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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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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山楂丸子] 論人鬼和諧共處重要性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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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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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發表於 2018-5-9 09:41:54 |只看該作者
第30章

  寂靜的夜裡,忽然傳來一聲誇張的慘呼,惹得“門旁鄰居”紛紛從棺裡爬出,半個身子趴在墳包上伸長腦袋看。

  “安靜點。”左邊墳包的鄰居白天沒睡好,晚上火氣有些大。

  鬼美人連忙道歉,丟給牛大哥一個偌大白眼,氣呼呼飄走,牛大哥隨後緊趕慢趕,嬌嬌、嬌嬌喊不停。

  鬼美人哪也沒去,她去找陳諾了,打算讓陳諾把這頭死牛勸退。

  頂樓的花房裡,門窗大開,涼風習習的吹。陳諾躺在乳白鐵藝長椅上,頭枕著陸遲的大腿,仰頭看著黑稠幕一樣的夜空,看了半天,也沒看到一顆星。

  陸遲斜倚著,時不時捏捏小女友的臉,玩玩她頭發,扯扯她耳朵,哪怕一句話不講,也不覺得時間漫長。

  過了一會兒,他煙癮上來了,手剛想探進褲口袋,陳諾已有察覺,輕聲道:“陸大哥,我不想親親的時候,你滿嘴煙味……”

  陸遲拿煙的手停滯了,低頭看了看小女友,為難道:“怎麼辦,有點想抽了。要不你想想辦法,轉移下注意力?”

  為什麼要她來想辦法,好像抽煙的是她一樣……

  不過陳諾還是認真想了想:“講個笑話給你聽?”

  “不想聽。”

  “我下去拿塊糖給你?”

  “不想吃。”

  “那你想怎麼樣……”這也不想,那樣不想,陳諾坐了起來,氣呼呼的捶了他一下。

  陸遲沒躲開,順勢捉住了她手往懷裡帶,湊近了貼在她耳邊輕聲道:“想親親。”

  話音落下,陸遲沒忍住,側頭在她嘴角上琢了一口,下秒,含住她唇,和頭次比,他吻的有些重。

  這個架勢,陳諾有些僵住了,兩手抓著陸遲的襯衫,不知作何反應,直到她的牙齒被頂開,吞咽口水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裡被無限放大……

  陳諾嗚嗚了兩聲,避開嘴裡滑溜溜的東西。

  陸遲也是頭一次這樣,顧忌著陳諾感受,一聽她不適的嗚嗚,忙退開了一些,啞著聲音低問:“諾諾,怎麼了?”

  陳諾赤紅著臉,猛地搖頭,將腦袋埋進陸遲懷裡,她有點被嚇到了,她說的親親,真的只是兩唇相碰的親親,沒想到原來親親還可以這樣玩……

  陸遲是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雖然他會克制,但仍然有男人最本能的渴望和衝動,四片唇瓣相貼的那刻,有些事就開始不受控制了起來。

  “好了,不親了,嗯?”陸遲拍拍她腦袋,洶湧的渴望漸漸褪去,還剩下一絲淡淡的羞意在胸口縈繞。

  陳諾嗯了一聲,趴在他懷裡提了個小小要求:“陸大哥,下次親親,你別把舌頭伸進來,怪別扭的。”

  陸遲:“……”

  “陸大哥,你聽見沒有?”陳諾沒抬頭,不確定的撓撓他後背。

  陸遲揉揉額頭,從齒縫裡淡淡擠出了一句:“我盡量。”

  陳諾放心了,打了個哈欠,正要說下樓睡覺,一陣陰風撲面而來,花房玻璃窗上坐了個鬼美人,她似乎有點畏懼陸遲,畏畏縮縮不敢靠近。

  沒片刻,牛大哥飛進了一顆頭顱,直直朝陳諾撲來,只是才靠近點,茲啦一聲,油鍋裡煎肉一樣,空氣中似乎隱隱有股烤肉味彌散開來。

  陳諾默默心疼牛大哥三秒,陸遲陽氣那麼盛,他還撲過來,不是自尋死路麼。

  見牛大哥慘兮兮的,鬼美人對她的同類升起淡淡的同情,輕聲問一句:“老牛,你有沒有事?”

  牛大哥咧嘴,撿起頭顱摸自己的臉,問鬼美人:“我有沒有被毀容?”

  鬼美人撇開頭,不想講話。對他來講,毀不毀容有什麼區別?

  陳諾豎耳聽著他倆說話,輕輕笑了起來,此舉惹來陸遲的不滿,以為是在笑話他,陳諾才抬頭,就撞上陸遲警告的目光。

  “陸大哥,我沒笑你……”怕他誤會,陳諾指指窗戶:“我在笑他們……”

  陸遲扭頭看看窗外,黑洞洞一片,遠處零星幾簇萬家燈火,哪來個人?

  為懲罰她的胡言亂語,陸遲低頭在她嘴上啄了一下,輕斥道:“下去睡覺。”

  說完,拉她下了樓,徒留鬼美人和牛大哥相顧無言。

  四目相對間,牛大哥幽幽的說:“有人陪玩親親,好羨慕。”他也想要……

  這回鬼美人難得沒反駁,一百多歲的鬼了,還不知道親親是啥滋味呢。

  陳諾在房門口和陸遲道晚安,躡手躡腳開門進屋。

  陸遲下意識也放輕動作,只是剛走到客房門口,“哢嗒”一聲,陳慶南從書房出來了,喊他進去喝杯茶。

  陸遲知道,肯定不是喝杯茶這麼簡單的事,但為了日後,他謙和的應聲:“叔叔,您先進。”

  ……

  這邊,陳諾趴在陽台上,招手喊鬼美人和牛大哥下來,開心的說:“是過來讓我為你們拼墳?”

  牛大哥搓著手嘿嘿笑:“那再好不過了。”

  “你呢?”陳諾拉長聲音喊:“牛……大……嫂?”

  鬼美人煞氣一盛,頭發直直豎了起來:“小丫頭,別亂喊。”

  “那就是不願了?”不等她開口,陳諾徑自說著:“那算了,天涯何處無鬼草,我再給牛大哥繼續相看……”

  “別……”鬼美人忙制止,撞上牛大哥滿含期待的目光,忸怩了一句:“讓我再想想。”

  來之前,她是挺生氣陳諾一張嘴不可靠,說是樣貌不俗,沒想到竟是鐘馗的不俗法,但就在剛才,她看到陸遲和陳諾玩親親那刻,她也想白天有個人摟她一塊玩親親睡覺覺了。

  牛大哥還挺主動,捉住了鬼美人的手,握在手心裡不放開,他正色道:“跟著我,以後一定不虧待你,別人燒我一炷香,老牛不會只給你一半,燒的錢也都會交給你保管。”

  鬼美人有點心動,掙了兩下手沒掙開。

  陳諾趁機說:“牛嫂子,我為你們配婚了?”

  牛大哥果斷的說:“配,現在就配。”

  “別,我、我緊張。”鬼美人後退。

  “緊張啥。”牛大哥催促:“諾諾,快配上,老牛明天就洞房。”

  陳諾哎哎應聲,抽出兩張紅符,依次寫上他們名字和八字,寫完之後,指尖飛轉,將兩張紅符折成兩只三角,用紅繩綁在一塊。

  “今晚托夢給你侄孫,告訴他牛大哥的生辰八字,讓他找人為你們合葬。”陳諾交代鬼美人。

  鬼美人像在做夢一樣,遲疑說:“意思是他入贅到我家了?”

  陳諾點頭:“牛大哥以後就是你的人了,為你做牛做馬,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牛大哥嘿嘿笑,按舊社會的習慣稱呼喊了一聲:“娘子。”

  鬼美人羞澀轉開頭,下秒,她驚呼一聲,已經被牛大哥拖飛了出去,夜色裡傳來一陣接一陣暢快得意的笑聲,驚醒無數熟睡中的寶寶。

  第二天一早,陸遲開車載陳諾回S市,一起回的還有林禹年。

  林禹年最先上的車,他選擇坐後座。

  輪到陳諾時,她遲疑了下,也坐了後座,如果她坐前面,丟年年一個人在後好像有點不對。

  陸遲默默看她一眼,沒說話。

  一路上,陳諾和林禹年聊得多,陸遲開口的次數不多,陳諾就是再遲鈍,也意識到了不對,話也漸少了起來,等到服務區休息,她下車去了趟衛生間,再出來時,陸遲靠在外面抽著煙,像是在等她。

  “少抽點煙。”陳諾不僅把他嘴上叼的煙沒收了,還收了他褲口袋裡的整包煙和打火機。

  對上陳諾不善的目光,陸遲兩手舉高,作投降狀。

  見他松動,陳諾哼哼出聲,嘀咕道:“你在生我氣。”

  陸遲把手搭在了她肩上,占有欲十足的摟了摟她,道出一個事實:“你現在是我女朋友,當然想你能陪我坐。”

  “年年一個人在後,挺尷尬的。”

  “我就不尷尬?”陸遲淡淡反問。

  好吧,陳諾無話可說。

  再上路,陸遲對林禹年說:“禹年,你開一會。”

  林禹年聳肩,表示沒問題,換到駕駛座上,輪到陸遲和陳諾坐後。

  其實陸遲是困了,昨天他和陳慶南聊到很晚才睡,他打了個哈欠,把頭靠在了陳諾肩上,咕噥一句:“我睡會兒。”

  說完,兩條胳膊又環住她腰,像個依偎在陳諾跟前的巨嬰。

  陳諾本想戳他腦袋,快碰到時,輕輕笑一聲,改揉揉他頭發,哄孩子一樣拍他後背。

  林禹年從後視鏡裡看一眼,扯了扯嘴角,胸口漲悶悶的難受,特想罵一句臥槽。

  挖牆角就算了,還當著他面秀恩愛,好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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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發表於 2018-5-9 09:42:28 |只看該作者
第31章

  林禹年在前面郁悶地充當電燈泡,由最開始的兩百瓦,逐漸變成一簇微弱的小火苗。

  他完全被後座的兩人晾到了一邊……

  懷裡抱著軟綿綿的小女友,陸遲睡了一路,其實也沒睡熟,時不時搞壞的捏捏小女友手掌,勾勾她散在後背的頭發,撓撓她胳膊,小動作不斷。

  弄癢了陳諾才會揮巴掌招呼到他手上,拿眼瞪他,可惜收效甚微,不聲不響膩歪了一路。

  林禹年徑自把車開去A大,車子才熄火,陸遲就“醒”了,神清氣爽的下車,對林禹年說:“等我一下,我把諾諾送去宿舍。”

  靠,他是司機麼……

  林禹年從小就是根正苗紅的好青年,出了名的好修養,極少和人發生矛盾,但他最近對陸遲的意見有點大,所以在陸遲送陳諾進校園之後,他立刻就把車開去了警察局。

  八點,S市正是上班高峰期,讓陸遲擠公交去吧!

  陳諾從家帶了不少東西,陸遲一路幫她拎著,恰巧碰上同系的同學,對方跟她打招呼,看得卻是陸遲,兩眼放光:“陳諾,這是你哥?”

  什麼哥!他們長得很像?

  “不,是我男朋友。”陳諾不覺抬下巴,占有欲十足的說。

  被認可男朋友面上不顯,心裡卻很美,一路噙著笑,把陳諾送到宿舍樓下。

  “陸大哥,那我上去了。”

  陳諾從他手裡接過行李,哪知道對方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怎麼了?”陳諾以眼神問他。

  陸遲咳一聲,撇開臉看向別處:“提這麼久的行李,不該給點獎勵麼。”

  原來是要獎勵啊,陳諾看眼周圍,見沒人注意,掏出陸遲的手,在他手背上連啵幾下,抬眼問:“夠不夠?”

  其實他想要親嘴的……

  目送陳諾刷卡進去,陸遲才掉頭往校外走,結果就發現林禹年開著他的車玩消失了。

  被隊友坑的人,趕到警局時已經九點多,被大隊長抓個現行……

  國慶回來,陳諾轉科了,她被分到一個讓人生理性反胃的科室--皮膚性病科,沒有夜班,只需要白天出門診,查看各色各異的生殖器。

  帶她的老師梅毒病看得最好,托她老師的福,陳諾一早上觀看了十幾個長梅毒的生殖器。

  午飯是和陸遲一塊在A大食堂吃的,陸遲去打菜,她去拿碗筷占位。

  好巧不巧,今天的菜裡剛好有份菜花,陳諾只覺辣眼睛,默默撇開頭,不想看它。

  陸遲偏偏夾了一塊菜花到她碗裡:“多吃點蔬菜。”

  陳諾沒動。

  “怎麼了?”陸遲察覺到異常。

  陳諾快要哭了,捂臉嗚嗚道:“陸大哥,我一早上看了十幾根雞雞,好幾根雞雞上長了菜花,好惡心……上屆的師兄告訴我,這個科待久了人會變得性冷淡。”

  “你去的是什麼科?”

  “皮膚性病科。”

  “……”

  結果中午那份菜花誰也沒有碰,害怕小女友真的性冷淡,陸遲還細心的把菜花挑出,反手擱到他背後的餐桌上,見小女友焉巴巴的,他扯扯嘴角,試圖安撫:“不是所有人那裡長得都醜的……”譬如他。

  可惜陳諾完全體會不到他話裡意思,低頭苦惱道:“陸大哥,你就別安慰我了,還不是都差不多,醜醜的一根。”

  陸遲嗆咳一聲,真的開始擔心他女友性冷淡。

  吃完飯,陳諾還要繼續去門診,下午出診的老師和上午出診的不是同一個人,他們看的病也不同,上午是梅毒,下午是艾滋,陳諾覺得她整個人生都要黯淡了起來,萬萬沒想到,她被分到這個科。

  ……

  市警察局裡,因為沒有大案,大家都比較清閑,整理檔案的整理檔案,翻卷宗的翻卷宗,陸遲坐在辦公椅裡,回想中午他送小女友去門診,她那苦巴巴的樣,輕輕笑了一聲。

  他想抽煙,抽屜都拉開了,想到陳諾嫌棄的眼神,又放了回去。

  林禹年走了過來,拍拍他肩:“給我一根。”

  陸遲看他一眼,把煙和打火機一塊給他:“煙不是好東西,我們都少抽點,你煙癮還不大,比我好戒。”

  林禹年笑笑,仍舊點了煙,在陸遲對面坐下:“我交了調回H市的申請,房子的事你是獨住還是找其他人合租?”

  他話一出口,辦公室的隊友都圍了上來,余婷婷難以置信道:“師兄,你在這干得好好的,為什麼要回去?”

  對上其他人驚訝的目光,林禹年攤手笑:“我老家在那邊,父母又只有我一個,回去很奇怪?”

  父母在不遠行,聽林禹年這麼說,大家也都理解,S市好是好,可房價居高不下,始終讓人沒歸屬感。

  這群人裡,唯有劉勇嗅出了一點點狗血的味道,他暗搓搓的想,老林調工作,難道是因為頭兒?

  林禹年要回老家,大家可惜歸可惜,還是紛紛祝他前程大好,余婷婷卻始終高興不起來,甚至有點想哭。

  她守了這麼久,好不容易守到林禹年身邊再沒一個人纏著,結果卻是空歡喜一場?

  余婷婷紅著眼眶出去了,劉勇剛好坐她對面,瞧的清楚,他喊一聲林禹年:“老林,快去看看啊。”

  林禹年沒動,不應反問:“為什麼要我去?”

  劉勇曖昧笑一聲:“那什麼,小師妹這麼喜歡你,你去才管用啊,換成我去,她一准把我轟走。”

  林禹年扯扯嘴角,心裡有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

  ……

  傍晚下班,肖溪從隔壁眼科過來喊陳諾一塊吃晚飯,見陳諾眉頭蹙著,忙問:“諾諾,你怎麼了?”

  陳諾指指待送檢的組織:“我快吐了,幫我送去病理科一下。”

  對每天看幾十根雞雞的人,肖溪表示萬分同情:“老大辛苦了,小的這就給您送去。”

  送檢回來,兩人一塊去A大南門吃涼皮,肖溪賤兮兮的問:“諾諾,他們的雞雞有AV裡的大嗎?”

  陳諾丟她個白眼,見沒人注意,小拇指比劃了下:“大概這麼長。”

  肖溪捂嘴驚呼:“好短……”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上面長了菜花,那樣貌,你懂得。”陳諾不想再談,率先進涼皮店找位置坐下。

  很快涼皮送上來,肖溪呼嚕嚕吃了兩口,突然想起什麼,把林禹年要回老家的事告訴了陳諾。

  “我聽劉勇說的,說申請已經交了,就等上頭批准了。”肖溪嚼著涼皮,含含糊糊問:“諾諾,你要不要勸一下,在這干得好好的調走,又要從頭再來,怪可惜的。”

  “大河,我又能以什麼身份去勸?”陳諾不應反問:“年年是成年人了,不再是三歲小孩,他要回去,必然經過深思熟慮,我再勸他只會讓他陷入兩難境地,就算他回去,我仍當他是年年,不會生分了喊林禹年。”

  肖溪不迭點頭:“你說的也對,既然都已經退一步了,再摻和進去對誰都沒好處。”

  假期後,A大南門的夜市又熱鬧起來,吃完涼皮,肖溪要陳諾陪她去理發店剪頭,等肖溪的空當,陳諾接到一通福利院院長的電話。

  接通後,電話那頭講話的卻是小石頭:“諾諾姐……”

  “石頭,怎麼了?”陳諾出去找個安靜的地方接電話。

  “她求我給她兒子配骨髓。”小石頭抽泣了一聲,躲在花園裡偷偷抹眼淚。

  陳諾立刻就明白了“她”是誰,反問:“石頭,那你願意嗎?”

  小石頭猛搖頭:“我不願意,生我是她,養我是院長,我以後還要給院長養老。”

  陳諾笑了:“石頭,之前怕你難過,我一直沒和你提,知道你生辰八字被誰賣出去的?”

  小石頭:“是她?”

  陳諾輕輕嗯一聲:“她不顧你死活,你又何必顧她?你不欠她的,不要有歉疚。”

  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當父母,也不是所有父母都有資格要求子女一味付出,說白了,維系雙方的紐帶不過是一報還一報。

  “諾諾姐,那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小石頭抹抹眼淚,起身進去。

  他名義上的母親還在和院長做交涉,說要領他回家,“彌補”這些年來對他的虧欠。

  掛下電話,陳諾忍不住嘆口氣,她沒告訴小石頭,他媽媽一臉死氣,其實已經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諾諾,你過來一下。”肖溪從理發店出來了,向她不停揮手。

  陳諾收了電話過去,問她:“怎麼了?”

  肖溪抬抬下巴:“喏,你看嬸嬸,我懷疑她是談戀愛啦。”

  陳諾順她視線看去,沈家雲身旁站了個瘦高男生,戴一副眼鏡,看著挺斯文。

  “計算機系的,挺不錯吧。”肖溪胳膊肘拐拐她。

  陳諾搖頭,持反對意見:“我不覺得,他配不上嬸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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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9 09:42:40 |只看該作者
第32章

  沈家雲也看見她倆了,臉有點紅,不知道跟她身旁的男生說了什麼,朝她們跑了過來。

  “回宿舍?走,我們一塊。”沈家雲挽上陳諾胳膊。

  “你跟我們走,他會不會有意見?”肖溪笑嘻嘻問。

  “你亂講什麼,只是碰巧遇上吃了個飯……”話雖這麼說,沈家雲還是紅了臉。

  等沈家雲說完,陳諾才篤定道:“嬸嬸,你和他沒可能,他有女朋友,應該是異地戀。”

  沈家雲:“……”

  陳諾拍拍她手:“我只是提醒你一句,防著點,小心被騙當第三者。”

  陳諾這番話無疑是盆冷水,兜頭而下,沈家雲有點維持不住臉上的笑了,松了挽在陳諾胳膊上的手,低聲說:“我去自習室,先不回宿舍了。”

  說完匆匆離開,腳步不復平時穩健。

  肖溪戳戳陳諾胳膊,擔心的說:“諾諾,你這樣……會不會太直接了。”

  要是換成別人空口猜測剛才的男生有女朋友,她們肯定不會信,可陳諾是誰啊,外號小神婆的人,她開口說的話,十有八九差不離了。

  “大河,這種事我不提才是害她。”陳諾指指自己:“同寢四五年,我得對得起自己良心。”

  這晚沈家雲一直沒回,宿舍大門關閉前,寢室長發了條短信,問她幾時回來。

  沒兩分鐘,沈家雲回了短信。

  “她說今晚開夜車,在自習室睡了。”阮春婷報備。

  聞言,陳諾和肖溪都放心了些,他們這批考研大軍,習慣開夜車的人很多,學校考慮到這點後,放寬政策,文化樓整棟樓不封,燈火徹夜通明。

  第二天清早,沈家雲躡手躡腳回來,陳諾已經醒了,五心朝上在床上誦經,沈家雲猶豫了下,還是沒打擾她,輕手輕腳去了衛生間。

  一陣窸窸窣窣,沈家雲拿飯盒又下了趟樓,再回來時,寢室其他三只都已經起床洗漱,自她進來,一股濃郁的飯香味彌漫開來。

  “刷牙了沒?刷過的先吃飯。”沈家雲折疊桌拖了出來,飯盒擺中間,煎餃包子糍粑豆漿粥,擺了一桌。

  肖溪從衛生間出來,哇哇怪叫一聲:“嬸嬸,今天你生日?”

  “滾,連我生日都記不清了,一邊去。”沈家雲推開她,遞了杯豆漿給陳諾:“諾諾,給你。”

  陳諾開心接過:“謝謝嬸嬸。”

  409寢數寢室長最大,看這群崽子和好,她莫名有點欣慰,女人如兄弟,男人如衣服嘛。

  沈家雲夾了個素包子給陳諾,不好意思道:“昨晚他去上廁所,我偷偷瞄了一眼他桌板下的手機,看見一個叫‘心肝寶貝甜蜜餞’的人給他發信息撩騷,惡心的我啊……想立刻衝回來睡覺,可惜那時候宿舍都關門了。”

  陳諾搖搖頭:“一心數用,早晚有人收拾他。”

  肖溪臥槽了一聲:“那他好賤,怎麼滴,有了一,還想發展三四五六七啊!”

  阮春婷說:“嬸嬸,我看你早點換個自習室,離那種人渣遠點。”

  “不行。”沈家雲氣呼呼的說:“我咽不下這口氣,敢坑我當小三,我想捏碎他的蛋蛋。”

  走在去往食堂路上的某計算機系男生腳步一滯,倒抽一口冷氣,突然間就蛋疼了起來……他回頭看了眼臭水溝,難道是跨水溝時扯到了卵囊?

  “嘿,哥們,怎麼了?走啊。”同系的同學經過他時,和他打了聲招呼。

  “你先走。”男生疼彎了腰。

  陳諾懷裡抱本書,看眼扯他蛋蛋的鬼小哥,忍笑從他身旁路過。

  鬼小哥也懂適可而止,松了手裡捏的蛋蛋,忙追上陳諾邀功:“諾諾姐,回頭記得給我燒點錢。”

  陳諾向他比劃個OK,朝門診大樓走。

  性病科上午門診量很大,老師用一間診室診病,陳諾和高她一屆的師兄在隔壁診室負責做檢查。

  大概是有點麻木了,今天的雞雞看起來沒有昨天那樣辣眼睛,陳諾還算有職業操守,面不改色的喊人進來脫褲上床。

  正檢查著,有人敲門進來,陳諾拉開簾子看眼,是腎病科的梁主任,多日不見,他一改往日頹敗像,整個人紅光滿面,周身的能量場運行的很順暢,看來不出七日,要有好事發生。

  “主任,過來體檢啊?”陳諾笑著招呼他,指指另一張空出的診療床,隨口說:“那脫褲子上床吧。”

  梁主任虎軀一震,老臉漲紅,怒瞪她一眼:“流氓!”

  陳諾:“……”

  “出來,我找你有事。”梁主任兩手背後,一副聖潔不可侵犯的樣兒,率先走出診室。

  女流氓陳諾吶吶跟出去,隨梁主任去了腎病科的診室。

  已經十一點半,腎病科診室空蕩蕩沒了病人,裡面只有一位穿襯衫西褲的中年男人,腳上一雙牛皮鞋纖塵不染,手腕上戴一塊江詩丹頓,雖然年屆五十,但保養的很好,沒有一點啤酒肚和酒色掏空後的頹廢像。

  陳諾在心裡暗贊一聲老帥哥!

  見到陳諾那刻,老帥哥面上閃過驚愕,但仍起了身,朝陳諾伸出一只手:“陳小姐你好。”

  陳諾和他握手,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梁主任適時介紹:“小陳,這位是B大楊校長。”

  “楊校長。”陳諾喊一聲。

  “坐,都坐下談。”梁主任轉頭對陳諾說:“楊校長跟我是多年的老同學,這次碰到了點麻煩事。”

  他又看楊校長:“老楊,有什麼麻煩你和小陳好好說,我出去轉轉。”

  說完,他先出去,順手帶上了門。

  楊校長打量一眼陳諾,心裡不由犯起了嘀咕,這老梁能不能靠譜點,起碼也給他找個像樣點的。

  四目相對,兩人一時無話。

  陳諾食指敲敲桌,先開了口:“楊校長,您是忙人,不比我,時間充裕,我們有話就直說吧,如果對我存疑,您大可以另請高明。”

  她說的直白,楊校長咋舌,反應過來後,失笑一聲,直說道:“是這樣,這段時間我家裡人有點蹙霉頭,頻頻出事,我跟老梁隨口一提,他就給我推了你,建議我帶你去家裡看看。”

  說起來也是怪事,楊校長老家在J市,家族大,人丁興旺,後輩人又各有本事,在當地很有名望。

  楊校長家中排老大,讀書一流,是恢復高考後的第一批大學生,那年代的大學生含金量高,他們中的大多數人現在也都成了領導階層,楊校長也不例外。

  和楊校長相比,楊老二和楊老三混得也不差,一個是當地水利局局長,一個是地產商,姓楊的一家絕對是名利雙收。

  怪事從去年開始的,楊老二先被人拉下馬,楊老三工地頻頻出事故,就連楊家父母也前後得病。

  起初楊校長沒往別處想,一味責怪老二手腳不干淨,罵老三做人不厚道,豆腐渣建設要不得。

  至於老父老母,楊校長想的是二老年紀大了,生病也在所難免。

  令楊校長起疑心的是從今年起,楊家小輩們也陸續出了毛病,不是健康問題就是工作問題。

  短短兩年不到的時間,福、祿、壽全受損,換句難聽的話來說,就是典型的作大死啊!

  ……

  陳諾靜靜的聽著,期間沒打斷一句,直到楊校長抹把汗,面露疲累之色,她才道:“楊校長,你周五下午再來找我吧,我跟你去看一趟。”

  從小到大,稀奇古怪的事陳諾沒少見,不過多是因為自身原因引來的災禍,換句話說就是不作死就不會死,但像楊家這樣全家陣亡的,陳諾還是頭一次見。

  姓楊的是有多缺德,才會遭滅門?

  別的不說,只看楊校長本人,不是絕善,但也不是什麼奸惡之輩,三十二、五十六是道坎,過了這兩場劫,往後去順順當當,基本沒大災大難。

  交此厄運,必有玄機,即便楊校長不添香油錢,陳諾也會去幫他看看,她想見識下誰這麼大本事。

  見陳諾爽快應下,楊校長面露感激之色,又和她握手:“機票我來訂,你不用費心任何事,都我來安排。”

  陳諾點頭應好。

  中午楊校長要做東請吃飯,顧忌自己和年輕姑娘吃飯不太好,楊校長笑說:“喊上老梁,我們一塊吃個飯!”

  話音才落,陳諾電話就響了,是陸遲,說他在門診樓下。

  自從他們定關系之後,除非陸遲外出辦差,不然日日過來和她一塊吃飯,尤其是最近兩天,陸遲擔心他小女友有心理陰影,過來次數有點頻繁,甚至想過給她看下,他的很健康,一點問題也沒有。

  掛下電話,陳諾直接對楊校長說:“我男朋友在等。”

  楊校長露出理解的笑容:“既然這樣,我也不勉強了,等下次,我做東,一定要給個面。”

  陳諾笑說好,跟他們一前一後下樓,她遠遠看見陸遲,忙向他揮手。

  “喲,看來是我們老東西耽擱人家談戀愛了。”梁主任擺擺手,自我嘲笑:“快去,可別讓你男朋友誤會我們是老色狼。”

  事實上,陸遲還真有點介意,兩個老家伙,衝他笑這麼開心做什麼……

  陳諾走近了,和他解釋,說楊校長找她幫忙的事。

  陸遲聽出了重點:“去J市?只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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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去J市?只跟他?”

  陸遲眉頭漸皺起,下秒,他就被捶了一拳。

  陳諾氣呼呼的拿眼瞅他:“你是不是認為我和他有一腿啊?”

  有一腿……陸遲嗆咳一聲,試圖把手搭在她肩上,可惜被拍開,陸遲狠狠揉手背,把揉得通紅的手伸到她面前:“你看看,被你打的。”

  陳諾好氣又好笑,他這樣簡直刷新陳諾對他原有的認知,以前那個鋼鐵一般的直男去了哪裡?

  兩人都是戀愛生手,陳諾是不知道有的男人陷入愛河之後會變得幼稚,而陸遲是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已經開始幼稚。

  “親一下作補償。”他把手豎到陳諾面前,繼續要求。

  到這裡,陳諾已經快忘了到底是誰在生氣了……

  他手還豎著,一副不親不罷休的架勢,陳諾紅著臉在他手背上啵一下:“行了?”

  正是吃飯的點,學院路上來來往往,步伐匆匆,都在往食堂衝,倒是沒人注意他們親昵的行為。

  陸遲又把手搭在陳諾肩上,這次倒是沒再被拍開,他開口解釋,口吻認真:“一個人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是擔心碰到突發事件,你應付不來。”

  原來是這樣啊。陳諾心裡軟軟的,聲音也跟著軟了下來:“放心,來回行程都是楊校長安排,我不用操心什麼,再說了,我要是出事,你可以直接找梁主任。”

  陸遲無奈,捏捏她臉:“手機調大音量,有事了隨時聯系我。”

  陳諾不迭點頭,就喜歡他的不干涉。

  “幾時走?”

  “可能是周五晚上。”

  陸遲想了想:“那我們今晚請禹年吃飯,他調工作的事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的,年年短信跟我講過。”陳諾吁口氣,有點遺憾:“以後只能逢年過節見了。”

  陸遲扯扯她臉頰,不准她想別的男人。

  晚上陸遲做東,在安居飯莊請客,快下班時,陸遲問林禹年要不要搭順風車一塊過去。

  林禹年搖頭:“不了,還剩點檔案沒規整完,你先去接諾諾,八點見。”

  還想在他面前秀恩愛?沒門!

  好吧,陸遲不勉強,先接陳諾去安居飯莊,安居飯莊在S市中心,小橋流水人家式建設,逼格很高,陳諾還是第一次來。

  她好奇四看,整個飯莊看似簡單,實則布局處處透玄機,應該是請高人布過金水相生催財陣,穿過長廊時,陳諾驚奇的發現,牆上居然掛著好幾幅真跡,隱隱透著靈氣。

  看不下去她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樣兒,陸遲扶正她腦袋,低斥:“好好走路。”

  逼格這麼高的地方,飯菜肯定貴的離譜,進了包廂,等服務生沏茶出去之後,陳諾有些擔心的問:“陸大哥,如果錢不夠怎麼辦?”

  此刻陸遲特別想在他腦門上刻上四個字--我很有錢!

  越是憤怒,陸遲臉上就越鎮定,他喝口茶,淡淡說:“不夠的話就留你押著,這裡剛好缺洗碗工。”

  原來一頓飯就能鑒出感情真偽來,陳諾端起的杯子又放了下來,有點不想吃他請的飯了。

  結果菜上來之後,她比誰吃的都歡,陸遲一邊和林禹年說話,一邊剝著蝦殼,一只只香噴噴的蝦仁送進陳諾面前的碗裡。

  林禹年小心髒梗了一下,然後建議陸遲:“空出來的房間你可以租出去。”

  “不了。”陸遲淡淡回絕,余光掃向坐他身旁的人,意味深長的說:“以後總會用到。”

  而且他也不想有別人來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

  林禹年扯了扯嘴角,沒再繼續問下去,估計陸遲說出的結果會令他心肌梗死。

  陳諾以茶代酒敬了林禹年一杯,給他打氣:“年年,你在家那邊要好好干呀,發達了我去抱大腿。”

  林禹年笑說好:“叔叔阿姨也希望你能留他們身邊。”

  呵呵。陸遲扯了扯她散在背上的頭發,提醒她需要抱大腿的人在這裡。

  干了茶,陳諾撩開被扯疼的頭發,不動聲色掐了下擱在她大腿上的手。

  整頓飯吃了五千塊大洋,陸遲去刷卡的時候,陳諾肉疼了一下,快趕超陸大哥一個月工資了!

  陸遲刷完卡,又順帶從ATM機上取了兩千塊。

  包廂裡,林禹年看眼離他兩個座位的陳諾,勉強笑:“諾諾,小時候出去吃飯,每次你都要擠坐到我旁邊,讓我幫你夾菜。”

  “年年……”

  陳諾不知道該怎麼講,她是有男朋友的人了,很多事都要注意分寸,年年以後也會娶老婆,她可不想被人吐槽“我老公那極品青梅”!

  林禹年笑笑,朝陳諾張開胳膊:“我都快走了,以後見一面少一面,不給個抱?”

  陳諾是真想抱抱他,就過去抱了,拍拍他後背說:“年年,你加油!”

  回去路上,陸遲和陳諾一路往A大走,林禹年直接打車回公寓。

  車裡安靜如雞,陳諾幾次側頭看陸遲,也沒得到個回視,陸遲的錢夾就扔在置物台上,陳諾百無聊賴數起了錢。

  厚厚一沓,有四千多塊呢……

  “陸大哥,裝太多現金當心遭小偷。”雖然他是警察,陳諾還是要提醒他,畢竟誰都有馬失前蹄的時候。

  “不怕,剛取的。”

  “哦。”

  車停在A大校外,陳諾要下車,卻被陸遲捉住了手腕。

  陳諾回頭看他,以眼神詢問:什麼事?

  陸遲從錢夾裡抽出四千塞她手裡:“拿著路上花,想買什麼就買點,不用考慮月底吃土問題。”

  陳諾只覺手心裡的四千塊燙手異常,心口也像蹦進了一只小白兔,砰砰砰調皮的跳著。

  原來取錢是給她花的……陸大哥怎麼就這麼會來事呢!

  陳諾暈乎乎被送到宿舍樓下,四下無人時,陸遲捧起她臉在她唇上咬了一口,然後叮囑:“我的錢只准給我買東西,不許給其他男人買。”

  尤其是林禹年。

  原來是醬……陳諾清醒了,弱弱問:“可以買給我自己嗎?”

  陸遲笑,揉揉她頭發:“可以。”

  ……

  楊校長訂了周五晚上的機票,陳諾帶上陸遲給的四千塊現金,和楊校長一塊飛去了J市。

  一多小時飛程,J市是沿海城,才下飛機,潮濕的海風迎面吹來,陳諾披了件外套,邊走邊給陸遲發短信報平安。

  楊家小輩開車過來接的,一路趕到楊家,已經是深夜。

  他們去的是楊家祖宅,只有楊家二老在住,市郊自建的三層洋樓,雕花大門,寬敞的院子,看著很是氣派。

  “建房的時候,我找風水師指點過。”楊家老三搞地產的,對風水已經達到了迷信的地步。

  “大師,您看有沒有問題?”楊家老三小心翼翼的問,並不因陳諾年紀輕就慢待。

  “環山抱水,藏風聚氣,明堂開闊,是塊好地方。”陳諾實話實說。

  聞言,楊家人放心了些,生怕是被風水師坑了。

  因為天太晚,陳諾被楊家人安排在二樓客房睡了一夜,不僅如此,第二天一早楊家老三還說帶她四處轉轉,游覽下本市風景,油嘴滑舌,很會來事的一個人。

  相較之下,老大和老二要話少很多。

  陳諾抬手制止,直接說:“既然答應楊校長過來,也不是來玩的,游覽風景等處理了問題再說。”

  至此,楊家上下打心底裡感激起了陳諾,不管能不能解決問題,至少她把他們的難處擺在了第一位。

  楊校長忙派二弟准備車,陳諾要去看陰宅。

  於是楊家一家人連同陳諾,好幾輛車,浩浩蕩蕩去了楊家祖墳地。

  楊家的祖墳在祖宅西南方十幾裡外的一座小山包上,據楊校長所說,安葬祖先的這處墳地也是特意請風水師點過龍穴的。

  沿海地區的城市多是龍脈尾處,山很少,就算有也很矮,說點龍穴有些誇張,至多是矮個裡挑個高的,選中一塊風水相對好的延福後代。

  要知道,真龍脈少,真龍穴更少,華夏上下五千年歷史,真龍穴早已被歷代帝王用作皇陵,譬如五台山,哪還輪到的普通老百姓。

  車停在山下,楊家老三在前帶路,一味向陳諾說當初花了多少錢請風水師,風水師再三保證能讓楊家至少富貴五代,現在不過三代,就出了問題。

  陳諾淡淡打斷他:“風水好只是一方面,如果人作死,風水再好也沒用。”

  楊家老三閉上了嘴,面紅耳赤,他的豆腐渣建設確實坑了不少人。

  爬到山頂,眾觀整個山包,陳諾從褲口袋掏出一支鉛筆,在眼前橫豎比劃幾下,又去楊家祖墳地比劃一番。

  她在查看是否真如楊家老三所言,這裡真是塊風水寶地。

  按照標准的陰宅風水,必須具備朱雀、玄武、青龍、白虎,此外案砂、明堂、水口也必不可少。即是說陰宅後靠群山峻嶺,前有低山小丘,左右環山,中間地勢寬敞,有流水延綿而過。

  滿足以上的,基本是塊風水寶地,滿足兩條以上的,足以福延後代。

  楊家這處陰宅風水,有青龍白虎護衛,河流經過,風水確實不差。

  陳諾心裡存了疑惑,一時沒想明白到底什麼原因讓楊家交此厄運。

  此時已到午時,陽氣大盛,再過一會兒滿山鬼魂就該無所遁形了,陳諾四下看看,這座山上隨處可見墳地,擔心楊家人衝煞,陳諾道:“你們先回去吧,留個人在山下等著就行,不要上來打擾。”

  陳諾的話他們不敢不聽,楊校長道:“我留下守著,老二老三,你帶他們回去。”

  不幾時,楊家人陸續離開,陳諾哪也沒去,尋了一處陰涼地坐下,眼睛盯著楊家墳地。

  她在等待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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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陳諾是想等午時三刻喊楊家祖先出來問話。

  自古以來,但凡真龍穴,必然有鬼神土地守護,護住龍脈方可保一方安寧。同理推之,楊家難得得到一塊風水寶地,家中祖先為了後代,也必然會看護住,防止遭其他人破壞。

  陳諾抬手看看時間,凝神往墳包上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午時三刻一過,接連數只鬼從墳包裡爬出,飄竄到楊家墳上鬧事,把楊家祖先撕咬的毫無還手之力。

  陳諾仔細留意了下這些鬼的墳,逐個去他們的墳上看了一眼,有的和楊家同姓,有的是外姓,陳諾用筆全部記了下來。

  ……

  楊校長站在樹下,有些著急的來回走動,時不時看一看手表,就在他准備上山偷偷看眼時,陳諾下來了。

  楊校長眼尖的瞧見,陳諾的臉色不大好。

  他心裡咯噔一下,忙迎上去,擦擦額上冒出的細汗,彎腰問:“怎麼樣?”

  陳諾道:“回去一塊說。”

  楊家兄弟後輩都等著呢,哪也沒去,人挨人坐了一屋子,等得心急火燎,午飯也沒心思吃。

  見老大開車進家,老二老三忙起身,開車門把陳諾迎進家,一番熱絡,詢問熱不熱渴不渴餓不餓。

  陳諾看眼他們,心知肚明渴不渴餓不餓都是幌子,其實心裡油煎一樣,巴望她趕緊講是哪出了問題。

  “大師,您喝杯茶。”楊老三送來茶水。

  陳諾接過,也不跟他們兜圈子,翻開她的小本子,開口問:“劉晴晴誰認識?”

  楊老二心裡咯噔一下,支吾說:“我、我……”

  陳諾抬頭看眼楊老二,復低下頭,沒什麼情緒說:“你和她有過婚外情是不是?”

  楊老二臉漲成豬肝色,沒臉看他兩個子女。

  “她為你打過胎,知道你不能要她,吃安眠藥自殺了對不對?”

  楊老二沒言語,全給陳諾說中了,他還能說啥。

  陳諾又朝楊老三的兒子看眼,楊老三兒子頭皮發麻,下意識朝後退了一步。

  陳諾不管他,繼續說:“你開車撞過人,對方沒死,你倒回來碾壓對方至死是不是?”

  楊老三的兒子還挺有理:“撞半殘只會永無止盡來纏我,索性死了給筆錢完事……”

  他還沒說完,就被楊老三狠扇了一個耳光。

  陳諾逐次念下去,然後發現楊家人做的孽還真不少,除了楊校長槽點少一些,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干過缺德事。

  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家大業大,仗勢欺人?

  念到最後,陳諾合上小本本總結下:“缺德事干太多,要完蛋,不是風水問題,也沒人坑害,是你們自己作的,我幫你了你們。”

  鬼都咬到老楊家墳頭上了,她再多事,不是自尋死路麼。

  噗通一聲,楊老三給陳諾跪了,差點沒抱住陳諾大腿:“大師,您想想辦法,給我們指條活路啊。”

  陳諾搖搖頭:“我說過,缺德事干太多,我幫不了。”

  她要是趕走楊家墳頭上的那些鬼,就是在助紂為虐,將來也不會有好下場。

  楊校長比他們淡定點,但臉上也露出灰敗之相,怒其不爭看他兩個弟弟:“得勢欺人,終有一日反被欺,你兩年紀一把,不豎好榜樣,怎麼教好小輩!”

  陳諾嘆口氣,對楊校長道:“我沒什麼好辦法,關鍵還是看你們自己,繼續缺德下去,早晚有天斷子絕孫,別想著保富貴名利了,先保住命再說吧。”

  楊校長徹底癱在椅子裡,徹底沒了言語。

  眼下楊家上下如喪考妣,楊校長強打精神挽留陳諾吃便飯:“我找人送大師回去。”

  陳諾擺手:“不用,我自己回。”

  陳諾還是頭一回來J市,不急回去,她要好好轉轉,不然白虧了陸遲給她的四千塊大洋。

  花了陸遲的錢,陳諾也沒虧他,拍了很多照傳到他手機上,讓他足不出戶,覽盡J市風光!

  晚上陳諾訂了家酒店,洗完澡和陸遲開視頻。

  那邊陸遲也才洗澡出來,光著上身,腰上松松掛了條灰色睡褲,露出結實的八塊腹肌和人魚線。

  陳諾偷偷數了數,然後才捂眼說:“陸大哥,快把衣服穿上!”她怕一會兒流鼻血出洋相。

  陸遲套上白背心,問她去了哪些地方。

  陳諾一一報備:“你沒看我發的照片?”

  一眼看去全是風景和陌生人頭,有什麼好看?

  陸遲避而不答:“怎麼自己沒拍幾張?”

  “因為我在給你拍啊。”

  陸遲嘴角彎了起來,下秒,視線驀地定住,有點挪不開眼。

  洗完澡之後,陳諾是趴在床頭視頻的,浴袍領口有點大,露出顯眼的嫩黃色,以及被擠壓的奶白綿軟。

  白綿綿的兩團被擠得有點可憐,陸遲盯著視頻,心裡貓爪一樣不自在,有點想抓出陳諾的上半身,幫她解放一下,順便告訴她晚上可以不穿的。

  其實陳諾就是因為要和陸遲視頻才穿上的,結果她以為自己衣衫整潔,卻沒想到被人看個正著。

  陸遲揉了揉額頭,強迫自己挪開眼。

  好在陳諾趴累了,換了個姿勢,通過視頻看了看陸遲的房間:“陸大哥,你的床好大。”

  是很大,占據了半間房,陸遲對住的地方沒什麼要求,唯獨床一定要舒服。

  陸遲轉了下電腦,讓陳諾參觀整間房,然後告訴她:“禹年今晚的車。”

  陳諾啊一聲:“我沒去送……”

  “不告訴你就是不想你去送。”

  陳諾失落了下,只聽陸遲開口說:“以後我一個人住了。”

  哦。陳諾沒聽懂。

  他撇開頭,“好心”建議:“如果哪天回不去宿舍,我不介意收留你一晚。”

  結果真被陸遲言中,第二天,陳諾訂得回S市的飛機晚點,在機場降落時已經是夜裡十點半,宿舍門禁是十一點,哪怕陸遲過來接她了,還是沒趕上。

  “陸大哥,我打電話給寢室長,讓她下來喊阿姨開門。”

  陸遲看她一眼,沒說話,直接把她帶去了他公寓。

  陳諾突然害羞了起來。雖然她去過很多次,但都有年年在,也不覺有什麼,現在只有他們兩個……

  啪嗒。陸遲開門進去,把家裡燈打開。

  陳諾局促的站在門口,沒換鞋。

  “傻站著干什麼,進來。”陸遲先把她行李箱拎進去,彎腰從鞋櫃裡拿了他的拖鞋,擱在陳諾腳邊。

  四十四碼的拖鞋,陳諾穿上後噠噠噠的勉強掛住,陸遲去廚房倒水的空當,她擰開陸遲臥房門,好奇的現場參觀了下。

  兩米寬的大床,鐵灰色的床單被罩,落地窗前是辦公桌,散著許多鉛筆紙張,還有一排占據整面牆的書架……

  陸遲進來了,喊她先洗澡。

  “有沒有衣裳換?沒有穿我……”

  陳諾忙打斷:“有有有。”

  說完,她蹲在客廳打開行李箱翻找內褲和睡衣,陸遲進廚房煮面時,不小心看到沙發上五顏六色的內褲,還有一只掉在了地板上。

  陳諾背對著它們,還沒察覺的翻找睡衣。

  “諾諾……”陸遲喊她。

  “啊?”

  陸遲咳一聲,盡量讓自己說話不那麼下流,他說:“陳諾,你內褲掉了。”

  陳諾:“……”

  ……

  等陳諾洗完澡,陸遲的面也煮好了,雖然他也想做出點花樣來,但心有余力不足,他只會煮面條。

  陳諾捧著碗沒什麼滋味的白水煮面吸溜了起來,然後問:“陸大哥,能給我點醬嗎?”

  陸遲給她找了罐拌飯醬,有點抱歉的揉揉她半濕的頭發:“今天先這樣,明天帶你出去吃頓好的。”

  陳諾點頭,表示理解:“陸大哥,你快去洗澡吧。”

  等陸遲進浴室,陳諾才想到個問題,今晚她是睡年年那間房,還是睡沙發?

  浴室裡傳來嘩啦啦水聲,陳諾推開林禹年的房間,准備將就睡一晚,反正她和年年小時候也睡過一張床。

  淋浴聲驟停,陸遲開門出來,就見林禹年房間的燈亮著,他的小女友在裡面彎腰收拾床鋪。

  “陸大哥,那我就睡年年屋裡了。”陳諾拍拍一米五的小床,和他商量。

  呵呵。女朋友睡別人的床,他能同意麼。

  “不行,要睡也睡我的。”

  陳諾騰地紅了臉,仰頭巴巴看他。

  “我的床大。”言下之意可以睡下兩個。

  陸遲絲毫沒有去客廳睡的自覺,等陳諾在床裡占據一角後,他躺在了外側,兩米寬的大床,中間還留個能睡小寶寶的距離。

  “陸大哥,那我關燈了。”陳諾背對著他。

  “關吧。”陸遲聲音聽起來比平常柔軟。

  啪嗒。室內陷入了黑暗,只余微弱的光透過沒合緊的窗簾投進來,有一簇照在了陳諾眼上。

  她不適的翻了個身,像是商量好一樣,陸遲也翻了個身,四目相對,黑暗中仍依稀可辨對方的眼睛。

  陳諾慌忙閉緊眼,表示自己已經熟睡,但為時已晚,陸遲輕笑一聲,把手搭在她肩上,稍用力,將她整個人拽進了懷裡。

  小劇場~

  性病科實習的最後一天,陳諾看見一個巨惡心的雞雞,連帶著菊花都有了病變。

  晚上下班,她惡心的不想吃飯,儼然一張性冷淡的臉。

  陸遲擔心的摸摸她額頭:“怎麼了?”

  嗚嗚。陳諾把腦袋埋進他懷裡,跟他吐槽白天檢查的病人,直呼辣眼睛。

  陸遲猶豫了下,貼在小女友的耳邊說:“不然我的給你看,讓你洗洗眼?”

  陳諾臉紅紅的,也熱熱的,抬起了頭:“真的?”

  比真金還真!

  陸遲默不作聲拉開褲鏈,拿她手覆上,啞聲央求:“諾諾,你看一眼。”

  陳諾眼睛眯成一條縫,快速瞥了一眼,旋即捂臉哇哇叫:“好醜好醜!”

  陸遲卒,二十六,處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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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是要玩親親了麼……陳諾睜開一只眼偷看,結果正撞上陸遲含笑的目光,不覺就咬住了下唇,難掩害羞。

  “別咬。”陸遲拇指撫在她唇瓣上,柔軟的觸感令他心頭有些異樣。

  “諾諾。”他輕聲喊,聲音柔軟。

  嗯?陳諾抬眼問他:干什麼?

  想親你。陸遲低下頭,直接封住了她的唇,嘬了兩下,又追黏上去,不輕不重的親著,滑溜溜的東西還是竄進了她嘴裡,糾纏著她的,不住嬉戲。

  陳諾先羞澀的躲了兩下,然後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一樣,試著卷舌勾他的,拿舌尖點他,一下、兩下、三下……

  ……

  也不知過多久,陸遲的一只手觸到了小白兔,努力掌握它,然後驚喜的發現,有點抓握不住……

  等陳諾意識到一對小白兔被人抓獲時,陸遲已經玩弄它們有些時候了,這是一種出於天性的玩弄,令人樂此不疲,哪怕平時正經如陸隊長,也會做出如此“道貌岸然”的事。

  “陸大哥,你好了沒有啊……”

  他抓的她有點疼,讓她忍不住埋怨了。

  “小諾……”他低聲喊,竟帶了絲央求的味道,隔著睡褲的東西在她大腿上不安分地蹭啊蹭,隔著衣裳,傳遞著勃勃的熱量。

  暈暈乎乎的陳諾有點清醒了過來,拜形狀各異的嘰嘰們所賜,她想到嘰嘰就有點發怵,哪怕是陸遲的嘰嘰。

  陸遲的手開始順著她的睡衣下擺向裡滑……

  陳諾忙壓住他手,緊張道:“不行的……陸大哥太快了……”他們定下關系還沒有多長時間。

  陸遲也意識到急進,而且沒有提前准備安全措施,可是他有點忍不住了,嘬了她幾口,低聲請求:“小諾,能不能幫我下……”

  啊?陳諾還沒想清楚要怎麼幫,陸遲已經拉著她的手往自己哪裡按。

  隔著睡褲,陳諾摸到了,好大一包……她有點包不住……

  陳諾的臉騰騰燒起來,雖然她很清楚嘰嘰的構造,並且知道它雄赳赳氣昂昂的原理,但那僅是紙上談兵,她還沒有真正摸過男人那地方呢。

  陸遲低頭,輕啄她唇角,然後拉著她的手伸進去。

  好了,這下陳諾徹底摸到了……

  陸遲低哼了一聲,伏在她耳邊耐心指導一個剛入門的學生,熱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耳廓的皮膚上,引起輕微戰栗。

  陳諾閉上眼哼哼唧唧的,幾不可聞道:“想看看……”

  想看看……想看看什麼……

  陸遲停了下來,盯著她看,眼睛滾燙的讓人不能直視,是他理解的那樣?

  陳諾緊閉了眼,剛才那句話一定不是她說的……

  “好。”陸遲很有配合精神。

  哢嗒一聲。他把床頭的台燈擰亮,橘黃色的小燈,散發著柔和的光,一陣窸窸窣窣,陸遲把睡褲從空調被裡扔了出去。

  “小諾,我好了……”他隨時可以被看的。

  鬼使神差的,陳諾拖著盞小燈鑽進了被窩,她讓陸遲只准仰躺,不准掀被看。

  大半夜點燈看嘰嘰,大概只有他們這對小鴛鴦了吧。

  懷抱著期待又敬畏的心,陳諾探險一般將小燈照在了嘰嘰上。

  饒是陳諾“見多識廣”,還是忍不住倒抽一口氣,說好的小拇指那麼長呢……

  “小諾……”陸遲耳根子發燙,因為陳諾那聲克制不住的抽氣,可恥的更加精神了。

  橘黃的燈光下,紅撲撲的一根蘑菇,呆頭呆腦的,蠢得竟然有點可愛,就是一片黑霧一樣雜草影響了它的美觀,陳諾有點強迫症,想給他修剪修剪,她幫保姆阿姨修剪過草坪,一定能修得特別好。

  她信心滿滿的鑽了出來。

  “怎麼樣?”陸遲覺得自己的心態應該很強大,還能淡定的問小女友觀後感。

  “很健康,強壯,呆呆傻傻。”陳諾對它觀後感還可以,略帶遺憾的說:“就是草太雜,不好看,或許我可以幫你剪一下。”

  陸遲:“……”

  “陸大哥,還要我幫你嗎?”陳諾問他,眼中藏著狡黠。

  “不了,謝謝。”陸遲從齒縫裡擠出一句,掀被下床去洗手間,腳步略凌亂。

  啪嗒。衛生間門關上了。

  陳諾捂緊滾燙的臉,好羞澀,好緊張,剛才陸大哥要是還堅持讓她玩怎麼辦,她真去找把剪刀嚇唬他嗎?

  她說著玩的,修草坪是個技術活兒,她不會呀!

  陸遲在衛生間待了很久才出來,等他再進屋時,陳諾已經睡著了,乖順的側躺在床上,呼吸均勻,腰間搭著空調被一角,仍遮掩不住腰間的曲線。

  她還真是放心!

  是不是覺得他釋放過就沒事了?!

  在衛生間釋放的那刻,陸遲腦中飄過她狡黠的笑,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被她忽悠了,想看什麼時候不能看,剛才他應該堅持讓她摸!

  “小騙子。”陸遲重新躺到床上,捏了捏她的鼻尖。

  陳諾癢癢的皺了皺鼻子,扭開頭換個舒服的姿勢。

  床頭的電子鐘已經顯示十二點半,陸遲關了台燈,把人擁進了懷裡,感受著不一樣的柔軟,也閉上了眼。

  ……

  一夜酣眠,外頭朦朧亮,陳諾先醒了過來,她是被尿憋醒的,輕手輕腳去了趟衛生間,再回來,陸遲也醒了,靠在床頭,神色有些許異樣。

  “嗨,早啊陸大哥。”陳諾故作輕松的和他打招呼。

  相較陳諾的熱情,陸遲就有點冷淡了,嗯一聲,就沒了下文。

  這樣的陸遲多少讓人心塞,明明昨晚還抱她哄她讓她給摸嘰嘰的,怎麼,是用完了就想丟麼。

  “快起床了,我疊被。”

  陳諾說完,不給他反應的時間,嗖得一下掀開了被子,等她意識到不對時,已經晚了。

  她捂嘴,不可思議的看向陸遲,他蓋過的那塊被子濕了一塊,睡褲前面也是濕濕的……

  陸遲僵著臉,原本彌留在耳後的緋紅迅速竄到了整張臉。

  沒錯,他昨晚做了個帶色彩的夢,即便上半夜紓解過一次,可下半夜抱著陳諾睡,還是沒控制住。

  “陸大哥……”

  陸大哥沒理她,徑自下床去了衛生間。

  水聲嘩啦啦響,陳諾系著圍裙紅著臉在廚房做早飯,她煎了雞蛋,蒸了奶饅頭,還衝了兩杯牛奶。

  等陸遲從衛生間出來,陳諾主動喊他:“陸大哥,可以吃飯了。”

  陸遲被她拉坐在餐桌前,她推來牛奶,殷切切說:“陸大哥,喝牛奶。”

  陸遲看眼透明玻璃杯裡裝的奶白液體,有點喝不下去。

  送她回學校的路上,陸遲慢慢平復了過來,咳嗽一聲,試圖解釋:“早上……”

  陳諾秒懂,忙說:“我知道的,誰都有尿床的時候,沒事的,我小時候也尿過,可能是你太累了,沒把控好。”

  陸遲臉色奇臭,黑著臉狠狠瞪她一眼。

  陳諾腦袋一縮,旋即將臉轉對車窗,丟個後腦勺給他,惹不起,她還躲不起麼!

  到學校這段路,陳諾再沒跟他說一句話。

  陸遲反倒軟了下來,碰碰她:“小諾,水冷涼了,你喝點。”

  陳諾沒回頭。

  陸遲:“中午去哪吃?”

  陳諾沒吱聲。

  陸遲揉揉額頭,終於知道自己把小女友惹生氣了,可他不信,他的小女友能分不清尿床和遺精?

  如果他敢問出這句話,陳諾一定好好吼他一頓:難道她要趴上去好好研究一下是黏還是騷?!

  陸遲降下車窗吁口氣,低聲道:“早上……我那是遺精……”

  嗯?陳諾眨眨眼,立刻回頭,想說話又怕傷他自尊,下車前,她探身在陸遲臉頰上親了下,羞澀的說:“陸大哥,I love you。”

  不管尿床還是遺精。

  作孽作孽,陸遲止不住彎起了嘴角,神清氣爽的把車開去了警局,這一天,他辦案效率出奇的高。

  ……

  陳諾先回宿舍放行李箱,寢室裡只有沈家雲在,見陳諾回來,她指指地上:“一個姓楊的人給的,說是你朋友,東西放在了宿管阿姨那裡,我正好上樓,就給你帶上來了。”

  “謝謝嬸嬸。”陳諾打開紙盒,裡面裝了一套化妝品,還有一封牛皮紙袋。

  牛皮紙袋裡裝有整整兩萬塊。

  楊家敗落,楊校長有可惜,也有難過,但又有種說不上來的輕松感。

  或許正如陳諾所說,知道何為善,何為惡,何為可行,何為不可行,楊家重新整家風,或許還會有一線生機!

  上班前,陳諾收到楊校長發來的短信,說要請她吃飯,可帶男朋友,一塊的還有梁主任,不用擔心影響名聲。

  陳諾忍不住笑,打心底喜歡這個老帥哥,干干脆脆的應邀,不過還是要帶上男朋友防人說閑話!

  楊校長心情輕松的在千福樓訂下一間包廂,才訂好,楊老三電話打了過來,他向楊校長要陳諾的聯系方式。

  楊校長警惕:“你要大師電話做什麼?老三,我告訴,以後好好做事,豆腐渣工程別再碰,我讓你捐給慈善機構的錢捐了嗎?還有撞死人那事……”

  “這些事你就別操心了,我已經派人去處理。”楊老三忍不住打斷:“大哥,你就把大師電話給我唄,我沒別的意思,就想跟她交個朋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信這些,以後蓋大樓,江湖騙子我也不找了,我只找她幫我看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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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近來楊老三像散財童子一樣,手裡錢捐出不少錢,跟換了個芯似的,平時應酬能推就推,不能推的,也就陪喝喝酒,越矩的事不敢再碰。

  這天李老板做東請客,喝得差不多之後,李老板提出換地方繼續玩,楊老三連連推卻,直說自己回家還有事。

  李老板詫異道:“老楊,你這是咋了?准備養養身心遁入空門了?”

  以前老哥們幾個聚一塊吃飯,就數楊老三會玩,現在他改頭換面一副好男人人設,還真讓李老板不習慣。

  楊老三哭笑不得,也不瞞著李老板,就把楊家請大師的事講給李老板聽。

  “我啊,現在也不想掙多少錢了,別讓我們老楊家斷子絕孫就好,大師說的對,這人要是作起來,他早晚都得死!”

  說到這兒,楊老三拍拍李老板,勸誡他:“老李,你也悠著點吧,咱們就當為小輩們積點福,一把年紀了,少去禍害人家小妹妹。”

  楊家的事,李老板多少有耳聞,去年楊家二老住院時,李老板也去探望過,兩人一個搞房地產,一個搞影娛,沒啥利益衝突,關系一直都不錯。

  眼下聽楊老三這麼說,也心知他是為自己好,關系普通的,誰又會去說這番掃興的話。

  “不去就不去,那換個安靜的地方,我們哥兩好好說說話!”李老板也歇了玩耍的心思。

  哥兩敘舊時,李老板聽楊老三提起楊家觸霉頭的事,不由對陳諾來了興趣。

  “才二十出頭的姑娘,有這麼大能耐?”李老板有點不信。

  “老李,我還能和你說假話?開始我也不信,水靈靈的小姑娘,長得跟明星似的,還沒我兒子大呢……不過話說回來,人想出名得趁早,哪像你和我,一腳踩到棺材裡了,也不就這麼點能耐?”

  李老板哈哈笑,顯然是贊同楊老三這番說法,就在剛才,他腦子裡形成了一個想法,他想聯系陳諾。

  “老三,你有沒有她聯系方式?”

  楊老三笑:“怎麼,老李你也想找她給你家看祖墳?”

  李老板搖頭:“不不,我想找她做個節目。”

  ……

  國慶之後,緊連著就是中秋,性病科門診不用值夜班,陳諾一下子就擁有了三天小長假。

  陳慶南電話過來的時候,陳諾正在超市裡挑月餅。

  陳慶南問她回不回家,她笑嘻嘻的說:“爸爸,我給你們郵一盒月餅回去!”

  那就是不回嘍。

  陳慶南不大高興:“家裡成堆的月餅,誰稀罕你送!”

  陳諾悠悠的接話:“那正好,可以省下兩百塊。”

  電話那頭有片刻沉默,過了會兒,陳慶南說:“女兒,你想送,也是可以的……”

  超市在做月餅促銷活動,買二贈一,陳諾買下兩盒蛋黃蓮蓉月餅,獲贈一盒五仁。

  她沒猶豫,把五仁的郵寄了回家,剩下的兩盒,一盒丟在寢室,一盒准備帶去陸遲公寓。

  自那天留宿之後,陸遲配了把鑰匙給她,告訴她不管他在不在,她都可以隨時去。

  陳諾提溜著一盒月餅過去,見公寓有點亂,就順手收拾了下,才收拾完,她接到了一通陌生電話。

  對方先自報家門,說是楊老三的朋友,問她有沒有空,想約見個面。

  李老板簡明扼要把約談的事說了一遍。

  “做節目?”陳諾有些詫異,反應過來之後,直接推辭說:“你找錯人了,我對做節目沒興趣。”

  說完就掛了電話。

  李老板抹了抹鹵蛋一樣光亮的腦門,有點犯愁,小姑娘講話挺干脆,看來還得找熟人出面。

  李老板做影娛行業有些年頭了,做的不好不壞,去年想做筆大的,投資了部大成本的電影,結果電影撲到姥姥家,害他虧掉兩個多億。

  去年吃過悶虧,李老板今年不打算再投資電影了,他把目標放在了投資網絡節目上。

  他想做一欄風水節目。

  節目旨在通俗易懂,貼近生活,並且風水師不能長太磕磣。

  像陳諾這樣貌美年輕,又有真本事的,比請個老家伙更具備吸引人的噱頭。

  李老板有預感,跟陳諾合作之後,只會穩賺不賠。

  他算盤撥的劈裡啪啦響,可惜陳諾現在連面都不給他見。

  ……

  陸遲最近在調查一宗人口販賣案,三天小長假有兩天拿來辦案了,到假期第二天晚上,他才從G省趕回。

  到公寓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客廳只亮著一盞落地燈,他的小女友懷裡抱了個靠枕,歪在沙發裡似乎已經等睡著。

  飯廳的桌上還留著飯菜,一口也沒動。

  一陣愧意上湧,陸遲輕聲走到客廳,彎腰欲抱她。

  才碰到,陳諾就醒了,她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打著哈欠說:“陸大哥,你回來了啊,吃沒吃晚飯?”

  她要去熱菜,被陸遲攔住:“去洗澡,我來熱。”

  陳諾笑嘻嘻的,獎勵的親他一下:“好乖。”

  被親的人嘴角彎了起來,把桌上的菜依次送進微波爐加熱,叮叮叮……微波爐的提醒一聲接一聲響起,讓陸遲無端生出一種居家過日子的感覺。

  醫生和警察,聽起來就很配。

  陳諾洗完澡出來,陸遲已經把所有菜熱好,他還動手煮了兩碗蝦皮紫菜湯。

  “過來吃飯。”陸遲擺好碗筷。

  等到現在,陳諾確實餓了,她大口吃著飯,和陸遲說她今天接到的陌生電話。

  “他說要請我錄節目,向群眾傳播玄學文化。”

  自從認識陳諾之後,陸遲的三觀被頻頻刷新,他已經由原來堅定的無鬼神論,變成現在的一切皆有可能。

  “你怎麼想?”陸遲先問她意見。

  陳諾聳聳肩:“聽他說話的語氣像搞傳銷一樣。”

  什麼一年賺三千萬,兩年一個億,當是搶銀行啊。

  陸遲眉頭皺了起來:“下次這種陌生電話再打來,直接掛斷。”

  陳諾不迭點頭,擦擦嘴上的油:“我吃飽了,你記得洗碗。”

  兩人基本上達成一種默契,只要陳諾過來,她做飯,陸遲就負責洗碗,或者干脆一塊干,雖然兩人在做家務方面都是生手,但是真想學的話,沒有學不會的。

  洗了碗筷,陸遲拿衣裳去洗澡,陳諾盤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正看著,陸遲擱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

  “陸大哥,有人打你手機。”陳諾大聲提醒。

  “幫我接下。”陸遲隨意應聲,並不介意女朋友知道他更多隱私,也不介意別人知道他有女朋友。

  陳諾看了眼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陸明芳,她關小了電視聲音,接聽了電話。

  因為姓陸的關系,陳諾大概能猜到是陸遲的某個親人,只是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是陸遲的媽媽。

  陳諾才說了聲“你好”,對方就笑了起來,聲音柔柔的好聽,她說:“你是諾諾對不對?我是小遲的媽媽。”

  然後她又補充:“小遲隨我姓,小遲的妹妹隨他爸爸姓。”

  和未來婆婆講電話,陳諾臉紅紅的,手心也有點出汗,趕緊喊了聲:“阿姨好。”

  未來婆婆笑眯眯的:“小遲和我們提過你,不要緊張,我和他爸現在在國外,就是看過節了,想打個電話問問有沒有吃好,沒想到打擾到你們二人世界。”

  陳諾忙說沒有。

  未來婆婆喜歡說話,主動帶話題和她聊了一會兒,正說著,電話那頭有個小女孩的聲音闖入:“媽咪你在和誰講電話呀?”

  未來婆婆捂話筒小聲說:“在和你大嫂。”

  然後她又給陳諾解釋:“是小遲的妹妹。”

  “她聲音聽起來年紀不大。”陳諾說。

  未來婆婆害羞的笑一聲:“是不大,剛滿八歲。”

  陳諾默默算了下,也就是說陸遲十八歲才有個妹妹……未來婆婆生育能力好強大……

  掛下電話,陳諾歪靠在沙發上,輕輕吁了口氣,一手摸摸跳動不勻的心髒,偷偷笑出了聲。

  緣分真的好奇妙,她剛見陸遲的時候,他還裝逼欺負她說“這裡沒有年年”,現在她和他媽媽都通電話了,他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慢慢融入彼此的生活。

  不久的將來,他們可能住一起,見家長,再結婚生子……

  陸遲洗完澡擦頭發出來,就見陳諾靠在沙發上笑,他過去捏她臉:“笑什麼?誰打的電話?”

  “你媽媽打來的。”陳諾拽他手坐下,跪在沙發上給他擦頭發:“陸大哥,你媽媽講話聲音聽起來好年輕,像個少女。”

  陸遲揉揉額頭,不反對陳諾的看法,他媽不是像少女,她就是個沒長大的少女。

  “你妹妹居然小你十八歲。”陳諾難以想像這樣的家庭組合:“陸大哥,你好像都不怎麼提你妹妹。”

  陸遲郁郁吐出一口氣:“因為她和我媽一樣,大概都有那種傳說中的公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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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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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陸遲沒和任何人說過,他的童年就是一部丟臉史和血淚史,因為有對不靠譜的爹媽,他被當做公主來養,長達四年之久。

  穿蓬蓬裙,淺口小皮鞋,頭上戴的是二十年前流行的假卷發,再別上一對蝴蝶發卡,走起路來蝴蝶翅膀撲扇撲扇,是那年代的仙女標配……

  有很長一段時間,陸遲以為男孩和女孩區別不是長沒長小雞雞,而是有沒有戴一副蝴蝶發卡。

  直到快上幼兒園,良心發現的老爹才不讓他再穿蓬蓬裙和小皮鞋,蝴蝶發卡和假發也給沒收了,拉他進行了一場爺們式的談話,告訴他只有男孩長小雞雞,女孩是沒有的。

  四歲的小陸遲深深感受到欺騙,出離的憤怒起來,從那以後,珍愛生命,遠離他媽,是他活好的一大人生信條。

  “陸大哥,你小時候是什麼樣的?有沒有照片?能不能給我看看?”

  因為這通電話,陳諾對陸遲的童年好奇起來。

  呵呵,他沒什麼好說的。

  下秒,他的胳膊被掐一下,頭上傳來陳諾不滿的聲音:“好好笑,好好說話。”裝什麼逼。

  “……”陸遲揉了揉被掐的胳膊,避重就輕的說:“這麼長時間過去了,誰還記得。”

  “我就記得我小時候的事啊。”要麼與鬼為伴,要麼與年年為伴,不過都提過了,陳諾沒再講自己,而是托下巴悠悠地說:“你不說我也能猜得到……”

  猜到什麼?猜到他穿蓬蓬裙戴假發?

  “你小時候一定很臭屁,穿海魂衫系紅領巾,碰也不給碰一下。”

  陸遲暗暗吁口氣,在陳諾笑眯眯的注視下默默撇開臉,是人都有點黑歷史,不是麼?反正打死他也不說!

  第二天是假期的最後一天,他們都不用上班,陸遲在房間裡翻卷宗,陳諾借了他的電腦,窩在沙發上看電影。

  兩人都不是黏人型戀人,其中一個有事的時候,他們可以全天零交流。

  直到中午,陸遲才收了雜亂無章的卷宗從屋裡出來,客廳裡靜悄悄的,不見陳諾人蹤,陸遲在茶幾上看見陳諾留下的便條,說她回了宿舍,晚上再一塊吃飯。

  陳諾才回宿舍不久,就接到了楊老三的電話,楊老三說他來S市出差,從老家給陳諾帶了點特產,現在在她宿舍樓下。

  陳諾揉揉額頭,讓他等著:“我一會下去。”

  掛下電話,陳諾就下了樓。果不然,送特產是假,帶人來找她才是真。

  和楊老三一塊站樹下的李老板,見陳諾朝他們走來,沒忍住,扭頭對楊老三道:“老楊你說的不假,長得是好看!”

  條兒順,臉盤靚,不比清一色的錐子臉差!

  不待楊老三介紹,李老板便主動和陳諾握手,自報家門:“大師,鄙姓李,給你打過電話……”

  陳諾知道:“讓我上節目?”

  李老板不迭點頭。

  楊老三呵呵笑,說正好中午了,相請不如偶遇,一塊吃個飯,當是交朋友。

  陳諾應好。

  李老板說:“去安居飯莊吧,我請客!”

  楊老三不迭附和,心道這老李為了做節目,不惜下血本啊,安居飯莊吃一頓,少講幾千塊。

  “一會要下雨,附近吃點算了。”陳諾開口說。

  聞言,楊老三和李老板齊齊抬頭,大太陽還出著呢,哪來的雨?但聽陳諾這樣說了,他們也沒意見,就近去了A大附近的川府居。

  他們剛坐下來沒多久,天就陰了下來,等菜端上桌,雨點砸到了玻璃窗上,劈劈啪啪響。

  楊老三是見識過陳諾厲害的,要淡定點,相較而言,李老板有點失態,他佩服道:“大師就是大師,果然厲害,連幾點下雨都能算出來。”

  陳諾:“……”

  感情他們出門都不看手機天氣預報的?

  飯間,李老板又提到他的“宏圖大業”,如果有筆,他恨不得當場為陳諾畫出一幅藍圖。

  “陳大師,這事對你來說,百利無一害,有名又有利,還受人尊敬。”李老板歸根到底是生意人,懂得列出好處誘惑,知道擺出什麼態度能令對方滿意。

  “大師快畢業了吧,據我所知,像你們醫生這行,研究生遍地走,本科生不如……總之,不大好找工作。”李老板呵呵笑起來:“大師聰慧,若是懂得把握住眼前的機會,一般人都比不過你。”

  李老板不相信,這世上還有嫌人民幣臭的?再出名的大師也不例外,高深莫測不過是為了提升逼格,而提升逼格的目的,還是為賣價更高。

  靜靜的聽完李老板滔滔不絕,陳諾撓撓額頭,說出一個事實:“我不缺錢。”

  陳慶南從小教育她,莫炫富,炫富遭人妒,她雖然一直吃土,不代表她沒有啃黃金的機會。

  李老板:“……”

  他有點說不下去了,看眼楊老三:哥們,你來。

  楊老三苦哈哈的笑,陳諾冷不丁裝逼一次,讓楊老三有點摸不清她底了。

  不過總歸是打過交道的,楊老三想了想,准備拐個彎入手,他道:“咱們拋開其他不談,大師你想想,通過一個平台讓更多人知道你,像點化我們老楊家那樣,去幫更多人,絕對是功德一件。”

  李老板暗暗朝楊老三豎拇指,跟著給陳諾戴高帽:“我跟老三想的差不多,既然辦節目了,就要找有真本事的,找個半桶水的來唬弄,不是禍害人麼!”

  陳諾抬眼看向李老板,食指敲桌,似笑非笑:“李老板好口才。”

  觀面相,此人愛財不錯,也算取之有道,眉齊眼淨,不算奸惡之輩,唯有一點,好耍小聰明。

  李老板嘿嘿笑:“當然,我也有自己的私心,但如果既能受益於人,又能讓我賺點錢,何樂而不為?”

  陳諾摩挲著手裡的茶杯,在考慮要不要參與。

  或許是陳慶南給了她優渥的生活,讓她從小到大沒想過要掙多少錢,成為怎樣的大人物,在陳慶南那個圈子裡,她就是那個“萬千別學誰誰誰家”的小孩,除了長一雙有別於他人的眼,其他似乎沒什麼可取之處。

  “先寫份節目策劃給我。”陳諾沒一口拒絕。

  李老板喜上眉梢,忙說:“大師放心,這個肯定少不了。”

  他腦中已經初步蹦出一個策劃來,他要成為網絡節目裡的一股清流,要上就上真貨!

  愉快的吃完飯,楊老三指指窗戶外:“還在下雨,大師,我送你回去?”

  陳諾抬手:“不用,該停了。”

  她話音落下,李老板結賬進來,笑說:“這怪天氣,說下就下,說停就停。”

  楊老三膛目結舌的看陳諾,差點要獻上膝蓋。

  陳諾受不了他這種盲目蔥白的眼神,解釋道:“是天氣預報越來越准了。”

  呵呵,他們才不信。

  陳諾沒可奈何,朝二人揮揮手,獨自回學校。

  ……

  傍晚時分,陸遲過來,手裡還牽了黑將軍,威風凜凜的樣兒,讓有心與陸遲搭訕的女生們退避三舍。

  只是這只人民公安在看到陳諾之後,秒變逗比,激動的伸舌頭要舔。

  陳諾忙伸手撫它,從陸遲手中接過狗鏈。

  “怎麼想起把它帶過來了?”陳諾問。

  “小鄭老家有事,臨時托我幫他遛一晚。”陸遲解釋。

  小鄭是黑將軍的訓練員。

  陳諾開心的問:“那晚上能它帶去你那裡?”

  “不能。”他毫不猶豫拒絕。

  黑將軍嗷嗚一聲表達不滿,坐在陳諾跟前瞪眼看它主人,可惜它的主人並不看它,而是去拉他女朋友的手,輕聲提醒:“忘了你應下的?”

  陳諾臉刷得紅起來,也不說話。

  不說話就當默認,至少陸遲是這樣認為。

  晚飯他們隨便吃了點,沿著人行道遛黑將軍,經過便利店時,陸遲看眼和他並排走的小女友,改道進了便利店,既然打算好了,有些東西還是要提早准備。

  “陸……”察覺到身邊沒了人,陳諾回頭喊人,透過玻璃推拉門看見陸遲在買什麼之後,陳諾把剩下的話盡數咽了回去,立在便利店門外,臉如火燒。

  黑將軍正溜達的歡,發現自己被鏈子束縛之後,不滿的嗚嗚一聲,像是在提醒陳諾走點心遛它。

  陳諾被它嗷嗚回了神,忙跑幾步跟上,把陸遲遠遠甩在身後。

  因為有了計劃,黑將軍這個計劃之外的東西勢必要先處理掉,是以不管它願不願意,結局都是乖乖回它的狗窩。

  看黑將軍巴巴瞅他們的樣,陳諾有點不忍,晃晃陸遲的手:“怪可憐的,我們帶它回去吧。”

  陸遲不同意,目光灼灼的看她:“我比它還可憐。”

  陳諾:“……”

  都不再是三歲小兒,有些話不需要說的太明白,想到晚上會發生的事,兩人都有點蕩漾。

  蕩漾到八點才回公寓,陸遲擰開門便說:“你先去洗澡,我抽根煙。”

  聞言,陳諾不贊同看他:“說好戒煙的。”

  陸遲無奈笑:“今天不能同意了,我得抽根煙壯壯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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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陳諾在浴室磨蹭了將近一個小時。

  她想起了她的高中同桌,大咧咧的女生,平時喜歡開小黃腔,上大學之後,陳諾時不時和她視頻聊天,某天視頻時,陳諾忽然意識到她“文靜”許多,追問之下,才知道她交了個男朋友,並且有過關系。

  陳諾倒現在還記得同桌害羞的樣子,說有過之後才知道男女之事原來根本不是她之前的“紙上談兵”,貌似很有經驗,其實是頭蠢驢。

  同桌都自稱蠢驢了,那她呢?傻豬嗎?

  磨蹭到不能再磨蹭,陳諾拉開浴室門出來,客廳的燈已經被關掉,只余一盞落地燈,電視機響著,陸遲赤腳坐在茶幾下的一方地毯上看球賽,茶幾上散落了兩根煙頭。

  見她出來,陸遲起了身,把她往臥室裡送:“我洗澡,你先去睡。”

  說完,沒忍住,捏了把她被水蒸氣蒸紅的臉蛋,滑膩膩的觸覺,像只被剝了殼的雞蛋。

  陳諾不好意思的躲開,先去床上躺下,心裡慌慌的躺了一會兒,她起身拉開床頭櫃,想找份雜志看,結果就看到了兩盒杜蕾斯至尊幻隱安全套,大號。

  陳諾默默看完,丟燙手山芋一樣,重新丟回去,輕輕吁了幾口氣平復緊張的情緒。

  ……

  事實上,陸遲不比她好到哪裡,二十六年來頭一次,盡管也緊張,但他是男人,總要做些引導,還要把安全措施做到位,不能他爽一時,讓小女友日後遭罪。

  見陳諾安安靜靜的靠在床頭翻書,看起來很鎮定,陸遲走過去坐下,也靠在床頭,一手搭在她肩膀上,輕聲問:“看的什麼書?”

  陳諾合上給他看,雜志沒找到,重找了一本犯罪心理學的書。

  這種情調下不大適合看犯罪方面的書,陸遲建議她:“一起看電影?”

  聞言,陳諾幾不可聞的松口氣,她以為他會直奔主題。

  陸遲打開電視,訂了一部最新的愛情片。

  自上次求歡失敗後,陸遲自我反省了下,並迅速總結自己失敗的原因,太過魯莽、准備不充分、理論不夠完善。

  隨後針對以上逐個攻破。

  臥室內吊燈被關掉,由電視機發出的光線忽明忽暗,電影的主題明媚而輕快,傳來女孩愉悅的笑聲……

  陸遲一直摟著她的肩膀,並未有任何越矩動作,陳諾開始還有點防備,等看入了神之後,不覺調整了坐姿,放松的趴在陸遲胸膛上,看到好看的情節,時不時發出一陣輕笑。

  不知幾時,陳諾忽得感到手背上一陣溫熱,抬頭一看,陸遲已俯下臉,親上了她唇瓣,一只手逐漸收緊,將她整個人擁在懷中親吻。

  陳諾始終被動,甚是手腳有點不聽使喚,更像是被人喂過十香軟經散。

  也不需要她主動,陸遲占據主導地位,埋頭向下親去,唇舌在兩朵紅梅之間流連忘返。

  良久,他的唇滑向腰間的布料,低啞的聲音喊:“小諾……”

  “嗯?”陳諾捂緊了臉。

  他沒再說話,一點點的將嫩黃色的小褲褪下,漸露出他肖想已久的桃源。

  芳草萋萋,落英繽紛,流水潺潺,隱透秘香,引人入勝。

  他低頭親上即將屬於他的戰鬥領地。

  陳諾宛如被雷擊中,整個人不住戰栗,挪動被他捧住的臀,快要哭:“陸大哥,你別……別這樣……”

  陸遲放下捧臀的手,改去抓她的,與她十指相扣安撫,綿長的親吻了一會兒,他起身脫掉上衣,沉沉的壓了下來。

  大手胡亂揉過,越過峽谷盆地,直至萋萋芳草地,入口泉眼處,早已水濕氤氳。

  出於自衛本能,陳諾不禁夾腿,卻被陸遲輕而易舉分開,擠進他健壯的腰身。

  ……

  哪怕他動作足夠輕,還是弄疼了她。

  “陸大哥……”她淚眼汪汪的。

  小陸遲被死死絞住,進退不得,汗珠順臉頰滾下,砸在她綿軟的小白兔上,陸遲俯身親吻,低聲哄道:“乖寶……放松點,放我出來……”

  “真的?”陳諾差點涕泗橫流,顫巍巍的放下夾在他腰上的腿……

  結果是男人靠得住,母豬會上樹。

  察覺到她放松那刻,陸遲一狠心,盡數衝進去,化成一棵樹,種進世上最柔軟的土壤中。

  安靜的夜晚,大床窸窸窣窣的動著,漕漕的水聲,伴著甜蜜、撩人的聲響,以及陸遲耐心的輕哄……

  完事的時候,已經是凌晨,陳諾似被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濕汗淋淋的趴在陸遲胸膛上,身體還未從潮水般滅頂的感覺中走出,仍在輕顫。

  那裡並不舒適,火辣辣的難受。

  這一晚上,陸遲幾乎未睡,一直摟著陳諾,時不時親親她的額頭,鼻尖,嘴唇,直至東方既白。

  轉天一早,陳諾醒時,床畔已經空了,床頭整齊的疊放著她昨晚換下的衣裳,以及那條嫩黃色的小內褲……

  陸遲整夜沒有睡意,天朦朧亮時,身下逐漸起了生理反應,低頭親親眼眶紅紅的小女友,輕手輕腳下床去衝了冷水澡,順帶換下的衣裳手洗了。

  嫩黃柔軟的布料在他手心裡翻出泡沫,胸腔某塊拳頭大的地方也跟著柔軟起來。

  陳諾換好衣裳出來時,陸遲已經做好了早飯,蒸餃,煎雞蛋和牛奶。

  “去刷牙,過來吃飯。”和陳諾相比,陸遲不要太精神。

  衛生間傳來水流聲,陸遲進臥室收拾床鋪,擱在床頭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陸遲拿過看眼,干咳一聲,徑自去衛生間門口,輕敲了兩下門。

  “諾諾,叔叔的電話。”

  大清早的,他沒法代接。

  陳諾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門開了條縫,臉蛋紅紅的接過手機接起:“爸爸……”

  陳慶南還不知道小白菜昨夜被拱了,兀自高興著,神氣十足的說要來看她。

  父女兩聊了一會兒,陸遲全程不敢吭聲,耳根子隱隱發燙,拱了他的小白菜,他會負責的!

  早飯後,陸遲把人送回學校,見她走路姿勢有點別扭,干咳一聲道:“我給你請假。”

  “不行。”陳諾臉紅,嘀咕道:“我在寢室睡一天,她們肯定會猜到的……”

  “你這樣走出去,別人也會猜到。”陸遲提醒她。

  在被三個人猜到和N個人猜到之間,陳諾選擇了前者,陸遲任勞任怨去幫她請假,發短信告訴她晚上他再過來。

  陳諾回短信讓他別過來,發完短信後,她把臉埋進枕頭裡,有種說不上來的悶悶不樂,更搞不懂哪裡在生他的氣,總之就是不想和他說話,也不想見他。

  到晚上,肖溪給她編了個解釋:“你這樣啊,叫破處綜合征,可能女人或多或少都有點。”

  陳諾盤腿坐床上,一整天沒下床,她悠悠的發問:“大河,你體會很深?”

  “那……”察覺到中了套路,肖溪摸摸鼻,傲嬌扭頭:“我不告訴你們!”

  沈家雲和阮春婷互視一眼,齊聲道:“稀罕!”

  這一晚,409寢關於破處綜合征進行了一場夜談會,扯啊扯,話題不知道怎麼就扯到了高潮上。

  阮春婷有點羞怯的問:“諾諾,你潮了沒有?”

  陳諾:“……”

  她應該是潮了吧……

  “你問她?”肖溪搖搖頭,放低了聲音,臉蛋熱熱的跟她們說了下陰道高潮和陰蒂高潮的區別。

  這晚注定是潮濕湧動的夜晚,四個女生竊竊低語,間或發出一陣嘿嘿低笑,睡在陳諾床底下的鬼小哥被吵醒數次,他打個哈欠,從床底下伸出個腦袋,天書一樣聽一會兒,還是沒聽懂,又默默縮了回去,呼呼大睡。

  女孩家心思,一時歡喜一時惱。第二天,陳諾腰不酸腿不疼,心情也跟著好了,背著書包雄赳赳氣昂昂的往醫院去。

  門診大樓菜市場一樣嘈雜,來來往往擁擠的全是病人,陳諾等電梯時,掛號廳忽然傳來一聲嚎哭。

  “天殺的,我孫子,我孫子不見了!誰看到我孫子了啊!”

  中年大媽在人群中驚慌失措,不知該往哪處尋找,有好心的路人停下來詢問怎麼回事。

  中年大媽指指空無一物的兒童車,一拍大腿,撲通坐地上大哭了起來:“我就排隊拿個藥,轉身就不見了!”

  “不見多久了?”

  “啊?”中年大媽抬頭愣愣的看著突然冒出來的年輕姑娘,一時沒反應。

  陳諾又問:“不見多久了?”

  不待中年大媽應答,就有旁人道:“估計有好一會兒了,我排隊掛號的時,看見著有個女人抱個一歲大小的小孩匆匆出去,我以為是孩子她媽!”

  陳諾不再問,竭力凝神聚靈,雙眸向某處定視,眼前一道抱孩子的人影呼嘯閃過,待陳諾辨清方位時,立刻追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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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9 09:44:12 |只看該作者
第39章

  陳諾腳尖一點,在旁人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她已經衝了出去。

  中年大媽忙從地上爬起,追攆陳諾,只是等她跑出門診大廳,哪還看得到陳諾人影?

  門診大廳嘈雜喧鬧,人販子正是瞄准這點,抱了小孩就走。盡管懷中小孩啼哭不止,仍未能引起旁人注意,畢竟是在醫院,最多見的就是小孩哭鬧。

  女人抱緊小孩,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不緊不慢的走著,竟生出一種變態的快感來,這麼多雙眼,和瞎子有什麼區別?

  出了醫院後門,再穿過一條單行道,那裡有人在接應她。

  快到接應點時,女人停了下來,警惕回頭看一眼。

  整條單行道上,往來行人並不多,街頭的大柳樹下坐了兩個老頭在下棋,旁邊蹲個扎馬尾的年輕女孩在觀戰。

  女人放心的收回視線,拐進一條小巷裡。

  陳諾立即起身跟上,不忘打電話報警。

  這是一片老居民樓,坑窪的紅磚路面,斑駁的牆上貼滿了小廣告,一輛面包車停在其中一棟樓下,女人快速將孩子抱上面包車。

  駕駛座上的男人早已等得不耐煩,見她上車,操著方言衝口就罵:“你他媽的磨磨唧唧干啥呢!操!還辦不辦事了?!”

  女人有點怕他,一個屁不敢放,狠狠擰了把懷中的小孩撒氣,然後說:“吳哥,哭這麼厲害,咋辦?還給喂點藥?”

  叫吳哥的男人狠狠說:“多喂點,吵死了!”

  女人聽話的將奶瓶塞到小孩嘴裡,把睡熟的其他孩子往旁邊踢一踢,低聲問:“吳哥,那頭上一次全要女孩,這次又全要男孩,他們……到底是干啥的?”

  “問我?我咋知道?管他娘的干啥,咱們有錢拿就行!”吳哥降下車窗,飛唾了口唾沫,發動車子。

  只是還沒走,就聽見砰一聲巨響。

  前輪胎炸了。

  “我操!”

  男人氣得頭頂冒煙,摔門下車,陳諾逮准時機,迎面飛踢一腳,干淨利落的不像話。

  男人悶哼一聲,尚在懵逼中,陳諾又是一個回旋踢,將他反手鉗制,膝蓋跪在男人背上,死死壓住。

  這一幕驚動了小區居民,漸有人過來圍觀拍照。

  陳諾對其中一個大爺道:“嘿,褲帶借我用下!”

  大爺系不慣皮帶,平時習慣搓根紅繩綁褲腰上,眼下聽陳諾這麼說,倒也大方,立刻抽了紅繩給陳諾:“抓小偷?”

  “不,是人販子。”

  有人反應過來,嘩啦一聲拉開車門。

  “我的天,車裡還有幾個小孩!”

  原本縮在面包車裡的女人想跑,一個大媽眼疾手快,一把扯住頭發,粗暴的將女人拖下面包車。

  整個瞬間小區炸開了鍋,報警的報警,叫救護車的叫救護車,拍視頻的拍視頻,甚至還有人聯系了新聞台。

  沒片刻,警車和救護車相繼過來,昏迷的小孩被盡數送上救護車,至於兩個人販子……

  陳諾沉下臉,看向其中叫吳哥的男人。

  兩個轄區民警在現場了解情況,陳諾靜靜走過去,對其中一個民警道:“他殺過人,不止一個。”

  民警:“……”

  陳諾敢這麼說,並不是瞎猜,叫吳哥的男人滿臉煞氣,如果不是殺人犯法事做太多,不會有這麼重的煞氣。

  要知道,被迫害致死的人,死前口中會存留一口煞氣,這口煞氣會在死的那一刻盡數噴向殘害他的人,在犯罪人身上留下“證據”,只是這種“證據”肉眼凡胎通常看不到。

  “少他媽亂講!老子沒殺過人,少他媽往老子頭上扣屎盆子!”吳哥狠狠瞪向陳諾,脾氣暴躁。

  “嘴巴放干淨點!”民警揮電棍抽他胳膊:“有話說?一會給你時間讓你好好說!”

  陳諾又看眼吳哥,低頭若有所思。

  正出神中,醫院丟孫子的大媽追攆了過來,撲通一下抱住陳諾胳膊:“我的孫子……我的孫子找到了沒?”

  陳諾回過神來,見大媽慘白著臉,忙安撫說:“你孫子被救護車送去醫院了,我陪你去看看。”

  其實她是想躲開,小區的大叔大媽太過熱情,端茶送水,遞板凳,熱情的讓她招架不住了。

  更重要的是,剛才一腳飛出去太激動,現在下面有點火辣辣的疼……

  ……

  市警察局裡,剛由分局報上的一宗人口販賣案,讓前段時間的兒童連環丟失案有了新進展。

  調監控,審訊,錄口供……刑警隊的人各自忙了開來。

  從醫院和小區的監控裡,劉勇眼尖的發現不對:“頭兒,你過來看看,踹人的……是不是你家陳美人?”

  陸遲抬頭看了眼,太陽穴直跳。昨天焉巴巴的睡一天,今天飛起一腳……那裡是不疼了?

  送人販子的民警想了起來,指著視頻裡的陳諾,半開玩笑的說:“這小姑娘,厲害著呢,當時還一口咬定人販殺過人。”

  聞言,陸遲和劉勇對視一眼,沒將民警的話真當成玩笑聽。

  “大勇,去調吳哥檔案,看他有沒有案底。”

  ……

  忙到晚上八點,陸遲收到一條短信,是他小女友發來的,問他下沒下班,可憐巴巴的讓他從藥店帶一支軟膏給她。

  陸遲敏銳的察覺到軟膏用途,是那裡新傷到了?還是“舊傷”復發?

  陸遲扔了筆,靠在椅子裡揉額頭,他已經沒有任何情緒工作了!

  ……

  下班路上,陸遲從藥店買了支紅霉素軟膏,然後打電話給陳諾,聲音比平時柔軟了幾分:“還疼不疼了?”

  陳諾漲紅著臉,小聲說:“不敢走大步……”

  陸遲捏捏眉心,嗓子有點發干:“我快到了,你先下來。”

  頓一頓,他又叮囑:“慢點。”

  陳諾紅著臉嗯一聲,掛斷電話,“矜持”的下樓。

  正好肖溪回來了,哼哧哼哧爬著樓梯,見陳諾慢騰騰往下走,她咦一聲:“干嘛呢諾諾,走的比蝸牛還慢!”

  樓梯上還有其他寢室的同學,陳諾丟臉的扭開頭,瞎編個理由:“我想學淑女點。”

  肖溪低下頭,呵呵。鬼才信!

  淑女的挪步到宿舍門口,陸遲剛好過來,陳諾見到救星一樣衝他伸出手:“陸大哥,軟膏呢?”

  陸遲拍拍她手心,干咳一聲:“在車上。”

  陳諾眨眨眼,這是幾個意思?

  陸遲站她前面,蹲下了身,轉過頭對她說:“上來。”

  怎麼,他這是要打暈宿管阿姨,背她衝上樓?

  陸遲不是要衝上樓,而是將她背出了A大。

  人來人往的學院路上,陳諾兩手環住陸遲的肩膀,別扭的動了動。

  陸遲停了下來,側頭問:“怎麼了?”

  陳諾把臉埋進他肩膀裡,悶悶的說:“扯到了,有點疼。”

  這當然是拜陸遲所賜,雖然他格外告誡自己要輕柔,但初嘗情滋味,動作不知不覺就重了,要的次數也有點多,他還犯下個錯,應該在事後及時查看,為她上藥。

  陸遲心頭泛起陣陣柔意,又隱隱有些燥火,他保證:“下次我輕點。”

  陳諾捶他一拳,不吭聲。

  到公寓,陳諾從衣櫃裡翻找出睡衣,進浴室前,她向陸遲伸手要軟膏。

  陸遲從褲口袋裡掏出給她,貼心的問:“需不需要幫忙?”

  “不要。”陳諾迅速拒絕,啪一聲拉上浴室門,把流氓擋擱在外。

  ……

  洗好澡出來,陳諾擦著頭發去臥室,就見陸遲皺眉對著電腦,指尖夾了一根煙。

  陳諾靜靜走過去,把他指尖的煙抽走,按滅。

  “有點壓抑。”陸遲解釋他抽煙的原因,然後把電腦轉給陳諾看。

  電腦裡存儲著幾十個孩童的身份信息,全經由吳哥之手轉賣他人,大多孩子已經順藤摸瓜找到,還有七個女孩沒有消息。

  “據吳哥本人所說,從他手裡買下這七個女孩的是同一個人,吳哥只知道對方姓錢,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其他一概不知。”

  “連樣貌也不知道?”陳諾問。

  陸遲搖頭:“對方怕吳哥看到他面貌,交易會戴上口罩和墨鏡,並且出手大方,這一次他讓吳哥給他送七個男孩。”

  陳諾沒講話,在陸遲旁邊坐了下來,滾動鼠標,逐個查看沒找到的七個女孩。

  陸遲揉揉她腦袋起身:“去睡覺,我去洗澡。”

  陳諾應聲,眼睛卻沒從電腦上挪開,不知為何,她隱隱有種可怕的想法,可能說出來陸遲都不會信。

  心裡想著案子,陸遲隨便衝衝就出來了,見陳諾還在看,捏捏她臉,笑說:“怎麼,不當神婆,想改行當神探了?”

  不理會他打趣,陳諾揉揉臉,一本正經的問:“陸大哥,查沒查吳哥案底?他有沒有殺過人?”

  聽她這麼問,陸遲也正色起來:“沒有,他是坐過牢,卻不是因為殺人,只是鬥毆被拘。”

  陳諾想了想,抬頭說:“陸大哥,你一定要找到和吳哥接頭的這個人,那七個女孩已經不在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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