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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enixpy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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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會說話的肘子】大王饒命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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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8 19:32:11 |只看該作者
700、會中文的卡洛兒

  有人想要出重金買情報,結果被老太太給罵的是狗血淋頭,有人想要威脅,結果老太太硬氣的一匹,簡直無所畏懼。

  說實話黑手的帕特裡克很蛋疼,自己這邊剛宣稱要追到卡洛兒,結果卡洛兒跟別人跑了,這也太沒面子了吧。

  所以這時候他也想找到呂樹和卡洛兒來著,他要告訴卡洛兒異地戀什麼的都是不靠譜的,那個天羅地網的人指定不會留在歐洲啊,相比起來還是他距離更近一點。

  不光如此,只要卡洛兒答應,他都能搬到瑞典去住。

  黑手的下屬聽著老大在那碎碎念,連異地戀不靠譜這種詞都冒出來了,簡直顛覆黑道組織的三觀……難道不是把女孩搶走就好了嗎?

  帕特裡克說你們懂個屁,他又打不過卡洛兒!

  而且他還要跟卡洛兒好好解釋解釋,自己早就沒有碰過其他異性了,就連吃雞腿,聽說是母雞他都不會碰的!

  所有組織,不管是已經到撒丁島的,還是一直旁觀事情走向的,全都想要知道這兩個人到底去哪了。

  可這裡不是他們的主場,來這裡的也大多數是高手帶著幾十個人就來了,信仰理論部算是提前佈局才會有這麼多人,這裡可不是他們的主場!

  按道理講一邊他們去哪找情報都會找地頭蛇,買啊,換啊,都能拿到情報。

  可偏偏撒丁島的地頭蛇是卡特爾,這群完犢子的覺醒者還在表演雜技呢,你能指望他們懂什麼是情報?!

  可是就在他們想要把這些普通人抓走刑訊逼供的時候,卡特爾的首領忽然出面把人接走了,這時候所有人才知道,車廂裡的老太太竟然是卡特爾首領的母親,這次坐輕軌北上是帶著親朋好友去北方城市看自己兒子舉辦音樂節演出的!

  各大組織對卡特爾都無語了,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組織!這撒丁島上的普通人是不是也都跟著瘋了!

  難怪那個老太太那麼硬氣!

  然而各大組織也沒想到一點,卡特爾從來都沒有著手建立情報網路,甚至連撒丁島上都沒有一個正式管情報的,可是,所有普通人都是他們的眼線。

  一般組織都很難想像這種情況,因為他們是高於普通人的,高高在上對普通人不屑一顧,然而撒丁島上不一樣。

  卡特爾的覺醒者始終拿自己當普通人來看,始終跟普通人都是朋友,所以有什麼風吹草動的事情,普通人都願意跟卡特爾講。

  幾乎是這一夜之間,不知道怎麼的,整個島上的普通人都知道了那對情侶被追殺的原因:各大組織覬覦卡洛兒手中的世界樹分支,也就是永恒之槍。

  這種傳播方式很古怪,消息的來源似乎是非常官方的,因為沒有撒丁島的居民去懷疑真實性,似乎對方說出來了,就是真的,然後就口口相傳的讓整個島上的居民都知道了……

  這一下子撒丁島上的居民也有點同仇敵愾的意思了,整個信仰理論部、黑手他們所在的南方城市,一時間所有店鋪紛紛打烊。

  撒丁島上的普通居民也不吵也不鬧,就是去馬戲團看表演,去街上看表演,就是不正經做生意了。

  這下子搞的,一些組織忽然間慘到連飯都沒得吃……

  大家都是一臉懵逼好吧!

  而其他城市,所有組織去問居民有沒有看到一對情侶經過,那些撒丁島的居民就差往他們臉上吐口水了……

  可是他們又不能隨便殺平民,真要大開殺戒屠殺平民,這就不是一個島的事了,搞不好李弦一會帶著基金會的人來凝視他們……那就太嚇人了啊!

  此時,呂樹帶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推著一輛輪椅,卡洛兒坐在輪椅上笑靨如綻放的花朵,兩個人就這麼漫步在奧利斯塔諾的街頭。

  當天晚上呂樹背上卡洛兒離開,這就像是命運的輪轉,當初卡洛兒在神集堡壘也是這樣背著呂樹離開的。

  此時奧利斯塔諾的信仰理論部成員幾乎被屠戮殆盡,而卡洛兒身體每況愈下,呂樹想帶著卡洛兒在這裡休息兩天再前往北方城市。

  所有組織都以為他已經帶著卡洛兒離開這裡了,卻沒想到他們還在這裡閒逛。

  然而就算猜到了也很難找到,因為忽然一夜之間,所有撒丁島的居民都在給他們兩個人打掩護。

  所有人都很敬佩呂樹的所作所為,當卡洛兒無數組織覬覦的時候,呂樹單槍匹馬站出來帶她殺出重圍,好多大媽心想要是這對兒情侶分手了,要不要把自己女兒給呂樹介紹一下?

  「呂樹,那裡有賣冰淇淋的,」卡洛兒抬手指著路邊的一個店鋪,臉上表情幸福而又溫暖,似乎根本就沒去擔心自己的傷勢。

  呂樹推著她往那邊走去,他問道:「想吃什麼口味的?」

  卡洛兒說了兩個單詞,結果呂樹其中一個竟然沒聽懂,學霸歸學霸,但詞彙量不一定涵蓋所有,還是會有生僻字的。

  結果卡洛兒又說了一遍:「香草和榴蓮。」

  說完之後呂樹愣住了,因為這次卡洛兒說的是中文,雖然音調有點怪怪的,但這絕對是中文沒錯啊。

  卡洛兒似乎有點羞赧的說道:「很早就開始學中文了,專門請了中文老師呢,但是一直沒找到學習中國菜的地方,那個老師做菜好難吃……」

  呂樹忽然這時候才意識到,也許卡洛兒一直在為自己去中國做著準備。

  至於對方為什麼要去中國,呂樹覺得這個問題自己問出來可能就太蠢了。

  這個時候兩個人仍舊不是情侶,誰也沒戳破那層窗戶紙,就像是心照不宣的遊戲,也像是每個人心中都還有自己的顧慮。

  「所以,呂樹你以後可以用中文跟我聊天,算是當我的中文老師啊,之前在象島遺跡你都答應我了,可是沒做到,我可是很有語言天賦的,」卡洛兒笑著說道。

  呂樹點點頭笑著轉頭對老板說道:「一個冰淇淋,謝謝。」

  一個女孩願意為你學一種語言,還願意為你去學中國菜,呂樹看著坐在輪椅上的卡洛兒有點沉默,但心裡是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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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8 19:33:12 |只看該作者
701、白樹帶來的希望

  老板拿起鐵勺在冰桶裡挖出一顆顆冰淇淋球放在蛋卷上,好看極了,只是當他遞給呂樹的時候,呂樹剛拿在手裡,對方就把冰淇淋重新拿了回去,只留下一個蛋卷在呂樹手中。

  卡洛兒笑了起來,土耳其冰淇淋在這邊也挺出名的,所以她帶著呂樹過來就想看看呂樹被逗是什麼反應。

  老板也帶著善意的微笑,然而他們卻發現呂樹若無其事的咬了一口蛋卷。

  老板再次把冰淇淋遞給呂樹,又是只留下一個蛋卷在呂樹手裡,呂樹把新的蛋卷遞給卡洛兒:「你也吃,這蛋卷還挺好吃的。」

  卡洛兒:「……」

  這次老板不再開玩笑了,是誠心誠意想要把冰淇淋給呂樹,結果他竟然發現,呂樹不樂意了!

  「別來這一套,」呂樹直接從老板手下面又抽走一個蛋卷用英語說道:「再來幾個蛋卷再把冰淇淋給我,我現在不要冰淇淋。」

  「來自Bariş的負面情緒值,+666……」

  這特麼竟然還有專門來騙蛋卷吃的選手呢?還要不要臉了你!

  卡洛兒在旁邊輪椅上笑的直不起腰來,旁邊店鋪的大姐也都帶著善意的微笑,就像是看著這世界上最純淨美好的事物。

  老板投降了,直接又給了呂樹五個蛋卷和一個冰淇淋送他走人。

  卡洛兒用中文笑著說道:「呂樹,你的腦回路為什麼跟別人不一樣啊?」

  呂樹一個手指套一個蛋卷跟特麼吃妙脆角一樣的,無敵。

  呂樹說道:「我也不知道啊,從小就這樣的,生活所迫。」

  這時候,卡洛兒忽然虛弱的彎下腰,坐在輪椅上扶著扶手,呂樹愣了一下:「你怎麼樣了?」

  「沒事,」卡洛兒虛弱道:「我想去奧利斯塔諾的海邊看看,聽說這裡的海是最乾淨的,像是天邊的盡頭。」

  呂樹一言不發的推著卡洛兒朝城市外走去,撒丁島的大部分沿海不是海灘,而是地殼運動擠壓形成的海崖。

  然而似乎正因為沙灘少,所以也就少了許多汙染。

  兩個人都不說話,他們兩個人都有點享受這份平靜。

  其實卡洛兒的傷勢不會加劇這麼快的,只是昨天晚上如果她不出手,呂樹可能要面臨的局面就是被那銀色的光輝束縛的越來越緊。

  所以卡洛兒不顧自己的傷勢,悍然動用了永恒之槍。

  呂樹沒法說她到底是對了還是錯了,從心底裡來說,他寧願頂著銀輝去廝殺,也不想看到別人為自己付出那麼多。

  他是個不喜歡欠人情的人,賣早餐的李叔他們幫過自己,呂樹就會記一輩子,能償還的時候就趕緊償還,償還完了還會繼續記著。

  而卡洛兒的這份感情,讓他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還起。

  呂樹帶著卡洛兒來到海邊,卡洛兒伸開雙臂:「抱我去海崖邊上好嗎。」

  說著,卡洛兒自己閉上了雙眼,呂樹沉默的攬著她的雙腿與雙臂向海崖走去,卡洛兒在他懷裡輕的像是沒有重量似的。

  兩個人坐在海崖邊上,呂樹攤開自己的手掌默默的看著手心裡的白樹印記,卡洛兒也湊過來看著:「這是紋身嗎?」

  呂樹搖搖頭:「不是,也許是命運的饋贈,但我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的,只有在你昨天晚上動用永恒之槍的時候,我才第一次切切實實感受到它的存在,我某一瞬間忽然在想,這會不會是一顆世界樹?要是一顆世界樹的話那就可以救你了。」

  卡洛兒笑了起來:「經典裡曾說世界樹遮天蔽日,無數生靈可以站在樹枝上舞蹈,萬物都可以棲息,怎麼能匯聚在一個人的手心裡呢?我知道你想幫我,但這些並不重要不是嗎,你在我身邊就好了。不管是你要帶我走,還是昨天晚上守在我的身前,都讓我覺得這幾天就是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了……謝謝你,呂樹。」

  然而話雖這麼說,可呂樹知道自己的情況,如果這白樹印記跟永恒之槍沒有關係,為什麼會在永恒之槍出現新的裂紋時它也產生反應?

  他不信這個邪,所以他在想,如果自己找到這顆白樹印記的秘密時,是不是就可以救卡洛兒了。

  卡洛兒有點沮喪:「我的能力徹底沒有了,我的空間裝備是永恒之槍與生俱來的,那裡面還有七顆你給我的果實我捨不得吃,想要還給你,結果現在……對不起。」

  呂樹當時就震驚了:「你瘋了嗎,給你就是讓你全都吃掉啊!」

  「可是那麼珍惜的東西,你得來肯定很不容易的,」卡洛兒說道。

  結果就在下一秒,呂樹又拿出來七顆:「你給我吃了。」

  卡洛兒也震驚了:「這麼多?!」

  呂樹也顧不上自己的秘密了,畢竟人家連命都可以不要了,這時候再藏著自己的秘密那不是矯情嗎?他很謹慎他很自私沒錯,可他從來都是個有底線也有感情的人。

  呂樹見卡洛兒不信,乾脆又兌換出來十顆先扔進自己嘴裡,甭管有用沒用,就是要證明這玩意對他來說並不值錢。

  卡洛兒無語了,原來呂樹一直以來的深藏不露自己都以為看透了,到頭來自己了解的還是冰山一角,這種東西如果拿出去,就算是建成一個超級組織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一個組織裡就算只有十個人,但全都是甲級資質以上的超級天才,那麼這個組織會有多麼恐怖?簡直難以想像,恐怕能夠掀動世界。

  卡洛兒一口氣將七顆洗髓果實吃了下去,結果吃到第三顆的時候洗髓果實好像就沒有什麼效果了。

  血脈再度純淨,海崖邊上重新形成靈氣漩渦,只是這一次並沒有想像中動靜那麼大,卡洛兒也僅僅只是停在B級巔峰的境界上便不動了。

  她本身的資質就很好,洗髓果實其實也只是錦上添花而已,這讓呂樹稍微有些失望,原來還得再想辦法。

  不過他並沒有放棄希望,起碼白樹印記這裡,說不定還能找到什麼線索。

  「呂樹,你討厭這個世界嗎,」卡洛兒忽然問道,她慢慢靠在呂樹的身上,似乎已經不再去想什麼實力,也不再去想自己能撐到什麼時候。

  以前她想瞞著呂樹,讓呂樹陪自己走完這最後一程,不想呂樹傷心難過,然後等到自己真的撐不下了那天,她就找一個海崖跳下去,讓呂樹再也找不到她。

  可是現在不行了,計劃落空了,提前爆發了,這讓她有點難過。

  「有點討厭啊,」呂樹輕聲說道:「你看別人的世界,要嘛就有個七龍珠啊或者阿拉丁神燈啊什麼的,絕望的時候召喚神龍就能擺平一切了,人死可以複生,失去的還能重新得到,但我們的世界就沒有,太討厭了。」

  卡洛兒被呂樹逗樂了:「這種正經的時候不要說這種話啊。」

  然而呂樹似乎一點都沒有開玩笑的樣子:「要是有七龍珠的話,我現在就去找它了,死也要湊齊啊。」

  「帶我去北方城市吧,呂樹,我聽說那裡有一座叫做聖保羅的教堂,想去看看,」卡洛兒依偎在呂樹身旁小聲說道。

  「好,」呂樹點點頭:「你想去哪裡,我都帶你去。」

  「那裡可能會有敵人,」卡洛兒說道。

  「哪裡都有,」呂樹平靜道:「就算前面是一座山,我也會為你劈開它。」

  只是,卡洛兒似乎還藏著很多心事沒有說出來,而呂樹也沒有問。

  呂樹抱起卡洛兒放在輪椅上,他感受到卡洛兒的虛弱。

  呂樹捏了捏卡洛兒白淨的腳丫以及纖細的小腿,卡洛兒的臉一下紅了,這時候呂樹也意識到自己可能唐突了,雙方的氣氛忽然模糊起來。

  呂樹硬著頭皮問道:「腳麻嗎?」

  卡洛兒不說話,和呂樹默默的注視著。

  呂樹心想是不是卡洛兒沒聽懂這句中文啊,他放慢了速度再問了一次:「腳麻嗎?」

  卡洛兒:「媽媽。」

  卡洛兒心中顫動莫名,怎麼呂樹還有這種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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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8 19:33:27 |只看該作者
702、單身狗的怨念

  中文不可怕,半吊子中文才可怕,呂樹深深的感受到了這一點。

  近些年外國朋友比較喜歡往自己身上紋中文,五花八門紋什麼的都有,大體都是那種如果來中國旅遊一定要記著用衣服遮好的。

  呂樹推著卡洛兒所坐的輪椅返回城市,既然卡洛兒想去北方城市,那就去吧。

  不過輕軌這個交通工具大概是不行了,現在各大組織一定死死的盯著這裡,呂樹已經接到幽明羽的通知,坦克組織現在就分散在整個撒丁島的北部,那裡有數個北方港口,如果卡洛兒想要悄無聲息回到瑞典,那麼海陸大概是最好的離開途徑。

  坦克、各大組織的人與卡特爾組織在北方相安無事,這個時候各大組織也反應過來了,好像這個卡特爾始終都處於中立狀態,你不去惹他,不去砸他音樂界的場子,卡特爾他們就能做到安安靜靜的不問世事。

  有些組織甚至傳出話來告誡成員:千萬不要跟卡特爾動手打架,不然,大家會發現,大家根本打不過人家。

  卡特爾領袖阿圖羅的實力所有人都知道是B級,但是當初阿圖羅打敗帕特裡克的時候似乎太過輕鬆了一點,所以具體實力一直成迷。

  有些人覺得卡特爾的人一直都在不務正業,但不知道為什麼,卡特爾的整體實力卻一直不容忽視……

  這種事情讓各大組織都很蛋疼,卻又不得不去面對。

  而呂樹和卡洛兒的目的地便是北方城市奧爾比亞。

  呂樹打算帶卡洛兒去看一眼什麼什麼大教堂,這個時候對於呂樹來說就像是有一個倒計時在頭頂上,隨時催促著他在這個倒計時內盡量把人生過的精彩一點。

  「呂樹,要不咱們就在這裡待著吧,」卡洛兒坐在輪椅聲忽然低聲說道:「北方應該會更加危險,我又喪失了行動能力,其實我說想去看看只是隨口一說的,我們就在奧利斯塔諾待著就行。」

  卡洛兒知道自己撐不了太久了,這樣強行去北方城市只為了滿足自己的一個心願,等於是在拖累呂樹。

  呂樹搖搖頭:「既然你想去,咱們就去。」

  隨著年齡的增長,每個人都會越來越認識到時間並不會治癒傷痕,你學會應付它們,而它們會永久的陪伴著你直到死亡。

  呂樹不想因為自己的退縮給卡洛兒留下什麼遺憾,因為那個遺憾也會在未來的日子裡始終伴隨著自己。

  卡洛兒欲言又止,呂樹卻說道:「你不用太過擔心自己的傷勢,也不用擔心未來的危險,一直支撐我熬過這麼多年的只有一句話,每件事到最後一定是好事,如果不是,那說明還沒到最後一刻。」

  卡洛兒微笑起來不再說話,她喜歡的正是這樣的一個人啊。

  然而就在此時,道路前方忽然傳來引擎的轟鳴聲,呂樹帶著卡洛兒停下腳步,就連雀陰都已經飛出星圖環繞在了卡洛兒身旁守護。

  結果下一刻呂樹有點懵逼,一堆皮卡出現在呂樹的面前,之前在城市裡賣冰淇淋的大叔、賣烤乳豬的大媽、賣……

  「啊,我們路過這裡,如果你們想去哪裡我們可以捎你們一程,」被呂樹奪走好多蛋卷的大叔裝作偶遇兩人似的說道。

  其實這個時候呂樹一直通過幽明羽知道撒丁島上居民的所作所為了,不得不說他是有點感動的,就因為他所做的事情站在正義的一方,結果就連普通人都願意為了他們兩個人去和各大組織為敵。

  即便只是默默的罷工都會讓呂樹感覺到欽佩與可愛,以前他總覺得外國老百姓肯定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啊,然而現在他明白,所有事情並不是那麼絕對。

  也許坦克治下的居民確實活的很煎熬,也許信仰理論部治下的居民也很煎熬,但這世界上總還會有其他的正義,例如卡特爾。

  這事要是說沒有卡特爾的參與和鼓動,呂樹肯定不信。

  其實卡特爾組織的成員不僅僅是那些覺醒者,可能各大組織都沒察覺到,這整座島上的居民,都是卡特爾的成員。

  這是一個普通人與覺醒者混雜的組織,卻意外的和諧。

  「不用了,我們去的地方有點遠,要去奧爾比亞,」呂樹笑著實話實說。

  「啊,我們剛好要去奧爾比亞……我們去奧爾比亞幹什麼來著?」賣冰淇淋的大叔問旁邊的大媽。

  「音樂節!」大媽說道:「我們去參加音樂節,快上車吧!」

  卡洛兒仰頭笑吟吟的看了一眼她背後的呂樹:「好的,謝謝大家捎我們一程了。」

  ……

  維京號遊輪即將經過西班牙與非洲大陸接壤的直布羅陀海峽,它將繼續迎著海風向被行駛,直至抵達荷蘭。

  這個時候整個天羅地網的情報中心都在關注著撒丁島上,無數人想要等待著呂樹和卡洛兒重新出現,然後為他們提供幫助。

  可以說這一刻整個歐洲的情報網路都只為呂樹一人服務,甚至可以為他犧牲,只是呂樹卻拒絕了。

  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就像是那個誅心的題目,如果一個鐵路上有兩個岔道口,一條鐵軌上站著十個人,另一條站著一個人,那麼你會讓火車撞向哪一邊?岔道的決定權就在你手裡,你會如何選擇?

  然而呂樹現在面臨的情況是,他站在其中一條鐵軌上,情報網路的戰友們站在另一條,而呂樹選擇將岔道扳向自己這一邊,然後一拳打爛那輛來自地獄的列車!

  只是,這個消息理所當然的被幽明羽傳遞到了維京號上。

  陳祖安在維京號上羨慕的幾乎扭曲:「所以說我們的領隊就是樹兄?然後樹兄為了跟那個北歐妹子私奔,把我們給拋棄了?」

  如果領隊不是呂樹的話,呂樹沒道理會出現在這裡,而且他們出發的時候領隊身份一直都是保密的,幽明羽只告訴他們,見到了就知道了。

  此時陳祖安剛剛經歷了和杜血梅妹子甜蜜交往再痛苦分手的時光,這個過程為期七天。如今,整個單身狗的怨念已經想要吞沒整個維京號了。

  用成秋巧與陳祖安互相傷害的話來講就是,杜血梅妹子非常聰明啊,只用了七天就洞悉了陳祖安的本質,然後果斷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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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8 19:33:36 |只看該作者

703、兩點之間,直線最短

  從始至終,維京號上的曹青辭都在默默的一字一字分析著情報,似乎要從裡面判斷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而陳祖安、成秋巧、韓遊三個人也早就習慣了對方默不作聲。

  韓遊是新加入的,屬於後起之秀,雖然只有乙級資質卻在邊境上屢立戰功,和高神隱屬於一類的好戰派。

  一開始韓遊來參加任務的時候,還覺得甲級資質天才都是溫室花朵,而自己這種戰火中成長起來的才是天羅地網需要的人才,結果入隊以後才發現,他距離甲級天才們確實有一定差距,因為甲級天才們一直在接受著高強度的任務,每個能活下來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韓遊愣了一下:「祖安哥,你說的樹兄是誰啊?你們認識嗎,也是甲級資質的天才?」

  成秋巧愣了一下:「你沒聽說過樹哥嗎?」

  「額……有點耳熟,」韓遊原本想說我必須要認識他嗎,他誰啊?!結果被成秋巧一副你不知道樹哥就孤陋寡聞的表情給打敗,所以說有點耳熟。

  成秋巧拍了拍腦門:「奧,當時羅布泊遺跡的時候並沒有公開他的信息,不過你應該見過,他是青銅洪流的老大啊。」

  韓遊愣了半晌:「臥槽!」

  當時青銅洪流在羅布泊遺跡之後就解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然而青銅洪流的名聲卻在所有道元班學生的心裡留下了極度深刻的印象。

  就在當下,提起青銅洪流的聲望,幾乎可以與甲級天才們比肩,雖然傳說青銅洪流的人都很賤,但實力是不用說的,當時在安全島上,真的是哪裡危險哪裡就有青銅洪流支援。

  「原來是他,」韓遊一時間有點亢奮:「你們是不是很熟啊,能推薦給我認識一下嗎?」

  陳祖安躺在甲班上的沙灘椅裡望著天空:「我倒是想介紹你認識來著,可這貨身為領隊,卻跟姑娘私奔了啊……」

  「現在整個島上的勢力都想要殺他,」成秋巧說道:「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撐到咱們支援,話說咱們支援好像也沒太大用吧,樹哥擺不平的事情,咱們去了有啥用……」

  說著成秋巧目光瞥向曹青辭,想看看曹青辭聽了這話是個什麼反應。

  呂樹現在已經明確晉升B級了,但是,成秋巧一直覺得曹青辭似乎也到了某種境界裡。

  大家的資質都差不多,可不知道為什麼曹青辭始終都很特殊,所有甲級資質的天才們也都覺得她有些特殊。類似這樣存在的在甲級天才裡還有幾個,私下裡大家稱他們為超級天才。

  這個稱呼不是臆想出來的,而是在執行任務過程中或者是訓練中體現出來的。

  陳祖安望著天:「等咱們趕到的時候,估計黃花菜都涼了,樹兄也不等等咱們,他現在真的算是與萬人為敵了。雖然聽起來很慘烈,但咱們這一代年輕高手誰能做到他這樣的成就?說是天羅之下第一人不過分了啊。」

  就在此時曹青辭忽然站了起來:「跳海。」

  陳祖安嚇了一大跳:「你瘋了吧,跳海幹嘛?」

  「維京號抵達荷蘭都需要一段時間,但如果我們只從直布羅陀海峽進入地中海,直接游到撒丁島,就會省去很多時間,」曹青辭平靜說道:「兩點之間,直線最短。」

  陳祖安當時就懵逼了:「兩點之間直線最短這個道理我懂,但是我們要游兩百多公里吧?!」

  「很難嗎?」曹青辭平靜問道,而此時她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了:「我這裡有空間裝備,你們的行李都放我這裡,我軍銜在呂樹之下是最高的,現在由我暫時取得指揮權,行動吧。」

  陳祖安等人頓時明白,對方沒有開玩笑!

  「如果我說我不會游泳,你會怎麼辦?」陳祖安小心翼翼的問道。

  結果就在下一秒,他忽然感覺自己的領子被人提了起來,對方的力氣奇大無比根本不是C級能擁有的,然後對方拎著他就扔進了海裡。

  「啊!」

  「噗通!」

  遊輪上一群人圍觀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麼,韓遊和成秋巧面面相覷,曹青辭冷冷的看著兩個人,成秋巧當時就虛了:「我們自己跳,自己跳……」

  曹青辭站在甲板上收拾好一切後望向撒丁島的方向,眉目之間有著一絲憂慮,千萬人吾往矣固然聽起來很壯美,但呂樹身在其中必然危險重重,但願一切還來得及。

  足足一天時間過去,陳祖安覺得自己手腳都要泡的發白了,這才終於看到一條島嶼的海岸線出現在眼中。

  「終於到了!」陳祖安簡直陷入狂喜,24小時機械性游泳真不是人幹的。

  四個人遊上岸,曹青辭隨便拉了個人用英語問道:「這裡是撒丁島嗎?」

  對方迷茫了一下:「這是撒丁島北邊的科西嘉島……」

  陳祖安倒吸一口冷氣看著曹青辭:「兩點之間直線最短是沒錯,可你走的也不是直線啊啊啊……噗通。」

  成秋巧和韓遊訕笑著:「自己來,我們自己來……」

  科西嘉島距離撒丁島並不算遠,一直朝南方遊,以他們的速度,也許一個小時就能抵達撒丁島的北方城市奧爾比亞!

  ……

  此時呂樹和卡洛兒坐在皮卡上,他赫然發現這些皮卡之間都是有對講機的,就像是一個組織的車隊一般。

  冰淇淋大叔瞅了他一眼笑道:「運貨和跑長途是很無趣的,所以弄個對講機我們就能聊天啦,還能互相唱歌提神。」

  呂樹深刻感覺到撒丁島人民和覺醒者的特點,他們總會很快樂,也會在平凡的生活裡尋找快樂。如果這世界上所有人都像是他們一樣,恐怕世界和平並不是沒法實現。

  有人覺得是卡特爾守護才能讓他們無憂無慮,但這個問題就像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一樣,卡特爾也是從這些人中蛻變出來的,所以卡特爾這個組織才會在外界眼中顯的那麼奇葩卻那麼快樂啊。

  「小夥子,能給我們唱首中文歌嗎?我們都很喜歡東方的文化,很神秘,」賣冰淇淋的大叔笑著問道,對講機裡也傳來其他車上起哄的聲音,就連卡洛兒也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呂樹哪唱過除了小星星以外的什麼歌啊,以前的他根本就沒有什麼娛樂活動,唱小星星有點太幼稚了吧根本沒法和他成年人的身份匹配啊,可看著卡洛兒期待的目光沉吟了兩秒:「你家住在黃土高坡,爸爸是媽媽的表哥……」

  大家也不知道呂樹唱的對不對,反正就是圖個樂趣,車隊就在歡快的笑聲與歌聲中終於抵達奧爾比亞。

  天空放晴,下午3點14分,呂樹忽然意識到當他們踏入奧爾比亞的時候,空氣裡都混雜著危險的信號,呂樹深深的吸了口氣,該來的總會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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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4、一場狂歡

  當進入奧爾比亞邊緣的那一刻,車隊裡所有人都看到道路旁竟然有十多個人守在那裡,當皮卡車隊經過之後,賣冰淇淋的大叔看著後視鏡裡,對方其中一個人一邊遙遙望著車隊行進的方向一邊拿起了電話。

  大叔深吸口氣在對講機裡吼道:「被發現了,改變行進目標,B計劃行動!」

  這話把呂樹給聽的一愣一愣的,說好的順路捎他們過來呢,這咋連A計劃B計劃都有了?

  當後方的人將路邊車輛開上來尾隨在後面的時候,皮卡車隊驟然開始加速,一群大叔大媽忽然在公路上玩起了飆車這讓呂樹感覺非常不適應。

  明明就是個賣冰淇淋的大叔啊,不應該是老老實實的賣著冰淇淋,然後偶爾跟旁邊賣烤乳豬的大媽說點葷段子什麼的就行了嗎,怎麼畫風一轉眼就變了呢。

  他就感覺,此時此刻命運就像一頭脫韁的野驢,不知道要跑去哪裡了……

  「他們綴在後面有點甩不開,」對講機裡大媽吼道。

  「沒關係,甩不開他們也不敢靠近!」大叔從副駕駛座位的抽屜裡取出一副墨鏡帶上,一副意氣風發的模樣說道:「他們也怕死,咱們車上可是有頂尖高手的,只要我們順利抵達目的地他們就毫無辦法。」

  皮卡的車身嘩啦啦的響著,像是平凡生活裡的英雄主義。

  呂樹愣愣的問道:「大叔,咱們這是要去哪裡啊?」

  大叔酷酷的說道:「到了你就知道了,我這會兒感覺自己就像是斯巴達三百勇士啊!」

  呂樹默默道,是啊,我特麼整個人都有點斯巴達了啊……

  這要放平時有人跟呂樹這麼說的話,呂樹指定就飆了,他還是更喜歡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感覺。

  這群大叔大媽知道他們想要去奧爾比亞的聖保羅大教堂看看,原本的目的地也是那裡,結果現在呂樹忽然笑了笑放棄追問,他意識到現在自己並不是一個人在戰鬥,而是有無數個溫暖的人想要幫助他。

  每當他覺得世界有點討厭有點冷漠的時候,總會有這樣一群溫暖的人出現。

  卡洛兒虛弱的靠在呂樹身上,她並不在乎會去哪裡,身體越來越虛弱了,窗外的風倒灌進來都好像有些感知不到了。

  她忽然迎著風說道:「呂樹,我昨晚做夢了。」

  聲音輕的像是把世界的音調閥門都關小了一些,呂樹耳朵裡只能聽到她的聲音。

  「夢到什麼了?」呂樹平靜問道。

  「我夢到了一個家,關上門,回頭就是大大的占了半個客廳的沙發,燈光很暖,還有個小小的吧台。廚房裡的煲鍋咕嘟咕嘟的響,湯的味道忽悠飄出來帶著鈍鈍的香氣。」

  「天就快暗下來了,城市裡像是掛起了燈籠,突然哢噠一聲門開了,你帶著一身冷氣進來笑著說『我回來了』,我走過去擁抱你,就像抱住了整個世界。」

  「我有點害怕,永恒之槍碎裂的聲音像是來自深淵溝壑裡一樣,但我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隨著那碎裂的聲音響起,好像我也……」

  說到這裡,卡洛兒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呼吸悠長卻又虛弱。

  呂樹的拳頭漸漸握緊,這些話,有點像是在告別……

  此時剛剛上岸來到奧爾比亞的陳祖安和曹青辭等人沉默的看著撒丁島的居民在不停奔走,總像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那些居民走上街頭似要打算狂歡,將整個世界變成一片熱鬧的街道。

  「他們要幹什麼?」陳祖安愣愣的說道:「會不會是我們上岸的方式不對?要不要我重新回去上來一次……」

  噗通!

  過了十多秒陳祖安濕漉漉的重新爬上來衝著曹青辭咆哮道:「我在開玩笑你懂不懂?!你知道什麼是玩笑嗎?」

  曹青辭沒有理他,她盯著人群中一個人說道:「跟著他也許可以找到答案,別掉隊。」

  然而話剛說完她就看到陳祖安已經帶著成秋巧和韓遊朝那個人衝了過去,那個人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陳祖安和成秋巧一前一後夾擊之下打暈了。

  陳祖安趁著混亂把這人塞進了垃圾桶裡,陳祖安洋洋得意的亮了一下自己手裡的白色耳麥:「現在我們可以弄清楚他們到底有幹什麼了。」

  曹青辭沉默了半晌:「你聽得懂他們說什麼嗎?」

  陳祖安放到耳邊聽了一下,烏哩哇啦的都是德語,他哈哈大笑起來:「好尷尬啊!」

  曹青辭決然走進狂歡的人流裡:「跟著這些居民,早晚都會知道發生了什麼,跟上。」

  ……

  卡洛兒睡著了,睫毛不時顫抖一下,呂樹看向窗外,白雲也在不停的向後倒退。

  三十分鍾後,呂樹忽然聽見不遠處響著貝斯、吉他、架子鼓的轟鳴聲,那裡人潮鼎沸。

  呂樹和卡洛兒面面相覷,這群大叔大媽竟然是把他們帶到了……音樂節的現場。

  後方車輛裡有人拿起電話撥打出去:「我們現在在奧爾比亞的南部,沒有跟丟目標。」

  這個時候幾乎是整個彙聚在撒丁島北方的修行者都開始朝奧爾比亞靠攏,像是海裡的鯊魚隔著幾十公里都能嗅到血腥味一樣,他們的獠牙銳利。

  就像是野獸們的慶典,他們將最終走向慶典裡不可或缺的祭品,然後殺掉並吞噬。

  然而就在此時,後方一直在跟蹤呂樹的車輛眼睜睜的看到前面的皮卡一頭紮進了音樂節的人群裡,他們幾乎要以為這皮卡車隊是不是瘋了竟然隨便撞普通人,不想活了嗎?

  可是那仿佛正在聽音樂的觀眾如潮水般排開,剛好流出一條道路來放皮卡車隊通過,而後又迅速合上,將後方跟蹤的車輛全都堵在人牆之外。

  這一幕猶如早就排練過一般,後方跟蹤呂樹和卡洛兒的人就像是在看一場荒誕的話劇!

  這麼多人,怎麼能夠這麼默契!

  「他們要幹什麼?」跟蹤者有人憤怒的吼道,這一幕讓他很不安,仿佛馬上就要丟失目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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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6
發表於 2018-5-8 19:34:41 |只看該作者
705、爆裂鼓手

  抬頭間他們赫然發現,台上的鼓手正冷笑著望向他們,鼓點密集而又爆炸,而人群則隨著鼓點的節奏移動。

  「阿圖羅!」跟蹤者隊伍裡有人看到那名鼓手的時候小聲說道:「是他在操控一切。」

  「通知所有人,包圍這裡,」有人冷笑道:「撒旦親至,就算是阿圖羅在這裡又怎麼樣?」

  阿圖羅頭髮向後梳成一股,下巴上的胡茬有一種獨特的中年男人魅力,對方就像是行走在荒原上的藝術家,身體裡充滿著爆炸的力量。

  台上的阿圖羅忽然對準話筒,主唱的歌聲慢慢落了下去,只聽阿圖羅笑道:「我們的客人已經到了,這場表演,我們卡特爾站在正義的這一邊!」

  台下歡呼聲響起,撒丁島萬民狂歡!

  跟蹤者們在人群之外冷冷的看向阿圖羅,雖然他們驚訝於卡特爾竟然一反常態不再中立,但是面對諷刺與嘲笑他們卻不敢還口,阿圖羅的實力一直很神秘,沒人知道對方到底強到什麼程度了,反正不是他們這些蝦米可以抗衡的。

  主唱的歌聲再次響起,可曲調風格忽然激昂起來。

  「這世界早就成為殘垣斷壁。」

  「但我們還手持利劍與盾牌,駐守在正義的邊疆之內。」

  「敵人如海,我們眺望黑潮席捲而來。」

  「我們戰無不勝!」

  呂樹忽然看到皮卡外的每個人都面帶善意微笑的看著他們,帶著墨鏡的司機大叔點燃一顆煙帥氣說道:「B計劃啟動,去吧!」

  呂樹橫抱著卡洛兒被人群簇擁著向音樂節場地邊緣走去,他也不知道這群人要帶他去哪。

  音樂節的現場是由一輛輛汽車圍起來當做邊際的,而呂樹和卡洛兒正被簇擁著向邊際走去。

  一扇車門在他面前打開,司機身穿精致的禮服下車為他開門,呂樹懵懵懂懂的抱著卡洛兒走了上去,有人為卡洛兒頭上帶上了白色的花環。

  跟蹤者們站在各自的車頂上卻看不清呂樹和卡洛兒到底去了哪裡,卡特爾的人在為呂樹和卡洛兒掩護正確的行蹤!

  呂樹忽然感覺這就像是一場諜戰大片,人民的海洋在為他保駕護航。

  就在他上車之後的下一刻,鼓點節奏再次變換,場地外面上百輛車忽然全都亮起了車燈,轟著引擎衝了出去,每輛車都有自己的方向!沒人能在場外看清呂樹到底上了哪輛車!

  阿圖羅還在舞台上敲擊著鼓點,歌聲卻已經停了下來,阿圖羅瘋狂的笑了起來,對方梳在腦後的頭髮都在跳動:「典禮開始,迎著光明出發!」

  卡特爾的人就像是一群已經瘋了的行為藝術家。

  跟蹤者們面色鐵青的看著同時發動的上百輛汽車根本就不知道呂樹和卡洛兒到底在哪輛車上,他們打出去電話咆哮道:「目標失蹤!目標失蹤!卡特爾在掩護他們!」

  這個狂歡的世界,卡特爾與呂樹、卡洛兒素昧平生卻願意為他們向世界開戰。

  呂樹蒙蒙的坐在車上問司機:「大兄弟,咱這是要去哪啊?」

  「一切都準備好了不用擔心!」司機一臉信心篤定說道。

  「什麼就準備好了?」呂樹一頭霧水:「大兄弟,雖然咱們是第一次見面,但你們玩這一出搞得我有點想跳車了啊……」

  司機回頭疑惑道:「你們不是要去聖保羅大教堂結婚的嗎?」

  呂樹:「???」

  他只是跟大叔說了要去聖保羅大教堂啊,卡特爾的人為什麼會覺得他是要去結婚?!

  就在此時還沒容他細想,呂樹卻發現自己手中的白樹印記在越來越亮,似乎想要吸納永恒之槍進入那枚印記似的,呂樹完全沒搞清楚怎麼回事。

  司機忽然說道:「你們難道不是要去聖保羅大教堂結婚嗎?」

  呂樹愣了半晌:「為什麼你們都以為我們是要去結婚?」

  「因為那裡是結婚聖地啊,」司機理所當然的說道:「每年都有無數的遊客來這邊啊,都是抱著要相守一生的信念過來舉辦婚禮呢,到那裡一起宣誓,一起接受祝福,多神聖啊。」

  呂樹懵懂了半天才終於意識到,他是中國人所以不太了解這邊的行情,其實當卡洛兒對自己說想要來聖保羅大教堂的時候,對方的意思大概就是司機所說的這樣吧,可是自己沒能明白……

  呂樹歎息一聲,自己竟然沒能明白,而卡洛兒也始終沒有說破。

  大概在卡洛兒的心裡並不想真的參與到某一場婚禮吧,只是作為小女孩生命中終歸留下了遺憾,所以想去親眼看看別人結婚時的場景,然後稍稍彌補一下自己的遺憾。

  而這個遺憾,她都沒有跟呂樹提到過。

  「麻煩您開快一點,」呂樹輕聲說道。

  「好嘞!」司機轟起油門,就像是縱馬馳騁的戰士。撒丁島的普通人們湊起熱鬧來,感覺就像自己才是主角一樣帶勁。

  忽然間,走在人群裡的曹青辭和陳祖安他們發現人群竟然不再像是之前雜亂無章的運動了,而是想流水一邊向著一個方向洶湧而去。

  「什麼情況?」陳祖安一臉懵逼:「也沒看見有人發號施令,這群人就像是忽然間得到了一個指令似的全都往一個方向跑?」

  「並不是沒有人發號施令,」曹青辭平靜道:「他們只是沒有用什麼科技手段,全靠一個人接到什麼通知後,口頭通知其他人,你們看,他們互相之間在交談。」

  「而且沒人來跟我們說話,」成秋巧說道:「他們傳遞信息是有目標性的,我們是陌生人,所以撒丁島上的居民理所應當的把我們屏蔽在了某個『信息網路』之外,他們之間都相互認識。」

  「不需要進入這個信息網路,我們只需要跟著流水走,他們最終會為我們指向目標之地,」曹青辭平靜的邁步朝前走去:「目標之地,一定能見到呂樹,各位做好戰鬥準備吧,他默默付出過很多讓我感到自慚形穢,現在我們也該為他做點什麼。」

  韓遊等人一時間愣住了,似乎有很多他們不知道,曹青辭卻知道的事情發生過,呂樹究竟做過什麼竟然讓曹青辭都覺得自慚形穢?

  要知道曹青辭可是甲級天才裡公認的天才和任務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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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7
發表於 2018-5-8 19:34:51 |只看該作者
706、婚禮

  鮮花鋪路,紅毯從聖保羅大教堂的門口一路延伸到深邃的教堂裡面。

  下午的陽光明媚,好像正適合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

  道路兩旁已經聚集了無數的普通人在等待著什麼,大家手裡拿著禮花筒好像隨時就要釋放出去一樣。

  成秋巧看到禮花筒的時候就有點露怯:「他們等會打算放炮呢吧,這特麼等的不會是樹哥吧,樹哥這就要結婚了?」

  陳祖安砸吧著嘴:「樹兄真不是一般人,全世界都要殺人血流成河了,結果他要結婚?牛逼牛逼……可問題是,如果不是他要過來結婚,我又感覺其他人不會掀起這麼大的陣仗。」

  在陳祖安的心裡,似乎現在只有呂樹能夠配得起這樣的陣仗。

  成秋巧還是一臉擔憂的看著撒丁島百姓們手裡拿著的禮花筒:「我從小就有點怕放炮啊,一有人放炮我就被嚇的嗷嗷叫。」

  陳祖安沉默半晌:「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可能就是年獸?」

  成秋巧:「……」

  曹青辭:「……」

  韓遊:「……」

  神特麼年獸!

  成秋巧簡直無力吐槽了:「祖安哥,你已經得了樹哥五成真傳。」

  「過獎過獎,」陳祖安得意洋洋的說道。

  「但樹哥有實力,所以他沒事,我感覺你早晚要出事……」成秋巧冷笑道。

  「快說呸呸呸,」陳祖安臉黑了。

  「呵呵呵,」成秋巧繼續冷笑,不是所有人都是呂樹,所以也不會有人配合陳祖安的演出。

  此時,一輛黑色的豪車停在聖保羅大教堂門口,而圍觀的群眾早就為它讓開了道路,呂樹抱著卡洛兒從車上走了下來,卡洛兒已經睜開了眼睛望著周圍歡呼的人群。

  禮花筒一個個轟鳴爆出紙片製作而成的鮮花,呂樹抱著卡洛兒走在紅毯上宛如行走在夢中。

  這是卡特爾精心為他們準備的一場婚禮,當呂樹說要帶著卡洛兒去聖保羅大教堂的時候,所有人都猜到了卡洛兒的心願,只有呂樹還蒙在鼓裡。

  於是大家就準備了這麼一場婚禮,為了正義。

  當呂樹抱著卡洛兒朝裡面走去的時候,陳祖安和成秋巧、韓遊都震驚的張大了嘴巴。

  陳祖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雖然我特麼心裡早就有了猜測,但是真的看到樹兄那一刻,我的世界還是在震動……」

  「樹哥果然是我的偶像啊,」成秋巧也震驚道。

  這麼一場轟動整個奧爾比亞的婚禮,竟然真的是為呂樹而舉辦。

  此時,外面忽然有覺醒者開始清場,竟是直接衝著呂樹他們而來,一個個凶神惡煞的覺醒者衝過來將聖保羅大教堂包圍了起來,而那些普通人則沉默的與他們對峙。

  呂樹步伐穩健的來到教堂前面,兩邊的座位都空無一人,他聽到了身後發生的事情,卻絲毫沒有去理會。

  他只是在這喧囂的世界裡,抱著卡洛兒平靜的走向殿堂之中的神父。

  沒有花童,沒有手持戒指的兒童,也沒有手持蠟燭的燈童。

  這場婚禮盛大而又簡陋。

  沒有戒指,呂樹從山河印裡拿出兩罐來自趙永臣假貨店的可樂,他笑著將兩罐可樂拉環扯了下來,果然如預料中一樣,飲料並沒有打開。

  呂樹苦澀笑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個傳說,如果拉開易拉罐的時候,拉環斷了易拉罐卻沒有打開,那麼這枚拉環將被運氣環繞,帶上它就能帶來好運。」

  卡洛兒虛弱的躺在呂樹的懷裡,微笑著面對一切,她告知呂樹的那一刻就明白,呂樹根本不懂她的意思,但是沒關係。

  對方最終還是帶著自己來到了這裡,哪怕外面已經四面楚歌,哪怕外面已經有人舉起了屠刀。

  頭髮花白的神父笑著說道:「是否有法律因素需要停止這場婚禮的進行?」

  無人應答。

  「是否有人反對這場婚禮?」

  無人應答。

  ……

  卡特爾組織混在人群中的覺醒者不斷的抵抗著來自坦克的覺醒者們,雙方展開了正式的戰鬥。

  陳祖安和成秋巧、韓遊三個人背靠著背守在教堂的門口,但凡有人想要衝進去都會被他們攔下來。

  可是對方人數太多了,短短幾分鍾的時間裡他們身上已經添了數條血痕。

  陳祖安忍不住苦笑:「特麼的樹兄在裡面安安逸逸的辦婚禮泡妹子,我們在外面守大門,這個世界忒不公平點了。」

  聖保羅教堂之外,一名男子帶著滔天的氣勢朝教堂走來,撒旦。

  撒旦看著三個人用英文平靜的說道:「為別人戰鬥而死有什麼意義,你們以為就憑你們能夠阻擋我的戰車嗎?」

  陳祖安摸了摸後腦勺:「額……他說的啥?」

  成秋巧翻了個白眼給他翻譯了一下,陳祖安愣道:「啥戰車,我咋沒看見?」

  成秋巧問道:「要這樣翻譯嗎?」

  「廢話,翻譯啊!」陳祖安不耐煩說道。

  成秋巧翻譯質問撒旦說你不是說有戰車嗎,你戰車呢?

  撒旦冷笑起來:「……無用的掙扎,等會兒你就能知道你們為何只能當螻蟻。」

  坦克的十多個人朝陳祖安等人衝了過去,撒旦竟像是不屑於對三個C級出手似的冷眼旁觀。

  陳祖安三個人在十多個覺醒者面前猶如暴雨中的草葉一般隨風飄搖,可是不管什麼時候他們都沒有倒下。

  一個個坦克的成員倒在血泊裡,陳祖安他們也一個個成了血人。

  陳祖安看著周圍的一地狼藉還想再戰的時候卻發現坦克衝上來的人已經死光了,他忽然放聲大笑:「陳祖安在此,誰敢戰我!」

  撒旦面如冷霜向前走去,猶如巨人要碾壓嬰孩一般。就在此時人群中一杆長矛驟然出現,蟄伏已久的曹青辭暴起出手,在她沒出手之前,竟然都沒人注意過她!

  聶廷曾說過,曹青辭的隱忍與偽裝,只適合當一個殺手,而不是領袖。

  然而他還有後半句,曹青辭會是最出色的殺手!

  這時間拿捏的剛剛好,就連撒旦都沒想到周圍有這一線殺機,倉促之間就連撒旦這樣距離A級也只差一步的高手也只能拉來一個坦克的成員擋在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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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
發表於 2018-5-8 19:35:03 |只看該作者
707、我不願意

  聖保羅大教堂外幾乎血流成河,然而外界的血腥,卻絲毫沒有影響到教堂裡面。

  「這位先生,你是否願意娶這位女士為妻,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她,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她,直到離開世界?」

  呂樹沉默良久,這大概是電影裡的場景,他看過一場電影,電影裡也是這樣的場景,然而如今他卻是主角。

  「我願意。」

  卡洛兒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摟緊了呂樹的脖頸,像是要感受這世界上最後一點溫暖。

  「這位女士,你是否願意嫁這位男士為妻,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他,直到離開世界?」

  世界寂靜。

  「對不起,呂樹,」卡洛兒眼裡的淚水洶湧而出:「我不願意。」

  一顆顆眼淚從眼角墜落,猶如要墜入深淵。

  卡洛兒哭著笑道:「那句話我說了,但是你好像沒聽到,我就再說給你聽一遍。」

  「呂樹,這輩子就跟我在一起吧,不行的話我再等等,還不行的話我再想想辦法。」

  呂樹的心口像是被人用一隻手緊緊的握住了一樣,巨大的疼痛讓血液都不再流淌。

  「其實我聽到了。」

  「其實我知道你聽到了,」卡洛兒微笑著說道:「我知道我付出的感情要比你多一點點,可是沒關係的,我的心願就是,要是哪一天呂樹也可以喜歡我就好了,現在我的心願終於實現了。」

  呂樹沉默,卡洛兒輕輕拍了拍呂樹的胸口:「這個地方,終於有我的位置了呢。可是我自私的希望你陪我最後一程,卻不希望你今後需要背負著我死亡的陰影生活,所以呂樹對不起,我不願意,我不能願意。其實我有個秘密,永恒之槍碎裂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到可能當永恒之槍碎裂的那一刻,就不會再那麼愛你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我不想接受這個結果,所以請原諒我拒絕你,這才是對我來說最美好的結局,這個世界有你真的很好呢。」

  卡洛兒輕輕撫摸著呂樹的臉頰:「永別了,我的愛人。」

  哢的一聲,似乎卡洛兒身體裡有什麼東西徹底碎裂了。

  呂樹感受著對方的生命洶湧的流逝著,能量波動越來越弱直至感受不到,卡洛兒的眼睛終於閉上,睫毛也不再可愛的顫動。

  那隻無情無形的手似乎又殘忍的將呂樹心臟狠狠提起,幾乎讓呂樹疼痛到窒息。

  神父歎息著拍了拍呂樹的肩膀走了出去,留下寂靜的世界。

  忽然間,呂樹手心裡的白樹印記璀璨而又耀眼,卡洛兒身體裡破碎的永恒之槍化成白色的星辰與光芒彙聚到呂樹的手掌心裡,呂樹恍惚間仿佛降臨到了另一個世界,而這個世界裡又似乎有一個宏大的意志亙古長存。

  「新的時代,終於到來,」有人在世界中說話。

  那聲音似乎直接傳遞到呂樹的腦中,呂樹沉默的抬頭看著面前的參天大樹,那樹就像是卡洛兒所說的那樣:遮天蔽日,萬眾生靈可以在樹上生活,數萬條根鬚直入地下,不知通往何處。

  「你是誰?」呂樹問道。

  「如你所見,世界樹,你持鑰匙而來,而我一直在等候。」

  「哦,」呂樹說完便沉默了,似乎並沒有什麼震動,心如死灰。

  那聲音忽然用調侃的語氣說道:「那女孩喜歡你,是因為枝幹對整體的依賴,如果看透這一點,就不會再難過了。」

  呂樹平靜的看向世界樹:「放你媽的屁!」

  那意志似乎並不觸怒,只是自顧自繼續饒有興致的說道:「並不是救不了她,但救她的代價是將世界樹贈予她。你有沒有想過她的血脈已經足夠純淨,就像是我曾見過她的先祖那般,說是人間神明也不為過,神,怎麼可能會對凡人產生感情?」

  「我屬於你,而她的感情基於永恒之槍與我的關係,那麼,這種情況你是否還願意救她?」那意志重複問道,忽然間,呂樹似乎與這世界樹血脈相連。

  這種感覺非常玄妙,呂樹此時此刻確認這宏大意志背後的世界樹確實如同對方所說,竟是屬於他的。

  而對方所說,也是真的,不用懷疑。

  呂樹忽然坐在樹根上沉默了。

  原來,命運兜兜轉轉的來到他身邊,只是為了跟他開一個玩笑而已。

  原來,這世界上最孤獨的人,本來就應該是自己啊。

  然後他突然惆悵自嘲起來:「我說呢,我這種只會爛了吧唧冷笑話的選手,怎麼會有那麼好的女孩喜歡呢,原來……我還是沒人喜歡啊。」

  呂樹自顧自的說道:「你知道麼,那時候有個女孩喜歡我,結果鬧了半天是想讓我替她寫作業來著,搞笑不搞笑,你特麼自己寫作業能死嗎,感情和謊言就這麼不值錢?」

  「所以,你還願意救她嗎?」那意志追問。

  呂樹忽然笑了起來:「有時候真的很討厭命運這個詞啊,鬧了半天結果還是一場空歡喜,好春光,還不如大夢一場。可是……那又怎麼樣,我還是願意救她,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想感謝一下命運,起碼還眷顧過我。算了算了不扯犢子了,其實我就是不想看她死去而已,說那麼多矯情話幹嘛,搞得好像我多矯情一樣。」

  呂樹的語氣終於嚴肅起來:「我願意救她。」

  就像是呂樹當年收到那五十元假幣一樣,明明心裡在想這世界如何對他,他就該如何對待這個世界,結果還是自己默默的撕掉了假幣。

  這一次命運跟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但他寧願相信那一切都是真的,一切都存在過。

  那意志似乎在剝離與呂樹的聯繫,遙遠的聲音傳來:「這次降臨的時代,遠要比之前的都有意思,我拭目以待。」

  呂樹驟然間神識回到了教堂之內,他手心裡的白樹印記竟是從掌紋之中緩緩升起,閃耀著璀璨的光芒!

  那枚白樹印記像是活著的一樣,竟緩緩落入卡洛兒的心口。

  咚咚。

  就在此時,呂樹重新聽到了卡洛兒的心跳。

  巨大的生機蔓延開來,卡洛兒似乎得到了一次新生,這一次,她得到是完整的世界樹,並歸屬於她。

  呂樹小心翼翼的將卡洛兒平躺放在柔軟的紅毯之上,他默默的將一枚易拉罐的拉環帶在手上轉身大步朝教堂之外走去,那裡還有屬於他的戰鬥,背影孤獨而又決絕。

  「永別了,我的愛人。」

  ……

  卡洛兒像是做了一場大夢。

  夢中的她就像是一個無助的小女孩一樣,在漆黑的世界奔跑,她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好像就要這麼失去了,卻讓她心疼到無以複加。

  她不停的奔跑著像是跑了幾天幾夜一般,終於在漆黑的世界裡看到了一面灰色的壁壘,似乎正是這灰色的壁壘在阻擋著什麼。

  卡洛兒站在壁壘之前不停捶打,不停哭喊,直到自己拳頭砸出血來,直到骨骼都好像要被震裂。

  可是她不想停下來,好像一停下來就會失去生命最重要的東西,為此,她願意付出生命。

  哢的一聲,那灰色的壁壘上似乎被她砸出了一道淺淺的裂痕來,那巨大的碎裂聲響在這黑色世界裡振聾發聵。

  只是,裂紋還很渺小,當真正的力量沒有到來前,這灰色的壁壘便如天塹般始終難以跨越。

  躺在紅毯上的卡洛兒猶如盛大典禮上的公主般美麗的不可方物。

  當裂紋出現的一瞬間,她的眼角驟然劃下一顆晶瑩剔透的淚水像是黎明前黑暗中的第一道曙光。

  公主仿佛夢囈般呢喃著:「呂樹,不要走。」

  那聲音輕如飛煙,像是銘刻在那裡,又像是從來都沒有被人說出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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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8 19:35:15 |只看該作者
708、聊不下去了

  這一場大夢就連卡洛兒自己都不知道做了多久,她就在這灰色的壁壘前面哭泣著,心愛的東西即將破碎。

  然而就在此時她的神識忽然恍惚間降臨到一顆巍峨大樹面前,一個聲音輕聲笑道:「我隨時空顛沛流離,輾轉如此久的時間,還是第一次見有人將我拱手相讓。」

  卡洛兒愣住了,自己不是死了嗎,這顆樹是什麼,而自己又在哪裡?

  「你還記得永恒之槍嗎?」那宏大的聲音笑道。

  卡洛兒愣了一下:「記得。」

  「你還記得北歐神族嗎?」

  「記得。」

  「你還一個叫做呂樹的人嗎?」

  卡洛兒足足愣了半晌,這個名字好熟悉,卻像是被什麼強行塵封在了泥土裡一樣,伴隨著永恒之槍也一同死去。

  然而這名字明明很重要,重要到她聽到就會感覺到熟悉,那一切往事仿佛發生過,又仿佛已經失去。

  「呂樹……是誰?」

  「記住這個名字,他即將開啟一個新的時代。」

  「什麼時代?」

  「心嚮往之。」可世界樹並沒有說那到底是個怎樣的時代,諱莫如深。

  「可我為什麼要記住他?」卡洛兒輕聲問道。

  「因為他放棄這世界上最寶貴的我,用來救了你的性命,」世界樹笑道。

  「為什麼感覺你有點傲嬌?」卡洛兒疑惑道。

  「感覺有點聊不下去了。」

  下一刻,卡洛兒的世界重新回歸黑暗中,世界樹的印記已經落在了卡洛兒的手心裡,永恒之槍不再是與她共生的一部分,而是真真正正被掌握被重新凝聚出來的武器。

  而世界樹的能力到底是什麼,誰也不知道。

  黑暗中有人輕聲念叨著呂樹的名字,似要努力去記住。

  ……

  呂樹大步朝教堂之外走去,當他轟然推開教堂大門的時刻,外面的陽光與血色都映入眼簾,所有人的戰鬥都停頓了片刻,看著那個教堂門口的少年神情平靜卻又多了幾分堅決。

  雀陰三十六根灰線猶如暴風般席卷而出,被曹青辭死死糾纏的撒旦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手下一個個死去,每個人都是被精準的穿透了心臟。

  那三十六根灰線就像是催命的繩索,摧枯拉朽。

  教堂內是安靜的,卡洛兒靜靜的躺在紅毯上髮絲鋪成花朵。

  教堂外是喧囂的,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而呂樹平靜的行走其中,就像是走在花園裡一樣,雀陰所到之處生命隕落。

  呂樹有些驚異與曹青辭竟然能跟撒旦纏鬥,而曹青辭和陳祖安他們也震驚於呂樹如今的手段片刻間便能收人命如草芥,這是何等的霸道!

  世界寂靜,一人獨行。

  這是整個世界繼聶廷的霸道後,又見到一個天羅地網裡可以平靜中便攝人心魄的人物,而對方還只是個少年。

  就在前一刻卡特爾的人也驅車趕到,他們一個個連妝都沒卸便加入戰鬥,普通人在旁邊搖旗呐喊,後來戰鬥太激烈了就躲到街道旁邊的樓上透過窗戶呐喊。

  這裡的普通人似乎早就融入了修行世界裡,不分彼此。

  撒旦手臂開闔之間,空氣發出一陣陣的爆裂聲響,呂樹平靜的看著戰場,這是少見的空氣操控者。

  曹青辭與圍攻撒旦的人都必須不停變換方位,因為撒旦周圍的空氣已經被對方排斥的極度稀薄,他們需要遠離撒旦呼吸才能繼續戰鬥。

  驟然間,街道旁的屋頂有一人如野馬般躍下,手中帶著燃燒的火焰一拳砸向撒旦,那人狂猛無匹,揮拳間也像是在進行一場表演,而街道上卡特爾的人忽然拉出音箱放起了搖滾歌曲,猶如自帶BGM……

  陳祖安和成秋巧他們都看呆了,說實話哪怕執行過那麼多任務,也沒見過這樣……獨特的覺醒者。

  而呂樹關注的更多,對方就是卡特爾的首領,赫然是火系與力量系的雙系覺醒者,而且距離A級同樣只有一步之遙。

  撒旦雖強,但阿圖羅卻也同樣深不可測,他之所以敢在撒丁島上大肆圍剿呂樹,完全是因為打定了主意認為卡特爾會保持中立,現在信仰理論部大部分人被傀儡師給牽制在了南方城市,他卻要面對夾擊!

  撒旦覺得情況不對就準備撤退了,呂樹冷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不得不說撒旦難怪會被稱為歐洲A級以下第一人,他竟然強行轟開了曹青辭和阿圖羅,雙方在街道上追逐而戰,爆裂轟鳴!

  呂樹從地面一躍而起,猶如蒼穹之上的雄鷹!

  所有人都沒法不注意他,似乎只要他在戰場裡,他就應該是戰場的中心!

  呂樹氣海世界內雪山轟然崩塌,碎石落下雪山便化成無形的氣,劍胎再增!

  那雪山中蹦出第二個小小劍靈嘻嘻哈哈的便往伏矢中鑽去。

  只是呂樹莫名驚異,屍狗中的劍靈竟忽然跳了出來跟伏矢的劍靈打了個招呼……

  呂樹的眼眸迎著陽光有些惆悵,既然都不靠譜那就誰也別說誰了,果然這個世界上自己才是最奇葩的那個人啊,難怪別人不喜歡。

  伏矢與屍狗嗡鳴而出飛向撒旦撤退的方向,當兩柄飛劍來到撒旦身前的那一刻撒旦翻身躲避,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伏矢與屍狗中蹦出兩個白色的小小劍靈,一枚劍靈跳上去扇耳光也被躲開了,曹青辭從袖中抽出的一刀橫斬也被他躲開,卡特爾的覺醒者釋放的異能也被他的護體甲衣給擋在身外,可伏矢的那枚小小劍靈竟是嘻嘻哈哈的還未出手!

  時間猶如定格似的,小小的劍靈從伏矢中一躍而出,像是在無聲中發出清脆的笑聲,那笑聲是傳遞進心裡的,可對方的卻在這萬眾矚目中揮起小小的拳頭,一拳砸向了撒旦的襠部!

  陳祖安和成秋巧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都想閉上眼睛,太特麼殘忍了!

  他們兩個簡直難以理解,明明是一場很嚴肅的戰鬥,為什麼在呂樹出場的那一刻,畫風說變就變了!

  如果說阿圖羅出場自帶BGM已經很奇葩了,那麼呂樹出場自帶無法直視的畫風又是怎麼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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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8 19:41:39 |只看該作者
709、你很好看

  明明是期待呂樹出來大開殺戒的啊,比如頑強的並肩作戰神馬的,就算受再多傷,陳祖安也要喊一句陳祖安在此誰來戰我,結果根本就沒喊的機會了,沒他們什麼事了……

  刹那間,小小劍靈已經嘻嘻哈哈的來到撒旦身前!

  噗!撒旦驟然如同熟透的蝦米一樣彎下腰去,蛋碎了……

  呂樹看到這一幕也同樣很震驚,第二個劍靈,竟然是打蛋的……

  陳祖安震驚的看向呂樹,我們震驚也就算了,你不應該震驚啊!

  這下好了,那特麼這貨也不用叫仨蛋了啊,叫二蛋好了。當然這還得看劍靈的力度,說不定力氣大一點,一睾就贏在了起跑線上。

  這個變故之後,坦克的人迅速向內聚攏陣型守護著撒旦向海岸撤離,而與一般組織不同的是,坦克的凝聚力極強而且組織內部協調作戰的效率極高。

  卡特爾的人圍剿上去,可呂樹卻忽然失去了戰鬥的興致,陳祖安小心翼翼看向呂樹,明明應該是笑著的少年,此時臉上依舊只有平靜。

  「樹兄,婚禮順利嗎,」陳祖安心中有點不詳的預感。

  呂樹靠在教堂大門上:「沒有婚禮了,掰了。」

  陳祖安愣了一下,這麼盛大的婚禮,結果說掰就掰?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事情,不由感歎道:「果然初戀都是用來練手的啊。」

  「初戀不是用來練手的,單身才是,」呂樹平靜扎了一句。

  「來自陳祖安的負面情緒值,+666!」

  大家說的是一回事兒嗎?

  此時陳祖安瞥見呂樹手上的那枚拉環,不知道怎麼的他心裡囉噔了一下,那枚拉環普通而又平凡,可鄭鄭重重的帶在呂樹手上,就像是一枚裹挾著回憶的戒指。

  呂樹橫抱女孩進去的時候有多麼虛弱他是清楚的,所以當時的狀況……

  陳祖安覺得自己也許已經明白呂樹的心情了,他也心情低落了下來小聲安慰道:「其實感情就那麼回事,我跟杜血梅交往七天就分手了,就因為我不知道『存在即合理』這句話是黑格爾說的,當時她問我知道誰說的不,我下意識就說魯迅說的,然後她就跟我分手了……」

  呂樹緩緩轉頭看著陳祖安沉吟了兩秒:「不是魯迅說的嗎?」

  「來自陳祖安的負面情緒值,+666!」

  驟然間,這奧爾比亞路旁的樹木全都發出了新芽,枝繁葉茂。

  那些樹木像是為了一場盛大的慶典而歡呼著,呂樹愣愣的看著這一切,有人竟發現原本已經死去的樹木應該由市政重新栽種的,卻也在根部發出了新枝。

  那些椴樹轉瞬間開花,整個城市都變成了白色的花海。

  呂樹知道為什麼,卻忍住不回頭看向教堂裡,這是晉升A級的天地異象!

  教堂裡的女孩浮空而起向外急速飛去,當她經過教堂門口的時候呂樹還是忍不住望去,他心中還有一絲的希望。

  然而女孩平靜的從自己身上一掃而過,卻並沒有和看其他人的眼神有什麼區別。

  忽然間卡洛兒停了下來懸浮在呂樹的面前,細細的打量著呂樹:「我們以前見過嗎?」

  陳祖安在旁邊慢慢張大了嘴巴心想你們至於麼,就算是吵架也不用裝作互相不認識吧。

  呂樹笑了笑沒有回答卡洛兒的問題,只是心中卻一陣刺痛。

  卡洛兒想了想說道:「你很好看,雖然不是特別好看的那種。」

  說罷,卡洛兒便向南方飛去,她要去救人。

  教堂前只留下呂樹呆呆的站著久久不語。

  他忽然笑了笑對陳祖安說道:「走吧,回家。」

  陳祖安剛剛見證了剛才的那一幕,心想呂樹現在心裡肯定不好受,趕緊跟著呂樹邊走邊安慰道:「你看你也別難過,咱倆現在算是同病相憐,咱們的命運簡直慘的相同……」

  呂樹搖搖頭:「不一樣的,你比我慘。」

  「來自陳祖安的負面情緒值,+666!」

  這特麼不是在安慰你呢是吧?陳祖安簡直一臉懵逼。

  只是他忽然意識到,呂樹還是那個呂樹,哪怕這世界再怎麼對他,呂樹也依然可以坦然的面對這個世界,從來沒有變過。

  如果人生可以重來,呂樹依然會做出一模一樣的選擇,直到世界走到盡頭,直到光也熄滅。

  人生的五十元假幣就在時光的長河裡飄蕩著,有人選擇花掉,有人選擇撕掉。

  花掉它也許會更快樂,但呂樹從不後悔。

  ……

  南方城市的邊緣,卡洛兒的表哥靜靜的躺在地上,雨水衝刷過的地面拍起了路邊的泥土,這樣看起來道路上是略微泛黃的乾涸黃土。

  卡洛兒的表哥躺在地上,忽然倒吸一口冷氣:「草,睡著了!快起來快起來,弗朗西斯科那貨不知道啥時候又要打過來了!」

  這一場戰鬥他們打了足足兩天兩夜,直到雙方都精疲力盡,直到弗朗西斯科也不再試圖通過這條道路。

  只不過這一架打完,他們像是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此時卡洛兒從天空中違反著物理規則直直落在她表哥身邊:「沒事吧?」

  卡洛兒表哥看到卡洛兒竟然不僅沒事,而且還晉升了A級簡直陷入了狂喜:「沒事沒事,弗朗西斯科那老小子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旁邊北歐神族的成員閉著嘴壓根不發表看法,就在此時卡洛兒的表哥忽然看著卡洛兒的手愣了一下:「你這手上咋帶著個拉環呢?」

  卡洛兒抬起手來看著手上的拉環,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帶著,只是想帶。

  簡陋的拉環,就像是一枚稀世珍寶般被她重視著,即便她也不知道為何如此重視。

  卡洛兒問道:「你不覺得這枚拉環很好看嗎,和其他的不太一樣。」

  卡洛兒的表哥幾乎以為卡洛兒是發燒了,這能有啥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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