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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寶萊 -【前夫不安分(極品男栽跟頭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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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4-24 23:56:03 |倒序瀏覽
前夫不安分(極品男栽跟頭之一)作者:寶萊

這一年來,她相親了好幾次,但都沒有下文
這是因為那些男人太平凡、太不吸引人
絕對不是她還忘不了那個冷漠、無心、沒有生活情趣
工作永遠第一、她永遠第二的前夫!絕對不是!
有時候她都忍不住懷疑,其實他並不愛她
否則他不會只顧工作,把她一個人晾在家裡
更不會忘記兩人的結婚紀念日,讓她苦等到深夜……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渴望安穩、有人陪的婚姻生活
既然他無法滿足她的要求,不如早點放手──
現在是怎樣?為什麼半夜他喝醉了,還要她“拯救”?
更莫名其妙的是,她居然也答應了,還送他回家!
當她再踏進一年前離開、和他共有的“家”
發現屋子裡居然仍保持著以前的模樣
再看到喝醉的他如此傷心頹喪
她一時心軟,就這麼和他滾上了床!
不過這並不表示她打算和他破鏡重圓
畢竟她已經傻過一次,沒道理再傻第二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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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4-24 23:56:21
第一章

    已經晚上一點多,晴黛抱著抱枕躺在沙發上,看著眼前電視螢幕發呆,神情落寞。

    她今天被老媽騙去相親,後來一夥人還去貓空喝了茶。

    事實上,從錯愕發現自己又被老媽騙去相親,到後來還續攤去喝茶的整個過程,她對今晚相親的男人一點印象也沒有。

    這算是一種病嗎?老媽總說女人身邊要有個男人,日子才能過得踏實。可問題是她才離婚一年,對婚姻這件事依然心有餘悸。

    對,沒錯,是心有餘悸,絕對不是還忘不了那個冷漠、無心、沒有生活情趣、工作永遠第一她永遠第二的前夫。絕對不是!

    回程途中,老媽套了一隻玉鐲到她左手手腕,說是算命仙說的,只要戴上,今年就可以嫁個真正的好老公。

    戴上玉鐲時,她心裡想,真這麼神就好了。

    明明心裡對玉鐲的神奇妙用打了個大問號,可她還是乖乖戴上。一方面是無法拒絕老媽的好意,另一方面是──如果有人問她,她一定死不承認,但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她知道自己還對婚姻有所期待。

    不過,對像絕不是今晚那個她毫無印象的男人,更不可能是在腦海中用立可白塗掉一百次、一千次的臭前夫。

    “怎麼看都只是一個普通手鐲。”晴黛抬起手,晃了晃通體晶透的白玉手鐲,耳邊聽著電視劇的對白。

    “今天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日子,你一定要準時回家喔。”

    晴黛的注意力被電視劇的對白吸引,不自覺看著螢幕上笑得一臉幸福的女人,心裡很是羡慕。

    戲裡頭的那個丈夫,裝作一副不知道老婆要做什麼的模樣,其實早就偷偷訂了鮮花跟餐廳座位。

    她輕輕歎口氣,想起自己跟前夫也有過類似的對話,只是他從未偷偷準備驚喜給她,一次也沒有。

    看著電視,她腦袋開始昏沉起來……

    “今天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日子,你一定要準時回家喔。”

    今天是兩人結婚兩周年紀念日,她想親自煮一頓大餐,再點上自己收藏的美麗蠟燭,跟他共度一個浪漫的夜晚。

    當然,如果可以因此而懷上寶寶,那就更好了!

    她真的好想、好想擁有一個寶寶,那是他們愛的結晶……

    想到這個,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嗯。”闕石獄人已經站在玄關,穿好義大利品牌皮鞋。

    “還是我中午的時候打電話給你,提醒你一下?”晴黛一臉擔心地看著他,很怕他會又忘記了。

    他已經忘記兩人的生日、去年的結婚紀念日、說好要一起度過的耶誕節、交往紀念日……

    “不用了。”闕石獄接過妻子遞過來的公事包,轉身就要往外頭移動。

    見他話沒說完就要去公司,她連忙伸出雙手,緊緊抓著他左手臂,逼他轉頭看向她。“可是如果你忘記怎麼辦?”

    “我去公司了。”闕石獄眉心微皺,暗示性看了下她的手。

    “老公。”她軟軟一喊,粉唇微嘟。

    “嗯?”他心軟了,轉過身,與她四目相對。

    “我們什麼時候去淡水的情人橋走走?。”這個要求她已經說了好久,從兩人交往時就提過了。

    “再說。”闕石獄低頭,快速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老公,記得我三個月前跟你說過的話嗎?”晴黛抬起手,摸了摸額頭的熱印。

    換作以前,她被他輕輕一吻,一定會開心到爆炸,心裡頭也會甜好久好久。

    可是現在,每次他又快速地吻她一下時,她都會忍不住偷偷懷疑,他是不是在敷衍她?

    聽見妻子的話,闕石獄露出淡淡的困惑表情。她對他說了很多話,三個月前說過的話,他怎麼可能全部記得。

    “我跟你說過,這三個月是我們婚姻的觀察期,今天是最後一天,如果我們的婚姻一直都冷冰冰的,只是我單方面一頭熱,我希望我們可以結束這段婚姻,而你也答應過我會努力。”晴黛說這話時,臉上寫滿認真。

    闕石獄靜靜地看著她。

    結婚半年後,她就常常以半年為期限,希望兩人之間的互動可以更為親密。這次也是,只是期限稍微縮短,變成三個月。

    “知道了。”他點點頭。

    “所以你今晚會準時回來,對不對?”晴黛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西裝外套,看向他的眼神充滿懇求。

    她已經下定決心,這是他們之間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再不行,她就會真的放棄。

    所以他一定要準時回來,共度他們的結婚紀念日。拜託……

    闕石獄抬起右掌,輕觸妻子盈滿期待的雙眼,心裡頭有些詫異。

    這次她好像特別認真?

    末了,他對她承諾──

    “我儘量。”

    那一晚,他一直都沒有回來。

    晴黛從下午六點,就坐在精心準備的餐桌前等他。

    剛開始時,她想到有什麼東西可以再放上餐桌,就會連忙跳起身,一邊慌慌張張地準備著,一邊祈禱他可別在這時候回來。

    七點多時,她把菜稍微熱過一次。

    八點多時,她又把菜熱過一次。

    九點多時,她看著冷涼菜肴上結出一層雪白脂肪。

    十點多時,她腦袋一片空白,呆坐在椅子上,儘量什麼都不去想、不去猜。這樣她心裡反而會好過一點……

    後來,他好像終於想起兩人今晚有約,在晚上十一點多時,讓秘書打電話到家裡通知她義大利分公司出了問題,那晚恐怕都會忙著開會,無法回家。

    當她掛斷電話時,還沒察覺到自己臉上早就濕成一片。

    直到她遊魂似的回到兩人的房間,拿出離婚協議書,簽了名,放到快燒完的蠟燭旁時,才從閃亮的燭臺上看見自己哭得亂七八糟的臉,簡直跟眼前的蠟燭沒兩樣。

    那一天,兩人結婚兩周年的紀念日,最後卻變成兩人婚姻的忌日。

    結婚時,她真的以為會跟他幸福快樂的過完人生下半輩子。可是面對一個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連當天約好的事情都能因工作隨便拋諸腦後的男人,她還能指望他什麼?

    當晚她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發誓要永遠離開那個曾經以為會“從此過著幸福快樂日子”的家。

    當她走出家門時,令她最難堪的不是挫敗的婚姻,而是自己曾經的以為。那個好傻、好天真的以為……

    當“交響情人夢”電影主題曲的旋律翩然響起,晴黛迷迷糊糊睜開雙眼,眨了兩下眼睛,覺得臉上怎麼好像濕濕的?抬手一抹,放到眼皮子底下一看──

    她又哭了?

    真討厭,每次作了那個夢,醒來時臉上一定會有眼淚。

    她胡亂抹去臉頰上的眼淚,右手下意識在客廳桌上來回摸索,好不容易抓到手機,拿到眼前,吃力地按下接聽鍵,放到耳朵邊。

    “晴黛小姐嗎?”是陌生的男人聲音。

    “嗯……我就是……”晴黛睡得腦袋像鍋糊粥,思緒遲鈍等級可以和第一代電腦比擬,含含糊糊地回答著,警戒心還在半睡半醒間,根本起不了實質作用。

    這傢伙是誰啊?她眯細雙眼,頭部往前移動,試圖看清楚牆上掛鐘所顯示的時間。

    不是吧?半夜兩點多怎麼會有陌生男人打電話給她?

    “我這裡是‘Iris’酒吧。”對方低沉的嗓音聽起來很沉穩,思路清晰又有禮貌。

    Iris?

    她皺眉,沒拿手機的那一手敲敲腦袋,試圖讓自己快點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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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4-24 23:57:26
第二章

    店名跟她的英文名字一樣耶。真巧啊……

    她沒說話,等著對方繼續往下說。

    “請問你認識闕石獄先生嗎?”

    “……認識啊。”是她不想再想起,也不想再見到面的男人。晴黛眉頭皺得死緊。這男人沒事打來問認不認識闕石獄幹嘛?

    這男人究竟知不知道他們倆是什麼關係?他們可是比陌生人更陌生、她暗暗祈禱一輩子都不要再碰面的那種關係。

    “那就好。”對方重重吐了一口氣,仿佛如釋重負的慶倖。

    哪裡好了?晴黛頭頂飄來一朵寫著“情況不妙”的烏雲。

    “我把地址傳給你,麻煩你快點來‘Iris’酒吧。我們頂多再等你一小時。”

    “欸,等一下,那傢伙是我前夫,我不會過去……”她話還沒說完,對方早已乾脆俐落地掛了電話。

    現在是什麼狀況?

    晴黛瞠目結舌地看看手機,又看眼時鐘,最後感覺頭頂上那朵寫著“情況不妙”的烏雲,正不斷發出轟隆隆的打雷聲。

    鎮定鎮定。

    情況沒那麼糟,一定有辦法可以解決。她說什麼都不想在三更半夜跑去酒吧接前夫,如果是去警局,倒還有那麼一丁點意願……

    對了,打電話回去拒絕對方不就好了,瞎緊張個什麼勁兒!

    她一面安撫自己,一面查看來電顯示──

    不會吧……她的心瞬間涼透。

    居然沒有來電顯示?

    “晴天霹靂”這四個字,已經不足以形容她此時此刻的心情。

    “什麼鬼‘Iris’酒吧,沒事去這種地方喝酒幹嘛!”晴黛一手緊緊握住手機,雙眼緊閉,猛做深呼吸。

    冷靜冷靜。

    她完全不需要理會這通電話,她對前夫根本沒有照顧責任,就當作沒接到這通電話吧。

    對,就是這樣。只要把手機關機,就沒她的事了。

    她幹嘛為了前夫三更半夜又大冷天的出門?

    不去!

    下定決心後,晴黛把手機放到眼前,深吸口氣──

    晴黛雙腳站在“Iris”酒吧裡,頭頂上那片烏雲正在落大雨。

    她本來是要關機的,卻在收到“Iris”酒吧的地址後,關機動作變成撥打電話叫計程車。

    直到人站在“Iris”酒吧吧台前的這一刻,她依然覺得很恍惚,不斷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被什麼邪靈附體,否則怎麼會做出這種奇怪的行為?

    二十多坪的酒吧一片昏暗,只剩吧台邊留著幾盞燈,幾束微弱黃光打在眼前兩男一女身上。

    “他喝醉酒後一直念著你的名字,我問他姓名地址,他不理我,只把手機丟到桌上,我只好打給你試試。”見她一副好像還沒睡醒的模樣,站在吧台裡的酒吧老闆雙手做出投降狀,自己找話聊,嘴角輕撇一笑。“你是正在跟他鬧分手的女朋友嗎?”

    酒吧老闆根本完全搞錯了!

    正在跟他鬧分手的女朋友?這種描述實在太過輕描淡寫。她是已經跟他離婚的前妻。

    不是正在進行式,而是過去一年的過去式!

    晴黛垂著肩膀,抬眼,視線直直掃向酒吧老闆,緩緩皺起眉心。

    “我是他前妻。”說完,她別開視線,低頭看著眼前醉倒在吧台邊的男人。

    他是怎麼搞的?以前他從來不喝酒的。

    “喔喔。”酒吧老闆吹了一聲口哨。

    “喔喔什麼?”晴黛皺眉,再次把視線放到老闆身上。吹什麼口哨?這不是一般正常人聽到“我是他前妻”後該有的反應吧。

    “這位先生醉倒後一直喊你的名字,大概還很愛你吧。因為長得英俊,身上衣服又都是名牌,氣質也很不錯,他進門後有很多女人跑來找他搭訕喔。”酒吧老闆嘴邊笑意漸濃。

    晴黛心頭緊縮一下!

    什麼“大概還很愛你吧”?酒吧老闆簡直大錯特錯!如果愛她,他會把她晾在家裡?如果愛她,他會忘記兩人的結婚紀念日?如果愛她,他會因工作太忙而忘記兩人的約會?

    她已經傻過一次,沒道理再來第二次。

    如果再有第二次,就不是她不夠愛自己的問題,而是她太白癡。她不喜歡罵自己白癡,那太傷自尊。

    “是喔。”晴黛伸出右手,輕輕搖晃趴在吧台邊的闕石獄,可惜他一動也不動,絲毫沒有要醒來的樣子。

    聽到前夫很搶手,她心情好複雜。

    她沒把酒吧老闆的話放在心上,但看著眼前的男人,她心裡忍不住冒出疑問──以前他從來不會這樣的,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心情差到要喝這麼多酒?

    難道是公司出了狀況?

    應該不可能。前一陣子還有商業週刊對他做了專訪,說他的公司如日中天,業績好得要命。

    如果不是公司出狀況,她實在想不出還有哪些原因。不過有一點她很確定──絕對不可能跟她有關!

    她在他心中一點份量也沒有。當他乾脆俐落地簽下離婚協議書,她更加確定這個想法是對的。

    “但他一句話也不說,只低頭猛喝酒,後來那些人就不再過來自討沒趣了。”酒吧老闆繼續爆料。

    晴黛心底詫異極了。

    他跑來酒吧喝酒,還喝得爛醉,卻對前來搭訕的女人“一句話也不說”?一般男人不是都會藉機尋找一夜情,利用激烈的性愛忘記自己想忘記的事嗎?

    “他心情不好?”明知道不該問,但聽見他猛喝酒,這句話依然很自然地飄出她的口。

    真煩人,幹嘛多話問這麼一句啊?好像她還很在乎他似的。

    “應該是。而且大約和你有關。”酒吧老闆朝她眨眨眼。

    “不可能。”晴黛直覺否認。

    這幾個字她說得又快又硬,垂著目光,沒有看酒吧老闆,仿佛這幾個字是說給自己聽的。

    “為什麼不可能?”酒吧老闆搔搔頭,直來直往地反問。

    “我雖然是他前妻,但他心裡一點也不在乎我。”她輕咬著下唇,猛然驚覺自己似乎說了太多。

    看眼手錶,已經半夜三點多,這時候腦袋會清晰才有鬼。

    “不在乎你,為什麼喝醉酒會一直喊你的名字?”酒吧老闆又搔搔頭,眉頭皺了一下,一臉不解卻一針刺中她要害。

    “可能他今晚剛好想起什麼吧。”就像她今晚又夢到他們以前的事,不小心又哭了……

    原來感到痛苦的人不只是她而已。看著喝到爛醉的他,她心裡頭有點發軟。

    這樣算不算同病相憐?

    察覺自己的想法,晴黛用力搖搖頭。

    應該不算吧!他肯定是為了別的事心情不好,跟她絕對沒有關係。

    至於他為什麼喊著她的名字,可能只是單純因為愧疚。畢竟他們離婚的時候,他一臉漠然,她忍不住落淚時還被他看到。

    她真的很不喜歡自己表現得那麼懦弱,尤其在面對已經逝去的愛情時,她真希望自己能瀟灑一點,就像離婚那天她對他說的那句話──我希望我們不要再碰面、不要再聯絡。

    晴黛不想再多說,只想趕快把闕石獄丟回他家,然後回家睡自己的大頭覺。明天還要上班呐。

    她將他的左手臂繞到自己肩膀上,發現他動也不動,只好抬眼看向老闆。“幫我把他扶上計程車吧!”

    走出酒吧,酒吧老闆替她把人扶上計程車。冬季的夜風冷銳如冰峰,輕吹撫三人衣物,讓人禁不住打了個冷顫,腦袋也清醒了幾分。

    她把闕石獄送回以前兩人同住的大樓,坐電梯上二十樓,來到熟悉大門前,低頭,看著眼前的密碼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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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4-24 23:57:35
第三章

    兩人離婚後,不曉得他是不是更改過密碼?

    肩上壓著他的重量,她轉頭看他一眼,輕吸口氣。

    先試試看以前的密碼吧,不行再問他。

    她按下兩人交往紀念日和結婚紀念日八個數字,屏息等待──

    厚重大門應聲而開。

    她心口猛然緊縮!

    他沒有改密碼?

    念頭一轉,這其實也沒什麼。一定是因為記新密碼太麻煩,他才沒有改,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

    “到家了,你快進去。”晴黛壓下心底的詫異,抬頭,看見他微微睜開雙眼,一副意識不清的模樣。

    她又推了推他,他動也不動,宛如不動明王。

    她瞪著他幾秒鐘,在心裡偷偷歎口氣。

    算了,既然都來了,就送佛送上西天吧。

    她把他扶進屋內,脫掉鞋子,要他也脫。

    高大的男人乖乖配合,一點反抗都沒有。接著,她動作熟稔地套上自己慣穿的粉紅色毛絨拖鞋,將他送到臥房裡的沙發上。

    “你先坐一下,我去幫你弄醒酒茶,你自己換上乾淨的衣服再上床。”她沒忘記他不喜歡沒洗澡就上床。

    不過今天他這樣大概也洗不了澡,不如換套乾淨的衣服就上床休息吧。明天是星期五,兩人都還要上班呐。

    恒溫空調讓室內溫度很舒服,晴黛脫掉外套、圍巾、手套,放到寬大的餐桌上,穿著鵝黃色連身洋裝,快步走進廚房。

    三兩下把醒酒茶弄好,端起託盤往主臥房移動,她心裡暗自慶倖著:幸好所有東西都還在原位,很好找……

    察覺腦袋裡一閃而過的念頭,驀地,她全身僵住,猛然瞪大雙眼,呼吸難以控制地急促起來。

    這、這怎麼可能!

    家裡所有的東西居然都還在原位,宛如她從未離開過!

    晴黛緩緩轉過身,愣愣看著一年多沒踏進的廚房,跟以前的擺設一模一樣。

    就連她愛用的馬克杯,也還在老位置老老實實地待著,感覺就像她還住在這裡似的。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打了個冷顫,察覺雙腳套在軟軟的溫暖拖鞋裡,緩緩低頭,屏住呼吸,看到再熟悉不過的拖鞋的那一秒,她真的快要精神錯亂。

    這雙拖鞋不但沒被他丟掉,反而還乾淨地擺在玄關入口處?

    晴黛抬頭,舉目四望,不可置信地吞咽了一下。

    室內的擺設跟一年多前沒改變多少,她沒帶走的物品依然被他放在原本的角落。

    他是懶得改變,還是有其他原因?

    不、不、不!她用力搖搖頭,態度堅定地“命令”自己不要想太多,吸口氣,把這些事情都拋諸腦後,等他喝下醒酒茶,她馬上就走,離開這個充滿兩人回憶的地方。

    一踏進主臥房,沙發上沒看見人,耳邊倒是傳來淋浴的聲音。

    他在淋浴嗎?有沒有必要這麼堅持?都醉成那樣,還有辦法自己洗澡?

    晴黛把託盤放在梳粧檯上,緩緩走近浴室。浴室的門沒有完全闔上,留了一條細縫。

    她抬手,敲了敲門板。

    “我把醒酒茶放在梳粧檯上,你洗好澡後,記得喝了再睡。”說完,她輕咬著下唇,等了一會兒。

    沒有任何回音。

    他不會在裡頭睡著了吧?可是水流聲一直沒有斷過……

    裡頭到底是什麼狀況?他真的在洗澡嗎?

    晴黛內心相當糾結,一方面想就這樣拋下他回家,可是又有個討人厭的聲音不斷冒出來:既然都在大冷天出門做善事了,哪有做到一半就閃人的道理;如果真的要閃,一開始就不要出門才對。

    算了,既然起了頭,就好人做到底吧!

    萬一她現在回家了,明天卻傳出他怎樣怎樣的慘事,像是大冷天凍死在浴室,還是其他狗屁倒灶的事,酒吧老闆出面指認最後跟他碰過面的人是她,最後要負責任的人還是她自己。

    先說清楚,她會進去看看是因為好奇跟怕惹上麻煩,不是因為關心他,絕對不是。

    晴黛深吸口氣,把手貼在門板上,緩緩推開──

    “石獄,我進來了喔。”

    一推開門板,看見眼前的景象,她不覺深深倒抽一口冷氣,杏眸瞪大,呼吸瞬間急促起來!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嘛?

    闕石獄脫了西裝外套,扯掉領帶,襯衫扣子被他扯掉兩三顆,露出泰半的結實胸膛。高大身形靠著黑色拋光磚牆,頹坐在蓮蓬頭下,蓮蓬頭噴灑出大量水流,自頭頂沖刷著他的頹喪。

    他微仰著頭,晶瑩水流順著他黑亮的黑髮一路往下,流經寬闊胸肌,慢慢隱入襯衫底下的結實腹肌……

    他隨性坐著,長腿大張,雙臂閒適地擱在膝蓋上,一身落拓男人魅力,正在對她散發出強烈的男性賀爾蒙。

    聽到她的聲音,闕石獄微抬頭,炯亮視線由下往上,筆直射入她眼底!

    心臟猛然緊縮一下,晴黛的呼吸變得更喘,心跳正以驚人的速度不斷加速,直到像剛跑完四十二公里馬拉松!

    她應該掉頭就走,可是雙腳像在地上生了根似的,完全動彈不得。

    突然,她發現一件很古怪的事情。

    為什麼水開了老半天,浴室裡卻一點熱蒸氣也沒有?難道──他用冷水沖澡?

    腦中剛閃過這個念頭,她立刻瞪大雙眼沖到他身邊,伸手探向還在噴灑的水流──

    真的是冷水!

    “你瘋了嗎?冬天沖冷水會生病的!”晴黛沖上前,顧不得會弄濕自己,飛快扭緊水龍頭。

    他到底在幹什麼?想讓自己生病嗎?

    闕石獄微微仰首,正好將身前她柔美的女性身段盡收眼底。豐軟的胸脯在他頭頂幾公分處,不盈一握的纖腰、總是令他發狂的神秘地帶……

    她終於回來了?終於回到這個冷冰冰的家裡?

    眼前這個女人真的是她嗎?是嗎?

    為了避開他令人渾身發顫的灼熱目光,同時轉移兩人的注意力,晴黛主動說點什麼,好降低兩人之間不斷攀升的溫度。

    “我幫你弄了醒酒茶。”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微微沙啞。

    為了關上水龍頭,她身上的洋裝被弄濕了泰半,隱隱露出裡頭黑色的內衣褲。

    闕石獄看得兩眼發直,下腹部迅速有了反應。

    晴黛隨手從櫃子裡抓出一條乾爽白毛巾,罩在他冰得發凍的頭頂,心慌意亂地丟下一句,“你趕快沖個熱水澡,我、我先回去了。”

    聽見她要走,闕石獄黑眸一閃,立即站起身,雙掌緊扣住她腰身,不想就這樣放她走。

    她好不容易來到他夢裡……

    他喉嚨倏地一緊,心口痛苦緊縮。他不想放她走,至少不要這麼快……

    沒察覺他要站起身,晴黛反應不及,雙手還抓著雪白毛巾,沒來得及放手,頓時仿佛圈著他男性的脖頸──

    兩人還沒離婚時,只要是在“那幾天”,他下班回家時,她總會沖上前,雙手勾著他的脖子,輕輕吻他一下。

    “那幾天”是她的排卵期,她會微微紅著臉,貼在他耳邊叮嚀一句,“我想要一個寶寶……”

    現實與記憶在腦內互相撞擊,闕石獄狠狠閉眼,皺緊眉頭又快速鬆開,再次睜眼時,心中已有決定。

    他毫不遲疑地彎下腰,雙臂緊緊圈住她腰身,低頭重重壓上她老是說要離開的櫻唇,不讓她再有機會說要離開!

    “你──”晴黛才剛發出一點聲音,下一秒,所有抗議聲浪消弭在他急切的吻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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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4-24 23:57:51
第四章

    直到兩人氣喘吁吁,闕石獄寬大手掌扣著她的後頸,令兩人額頭相抵,吸取著彼此熟悉的氣息。

    “放開我!”晴黛雙手掄成小拳頭,一下下捶在他陽剛的胸膛上。明知他已經喝醉,她還是試著跟他講點道理。

    聽見她的聲音,闕石獄低頭,深深注視著她嫣紅的小臉、嬌喘不休的櫻唇,視線緩緩下移……

    經歷多次令人虛軟的高潮,在他將滾熱種子釋放的那一瞬間,她無力喘息著,只覺得腹部一陣暖和,下一秒就在他寬闊的偉岸胸懷裡沉沉睡去,嘴邊還掛著淺淺笑意。

    累極的她,忘了他們早已經離婚的事實,忘了兩人在婚姻裡不斷努力磨合,卻總是失敗的沮喪。

    這一刻,她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

    說不定,這一夜她可以成功懷上寶寶。

    夜晚的街道為什麼總是這麼不寧靜?

    闕石獄雙手插在褲袋裡,一身名牌休閒服,肩上背著一個特大號背包,剛轉進這條巷子,便立刻嗅出不尋常的味道。

    一雙紅色高跟鞋的主人走得飛快,幾乎是以奔逃的速度前行,“叩叩叩”聲響細碎而無助。

    闕石獄冷掃過眼前局勢,離婚後便愛上靠雙腳長途旅行的他,兩個跨步便來到身著短裙的金髮正妹身後,擋在一臉猥瑣的男人面前,從容行走著,寬肩窄腰的陽剛身形蓄滿力量。

    他邊走邊抬頭看著稀疏的路燈。

    有多久沒上健身房對沙包練拳頭了?好像從到義大利旅行那天開始,就很少揮動拳頭。

    這幾天,他總是不停地走,生活簡單而純粹。抽掉繁忙的工作,他可以療愈心裡頭老是透著風的傷口、吸收點新經驗,還有——能更專心地想她。

    想起她,他的心總會隱隱作痛。

    自從她離開後,這一年以來,身為亞洲電玩遊戲龍頭公司老闆,他的事業攀上最高峰。

    說來諷刺,以前他連去郊外走走都覺得是在浪費生命,現在他居然每三個月就會空出一星期時間,從繁忙的工作中抽身,把自己帶到一個全然陌生的國度,開始徒步旅行。

    如果不這樣做,他懷疑自己能抵擋沒有她的寂寞多久?只有當他把身體操到極累、人又在國外,腦子才可以肆無忌憚地想著她,否則他怕自己會忍受不了思念,直接沖去找她。

    人總是直到失去,才開始學會珍惜。

    以前他不懂為什麼她老是要求去漁人碼頭走走,現在他則不懂那時候的自己,為什麼連這一點小小要求也做不到?

    跟她離婚的這些日子以來,他體悟出一件事:事業成功,不等於人生成功;但婚姻失敗,就等於人生失敗。

    他失去她,等於失去全世界,事業再成功也只是一個漂亮的空殼子,生活空虛得讓人想逃……

    “砰,砰,砰!”

    身後的腳步聲急促起來,是個躁進的雜碎。

    當背後高壯身影很快超過他,擦肩而過時,兩人快速互看一眼,彼此打量對方,評估誰手中握有比較多的勝算。

    闕石獄冷眼盯著滿身酒氣的對方,和那雙充血的混濁眼睛,他的淡定令對方有些懼畏。

    但對方色心已起,正估量著他打不打算插手介入。

    闕石獄不動聲色,繼續慢條斯理走著,希望對方最好能識相點到此為止。他正在旅行,如果眼底闖進骯髒事,他會非常、非常不高興。

    突然,對方快步追上前方的女子,闕石獄知道對方已經做出決定。

    果不其然,悶叫聲在兩秒鐘後傳進耳朵裡。他皺了下眉頭。

    金髮女人被硬拖進暗巷裡,整個人被壓在牆上,猥瑣、微禿的義大利男人正對她上下其手。

    被一手捂住嘴巴的金髮女人面露驚恐,男人一手伸到她胸前,正打算蠻幹,直接撕開她胸前衣物——

    “這樣不太好吧。”站在他們身後一步的距離,闕石獄說著標準的義大利文,懶洋洋的語調很是迷人。

    冷靜異常的嗓音,宛如一桶加了冰塊的冷水從頭倒下,被欲望遮蔽理智的男人硬生生抖顫了一下。

    男人兇神惡煞地轉過頭,低吼了幾句含混不清的話,內容大概是要他滾開跟這不關你的事之類,闕石獄沒怎麼仔細聽。

    跟一個醉鬼和只會對女人動手的傢伙,他需要說什麼?

    見對方一隻手還用力壓在女人嘴上,他又皺了一下眉頭,跨步向前,右掌抓著那只手,略微施力,直到對方臉上露出吃痛的表情,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後,才冷著臉緩緩鬆開手。

    “你要現在離開,還是等會再走?”闕石獄眼神冷靜,語調冷靜,讓對方立亥陷入疑惑中。

    他暗示地看眼巷子口,又低頭看看自己的拳頭,等對方慢慢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後立刻跑得不見蹤影。

    待對方的身影在眼前消失後,闕石獄表示願意陪女子走上一段路,就當是好人做到底。

    最後,他們停在漂亮的獨棟屋子前,門上一盞昏黃燈光打在她身上,漂亮的金髮女人正感謝地盯著他,眼神晶亮。

    闕石獄瞄眼她深邃立體的五官、象牙色的肌膚和迷人的深褐色眸子。他知道她是那種一出場,便會輕易吸引許多男人目光的女人。

    “剛才真的很謝謝你。我叫莎賓娜,明天是週末……”從來不需要對男人主動提出邀請的莎賓娜,發現自己居然緊張地咽了咽,開口說話時,聲音甚至還有點沙啞。“你明天還會在這裡嗎?我想請你吃個飯。”

    “謝謝你的邀請,但我今晚就會離開。”闕石獄站在房子的階梯下方,雙手插在褲袋裡。

    “回到老婆身邊?”莎賓娜很快笑了一下。

    “為什麼這麼問?”他心臟猛然一縮。

    “這是你給我的感覺。如果我說錯了,我道歉。”

    闕石獄搖搖頭。“也許是吧。”

    他抬手,做了一個告別的動作,轉身離開,毫無眷戀。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莎賓娜在他身後大喊,感覺他因為她的話稍微停下腳步,心中頓時一喜。

    但很快的,他又繼續往前走。

    莎賓娜眷戀地望著他高大的背影,最終還是不知道他的姓名,甚至不清楚他是哪裡人,但這個男人的模樣已經深深刻進她心底。

    她好希望自己可以再見他一面……

    飛機頭等艙內,擁有義大利人漂亮五官的莎賓娜,看著窗外藍天在上、白雲在下的景色,胸中充塞著渴望與興奮。

    她終於要見到他了。

    終於……

    “請問需要什麼?”空姐走到她身邊,傾身,滿臉親切微笑。

    “我需要毛毯和一杯伏特加。”莎賓娜快速說著。她一向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這次她特地飛向臺灣,親自和“闕氏集團”談合作案,並與“闕氏集團”的領導者共同主持新產品發表會。

    除此之外,她來台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闕石獄。

    她找他找了好幾個月,後來才發現他居然跟父親有商業往來,兩方一直在談一樁遊戲機技術互助的合作案。

    再過幾個小時,她就可以見到他!

    一口喝下伏特加,蓋上毛毯,她要以最美麗的模樣,取代先前的狼狽,重新站在他面前。

    這次,他休想輕易甩開她。

    有了酒精加持,莎賓娜緩緩沉入夢鄉之中……

    她是白癡!

    自那晚過後,晴黛不知道這樣罵過自己幾百萬次。

    她正坐在公司的會議室裡,“愛因”的老闆正在台前說得口沫橫飛,每每說到激動之處,還會忍不住舉起雙手,在半空中拚命揮舞。

    深深吸口氣,她握緊手中的手機,告訴自己一定要按下去。

    只是一個動作而已,應該沒這麼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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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4-24 23:58:06
第五章

    自兩人在他家發生關係、她一大清早偷偷開溜,已經經過整整一個禮拜。

    這個禮拜,他沒有打電話過來,也沒有任何表示。

    她心裡悄悄松了口氣,卻又忍不住猜想著,這是不是代表那一晚對他而言,根本不具任何意義?

    她搖搖頭,努力把這個問號一腳踢出腦海。

    不過很快的,她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他們那天晚上似乎沒有做任何防護措施,應該不會鬧出人命吧?畢竟先前他們努力了那麼久,都沒能成功受孕。

    到現在她都還搞不清楚自己怎麼會糊裡糊塗地跟他上床?這原本應該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

    她想了好久,替自己總結出幾個可能原因:大概是走進原本熟悉的環境,又看見東西幾乎原封不動擺在原位,對心理造成過大衝擊。

    再加上他對她的身體瞭若指掌,兩人才會一時不察,天雷勾動地火犯下不該犯的錯誤。

    晴黛看著手機螢幕上顯示著他的電話號碼,再吸口氣,提出體內所有勇氣給它按下去。

    電話已刪除。

    看吧,把他刪除掉一點也不難,一秒鐘不到就能做到!

    這樣就對了,趕快把他從生命裡、記憶裡、手機裡統統刪掉才是王道。

    “五十多歲的熱情中年男子啊……”經理黃國樹小小聲嘀咕著,聲音飄進坐在他身邊的晴黛耳裡。

    晴黛一聽,立刻從神遊太虛中回到現實,想著經理的話,眼睛看著老闆,忍不住輕笑開來。

    “薛晴黛。”臉型圓滾滾、肚皮也圓滾滾的老闆,尖銳的視線立刻掃向發出怪聲的台下。

    “是,老闆。”被點名的晴黛立即挺直背,看向公司老闆。

    “對於這個案子,你好像有自信到能夠笑出來呐。”老闆邊說邊點頭,嘴邊笑意大得有幾分虛假。

    “不是這樣的,老闆。”晴黛連忙搖頭。

    “很好,這個從天上掉下來的禮物就交給你全權負責,兩個月後去做發表會跟廣告拍攝提案,我等著聽到你的好消息。”老闆完全不理會她說了什麼,只聽自己想聽的、只說自己想說的。

    這件案子是“闕氏集團”的人主動打電話來邀請他們去競標,不過事情有點古怪。

    對方交代企畫負責人一定要是薛晴黛小姐,他問了為什麼,對方只回他一句“上頭交代的”。

    “老闆,您剛剛說了一個多小時,只知道對方是研發遊戲與遊戲機的公司,我們還不知道是臺灣哪家公司,能夠受到義大利最大電玩公司的青睞?”黃國樹朗聲問,輕鬆把老闆的炮口轉向自己。

    “黃國樹,身為晴黛的經理,你也是這個案子的主要負責人之一。”老闆緩緩看眼會議室內的二十多名員工。“這間公司就是全台最大的“闕氏集團”,兩個月後我不接受壞消息。”

    “闕氏集團?”聽見是他的公司,晴黛渾身陡然一震,立刻舉手表態。“老闆,這件case不知道方不方便交由別人來做?”

    不要啊——

    老天爺,她死活掙扎了那麼多天,剛剛才乾脆俐落刪掉他的電話號碼,馬上就現世報……不對,是死灰復燃?

    “我說薛小姐,究竟你是老闆,還是我是老闆?”老閩圓滾滾的臉上出現憤怒鳥的怒容。“坦白告訴你,這個案子還真“不方便”交給別人來做,就是你。少在那邊給我挑精揀肥。”

    “可是……”晴黛想到將來要在工作上跟他有所接觸,一顆心像被人放到鐵盤上煎著一樣。

    電話白刪了。

    她還想再跟老闆商量一下,沒想到老闆只是冷冷瞥她一眼,然後站起身宣佈:“沒別的事就散會。”說完,快步離開會議室。

    坐在位置上的晴黛不但完全笑不出來,還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沒想到公司積極爭取的客戶,居然是他的公司!

    “晴黛,別理老闆的威脅,他有哪一次不是這樣說的?”黃國樹拿起桌上的檔案夾,一手輕按在她肩膀上。

    她抬起頭,朝經理勉強笑了一下。“我知道。這份發表會的企畫案,我會盡力完成的。”

    “加油,有問題歡迎隨時找我討論,不管公事私事都可以。只有把身邊問題搞定了,工作起來才會全心全意。”黃國樹對她眨了一下眼睛。“午餐我約了大家去吃鐵板燒。一起來?”

    “好。謝謝經理。”她勉強扯出一個笑臉,心底緩緩歎了一口氣。鐵板燒呀鐵板燒,還真是符合她現在的心境呐。

    “太客氣了吧?”黃國樹朝她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搖呀搖。“我們都成為戰友半年多了,叫我國樹吧,下次你再叫我經理,我可是不會理你的喔。”

    “是,經——”晴黛習慣性脫口,話才說到一半,就看見平常很愛打趣的經理緩緩眯細了雙眼。

    “嗯?”黃國樹威脅地哼了一聲。

    “是,國樹。”她投降一笑。

    待經理轉身離開,她也迅速離開會議室,往自己的座位移動。

    眼前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

    回到座位,晴黛把手機放回抽屜裡。

    也許假裝那一夜不曾存在過對兩人最好,從此以後他們公歸公,私歸私——

    不對,他們之間只有公事,再也不會有任何私人交情,那天晚上就當作是船過水無痕的一夜情,只要他不提,她就假裝失憶。

    如果他提了……

    晴黛搖搖頭。她應該不需要擔心這點,她相信兩人應該還有基本的默契,絕口不提那天晚上的事才是明智之舉。

    沒錯,就是這樣!

    “專心工作,工作。”

    晴黛抬起左手,給自己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後,開始認真投入工作。

    她不斷在心裡安慰自己,就算真接下他公司的案子,也不代表兩人一定會碰面。尤其他現在已經是大老闆,應該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忙才對。

    記得兩人還是夫妻時,一天見面的時間少得可憐,講話的機會也不多,應該不會在離婚後突然一百八十度大改變。

    再者,兩人離婚時,她曾對他說過希望不要再碰面、不要再聯絡,看來他真的打算遵守這兩個要求,否則不會在一夜情之後音訊全無。

    說不定她現在的擔心都是多餘的,他壓根不會跟她碰到面。

    沒錯,她相信他一定會儘量避開兩人可能碰到面的場合!

    況且……

    公司也不一定能拿到這個案子,她其實沒有必要先自己嚇自己!

    樂觀點之後再惡毒點,接下來她要每天祈禱公司拿不到這個案子。

    雖然對老闆有點不好意思,但她會卯起來祈禱,再也再也不要跟他碰到面,千萬不要拿到這個案子。

    老天爺啊,接下來的一切就靠禰顯顯靈了!

    經過長達兩個月緊鑼密鼓的企畫、前後兩次到“闕氏集團”提案,對於這樣的結果,晴黛真不知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她代表“愛因”丟出去的企畫案雀屏中選。昨天老闆跟經理親自向她恭賀時,她聽到的不是讚美,而是無止盡的喪鐘不斷在耳邊敲響。

    事情居然走到了這種地步?!

    企畫案被“闕氏集團”採用,代表往後一定會跟他們高層有所接觸,說不定還會跟他在工作場合中遇上。

    先前她來提案時都沒有跟他碰到面,反而每次都可以看見一位美麗的莎賓娜小姐出席。

    今天是雙方第一次正式開會,老闆要她親自把企畫案更加完整地報告一次。

    結果,他現身了。

    此刻她正站在臺上,雙腿微微發抖,一股強烈的噁心感不斷冒上喉嚨,雖然她表面力持鎮定,但眼神始終不敢飄向他——闕石獄。

    “以上就是發表會的整體規畫。”晴黛努力撐到最後一個字說完,才把視線轉到闕石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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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4-24 23:58:20
第六章

    視線才剛剛看向他,下一秒,她立刻跌入他深邃強勢的目光裡,久久喘不過氣來。

    闕石獄靜靜瞅著她,不發一語。

    那天早上,當他醒來時,還以為自己只是作了一個美夢,一個有她的美夢。

    直到坐起身,看著淩亂的床單、梳粧檯上的醒酒茶,才赫然驚覺這一切竟不是夢。

    他飛快跳下床,在屋子裡到處尋找她的蹤影,最後頹喪地發現,她早就已經走了,而且是隻字未留地瀟灑離開。

    等了兩天,她都沒有聯絡他,他馬上明白,她根本不可能主動聯繫,於是他轉開注意力,目標轉向屬下,要求他們把公司發表會的案子告知“愛因”,並指定要由薛晴黛負責。

    經過那晚之後,他更加確定,儘管兩人已經離婚一年多,他卻始終未曾對她忘懷,想要她的欲望反而變得更加強烈!

    從前他們各據一方,誰都不願先做出改變。

    他比較強勢,所以她往往只能吞忍。

    失去她一年多、再次深深擁有她之後,他很清楚,自己只想要薛晴黛這個女人,只有她才能走入他的內心。

    那一夜不只帶給他激烈的性愛,也同時讓他驚覺自己有多放不下她。看著再次被她使用過的馬克杯、拖鞋,甚至是當初她忘了帶走、擺在他衣櫃裡卻被她偷偷穿走的衣服,每一項都在對他發出強烈訊息:他要她重新走入自己的生活。以前他不懂的、沒做到的,現在他統統都願意去做、去改變,只求她願意再次回到他身邊,再次使用那些他根本丟不掉的物品,接受他內心根本拋不開的感情。

    他知道自己握有很大的贏面,那晚就是最好的證明。她沒有推開他,反而在他身下嬌喘不止,承受他一次又一次的猛烈撞擊。

    如果沒有愛,她不會讓他對她為所欲為。

    如果感情也能隨著那晚的律動,一併撞進她心裡就好了。

    可是她不曾跟他聯絡,就連現在也是裝作兩人以前不認識的模樣,仿佛真的一點也不在乎他。

    他心酸想起,兩人離婚時她曾說過希望不要再碰面、不要再聯絡對方。

    她是當真的。

    如果想要贏回她,他必須讓她先承認自己對他還有感情。只要逼出她的真心,他就能穩操勝算!

    其餘的,他願意為她徹底改變……

    眾人面面相覷,每個人都在等待大老闆的評價。

    黃國樹見晴黛被尷尬地晾在臺上,站起身緩緩開口,“闕總裁,不曉得您是否滿意這樣的安排?”

    晴黛聽到聲音,仿佛終於從闕石獄緊緊抓住自己的目光裡逃了出來,感激地看了黃國樹一眼。

    闕石獄沉下臉,將眼前兩人眉來眼去的互動盡收眼底。

    會不會自己對那一夜太過高估了?其實她假裝那一夜不曾發生,是因為——

    他?

    “做得不錯,可以直接按你的企畫執行。”闕石獄一揚嗓,眾人明顯松了好大一口氣。

    除了晴黛。

    “謝謝闕總裁。”她依禮也稱他為“闕總裁”,不料卻立刻換來他黑臉沉目的不悅一瞪!

    她說錯什麼了嗎?

    坐在旁邊的莎賓娜微微皺眉,一會兒看看身邊的闕石獄,一會兒看看臺上的薛小姐。

    “這件事就請“愛因”多費心了。”闕石獄站起身,黑眸冷靜掃向黃國樹,

    他身邊的特助見狀,知道總裁要回辦公室,立刻搶先一步打開會議室大門。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黃國樹微笑開口。

    會議室裡全部人員都站起身,一起恭送闕總裁離開。

    闕石獄點點頭,迅速步出會議室,與特助擦肩而過時,簡短交代了一句話,特助點點頭,不著痕跡地看臺上的晴黛一眼。

    緊跟著,“闕氏集團”的高階主管與莎賓娜也快速離開會議室。

    自闕石獄像陣風似的離開會議室後,晴黛緊繃的神經線陡然一松,原本強壓而下的噁心感再次冒上喉嚨。

    情況真的不太對勁,最近她老是想吐……大概是每次想到可能會跟他碰到面,就緊張得想吐吧。

    都離婚一年多了,他還是輕易就能影響她。

    “晴黛,你剛剛表現得很好。”黃國樹上前鼓勵道,眉頭突然一皺,驚問:“你的臉色好蒼白,怎麼回事?”

    晴黛快速走下臺,把手中資料塞進包包裡,一手輕拍自己胸口,努力想把噁心感壓下去。

    “沒事。不好意思,我先去洗手間一趟。”她舉步往外移動,努力吞咽了好幾下,雙腳邁開,想要全力直奔洗手間。

    “快去。我在會議室等你,我們再一起回公司。”黃國樹見她似乎不太對勁,伸出手扶她一把。

    “好。”她虛弱一笑。

    “薛小姐,不好意思,總裁想單獨見你。”闕石獄的特助在門口攔住她。

    晴黛一聽,心口倏緊!

    他居然要單獨見她?

    在兩人整整兩個月沒聯絡後,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想到要以現在這副鬼德性去見他,她內心頓時充滿掙扎。

    “可不可以讓我先去一下洗手間?”她必須用力握緊手中的皮包,才有辦法維持鎮定,不讓心底的慌表現在臉上。

    “可以。”特助微微傾身。

    “我去大門口等你。”黃國樹雖覺得奇怪,卻聰明的先保持沉默。

    晴黛跟闕總裁之間的互動,似乎透著一股奇妙呐。

    晴黛努力堆起滿臉笑容,儘管心亂如麻,表面上依然維持最基本的冷靜,她聽見自己說——

    “好,謝謝。”

    希望待會兒在他面前,她也能有如此優異的表現。

    拜託老天爺千萬要保佑她!

    晴黛一進洗手間,立刻沖進最近的隔間,一陣昏天暗地的幹嘔,差點讓她把腸子也給吐出來。

    十幾分鐘後,在特助的引領下,她被帶進闕石獄的辦公室,寬大辦公桌前面的會客區桌上,已經擺上兩杯香味四溢的熱咖啡。

    聞到品質很好、香氣濃郁的咖啡味道,她的噁心感散去不少。

    她在他面前坐下,恨不得立刻抓起咖啡喝上一口,好壓下嘴巴裡有點怪怪的味道。

    “沒什麼事吧?”闕石獄緊盯著晴黛有些蒼白的臉色,問話對像卻是自己身邊的特助。

    “報告總裁,薛小姐去了趟洗手間,所以耽擱了一些時間。”

    “洗手間?”他沉吟著。

    聽出他語氣裡的疑問,怕他做出不必要的聯想,晴黛馬上開口表明,“我好像吃壞了肚子,有點不舒服。”

    “吐了?”闕石獄黑眸一閃,迅速追問。

    “沒有,只是肚子在作怪,沒事。”晴黛用力吞咽一下,矢口否認到底。

    “你先去忙吧。”闕石獄冷嗓吩咐特助。

    沒吐,只是肚子在作怪?她說的是事實,還是謊話?

    “是,總裁。”

    特助一離開,晴黛立刻拿起眼前的咖啡匆匆?下一大口——

    “咳咳咳!”不料她喝得太急,反被咖啡給狠狠嗆了一下。還真是欲速則不達啊!

    原本靜靜打量著她的闕石獄,見她咳得驚天動地,緩緩站起身,走到她身邊的沙發上落坐。

    見她咳得滿臉通紅,一對好看的秀眉都皺成兩條歪歪扭扭的毛毛蟲,他忍不住輕拍著她的背。

    都可以當媽的人了,喝口咖啡也可以嗆成這樣。莫非是做賊心虛說了謊,才會這麼冒冒失失?

    他眼神逐漸精銳起來。

    “我……咳……沒事……咳咳……”晴黛一手遮著嘴巴,一手擋在身前,阻止他再逼近。

    闕石獄濃眉倒豎,對她想要隔開兩人的手視若無睹,嚴厲地盯著她,令她心怯而閉口不語。

    “別說話。”他冷聲交代,拍著她背部的力道卻無比溫柔。

    待晴黛終於順過氣來,才試探性地開口,“你有事找我?”說著,眼神快速在他辦公室轉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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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4-24 23:58:34
第七章

    兩人結婚兩年,她一次也沒有進來過這個地方。

    在離婚一年多後,她終於踏進這裡,而且身份還是他公司新產品發表會的負責人。

    想到這裡,她心裡忍不住漫起一股酸澀。

    闕石獄狀似無意地輕拍著她的背,輕鬆反問,“沒事就不能找你過來敘敘舊?”

    此話一出,晴黛再次嗆到,這次是被自己的口水給害的。

    “敘……咳……敘舊?”晴黛咳得滿頰通紅,連眼角都滲出一顆晶瑩水珠。

    他忘了當初離婚時,她對他說過的話?

    “你雖然是我的前妻,但我們兩個月前還有過“激烈的”肌膚之親。”包裹在西裝底下的肌肉慢慢繃緊,從他身上發散出危險的力量,將她緊緊包圍,密不透風困在自己懷中。“你——沒忘記吧?”

    晴黛張大嘴,驚愕地瞪著他,腦袋一片空白。

    他居然主動提起那檔事?

    這跟她當初想的完全不一樣!

    她張著嘴,久久發不出任何聲音,渾身不自覺輕顫著,直到意識到他正凝視著自己,才脫口輕喊:“那、那是意外!”

    “意外?”闕石獄唇線緊抿,陽剛臉部線條僵硬,黑眸異常冷硬地盯著她來不及躲開的視線,緩緩揚嗓,“一次是意外。那晚我們總共做了幾次?三次,還是四次?”在他的記憶裡,他們可不只一次共赴高潮。

    驚覺他找她過來不是為了公事,而是想討論那一夜的事,晴黛直覺想逃,肩膀左右一動,想從他懷裡退開。

    現在的他,令她心悸膽顫!

    闕石獄連動一下眼皮都沒有,手臂隱隱收緊,將她的小動作收攏在懷中,輕鬆消弭。

    想躲開?實在是太天真了。

    “晴黛,那晚我喝醉了,你可沒有。”他沒有伸手碰她,只是將她圍困在懷裡,目光鎖住她的視線,不讓她逃開。“可不可以告訴我正確的數字?”

    她瞪他,全身不斷顫抖著,呼吸漸漸急促起來。“那不重要!”

    “也對,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當她正意外著他居然會隨之轉移話題時,他接下來的話再次給她致命一擊,“我們沒有做任何防護措施,就跟以前期待你懷孕的我們一樣。”

    直到這時候,闕石獄才亮出底牌。

    說完,他視線轉柔,低頭在她微微凸起的肚子上繞呀繞,害她差點從沙發上跳起!

    “那是小腹。”她立即否認。

    她多想從他懷裡逃掉,但他根本不讓。他刻意靠得那麼近,只要她動作再大一點,就會貼上他令人不安、充滿力道又結實的身體。

    “我沒有懷孕。”她忍不住又強調一次。

    她發現自己無路可閃,只好拚命往沙發裡躲。

    “你驗過了?”他眼神灼利地盯著她,語氣緊繃。

    “沒有。我不需要驗。”

    闕石獄挑眉,不發一語地盯著她,眼底浮現淡淡疑惑。

    “之後沒幾天,我那個就、就來了。”她偷偷深吸一口氣,眼神正因說謊而不安地遊移。

    這是騙他的。

    直到這時候,她才愕然想起自己的月經好像很久沒來了。自從接手這個案子後,她每天都忙於工作,根本沒注意記事本上的日期。

    再加上最近一直很想吐……

    女人天生的第六感令她渾身一震。今天回家前,她需要去藥局一趟,買驗孕棒回家偷偷驗。

    說不定她只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才會一時亂經……對,這是很有可能的。

    闕石獄伸出右掌,拇指與食指輕輕捏著她的下巴,略微施力迫她仰首,雙目直視著他,冷厲目光追著她垂下的眼,一分鐘後,她像受不了兩人之間強大的壓迫感,有些狼狽地別開臉。

    說謊。

    她在說謊。

    領悟出這個事實後,闕石獄緊緊閉上雙眼,壓下體內瞬間狂湧的喜悅,再次睜開雙眼時,已經收斂好翻湧的情緒。

    這一次,他要把她漂亮贏回自己身邊。如果夠幸運,說不定老天爺也會站出來幫他一把。

    “以前你總說我不夠浪漫、不夠在乎你。”話題猛然一轉,他不再追問令她冷汗直流的問題。

    “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晴黛依然沒有看向他,這幾個字像從喉嚨底處發出的咕噥。

    “是呀,薛小姐。”闕石獄鬆開手,站起身走向自己寬大的辦公桌,轉身直視著她。

    過去的事情?

    他雙手插進褲袋,悄然握成堅硬的拳頭。

    是不是已經成為過去的事情,他可沒她那麼確定。

    以前他沒做到的、忽略的,他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如果她能夠再次回到他身邊,他會好好彌補以前對她的冷落。

    不過前提是他得先從她口中逼出真心話,然後緊咬著那些話不放,將她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兩人離婚時,她對他提出不要再碰面、不要再聯絡這樣殘忍的要求;原本他已經徹底絕望,沒想到前些日子他喝醉時,她居然願意過來領他回家,甚至還因此發生一夜情……

    這在他心底重新燃起一絲希望!

    不管她願不願意承認,她心裡依然對他有情,否則不會在大冷天出門去找他,更不會被他拉上床。

    她明明對他還有感情,卻不肯稍微鬆口。他究竟該拿她怎麼辦?他要怎麼做才能挽回她,讓她重新回到他身邊?

    他……居然喊她薛小姐?

    晴黛心口一刺,一陣反胃感直沖喉嚨。

    不行,那股想吐的感覺又來了,她必須馬上離開他身邊。

    “闕總裁如果沒有別的指示,我想儘快安排發表會的事情。”晴黛拿起皮包站起身。

    “薛小姐,我很期待你接下來的表現。”闕石獄收起所有情緒,對她擺出公事公辦的神色。

    今天他已經問出想要的答案。她怎麼就不明白,有些事說謊是沒用的,時間自然會證明一切。

    “我一定會盡力做到最好。闕總裁。”像故意回敬他的“薛小姐”,在離去前,她不忘加上最後一句。

    望著被她打開又關上的辦公室大門,闕石獄感覺一部分的自己跟著她離開了。

    但他並不急躁。

    他們的婚姻,他已經搞砸過一次。這次,他要讓她再也離不開!

    “晴黛,你是逃不掉的。”他低沉的嗓音宛如賭誓。

    故意把她弄來自己身邊,卻又不刻意接近,是誘她慢慢掉入他設下的感情陷阱的第一步。

    晴黛微仰著頭,注視餐廳天花板上大盞的水晶吊燈。

    這彎曲的造型好像淡水風景照片裡的情人橋……

    她靜靜看著水晶吊燈發出宛如鑽石般璀璨的燈光,有點心酸地想起,跟闕石獄戀愛一年、結婚兩年,她始終沒能跟他一起到情人橋牽手散步……

    “晴黛……晴黛?”

    薛母小小聲喊著,見女兒依然神游太虛,忍不住加重語氣,“薛晴黛!”

    “呃?”晴黛猛然回過神,眨眨眼睛,左右張望一下,驚覺自己還在相親。

    “媽,什麼事?”

    “剛剛王先生問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薛母朝女兒擠眉弄眼,責怪地瞪她一眼。

    有,她想去漁人碼頭的情人橋,整整想了好幾年。先前她想要闕石獄陪她去,可惜他初創公司,所有重心都在工作上,一直抽不出時間陪她。在他強烈的事業心面前,公司第一,她永遠屈居第二。

    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渴望安穩、有人陪的婚姻生活,可是他不懂。對他來說,與其到觀光景點亂晃,幾個小時後還是一事無成,不如進公司工作,還能做出一點具體的成績。

    離婚後,她也不想自己一個人去,怕自己會太想他,在情人橋上哭出來。

    其實他哪是抽不出時間,他只是從來沒把她的心願放在心上。她想去漁人碼頭,他說沒空;她想裝設按摩浴缸,他說沒必要;她想去公司找他一起下班,他說不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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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4-24 23:59:48
第八章

    起初她以為他是真的沒空,直到結婚兩年後,才赫然發現他不是沒空,而是不夠在乎她。

    愛一個人,就會在乎。

    她給過他最後一次機會,可惜他寧願跟主管們開會,她只好選擇離婚。

    自離婚那刻起,她不斷告訴自己:她不愛他。再也不愛了……

    “我……呃……”晴黛伸出右手食指在半空中畫個圈,張嘴欲言,話到嘴巴突然轉了一個大彎。“喜歡去陽明山喝茶。”才怪。

    她下意識不想把自己真正喜歡去的地方說出來。

    “真巧!”王地富聽見她的話,雙眼瞪得老大,咧咧笑開。“我也喜歡到那裡喝茶,跟朋友聊天。”

    “是嗎?”晴黛堆起滿臉笑容,覺得自己臉部肌肉開始有些僵硬。“那真是巧啊。”

    “不如等會兒我們吃完就去,怎麼樣?”王地富仿佛遇到知己般,雙手抓起她的左手,興奮地看著她。

    晴黛被他熱情的舉動嚇了一跳,雙肩聳了一下,正想把自己的手不著痕跡地收回來,突然感覺兩道強烈注視緊盯在自己身上。

    這種奇怪的感覺通常只有在他出現時……

    她一顆心跳得亂七八糟,在心底搖搖頭。不會的,他不會這麼巧也來這裡,千萬別自己嚇自己啊。

    晴黛下意識轉頭看向視線來源,卻不期然對上那道令她心顫不已的目光,頓時,她的心被緊緊揪住!

    居然真的是他!她的前夫,闕石獄。

    不會這麼巧吧……

    兩秒鐘之內,晴黛心跳足足快了兩倍!

    他依然高大挺拔,輪廓俊冷且帶著幾分貴氣,渾身像隨時都蓄滿力量。結實的胸膛、陽剛的線條,以及眉眼間藏不住的冒險欲望,帶出幾分危險氣息。

    站在大廳豪華水晶吊燈下的闕石獄,宛如眾星拱月般,身邊圍著幾位西裝筆挺的商業人士,以他為中心交談著。他強烈的存在感,連璀璨的水晶吊燈也黯然失色。

    闕石獄神情迅閃過一絲無人察覺的詫異,緊接著冷眼掃向她被男人緊抓著的手,黑眸出現一抹怒意。

    她正在——相親?

    先前有黃國樹一臉擔心地看著她,現在又跑來相親……這一年多來,她身邊到底出現過多少男人?

    他抿緊唇線,炯目直盯著她。

    以前永遠及肩的黑髮,現在已經長到腰部的位置;原本脂粉不施的小臉,如今畫著淡妝。湖綠色的洋裝剪裁大方,露出兩條白藕似的手臂。

    兩人還沒離婚時,只要是在“那幾天”,他下班回家時,她總會沖上前,雙手勾著他的脖子,輕輕吻他一下。

    這已經是她最熱情的舉動了。不過是夫妻間嘴唇輕碰一下,她也會羞得低下頭。

    那幾天是她的排卵期,她會微微紅著臉,貼在他耳邊叮嚀一句,“我想要一個寶寶。”

    幾乎每一次,他都會直接抱她進臥室,將她放上床,除去兩人身上多餘的衣物,將自己深深埋進她緊窒的身體裡,野蠻律動起來。

    只是兩人結婚兩年,她始終未能如願……

    見闕石獄率先移開目光,仿佛一點留戀也沒有,晴黛心底像被人輕輕刺了一下,頓時酸得有些發疼。

    “晴黛……晴黛!”

    母親的聲音穿透過濃霧,飄進她意識裡。

    晴黛眨眨眼,回過神,轉頭看向母親跟相親對象。“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間。”

    “去吧,快點回來。王先生已經訂了位,等一下我們跟他們母子一起上山喝茶。”薛母看女兒老是心不在焉,知道這次相親大概又要無疾而終,可是她又不甘心就這麼結束。

    這已經是她給女兒安排的第六場相親。這個王地富有什麼不好?家裡開工廠,長得又老實。

    唉,真不知女兒心裡是怎麼想的。該不會還在想那個無緣的女婿吧?

    “媽,可是我……”晴黛拚命向母親使眼色。她只想回家,根本不想去喝茶。

    “快去快回。”薛母催促。

    晴黛跟同桌的人打了聲招呼後,站起身,緩緩走向餐廳後頭,就在她快要踏進洗手間時,身後熟悉的沉穩腳步聲令她打了個冷顫。

    她假裝聽不出腳步聲的主人是誰,快步閃身踏入女用洗手間,關上門,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裡漫起一層淡淡的失落。

    我已經不愛他了,我已經不愛他了……她對著鏡子自我催眠,不想在他面前自亂陣腳。

    像故意跟母親作對似的,她慢條斯理完成所有動作,估計他早該離開了。

    緩緩拉開門,她全身神經線緊繃得像快要斷裂,神經質地左顧右盼好幾次,就怕看見闕石獄高大的身影。

    很好,左邊走道清空。屏住呼吸轉頭向右,右邊走道也沒有人。

    呼,safe!

    晴黛踏出洗手間,腳步有些淩亂的往自己座位走去。

    他應該早就回去自己的座位了吧……

    突然,沉穩嗓音在她背後響起。

    “晴黛,好巧,我們離婚前最後一次用餐就是在這裡吧?”

    聞言,她腳步倏地頓住,渾身一震。

    他——怎麼還在?

    晴黛用力吞咽一下,眉頭扭得死緊,深深吸口氣後徐徐吐出,這才鼓足勇氣轉身面對前夫。

    “是啊,一年多前我們曾經到這裡吃過飯。”此話一出,她微微瞠大雙眼,猛然住口。

    她這是在幹什麼?讓他知道自己每天都數著兩人分開後的日子?她閉緊雙唇,快速瞄他一眼。

    看著他微微挑高的右眉,和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心裡都快嘔死了。

    “真教人意外,沒想到你記得這麼清楚。”闕石獄雙眼緊盯著她,唇邊笑意漸濃。

    心事被人一針挑中,晴黛有些狼狽地別開臉,快速轉移話題。“你來商業餐敘嗎?”

    “你呢?又來做什麼?”闕石獄不答,濃眉迅速皺了一下又快速鬆開,動作之快,連晴黛都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什麼。

    “沒什麼,吃個飯而已。”她四兩撥千斤地回答,下意識不想讓他知道自己正在相親,好像她急著再嫁似的。

    闕石獄不發一語,只是盯著她。

    又在說謊。

    每次她說謊,就會露出心虛的模樣。她自己或許不曉得,他卻知道得一清二楚。

    晴黛被他看得心跳開始偷偷加速,視線不自覺垂下,輕咬著下唇,眼珠子不安地遊移。

    闕石獄看著她臉上的表情,久久捨不得移開目光,心情悶怒。這是她心虛時慣有的小動作。

    “是單純吃飯,還是相親?”他冷冷發問,語氣僵凝。

    聽見他的問話,晴黛猛然抬頭,驚見他臉上的表情只剩下冷然傲慢,黑眸沉靜,完封所有情緒。

    看著他疏離的神情,她困難地咽了咽。

    他總是這樣,一聲不響就冷漠得嚇人。明明上一秒嘴邊還有笑意,下一秒就酷著一張臉,教人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麼。

    “這、這已經不關你的事!”她深呼吸幾次,硬起語氣。“我們已經離婚了,我不需要向你交代這些。”

    她不想要自己在他面前一直都是那麼狼狽,一點秘密也藏不了。永遠都是他影響她,她卻連拗他一起去情人橋都辦不到。

    聽見她的話,像被人一劍狠狠刺中要害,闕石獄全身倏地繃緊,嘴唇抿成更為嚴苛的一直線。

    現在她的確不需要向他交代這些事情,但他不會讓兩人之間的關係一直保持在“離婚狀態”。

    他冷眸半垂,掩飾裡頭被傷害的刺痛,換上冷然面容。

    “你說得對,我們已經離婚。”他別開臉,視線不再與她有交集。“抱歉,是我越界了。”

    見他眼底快速閃過痛楚,晴黛心裡竄起一陣驚愕,驚覺自己剛才好像把話說得重了一點,正想開口補救,可他包裹在深色西裝褲底下的一雙長腿已迅捷移動,不過幾個大步,便將她拋諸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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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4-25 00:00:19
第九章

    看著他頭也不回地離開,她緩緩吐了一口長氣,發現他也在餐廳裡的緊張感終於消失。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她腦袋裡一次又一次重複著他剛剛說過的話:抱歉,是我越界了。

    她深吸口氣,不斷告訴自己這樣最好。

    他既已說出這樣的話,代表他再也不會越界。對不對?

    她努力清除腦子裡他的身影,猛然想起自己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還沒辦——

    忙碌了兩個多月,新款遊戲發表日就定在明天,地點在“闕氏集團”總公司一樓大廳。

    明天下午,該遊戲將在眾媒體關注下,于整個亞洲地區與義大利同步上市,隆重登場。

    今天晚上一定要將所有準備工作處理完畢,為求快速,闕氏集團所有能支持的員工,在今天早上便來到總公司十二樓會議室,進行記者袋包裝、場地確認、報導內文最後修改等工作。

    明天的重頭戲之一,便是象徵遊戲公司的招牌亮橘色禮物盒將會貼滿整個大廳,感覺就像走進一個大禮物中。

    比較棘手的是大廳圓柱、有傾斜角度的天花板,沒貼過這些角度的廠商擔心無法完全貼合。

    晚上七點,廠商開始在樓下動工,貼到一半,晴黛突然接到闕石獄的電話。

    乍見到來電顯示,她的心重重一扭!

    自兩人在餐廳相遇後,他便不曾出現在她面前,仿佛再也不打算越界。

    想起這個,她心裡立刻酸酸的……

    那天回去後,她終於把最重要的事情給辦了,為求準確,還一口氣買了好幾個牌子的驗孕棒。

    結果統統出現兩條線,證明她的的確確懷孕了。

    她瞪著驗孕棒,心裡五味雜陳地足足看了一整晚。

    這大概就叫造化弄人吧。兩人都離婚了,卻莫名其妙發生一夜情,接著還不期然懷上孩子!

    就在她考慮要不要告訴他時,聽聞他公司員工正傳著小道消息,說他正在跟莎賓娜交往。正因兩人的“特殊關係”,才輕鬆促成這次的跨國合作案。

    聽到這消息時,她只覺晴天霹靂!

    他居然在跟她再次發生關係後,立刻交了女朋友!難怪他後來都沒有主動聯絡她,只向她確認有無懷孕。

    難道他是怕她懷孕,破壞他現在的感情?

    如果真是如此,他便不需要知道她懷孕這件事。這個得來不易的寶寶是她一個人的。

    晴黛放下包裝到一半、要送給記者的小禮物,深吸口氣接聽來電。

    “喂?”

    “是我。”闕石獄不報上名號,只簡單說了兩個字。

    她心跳漏了一拍,左手放到桌下偷偷摸著肚子,在心裡對寶寶說:這就是爸爸的聲音喔。

    “嗯。有什麼事?”她力持鎮定。

    “你確認過輸出的顏色嗎?”闕石獄語調平穩,聽不出情緒起伏。

    “有。我們再三跟廠商強調一定只能是亮橘色,在合約中也把色票附上去。”晴黛說完,一股不好的預感飛掠過心底。

    該不會是廠商出包了吧?

    闕石獄頓了一下,才不疾不徐開口,“你最好到大廳來看一下。”

    當晴黛匆匆趕到一樓大廳時,莎賓娜剛好也從外頭走進來,“闕氏集團”的翻譯立刻迎上前,現場籠罩在詭異的氣氛中。

    晴黛下意識摸摸肚子,深吸口氣,像個女戰士般迎向眼前這場混亂。

    負責印刷的廠商一見到她,立刻跑過來報告。

    晴黛根本不用聽廠商解釋,看著眼前可怕的暗橘色,馬上就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廠商完全把顏色搞錯了!

    原本充滿活力與新鮮感的亮橘色,瞬間變成失去光澤、晦暗、毫無生氣的暗橘色。

    怎麼會出現這麼離譜的失誤?

    “薛小姐,他們老闆說這個不行。為什麼不行啊?”身形矮胖的廠商一臉莫名地看著她。

    晴黛感覺下腹一陣刺痛,深吸口氣,稍微舒緩下腹的痛苦後,看著對方,一字一字說得很清楚,“請你再把合約內容好好看過一遍,我們要求的顏色跟這個相差太多,請立刻拆下來。這根本不是亮橘色。”

    “是喔?”廠商從褲子後口袋抽出一本合約,低頭細細看了起來,再抬頭看看眼前的顏色,嘟囔著,“我看起來覺得差不多啊!”

    “差很多好嗎!”晴黛又湧起想吐的感覺。“這個品牌強調的是年輕跟活力,現在這個顏色根本就像顆放太久的橘子。”

    闕石獄正皺著眉頭四處查驗,她甚至能感覺到他深邃的視線正緊盯在自己身上。

    換作以前,他一定二話不說走到她身邊守護著她,而他現在只是冷眼旁觀著,沒有落井下石,也沒有出手相助,只是,冷冷看著。

    一陣涼意從背脊迅速往上攀爬,令她狠狠打了一記冷顫!

    莎賓娜看著眼前局面,總覺得闕石獄雖未靠近他們,臉上也是慣有的淡然,但又跟平常有點不一樣。

    “果然前妻還是有差。”

    翻譯在她身邊咕噥,絆住了莎賓娜原想走向闕石獄的腳步。

    她轉過頭,微笑地看向翻譯。“抱歉,你剛剛說了什麼嗎?”

    “喔,莎賓娜小姐,我剛剛是說,以老闆的個性,遇到這種事,一定會冷冷削人一頓;現在他之所以只是冷著臉隔岸觀火,恐怕是因為晴黛是老闆的前妻。你也知道,畢竟是曾經相愛過的另一半……這件事最近在同事之間傳得沸沸揚揚。”

    翻譯的話讓莎賓娜心中像打翻一缸醋般,突然一陣嗆酸!

    “晴黛是闕石獄的前妻?”她幽幽吐道。

    “對啊。莎賓娜小姐,你不知道嗎?”

    莎賓娜沒有理會翻譯的問題,咬緊下唇,紅唇扭曲。

    難怪晴黛正式向闕石獄做簡報時,兩人會出現有點反常的舉動……

    莎賓娜抓緊手中的名牌包,腦袋一陣暈眩。

    如果早知道晴黛是闕石獄的前妻,不管提案有多精彩,她打死也不會選擇晴黛的提案,給他們製造碰面機會。幸好發表會就在明天,只要過了明天,就一切安全了。對吧?

    廠商搔搔頭,臉上依然充滿不解。“是有一點點色差啦!”

    “不是有點,是相差非常多。”晴黛深吸口氣,尖銳的憤怒再次翻攪著體內的噁心感,掌心開始狂冒冷汗。“請你立刻重新印刷,今晚一定要送到現場來,我會在現場等你。”

    “我明天早上再送來就好啦,你不要等我,我不知道要弄到多晚才能送過來耶。”廠商擠眉弄眼,擺出拖延的敷衍態度。

    “多晚我都等!”晴黛很清楚廠商的心態,看著對方,語氣和緩而堅定,“如果你再出包,我們就等著一起付違約金吧。”

    “這麼嚴重喔?”廠商看看晴黛沉重的臉色,搔搔頭。“好啦好啦,我馬上回去趕給你。還不都是橘色,有差很多嗎?”

    廠商碎念著回到場中央,吆喝著員工打包撤退。

    解決完廠商,晴黛深吸口氣,正要轉身跟闕石獄道歉,沒想到莎賓娜跟她的翻譯搶先一步擋在身前。

    看著比自己高出許多的莎賓娜站在面前,晴黛正要開口道歉,就聽見她冷冷開口——

    她聽半天也聽不懂對方到底說了什麼,直到翻譯轉述,才瞭解莎賓娜是怪她辦事不力。

    “莎賓娜小姐很生氣,她覺得如果做好事先確認,問題就不會發生。”翻譯仗著有莎賓娜當靠山,語氣很不客氣,還有意無意地斜瞟著她。

    雖然薛晴黛是老闆的前妻,但是如今情況大不相同,站在老闆身邊的人是莎賓娜小姐,是傳聞中的准總裁夫人。

    而且聽說莎賓娜小姐還家大業大,人又美,是男人都知道該選擇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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