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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li60830

[玄幻奇幻] 芫玉-【名門女匠】《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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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29 11:44:48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章

  轎子行走未久,惠茱便己清醒,才醒來她就慌張地問?

  「爹啊,詠華他怎麼說?他真的要娶我嗎?」

  「是啊!有爹出馬,還能有什麼事是辦不成的?」邢總管笑臉呵呵。

  「我的天吶!這下子我真的完了,這輩子全完了。」惠茱蒼白著臉哽咽地頹坐轎內。

  「你到底是怎麼了?這結果不是你希望的嗎?你怎麼表現的像要逼你去削髮為尼似的?」邢總管不解地睨著她。

  「嫁她肯定比當尼姑還悲慘,哈哈?。,我完了,徹徹底底完了。」惠茱笑的凄涼。

  「你到底在說什麼?」邢總管更加莫名其妙了。

  「完了,完了。」惠茱還是像傻了一樣只是低嚷著這句話。

  「你給我清醒一點!」邢總管火大了,他揚起手掌,摑醒了她。

  惠茱愣愣地止住笑,她撫著臉,難過地望住她父親,一個字一個字地說?「爹,阿華他根本不是個男人,他?。他?。」

  「他不是男人?你倒是說清楚啊,事情究竟是怎樣啦?」莫非他真的只愛男人不愛女人吧?邢總管臉都白了。

  「他?。他根本就是個姑娘!你要我怎麼嫁他?我能嫁嗎?這不是比當尼姑還慘嗎?嗚~~.」說完惠茱趴在轎子內泣不成聲,因為她知道出了這樣大的一個糗之後,她這輩子?。已完了。

  「什麼?他?。你說他是姑娘?不?。不會吧?」她是在開什麼玩笑啊?阿華師父是女人?怎麼可能啊!

  「是真的,我親眼看見的。」惠茱哭的像淚人。

  「你?。你確定?」血色自邢總管臉上褪去。

  「是真的,阿爹,他確確實實是個姑娘,一個永遠也無法娶老婆的姑娘啊!」說完,惠茱竟然眼一閉,再度哭昏了過去。

  「天吶!」邢總管抱住惠茱,臉色敗壞跌坐轎內,這下子連他也想哭了?。

  ◎◎◎◎◎◎◎◎◎◎◎◎◎◎◎◎◎◎◎◎◎◎◎◎◎◎◎◎◎◎◎◎◎◎◎

  「你在搞什麼鬼?」穎川一掙開大漢的挾持就直接衝進詠華屋內,他己自其他人口中得知詠華與邢總管達成的協議,這事讓他神經為之繃裂,暴跳不己。

  「我還能搞什麼鬼?我不過依照邢總管的希望,決定迎娶他女兒為妻罷了。」詠華倒是滿自得其樂,似乎並不為此事而煩惱.

  「開什麼玩笑!你明知你不能娶惠茱,為什麼你還任性妄為呢?你?。你是在報復我嗎?還是在跟我賭氣?」穎川用力拉住她的手臂,他快氣爆了。

  詠華笑著望住他冒火的眼睛?「我為什麼要報復你?」

  「因為你認為我背叛了你,所以你才想了這個餿主意來報復我!」一想到她就要娶個女人為妻,終身以男子自取,他就一肚子火。

  「雖然?。至今我仍是無法原諒你的所作所為,但我還沒瘋狂到要以我的一輩子來作賭注,去搞什麼報復的行動。」詠華頓了頓又說?

  「其實我認真思考過此問題,一旦我娶了惠茱,除了可以解救她於醜聞之中,另方面還可以落實我想當木匠的夢想,所以只要我娶了她,所有問題都能迎刃而解了,不是嗎?」

  「你不能這麼做,你這麼做等於是同時毀了兩個姑娘的一生。」穎川低嚷。

  「你錯了,我是在解救我們兩人。」她頑固道。

  「不!」穎川生氣地捶著桌子?「不管你怎麼辯解,我都不會同意你這麼做,你無異是在引火自焚。」

  「大哥,你別忘了,這件事無你置喙的餘地。」詠華背向他輕撫著己經凋謝的菊花。

  「我沒有嗎?」穎川突然露出詭譎的笑,他一聲不響地跑去將門閂上,當他回過身時,看見詠華睜大眼睛直盯著他看,似乎不太理解他此舉的目的為何「你幹嘛將門閂上?」詠華狐疑地問。

  「你知道嗎?我在邢總管身上學會了一件事。」他牛頭不對馬嘴回答。

  「什麼事?」見他一步步逼向自己,詠華不由自主地退後數步,雖然她清楚知道他絕對不會傷害她,但她實在不喜歡掛在他臉上那詭譎讓人猜不透的笑容。

  「那就是?。讓生米煮成熟飯!」突然他撲向她,將她撲倒在床上。

  「啊~。」詠華嚇的花容失色,她驚駭嚷道?「你?。難不成你也想逼婚?」

  「難道你不認為逼婚的角色由我擔當比惠茱要適合嗎?」他賊賊地笑道,一雙手開始忙碌地動著。

  「你!你!你給我住手。」詠華努力抵擋他的侵襲,她拉住枕頭拚命往他頭上猛打。

  「我不會住手的,我知道你還是喜歡我,所以我不會放你走的。」他壓住她,單憑一隻手便輕鬆制伏她的攻擊,他揚起得意的笑低俯,薄脣輕易攫獲仍發出抗議之詞的紅脣。

  「你答應我要放我走的。」好不容易掙扎他窒人的強吻,她羞紅著臉不放棄地又喊。

  「我是答應過,但現在我後悔了。」他賊笑,身體壓的她無法動彈。

  「你渾蛋!」她破口大罵,但不知洛u帆o有想笑的衝動。

  「好吧,我是渾蛋,但我卻是個愛你愛到瘋狂的渾蛋。」穎川迷人的眼睛閃著動人的色彩,蠱惑著詠華的心怦怦亂跳。

  「你?。你是說真的嗎?」她停止掙扎,卻為他一句深情的話而煩躁不己。

  「需要我起誓為證嗎?」他笑著輕吻她。

  「不要這樣。」她好怕,怕自己好不容易平靜的心又被他攪亂?「我不能跟你?。,我己經決定要娶惠茱了。」

  「你這麼做不怕傷了你爹嗎?」

  「我?。」要是她真娶了惠茱,她知道她爹一定不會原諒她,搞不好這輩子都再也不跟她說話了。

  「我爹會諒解的!」如果換成是他,相信他也找不出更好的做法!

  「不,你爹會氣到吐血,他才不會諒解你。」穎川微微一笑,薄脣再度輕揉著她的脣,並再度說服她?

  「所以最好的結果還是嫁給我。」他喜歡吻她的感覺,甜甜柔柔的,他喜歡讓脣刷撫過她健康的美麗肌膚,甚或是輕嚙她的耳珠,感覺她在他身下輕顫,心中便會產生一股無名的滿足感。

  「不行。」即使神情迷亂,但她還是保有一絲理智。

  「好吧!既然你這麼頑固?。,我只好不顧一切了。」厚實的大掌悄悄地侵入衣襟內,覆住高挺的蓓蕾。

  詠華驚訝地抽氣?「你?。你沒有權力這麼做。」

  「這世上除了我,沒有人比我更有權力這麼做了。」既然敲不醒她的理智,他只好學惠茱,來段逼婚的戲碼,看她還有沒有辦法拒絕他。

  再不給她任何回拒抗議的機會,穎川採取強勢而霸道的方式狂吻她,吻的她暈頭轉向,無法思考,吻的她全數癱掉?。

  「不要?。」抗議的聲音越來越細弱,她實在無法拒絕他的求歡,因洛uo是如此渴望他的觸撫,如此懷念他溫暖的擁抱?。,才被他摟在懷裡她就幾乎化成一灘水了,他需索的吻更是徹底粉碎了她想逃的決心,而他火熱而赤裸的身軀更是將她殘存的一絲抗拒也給焚燒殆盡,她只能微啟瑰色紅脣,星眸半閉地攀著他,讓他有力而健頎的男性身軀一再在她身上燃起焚骨慾火,終致無法承受。

  不知何時,裸露的人不只穎川一個,當他撥開她的雙腿時,她才突然驚醒發現自己身上早就一絲不掛,她開始顫抖,害怕即將發生的事。

  「不?。」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他再度溫柔地包覆住她,以吻吻去她的擔憂與害怕,當她再度放鬆身心的時候,他才慢慢讓自己進入她的身體。

  「啊~。」感受到異物的侵入,身體突然僵硬起來,她閉起眼,一股腫脹撕裂的痛苦讓她忍不住低呼出聲,她不明白為什麼他要傷害她,這痛讓她想哭,讓她想逃開。

  「不要動,不要動,很快就會過去了。」穎川強壓住她,他定定地望住她,開始低喃纏綿動人的話語分散她的注意力?

  「你真的好美?。美的叫我無法不看你,無法放棄你,生命如果少了你,就等於永遠失去歡樂,我將一輩子活在痛苦之中無法自救?。」

  「你都是這麼對勾欄院裡的姑娘說的嗎?」她睜著盛滿痛苦的靈慧雙眼。

  穎川身體一僵,直勾勾地望住她,他發現她是認真的這麼想,這讓他很頭痛,他非得解釋清楚不可?

  「不,我從不對別的姑娘說這些話,事實上,有些話我從未對她們說過。」

  「什麼話?」

  「譬如?。愛這個字!」

  「愛?」

  「是,我從未對她們說過這個字,但我卻要對你說?。」穎川還來不及將話說完,就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詠華與穎川兩人火燒屁股似地跳了起來,心虛地飛快穿著衣服,而門外的人似乎就快將門敲壞了,穎川這才邊跑邊喊?「來了,來了,何事如此急迫?」

  來人最好真有事,否則他非揍昏壞他好事的人不可!!

  「阿華師父,大事不妙了,大事不妙了,惠茱姑娘她?。」阿牛邊敲門邊喊。

  「惠茱怎麼了?」隨後跑來的詠華一把將門拉開。

  「惠茱姑娘上吊自縊了!」阿牛一口氣將話說完。

  「什麼?」詠華大驚失色,她顫著脣尖聲詢問?「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事?她?。?她為什麼要自殺?為什麼?」

  「阿華師父你先別問這麼多,我勸你趕緊逃命要緊!」阿牛素來便極欣賞詠華的才能,是以較偏坦於她。

  「你何出此言?」穎川忙問。

  「邢總管硬將惠茱的死怪罪於阿華師父,現下正糾結眾人準備來綁阿華師父興師問罪,打算以一命償一命。」阿牛稟報實情。

  「開什麼玩笑?明眼人都知道這件事根本是他們父女倆一手策劃來陷害阿華的,現在弄巧成拙了,反惡人先告狀?這不擺明了欺負老實人嗎?」穎川憤慨極了。

  「我也是這麼想,所以才來通報阿華師父,要她先逃命再說。」

  「惠茱死了?」詠華白著臉,根本無從接受惠茱己慘死的事實。

  腦袋裡極度混亂,許多念頭紛擾而至心坎裡?

  是她決定迎娶惠茱才逼使她走上絕路的嗎?

  是她的自私害死惠茱的嗎?

  如果?。如果惠茱早知道了她是女兒身的事實,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

  思及此,懊悔由心中頓生,她的心好酸好痛,她不斷的自責,不斷的痛罵自己?

  為什麼當初她不讓惠茱知道事情的真相?為什麼她不徹底絕了惠茱對她的綺戀?為什麼她要這麼自私?為什麼她完全沒有考慮過惠茱的立場與感受?這樣子的她比為了輓救她的名聲而去召妓的穎川還要惡劣數百倍,她?。怎麼對的起死去的惠茱?怎麼對得起她的父親?

  「阿華,走,你非得離開不可!」憑他一人之力無法抵抗那麼多人,是以他得先把她送到安全之處,然後再做打算。

  穎川拉著她就要往後院跑,但詠華淚流滿面硬是不肯離開?

  「我不能就這樣子走了,惠茱死了,她死了啊!」

  「人死不能復生,死了就是死了,我們也無力改變什麼!」他低嚷。

  「是我害了她,要是我早告訴她我的身份,她就不會死了!」詠華自責不己。

  「是她自作孽不可活。」即使詠華不肯走,穎川仍是硬拖著她走。

  「不,不,是我害死她的,我應該為她的死負責,為她的死負責啊。」懊惱與悔恨無法改變既成的事實,她只想還惠茱一個公道。

  「如果你真要為她的死負責的話,你就該在往後的日子裡以姑娘的身份好好的為她活下去。」索性將她一把扛上肩,穎川加快腳勁往後門跑去,他推開門後往外探了探,發現巷弄內靜宓非常,立即地,穎川扛著她便往村外的那條路飛奔而去,但很快地,他就發現他們根本無路可逃,因為就在不遠處,一群手拿棍棒,面色猙獰的大漢己然將整座村莊對外的通道全堵住了。

  「你們想幹什麼?」穎川放下她,將她拉到背後藏好。

  「小子,這事不幹你的事,我們要找的人是他!」領頭的吳衛提著棍棒指向臉色慘白的詠華。

  「我不會讓你們動她一根汗毛。」穎川冷凝著面孔,防衛地護住她。

  「好,既然你不識好歹,就別怪棍棒無情了。」男人低嘯,領著其他人一步步逼向他們。

  「不,你們要找的人只有我,別傷及無辜。」即使怕的要命,詠華仍勇敢的站到穎川面前,一人做事一人當,她不希望穎川這趟渾水。

  「詠華,這件事我絕不會置身事外。」穎川態度堅定再度將她藏在身後。

  「大哥,以我們兩人之力絕對逃不出去的,與其如此,倒不如讓傷亡減到最低?。,你就讓我去吧?」詠華低聲哀求。

  「不,如果今日我讓你獨自一人去受死,我這輩子到死也都不會原諒自己。」穎川搖頭,不肯讓她出去送死。

  「死一個人總比死兩個人好啊。」她拔高聲音喊。

  「別說了,要死?。我也要陪著你一塊死。」穎川說什麼也要跟她在一起。

  「好啊,既然你這麼想死,我就成全你!」領頭的男人一揮臂,所有人便一哄而上,霎時間棍棒齊飛,穎川自知無力抵抗,只好全心護住詠華不讓她受到太多的傷害。

  「不,不?。」詠華尖聲叫喊著,她不斷聽到木棍狠狠敲擊穎川身上所發出的悶響,縱使穎川並未哀嚎出聲,但她仍清楚的看到他忍著痛苦幾欲昏厥的表情。

  「穎川?。」

  血不斷地由他身上流出,延續到她的臉上、手臂上,她用力地抱住他,不住失聲尖喊?

  「不要打他,求求你們,不要再打他,你們要找的人是我啊~。」

  無奈任她如何哭喊,竟是無人願意放下手中的棍棒,穎川早己被打的頭破血流,渾身是傷,可是他仍硬挺挺地將她護在翼下,不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不要啊,你們會打死他的,求求你們,放了他,放了他,你們要找的人是我,我跟你們走就是了,你們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儘管她喊的聲嘶力竭,打紅眼的人仍沒有停止跡象。

  「你們在做什麼?」深鎖的大門突然大開,站在郭府門前的男子聞聲出來查探,偉岸肅穆的男子正是郭家二少爺──郭靖遙。

  詠華見著他如見天神一般激動,她尖起嗓音,拼命哀求?「二少爺,救命吶,二少爺,求你救救穎川?。」

  「這是怎麼一回事?」嚴厲的眼神掃射持棒棍的眾人,不怒而威的氣勢在瞬間滅了眾人的衝動,一時間大家全停了手,不知所措地站著。

  領頭喊打的男人指著阿華,吶吶地解釋?「這個畜生玷污了邢總管的女兒惠茱,害她羞憤自縊,我們只是要他以命償命?。」

  「就算要償命也該拿我的命償,而非濫殺無辜啊!」詠華早己將生死度之事外,現下求的只是保穎川一條命,其他的?。便任憑處置了。

  面對冷僻寡言的二少爺,饒是理直氣壯的吳衛也覺得心虛不己,他紅著臉指著倒臥血泊中昏迷的穎川辯稱?「是他死都不肯放人,所以我們才動手想逼他把人交出來,無奈他固執非常,我們?。我們?。」

  「你們就怎麼樣?就可以在我郭府的地盤私自用刑?」郭靖廷雙臂環胸,冷靜的聲調比夜風還要刺骨還要讓人顫寒。

  「我?。傷了無辜的人是我們不對,但惠茱的委屈怎麼辦?難道就這樣子算了嗎?」話一出,與吳衛站同一陣線的人全都怒視一臉蒼白的詠華。

  「我會為惠茱的死負起責任的,只是?。」雙手一握,詠華抬起頭,懇求地望住郭靖廷?「二少爺,這事與穎川無半點關係,求您讓他們放了他吧!」

  望瞭望天色,郭靖廷擰著眉頭,低聲對立於一旁的下人道?「先把傷者抬進府裡醫治。」

  「還有,把肇事者關起來,等明日再作審判。」

  「謝謝二少爺,謝謝二少爺!」被人一左一右挾持住,詠華仍感淚涕零地用力點頭謝恩。

  「可是?。」吳衛面有猶豫,他還想說句話,卻被郭靖廷冷厲的眼一掃驚的噤聲了。

  隨著郭靖廷離去的身影,穎川與詠華雙雙被帶進郭府中,大門也應聲關上,將仍有異議的眾人隔離在門之外。

  事己至此,那群原想動私刑的大漢只好全黑烏著臉,怏怏不快地離去?

  「得趕緊告訴邢總管才行┅。」

  「爺?你怎麼了?」柔媚的笑臉迎向郭靖廷,他伸出大掌握住夫人顏芯臻的纖腰,將她帶入懷裡,只要一想到她曾與那登徒子獨處過,他就┅。又恐懼又氣怒。

  「沒什麼┅。」刻意瞞住她,是不想她害怕,還有┅。攪局。

  「適才我聽見外頭有人呼喝大吼的躁亂聲音,是不是?。府裡發生了什麼事了?」她畢竟也處在相同的地方,郭靖廷既聽得到聲響,她沒道理會聽不到啊!

  「這事?。你最好別管。」深知夫人的習性,對於殘忍虐殺的事,她向來有著極度的反感,若是讓她知道了這件事,怕又會對那登徒子延生同情,向他求情了。

  「夫君當我是外人了。」柔柔弱弱的聲調帶著絲絲哀怨,她嘆口氣緩步踱開了去。

  「夫人你?。」郭靖廷不由得苦笑,他拉著她的小手,坐在扶椅上,順手將她抱在膝上。

  「這事有些殘忍,所以?。」

  「怎麼個殘忍法?」顏芯臻笑容燦燦,始終不為他左右。

  郭靖廷迷戀地劃著她揚起的脣線,投降地告訴她想知道的事?「你還記得曾在花園遇到一個色眯眯盯著你看的工匠吧?」

  顏芯臻分神想了下,點點頭?「他是盯著我看,不過還不算失態。」

  「那樣還不叫失態?你?。」郭靖廷竟然為了她不在意的說法而吃起醋來了。

  「那當然了,女人看女人,何來失態?」顏芯臻笑容未減,依舊是那典雅優美的迷人氣質。

  「女人?你說那黑黝黝的工匠是個女的?」郭靖廷咋舌。

  「是啊!」顏芯臻點著郭靖廷俊挺的鼻頭,笑他的吃驚?「難道你不曾注意到,她雖著男服,但卻沒有男人該有的喉結嗎?」

  「啊?」郭靖廷嘟噥了聲?「我注意那個作啥?」

  「這就是男人粗心大意的地方了。」顏芯臻將頭靠在他肩上,如花般的氣息迷惑著他的所有注意力,讓他幾乎無法思考。

  「夫人?。」吸著她沁人心魂的芳香,郭靖廷的手開始不規矩了。

  顏芯臻咯咯直笑,拉開他的手嗔道?「你又想轉移我的注意力了。」

  「我沒有!」郭靖廷將臉埋在她如雲一般濃密鬆軟的長髮裡,一心只想竊取女人香。

  「你還沒告訴我那個工匠的事!」臉頰摩挲著他的,她喜歡窩在他懷裡備受寵愛的感覺。

  「唉~。」面對愛妻窮追不捨的態度,郭靖廷再度投降,他悶悶地道?「那個工匠被指控調戲邢總管的女兒惠茱,致使她羞憤血縊而亡。」

  「什麼?怎麼會!」顏芯臻驚呼出聲,小手撐開兩人的距離,她著急地問?「然後呢?」

  「還有什麼然後?被指控的工匠當然只有死路一條。」

  「她是冤枉的啊!」

  「如果真是冤枉的話,惠茱作啥要自縊呢?」郭靖廷提出疑點。

  顏芯臻點點頭,小臉再度貼上那寬闊溫暖的胸膛,她柔聲道?「夫君,答應我,這件事你一定要調查清楚,不要冤枉了人。」

  「我會的!」夫人都交待了,他敢不從命嗎?唉~~

  「那?。」抓起小手放在脣邊親吻,郭靖廷向來冷肅的黑眸閃現邪佞的光芒?「請教夫人,我們可以就寢了嗎?」

  顏芯臻聞言小臉一紅,更往他溫暖的胸膛偎去,輕柔的嗓音嬌嘀嘀地小聲傳來?「你說呢?」

  她的柔媚向來能輕易挑起他狂放的慾望,等不及回到床上,郭靖廷己然霸住她紅灩的脣瓣,開始他最激情最猛烈的親密戰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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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29 11:56:52 |顯示全部樓層
第九章

  跪在郭二少爺房門前,邢總管耳聞屋內傳出的吟哦聲,一張老臉紅的通紅,他忍耐地等著,等到聲音靜寂了,這才出聲低喚?「二少爺,二少爺!」明知此刻造訪實不合時宜,可心中的怨恨難除,就算要挨一頓罵,他也非來不可。

  「二少爺,小的有事想?。」邢總管再度出聲懇求,話說了一半,眼前的門被不高興地打開,他抬起頭,望著一臉森冷的郭靖廷,他惶恐地吞嚥口口水,仍硬著頭皮說?「二少爺,小的有事想求您!」

  「有事等天亮了再說!」郭靖廷說完就欲關上門,不料邢總管竟伸手踰矩地將門擋住,他低聲哀求?「少爺,求求您,這事不能等啊!」

  「什麼事這麼急?」郭靖廷挑眉,無須深想,也知他來的目的。

  「小的斗膽想請您將害死惠茱的仇人交給我處置。」邢總管深吸一口氣,大膽要求。

  「你想要私了?」郭靖廷淡笑,看似?。挺好商量的。

  「阿華那賊人害死了我女兒,我只想要親手手刃他。」邢總管點點頭,趴在地上咬牙切齒道。

  「你的意思是不願經過審理就直接判他有罪了?」冷眼旁觀邢總管急躁心虛的模樣,郭靖廷邪佞一笑,口氣更加冷淡了。

  「他的罪行早己有目共睹,無須審判大家都知道他犯了何罪,是死有餘辜。」這事根本曝不得光,所以他一定要在曝光之前將阿華就地正法,以消他心中之恨吶!

  「是嗎?」郭靖廷順著他的語意交待?「既然他的罪行有目共睹,確是死有餘辜,如此人渣,若不經由審理來正式定罪,對死去的惠茱而言,未免太過草率了。」

  原本此事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邢總管去發落的,可因為老婆大人己對他提出要求了,為了男性尊嚴,他非得給她一個交待不可,所以此事萬不能如邢總管的意,由他私了。

  「不,不,不,這事一點也不草率?。」一番話堵得邢總管不知如何是好,他忙要找別的理由拒絕他的好意,但郭靖廷卻不給他任何機會。

  「這件事既發生在我郭府,於公於私我都必須親自審理,若你覺得我的審理有所不公,我會另請村裡鄉紳一併出席,你儘管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和惠茱一個交待的。」尤其還要給他老婆大人交待。

  「少爺,這是小人的私事,無須煩勞您與各鄉紳?。」邢總管努力想要說服他,無奈理由過於薄弱,終是無法教郭靖廷接納。

  「看在你為郭府賣力這些年的份上,幫你是應該的,你無須感到不安。」

  「可是,這?。」

  「好了,這事就這樣決定了,無須多言,明日過午,你就可以看著你的仇人被繩之以法了。」事情到此告一段落,郭靖廷專斷地將門關上,徹底決了邢總管的邪念。

  這下可好了,一但給阿華那賤人伸辯的機會,他就絕無報仇雪恨的機會了!

  跪在門前,邢總管腦袋一片空白?。

  ◎◎◎◎◎◎◎◎◎◎◎◎◎◎◎◎◎◎◎◎◎◎◎◎◎◎◎◎◎◎◎◎◎

  穎川的傷勢比料想中還要嚴重,即使郭靖廷早延請中大夫前來替他看診治療,但他仍陷入昏迷中,一直無法清醒。

  郭靖廷雖派了女婢在房裡侍候他,但邢惠茱自縊一事鬧得實在太大了,致使女婢們皆不願碰此敏感人物怕惹來麻煩,若能不進屋就儘量不進屋,是以重病的穎川被扔在房內自生自滅,一直到好心腸的阿牛來探病才發現,他高燒囈語不斷且乏人照料,心生不忍的他於是自薦跑來照顧他。

  「救?。自救?。詠華?。女人?。奶?。女人?。」昏迷中的穎川時而高喊,時而低語,說的話片片斷斷的,叫人聽不清明細。

  「穎川師父,你安心休息,安心休息啊,你再不好好休息,你身上的傷就好不了了,屆時誰來救阿華師父呢?」阿牛將濕的巾帕覆在他額頭上,心急地安撫他。

  許是心中直掛念詠華的事,穎川即使昏迷,卻彷彿聽得見阿牛的慰撫,他喃喃低語?「救?。她?。展師父!」

  「展師父?」阿牛茫然,阿華師父不就是展師父嗎?她都被關在地窖裡了,她如何有能奈救自已呢?

  「展師父?。展師父?。」穎川突然高喊,嚇得阿牛連忙摀住他的嘴,也因此突如其來的驚嚇,阿牛腦筋一閃,竟想到?。

  「也許穎川師父說的人是他?。」當下也顧不及仍在發高燒的穎川,阿牛誑uㄜ萱b回家,把他的弟弟叫出來,塞了一包饅頭給他並囑咐道?「快,去鄰村把展老師父喚來,就說?。他兒子有難,要他盡速趕來,知道嗎?」

  「喔!」不知輕重的牛小弟點點頭,望著手中的饅頭,心喜地拔腿就跑,邊跑還邊回頭向他揮手。

  「快去快回啊,沿途別貪玩,先把正事辦好啊!」把所有希望寄託在他弟弟身上,阿牛眼見他奔得不見人影了,這才趕忙回郭府,盡己所能地照顧著重傷的穎川,一心祈求他能快點好起來,沒了他,就怕誰也救不了可憐的阿華師父了。

  ◎◎◎◎◎◎◎◎◎◎◎◎◎◎◎◎◎◎◎◎◎◎◎◎◎◎◎◎◎◎◎◎◎

  邢總管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除卻傷心到一病不起的邢夫人之外,他那出嫁的女兒與女婿們全都站在廳裡等他,期盼他能帶回好消息。

  「阿爹,怎麼樣?二少爺準你把那個賤人帶回來了嗎?」邢家大女兒衝上前一把扶住他的手臂,焦急地問。

  邢總管搖搖頭,垂頭喪氣地走到桌邊坐下?「二少爺堅持要審理她。」

  「啊?」邢家二女兒掩著嘴驚呼?「那事情豈不?。」

  「是啊,報不了仇了。」邢總管難過的紅了眼。

  「不行,這賤人女扮男裝欺騙妹妹的感情,還害她羞憤自縊,這個仇說什麼我們也要報啊!」邢家大女兒憤憤不平地絞著手中巾帕。

  「我也知道啊,可是事情演變至今日的局面?。就算我想報仇也無能為力了。」

  「其實,報仇這事未必沒著落!」始終靜默的女婿們其中一人緩聲開口。

  此事至頭至尾,他們聽到的都是詠華如何如何欺騙惠茱終使她自縊身亡等等言詞,他們當然不知道事情真相,也同仇敵愾地一致認定此人該遭天打雷霹,於是他們運用了一點關係和手腕,為報仇雪恨安排了下一步。

  「你是說?。」邢總管遲疑地開口。

  「岳父您儘管放心,小妹的仇一定可以報的。」

  經過女婿們一番解釋,絕望的邢總管這才顯露出一絲微笑?。

  ◎◎◎◎◎◎◎◎◎◎◎◎◎◎◎◎◎◎◎◎◎◎◎◎◎◎◎◎◎◎◎◎◎

「對於逼害羞辱邢家么女一案,堂下展詠華,奶有什麼話要說?」郭靖廷聯同村內有名望的仕紳圍坐祠堂上,個個神情嚴肅,冷眼地盯著垂低著頭始終無語的詠華瞧,謠言耳語早己傳得十分不堪,饒是知悉詠華是女兒身的郭靖廷眼裡也帶著鄙夷的神色,無法公平看待她。

  「我無話可說。」低凝著語調,詠華只求不牽連其他無辜人士,至於自己,則是死有餘辜?「但求郭少爺您能作主放了其他不相干的人士,所有的錯?。我展詠華甘願伏首認罪。」

  「哼哼?。」對於她意外的認罪,邢總管十分開心。

  雖然他己洛u.的未來做了另一番安排,不過那是權宜之計,他當然還是希望她能即刻自他眼前死去,以消他心中之恨。

  「阿華?。」一聲低啞蒼桑的抖音自旁響起,詠華全身顫了一下,飛快抬起頭望向不遠處,只見馬不停蹄趕到的展大成蒼白著臉站在人群裡,焦急無言地懇求她為自己辯護。

  「阿爹?。」看到爹親傷心焦慮的模樣,詠華只能難過的落下淚來,無言以對。

  「展詠華,奶是承認了奶對邢惠茱作出了禽獸不如的侵害了?」郭靖廷凝思地望著一臉贖罪神態的詠華,不明白為何不替自己脫罪。

  再度望了爹親一眼,詠華這才緩緩地搖頭?「不,對於侵害邢家小姐一事,我拒絕認罪,但我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為此,我仍需為邢家小姐自縊一事負起全責。」

  雖然她有意擔起一切罪過,仍希望將傷害減至最低,她私心希望她的家人不要因此而受到鄰人的唾棄排擠。

  「有膽子做就要有膽子承認。」邢總管嘶啞地低吼,縱使他心知肚明,這事壓根兒不能怪她分毫,但他正值花樣年華的女兒就這麼莫名其妙香消玉殞了,他怎會甘心,說什麼也要找個人來陪葬不可。

  「我說過了,這事我根本沒做,但我會為她的死負責。」清亮無懼的眼直勾勾地盯著他,那樣坦蕩蕩,竟叫他無法逼視。

  「這事既然奶沒做,我就不可能正奶的罪。」搓揉著下頷,郭靖廷微微一哂,竟有絲欣賞起她的坦率與勇於認罪的豪情。

  「少爺,惠茱死的冤枉啊,您一定要替她伸冤啊!」邢總管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老淚縱橫地哭訴著。

  「邢總管,你先起來,這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待。」郭靖廷讓人將邢總管給扶起來,他扳起臉再一次給詠華澄清的機會?「展詠華,如果你不再提出對你有利的證詞證明你無罪,此項辱人清白逼死良家婦女的罪就要落在你頭上,從此之後你的親朋好友將為你輕賤的行為而一輩子抬不起頭,你?。好生想想吧!」

  「我?。」一句話喝醒她固執的心性,詠華為難地望著爹親,再轉眼看著怒目相向的邢總管,她閉上眼,顫抖著聲音道?「我還是那句老話,我沒做過辱人清白的事,但我還是會為我逼死邢姑娘一事負責,一命償一命。」

  「奶去死!」唯恐事情拖延而生變,邢總管不顧一切地撲上前去,扼住詠華的脖頸,使勁地想將她就地正法。

  「住手!」郭靖廷大喝一聲,命人將邢總管拖開,他最後又問?「展詠華,奶真的無話可說了嗎?」

  「我有話要說!」展大成臉色蒼白的可怕,似乎就快要受不住而昏死過去,眼見詠華執意為不是她做的事而認罪,便受不住地挺身而出。

  「爹!」詠華忙要制止爹親的出言,但見展大成雙眼火紅,眼看一滴淚就這樣無摭掩地流了下來,她愣住了,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你有什麼話要說?」不知為何,郭靖廷竟有股鬆了口氣的感覺。

  「我能證明詠華不能玷污邢家小姐的清白。」展大成懇切地望住郭靖廷,希望他能夠給他證明的機會。

  「郭少爺,您別聽他的,千萬別聽他的,他是那賊人的爹,他說的話全是袒護之詞,不能信啊,您絕對不能相信啊!」邢總管雖被人架住,仍是拚命掙紮著想要親手了斷他的仇人,他又叫又吼,雙腿踢啊踢的,就希望能夠一腳踢死害死惠茱的王八蛋。

  「安靜!」郭靖廷被他鬧的情緒大壞,這件事來源起由他已瞭解大半,隨思一想,他也知道詠華是被陷害的,邢惠茱所以會自縊而亡,似乎是弄巧成拙的結果,知悉內情的邢總管應該自我檢討才對,不該死咬著被迫害不成的展詠華,邢總管如此卑裂的行徑漸漸地讓郭靖廷起了厭惡的感覺。

  「我苦命的女兒啊!奶死的好冤枉吶!」凶怒的行為不被接受,邢總管索性開始在堂上痛哭哀嚎。

  「你女兒的死根本不能算在我女兒頭上。」展大成見狀狂怒的不可遏抑,明明就不是阿華的錯,為何非要編派得她非死不可呢?

  此話一出,眾人為之嘩然。

  「女兒?你是說堂下展詠華其實是女兒身?」正義終於可以露臉了。

  「他說謊,他在說謊,你們千萬別相信他啊!」邢總管尖聲亢叫。

  「我沒有說謊,不信你們可以傳穩婆來。」展大成不理會邢總管,轉而哀求郭靖廷作主。

  「爹?。」雖然爹親是為了救她才自曝事實,但詠華仍感難堪地垂低下頭。

  「這事?。我也可以?。作證!」一句虛弱帶喘的聲音突兀地加入,詠華飛快地轉頭一看,溫熱的眼淚忍不住盈滿?「穎川?。」

  但見臉色倉白如鬼,連站都站不穩需由阿牛扶持才能勉強走來的穎川,身上纏著密密麻麻的白布,白布上仍沾著大批觸目驚心的血跡,但他看著詠華的笑容與神情卻是一如往常般溫柔與深情,一點也看不出半絲苦痛的跡象。

  「二少爺。」穎川忍著痛,朝郭靖廷微含頜後便揚起聲音道?「我想說的是,展詠華不僅是女兒身,她還是我饒穎川已成親的妻子。」

  「什麼?」驚呼聲此起彼落響起,人人面面相覷,當然更包括不知情的展大成,他驚訝地張大口,不知該洛u麂?矽麥。痛哭?。阿華與穎川?己成親?難道他們己經?。?

  「你們全是一丘之貉,為了掩飾這個賊人所做的事企圖瞞騙我們所有人,你們真是該死!」邢總管不顧形象破口大罵。

  「把他的嘴巴塞起來!」郭靖廷冷冷地一擺手,邢總管阿張的大口便被人以布塞住了。

  「傳穩婆,將她帶下去檢查。」

  被人押著走過穎川身邊,含淚激動的詠華忍不住伸出手,穎川立即回應地握住她的,並柔聲低語安撫她?「別怕,就快沒事了。」

  詠華點點頭,手一鬆放了他,堅定地走出堂,她從來就不怕死,也認為自己應該為惠茱的死負責,直至看到渾身是傷的穎川之後,一股強烈欲與之相守終生的渴望頓生,令她滿心掙扎。

  「穎川,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傷成這樣?」展大成見他冷汗直流,忍不住伸手攙扶住他。

  「展老?。不,岳父大人,此事說來話長,容後再稟。」他實無多餘力氣再解釋,能夠勉強站在這裡己是他的極限。

  「饒師父,你身受重傷,應臥床休息才是。」見他為愛奮不顧身,郭靖廷難得的露出和煦的微笑。

  「不,事關愛妻生死,在下應該陪伴在旁。」回他一抹真摯的笑,穎川身子搖了搖,似乎己不堪再站,郭靖廷見狀揮手讓人搬來椅子?「扶饒師父坐。」

  「謝二少爺!」穎川也不客氣,虛弱的他被扶著坐下,他合上眼稍事休息,耳裡卻敏銳地傾聽眾人沸騰的交談。

  「難怪了,原來穎川師父與阿華師父是夫妻啊,難怪他們會傳出曖昧的謠言,原來如此呵!」

  「可是邢總管不是指控阿華師父玷污了他女兒的清白嗎?這到底是?。」

  「而且阿華師父也曾承諾將娶邢惠茱為妻啊,她若是女兒身又早為人婦,怎可作出承諾呢?」

  「還不是打鴨子上架,阿華師父都被指控與惠茱有曖昧,她若不承諾娶惠茱為妻怎生善了啊?」

  「啊,莫不是惠茱知悉了實情,反悔了嫁個女人為丈夫,這才自縊的吧?」

  「有可能啊,只不過這事不好說啊,搞不好是?。」

  「怎樣?」

  「這阿華師父不守婦道?。」

  「咦?此話怎講?」

  「男人有斷袖之癖,女人也可以有啊?。,真是作孽哦。」

  「不會吧?若真是如此,那邢惠茱幹嘛要死啊?阿華師父都說要娶她了,她不高興死了,怎麼還會上吊自殺呢?依我看啊,是她發現事實才死的啦!」

  「哎啊,女人怎能娶女人呢?這事傳出去肯定就是個大笑話啦,所以她非死不可!」

  「可又沒人知悉阿華師父的真實身份?。」

  「橫豎紙包不住火啦,我想惠茱一定預測到未來的需面對的難堪事,所以才?。」

  「別瞎猜了,奶說的事根本不可能成立!!」

  「才不是咧,事情明明就是我說的這樣啦?。」

  「你全說錯了,我講的才對啦!」

  竊竊私語於此時有如蜂聲般嗡嗡作響,見已有止不住的情勢,郭靖廷也不阻止眾人惴測的私語,反倒任其發展,由著人心對此事作評判。

  「唔?。唔?。」在一旁聽得頭冒煙的邢總管一直掙扎,希望二少爺能看到他。

  幾經掙扎,郭靖廷總算注意到他了,他平聲問?「邢總管,你冷靜下來了嗎?」

  邢總管即使不悅仍點頭。

  郭靖廷滿意地擺手?「放開他!」

  雙手受縛的情形才解,邢總管馬上將嘴裡的布取下,他惡狠狠地瞪了展大成與穎川一眼後,這才暗暗搜尋躲在人群裡的手下,他朝他眨下眼,見他意會地點點頭離開,邢總管這才松了心地站在一旁等穩婆來告知他早己知道的事實。

  沉悶地等了些時候,總算有下人上前來?「二少爺,穩婆來了。」

  一名中年婦女板著臉匆匆走上堂來,隨後詠華亦被押上來,倆人靜默地一站一跪。

  「奶己經替展詠華驗過身了嗎?」郭靖廷威儀的聲音響起,中年婦女立即點頭回應?

  「驗過了。」

  「結果呢?」所有人全都屏息地聽著。

  「展詠華確是位己過門的婦人。」穩婆的證詞證明了詠華的清白。

  「太好了。」展大成與穎川相視一笑,兩人將眼光落向依舊低垂著頭的詠華。

  「奶確定?」為求公證,郭靖廷再次詢問。

  「是的,我能確定展詠華確是貨真價實的婦人。」穩婆平板的聲音清晰傳來,讓所有人圍觀的人全都聽得見。

  「真的是女人咧!」

  「這麼說阿華師父是無罪的嘍!」

  不理會喁喁私語在身邊傳的多炙熱,郭靖廷轉而問?「邢總管,此結果你能接受嗎?」

  再不接受又能怎樣?邢總管黑著臉偏過頭去,不情願地道?「就算不接受又如何?我一個好好的閨女無故死掉了,我不接受也不能把害死她的凶手就地正法,也不能找回我的閨女了,我?。」語畢,邢總管竟抹著老淚,哀怨地痛哭起來。

  詠華內疚地抬起頭,她走到邢總管面前,緩緩下跪?「對不起,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一定?。」能怎麼做?就算當時告訴他她是姑娘,惠茱也一樣逃不過被恥笑與走上不歸路的命運,怪只能怪,惠茱當時候看上的不是穎川而是她!

  「你少惺惺作態!」邢總管壓根兒不接受。

  「阿華,你無需內疚,這事真正要怪的是他自個兒,若不是他縱容他自己的女兒去你房裡演那出逼婚計,他女兒也不會自縊!」展大成走上前去將詠華拉起來帶到穎川身邊,這事大家都有錯,邢總管也該為自己的行為負點責任才對。

  「你!」邢總管儘管為他的一番說法感到錯諤,仍羞憤的不肯承認。

  見此,郭靖廷不由得搖頭,轉而面向坐在堂上的鄉紳?「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但憑郭二少爺作主!」鄉紳們一一起立,站在他身後表示支持。

  郭靖廷直起身,洪亮的聲音響起,宣判結果?「關於展詠華玷污邢惠茱一案,本人在此宣告——無罪。」

  「太好了!」穎川伸手握住詠華冰冷的手,此時詠華終於有機會可以關懷他身上的傷,她握緊他的手,急切道?「你身上的傷怎麼樣了?」

  「我?。」穎川還來不及講,就見堂上突然湧進一群官兵,站在後頭神情睥睨的官爺手拿一張紙大聲喝問?「展詠華是誰?現下何處?」

  本欲離開的郭靖廷見此陣仗也好奇地留了下來。

  「咦?」即便心中疑恐交加,詠華仍直起身,柔聲應答?「展詠華是我本人!」

  「你就是展詠華?」官爺邪睨了她一眼。

  「是啊,我就是展詠華!」詠華沒有遲疑地承認。

  「你是位工匠?」他又問。

  「是!」

  「嗯。」官爺嚴肅地點頭繼續道?「現下朝廷發令徵召你這位工匠,請即刻與我起程出發至京城。」

  感到手一緊,詠華低頭一看,怎地穎川的臉色如此倉白?

  「穎川你怎麼了?」再看爹親的臉亦相形死灰,一股不祥之感頓生。

  「官?。官爺,您是不是搞錯了?朝廷若要徵召,該徵召的人是我不是她才對啊!」展大成撲上前,拉著官爺的手嘶啞地問。

  「放肆!」官爺一把推開展大成的手,不悅道?「朝廷辦事豈容你這老臭的人能幹涉質疑的嗎?」

  「可是官爺,詠華她還年輕,她?。」展大成還想說什麼,但氣盛的官爺早一步截了他的話?

  「你這是不服想抗旨嗎?」

  「我?。這?。不?。」展大成的聲音抖得不成句,他再一次不顧顏面地撲上前拉住官爺的袖口,顫抖地指著自己?「能不能請官爺您修改成命,改徵召我?」

  「穎川,這究竟是怎生?。」見爹親與穎川兩人反應怪奇,而毫無所知的她不覺如落冷窖般,又慌又怕。

  「奶不能去,千萬不能答應他!」穎川突如其然地緊抓著她的手低啞吼道,詠華被他抓的好痛,她忍著痛頻頻問道?

  「穎川,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跟爹?。你們兩人是怎麼了?」

  「走開!」儘管展大成卑躬屈膝地求著,冷情的官爺還是一腳踹開他,他呼喝著手下將詠華拖走。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詠華大驚失色,眼見就要被人拉走,她飛快地對仍握著她手不放的穎川喊道?「保重身體,我很快就回來。」

  「奶不能去,不可以去!」穎川說什麼也不放,但他孱弱的身體怎堪禁得起官兵們強力粗魯的拉扯?沒幾下他與詠華就被拉開,而他甚至被惡意地推落椅子下,傷上加傷。

  「穎川!」詠華驚呼,她奮力想掙開官兵的控制前去扶起穎川,但不管她怎麼掙扎怎麼叫喊,他們就像在扣押犯人一樣,不留情地將她往外拖去。

  「穎川!」詠華無奈擔憂的一喊,惹出了穎川胸口鬱悶地一噴,噗一聲,滿天血霧自穎川口裡噴出,而後他竟連看也無法看她一眼,倒臥在冰冷的地上動也不動了。

  「不?。不?。穎川!」淒厲的叫喊聲自詠華口中不受制地喊出,她又哭又叫,就是無法如願的衝到穎川身邊。

  他死了嗎?他死了嗎??。不,不?。穎川,我求你,千萬千萬要為我活下來,我還要回來作你的妻子啊!你不可以?。天老爺啊,我求你,求你讓好人長命啊!

  「詠華!」眼見詠華被拖至轎子前,展大成死命地衝上前,就著人群大喊?「詠華奶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聽到了沒有?聽到了沒有?」

  「爹啊,我會的,穎川?。」眼下己經看不清事物了,她的眼被淚水糊了視線。

  「我會照顧他的,奶放心吧!」喊至此己是心酸的哽嚥了。

  「爹您保重啊!」最後一聲呼喚,詠華被人無情地塞進轎內,她握成拳頭的手無聲地壓在唇上,任由淚漫布臉頰,破碎的哭聲終是壓不住地嗚咽而出?。

  ◎◎◎◎◎◎◎◎◎◎◎◎◎◎◎◎◎◎◎◎◎◎◎◎◎◎◎◎◎◎◎◎◎◎◎

  命人將穎川帶回盡速救治,郭靖廷來到癱倒在地上的展大成跟前,他溫厚地伸手扶起他,不解地問?

  「展老師父,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抹去臉上縱橫的老淚,展大成一臉灰澀地回應他?「詠華她?她這一去就?。不能回來了!」

  「咦?此話怎講?」郭靖廷驚道。

  沒顏面地,展大成再度落下傷心的淚水,他哽咽道?「朝廷徵召我們這些工匠能做什麼?除了修建陵墓還能做什麼?阿華她?。她是被朝廷徵召去造陵墓的?。,而向來修陵的工匠一進皇陵就沒人能活命回來?。」

  「原來如此!」郭靖廷同情地點頭,他冷厲的眼一掃,碰巧看到邢總管含笑如願以償的滿意神情,厲眼一沉,心下己知此事究竟是誰搞的鬼了。

  「展老師父,請節哀順便!」說來諷刺,人未死就講此話實是觸霉頭,但他知道詠華這一去怕是再也回不了頭了。

  無能為力啊!

  落得此結局,老婆大人不知又會怎生埋怨他了。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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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3-29 12:06:40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章 精彩大結局

  一直到被集中送至京城某地後,詠華才自其他遭遇相同的工匠口中得知,原來她是被徵召去造皇陵的!

  本來能被徵召去造皇陵對身為工匠的他們而言該是多大的光榮啊!凡工匠者莫不想留件浩大偉麗的作品驕傲的在人間炫耀,而造皇陵向來是最能達到此一目的最快途徑,因為這不僅是對她工匠身份的肯定,更是對她出色手藝的認同,為此她應該感到欣慰高興才對,豈料她也跟其他同行的工匠一樣露出鬱郁寡歡的表情,因為呵?。她現在才知道,原來一旦進了皇陵,這輩子是甭想再出來了。

  為了保有陵墓的隱密性,更為了防止盜墓之事發生,凡是接觸過皇陵所在地的人,都逃不過被毒殺掩埋的命運,當皇陵落成的那一日就是他們的死期,因為唯有死人才不會露秘密。

  其中當然也包括負責監控工作的士兵們。

  不過當然也有例外,那就是負責輸送糧食與日用品的士兵們,雖然他們可以自由來去皇陵與各鄉鎮,可為了杜絕他們露所見所聞,這群專門輸送的士兵全被殘忍的以生漆涂瞎雙眼,相信看不見任何東西的他們絕對無從露皇陵的所在地。

  就為了一座死人墓穴,詠華看見了人性中最殘忍無道的一面,可想見建造一座陵墓,要賠上多少條人命,而這還不包括未來將被點選陪葬的嬪妃及婢女呢!

  莫名其妙被押來蓋皇陵,詠華真是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尤其是想到從此就要與穎川天人永隔,她的心就忍不住隱隱作痛了起來。

  「穎川?。」你此刻是生是死?

  回想離別時,穎川朝天狂噴鮮血一幕,至今仍觸目驚心的叫她夜夜不得安眠,心悸驚痛的她根本無法閤眼,她惦掛著他的安危啊,即便兩人永遠不能再見,她仍祈求上蒼能夠保他一輩子安康順遂啊!

  這樣子的心情,老天爺能成全嗎?

  「喝,發什麼呆?還不快工作!」一隻長鞭無情地落下,詠華身子一顫,猛地抬頭瞪向發鞭者,不明白他洛u n虐待他們這群被剝奪生存自由的人,他們犧牲奉獻的還不夠嗎?洛u髂{死了還要遭受這般非人的折磨?

  「看什麼看?還不快作工!」執鞭者臭著臉,大聲呼喝。

  壓下滿滿的怨怒,詠華低垂著頭繼續她先前的工作,不敢再分心,以免又遭到鞭打。

  自被蒙著眼送到這漫天黃沙之地至今己三個月了,每天一睜眼,詠華就跟其他工匠一樣被驅趕著走進地下陵墓,被動地日復一日做著工,只要動作稍有遲疑,甚至想偷個空休息,都會被監控的官兵拿鞭子抽打,所有人全都沒日沒夜地趕工,除了水與食物從未空乏過外,他們的日子過的只有一個慘字能形容。

  手握雕刻刀,詠華站在一幅落罩前聚精會神地修飾著,唯有將心思全放在工作上,她的心才不會空虛的可怕,也才不會被那日漸濃稠的思念之情蠶食至死,天知道,她有多想家,多想念穎川?。

  但她也知道,他們的緣份己絕,這輩子是別想再見他了?。

  「吃飯了!」一隻鞭子凌空抽拉,啪一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木然地,詠華隨著了無生趣的人群,一步一步地走往食堂,沿途有人病倒了,卻也無人肯對他伸出緩手,大家全都視而不見地跨過那病人,直往目的地走去,走著走著,詠華來到那病者身邊,見他痛苦呻吟,她心生不忍才伸出手想將他扶起來,未料一隻鞭子又不長眼地落下,詠華一驚,不覺脫口怒罵?

  「你幹什麼?沒看到這人病成這樣了嗎?你難道一點同情心也沒有嗎?」如果沒有他們這群人的犧牲奉獻,這座陵墓蓋的起來嗎?為此他們不應該對他們更好一點才對嗎?

  「這人既病了就代表已毫無用處,來人吶,拖去埋了!」執鞭者一顆心是冷的,他不痛不癢的態度徹底惹毛了詠華。

  「不,不要?。」不顧病者百般哀求,兩名士兵硬是將其架走。

  「他還沒死,你們怎麼可以?。」詠華氣瘋了,她還想抱不平,但她身邊的人卻拉住她搖搖頭道?

  「除非你也想死,否則別惹怒這些人。」

  「可是他們?。」詠華不甘心,士兵跋扈無理成這般,還算是人嗎?

  「別可是了,對我們來說,死亡才是走出這座陵墓的唯一出路,早死晚死還不一樣?早死早超生啊!」男人苦笑,復又悶不吭聲地往前走。

  一席話震得她動彈不得,她望瞭望己被拖出陵墓外的病者,心下雖苦楚卻不得認同方才那名工匠所言,她嚥下無數的苦澀,麻木的身子開始往前移動,移向沒有快樂的未來,只有死亡隨時會降臨的每一天?。

  ◎◎◎◎◎◎◎◎◎◎◎◎◎◎◎◎◎◎◎◎◎◎◎◎◎◎◎◎◎◎◎◎◎

  「王爺?。」抱傷奔走四方的穎川己數不清是第幾回前來拜見與他頗有交情的靖王爺了,他來,為的是千篇一律的理由,他要救出困死在遠方的佳人?。但儘管他求了無數次,為難己極的靖王爺給他的答案也千篇一律的叫他失望啊!

  「穎川,你明知此事我使不上力!」靖王爺嚴肅的板起臉,事關皇陵?。任他官職再高,權責再大也?。無能為力啊!

  「王爺,如果您不幫我,我那苦命髮妻的命就要葬送在皇陵了啊!」忍不住,穎川離開椅子,朝靖王爺跪下,苦苦哀求。

  「穎川,我真的幫不上忙!」說罷,靖王爺竟不顧交情,硬讓總管將穎川請出門去。

  望著緊閉的大門,連最後一絲微薄的希望也滅了,穎川一顆心直往下沉,清瘦的身子在寒風中搖了搖,頹敗地一癲一跛地走回家。

  自詠華被帶走那日開始,即使他重傷臥床不起,他也勉強請人代為修書急送回府,信中除了告知爹娘發生的事外,他並懇請爹娘代為四方疏通,藉此援救他尚未過門的嬌妻,無奈千金萬銀一箱箱往外抬,竟是無人敢收下,只因無人敢自王手中搶奪人命,詠華的死是早晚而己。

  「穎川,怎麼樣?」為了援救女兒的命,展大成也跟著來到京城,暫住在饒府。

  面對展大成期盼的眼光,穎川難堪地迴避,失魂落魄地走進門。

  穎川失意的神色全落在他眼裡,展大成怎麼不知道他的努力與他濃的化不開的苦痛呢?夠了,有婿如此也該滿足了。

  「還是?。沒希望了是吧?」展大成走上前拍著穎川的肩,一股酸氣自胸口直往上冒,他哽咽道?

  「詠華若知道你為她所做的一切,我相信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我救不了她?。」苦澀的感覺逼得他快崩潰,一層薄霧漸漸襲上無光采的眼,他的無力感是如此如此深,深的叫一個堅強的男人忍不住在人前落淚。

  「你己經盡力了。」展大成不忍心地勸著,他何嘗不瞭解他的痛苦呢?他的女兒正在遠方受苦,而他這個作爹的人卻是什麼事也幫不上忙,成日淨只是擔著顆心,就算焦慮,就算不甘又如何呢?

  捂著臉,大顆大顆淚珠激動滑落,穎川搖著頭?「盡力了又如何?我還是救不了她啊!誰知道她現在過的是怎樣可怕的日子?她?。她受苦了嗎?她?。她?。o」

  他的心絞痛至無法忍受,他開始丟東西憤,然而他暴戾的舉動只惹來更多更多的燥煩而已,痛苦絲毫無法減滅。

  「放棄她吧!你值得更好的女人,你的人生還有好長一段,你?。你該為自己好好打算了。」展大成擋住他狂怒的身子,粗糙的大掌握緊他的,他懇切地要求他放棄,這對他而言無異拿刀自捅一般痛,可他沒得選擇啊!誰叫他的女兒福薄命淺,無法留住這樣好的夫婿呢?

  「放棄?你怎能叫我放棄?詠華是你女兒啊!」穎川生氣地甩開他,大聲狂吼,責怪的瞪著他。

  「我也不願意啊,可是不放棄又怎麼過活呢?」展大成語帶哽咽,明明人是活著的,可他們就是沒辦法見著她,沒辦法知道她好不好,只能眼睜睜等著,等著那一天官府送來通知信函,告知他的女兒已客死他鄉,然後塞給他一些銀兩,再告訴他節哀順便這句渾話,然而這種折磨、苦苦等待的日子?。他又何嘗受得了呢?

  「我不放棄,說什麼我也不放棄!」穎川不服命,他就不相信他救不了她,不顧展大成的呼喚,不顧他還有一大堆的責任須盡,穎川迎著寒風再奔出門,他一定要救她,不管用什麼方法,他都一定要救她。

  「穎川?。」依靠在門板邊,展大成只能眼睜睜看著穎川沉淪,卻也一點辦法也沒有。

  ◎◎◎◎◎◎◎◎◎◎◎◎◎◎◎◎◎◎◎◎◎◎◎◎◎◎◎◎◎◎◎◎◎

  不能放棄啊,一旦放棄,詠華就只有死路一條!說什麼他也不能放棄啊!

  怎能放棄呢?她還活著啊,只要活著就有希望不是嗎?

  所有人都勸他放棄,可他怎能放棄呢?一想到正在受苦的詠華,他的心說什麼也無法平靜下來,他幾乎快瘋了,逐日消瘦的他焦頭爛額的為詠華奔走,想的念的全是她,身心俱疲的他幾乎快因此倒下了,為此他的爹娘也發怒了,認為他為了一名女人殘害身體是不值得的,他們甚至硬將他關起來,不再讓他四處奔走,不再讓他為詠華而不眠不食,他們想盡辦法要讓他忘了她,於是私自替他訂了門婚事,也不管他同意與否,己然擇日欲替兩人完婚。

  「爹,娘,求你們放我出去!」穎川不斷捶著門板,不斷高喊,然而他的爹娘早己鐵了心,非要絕了他救人的心不可。

  「求你們放我出去,詠華正等著我去救啊,你們怎能如此狠心,置你們媳婦的生死於不顧呢?」穎川由日至夜不斷不斷的哀叫,他的聲音自洪亮喊至破嗓,手掌也己捶破了,但他仍不死心地一直喊一直捶,如此情況持續了整整三日,直至他不支倒地?。

  再次清醒,穎川面對的除了爹娘的眼淚,還有無窮無盡的絕望,然而他再也無力掙扎,他被綁在床上不得動彈,他的爹娘不斷哭著求他放棄,他們年事己高,承受不了喪子之痛,他未盡的責任壓的他無顏以對,他不能,也不該自私的讓他的爹娘承受痛苦,然而兩方皆是他深愛的家人,無論捨棄的是那一方,痛的都是他自己啊!

  「我到底該怎麼辦?」展大成已離開,無人能幫他脫離困境,他也無法可想,無路能走了。

  自木窗往外望,穎川痴痴地遙望掛在寒夜裡的圓月,喃喃自語?「詠華,告訴我,我究竟該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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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聲聲明顯壓抑的哭泣聲在夜裡傳來格外淒涼,聲音落在詠華耳裡心酸的緊,她往棉被深偎,偷偷自懷裡取出一隻木雕像,她柔情萬分地輕撫著,粗糙的線條簡單的呈現出一張俊傑出色的臉,那是她日思夜念的人啊,是她犧牲睡眠,夜夜躲在被裡,在暗無天日的環境下只憑感覺一刀一刀雕刻而成的,她的穎川,她的愛人啊,如今只剩這尊木雕可以聊慰寂寞了?。

  紅唇輕吻木雕,詠華微微一笑,幸好還有它相伴,否則她定會像其他思鄉的工匠一般,夜夜發出令人鼻酸的哭聲,心碎而死了。

  「穎川?。,你現在過的好嗎?」說好不難過的,可是那淚卻好像自有主見般,硬是探出頭來,羞辱她的決心?。

  傷心沒能太久,一陣吵鬧喧嚷終止了夜的寂靜,所有人全都被這陣叫聲給擾醒,他們一一爬起床,好奇地跑出帳外一看,但見一名偷跑的工匠頭、手、雙腿全受縛被拉綁在五匹馬後邊跑,策馬奔馳的士兵們像瘋了似地尖聲高笑,他們的笑引來身邊更多士兵更多人的鼓躁,然後五匹馬在一聲尖嘯之後分別往五個方向狂奔,而一幕殘忍可怕的五馬分屍,就這樣活生生的上演了?。

  「天吶!」沒敢看完這一幕,詠華回頭手腳冰冷地爬上床,她躲在棉被裡制不住地拚命顫抖著,頭一回,她為著死亡而深深恐懼著,她緊緊抱住木雕,整個人綣縮成一團,她不住低喃?

  「穎川,給我活著的勇氣,求你給我活著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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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過後——-

  望著小腹微隆的髮妻與你娘一塊逗弄尚在襁褓中的兒子的溫馨畫面,穎川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愧疚,事過境遷己一年了,「她」安好否?

  一年了,被迫娶妻生子晃眼已屆一年,這一年來他過的不能說是暢快如意,但也不能說痛苦萬分,若非心中支持著一股想法,他現在根本無法活的這麼好,好的讓身旁的所有人無從得知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很幸運的,他能在短短一年內讓饒家孕育了二名繼承人,而這也令他的責任少了一大半。

  他娶了位非常好的妻子,她不僅懂事乖巧,還把這個家理的有條不紊,她侍奉公婆極盡貼心,對他也非常溫柔體諒,雖然他待她總是彬彬有禮,可再遲頓的人也感受得出他那無意的疏離與冷漠,只是她從未說出口,總是面帶微笑地看著他落入沉思中,一步也踏不進他的世界裡,那種寂寞?。很傷人。

  「少爺,您要出遠門了?」你娘一見到他就把懷裡的小少爺抱到他跟前,而他乖巧賢淑的妻子也面帶微笑地走向他。

  將手中包袱交給髮妻,穎川伸手抱起兒子,無限慈愛的摟緊他?「憶華,你要乖乖的,爹爹不在你一定要聽娘的話,不可以作怪搗蛋惹哭了娘哦!」

  「少爺,你說笑了,小少爺還小呢,怎麼可能惹哭少夫人呢!」你娘掩嘴偷笑。

  穎川也不為自己辯解,抱著兒子又叮嚀了幾句後才交還給你娘,隨即側身自髮妻手中取走包袱,他含笑地對始終柔順聽話的髮妻道?

  「我不在的日子,你要多擔待些。」有她在,他真的放心。

  「相公你放心,我會孝順公婆,照顧好我們的孩子!」她溫柔地點點頭,伴隨著他一路送他出大門?「相公,出門在外一切要小心謹慎。」

  「我會的,你進屋裡去吧,外面風大。」穎川朝她微微一笑,攏緊外衣最後再望向這座大宅院幾眼後,這才無牽無掛地走出這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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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受不了嚴寒,許多工匠病的病死的死,讓蓋了一半的皇陵進度遠遠落後,迫不得已,朝廷又向民間徵召了許多人,聽說就在最近會將新一批工匠送抵此地,乍聞此消息的詠華與其他人一樣,對此事沒什麼深刻的感受,有的只是一股悲哀與同情而己。

  初來此地轉眼間已一年多,詠華早己習慣了這裡的生活步調,她認真安份的工作,此時的她只一心一意要將畢生所學全雕繪在這座陵墓內,她要讓後世的工匠驚嘆,讓她的精神永遠流傳,為此,她來這一趟就值得了。

  「阿華,你看,新的受害者到了。」

  詠華抬起頭,見一群人皆手搭肩地前行,行者莫不蒙以布巾遮眼,滾滾黃沙漫天覆地罩著一層叫人瞧不清仔細的薄沙,是以詠華亦未費力去瞧那隊伍中可有熟悉的人事物,在墓穴待得太久了,久的連心都麻木,再也波瀾不興了。

  回過身,詠華往墓內深處走去,錯過了一個可以令她心跳休止的機會。

  一聽到可以解下布巾,穎川便迫不及待地將臉上的布條拉下來,他眯著眼,有些不適應突來的光線,和漫天的黃沙飛揚,未待眼睛適應一切,他便已急切地搜尋著烙在心頭的那抹纖影?。

  沒有?沒有?。怎麼會沒有?

  焦慮的他拚命睜大眼,將圍觀的每一張臉全瞧了又瞧,卻是尋不到他日思夜念的那一張臉,他的心狠狠揪緊,來遲了嗎?究竟還是來遲了嗎?

  「往前走!」沒給穎川多餘的時間找人,殿後的士兵已然催促他們入帳,穎川不想依循著走,他衝出隊伍中,隨意拉著一名工匠,才開口欲詢問,一隻鞭子已往他的背招呼去,穎川受疼,身子晃了晃,他咬牙回頭,一匹馬朝他衝來,狂肆的差點踏死他,他瞪著高馬背上的官爺,不解問?

  「為何打我?我做了什麼錯事?」

  「沒有!」不料官爺竟然似笑非笑地搖頭。

  「那你為何打我?」

  「因為我高興!」他似乎已將折磨人當成一種樂趣,反正此地鳥不生蛋,生活一點樂趣也沒有,若不找點樂子玩玩,他怕皇陵還未蓋好,他卻先一步悶死了。

  「你!」穎川抽氣,這?。這就是詠華過的日子嗎?

  「信不信我如果更高興一點可以讓你生不如死?」官爺拉著馬繞著穎川轉,見他收斂怒潮不發一語似乎不想滿足他的挑釁,這才悻悻然喊道?「歸隊!」

  穎川忍受屈辱,不願與之正面衝突,他來是想找詠華,不是來生事的,他快步入隊,不住對自己喊話?不要急,不要急,他一定要找到她,一定可以找到她!

  排著隊領取一些衣物與用品,除了穎川與幾名工匠被分派到另一個較大的帳外,其餘人全都被帶到另一個小帳。

  帳內的工匠全都出去工作了,就算穎川想打探消息也難,他的心急死了,然而他也沒得閒,衣物與用品才放在床上,他們就被趕出帳來,等著與其他新來的工匠一起進入墓穴發配工作。

  趁空,穎川抬眼四處望了下,對此大的驚人的墓穴發出幾不可聞的驚嘆,浩大的工程要歷時多久?耗費多少人力才能建成啊?

  一陣推擠讓穎川回過神來,他被動地往前移動,正式移步入墓穴中,一路上見所有工匠全埋首工作,鑿刻在石壁上的件件作品巧奪天工,炫目耀眼,叫人驚嘆啊!這是階uh少人的心血結晶方成的傑作啊?

  「你,留在這裡!」士兵將穎川分配在具服殿,具服殿坐東朝西,殿後建有一黃色琉璃瓦頂的小屋,與主殿相通。

  「新來的你叫什麼名字?」工匠許順朝穎川走過來,他丟給他一柄雕刀與鎯頭,並冷漠的點點頭。

  「饒穎川!」穎川和善回以一笑,但此笑容得不到任何善意回應。

  「喔,原來是京城的名匠饒穎川啊!」聽到他的名字,許順沒有意料中的驚訝,語氣平順的彷彿他早就知道他一定會出現在此似的。

  「讓你待在具服殿是大材小用了,你該被分發到主殿。」許順似乎是在徵詢他的意見一般地看著他。

  「呃?。」穎川急著找人,無暇管分到那一殿,他拱起手有禮一問?「敢問你可認識詠華這個人?」

  「詠華?」見他露出一臉茫然,穎川的心沉了。

  「你?。你沒聽過或見過詠華這個人嗎?」他焦急的又一問。

  許順怪異地望他一眼後緩緩指向前方?「詠華我是沒聽過,但有個名叫阿華的人就在那裡?。」

  話還沒說全,就見穎川提步奔了出去,許順愣了愣,沒說什麼的回頭繼續做他的事。

  「阿華!」激昴的聲音迴盪在墓穴內,引得不少人回頭望,穎川來到人前急問?「請問阿華他?。他人在那裡?」

  「不就是他嘛!」旁人指了指一臉呆像的男人,此名喚阿華的男子放下手中石塊,有些不解地問?「這位兄台,你找我有事嗎?」莫不是家人請他代傳訊息吧?他的情緒不由得直線攀升!

  「你?。」穎川呆了呆,失望的神情掩也掩不住?「你就是阿華?」

  「是啊!我叫做梁志華!」

  「這?。,對不起,我認錯人了,我要找的阿華不是你!」他苦澀一笑。

  「是嗎?沒關係啦!」梁志華搖了搖手,不免也有些失望地回頭繼續方才手頭上的事。

  「你?。各位大哥,不知你們認不認識一位名喚展詠華的工匠?」抱著希望,穎川又問。

  但見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紛紛搖頭?「這裡人太多了,認不全,你到別的地方再找找吧!」

  「謝謝!」穎川朝眾人點點頭,回頭往回走。

  怕讓監控的士兵找麻煩,穎川推卻待在具服殿工作甘願扛起搬碎石打雜的工作,這讓他有機會往別的殿跑,也可以有較自由的行動去找人,只是耗費了一整天的時間,由這個殿走到另一個殿,穎川逢人便問,卻是問到喉頭髮乾也得不到他要的答案,然而墓穴大的離譜,任他怎麼走都不完。

  直至日暮時分,垂頭喪氣的他才回到具服殿,許順一見他就不高興地直罵?「你又跑去那裡了?你迷路了嗎?還是忘了這裡還有許多碎石沒搬?你以為你還是個名人嗎?來到此地你一樣要工作,管你身份怎樣!」

  「對不住!」穎川苦笑,並未為自己辯解。

  「以後不管你要去那裡,你都要通報我一聲,知道嗎?」許順哼了聲,沾塵的手往身上抹幾下,這才吆喝著眾人前去食堂用膳。

  「這位大哥?。」

  「叫我許順,我不比你長幾歲!」

  「許兄!」穎川順著他的意思喊了聲,又問?「稍早你提過可以調我去主殿的,不知?。」

  「我問你,你究竟為何而來?」感覺他跟他們是不一樣的,他不像新進的工匠一般苦喪著臉,在他身上完全感覺不到死氣與沮喪,難道他不知道來到此地就只有等死一途嗎?

  「不瞞許兄,我來是想找一個人!」

  「找人?」他是不是頭殼壞了?來墓穴找人?難道他以為他是來遊覽的啊?

  「是,我是來找人的,所以能不能請你給我個機會調我到主殿去,我想我應該可以在那裡找到她才對!」以詠華的手藝,她絕對會是擔當大任的一名工匠。

  「找到人又如何?橫豎你是不可能走出這裡的,你不知道嗎?」許順等著看他眼中浮現驚慌失措,可惜他抵定的表情一點也不曾動搖過。

  「我知道,我只是想見她而已!」就是這樣一股強烈的希望讓他能夠拋卻生死,自願投入造墓行列,為的僅只是能再見她一面,如此而己。

  「什麼人這麼重要?」

  「她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原來是家人,許順點點頭,他的心不善也不惡,至少他沒有阻礙別人完成死前遺願的變態思想。

  「明天我就去跟主事的官提,讓他調你去主殿吧!」能做的就這麼多,其他的他無能為力。

  「謝謝!」只要人在此處,只要詠華還活著,他相信總有一天他一定可以找到她,並告訴她,他有多想念她。

  「不用謝我。」許順不再理會他,眾人來到食堂一角落坐,鬧哄哄的食堂黑壓壓的滿是人,不要說尋人了,就連望上一眼都覺得眼花,但穎川依舊極目眺望,希望能夠儘早找到詠華。

  胡亂扒了幾口飯,穎川迫不及待的站起來沒入人群,從來沒想到,找一個人宛若大海撈針一般,竟是怎麼找也找不到,幾乎急死他了。

  「唉~。」搜尋一日毫無斬獲,夜色己深,所有工匠都被趕進帳篷內休息集中看管,穎川心情郁澀,他坐在床緣,垂低著頭陷入沉思中。

  詠華啊詠華,你究竟在那裡?為什麼我竟找不到你?

  「阿華,剛在食堂沒看見你,你又忘了吃飯了?」感覺隔壁床有人坐下,細碎的交談聲令穎川為之一振,他飛快抬頭,纖細的背影怎麼也不可能錯認,望向身在咫尺的佳人,一股熱潮幾乎將之淹沒。

  背對穎川坐著的詠華只覺得有股怪異的感覺自後襲來,她不意地偏頭一望,這一望再也無法回頭了?。

  「你!」她的驚訝無以名狀。

  「我總算找到你了!」釋然的笑修軟了他臉部的線條。

  「你?。你?。我這是在作夢吧?你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詠華用力揪著自己的手臂,多希望這不是一場夢呵,可她情願是場夢,因為她不要他在這裡,他不可以在這裡啊!

  「我在這裡,為了見你,我真的在這裡!」穎川不敢讓心中的狂喜發而出,儘管他多想不顧一切抱緊她,但這裡的環境與條件由不得他放肆。

  伸出手緊緊握住她的,藉由不可錯辨的體溫讓她感受到他的真實存在,他深情的笑直沒入她眼瞳中,並帶出汨流的純淨淚珠,詠華緊緊回握住他,並將額頭緩緩抵住兩人交握的手,她哭,哭的無聲而壓抑,但無聲勝有聲,穎川聽得見她悲苦的哀嗚。

  「我來了,我們永遠不會再分離了。」他柔聲低語。

  「可是?。」她不要他為了她來送死啊!

  「你再也趕不走我,我們註定連死也要在一塊!」這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夢想,而且終於能實現了。

  「穎川?。」她還能說什麼呢?有夫如此,夠了!

  即使他們無法如平凡的夫妻一般相守終老,可是他們的愛能夠得以圓滿,這不也是難得的幸福嗎?

  「你不怕嗎?」未來雖短,也許充滿磨難,他要面對的還有死亡的陰影,他不怕嗎?

  「有你陪伴,我不怕!」怕只怕臨老卻空虛,滿滿的情無處寄放。

  「可你知道在這裡,我們?。僅能維持最表面的關係。」她絕不能露她女性的真實身份,否則她定活的比死更慘。

  「我知道,我只想與你相伴至死,其他的,我不在乎也不要求。」經過這一段,他早己一無所求了。

  「穎川?。」他的深情她懂,也感動非常。

  「阿華,他是誰?你們相熟嗎?」旁的人似乎發現了穎川與詠華激動的舉止。

  「他是我兄弟!」詠華露出燦爛的笑容,以著男人對男人的親密姿態用力摟住他,再一次宣告?「他是我這輩子最重要,最好的兄弟了!」

  「真的?異地重逢,真是太好了。」其他人莫不為詠華感到高興。

  可不是嗎?能夠異地重逢,真是太好了!!

 ────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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