色的短發,穿著一身燕尾禮服,在舞台上向大家恭敬的鞠躬。

這位音樂家的模樣氣度,都極好,在台上靜靜的看著下面,直到所有的觀眾都不語的看向他,才微笑著開口。

“台下的諸位觀眾,還有包廂中的貴賓們,演奏馬上開始,前奏曲,北方之殤。”

語言簡練,然後微微鞠躬,雙手微張,一根指揮棒出現在了音樂家的右手中。

只見指揮棒微微顫動了三下,低沉而極有張力的號角聲微微響起。

竟然沒有任何鋪墊,直接使用了象征著戰爭的號角!

在場的觀眾猝不及防間,猛地被號角聲帶入了北方之前的戰火中。

包廂中,小公主的小手猛地攥住了裙子,金色的眸子微微失神,這位音樂家的音樂,極富表現力,一下子就牽動了少女的心。

諸般樂器一一進入,無不適低沉黯啞之聲,剛好如北方平民,毫無預兆的被卷入種族戰爭中的黯然與淒慘。

每個音符停在小公主的心頭,都似乎帶著鮮血,每個樂器的聲音,都如同億萬平民的哀嚎。

小公主的金色美眸溢出了淚水,幾名貼身侍女連忙上前服侍,因為是音樂教養侍女,此時也站在公主身側的中年女人,面上滿是震驚。

這絕對是大師級的指揮技藝,那樂團也絕對是能與皇家音樂團媲美的樂團,這種級別的音樂大師,還需要公主來捧?

心中的疑問剛起,就聽見舞台之上,樂聲風格突然改變。

細膩的小提琴聲響起,好似一絲引子,將所有樂器都變的溫柔細膩起來。

讓人瞬間從戰爭之中解脫,進入溫柔暖鄉之中,享受著紅茶蜂蜜,紅顏繾綣。

但是,低沉的號角聲依舊,不過降了幾個調子,穿插在溫柔的隱約中,從微不可聞,漸漸高昂。

當號角聲達到最高之時!

舞台之上的樂聲突然錚然,所有的樂器似乎突然被注入了鋼筋鐵骨,猶如刀槍錚鳴!

這一下的轉變,讓所有聽眾眼前都有了畫面。

人族的貴族們還在享受著奢侈、舒服的生活,婦人們在品著蜂蜜紅茶,欣賞著花園的春色。

貴族老爺們,則在溫柔鄉中,被粉臂**包裹,迷醉不知歸處。

這時,戰爭的號角聲突然響徹北地。

婦人們面色肅然的起身,有條不紊的開始指揮著僕役,為丈夫兒子,收拾起戰甲、兵器。

貴族老爺們從溫暖舒軟的床上爬起,面色如鐵,回到家中,默然不語,任憑婦人為其穿上甲冑,持起刀槍,然後一言不發,跨馬而上,沖著號角錚鳴之地,出發!

樂聲越來越激昂,最後已經如同金戈鐵馬,萬里奔騰之勢。

史詩,兩個字在這樂聲達到最激昂之時,突然出現在所有聽眾得腦海之中。

這是一首史詩樂章,能夠不隨王朝更替,永世長存的史詩樂章。

隨著樂章的繼續,眾人仿佛看到了北方血族入侵之時,從所有的領地中心,一名貴族,兩名貴族,三名貴族,許許多多的貴族,穿著甲冑,騎著戰馬,提著刀劍,在號角聲的指引下,匯聚成流。

用沖鋒,用刀劍,用鋼鐵,用血肉,去迎擊無邊的亡靈。

無人後退,無人幸存!

指揮棒在音樂家手上,重重的點了三下。

除了號角聲之外的所有樂器,戛然而止!

唯有號角聲,依舊錚鳴。

小公主聽懂了其中含義,即便我人族全部戰死,戰爭依舊絕不停止嗎?

喃喃自語中,小公主抬起頭,看向自己的音樂教養侍女。

中年侍女微微點頭,然後輕聲說道︰

“還有一重含義,他在抗議,抗議在北方貴族誓死抗爭的同時,同為人族,南方貴族們卻不發一音!”

中年侍女突然有點明白了,那個胖子為何需要小公主的贊賞,不是為了聲名,而是為了性命。

這種演奏,可不是尋常上的曲子,是能夠隨著人類文明,而永世長存的不朽史詩,其中對包括三王在內的南方貴族,如此諷刺,難保不會有人,打起銷毀樂譜的主意!

前奏曲結束,音樂家轉身,沖所有聽眾鞠躬,在淡淡的低沉號角聲中,說道︰

“暫歇一刻鐘,但號角聲依舊,請各位自便!”

樂團演奏時,是不允許聽眾們自由走動的,而僅僅一首前奏曲,就有整整半個小時的時間,間歇時,要給聽眾們整理心情和方便的時間。

包廂中的小公主,看著穩穩站在舞台中心的音樂家,問道︰

“這篇合奏曲,如果傳播開來,此人聲名大作之時,不遠了吧!”

中年女人欠身回答道︰

“何止是聲名大作,這片合奏曲如果傳播看來,此人的姓名,怕是要和樂譜一起,成為這篇史詩篇章的一部分,永世流傳了!”

小公主震驚看著自己的教養侍女,這位教養侍女小公主十分熟悉,雖然是個婢子,但是眼光極高,就是皇家樂團的一些演奏,也能被她挑出許多毛病,卻不想,今日竟然對這個樂團有如此盛贊!

這時,中年女人面上帶出了幾許黯然,看在了小公主的眼中。

“提香,你是為北方那些被血族殘骸的平民難過嗎?”

小公主單純善良的目光讓提香微微有些愧疚,但卻沒有顯在臉上。

“公主殿下,您覺得這場演奏如何?”

公主殿下甚至沒有思考,就說道︰

“比皇家樂團還要高上一籌!提香你不也說了嗎,這是史詩一般的篇章,要隨著人類文明而永世流傳的!”

提香默然了一會,然後說道︰

“如此出色的樂章,您注意到沒有,前奏完成後,有一名聽眾,起立表達敬意了嗎?”

小公主為之一愣,確實,方才前奏結束之後,所有的聽眾都是默然的,沒有一個站起身來,為這首值得尊敬的樂章,表達自己的喜愛和尊重。

小公主看向了提香,問道︰

“這是怎麼回事,方才我被樂章震撼,一時沒有注意,這些人看裝束也都是貴族,面對史詩般的樂章,怎麼最起碼的禮儀都忘記了?”

提香,嘆了一口氣,說道︰

“因為,公主您要嫁給淵王之子,皇室與南方三王,要站在一起了!逝者已逝,沒人會為了一群死人,去得罪皇室與南方貴族集團的!”

小公主神情愣住了,這些日子以來,她所思所想,都是婚姻不得自主,全由別人操縱的傀儡感,向往的是自由。

但是小公主那純淨脆弱的內心里,從沒有想過,自己的婚姻,竟然會影響到這麼多的事情,連一場音樂會的演出,明明極為出眾,卻也因為她的婚姻,而無人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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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源能武裝:雷霆信仰

雄鷹巢穴的莊稼又熟了一季,一望無際的金黃色稻海中,周墨的秘密軍工廠正在緊鑼密鼓的準備著。

兩根足有十五米長短的金屬棒,分別被兩名騎士扛著,放在了一台佔地二十平米的秘銀色金屬底座旁。

金屬底座上,無數的古老秘文被銘刻其上,若有懂行的源能鑄造師在場,就能看出,這篇古老秘文篇章,是所有溝通雷電源能類別中,篇幅最長,同時也是效果最好的一篇。

而底座之上,則是一極富金屬稜角美感的中身,中身之上,線條流暢的源能紋絡組成了一個奇妙的雷霆圖形。

這是周墨根基奎因大師的知識,和老家的經驗,準備了一個多月得到的成果。

周墨稱之為雷霆銘紋,大幅度增幅雷霆源能的威力。

再上面,則是一個複雜精巧的設置,周墨正站在其上,眉間剔透水光微微閃爍。

分別抗在兩名騎士肩頭的金屬棒,憑空被水光捲起,然後精確的卡在了機關之上,與整個源能武裝連接在了一起。

「所有人退後!」周墨高聲喊了一句。

十字騎士們馬上遠遠離開。

周墨深深吸了一口氣,足下輕輕一踏,溝動源能激活了這架源能武裝。

秘銀色底座上的古老秘文,從上到下一一亮起,明亮的藍紫色光華充斥在每個古老秘文之中。

無數細微的電弧在秘銀底座上瘋狂閃爍著,霹靂啪噠的雷電聲音,讓周邊的空氣都微微帶起了臭味。

說來話長,其實不過瞬間,秘銀色的圓形底座已經被藍紫色的光芒籠罩其中。

下一刻,一絲純粹的紫色被引入了中身上的源能紋絡之中。

初時不過一點紫色光華在源能紋絡中流轉,然而只是剎那,經過源能紋絡增幅的紫色光華,已經變成了兩道純紫光流,儲存在了周墨足下的精巧裝置之中,微微放著光華。

周墨的右手中,一枚周邊被磨的鋒利之極的圓形金屬片,在指間不斷翻轉,其正反兩面,各有一個微型的源能紋絡銘刻。

兩個源能紋絡,皆是周墨自行開發而出的基礎源能紋絡。

一名破空,功效是以源能排斥空氣,充能狀態後,可以無視空氣阻力。

一名懸空,功效是抵消大地引力,充能狀態後,可以做到無視大地引力而懸浮。

微微躬身,將這枚圓形金屬片放入了兩根金屬棒中央,周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直起身子,站在源能武裝之上,突然有些茫然。

一個月的時間中,周墨幾乎進入了瘋狂狀態,沒日沒夜的設計、鑄造這架源能武裝,在這大功告成的前夕,周墨突然發現,竟然沒有事先準備實驗目標。

神情微微尷尬,周墨自源能武裝上飄飛而起,四下張望著,看有沒有什麼醒目的目標可以用作實驗。

突然,浮在半空的周墨突然醒悟過來,以他如今的意念感應範圍,完全無法發揮這架源能武裝的超遠程打擊能力。

「失策!」

暗歎了一聲,周墨從空中落下,關閉了源能武裝,看著源能武裝上的藍紫色光芒黯淡下去,周墨微微搖頭,自言自語道:

「難道還要去抓兩隻超凡蝙蝠?」

…………

帝都之中,小公主白皙的臉蛋上,因為激動,而變的粉紅,舞台上的音樂聲,抑揚頓挫之間,在似乎永不止歇的低沉號角聲中,完整的將北方血族入侵戰爭描繪出來。

騎士們勇往直前的激盪,平民們慘遭亡靈屠戮,淪為血族口糧的淒慘。

突然,音樂家的指揮棒猛地一頓,所有樂器的聲音頓止,唯有號角之聲高昂。

號角聲中,萬籟俱寂。

音樂家轉身,面上不見了微笑,衝著聽眾們微微躬身,然後沉默著走下了舞台。

直到音樂家的背影消失,高昂的號角聲方才漸漸逝去。

全場寂靜,寂靜的彷彿那空無一人的北方大地!

座下的聽眾們沉默著,包廂中的貴賓們沉默著,舞台上的樂隊沉默著。

然後不知是誰,開口說了一句:

「三王,嘿,給祖先蒙羞哩!」

這一句話,彷彿是一個引子,將沉默的觀眾席轟然引爆。

「皇室無能,三王無能,人族的北方之外的超凡生命,都是吃屎的嗎?」

「初代三王有眼,奧托開國大帝有眼,一定會劈死這些不肖子孫的!」

「還是北方爺們是好樣的,北方貴族無一人生離北地,這才是我人族風骨!」

「放屁,北方貴族確實大部分都是好樣的,但是說無一人生離北地,就是個笑話了,忘記這幾天來到帝都那個落魄北方貴族了嗎?聽說他住的酒店,都將他趕出來了!」

「苟全性命之人,被趕出來都是好的,就是在北方難民都被趕到南方去了,否則的話,嘿嘿,他被人生吃了都不奇怪!」

「剛剛還在門口看見那人了,牽著他那批瘸腿戰馬,也不知要去哪。」

聽著地下開鍋一般的聽眾席,小公主莫名的想起了,在入場之時,那位牽著瘸腿戰馬,背著沉重破舊箱子,目光陰沉背後有著陽光的青年。

這時,地下場館的老闆登台,大聲喊著:

「莫論國事,莫論國事啊,諸位!」

好半晌,地下才恢復了平靜,這位老闆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說道:

「按照音樂會的規矩,每次正式演奏完畢後,要扶植一下樂壇新人,會有一名新人音樂家的獨奏,但是今天,因為演奏的主題沉重了些,所以沒有準備這個!下面諸位觀眾,有沒有哪位想要上台來為大家演奏一曲的?」

地下的人一思量,就明白了這位音樂家沒有準備新人演奏的原因,這樣一場演奏會,如果後面讓哪位新人上了,這就不是扶植了,而是殘害了!

這時,場館角落處,本沒有位子的地方,突然傳出了一個聲音。

「我可以試試嗎?」

一個滿身滄桑,衣著破舊卻乾淨的身影走出了陰影中,遮住了半邊臉的頭髮,那雙將陽光隱藏在烏雲之後的眸子。

小公主一眼就認出了這人,就是她在場館之外,看到的那個牽著瘸腿老馬的男人。

老闆看到這個男人,微微皺了皺眉頭,這人如今在帝都可算是大名鼎鼎,臭名遠揚都不足以形容。

剛想開口拒絕,卻不想音樂家從後台走了出來,看著這個男人,開口問道:

「你在北方上過前線嗎?」

男人沉默了瞬間,然後將背後的箱子放下,打開後雙手用力,將放在其中的戰甲拉了出來。

燈光之下,黑鐵製成的戰甲上,滿是斑駁,其中腹部,心臟部位,頭盔,還有腿部,都已經被穿透,看上面的傷痕,卻都是帶著毛邊,這不像是金屬兵刃造成的,而是亡靈骨質兵器砍殺的特點。

「從北方長城到帝國外圍貴族圈,與亡靈交手七百二十三次,斬殺亡靈一萬有餘,受傷九十三次!」

這男人的聲音淡淡,猶如無波古井。

場館內靜了下來,半晌,音樂家方才說道:

「很好,你有資格上台演奏!」

老闆聞言一急,剛想出言反對,就聽音樂家衝著他說道:

「如果台下這些從未去北方戰鬥過的聽眾們有資格上台表演,他為什麼不行?」

老闆默然,讓開了上台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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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情不知所起

迪魯巴赫站在舞台上,沒有一絲緊張,走到奏豎琴的樂者旁邊,極為有禮的問道︰

“可否借豎琴一用!”

未等這樂者說話,一旁的音樂家便說道︰

“借給他!”

樂者閉嘴起身,將豎琴讓給了迪魯巴赫。

手指輕輕的在豎琴四十七根長短不一的弦上劃過,流暢的樂聲蕩漾而出。

坐在了豎琴旁,迪魯巴赫雙手開始波動琴弦。

樂聲如水,卻不是溪中流淌的涓涓細流,而如同地下暗河,陰沉奔馳,不見陽光。

樂聲在奔流,始終在奔流,從無停止。

平淡,陰暗,沒有一絲光明。

一首樂曲,壓抑的讓人無法呼吸。

包廂中的小公主痴愣愣的看著舞台上的那個男人,眼角已經不知何時,蓄滿了淚水。

樂聲停止,迪魯巴赫站起身來,第一次抬起了眸子,直視著舞台下的聽眾。

“有人罵我貪生怕死!”

“有人說我苟且偷生!”

“也有人說我是個懦夫!”

“我沉默了許久,不是沒有話說,而是不知道怎麼說!”

迪魯巴赫的聲音很干淨,但是此時,嗓子中似乎彌漫著北方還未消散的戰火,帶著煙火燻出的沙啞。

“我不是貴族,我也是沒出生在貴族家庭!”

“我沒有子民,也沒有追隨者。”

“我是一名北地游俠,我是一名自由騎士!”

下面嘩然,看向太上迪魯巴赫的目光,變得柔和許多。

游俠和自由騎士,都是指那些不願成為貴族,不受平民供養,向往自由的超凡生命。

不受供養,就沒有責任!

“但是,這不是我生離北境的原因!”

這句話,突然變的鏗鏘高昂起來。

迪魯巴赫伸出了右手,指著南方。

“戰爭爆發後,我游走于被亡靈佔據的城市廢墟之中,尋找著一個有一個活下來的平民,帶著他們在荒野中游蕩,帶著他們尋找求生之路。”

“我們無時無刻不在盼著帝國的反攻大軍,我們無時無刻不再盼著重回家鄉!”

“可是沒有,一個人都沒有!”

“沒有援軍,沒有搜救隊伍,什麼都沒有!”

“我們躲避著亡靈,我們尋找著帝國的軍隊!”

“我們的北境廢墟中流浪,我們在亡靈大潮中求生!”

“三百七十二個平民,這是我尋找到的平民數字,一百七十名女人,五十二個年邁男子,五十名孩子!”

“我帶著他們,在黑暗中期盼曙光的來臨!”

“結果,沒有,黑暗,永遠都是黑暗,沒有曙光!”

迪魯巴赫的聲音已經撕裂,面目已經猙獰。

“三百七十二個平民,你們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嗎?”

迪魯巴赫虎眸充血,張目四望,竟無一人敢于其對視。

“餓死的,全他媽是餓死的!”

聲音在舞台上回蕩,在整個場館里回蕩,在所有的包廂里回蕩。

“餓死的!”

“餓死的!”

“餓死的!”

小公主已經淚流滿面,縴細的聲音在喃喃自語︰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這時,迪魯巴赫又開口了!

“我活著沖了出來,幾次我已經死了,可是我又活了過來,我活著回來,就是想要個機會,找個能開口說話的機會,問一問!”

充血的眸子猙獰仿若惡魔,迪魯巴赫指向南方的手收了回來,一寸一寸的指向台下的聽眾們。

“我要問一問,問一問你們,北方是不是奧托帝國的土地,北方平民是不是在奧托皇帝的庇護之下,北方生靈,是不是人族!”

“就算我是一名貴族,就算我苟且偷生,就算我貪生怕死,就算我是個懦夫!”

“你們呢?”

“你們呢?”

嘶吼聲在舞台上獨自回蕩。

面對著這樣的迪魯巴赫,滿場寂然,沒人說些什麼,也沒人想說些什麼。

整個館台中,只有迪魯巴赫因為激動,而顯得有些粗重的呼吸聲,伴隨著他質問聲的回蕩。

小公主抬頭,看向自己的貼身侍女,得到的卻也是一雙含淚的眼楮。

“他說的,是真的嗎?”

小公主從沒有如此心虛過,從沒有在一個人的目光下如此膽怯過。

提香艱難的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舞台上的那個男人,她並未將迪魯巴赫的出現,和那個胖子交給她的事情聯系起來,以為這是一場突發事件,還說道︰

“具體的事情奴婢也不知道,但是他所說北方的情況,應該是真的!”

小公主的金色眸子重新看向舞台上那個情緒爆發後,有些蕭索的難惹,紅唇抿了抿。

這個男人身上,一定有許多故事吧!

迪魯巴赫站在台上,嘆息了一口氣,對著音樂家鞠躬行了一禮,說道︰

“驚擾了您的演奏會,還請見諒!”

音樂家默然的點了點頭,接受了迪魯巴赫的道歉,然後問道︰

“你演奏的那首曲子,叫什麼名字?”

迪魯巴赫微微一愣,然後說道︰

“即興所奏,並沒有名字。”

“那就叫三七二悲歌吧,附在我這首交響曲後面。”

迪魯巴赫擺了擺手,走下了舞台,沒有發表意見。

小公主起身,從包廂的通道離開,快速來到了門口,看著那個悲傷的年輕人,牽著瘸了一條腿的老馬,蕭索的離去。

單純的金色眸子,看著滿是滄桑的年輕男人背影。

夕陽調皮的將光芒灑在兩人的身上,影子被同時拉長。

情不知何所起

周墨帶著一群全身上下被聖光籠罩的騎士,開始了在雄鷹巢穴周邊山脈里,尋找蝙蝠的征途。

一顆鳥糞從天而落,即便是聖光,也阻擋不了這種天然炸彈的襲擊。

鮮明的盔甲上又多了一團灰白色的污漬,騎士一臉蒙逼的看著周墨。

“咳咳,咳咳,不要緊的,不過是一團鳥糞而已,純天然,無污染,這是最好的肥料,回家扔花盆吧!”

周墨仰頭看天,不正經的安慰著手下。

突然,周墨周身水光顯現,整個人面色都變成了青白之色。

一眾騎士看著自家老大變了顏色,連忙都抬頭看去。

一群飛鳥從天而過,可能是剛剛吃了一頓大餐,鳥糞如同雨點般灑落。

片刻之後,周墨看著剛剛還是盔明甲亮的十字騎士們,如今已經滿身鳥糞,臉上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發聲道︰

“咳咳,咳咳,咳咳,不要緊的,不過是一神鳥糞而已,純天然,無污染,這是最好的肥料,回家扔麥田里吧!”

話音未落,天色猛地暗了下來,周墨面上一苦,心道不會吧!

有些僵硬的抬起頭來,一只周身有清風繚繞的巨鳥,從天空路過,一團足有人形大小的鳥糞,從天而降!

周墨周身力道擰成一股,然後灌注雙足,身形瞬間挪動了數十米,然後就看到那坨鳥糞,將那名最先被鳥糞襲擊的屬下瞬間掩埋。

其余所有騎士看向了周墨,等著自家老大還有什麼說辭。

周墨攤了攤手,頗為唏噓的說了一句︰

“哎呀,這就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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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暴風雨前的晴朗

半個月後,周墨看著被改裝一新的源能武裝,坐在其上加裝的控制室內,滿意的露出了微笑。

而一旁圍觀的十字騎士們,看到控制室上面,那半弧形狀,三米寬,兩米高的凹狀金屬,身上都一陣惡寒。

半個月前,跟周墨去山脈之中捕捉源能蝙蝠,被淋了一身鳥糞的騎士們,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天全身上下散發的味道,也忘不了,這整整半個月每天三桶水都無法洗淨的惡臭!

眉間剔透水光閃耀,這架被周墨稱作雷霆信仰的源能武裝內部,一大一兩個由數十方塊組成的核心同時亮起了源能光華。

大的核心處于底座之中,其上用于匯聚壓縮源能的古老秘文銘刻無數,隨著組成核心的無數金屬方塊的規律組合,不斷變換著神秘源能篇章。

雷霆源能被匯聚于此,在核心之中,藍紫色的雷霆,升華凝聚成紫色,然後猛地化作一條縴細雷霆光柱,經過數道源能紋絡的增幅,化作成年人手臂粗細,剛好將上方中身中的核心包裹其中。

小的核心旋轉變化起來,數十金屬方塊上,皆是源能紋絡銘刻片段,竟然能迅速變換成不同的源能紋絡。

周墨心念微動,將雷霆信仰調節至鎖定打擊模式。

意念注入源能武裝之中,經過特殊的源能紋絡轉化,再經由增幅、強化源能紋絡的加強,自控制室上的弧形金屬擴散出去。

周墨閉著雙眼,用意念感知著世間的一切。

尋常神秘態靈啟巔峰的生命進化者,意念感知範圍不過百米左右,周墨由于一身基礎雄渾的前無古人,在靈啟生命巔峰之時,也不過只有五百米左右的感知範圍。

而靈啟生命晉升魔導生命,接住無所不在的源能,普通魔導巔峰生命的感知範圍能達到方圓一千米,而周墨,也不過有一千五六百米的感知範圍。

但是通過周墨新加裝的源能構件,這個距離被瞬間提升了百倍!

這個源能構件,是周墨以源能蝙蝠體內的天然源能紋絡,規範化後,再疊加一系列源能震蕩加強源能紋絡組成,配合雷霆信仰這種超遠程打擊武裝,簡直就是絕配。

瞬息間,周墨的大腦有些腫脹,方圓十五萬米,也就是一百五十公里範圍內的一切,都映照在他腦海之中,這種龐大的信息量,即便周墨已經是神秘態魔導生命,也有些承受不起。

駕駛室上的弧形金屬板,在飛快的旋轉著,突然金屬板停了下來,目標對準了西方,那里一座孤峰佇立,縴秀的山影,剛好投到了周墨所在的位置。

不得已下,將意念集中在了六十度角範圍內的周墨,揉了揉眉心,感覺著頭部皮膚微微有些發燙,自嘲的一笑,然後眉間剔透水光一閃。

純紫色的雷霆通過武裝上部的激發構建,注入了兩個十五米長的金屬棒中。

不過剎那時間,沒有聲音,沒有震動,只有一道陽光,透過西方遠處的鼓風,投在了源能武裝之上!

大多數的十字團騎士,還懵懂無知的等著子爵大人鑄造的源能武裝發威,但是只見那兩根貼的極近的金屬棒上,紫色雷霆一閃,然後便沒有了任何一點動靜。

還是那個被鳥糞淹沒過的騎士,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指著源能武裝上的控制室位置,張開嘴,但卻如同突然啞巴了一般︰

“看,看,看”的說不出話來。

其余騎士順著這名騎士的手指方向看去。

就看到,一縷臉盆大小的陽光,出現在了控制室的金屬板上,在周遭的山影襯托下,竟是如此明顯。

片刻之後,反應過來的騎士們,猛地轉身看向西方那遮擋了陽光的孤峰,卻發現,孤峰之上,一道通透的狹窄隧道被開闢而出,陽光正式從此照耀而過。

一時間,源能武裝周圍,響起了整齊的口水吞咽之聲。

而此時,在帝都之中,一處地點極為偏僻的貧民區角落,迪魯巴赫正在彈奏著一架破舊的豎琴,樂聲低沉而悲傷。

而在迪魯巴赫身前,小公主一身粗布衣服,頭上也用粗麻線包裹住了一頭金發,正雙手托著俏臉,蹲在豎琴前,看著迪魯巴赫深沉的眸子。

也不知是沉浸在樂聲中,還是沉浸在愛情中。

停在另一條街道上,一間禮服店前的黃金馬車,則在等待著小公主的歸來。

迪魯巴赫身後,提香面色蒼白的看著小公主的金色眸子,見到其中的迷醉神情,提香再蠢,也知道這位即將出嫁到淵王國度的小公主,陷入了愛河之中!

提香的臉色是蒼白的,心髒跳的如同最急促的腰鼓一般。

都是因為那個胖子,都是因為那十萬金票!

提香知道,如果這件事情讓皇帝陛下知道後,她死無全屍是不用懷疑的了,就連公主身邊的其它侍女們,也全都活不成了!

然而,提香不知道,在皇宮正殿之內,皇帝陛下正皺著眉頭,看著小女兒所在的方向。

“來人!”

一個內侍從殿外匍匐而進。

“去查,現在和小公主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所有的資料!”

皇帝陛下沒有多說一個字,內侍自然不敢多問一個字。

內侍滿臉迷茫的匍匐出了殿門,單後馬上起身飛奔起來,他要馬上查出,公主殿下如今在哪!

淵王城中,莎莎食鋪內。

“馬洛,這條魚,做成生魚片吃,是會有去不掉的腥味的,但是烤著吃,又無法吃出它魚肉的彈性,所以,莎莎我將它用特制的高湯清蒸了一下,既突出了魚肉的鮮美,去除了腥味,又不傷本身肉質的彈性,你快嘗嘗!這個溫度吃,正好!”

莎莎用銀質的餐叉挑起了一塊肥美的魚肉,魚肉晶瑩剔透,被從窗外照進的陽光一晃,竟然透明如琉璃。

馬洛微笑著從莎莎的餐叉上,將那魚肉吞入了口中,然後細細品嘗,對著莎莎露出一個大大的溫暖微笑,溫柔的贊道︰

“莎莎你最聰明了,這種魚我以前也吃過,但是從來沒吃過如此鮮美彈軟的!”

淵奴隱蔽的翻了個白眼,不就是清蒸小鯨嗎?淵王宮內大廚,做這個的手藝,乃是天下第一,哪是這個小丫頭能比的!

但是有情人間,就算吃的再苦,心里,也是最美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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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流言蜚語劍

提香在暗中觀察著小公主,卻不知,也有人在暗中觀察著她。

一名身著臃腫布衣的漢子,揣著雙手,站在一家食鋪門前,似是被其內的食物香味所吸引。

街角處,一個路過的商人模樣男人,轉頭給了他一個眼色,手上比劃了一個隱蔽的手勢。

這個漢子微微點頭,然後轉身,揣著雙手向提香這個方向走來。

路過提香之時,漢子一直揣在一起的雙手猛地一分,右手砍在了提香的後頸之上。

只是平凡生命的提香,只覺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正在彈奏著豎琴的迪魯-巴赫,突然聽到兩聲清脆的鳥叫,在豎琴上不斷撥弄的雙手停了下來。

小公主眨了眨金色的美眸,單純的問道︰

“怎麼了?我還在聽呢!”

迪魯-巴赫沖著小公主露出了一個陽光般的微笑,一雙眸子中的滄桑陰沉盡洗,露出了烏雲之後的陽光。

“不彈了,我要回去喂馬了!”

言罷,竟是連豎琴都不要了,迪魯-巴赫起身便走,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身形便消失在了街道拐角處。

小公主一時有些呆愣,不明白迪魯-巴赫為什麼走的如此匆忙。

但是緊接著發生的事情,讓心思單純的小公主,突然明白過來。

皇宮中的內侍部隊,騎著坐騎,瘋狂一般的飛馳過來,馬蹄鐵甚至在青石鋪成的街道地面,踏出了火花!

一名內侍飛身從馬上跳下,單膝跪在小公主身前。

“奴婢拜見公主殿下,不知公主殿下方才和誰在一起!”

小公主站起身來,純粹的金色眸子,第一次沾染些許的復雜,痴痴的看著迪魯-巴赫消失的方向,一顆靈通剔透的女兒心,此時明白,那個人,怕是她永遠也看不到了!

…………

如果說什麼消息在平民百姓中流傳的最快,最受廣大的勞動人民歡迎,那麼皇城根中的八卦秘聞作為魁首,一定當之無愧!

前一天帝都內侍部隊出動,大索全城之後,第二天,消息就已經傳到了淵王國度之中。

淵奴正陪著馬洛-赤輝在淵王城內閑逛,並且移動方向正在不可避免的向著莎莎食鋪靠近……

馬洛-赤輝是淵王親子,雖然年紀尚輕,但是卻是貨真價實的精金級生命,耳目之聰敏,遠超常人。

行走在淵王城人口最密集的平民區,又是最熱鬧的晨市之時,無數的流言蜚語灌進了馬洛-赤輝的耳朵。

平常馬洛-赤輝對這些平民之間的言論是不怎麼在意的,但是今天卻不同,當這些平民提到了奧托小公主時,馬洛-赤輝不由自主的留心上了。

“聽說了沒有,那位馬上要嫁到咱們淵王國度的奧托公主,竟然愛上了別的男人,差點和那人私奔!”

“聽說了,帝都的內侍部隊,昨天大索全城,不就是為了抓他們這一對嗎?”

“嘿,這下子可有好戲看了,咱麼淵王冕下,多愛面子一人啊,你讓他給王子殿下娶回一私奔過的公主,他老人家能吞下這口氣?“

“可不是,咱們淵王王子殿下,可是從沒這些亂七八糟事情的,這要娶回這麼一個夫人回來,淵王家族的面子往哪放啊!”

……



這些言論,一大早就在淵王國度流傳開來,馬洛-赤輝主僕二人一路走來,就連淵奴都聽了個明白!

“殿下,您可別聽這些愚民們胡說,哪天這市井里不傳一些貴族之間的秘聞?又有哪個是真的?”

淵奴連忙安撫馬洛-赤輝,但是轉眼間,卻發現這位小主子的面上,竟然不見一絲憤怒,反而倒是有幾分欣喜!

兩人的腳步,在馬洛-赤輝的引導下,不知不覺的走到了莎莎食譜前。

“瞧,又走到這家店了,咱們進去再吃一頓?”馬洛-赤輝一幅巧極了的樣子,對著淵奴說道。

淵奴隱蔽的翻了個白眼,心道,這些天來,殿下你每天都要經過這家店,你以為淵奴我是傻子?

但是,作為奴婢,淵奴的業務絕對優良,當下笑著說道︰

“可不是,真是巧了,又走到這家店了,也不知道這莎莎姑娘是有多大的運道,總是這麼巧出現在殿下眼前!”

“啪”的一聲,淵奴額頭挨了一下。

“少說廢話,進去!”

馬洛-赤輝笑罵了一句,當先走進了莎莎小店之中。

此時雖是早晨,但是莎莎食鋪中,也有數位客人坐在案台前,等待著品嘗莎莎制作的生魚片。

馬洛-赤輝也做到了案台前,說道︰

“莎莎姑娘,今天又有什麼好吃的?”

莎莎對著馬洛-赤輝純純的一笑,也不說話,只是遞給這位熟客一個等著的眼神,便開始在案台內忙活起來!

這時,一旁吃飯的兩個食客聊了起來。

“帝都的消息可是壓不住了,這才一晚上的功夫,都傳到淵王國度來了,你說這事情會怎麼發展!”

“還能怎麼發展,咱們王子殿下捏著鼻子認下唄,你還不明白嗎?這次聯姻,是三王國度與皇室修復關系的最好機會,在這個當口,別說咱們王子只是吃點啞巴虧了,就是那位公主殿下真的私奔了,這口氣,淵王冕下也要咽下來!”

“我可不這麼看,咱們淵王國度,什麼時候怕過奧托皇室了,讓他們換一個公主嫁過來,不也是一樣的?”

“放屁,你以為那是你家那一窩姑娘,那可是大帝後裔,皇室公主,說換就換,你讓奧托皇室的臉往哪放,你讓皇帝陛下還要不要統御帝國,要不要統領無數貴族了?”

“那怎麼了,咱們淵王冕下可就王子殿下一個兒子,這未來淵王的位子是要傳給王子殿下的,你讓一個曾經跟人私奔過的女人做咱們王後?淵王冕下答應了,也要問問咱們淵王國度數億國民答不答應啊!”

這時莎莎已經為馬洛-赤輝端上了食物,然後沖著兩位食客說道︰

“兩位大哥,愛情總是神聖美好的,為什麼就不能成全那位公主呢?她也是在追求自己的真愛啊!”

兩位食客中年紀稍大一點的對著莎莎笑了笑,說道︰

“莎莎你個傻姑娘誒,這是愛情不愛情的事情嗎?這可事關天下大事,事關皇族與三王國度之間能否重新修復關系,共抗外族,生死存亡的大事!就算那位公主殿下是在追尋真愛,在這種前提下,也要服從大局,大局懂嗎?”

這食客說的有點激動,讓莎莎有些生氣了,當下瞪著大眼楮,小嘴微微嘟起,看著這個食客說道︰

“什麼大局,什麼生死存亡,莎莎不懂,可是卻知道,這些不應該是皇帝,三王,這些大男人們去考慮的問題嗎,人族的男人都死光了?要靠一個年幼的公主來維持大局,來拯救人類的生死存亡?”

這看似不講理的一句話,卻讓兩個食客,張嘴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馬洛-赤輝微微垂下眸子,想著莎莎的話。

“是啊,人族的男人還沒死光呢,什麼時候要靠嫁一個女人過來維系大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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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3-26 23:54:26
第七十五章 歪理邪說刀

淵王住所,在淵王宮正前方位,日常辦公之地,不過是一間不大的磚瓦房。

據說,這還是歷代淵王拼命努力的結果,火王改號淵王的初期,那時候的淵王,只是在一間茅屋中辦公的。

將自身待遇與治下的平民平均生活水平掛鉤,這是歷代淵王的傳統。

經過歷代淵王的不懈努力,終于將自己的住所與辦公地點,從茅屋,提升到了磚瓦房。

這也意味著,淵王國度平民的平均生活水平,磚瓦房已經普遍開來。

磚瓦房內部,則是全套的木頭家具,沒有耍起,木頭的紋理已經被磨的溜光水滑。

淵王一身布袍,坐在一木頭條案後,正在處理著文書政務。

這時,一個內侍在淵王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淵王微微皺起了眉頭,問道︰

“查了嗎?是怎麼回事?”

內侍稟告道︰

“查了,帝都的內侍部隊確實大索全城,但是似乎只是找一個男人,公主殿下第一時間就回到了宮中。”

淵王眉頭舒展了一些,又問道︰

“是個什麼男人?”

內侍繼續稟告︰

“一名北方幸存的自由騎士,不過黑鐵階的生命等級,平日里以演奏豎琴為生,公主殿下應該是在一場音樂會上認識這人的!”

淵王接著問道︰

“消息如今擴散到什麼程度了?”

內侍躬下了腰,聲音都有些顫抖的說道︰

“別的地方尚不清楚,但是帝都和三王國度的王城,都已經盡人皆知了!”

承載著一摞摞文書,露著樹木年輪的條案,在一道漆黑源能光芒閃耀的一瞬,消失的無影無蹤。

“去,函質問奧托皇帝,到底怎麼回事。”

內侍連忙快步卻無聲的向外走去,但還沒到門口,就又聽到淵王吩咐,連忙轉身躬身敬聽。

“去找人再砍一截樹來,弄好了給我送來!”

…………

胖子帶著凝月-白虎,在已經開始收割的莊稼中穿梭著。

不一時,莊稼消失,凝月-白虎見到了周墨所在的空地。

那架金屬質感十足,無數古老秘文與源能紋絡,又為其添加了神秘氣息的源能武裝,第一時間就吸引了二人的目光。

這源能武裝佔地足有二十平米,高也有五米高下,秘銀色的圓形底座,似乎由無數稜形組成的流線中身,上方的激儲能裝置極為精巧,兩根極長的金屬棒延伸開來。

金屬棒上,還有小小的密封控制室,控制室上,那弧形金屬板格外吸人眼球。

警戒的十字騎士見到了二人,目光在胖子的臉上一掃,便迎了過來。

“大人正在等著您二位!”

胖子點點頭,側身示意凝月-白虎先行,自己則問道︰

“這就是子爵大人鑄造出的源能武裝?實驗過沒有,威力如何?”

十字騎士微笑不語,目光看向了西方的那座孤峰。

胖子順著十字騎士的目光看去,但是此時太陽的角度不對,黑漆漆的孤峰上瞧不出異常來,不由皺了皺眉頭,問道︰

“這是什麼意思?”

十字騎士笑著說道︰

“時間未到,等下午時,大人您再看,就知道其中秘密了!”

胖子狐疑的看了一眼孤峰,又不好再問,只能追上凝月-白虎的身影,來到周墨的工坊前。

周墨身上簡單的披著一身布袍,頭凌亂的搭在身後,整個人面色都有些憔悴,隨意的坐在一把木質椅子上,見二人進來,嘴角帶著一絲微笑,說道︰

“凝月姑娘,城堡麻煩你了,那些女人沒讓你頭疼吧!”

凝月-白虎微微欠身,目光掃過周墨的工作間,在幾團冶煉好的源能疏導金屬上掃了一眼,心中微微震驚,想不到周墨閣下連這種帝國絕密的金屬配方都通曉。

“閣下您言重了,蜜娜很能干,凝月只是借閣下的虎威,給蜜娜充當人形威懾罷了!”

周墨了然的笑了笑,說道︰

“看來倩疏和晨漾兩個丫頭,給你添麻煩了!”

凝月-白虎微微一笑,月光般溫柔的眸子看了周墨一眼,說道︰

“她們在瑞玟身邊久了,總會沾染一些瑞玟的性子,時間長些就知道深淺了!”

周墨點點頭,說了句︰

“希望如此吧!”

然後看向胖子,問道︰

“怎麼樣了?”

胖子面上帶著興奮,說道︰

“老大,您吩咐的事情都成了,效果也達到了,之後我們就用不上力了,只能等事情自然酵了!”

聽到這話,周墨長舒了一口氣,這件事情成了,雄鷹巢穴就有了喘息之機。

“沒事,等著吧,注意好相關人員的安全問題,自己人一定要保護好!”

胖子點點頭,說道︰

“您放心,時刻都有人盯著,出不了事情的!”

…………

淵王國度,馬洛-赤輝一回王宮,就直奔淵王的辦公場所。

看到父王孤零零的坐在冷硬的木頭椅子上,身前那張寒酸的沒法見人的條案,不知去哪了。

“父王,怎麼,終于受不了那個丑條案了?我早就說了,就是要維護家風的簡樸,也不能讓外人小瞧了咱們家的審美觀啊!”

淵王瞥了這個獨子一眼,沒好氣的問道︰

“你聽說了?”

馬洛-赤輝揮揮手,立時有內侍抬進來一張軟椅,放在了淵王側。

父子二人,父親坐在主位,坐下是冷硬粗糙的木頭椅子。

兒子坐在下,坐下卻是金絲軟錦的舒適奢華軟椅。

父子之間就這麼交流起來。

“當然聽說了,今早我去吃飯,一路上幾乎所有的人都在說這個,這下子,咱們淵王王室,算是聲名大振了!”

淵王點點頭,又問道︰

“那你怎麼看!”

馬洛-赤輝翹起了二郎腿,靠在軟椅上,頭高高仰起,看著也是木質的屋頂,說道︰

“我能怎麼看,要我說,那位公主殿下還不如跟人跑了,人家個女孩子,追求自己的真愛怎麼了,這是她的自由!”

“一個帝國皇帝,一個淵王冕下,干這種壞人姻緣的事情,也不嫌丟人!”

淵王聽到兒子的話,卻沒有動怒,只是眉頭微皺,說道︰

“馬洛,這就是你的政治智慧?你知不知道……”

話沒說完,就被馬洛-赤輝出聲打斷︰

“我知道,父王你是不是要說,這一個女人的愛情,在人族生死存亡面前,微不足道?”

“是不是要說,她的愛情在緩和奧托皇室與三王國度關系這件事情前,無足輕重?”

“是不是要說,身為一個王者,要學會權衡輕重,分辨利益得失?”

淵王眉頭皺的更深了,看著兒子,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馬洛-赤輝站了起來,面上吊兒郎當的神色收斂,肅容看著父王,問了一句︰

“馬洛就想知道,什麼時候,我人族的生死存亡要靠一個女孩來拯救?”

“奧托皇室和三王國度之間的關系如何處理,不是奧托皇帝和三王之間的事情嗎,你們無法做好的事情,要犧牲一個女孩的愛情去做?”

“這就是您說的權衡輕重,分辨利益得失?“

“如果是的話,我就想問,人族的男人,都死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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