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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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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古默] 豪門絕戀.豪門小老婆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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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最不可能去求的一個人!

    所以,江彥誠本能反駁。“你確定?!他都多少年不干這事了!”

    王雷因為這種質疑而有些氣憤,任憑誰,都不能侮辱了他永遠的隊長!

    “我確定!”他重重說道。“他的槍法,我可以向你保證。”

    月前,他才和他有過秘密的較量。隊長的身手,比起以前,只能說,更加讓人嘆服。但是,這一點,他不能往外說。[

    江彥誠信了!

    這個人是王雷,是刑警大隊的隊長,是上面有意要好好栽培的人物。在這樣的時刻,他絕對不會開玩笑!

    容凌,竟然還有這等本事。他原本以為,他退了伍之後,有很多東西,應該都還給了部隊才是。

    這應該是一個好消息,可是因為這個人,這個消息看起來也並不是很好。

    “還有別的人嗎?”他控制不住自己這張嘴,問出了這句注定會討人厭的話。

    王雷那邊呼吸猛然加重,沉沉地哼了一聲。“沒有。”

    帶著一股怒氣。

    為了救人,他都把最好的給推了出去,甚至都沒經過容凌的同意。瞧江彥誠這個樣子,竟然還不大樂意。這簡直是豈有此理。這是一種侮辱,不是對他,而是對容凌。

    “你們看著辦吧!”惱怒之下,他急于掛斷電話,覺得自己是一片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

    “等等!”江彥誠不是個拎不清的,現在這時候,不是他意氣用事的時候,更不是死要面子的時候。“王雷,謝謝你。那能不能麻煩你,給容凌打個電話,讓他過來幫忙?!”

    王雷這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他是知道江家和容凌的那些矛盾,可是江彥誠讓他去拜托容凌,這是不是就不大對,搞的就好像他王雷硬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似的。

    他有表現的這麼干巴巴嗎?!

    “江部長,這事還是你自己去說,比較有誠意一點!”

    可江彥誠拿什麼臉和容凌說。容凌是他的死敵,都可以算是不死不休的關系,他拿什麼臉去求自己的死敵?!這份尷尬和羞恥,簡直是他生平之最!

    “拜托,麻煩你了!”他只能這麼沉沉地說道。可以以祈求的口吻去求王雷,但是卻絕對無法在容凌面前低下這個頭。

    他的尊嚴和驕傲,無法允許。

    堂堂的江部長都這樣說了,王雷還能怎麼樣。只能皺了皺,給容凌打了電話,說明了情況。容凌給以的回應很簡單。

    “讓江彥誠親自和我說,否則,免談!”

    電話掛的叫那個干脆利落啊![

    都到這份上了,江老頭還自恃身份,簡直是可笑。

    容凌冷眼眯了眯。

    他可不是活雷鋒,哪里需要他,就義無反顧地奔赴哪里!難得今晚上李蘭秋沒纏著他,讓他得以早早地回了家,此刻妻兒環繞,時不時傳來歡聲笑語,一家人正是舒心的時候,他犯得著這麼晚了還去外面奔波嗎?!

    江彥誠要求人,就得給他擺出一副求人的樣子來!

    他容凌可不是上趕著去給他救急的人!

    王雷傳來了容凌的回復,江彥誠听了之後,並不覺得意外。這就是容凌不是嗎,生『性』狂傲,又偏于冷心冷情。和他提什麼人命關天,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那簡直太可笑。

    所以,必須得去求他,不得不求,立刻,馬上。因為,時間緊迫。

    撥出去電話那會兒,他的手,忍不住將手機給掐緊了。只要再用力一點,就能將這手機給掐裂了。他控制了一下力道,心里卻很苦,一張臉忍不住扭曲了。

    有生之年,他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江彥誠還會反過來求他容凌!

    “喂。”開口打招呼的聲音,嘶啞微弱地宛如病危的老人。因為,他實在是有些難以開口。求容凌,太難!太難!

    他過不了心里這道坎,他真不願意去求他!可,他又別無選擇。

    “有事你說。”容凌冷冷地說著,就好像根本就沒從王雷那里听到江家現在的危急情況似的。

    江彥誠一口氣提了起來,沖到喉嚨口,卻又硬生生地壓了下去。然後,心里反倒是被這口咽不下的氣給壓地悶悶地疼。他很明白,這是容凌對他的一種侮辱。他先前一直在容凌面前高過一頭,不遺余力地打壓他,可現在,他卻得折下腰,以卑微的姿態,訴說自己的請求。

    他——沒有驕傲的資本!

    重重地眨了一下眼,在兒子伸過一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以唇語示意著“爸,要不然我來吧”的時候,他搖了搖頭。

    現在,是他們江家整體遭難的時候,所以,必須得他這個當父親的出馬,否則,誠意不夠。而且,容凌估計也只會和他談。

    強忍那份羞恥,他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請你幫這個忙!”

    最後這句話,他廢了很大的勁,才從僵硬的齒縫里吐了出來。

    他以為,他已經足夠卑微。但是在容凌看來,他卻還是可笑地維持著他的驕傲。這不應該是求人的口氣!

    “我很忙!”他回著,非常地無情,也非常地不給江彥誠面子。

    江彥誠的面龐,劇烈地抽動了一下。這看上去似乎有些痛苦,也似乎是有生氣,又似乎還有難堪。[

    容凌的電話沒掛,盡管他說了這樣近乎是拒絕的話。

    為什麼沒掛?因為,他在等,等江彥誠的誠意。

    江彥誠很明白,所以,瞪著手機,就像是瞪著一頭馬上就要把他給吃掉的洪水猛獸。容小子,這是要完全地打掉他在他面前的驕傲!

    形勢『逼』人!

    他鼓著眼瞪著手機,難堪地一張臉漲地紅里發青,可他還是迅速地調整了心態。

    “求你,幫這個忙。我,感激不盡!”

    這話,說出來,是多麼的困難。

    他江彥誠求人了呢!傲骨錚錚,竟然會有這麼一天,全身就像是沒了骨頭一樣地求人,求的還是自己的敵人!

    一種無奈的憤怒和悲涼,瞬間充斥了他的心頭。

    他的眼角,隱隱泛出淚光,卻迅速閃去!

    時間緊迫!

    他所有的榮耀,所有的堅持,都抵不過他老婆的命。為了救她,他什麼都可以做!

    沒什麼大不來的,求就求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冰冷的沒有絲毫感情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了過來。

    “以你我的交情,我不該去!”

    江彥誠心口一痛,差點噴出一口血來。

    容小子,你當真要這麼欺人嗎!

    瞪著那手機,他的目光都有些凶狠了。他瞪的已經不是手機了,而是透過手機,瞪著那個冷傲的男人!

    容凌!

    憤怒且痛恨地叫著這個名字,江彥誠把拳頭給握緊!

    但容凌還有後話︰“江彥誠,好好想想,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你讓我去嗎?!”

    你讓我去嗎?

    好像,他容凌來不來,還得經過他江彥誠的同意似的。他當然巴不得他能過來,他這是問的什麼廢話!

    可容凌會問廢話嗎?!特意提醒的“好好想想”,能說沒有深意嗎?!

    你讓我去嗎?!

    江彥誠咀嚼著這句話,了然、不甘、憤恨、無奈、悲哀,最終,還是無奈!

    容凌的意思,他懂了。容凌他的確可以不用來,甚至,因為著兩家的仇恨,更是從一開始就輕蔑的拒絕,可最後,他把選擇權交給了自己。容凌他會來,可是他來了,自己就要欠他的恩情。容凌在提醒著自己,這份恩情,往高了說,完全可以將當初的小浪之死給償還的恩情,自己要不要接受?!要是接受了,他就來。要是不接受,他就不來。

    這種被『逼』著做出決定的選擇,還真是容凌的作風。這才是容凌啊,他印象中的容凌,半點都不吃虧,善于抓住任何一個對他有利的機會。也恰恰是這樣的他,讓人覺得是這樣的難對付!

    他答不上來!

    不能不應,可是應了,他這些年所作的努力,豈不就是一場瞎忙活?!

    沉默中,車子過了兩個紅綠燈。車窗外,車子飛馳而過發出的嗚嗚的呼嘯聲,也是一聲又一聲。風從車窗外鑽了進來,也嗚嗚的,有些冷。

    江彥誠覺得冷!

    時間很緊迫,他該怎麼辦?!

    江乘風皺起了修長的眉,眼里的陰郁之『色』,逐漸變得濃厚。握著方向盤的手,收地非常的緊,凸出了一個個分明的骨節。在夜『色』下,有那麼點『逼』仄的蒼白感。他在掙扎著,要不要給林夢打電話。

    正在父子倆都在做著強烈的心理斗爭的時候,容凌輕嗤了一聲,卻是很干脆的說道。

    “我這就去,不過以後不許再來『騷』擾我老婆!”

    那沉重的口吻,堅定地像一個將軍在發號施令,不給手下以任何拒絕的余地。除了服從,他人沒有別的選擇。他也在這時,把電話給掐了。這事不需要江彥誠同意,但卻可以保證江彥誠必定會遵守。

    很狂傲!

    太過于唯我獨尊!

    但是江彥誠應了!

    江彥誠眉心重重地跳了跳,也在心里應了。

    兩父子很明白,絕對不是活雷鋒的容凌這麼做,完全是為了林夢。

    這一刻,他們的心情太復雜。

    林夢先前對江乘風說,容凌向她保證了,絕對不會動他們江家人。而這些日子一來,如林夢所說的,容凌有過反擊,可真的從來沒有動他們江家人。這個男人對承諾的遵守,讓他們羞愧。現在,在完全挑明了對江家人毫無喜感的情況下,他趕了過來,這份堪比“宰相肚里能撐船”的胸襟,不得不讓人佩服!

    這是個真正的男人!

    江彥誠閃了閃眼,神情有瞬間的怔忪。可是很快,他繃起了臉,端正了身子,目光重新變得犀利了起來。下面,還有一場硬仗要打,他需要絕對的全神貫注。

    在綁匪不斷的指示下,江家父子幾乎是繞了大半個b市。經歷了長達三個小時的車程,正常人都應該覺得累了,江家父子雖然身為警察,但也免不了有了一絲疲憊。但是在車一到達指定目的地,綁匪迅速打來電話讓他們下車的時候,他們立刻像獵豹一樣坐了起來,雙眼瞬間發亮,一下子就恢復了精神。

    “我老婆呢?”江彥誠詢問。

    “下車,往前走一百米,我會讓你們看到你老婆!”

    “先讓我看到我老婆,否則,我不會下車。”

    “羅嗦個什麼勁,讓你下車就下車,不想你老婆活了。”

    因為一直以來江彥誠表現地太听話了,所以綁匪很理所當然的頤指氣使了起來。可在這最後的關口,江彥誠,絕對不會當一條乖乖狗!

    他的本『性』,是狼,可以很凶殘,可以犀利!

    “一手交錢,一手交人,真是業內的規矩。我接觸過不少這方面的案子,對這個流程還算熟悉。所以,帶我老婆出來,先讓我看看她。我交了那麼多的錢,在接受人之前,總得先確認一下我的老婆沒出問題吧。還有,我下了車之後,咱們同時開始走,走到最中間,踫面了,就一手交錢一手交人。你別給我耍詐,否則,魚死網破,你們哪個都別想逃!”

    綁匪嗤了一聲,倒是同意了。反正他們這邊已經確定,江家父子身後,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小尾巴。他們這邊的狙擊手已經就位,一等江家父子下了車,就把那兩人殺死,然後接著干掉江母。那麼,他們這邊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他們原本以為這個任務會不輕松,但沒想到,他們竟然押對了寶。難以置信,那如此深沉狡猾、浸『淫』官場幾十年的江彥誠,竟然如此地愛他的老婆,那一向傳聞鐵面無私到有些不近人情的江乘風,竟然如此地愛護他的媽媽!

    這江家人,可真是有意思!

    不過再有意思,也只是匆匆過客,他們看看湊個樂趣也就行了。輕易地就同意了,因為殺死他們,太容易了。他們早點干掉這一家三口,也可以早點收工走人。

    江母被人拖著,從暗處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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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這地兒,是一個廢棄的磚廠。地方空闊,四周散落著幾堆胡『亂』地堆積在了一起的磚塊。附近野草很深,很方便人貓著腰藏匿。附近唯一稱得上的高點,便是一個小土丘。不過,小土丘的腹地,已經基本上被掏空了。在夜『色』下,那空空的腹地,就像是一張黑『色』的大嘴,妖異地好像要吞下什麼。夜風吹過,微微地揚起塵沙,有些干擾人的視野。同時,野草也開始沙沙作響,就像是有什麼動物在悄然地穿過野草叢似的。

    這是一個好地方,拿來做這種交易,真是最適合不過了。江乘風在心里嘆,枉他自詡逛逛了b市的大街小巷,對這個城市是了如指掌。但是,這份洞察力,卻遠遠不如容凌。按照綁匪的指示,他們一路開車過來的時候,必然是需要猜測一下綁匪最後的交易之地,然後好迅速讓容凌就位。他對這個最終地點的犀利度,反而還不如容凌。

    “要是我,我就選這個地方!”

    所以,容凌提前潛入了這里。

    這稱得上有些一意孤行![

    他還在開著車的時候,對容凌的這種擅自行動,非常的不滿。這關乎人命,不是兒戲。萬一綁匪指定了別的地方,到時候,他潛入了這個地方,萬一來不及回防救援怎麼辦?!他容凌以為自己是誰,是先知嗎?他說是這個地方,就能是這個地方!

    母親的生命,落在了別人的身上,然後又被綁匪一路忽悠著開了這麼長時間的路,他有些焦躁了起來。本來看容凌,就有些不順眼,看到他如此的自作主張,他忍不住高聲對他進行了厲喝,差點吵吵了起來。

    但,容凌根本就沒有給他機會!

    那個自大的男人竟然直接就把通訊器給掛了,然後我行我素地繼續朝磚廠深處潛伏。

    在被綁匪最後忽悠了一下,然後確定這還真的是最後的交易場所之後,他的心情非常的復雜。他有些難堪,因為之前對容凌的怒吼。估計此刻不知道潛伏到了何處的容凌,正在黑暗中沖他輕蔑地嘲笑吧。不——,估計那個狂傲的男人或許連一聲嘲笑都懶得給他。

    他覺得丟人,覺得自己這個被人人所稱贊的重案組組長的稱呼,也不過如此。他也是年輕人,免不了有得意的時候。可是現在,他卻覺得自己因為身處這個職位而產生的得意,簡直像是一場冷水往他身上潑,潑地他心頭發涼,全無興奮之感!

    好頹喪!

    那個男人,就是讓人討厭地有那種本事讓人覺得挫敗!

    現在,那男人藏在哪里呢?!

    他不知道,通訊器沒有亮,這說明這個男人應該還沒有進入最合適的位置。這場合,瞧著至少有兩個人,容凌能應付地過來嗎?!

    江母從黑暗處,一點點地被帶到了大家的面前。她的眉心附近,一個紅點閃爍,顯得是那麼的刺眼。那是激光,順著光線來處看去,必然有一個人拿著槍,藏身在磚塊堆的後面。只要江母這邊有絲毫的異動,那麼必然會有一顆子彈,就像是現在打在江母的臉上的激光一樣,精準地『射』入她的腦袋。

    這是震懾!

    警告著江家父子,或者他們的幫手,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還有一人,抓著江母,同樣手里拿著一把槍,槍頭直接頂著江母的太陽『穴』。只要江母不老實,或者江家那邊的人不老實,那人可以開槍干掉江母,同時也可以開槍干掉江家父子。

    對方一出場,就先『露』出了這麼兩把重量級的軍火,這讓江家父子的心,更加沉了。他不能不去想,是否,還有一個人隱藏在暗處,拿著狙擊槍,在那里瞄準他們。或許,還不只是一個人!

    如果真是如此,這武裝力量,都能夠得上恐怖組織了!

    江家父子互相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焦灼和擔憂。只是容凌一個人,能搞定嗎?!

    為了穩妥起見,其實江彥誠之前有要求讓王雷推薦的那兩個人也一起參與的,但是被容凌給毫不客氣地否定了。

    “不用。他們不是我的隊友,從前都沒有合作過,一起任務,反而會給我帶來麻煩。我一個人,足夠了!”[

    太自信,太狂傲了是吧!

    但是,江家父子沒有選擇,因為容凌直接放話。

    “要嘛,就讓我一個人單干。要嘛,你讓那兩個人頂上來,我撤退!”

    這依舊是一個讓江彥誠根本就沒機會做出選擇的選擇!

    他除了選擇容凌,听令于容凌,還能怎麼樣!

    面對他和江彥誠的難看面『色』,以及懷疑,容凌只是冰冷地低哼。

    “對于負責營救的人,沒有足夠的信任,那你們還憑什麼覺得能把人給救出來!”

    這話,猶如鞭子一樣地打在了他們的心上。

    有話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容凌所說的,卻比這話還要有分量!

    看著江母嘴里被塞著布團推了出來,江彥誠想起容凌的這句話,咬了咬牙,將大掌一把按在了江乘風的腿上。

    “人,肯定會被救出來的。”

    江乘風沒有扭頭,目光直直地盯著江母。

    “肯定會的。”

    他的聲音也非常堅定。

    只有心懷信心,才會迎向勝利!

    等,他們需要等通訊器亮起來。一等亮了,他們就可以下車,然後,老老實實地扮演起被綁匪勒索和恐嚇住的悲催親屬的角『色』!

    這個時候的容凌,在做什麼呢?!

    潛伏、計算、偵探、潛伏!

    放緩自己的呼吸,讓自己的呼吸同大地同韻律,同風同韻律,同在風中搖擺的野草同韻律,讓自己成為大自然的一員。不突兀,仿佛他到了哪里,就像是原本就存在哪里一般。他彎著腿,拱著腰,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的打扮,讓他只『露』出來了一雙眼,就像是在暗夜里悄然行走的黑『色』獵豹。他的動作非常非常的輕,輕地仿佛根本就沒動一般,但他卻經常猶如鬼魅一般,迅速地在暗夜中滑過。讓人恍惚地覺得,那只是風吹起了塵沙,而給人帶來的一時的錯覺。潛入了高高的野草從之中,他更是像最矯健的黑豹回歸了叢林一般,每一步計算之內的動作,帶著力的凝集的美,但卻又在突然竄行之中,給人留下一個令人驚艷的黑影。

    如果這是一個網游,那網友必然要驚嘆這是一個優秀的刺客。一靜一動,一走一停,一疾行一沖刺,帶著宗師級的風采。那堪比鬼魅的速度而留下的虛影,似乎可以稱得上是練到宗師級的刺客技能——幻影移形!

    當然,這不是網游,這是現實!

    網游中,對于進入潛伏陷入隱身狀態的對手,只要對著大概位置一個暴擊過去,對方便能顯『露』原形。但現實中,卻不一定。一槍過去,得需要多大的精準度,才能將對方給轟出來。而現在容凌要做的,還絕對不是轟出來,而是——一擊必殺![

    對方一共有五個人,很麻煩,比他想象的要麻煩很多,但,還不至于讓他掉鏈子。

    憑借著過往太多次的對敵經驗,他很快就在自己預測的幾個地方,找到了對方狙擊手的身影。狙擊手兩位,一個藏于小山丘之上,一個同他一樣,藏身于野草之中。還有兩人,一個拿槍指著江母,一個則是拿著槍遠距離瞄準著江母。最後一個,藏在車里,而車做了隱蔽,藏于小山丘的山腳下。

    那麼,藏身于車上的那個人,應該是統籌大局的人。兩個狙擊手,應該是用來對付江家父子的。拿槍頂著江母的那個人,不用說,是要左右江母這顆棋子的人。至于隱蔽地藏身于磚塊堆後面的那位,應該是負責放風盯梢兼隨時救援的人。

    外援應該還有人,負責盯著隨時有可能闖入的警方。但是距離磚廠過遠,遠水救不了近火,掀不起什麼大浪,直接忽略就可以。

    五個人當中,坐在車里,也構不成太大的威脅,可以先稍微放一放。兩個狙擊手,還有拿槍頂著江母的那位,形成了一個三角形,考慮應該先干掉那三個人。然後那個拿著槍用激光對準江母的那人,有些麻煩。因為那個人,在三角形之內,還躲在磚塊堆後面。這種三角中再藏有一人的布局,會讓他無論如何,都沒法迅速地干掉四人。但先干掉三個,再干掉磚塊後的那一個,卻是最好的策略。別的構思,根本就比不上這個。

    布這個局的人很聰明,考慮了很多,應該是有考慮過江彥誠會秘密請動狙擊手來,所以布下的這個局,就是你請來了狙擊手,也是一籌莫展的。

    但可惜,踫上了他!

    容凌翹起了嘴角,緊繃繃地蒙著他的臉的黑布之下,在大略是他唇瓣的方位,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幅度,顯『露』著自得,卻是自信且狂妄的。

    想了想,他心里有了主意。潛伏進入了最佳的狙擊點之後,他做好了準備,啟動了通訊器。于是,江彥誠那邊的通訊器,就極為迅速地閃了一下。一直留神盯著的江乘風,沖江彥誠打了一個手語——準備就位!

    江彥誠點了點頭。

    電話那頭的人,依舊在催著江家父子下車。先前,江家父子一直在以江母距離他們太遠為理由,而拒絕著下車,給容凌爭取時間。

    對方透『露』的口吻有些不耐煩。

    “行了,再近,我看我們干脆把那個女人送到你們車上好了。”濃濃的嘲諷。

    江彥誠這才應了一聲好,然後警告了一聲。

    “我們很有誠意,希望你們別耍花招!”

    對方哼了一聲。“有錢,就有誠意。拿著我們需要的錢,下車!”

    江彥誠收了電話,從後車座拿錢袋。黑『色』的錢袋很大,就和普通運動員背著的長筒形的運動袋差不多。把袋子背在了身上,袋子的上方,高度能蓋過人的一大半後腦勺。這也是一種防護。在帶著防彈帽子的情況下,再加上這麼一個黑袋子,至少臉部的安全,可以得到很大的提供。尤其江彥誠和江乘風父子倆又都是杰出的警員,那麼他們很清楚如何在下車的時候運用這兩大盾牌為自己的安全提高系數。

    如商量好的那般,江家父子倆同時打開了車門,然後,自自然然地邁出了一腿。不用擔心這個時候會遭遇什麼,因為真的對他們的『性』命有所圖的歹徒,絕對不會如此目光短淺地看重他們的腿。

    胸腔心髒處,以及大腦袋,才會是對方有可能感興趣的!

    兩父子最後對視了一眼,齊齊繃緊了全身的肌肉,將爆發力提升到最高狀態,弓著腰,以腦袋最後探出車外的姿勢,從車里鑽了出來。

    就在這時,暗夜里,似乎一股風動。

    小山丘上的那狙擊手,正聚精會神地眯著眼盯著即將從車里出來的江彥誠呢,突然之間,他的額頭感覺到了一點熱意,然後在剎那的空白之下,倒了下去。只剩下狙擊步槍,孤伶伶地躺在了那里。那一雙微微睜大的眼楮,倒映著狙擊步槍的黑,仿佛在『迷』『惑』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但看上去又根本是來不及『迷』『惑』。

    草叢中的那人,也已經擺好了姿勢,把槍端正了,瞄準著江乘風。然後同樣一陣熱意過後,他倒了下去。野草發出輕輕地沙沙聲,自然地就像是風吹過一般。狙擊槍跟著落下,眼看著就要發出絕對不自然的沉悶聲,大抵會破壞這悄無聲息的自然之前,容凌迅速轉身,矯健的身軀就像是上了發油的機器人一樣,轉身,就如前一次的轉身那樣的精準,精準到了零點一度。同時,身體上仰,槍支抬高的角度,也像是事先被輸入了指令一般。指令啟動,便是絲毫無差。

    第三課子彈,沒有絲毫耽誤地疾『射』了出去。有微微地氣流波動,卻又迅速地隱入了風中。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但,確實是發生了。

    狙擊槍墜了地,拿槍頂著江母的那個人,腦袋開了花,然後,一根類似爆竹一樣的東西,帶著絢爛的火花,劈啪著,以拋物線的狀態,朝藏身在磚塊堆後面的人飛去。劈啪聲略有些尖銳,甚至蓋過了狙擊槍墜地的沉悶,也同一時間,分了那磚塊男的神。他本能仰頭觀望的時候,粉塵隨風飄在了他的臉上,飄入了他的眼里。

    疼!

    眼楮瞬間刺痛,被『逼』出了淚。

    他拿槍的手,痙攣地抖了抖,本能要伸手,去擋住這見鬼的粉塵,然後另一手又想著趕緊去擦擦眼楮。然後,紅點在江母的臉上消失。又然後,不知道是用什麼東西做的類爆竹之物炸裂開來,起了滾滾濃煙。

    就在這時,三個人動了!

    江彥誠、江乘風朝江母疾跑而去。

    “趴下!”是江乘風的厲喝,沖著驚顫的面『色』發白的江母。

    但是這兩人再快,都快不過一個黑影。就見那黑影從野草里竄出來之後,即刻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飛跑而過。那速度,都不像是一個人會有的速度了,都有些像鬼魅了,又可以稱得上“飛逝”兩個字了。

    那個人就像是在表現著電影特技!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這麼飛沖之後,在距離磚塊堆大概一米遠之時,整個人像是彈簧一樣地彈跳了起來,又像是善于跳躍高樹的獵豹一樣,輕巧地跳躍到了那看上去有近兩米的磚塊堆。磚塊堆的頂面其實並不平整,有高有低。『亂』七八糟的擺放,讓這頂面,隨時可以成為坑人一把的陷阱。可是那黑影迅捷地繼續疾沖,仿佛腳下踩著的根本是會讓人隨時有可能被絆倒的磚塊堆,而是平地!

    這時候,又讓人有了幻覺,是不是,這個人會輕功呢。就這麼腳尖看似優雅地一踩,就這麼輕輕地飄了出去。只需借力一點,就可以飄出幾丈外。他輕柔的,就像是一場風。但是讓人覺得矛盾的是,他疾沖的身形,卻凌厲地猶如一支箭!

    從磚塊堆的邊緣一邊,躍到了另外一邊。但見那人身子一弓,向前一跳。暗夜中,就見那身影猶如禿鷲一般的俯沖而下,然後一抹冰涼的銀白閃過,噴起了紅『色』的血!

    一擊必殺!

    猶如最優秀的刺客,最後必將以自己的匕首來結束最後的博弈一般,容凌一刀,放倒了那個磚塊男,在那個裝快男還尚且不能反應過來這到底是怎麼了的時候!

    驚艷絕倫,攝人心魄,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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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不止于此!

    收了匕首,看也不看那軟軟地猶如一灘爛泥一樣地軟下去的男人,容凌眯起眼,迅速地朝小山丘疾沖而去,飛縱跳躍的身形,依然猶如凶猛的黑豹。同時,他伸手『摸』上腰間,迅速將『插』在腰上的手槍拔出,看也不看身後一眼就回手『射』了一槍,卻是一槍『射』出,本是磚塊男拿著的狙擊槍上的激光瞄準器應聲熄滅。

    這槍,被子彈給打地罷工了!

    沒有了那麼一束紅光,整個環境又有那麼一些暗淡淡的沉。容凌滿意了,手腕一轉,朝前方開了槍。

    “ —— —— ——”三聲,儼然是子彈踫撞了鋼鐵的動靜![

    這時候,安靜的小土丘一側,突然就亮起了兩盞燈,猛地一瞅,就跟不知名的怪獸突然睜開了眼似的。然後一個黑『色』的龐然大物,猛然就沖了出來。龐然大物往外沖了一些,就能看清,這是一輛做過了隱蔽的車子。車子以高速飛馳而去,車上所作的隱蔽之物,就被甩落了一下。看車子行駛的方向,這是要逃!

    容凌一聲冷笑,在他手里,還從來沒有逃過敵手!

    手腕又是一番,“biu——”的一聲,子彈扎破了後車輪,然後再是一槍,扎破了前車輪。暗沉沉的夜『色』中,車子就跟個瞬間喝醉了酒的醉漢一般,一下子罷了工,東踫西撞了起來,最後“�ⅹX匾簧 采狹俗┘槎眩br />
    容凌依舊迅猛地超前疾沖的同時,行走路線也有所改變,以“之”字型,迅速朝車子靠攏,以提防突如其來的子彈。

    也就在這個時候,車窗搖了下來,從里面探出了一根烏黑黑的槍管。

    “biu——biu——”

    子彈一陣凶猛地朝外『射』擊。

    容凌就地一滾,利落地連翻了好幾下,抬手就又『射』出一槍。子彈瞬間擊中了槍管,閃過一陣金屬相撞所特有的火花。然後,一個爆炸聲,發了出來。這股爆炸,波及了車內持槍人的手。他拿槍的那只手,被炸裂地鮮血淋灕,甚至連臉都被炸開的碎片給割破了兩處。

    怎麼可能?!

    車內的人在劇痛之中,微微地哆嗦了一下,然後瞪大了眼。滿眼的不可置信。在這麼昏暗的光線之下,對方怎麼會有這麼逆天的身手,隔那麼老遠,一槍就干掉了他的槍。z國竟然還有一號這麼恐怖的人物!

    槍,是他最大的利器,現在沒了!

    車,是他最好的逃跑工具,現在也開不動了!

    他可以棄車逃跑的,但是,他沒有信心了。他被那個突然出現的黑衣人給完全震住了。一個人,怎麼會有那麼恐怖的速度,比野獸還要凶猛。他甚至都懷疑那不是一個人,而是『政府』秘密研制出的人形兵器。看到那人像風一般地出現,像黑豹一樣地跳上了磚塊堆,他拿出了槍打算幫他的同伙一把,干掉這個突然出現的人,但是,他卻沒法開這一槍。因為這個人的速度,讓他失去了這份自信。

    快,太快了!

    他這槍,根本就沒法打中他!

    那人縱身一跳,手持鋒利的匕首,宛如惡狼撲食一般地撲向他的伙伴的時候,他害怕了。那一刀割下去的凌厲,讓他恍惚地覺得,這刀子像是要往他身上割一般,他忍不住顫抖了,然後為自己的這種膽怯而覺得羞恥。不過即使如此,他卻還是在祈禱著,自己不要被他給發現。因為這個男人太恐怖了,他有一種錯覺,如果他被這個男人給發現了,那他的下場,絕對不會好過他的同伴。

    可上帝沒有听到他的禱告。那個恐怖的男人,這邊才剛將匕首扎向他的同伙,那邊就凶猛地朝他沖了過來。

    他簡直就像是個收割人命的死神!只要他確定好了,那麼任憑誰,無論躲在何方,他都能把對方給找出來,然後殺掉!

    所以,他沒有勇氣對敵,直接開車走人,直到最後被那個恐怖的男人給『逼』的不得不開槍進行反擊。可現在,槍沒了,那恐怖的死神還在靠近。[

    他的後頸處,竄過一陣涼意。

    沒多想,他拿起他必然攜帶的匕首,一刀割開了自己的脖子。他對那個男人懼怕到寧可自己把自己給殺了,也不想讓那個男人動手!臨死前,他荒謬的覺得,他這樣做了,反而是對自己的一種救贖。

    所以,容凌迅速地沖到車前,打算拿槍脅迫車里人乖乖下車的時候,看到的卻是那鮮血汩汩的脖子,以及那人臉上顯得有些詭異的略略上演的嘴角。

    他看起來,似乎有些喜歡死亡?!

    怪人!

    容凌挑了挑眉,在心里暗道了一聲可惜,本來還想抓一個活口的。在剛才那樣緊急的狀態下,是個人,都會把手頭能用的武器給拿出來用。一槍引爆了那人的手槍之後,發現那人一下子安靜的就跟只兔子一樣,他就知道那人可能手頭上有武器了,所以,就不打算暴力殺戮了,來一個活口,也好方便套出今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惜了!

    竟然『自殺』了!

    這也太沒種了吧!

    他忍不住撇了撇嘴,心里有過輕蔑。真正的戰士,可是要一直戰斗到最後一刻,哪怕明知道自己敵不過對方,明知道自己會死!

    這個人,都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所以,迅速地打量了一下車內的環境,確定沒有別的危險了,容凌就搖了搖頭,往回走了。只是他才剛扭頭,就听到一聲尖銳的女式嘶吼。

    “我身上綁了定時炸彈,快走!”

    麻煩,他皺起了眉頭!冰冷的視線,迅速朝江母掃了過去。

    江母這時剛剛被跑到她身邊的江乘風給拿出了嘴里塞著的布團,得以開口說話。但她開口第一句的哭吼,立刻就讓江乘風才剛揚起的笑,冷凝了下去。果然,他一開始看到江母出現了所浮現的突兀感,真的不是錯覺。江母的身上,套了一件寬大的外套,這不是江母原先的穿著。他以為,是綁匪後來給江母穿的,用來遮蔽她原先被綁匪給弄破了的短袖的。可顯然,他太過想當然了!

    真是該死!

    他又犯錯誤了!

    想也沒想,他一把就把短外套的拉鏈給拉了下來,就看到江母的身上,密密麻麻地纏了很多的電線,就在她的胸部下方,一個跳躍著紅『色』數字的定時炸彈正矗立在那里。跳躍的數字顯然是在倒計時,而現在距離倒計時,還有兩分十三秒……兩分十二秒……

    這是藏在車里的人的杰作!

    如容凌所料,他是統籌全局的那一個。所以,在感覺到大家都死了之後,他在開車逃跑之前,按動了控制器,啟動了定時炸彈。

    這也是m方的最後一個局。他們考慮到了最壞的結果,就是他們這邊的人全部陣亡,那麼,也必須得有江家人跟著陪葬。江母是必然的一個,還能有江家父子,就最好。當然,加上別的人也行,越多越好。

    他們向來是不會做賠本的買賣的![

    “乘風,快走。老江,你別過來了,你也走,快走!”江母哭吼著,眼淚就像是珍珠一樣地滾落。為何她一開始出場的時候,臉『色』會是那樣的蒼白,倒是有點不大像公安部副部長的妻子了,這個原因,到了這個時刻,終于得到了解釋。

    她的蒼白,是因為她身上綁了這個催命的東西。她的老公和兒子都是干警察的,對于這種定時炸彈,她也略懂一些。看著把她給綁地密密麻麻的這個定時炸彈,雖然綁匪沒有說明這東西的威力,但是她也能感覺到,自己逃不了了。所以,她真不想自己的老公和兒子來救她,一度動過了『自殺』的念頭,因為她覺得,她這次肯定是死定了。可她沒有機會尋死,身上的那麼點勇氣和驕傲,也讓她沒法怯懦地一死了之。可現在,老公也見到了,兒子也見到了,有了這最後一面,她覺得夠了,真的夠了!

    “乘風,老江,你們給我跑,趕緊跑,別管我,別管我!”

    她大哭,也大叫,因為太過悲慟和絕望,嗓音變得極其的嘶啞。

    半跪在她身邊的江乘風,卻是神經質地念叨著。“沒事,沒事,別慌,別慌,你可以的,可以的,別慌,別慌……”

    他是一個優秀的警察,在拆彈方面,也非常的有心得。所以,綁匪讓他和他父親一起過來,他也不是很慌。當初考慮過很多壞結果,包括很受綁匪喜愛的炸彈,但他慶幸自己有一門好手藝,這拆彈的手藝,比起專業拆彈的,絲毫不差。萬一最後真的不幸趕上了,他想,他是可以應付的。

    “別慌……別慌……”

    喃喃念叨著,他瞪大了眼,盯著整個炸彈的構造。

    時間其實是過地非常快的,江母都急了,勸不走這對父子,她就只能伸手推。

    “跑啊,你們快跑啊,我活夠了,真的活夠了,你們別管我,別管我……”

    可就她那點力氣,哪能推得動江家父子,江母氣的這眼淚掉的就更加凶猛了。

    “江彥誠,江乘風,你們這是讓我死都得不到安息是不,跑啊,你們這兩個混蛋,我命令你們跑啊!”

    又急又恨地伸手各打了江家父子,眼看著時間就剩下一分多一點了,江母咬了咬唇,力道重地一把將唇瓣給咬出了血。

    “求你們了,快跑吧。我走了,你們倆幫我照顧好佑佑,我就放不下那個孩子,怎麼都放不下。還有林夢,你們也別為難她了,就讓她守著佑佑,開開心心的,當媽媽的開心了,身為兒子的,也就能開開心心……”

    仿佛是在這時想起了那個又小又軟但又又酷又帥的小家伙,江母的臉上,在今晚首次揚起了一抹笑。這顯得有些夢幻了。

    “媽,您不會死的!”

    江乘風沉沉地低吼了一句。“我知道方法了,能讓這東西停下來!”

    說著,他迅速從褲兜里掏出了瑞士軍刀,拉出了小剪子,瞅準一根藍線,迅速剪下。

    剎那間,那跳地讓人有些心慌的紅『色』數字,終于收了那一份紅『色』的刺眼,化為了暗『色』的沉寂!

    江乘風伸手略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長吁了一口氣,沖江母笑。

    “您看,沒事了!”

    江彥誠也是迅速地長臂一伸,將有些呆呆的老妻給一把摟入了懷里。

    “小妍——”江彥誠真情外『露』,深情呼喚。

    真……真的被救了!

    落入了熟悉的懷抱里,又聞到了熟悉的煙草香,江母這腦子總算是轉過了彎來,淚落地沒那麼凶猛了,只是細細地流著,然後嘴角又揚起了笑。

    但,還是笑地太早了!

    本來都已經安靜了的數字表盤,突然又冒出了一陣紅光,那份刺眼,此刻顯得是那麼的凶殘和猙獰!

    江母的笑,僵在了臉上。江乘風瞪大了眼,手抖了抖。江彥誠整個人都僵住了,然後心都冷了。

    “乘風……”

    他喊了一聲,帶著那麼一點期盼般的祈求。盡管他感覺到,這次或許就是劫了!

    江乘風的臉,很快就變得煞白。手,緊緊地抓住了那把瑞士軍刀,雙眼,惡狠狠地瞪著那可以說是死而復生的定時炸彈!

    這次,只有兩分鐘!

    時間飛速流逝,只有一分四十九秒……一分四十八秒了!

    “我……”

    沒有說出口的嘶啞的低喃,卻已經表『露』了他的無能為力!

    他……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就算是調集他所有知道的內容,他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解決面前的這個小怪物了。上一次,他雖然慌,但是有信心。可這一次,他只有茫然。

    悲切、絕望、憤怒!

    到底是哪個該死的弄出了這麼一個折磨人的東西!

    “快跑!”冷冷的低喝,驚醒了這三個同樣都呆住了的江家人。

    聞言,三人的表情,非常一致地變為了蒼白,眼神中,同樣閃過了驚懼。

    大概是有了前次自以為的必死的體驗,江母反而第一個冷靜了下來,狠狠瞪著江家父子,命令。

    “快跑,都給我好好活著,我會看著你們的,必須給我好好活著!”

    江家父子都沒動!

    容凌上來,一只手一個,強行將兩個人都給拽了起來。

    “都給我快跑!”

    見兩人呆呆地,他就很不客氣地抬腿,沖著兩人的屁股,各自踹了一腳。

    很重!

    “滾,都給我快點滾,別呆在這里妨礙我!”

    說著,奪過江乘風手里拿著的瑞士軍刀,在江母面前蹲了下來。

    江家父子都愣愣地看著他。

    “你——”

    容凌頭也不抬地吼了一聲,宛如虎嘯。

    “滾——”

    兩父子不由自主地就滾——呃,跑開了!

    “你……不跑?”江彥誠邊跑邊干澀地問,心情非常復雜。

    “滾——滾得越遠越好!”容凌還是一聲吼,顯得非常不耐!

    因為容凌在執行任務之前,吃過可以改變聲音的東西,所以這個時候說話的聲音,比他原先的聲音,略粗重一些,也略啞一些。江母雖然聰慧,記憶人的本事很高,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也一時沒有認出在她面前蹲著的這位只『露』出一雙眼楮的人就是容凌。她以為,這是她老公請來的高手。

    見這個人拿著軍刀,雙目如炬地盯著定時炸彈,江母又是感動,又是焦急。這位同志那麼毫不客氣地沖自己的丈夫和兒子吼著,讓他們滾的越遠越好,那說明,這個炸彈的威力大概非常恐怖。時間這麼緊迫,他再不跑,肯定要出事的啊。

    “同志啊,謝謝你了,但是你快跑吧,別管我了……”

    容凌一聲不吭。

    江母就哭。

    “我一個人死就可以了,別再搭上你的命了。同志,你這麼優秀,絕對不應該死在這里的,听我的話,快跑,快跑吧。”

    數字表盤上,時間一舉跨進了一分鐘之內。江母看著,一陣膽戰心驚。幾乎是顫著手,推了容凌一把。

    “同志,我知道你心好,可是快跑吧,你別傻著跟我一起死啊,跑啊,快跑啊……”

    但是容凌紋絲不動!

    這時候,便是江彥誠和江乘風也著急了。

    他們江家人以前那麼對付容凌,不值得他容凌現在這個樣子。

    “老鷹,你放開我老婆,跑,趕緊給我跑過來——”江彥誠急得差點跳腳!

    “老鷹,你他媽的趕緊給我過來!”這是江乘風急得爆了粗口,也喊出了容凌此次參與這個任務的代號。

    這對父子以前是多麼地巴望著容凌能死掉,可是這樣的大好機會,容凌自願在那里留下來和江母一起死,可他們幾乎是有志一同地全部急著要將他從死亡線上給拉回來。

    “我們老江家,不值得你這樣。你他媽的給我跑過來。”江乘風看著容凌怒罵,雙眼血紅,同時有淚花,在眼眶里緩緩浮現。

    他都搞定不了的定時炸彈,容凌能搞定嗎?!

    他是期望他能搞定的,希望他前頭帶給他的震撼那樣,能再次給他帶來震撼。可是,在車前燈的照耀下,他難道看不到容凌整個人的僵硬嘛,看不到那將他的整個腦袋給包裹住的黑布,開始漸漸濕潤嗎?!

    他肯定急、肯定慌、肯定怕!

    可他還是蹲在那里!

    這混蛋!

    “他媽的,還得我跑回去拉你嗎?”

    江彥誠一邊哭罵著,一邊又朝江母跑了過來。

    容凌要是今晚死在了這里,他拿什麼臉去見林夢,去見佑佑!

    但是容凌立刻扭頭,一聲暴吼。

    “不準過來!”

    雙眼,凶狠地瞪向了江乘風的同時,一滴碩大的汗水,從他的眼瞼上滑落。容凌抬手,就狠狠地擦了一下自己的雙眼。

    江乘風就算是冷血鐵漢,可到了這時,也是忍不住嘶聲大罵。

    “你這混蛋,想想你家人啊,你還要不要你的家人了?”

    他江家何德何能,讓容凌為他們做到這一步!

    對這個男人,他再也沒有恨,只有羞愧,無窮無盡的羞愧!

    “回來啊!”他高吼,但是英俊的面龐上,卻布滿了絕望。

    來不及了——

    時間只剩下三十秒不到了,他就算是跑,也來不及了!

    “混蛋,你混蛋,你這個時候逞什麼英雄,裝什麼好人,你這個混蛋,休想我感激你,休想,休想——”

    他憤怒到口不擇言。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這個時候,他卻為容凌流了淚。

    多麼可笑,在這之前,這可是他的敵人,是宿敵啊,是至死方休的那種啊!

    “乘風!”一只大掌,重重地按在了江乘風的肩頭。

    “別說了,別說了……”

    是江彥誠!

    到了這時候,他也是控制不住地,虎目含了淚。為自己的老婆哭,也為容凌哭!

    他們江家人,哪里值得容凌如此!

    “我會照顧好你的家人,我江彥誠,在此發誓,肯定會照顧好你的家人!”

    這是他對必死的容凌所做下的承諾。他們江家人不是忘恩負義的,今日他容凌為他江家如此,那他們江家,絕對會結草餃環,感恩他容凌一輩子!

    容凌在心里輕哼了一聲!

    13……12……11……10——

    倒計時正式進入最後十秒!

    “你這同志,怎麼這個樣子啊……”

    江母傷心地呢喃,已經是徹底絕望。可是面前的這個同志,他是無辜的啊,為什麼,要將他的命給搭了進來,她對不起他啊,對不起他啊——

    悲切地想著,江母沒了說話的力氣,只是淚如雨下。

    容凌沒有吭聲,只是抓起了一根藍線和一根黃線,並在了一起,小剪子緊跟著貼上,但是他沒有馬上剪下,似乎是在猶豫,是在遲疑。

    又有一滴豆大的汗,從他的額頭上滑落了下來,懸掛在他的眼瞼上,但是他沒顧得上擦!

    也沒這個時間!

    這一剪子剪下去,如果失敗,就會爆炸,就會死亡,就會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然後再也見不到自己最親愛的家人,最關心的朋友。

    有死亡在前面威脅著,那麼似乎是能多存活一秒,多呼吸一秒的空氣,都是一種和時間賽跑、和死亡賽跑而贏過來的享受!

    倒計時——5……4……3……

    就在時間還剩下最後兩秒的時候,容凌似乎是踫運氣似地來了最後一搏,眼楮一眯,手一動,小剪子一把剪下,同時剪斷了藍線和黃線!

    紅『色』數字閃爍了一下,跳到了——

    【1】!

    江母絕望地猛然閉起了眼,咬緊了牙關,等著馬上到來的粉身碎骨。但這最後一秒,似乎過了很久,久地讓她懷疑是不是自己已經死了,靈魂已經在爆炸提前的那一刻飄出了自己的身體。

    “幸不辱命!”

    又粗重又暗啞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

    是那位同志!

    江母猛然睜開了眼,看到的卻是一個側影。那側影慢慢站了起來,顯得是那麼高,那麼地高。這種高度,甚至一輩子刻在了她的腦海里,覺得這世上再也沒有什麼東西能比這更高的。

    “媽——”

    “小妍——”

    江家父子不可思議又分外激動地看著這一幕,兩腿邁開,飛一般地沖江母撲了過來。

    當那數字表盤跳到“1”的時候,他們的心情是多麼的悲切和絕望,可就在這最後一秒,表盤再次黑暗了,這說明,定時炸彈被拆開了!

    得救了,這是得救了!

    這簡直就像是一個奇跡!

    得救了,得救了!

    小妍還活著,沒死,沒死,她好好著,沒死,沒死!

    老媽還活著,沒死,沒死,他們江家沒有再丟掉人,太好了,太好了!

    兩父子內心狂吼著,沖到了江母的面前,喜極而泣地抱緊了她,熱淚,一行行地落了下來,然後雙雙哭出了聲。

    生死一線,只有你真正感受到了,你才能體會那活著的美妙!

    于是,和活著相比,什麼都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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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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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30 09:08:15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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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母在必死無疑之下撿回了一條命,這個時候在丈夫和兒子的齊齊擁抱之下,也是控制不住地滾下了一行行的熱淚,哭出了聲。那一聲聲的哭嚎,沒有悲意,只有死而逃生的慶幸。仿佛不這麼哭嚎著,就沒法真是地證明自己是活著的,就沒法讓自己內心洶涌的那些東西給宣泄出來。

    一家三口,抱在了一起,齊齊痛哭。

    這一晚,對江家人來說,太不容易,太折磨,太印象深刻了。

    三人抱在一起、齊聲痛哭的景象,便是听者也能傷心,聞者也能落淚。

    就在這最傷感最催淚的時分,那高大的黑影,卻是沒有絲毫遲疑,邁著大步,悄然離開,漸漸地隱身于黑『色』的夜幕之中。[

    江彥誠反應過來,抬頭去看容凌的時候,卻看到他已經遠遠走開,再差一點,他那黑『色』的身影,就要重新沒入高高的野草之中。

    “老鷹!”

    他叫出了聲,嗓音依舊帶著一陣哭意,但卻恢復了不少沉穩。

    離去的步伐,沒有絲毫的停頓,仿佛根本就不在意他即將說什麼。

    江彥誠動了動唇,終于說出了他這輩子就沒想過會對容凌說的兩個字。

    “謝謝!”

    黑影依舊沒有遲鈍,仿佛漫不經心似的,很快就鑽入了野草從中。野草微微一晃,像是被他的身子給擠開了,可又像是被風給吹開的。只是那麼略微晃動了一下,就恢復了自在的逍遙,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那一片野草叢中,似乎再也沒有了那個人。但是江彥誠知道,那個人就在那里,在潛行,如來時一般地無聲無息,他離開了,也無聲無息。仿佛從頭到尾,就沒有這麼一個人。

    夜,是這麼地黑沉,他不發一言地離開,就像是無名的功臣。用最讓人嘆服的身手,完美地完成了任務,但卻甘于平凡,就這麼沉寂了下去。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名字,沒有人會將他的這份功勛記錄在冊。

    代號老鷹,出任務的時候,一個頻繁出現的代號,所以,任何人都可以是老鷹,也沒有人會去深究老鷹後面的那個人。

    他就這麼靜靜地離開。

    分明,他創下了那麼優秀的業績,卻——得不到絲毫的榮耀!

    夜,似乎都會為他感傷!

    哪個男人,會不渴望建功立業,青史留名的?!不渴望被人崇拜著、尊敬著、追捧著、佩服著?!不是他江彥誠夸,而是以容凌這樣的身手,他縱橫警察系統這麼多年,就找不到能有一個人賽過他的。只要是看過他今晚表現的警察,甚至哪怕是一些特種部隊里出來的尖子兵,也得給他回去好好自省去!

    但容凌就這樣走了,不留下絲毫痕跡地走了!

    從他加入的一開始,他就要求,他需要一個代號,然後他加入這個任務的事,就只限于他、江乘風,還有王雷三個人知道。任務完成之後,江彥誠負責對外解釋,但是絕對不許透『露』他的名字!

    他先前存著輕視容凌的念頭,想著這小子莫不是怕關鍵時刻掉鏈子被大家嘲笑,所以故意隱姓埋名吧。他也沒存把容凌捧地高高的念頭,所以,他既然提出了這個想法,那他就答應。這樣完成了任務了,他也給他從哪里來,回哪里去。也免得讓所有人知道他江家欠了他容凌的情!

    可到了此時此刻,原先的那些念頭,早就被他給柔做了一團,狠狠地給踩在了腳底。他為自己生出那樣的念頭而覺得無地自容!

    不追名、不圖利、又無懼死亡,這才是真正的王者![

    他們眼中看起來的可以比天高的榮耀,可是對上他那高高的漸行漸遠的背影,那便化為了風中的塵,輕飄的幾乎都沒有什麼重量!他的那份瀟灑和寒漠,只能更加說明他的寵辱不驚!

    于他們,這是生死試練!

    而于他,大概只是風過無痕,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容凌,他看不透,真的看不透!

    但是從這一刻起,容凌的形象在江彥誠的心中立刻高大了起來。他原本在厭惡容凌的情況下,都還佩服著這個人,經過了今晚這一出,他只能是更加地佩服!

    野草叢,就是被盯了半天,也看不出絲毫的人影。他目光閃了閃,輕嘆了一口氣,收回了目光,然後就看到自己的兒子,也是雙木怔怔地盯著那野草叢看。

    他想了想,微微一笑。

    這是今晚上的頭一個笑容。

    如果細心看,會發現,這個老男人,已經許久,沒有像這樣輕松地笑過了。

    “乘風,有一個永遠的高峰等著你超越,這很好!”

    人,最怕的便是進入“獨孤求敗”的境界!

    “來,小妍,我扶你起來,咱們先離開這里再說。”

    江母“嗯”了一聲,在江彥誠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江乘風急急忙忙伸手給攙扶了。最後,江母被江彥誠給緊緊摟著,往車子走去的時候,江乘風沒動,而是站在那里,掃了一下戰場,然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但很快,他就面『色』一正,大步跟上了江父江母。

    要做的事,還有很多呢。死了人,又出現了這麼多違禁軍火,這件事便是想有心瞞下,上面也必然會過問的。他得好好想想,如何應對上面的過問。

    *

    容凌坐上了江彥誠給他聯系好的車子,車子的司機,他今天才認識。不過,這是江彥誠給找來的人,他很放心。那人很規矩,大概是之前有受過吩咐,容凌在指定地點,黑衣黑褲蒙著臉對上了暗號上了車,他也沒有多問。現在,聞著從容凌身上散發出來的清晰的血腥味,他依舊沒問。容凌指示了一個地點,他就沉默地執行著他的命令,將車子開到了指定地點,留下了容凌,沉默地把車子開走。

    容凌很快就拐入了胡同里,走了一會兒,鑽出了胡同口,一輛房車恰好就停在了他的面前。車門一開,他上了車。

    “沒受傷吧?”

    開車的啊義皺了一下眉,關切地詢問。

    “沒事!”容凌答著,一邊迅速地換起了衣服。

    啊義就不再過問,專心地開起了車。

    附近早已經讓心腹手下探查著,確認絕對的安全,所以只要江家那邊還有王雷那邊沒出問題,那麼今晚,誰也不知道容凌接了任務。王雷和容凌關系匪淺,那是過命的交情,絕對值得信任。至于江家那邊,容凌想了想,覺得不應該透『露』出去,畢竟,江家人不是那麼不識抬舉的。[

    過了今晚,不指望江家人對他感恩戴德,但是至少,過往的恩怨也該一筆勾銷。江家這一家三口的品『性』,他還是了解的。就是因為這一家人的品『性』當中還有那麼一些值得人敬重的,不至于像一些當了官的人那樣,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甚至還腐爛地徹底,所以,他當初才能對林夢說出那樣的話,說只要江家人不過分,他就能一直忍著。而這些日子以來,更是沒對江家人下手!

    有了今晚這一出,江家人肯定要老實了,也不枉他下了這麼大的血本。

    來救江母,是看在林夢的份上,也的確是想讓江家人別再來『騷』擾她。但是他心里明白,哪怕江家人不主動來『騷』擾,但是萬一江家出了事,林夢肯定不會置之不理。畢竟,她這命是小浪救的。

    這一直會是一個麻煩!

    但是,他也只能盡量讓江家人距離林夢遠一些。

    江家看著,也就江母能是一個突破口,所以這人,他是不得不救,所以也不用太矯情了,嚇嚇江彥誠,就把這活給接了。他原想著,江母是真的看中佑佑的,這次被他救了,心里總得有些感激之情吧,到時候,有小家伙在中間調節,江母應該會被打動很多,那樣,林夢也能少一些為難。

    可看來,他的運氣還真是不錯。江母身上竟然綁了一個定時炸彈。他當時听江母叫得那麼淒厲,心里頭還有些樂。拆炸彈可是他的拿手好戲。看來,這恩情還可以再重一點。

    只是沒想到,江乘風有那麼點本事,看樣子要自己搞定炸彈的樣子。那他也就不做聲了,在一邊默默看著。不過,該是他的運道,就跑不了。

    江乘風只解決了第一道關,就進行不去了。一張臉,如喪考妣,看著真是喜慶。這位江大組長,向來自信能干,辦起案子,那是所向披靡,還真是難得見他這麼一副模樣。

    瞧他手都抖成那個樣子,話都快要說不出來了,那就給他哪兒涼快呆哪兒去!

    礙著自家女人,他一直忍著這對父子,所以,也只能假公濟私,借著讓他們滾的當下,各踹了兩人的屁股,稍微報復點回來。

    相信,如此狂傲的兩個人,自打成年之後被這麼踹屁股,還是第一次吧,而且,如果沒有意外,這大概也會是這一生唯一的一次吧。事後想想,這兩人肯定有的別扭的!只是可惜看不到兩人將會是什麼表情,那肯定也非常喜感的。

    可惜了!

    將江家父子打發了,他就開始了他的重頭戲。

    拆炸彈?!

    no!no!

    拆炸彈算個『毛』,那都是他玩剩下的東西。難的,是他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硬生生地將汗水『逼』出自己的臉。生死關頭,不流點冷汗,那這戲都沒法演的『逼』真。

    還好,他全身都蒙在衣服里,別人也看不到他到底流的是冷汗還是熱汗,也不知道他這臉到底是別嚇地白了,還是擠汗擠地紅了。

    這可是門技術活!

    如願擠出了一頭的汗,听著那邊江乘風在那鬼哭狼嚎,這滋味可真是爽。身上流著熱汗,看著他被自己給感動地一探糊涂、真情流『露』,那感覺,有那麼點像是三伏天里吃冰激凌。只是似乎,對江小子有那麼點不道德了!可道德是什麼?!江小子不是道德人物,他也不是,要這個東西拿來做什麼!

    戲呢,必須得演足了,層層遞進,以達到最佳效果。掐在最後兩秒,表現地視死如歸地剪了下去。用腳趾頭想,也能知道這江家三人肯定是感動地一塌糊涂了!

    畢竟,他可是“把命都給搭進去了”!

    就沖那老江最後喊出那一聲“謝謝”,他就知道,他和江家,又或者說,他、林夢,還有三伯,和江家的那些仇怨,就都放下了!

    別怪他晃點了這江家人,要沒有他,這江家三人,今晚上就都得死。那局擺出來,就是十拿九穩地要江家三人的命的。最後,要不是他,換了某個拆彈專家上來,江母有極大的可能,還是會死。而且,時間根本就不等人,上哪去找那麼一個拆彈高手來!

    他一下子救了這三口人,也足夠抹平當初小浪的救命之恩了。江家人應該感謝有今晚這一出,否則,就這麼一直放不下心結的他們,最後的下場肯定會很慘。他是不會對江家人動手,但是一等到他這邊時機成熟,對劉家進行反撲,他江家能逃得過去?!到時候可不是他讓江家死,而是劉家讓江家死。莫不如因為這一晚之事,趕緊收手,抽身離開,也不至于被劉家給拖累到死!

    想了想,他撇了撇嘴,略有不甘。

    來回,都是成全了這江家,幫了這江家。

    不過算了,誰讓自己女人的命是江家的兒子給救的。和自己女人的命相比,江家折騰的這些,也就是小事了。

    只是不知道,江家今晚上上演的是哪一出,得罪的是哪一路的凶煞,竟然把他堂堂的公安部副部長給『逼』到了這個份上!

    他的心里,有了一個預備答案。

    那就是吳勝男!

    就吳勝男那膩歪勁,到了晚上,沒有不纏人的,今晚上反常,他還打算和她慢慢耗,她倒是裝起了賢良,讓他早點回家看兒子。對她葫蘆里賣什麼『藥』沒多大興趣,他樂得走人,她一說,他虛應幾聲直接走人。

    手下來報,她倒是很乖,一直在臥室里呆著。不過反常的是,睡地很早。

    那就肯定有點事。

    他讓手下繼續盯著,這邊陪著老婆兒子享受自己的樂呵。

    然後,就是江母出事,江彥誠和江乘風同時被『逼』著去救人,然後顯然,有人很趕地要這一家三口的命!

    真是巧合啊!

    有這個膽子對付江彥誠,直接叫板公安部,更是早不叫板、晚不叫板,而是選擇了這個時候,容不得他不多想。

    江彥誠這老狐狸,老早就開始派人盯著吳勝男了。江彥誠來回就那麼點招數,早就被他給『摸』得一清二楚。當初他偷『摸』地派人監視著他的別墅,他直接就把人給嚇跑了,江彥誠倒是一下子規矩了不少,開始讓人隔老遠盯著了。他也不斷了這老家伙的念想,免得這老家伙什麼都得不到開始著急上火地人來瘋,又開始折騰起他的女人,所以,就這麼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讓那些蹩腳的人在遠處監視著。反正,他們就是風雨無阻地監視一輩子,都對他無礙,勞心勞力的只能是他江彥誠。

    不過吳勝男這邊,他就沒必要將她住的地方給給保護地像個銅牆鐵壁。江彥誠想要刺探,隨他刺探去。一個假貨,江彥誠要是發現了,或許還能幫了他。

    堂堂公安部副部長的電話線,他肯定是不能監听的。不過,吳勝男她媽那邊,可以很輕松地下手。這麼敏感的時節,江彥誠打電話給吳勝男她媽,又提起了吳勝男,要了她現在的手機號。你說這里要是沒有什麼,那還真是不可能。

    老狐狸忙著呢,哪有空和人噓寒問暖著。爭分奪秒的時候,又哪來的空,要對舊友的女兒進行關切。

    不能對江彥誠的電話還有吳勝男的電話下手,一個是公安高官,他就是再無法無天,也得避諱;一個是m方特工,是他絕對不可以打草驚蛇的。不過,這兩個人倒是可以監視著。

    吳勝男出入有司機,去參加私人聚會,巧合的是,江彥誠也去了那舉辦了小聚會的房子。

    很有意思。

    看來,老狐狸應該是發現了什麼!

    然後這麼迅速,江家就遭了難,有了今晚上這麼大的布局。那就有理由去懷疑,被他干掉的人,是m方派過來的,就像是——

    他冷冷地抿緊了唇,眼里閃過殺氣!

    就像是那個人來人往的街頭,他的女人被那神秘出現又神秘消失的人給差點殺死那會兒!

    當初那街頭殺人案,到目前為止,依舊沒有破獲。他也一直困『惑』,到底,他和林夢還有什麼隱藏的敵人。可是,在發現李蘭秋是吳勝男假扮之後,這事,他立刻就想通了。

    這是他引來的狼,卻讓自己的女人遭了罪,又差點——

    他的眼里溢出一點血『色』,又很快就沉寂了下來。

    一定不能讓那個女人死地太舒坦了!

    要是他的猜測沒有錯,那看來,江老狐狸應該是有什麼東西威脅到了吳勝男,他要不要從這條線下手,借江彥誠的手,早點把吳勝男給滅了?!

    只是他沒想到,有人比他的手還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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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人都死了!

    m方得知消息之後,是相當的震撼,他們派出去的,可是好手,就這麼四個人,轉瞬之間,就全部被殺了。而且,竟然連江母身上的定時炸彈也被成功拆除了。z國警方的實力,突然就讓m方膽寒了起來。他們根本就沒想過這種事情是一個人所為,想的是幾個人合力之下的結果。他們一想到,那麼幾個人,在他們的層層監視之下,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潛行了進去,這種身手,讓他們有些膽寒,也讓他們也有警戒。看來,他們對z國的一些列政策,有必要因為這個,而做一些改變,至少,不能太激進了。

    因為今晚之事,m國對z國的外交政策,發生了一些改變,這卻是誰都沒想到的。當然,這是後話,也更沒有人得知,這種變化是因為容凌而起。

    只說m方這邊任務失敗了,就必須處理吳勝男了。m方雖然想到了最壞的結果,但說實話,對自己這邊派出去的人,還是相當有信心的,覺得肯定能勝利過來,可最後,四個優秀的手下齊齊死在了那里,這對他們來說,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他們心疼,也怒。[

    很快,他們給吳勝男打了電話。

    “任務失敗,你馬上走,到圓貿大廈門口,我們派車接你!”

    吳勝男吃了一驚,立刻不淡定了。

    “怎麼可能?”

    她略知曉一部分計劃,對于這樣的結果,也覺得不可置信。

    “快收拾行李出發,記住,收拾的干淨一點,別落下了痕跡。”

    吳勝男咬了咬唇,不甘。“我……不想走,我們還是……可以找別的機會的,一次不成,就兩次!”

    m方那邊立刻氣地不輕。一次不成,已經是打草驚蛇了,第二次,哪有這麼容易。而且,就怕以江彥誠的精明,馬上就查到她那里去。她以為,這個世界是圍著她轉的嗎,她想要怎麼樣就能怎麼樣?!

    要知道,布下像今日這樣的局,不容易,講求的是天時地利人和。吳勝男雖然信誓旦旦,說她的身份的事,只有江彥誠一個人知道,但是說都z國人根本就不信鬼神,所謂的毒誓,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約束力。所以,既然決定滅了江彥誠,那麼和江彥誠關系親密的江乘風還有江母,都得跟著滅了。一個是和他同出同進的兒子,一個是和日日夜夜和他同床的老婆,這兩個人都有極大的可能知道了這事。所以,他們辛辛苦苦,才設下了可以同時將這三個人給滅了的局,好最大程度的保全吳勝男。這並不是為了吳勝男,完全是為了容凌。那樣一顆優秀的棋子,說實話,讓他們放棄,他們真的非常舍不得。

    江家雖然住在大院,有警衛守著,但是在江家出事的這一晚,他們的人想要潛入,還是很容易的。江家那邊按照他們的指示,一刻都不耽誤地趕去救江母的時候,他們的人,也成功地潛入了江家,搜尋各種對他們不利的資料。原先這是要將搜到的資料都給帶回來的,可是既然事情已經敗『露』了,那麼,就什麼都不用拿了。江彥誠那里已經搜遍了,就只有一些吳勝男的資料。看來,礙于時間緊湊,江彥誠還沒查到他們那里。那就很好!

    吳勝男在他們這邊的資料,已經讓局里派人,加班加點地銷毀進行銷毀了。現如今,吳勝男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華裔,有一份可以四處出國走走的翻譯工作。這樣做,是存了兩手準備的心思的。就想著要是吳勝男這次安全度過危機了,那以後,就將她給保護起來,找一個專門的人負責和她聯絡。知道她身份的人越少,對和她綁在一起的容凌就越有利,這是為了保護容凌。另外一手,則是萬一任務失敗,那他們就舍棄吳勝男這顆棋子。到時候,有人有心追查,但絕對是什麼都查不出來。

    在另外一個國家安『插』特工的事情,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一旦有人被發現,就會扯出糾紛,能在國際上造成影響。所以,他們是寧可毀了吳勝男,也不願意她被z國『政府』給抓了,然後被z國套出些什麼。

    “你沒有機會了!”m方冷沉的命令。“當時說好了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你,馬上撤退,這是命令!”

    “還是有機會的,我們走到現在這一步,多不容易——”

    那頭立刻就是一聲冷哼。“這是上面的命令,我只負責傳達。不服從命令的,會有什麼後果,你自己明白,不用我提醒你。最後和你說一聲,馬上撤退,接你的人,只等一個小時!”

    說完,那頭就把電話給掐了。

    吳勝男的臉,一下子就扭曲了。

    “怎麼可能!”憤恨的聲音,這個時候,終于在暗夜之中宣泄了起來。

    一早把容凌給打發走,她又故意裝了早早地睡下了,實則是一直捏著手機,有些七上八下地等待著最後的消息。在她心里,還是覺得江彥誠必死無疑的,因為,她對他們這邊的人很有自信。可最後卻傳來了這樣的結果,這讓她不能接受![

    他們是在騙她的吧!

    她忍不住有了這個念頭!

    但是很快,她就咬緊了唇,狠狠地搖了搖頭。沒有必要的,他們沒有必要騙她。可是,怎麼可能?!怎麼就失敗了?!

    不公平,不公平,上帝不長眼,根本就不保佑她。她廢了多大的勁,才走到了今天這一步。當初為了整成這幅模樣,受了多少次的苦,大熱天的,都得臉上捂著厚厚的口罩,頭上還得戴著厚帽子;然後,又為了能做到隨時疼到身體發抽的地步,不惜往自己的身體里裝東西,就是為了刺激自己的身體產生強大痛覺,好瞬間進入狀況。

    現在,上面的人讓她撤退,那麼,她所有的努力,就全部都打水漂了。

    不甘心,好不甘心吶!

    她不想走,一點都不想走。肯定還是有什麼辦法的,對不對?!她不可能這麼倒霉的,都沒嘗到一點甜頭呢,就這麼灰溜溜的撤退。不行,不行!

    她得想想,好好想想!

    但實際上,她黔驢技窮,就是她最大的依靠容凌,她都靠不住。因為只要上面想,就可以揭穿她的身份,把她瞬間給打回原形。

    “ ——”

    她突然驚了一下!

    上面可是說,給她一個小時的!

    一個小時!她立刻像是炸『毛』的貓一樣從床上跳了起來,然後火燒眉頭一般地下了地,團團轉了起來。

    該死!

    最關鍵最重要的,還在這里等著她呢。她要是不在一個小時之內趕過去,她絕對會死的很慘。上面,是絕對不會說笑的。

    她想了想,試圖再聯系上面,但是上面根本就不予以回應。眼看著,時間一分一分地過去,她急得額頭上忍不住冒了汗。

    先去吧,去和接她的人匯合了,然後,再想辦法說服上面的人。總是會有機會的,她吳勝男不會這麼背運的。

    咬咬牙,她拿出了包,把最重要的東西,給收拾了進去。衣物什麼的,全部先放著。這大晚上,她突然出去,總不能大包小包地出去,那樣也太顯眼了,會惹麻煩的!

    麻煩?!

    這兩個字,就像是一道驚雷一樣地劈中了她,她瞬間哆嗦了一下。然後看著自己的包,就跟著看著一個鬼一樣。

    她不願意往那個方面想,可是,現在的她來說,對m方,是不是就是麻煩?!

    想起剛才那個冷冰冰的對話,以及最後透『露』的威脅,又想起,今晚任務失敗而死掉的人,她有些不寒而栗了。以她對這個部門的了解,她回去,還能……有命嗎?[

    她還想著回去之後重新說服上面的人呢,這可真是可笑!

    臨危關頭,她的急智和警戒心,再次發揮了作用。她又很仔細地想了想,卻是越想,這心就越沉。

    不能過去,絕對不能過去!

    甚至還不能出這個門,或許,她一出這個門,就會被一槍打死。

    已經說過了是最後一次機會,那沒有了機會的她,又在b市引起了不少轟動的她,還被卷入了容家這個漩渦的她,還能有機會走在人前嗎?!把她隱藏,做一個地下工作者,m方可沒這個閑錢,而她,也沒有足夠優秀的才能可以讓m方這麼培植她。那麼,隱藏她的最好的方式,就是讓她在這個世界消失,不花錢還不說,還少了麻煩!

    她的心里,很冷,恨江彥誠,這該死的老男人,毀了她一切!

    等著,她肯定不會讓他好過的!

    她恨恨地想著要報仇,可是當務之急,她得先保住自己的命。

    這個別墅,也不是什麼安全的地兒。她有了上面要殺了她的認知,是越想,冷汗就冒出來的越多。她一和上面說了江彥誠的事情,上面就指示她去雇佣一個保姆,當然,這個保姆是自己人。上面的意思是她需要一個幫手,也免得她一個人孤軍奮戰有顧忌不到的時候,也免得再出現類似江彥誠這樣的事情來。上面的命令,她不好拒絕,就選了那保姆進來。可現在想,那個保姆,哪里是來幫她,根本就是來盯著她,在事情一不對勁的時候,可能就會奉命殺了她!

    這個可能『性』還非常地大!

    只是這麼一想,她就鎮定不了了,想了想,她迅速跳了起來,朝門口走去,然後耳朵貼在門板上,小心翼翼地听了一會兒。在確定外面沒人的時候,她才把門給悄悄打開了一條縫。不過,她的一只手,一直緊緊地握著一把小巧的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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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她的猜測,既然上面指定了讓她一個小時之內到達圓貿大廈,那就說明,在一個小時之內,她是安全的,還不到『逼』得那保姆出手的時候,所以,她應該有充分的時間,實施她的逃命計劃。

    這個時候,誰都不能驚動,更別想指揮容凌的手下去干掉那保姆了,小心事情沒成,那保姆反而立刻就把她給捅了出去,甚至一槍干掉了她。保姆的身手如何,她不知道。但是,容凌的手下可都是沒有槍的,但是那保姆,身上肯定有槍。想靠容凌的手下制服那保姆,這太懸!

    抿緊了唇,她又小心地听了一下門外的動靜,在沒有听到任何的聲響之後,她小心翼翼地把門給打地更開,然後探出了身子。查看了一下樓道,很幽深,但是沒有人,這很好。踮著腳,她小心地在不發出聲音的情況下,迅速地朝同一樓層的客房奔去,同時依舊機警地查看著身前身後。確認還是沒有人的情況下,她迅速擰開客房的門,閃了進去,把門給關上。然後還是輕手輕腳地朝床鋪走近。

    床鋪,一早是經過了她的特殊改造的。就是床鋪兩側,看著是實木支撐一直到地板的樣子,這樣看著,必然是藏不了人了,便是你不信邪地要趴在地上瞅瞅,透過那距離地面也不過兩厘米左右的空隙,也是什麼看不到的。因為,李蘭秋巧妙地在原本空空的床鋪下方,設置了夾層,空間不大,但卻足夠身材不壯的女人藏進去。別人要是不知道內里的玄機,從外面看,卻是什麼都看不出來。

    她蹲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將側邊的床板給拆了下來,然後,鑽了進去,躺好,又小心翼翼地將床板給裝了回去。[

    做特工這麼危險的工作,就是再不聰明的人,也得曉得為自己留條後路吧。吳勝男有點小聰明,進了這個小別墅之後,很快就給自己搗鼓出了一個保命的地方。她當時想的是,萬一自己出了事,生命受到威脅,那麼,她就可以躲在這里,先避一時。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完全的地方。想殺她的人,估計沒想到,她竟然沒有離開別墅,反而躲在了這里。

    她現在雖然還是怕的身上流著冷汗,但是心里是有些得意的。那個保姆,肯定不知道她躲在了這里,在她的房間找不到人,保姆肯定會以為她這是偷『摸』地逃跑了。

    握著槍的手,這個時候,終于可以稍微不用那麼緊繃了。她微微地閉上了眼,將所有的感官都調到她的耳朵上,小心地听著外面的動靜,同時一邊思考,她應該怎麼辦?!

    或許,等到保姆一走,她去投靠z國警方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她手上,可還是捏著一個很大的籌碼的,z國『政府』應該會感謝她的。只是,她的媽媽——

    她想起了自己的母親,眼神又暗了暗,有些傷心和不忍。可是又想起自己的小命,就只能將這種不忍給壓下。她養了母親這麼些年,萬一母親真是因她而死,那……也別怪她太不孝了。不過,只要m方在她投靠z國之前沒殺她母親,那她肯定會盡力用自己手頭掌握的情報把母親給換出來的。

    這麼想著,她稍微能心安理得一些。她這並不是棄自己母親的命不顧,而是,她要是沒了命,或許母親也會沒命。所以,她現在這麼做,是正確的,不用愧疚的,不用的。

    腦子里東想西想著,她突然就听得“卡擦”一聲,是門把手給擰開的動靜。一個輕輕的腳步聲,響了起來,然後是一陣搜尋的動靜。

    她從特意留出來的小縫隙看到了一雙熟悉的鞋子,心里一冷。

    果然是小保姆,她果然是猜對了!

    那小保姆在找她!

    房間里被搜了一會兒,床鋪底下,也被拿著手電筒照了一下,吳勝男看著那已經距離她非常近的面孔,緊張地只能拼命地屏住自己的呼吸,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不過好在保姆什麼都沒有察覺,很快就站了起來,又搜了一會兒,門就被再度擰上了,保姆走了出去。

    吳勝男緊繃著的心,才終于放了下來。這一關,應該算是過去了。等那保姆一走,她就報警吧,也免得夜長夢多了。

    但讓她心驚的是,過了一會兒,房門竟然又被打開了。

    她的心,立刻提了上來。

    不過,卻是听到保姆在那低聲地向m方匯報結果。

    “所有的屋子都已經找遍了,沒有她的影子,估計是偷『摸』跑了,現在該怎麼辦?”

    她安靜了一會兒,似乎在听那邊的指示,然後來了一句。

    “嗯,她沒有驚動任何人,也沒開車,那麼應該跑地不太遠,我這就去追去,一定追到她,把她給帶回去。”

    “嗯,好,保證完成任務!”[

    說完了之後,她掛斷了電話,嘴里咒罵了好幾聲。

    “該死的女人,盡給我惹麻煩,看等我找到你的!”

    口吻里透著狠意,卻是迅速地又出了屋。

    吳勝男松了一口氣之後,卻是異常欣喜。因為,保姆這是要去追她了。也就說明,她真的是安全了!

    等啊等啊,等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確定保姆肯定已經出了這別墅,而且大概還跑出去很遠了,她就打算出來了。因為她擔心在里面呆地太久,保姆在外頭追蹤她半天卻什麼都沒發現,就又反過來生了疑心返回這別墅。

    半個小時,不多不少,很好。

    輕輕推開床側木板,放到了地上,她一手捏著槍,慢慢地蹭著身下的暗板,一點點地鑽了出來,只是腦袋才剛探出了一些,一個淡淡的輕嘲聲,揚了起來。

    “嗨,找到你了!”

    有那麼點惡作劇的意味!

    她心里一驚,手動作的比腦子快,手腕一翻,槍口就轉了過去。

    “不許動!”女子的聲音卻是驀然一冷。“否則,我一槍就打爆你的頭!”

    她並沒有瞄準保姆,但是保姆這槍,卻是恰恰好瞄準了她,且恰恰好正是腦袋。

    “別動!”保姆又命令了一聲,疾步朝她走來。“我只是來帶你回去的,你別『逼』我在這里殺了你!”

    吳勝男的心,就松動了一下。

    不是直接殺她,而是要帶她走,那麼說,她就還有機會!譬如說,開車上路的時候,或者在路上的時候,事在人為,她還是有機會扭著現在這劣勢的。

    所以,她沒有反抗,就這麼看著自己的槍被保姆給奪了過去,然後換她的槍,頂在了她的腦袋上。那有點重又有些冰冷的槍管,是非常有壓迫感的,被這危險的東西給頂著腦袋,她不可能不害怕。然後,為這位看上去有將近四十的保姆的身手而震驚。到底,她是什麼時候又回來的這個房間?!她又是怎麼發現,她就躲在這里的?!

    這些都是未解的謎,但這謎足夠讓她知道這位保姆的厲害。所以,保姆不耐煩地用槍口敲著她的腦袋,讓她趕緊從床下鑽出來的時候,她照做了,然後又被她用槍給『逼』著,回了自己的房間,因為保姆表示,讓她拿上她的那些重要東西。

    包,被放到了床上,和她離開時放置的位置有些不一樣。但是她沒多想,只是以為這是保姆在找她的時候,翻弄的結果。她現在心里急速思考的是,她應該怎麼逃脫。可就在她彎下腰去拿自己包的時候,她的身子,突然被人給重重地推了一下,然後四腳朝天地倒在了床上。

    她正惱地要瞪眼的時候,保姆卻緊跟著壓了過來,什麼話都沒說,冰冷的槍管頂在了她的太陽『穴』上,放了槍!

    她什麼都沒反應過來,就睜大了眼,身子軟了下去。鮮血,猶如流水一般地從她的太陽『穴』上流了下來,浸染了白『色』的被單!

    大睜的眼,白眼仁多,黑眼仁少,仿佛是臨死前的最後一聲疑問——為什麼?!

    保姆的臉上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平靜的厲害,仿佛啥一個人對她來說,就跟收拾了一張床鋪一樣的簡單。[

    收起了自己的槍,她將先前從吳勝男那里奪來的手槍拿了出來,取出一顆子彈之後,放到吳勝男的手里,做了一個握槍『射』擊的動作之後,給放在了她的手邊,然後又稍微擺弄了一下吳勝男的軀體,又仔細地檢查了一下床鋪,再然後訓練而有素地收拾起了屋子,就像是她本來就是一個保姆似的,而不是一個殺手。

    等到整個屋子都收拾的整潔了,看上去沒有被翻『亂』的痕跡了,她才撇了一下嘴,暗嗤了一聲——麻煩!

    吳勝男肯定是要死的,但是原本的計劃,是想讓她出去了之後,制造一出意外的。因為上面不想再惹什麼麻煩,吳勝男意外而死,會讓事情變得相當簡單。可沒想到,吳勝男還是有那麼點腦子的,猜到了上面的意圖,然後又逃命。可她哪里知道,她一進來這里,就借著收拾屋子的空擋,將這個家里里外外地都給『摸』了遍,客房里那張床的機關,她早就已經知道。之所以一開始沒有揭穿吳勝男是躲在了那里,是因為她需要提防吳勝男手里的槍。她可以直接將吳勝男打死在那里,但是這不是上面的計劃。在沒法讓吳勝男走出去的情況下,上面只能采取第二個措施,那就是制造吳勝男“『自殺』”的假象,所以,就得讓她回去自己的臥室,然後用“自己的槍”沖自己的太陽『穴』開了槍。

    她手里的槍,和吳勝男的槍,是一模一樣的,包括里面的子彈。她的手上又戴了手套,所以吳勝男的搶上,不會留下她的指紋。

    所有的跡象,都表明她是『自殺』的,而且,她也絕對有『自殺』的理由。一旦確認了『自殺』,那所有的事情,也就止于吳勝男了。

    可她就有點麻煩了,因為到時候警察必定會盤查,她還必須得以保姆的身份熬著。

    真是不自由啊!

    女人搖了搖頭,拎起裝有任何能和m方有所關聯的敏感物件的小包,輕輕走了出去,又輕輕合上了門。

    這個別墅外面雖然有監控,但是卻有幾個監控沒法達到的死角。她就借著死角,悄悄出了別墅,將小包和槍都轉移給了別人,等成功潛回別墅的時候,她就是一個干干淨淨的保姆。

    她躺在了自己的床上,閉上眼,很快就舒心地睡了過去,就像她今晚根本什麼都沒做過一樣。

    那些負責守衛的人,也根本就不知道,被他們保護著的吳勝男,已經死了。他們的職責只是盯緊別墅的外圍,以及在吳勝男發出緊急呼救的時候,沖過去保護她。

    今晚,很安靜,和以前的每一個晚上,沒有任何的區別。

    可是,吳勝男就那麼死了,睜大了眼,仿佛是死不瞑目似的。但沒有人關切,她的軀體也只能從溫熱,慢慢地變為冰冷的僵硬,然後便連血,都凝固了起來,成為了暗紅的顏『色』,有些發髒發臭起來。可這,絕對不是結束。

    *

    江家那頭,江彥誠和江乘風向上級以及同事對今晚的事情做了大概的回報之後,就齊齊趕回家陪伴江母去了。江母也終于從父子倆的口中,得知了那救人的同志竟然是容凌,她立刻再次被感動了。

    她對容凌的敵視態度,其實是江家人當中最輕的,因為,一直有一個小佑佑在她的心里佔據非常重要的地位。現如今,容凌都做到這一地步了,談報仇,卻是萬萬不能了。相反,除去過往恩怨,他們反而還欠著容凌的。

    “你們倆手里的事,都給停了吧。”

    江母靠在江彥誠的身上,如此說道。

    “不能這麼急。”江彥誠還沒有因為太過感激而失去理『性』。“今晚的事情,只有我們一家三口還有王雷知道。但是,憑借容凌今晚這麼出『色』的表現,肯定會有很多人想知道我們到底請的是誰。我們就是不說,但是他們也會刺探,也會猜測。這麼關鍵的時刻,我們一下子不和容凌為敵了,肯定會讓一些人看出來什麼的。這對容凌不好。我們絕對不能這麼做。”

    “爸說的是。我們非但不能表現感激的心思,反而還得以前怎麼對他的,現在還得怎麼對他。容凌既然不想讓人知道,我們絕對要遵守承諾,將他捂地嚴嚴實實的。”

    “那是要等等了?”江母也是聰慧的,立刻猜到了。

    江彥誠點了點頭。“不錯,先等過了這敏感的幾天。時機一合適,我們就開始收手!”

    江母就皺了一下眉,有些歉疚。“那樣似乎有些對不起他,多拖一天,他那公司——”

    “你就不用為他擔心了。”江彥誠卻是笑了。是因為真的放下了,所以他的笑容多了不少。在以前,提起容凌就這麼笑,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你看那小子今晚上的做派,我看他厲害的狠,肯定是準備了什麼後招的,我們就沒必要替他擔心了,先顧好自己這邊吧。”

    為了打壓容三伯、容凌和容家,他們這邊做了不少的事情,從現在開始,就得悄悄抹平那些事了。

    江母一想,倒也是釋然了,笑著點了點頭。她也是在生意場上縱橫了這麼多年的,是屬于一點就通的那一類型。的確,憑容凌今晚的本事,他就絕對不可能會有一無所有的一天!

    “我想,我去看佑佑,應該是不受影響的吧?”江母笑著看自己的丈夫。

    江彥誠點了點頭。反正,外面的人都知道,自己這老婆就對那小孩上心,她大難不死,急著跑去看那小孩,很正常。

    想到了那個小孩,就能想到那孩子的媽。

    江彥誠想想,就覺得不對勁。

    “看來,容凌也沒有像外面傳的那樣,和林夢關系破裂!”

    因為,他出手的條件,就是讓他們不準去『騷』擾林夢。他能來,最後又以命想搏,根本就都是為了林夢。這分明說明他的心里有林夢,那為什麼,又和李蘭秋走的那麼親密?!難道,真是因為惦念著舊情?!

    “那李蘭秋,古古怪怪的!”江乘風『插』了一嘴。

    他也感覺到了這當中的不對勁。

    到目前為止,江彥誠依舊沒有告訴妻兒,李蘭秋其實是吳勝男假扮的。但是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可以快速地報答容凌的辦法。估計,容凌還不知道吳勝男假扮的事情,那他就幫他把這件事給捅出去好了。正好,他也有很合理的借口,就借著今晚的事情,讓吳勝男成為嫌疑犯。

    到時候,警局展開調查,他再悄悄運作一番,吳勝男的身份,也就不攻自破了。

    這麼一想,他立刻向江母和江乘風透『露』了一下吳勝男的事情,沒說的太破,只說明自己發現她不是真正的李蘭秋,是整容過的,然後對李蘭秋有過威脅,大概,這樣就惹來了李蘭秋的恨了。他有那麼點忌諱那個毒誓,能不觸犯就盡量不觸犯,畢竟,那扯上了他兒子的命。

    然後,他向警局那邊打的電話,也是這麼一個說辭。

    江家今晚上的案子,可是一個大案子,涉及的人物可是堂堂的公安部副部長和重案組組長,警局方面一听這樣,立刻就調動人馬,去抓吳勝男去了。

    哪知,他們到了卻發現,吳勝男死了,而且還有可能是『自殺』死了!

    這是為什麼?!

    江彥誠有些『摸』不準!

    但是,吳勝男是死在容凌給她買的房子里,當時那房子,還是容凌的人守護著的,她和容凌的關系是眾所周知的非常親密的。她現在死了,就算她是真的『自殺』,可容凌,也會是第一個被調查的人物。到時候,卷入了這件事卻沒法有力地洗脫自己的嫌疑的容凌,肯定又會成為京都世家打壓他的又一個有力籌碼!

    無論如何,他得先保住容凌。

    所以,江彥誠想了想,立刻就對這個死亡事件有了初步的定『性』,那就是,吳勝男很有可能就是『自殺』的,即︰她這應該是畏罪『自殺』,為的,就是今晚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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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容凌那一邊,他坐上了車之後,直接回了家。他走的時候,只是對林夢說有急事要馬上出去處理一下,而她知道這急事還是和江彥誠有關的,因為當時江彥誠打來電話的時候,她也听到了一些。她心里肯定是擔心,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急事,他早點回去,也免得她太擔心了。

    果然,從車庫直接拐入了屋里還沒多久,就看到她朝他跑了過來,又一把沖入了他的懷里,抱住了他。

    他亦假亦真地訓她。“這都快一點了,還不睡,可真是不乖!”

    她輕輕笑,撒著嬌。“人家在等你嘛。你不在,人家都睡不著。”

    軟軟的聲音,能讓人的身子一下子就軟了。而且,她給出的還是這樣的理由。[

    他摟住了她,往樓上走去。

    走了幾步,她突然停住了腳步,側過身來正對著他,一張小臉緊貼著他的胸口,嗅來嗅去。

    他的目光迅速地閃了閃,卻沒問。

    她卻很快就變得緊張了起來,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你受傷了?”

    “沒。”

    “有股血腥味。”她皺了皺鼻子,卻是松了一口氣。

    他伸手,就輕輕地捏了捏她的鼻子,稱贊道。“真靈!”

    她倒是沒有歡喜,而是面『色』又變得有些凝重。“怎麼回事啊?”

    又重新擔憂了起來。

    他要是沒有受傷,這又是誰的血啊?!該不會是——

    她這心緊了緊。

    “走,回屋了再說,大家都挺好的。”

    所謂愛人,便是不用言語,只是憑借眼神,就能了解對方的心中所想。林夢听得這話,微微地笑了起來,輕快地摟著他的胳膊上了樓。

    “小乖,給我放水去,我就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他笑地很淺,只是眼楮李里閃著光,很亮,看上去,就像是個要討寵的大孩子!

    難得呢,他這個樣子!

    “好。”她應地輕快,進入了浴室,放水,調試溫度。他則跟在她後頭,靜靜看著,嘴角邊依舊帶著一抹俊死個人的笑意。

    “好了。”她將手從水里抽了出來,彎著腰看向了他。那一偏頭的風情,『迷』人的卷發,輕輕晃動,就跟波浪似的。配合那絕美的臉,還有如此嫻靜的動作,讓他的心頭有些熱意。

    “幫我脫衣服。”他要求,眸子黑亮亮的,感覺帶著點興奮,又感覺好像是在看著一只獵物。[

    “看來是個大消息呢。”

    她的眉梢微微翹起,不自覺帶了一點嫵媚,走到了他的面前,雙手抓住了他的t恤下擺。

    “彎下腰!”

    他好高的,他不彎下腰來,她不好脫的。

    他就彎了下來,讓她把t恤給脫了。瞬間『露』出的小麥『色』肌膚,讓她的臉上略微發熱。不過很快就自然了起來。然後,又在他的請求下,幫他把褲子給脫了。不過還剩下的褲衩,她是說什麼都不給脫了。

    那東西都抬起了頭,她可不要冒險。

    “自己脫去。”

    她撇開了臉,看向了一邊。兩只耳朵尖紅撲撲的,看著真可愛。

    無論她被他愛過多少次,但是她還是很容易就會羞澀。而他熟知她所有的秘密!

    略邪魅地笑了笑,他不勉強,迅速自己動手脫了,不過卻又曖昧地摟住了她,將她納入了熱燙燙的懷里。

    “一起洗!”

    熱情的唇,湊到了她小巧的耳朵邊,吐出了誘『惑』的語言。

    “不要,已經洗過了。”

    她軟軟撒著嬌。“你快進去吧,我等你說好消息呢!”

    她急忙伸手推他,臉龐有些紅,喉嚨有些干。因為,他的身子好熱。總覺得這個男人,今晚上有一種很說不出來的感覺,很誘人!

    “那你給我按摩!”

    “好!”

    他進去了,在偌大的浴缸里躺了下來。她就端著小凳子,在一邊坐了下來。他背對了她,她的兩只手,很熟練地『摸』上了他的雙肩,『揉』按了起來。然後很快,她就驚得手下的動作停住了。

    “那你真的去了?!”

    雖然,他好好地回來了,可她還是控制不住地提起了心,高高挑起的尾音,泄『露』了她的焦急。

    他無聲一笑,提醒她。“繼續!”

    “啊?!”她愣了一下。[

    “按摩!”他又提示。

    她就“噢”了一聲,趕緊繼續了起來,不過,再一次的,因為她听得太過全神貫注了,所以手里的活又不知不覺地停下了。

    雖然,他說的很是輕描淡寫,但是,她還是感覺到了里面的凶險。這個男人向來不願意夸耀自己,十分的難度,從他嘴里一出來,便成了一分。她又不是不了解他的『性』子,听得他娓娓道來,忍不住一陣後怕。

    “你都不告訴我!”

    也顧不上把自己給弄濕了,她從後面摟住了他的脖子,將自己的臉,緊緊地貼在了他的肩窩處。

    “你太壞了,什麼都不告訴我!”

    這樣的事,多危險吶!

    他略偏過頭,斜看著她,輕輕地解釋。

    “只是不想你擔心,那沒有必要。而且,你放心,我不會拿自己的命去開玩笑的,沒有把握,我是不會去的。”

    她扁扁嘴。“好危險的!”

    又蹭了蹭他的肩窩。“我現在還覺得怕呢。”

    他失笑。“我不是好好的嘛!”

    她皺了皺眉,有些苦惱,可是抱怨的話,卻是怎麼都沒法說出口。如果,他今天出去不是為了江家,那麼她就很理直氣壯地說說他,又或者可以向他撒撒嬌,賣賣可憐,讓他以後不要做這種危險的事情,又或者至少,把事情告訴她一聲。可是,他今天出去是江家,那讓他忍耐了太多的江家,這樣的話,她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的。

    他去參與那麼危險的任務,一個人挑大梁,為的是什麼啊?!還不是為了她嘛!他說的那麼輕功,最後拆炸彈也是幾句話帶過,可是那是第一次拆彈成功的江乘風所沒法應付的,他卻頂了上去,事情會是像他說的那麼輕松的嗎?!

    她這心里,一點都不好受。

    他卻以輕松的口吻,略帶著暢快對她說道。

    “今晚上救了這江家一家,以我對他們的了解,小浪的事,肯定會放下的。小乖,以後,你就不用那麼辛苦,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了,高興吧?”

    她卻猛地紅了眼眶,眼里跑出了一些淚花來。

    果然,他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她,這讓她怎麼跟得上他的愛啊!

    容凌,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好!

    “高興。”她輕輕地應了,鼻子有些發堵,因為想哭。

    他立刻察覺到了,猛然轉了過來,修長而略顯得凌厲的眉,微微皺了起來。

    “怎麼回事?!”

    他一向不高興她哭的。就連她流『露』出悲傷的表情,他都不大樂意。

    她立刻咧嘴大大地笑了一下。

    “沒听過喜極而泣啊,我這是太高興了嘛!”

    說完,愛嬌地在他的唇上重重地啄了一口,然後沖他一陣甜笑。

    “老公,你最好了!”

    到這時,他豈能不知道她心里的那點心思。他抬起了手,用沾水的大掌,重重地『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瓜。

    “小傻瓜。”寵溺地低語。

    她抽了抽鼻子,沒有反駁,特依戀的隔著浴缸,又將他抱緊了,小臉蛋兒,輕靠著他結實的胸膛口。那烏黑的秀發,有些就垂落到了水里,黑濕濕的,有那麼點妖異感。他的心弦,被微微撥動。

    目光一閃,他的眼里閃過狡黠的笑意。然後,他的身子起來了一下,大掌扣住了她的身子,很輕易地,他就將毫無防備的她,給拉入了浴缸里。

    “撲通——”一聲,濺起了大片的水珠。

    她暈頭暈腦地摔落在了他的身上,一下子愣住了。

    他湊過來,含住了她甜美的嫩唇,有滋有味地吃著,吃完了,低低地撩撥著她。

    “你全身都濕了,這下總可以陪我了吧!”

    “容凌!”她飛紅了臉,好不羞惱。

    她新換上的衣服啊,弄濕了,就又得洗。

    好過分!

    她瞪大了美目,有些火地看著他。

    他卻呵呵地笑,沉沉地笑聲,漸漸讓她無力。

    “算了,這次就先饒過你了,下次不許再犯!”她嘟起了唇,軟軟地咕噥了一聲。

    這男人今晚上可是大功臣呢,她就順著他好了。可是順著他的必然結果,肯定是要被他給吃干『摸』淨。她下了水之後沒逃開,就已經有了這個認知了。所以,他得手地很容易。最後,癱軟在他懷里的時候,她懶懶的,什麼都不想動。

    不過這個男人很好的一點,就是會把她給打理地干干淨淨,不用她動手了,就像之前的很多次那樣。

    男人似乎有些興奮,抱著她上了床之後,很快那手就一陣『亂』『摸』,大有再戰一場的樣子。她可是說什麼都不要了。之前被他折成那個樣子壓在浴缸里,她現在這腰都酸了。再來的話,她明天就別想正常走路了。

    扭呀扭呀,推呀推,又可憐巴巴地看著他,一副渴睡的樣子求著他。

    “不要了,我想睡覺,好困噢。現在好晚的,明天還得早起呢。”

    他翻身壓在了她的上頭,扣住了她的腦袋瓜,一陣深吻,才放過了她。

    “睡吧!”

    但事實上,他的精神依舊是亢奮的,因為,終于把江家給解決掉了,終于幾乎是沒什麼阻隔在他和這個小女人之間了。雖然還想要她,不過,就這麼靜靜地抱著她,也是不錯的選擇。

    他懶懶地舒展開軀體,半抱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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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身體有些涼涼的,夏天里抱著特別的舒服。兩個小鬼,就特別喜歡膩在她的身邊。晚上睡覺的時候,他也愛抱著她。冬暖夏涼,她就是他最好的寶玉。最開始的時候,她也覺得熱,被大火爐似的他給抱著,也嫌棄他身子熱,被他抱一會兒就會躲,可是慢慢地被他強硬地給抱習慣了之後,也就乖順了,就跟現在一個模樣。

    他抱著她,心里別提有多滿意,有多舒服!

    閉上眼,他慢慢進入睡眠。

    良久之後,她翻了一個身。

    又不久,嬌軀扭了扭,換了一個姿勢。[

    又然後,翻了一個身,重新面沖向了他。

    如此,翻來覆去,折騰了差不多有一個小時之久,在她再次翻身面向了他的時候,他終于是睜開了眼,看著她。

    “怎麼了?”

    她也把眼楮睜開了。那一雙眼,在壁燈照耀下,特別的亮。臉蛋兒,也有些紅撲撲的。

    “吵到你了?”她不好意思地問。

    “沒。”他長指『插』入了她的發間,緩緩地撫『摸』著她。

    她吐了吐舌頭,流『露』出了小小的嬌態。

    “老公,我睡不著。”

    “有心事!”

    “好像太興奮了。”她再次不好意思,臉蛋兒持續飄紅,那一雙眼,更加亮了。

    他無聲詢問。

    她抬起手,交叉在了自己的胸前,眼楮晶晶亮亮地看著他,以近乎是夢幻般的口吻說。

    “老公,怎麼辦,我一想起你今晚做的事,就興奮地睡不著。閉上眼楮,就都是你的身影。”她略微皺了一下眉,好像有一點苦惱,但是很開就咧開了花一般的嬌唇,崇拜的說。

    “怎麼辦,我覺得你好帥的說,然後就越想越興奮,越想越睡不著了!”

    她恁無辜地看著他。可是那話兒,那眼神,那嬌態,能讓他發瘋。

    心里起了巨大的成就感的同時,他整個身子都燃燒了起來。

    這個小笨蛋,她知不知道她以這樣的表情說著這樣的傻話,十個男人,十個都逃不出她的魔網,都有這個沖動,直接把她給吞了。

    粗大的喉結,重重地滾了滾,他起了欲念。

    長指改而撫『摸』她熱燙燙的小臉,他認真地看著她。[

    “我知道有一個辦法可以壓制興奮,然後很快就能睡著,你要不要試一試?”

    嗓音低沉沉的。

    不過因為他的表情太過認真了,所以她沒有想歪,反而像個好學寶寶一樣,很高興地看著他,催促。

    “要,要,要,你快說,快說,要怎麼辦!”

    他沉沉地低笑了起來,身子一翻,就壓在了她的上方,然後壞笑著低下頭,在她的耳邊吐出了兩個字。

    既然這麼興奮,那個干脆解了他的渴,讓他饜足好了。

    她立刻面『色』大紅。

    “不要。”

    嬌喃著,伸手推了他。可他沉重如山,一點都推不開。

    她把腦袋搖晃地像個撥浪鼓。

    “不要,不要,這個辦法一點都不好。”

    “我覺得不錯。”他的大掌,沿著她美好的曲線開始往下游走。她低喘一聲,趕忙拽住了他胳膊,委委屈屈地求饒。

    “我腰疼,不要了,你再給我想一個別的法子好不好。”

    “這是唯一的法子,也是最有用法子。”他腆著臉,就認定了這辦法。

    她在他身下不依地嚷嚷。“我腰疼,腰疼,腰疼……”

    碎碎念著,就跟個和尚念經似的,雙眼更是幽怨地看著他,雙腿則是護衛『性』地並在了一起。

    他低下頭,懲罰『性』地咬了她一口。

    “是你自己說太興奮了的。”

    她面上又是一紅,不好意思地辯解。“又……又不是那個興奮。”

    他就輕掐了一把她的小腰,低低地警告。“下次不準這麼挑逗我。挑起我的火,卻不負責滅,恁壞的丫頭!”

    她被他說的縮了縮肩膀,不敢回應。

    他翻身躺了下來,她立刻討好地窩到了他的懷里,用嫩滑的臉蛋兒蹭了蹭他**的胸口。[

    “老公,陪我說說話,好不好?”

    他立刻無力地失笑,很用力地伸手去掐她的小臉。

    “你自己睡不著,也不想讓我睡嗎?”

    她嘿嘿笑,嬌滴滴地奉承。“老公最好了嘛,陪我說說話好不?”

    “說什麼?”

    “隨便啊,隨便說什麼都可以的啊。”

    “這個隨便範圍也太廣了,你總得指定範圍吧。”

    “呃,那就說說今天的事。”

    他就又笑了。“我越說,你越興奮怎麼辦。你今晚還想不想睡覺了?”

    她略扁起了嘴,開始一個勁地往他的懷里鑽。

    這是她表達羞惱的一種方式!

    就跟只酷愛打洞的鼴鼠似的。

    他被她逗地又是一陣發笑。

    “好吧,好吧,我給你講故事。”

    他『揉』了『揉』她的後腦勺。

    她就抬起了頭,立刻嬌聲要求。“要听你的故事。”

    雙眼賊亮!

    他愛她這一雙眼,愛地死心塌地!

    “好!”他滿口應下。

    對她,他何曾有過真正的拒絕!

    她立刻美滋滋地緊盯著他的臉瞅著。

    他想了想,就撿了一個自己的過往故事。她開始還挺有神地睜大美目看著他,時而搭上幾句話,只是慢慢的,她不吱聲了,眼里的亮度也暗了一些,眼皮子開始上下打架。

    這是有了困意了。

    她咕噥了一聲,就往他的肩窩處湊,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跟只小動物似的,緊緊窩在了他的身邊。這是一種不自覺的本能,她被他馴養的,再熱,都會往他身上蹭了。

    他微微翹起了嘴角,大掌依舊是是一下又一下地『揉』著她的腰肢。因為,她說她腰疼。

    她應該很舒服,所以時而懶懶地輕哼一聲,唇瓣兒時而又會像花兒一般,開放一下,散發出艷麗的『色』澤。最終,她的呼吸平順了,面龐一派安寧,就跟個初生的嬰兒似的。

    她睡著了,而他一個故事還沒有講完。他覺得,自己都有點像是為哄著小女兒睡覺而開動講故事**的父親了。

    這可真是他嬌養的花!

    失笑,他看著她,卻是越看,神『色』越柔和,冷『色』的雙眼此刻溫柔的都能滴出水來。

    這可真是他的命啊!

    他湊過去輕輕親一下她的小臉,抱緊了她,跟著睡下了。

    似乎也沒睡多久,感覺都沒夠一個小時,容凌的手機響了。他向來警覺,此刻又沒睡深了,就伸手,把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給『摸』了過來,一邊小心地不吵醒窩在他懷里睡著的林夢。

    “喂?”他特意壓低了聲音。

    那頭立刻傳來了一個有些發急的聲音。“老板,警察來抓李蘭秋,發現她死了!”

    死了!

    容凌的瞳孔即刻縮了縮。

    “你親眼看到的?”

    “嗯,我親眼看到的,太陽『穴』上被開了一槍,看上去像是『自殺』。現在警察把現場給封鎖了。老板,我覺得你得過來一趟。”

    “嗯,我馬上就過去,你先和我大概說說現在是怎麼一個情況。”

    手下用簡練的語言,陳述了一番。容凌听完之後,讓那邊如果有新情況,隨時向他匯報,就把電話給掛了。

    “小乖——”

    他輕輕推了推她。她唔了一身,賴賴唧唧的,腦袋就想找個地方扎進去。他瞧著覺得好笑,但是吳勝男死的太早,超過了他的預料,又是死在他的地方,他是不得不去的,還得盡快趕過去,控制好整個局面。那邊派過去的明子是個能力強的,守好別墅問題應該是不大,不過就怕以他的身份,來了什麼大人物不買他的賬!

    “小乖!”

    他拍了拍她挺翹的屁股,她扭了扭,有點醒,但又懶得醒來的樣子。

    他就又拍了拍她。

    “醒醒,出事了,我得出去一趟。”

    自打上次在她睡覺的時候,他沒叫醒她被帶去了公安局,她哭得稀里嘩啦之後,他就不打算因為疼她而不告訴她讓她繼續睡了。否則,她醒了之後,肯定又要傷心。

    她拿臉蹭了蹭枕頭,似乎在琢磨他說的話,然後一下子間,她睜開了眼。看上去是被嚇醒了。

    “出事了?”她猛地坐了起來,急聲問。“出什麼事了?”

    “吳勝男死了。”

    他大概交代一番。

    “我現在過去她那邊,家里的事,就交給你了。”

    林夢听得是警察找上門來,就擔心。

    “我和你一起去。”

    她再也不想看到自己的男人背著自己被警察給帶走了。

    “沒什麼事的,我去看看,也只是因為在外面人看來,我和她關系好。那個房子,已經是轉到李蘭秋名下了,其實和我的關聯已經不大了。我去看看,出不了什麼事,你別擔心,照看好家里。”

    “我想和你一起去。”她抓住了他的胳膊,巴巴地看著他。“我擔心你,坐不住,我要和你一起去。”

    “不行。咱們倆現在是什麼關系,你忘了?!這個時候,你和我一起去,咱們之前演的戲,可就白搭了,而且,吳勝男還不知道是被誰給殺的,這個時候,我們只能更加小心。”

    林夢就很是煩惱,可是她又明白容凌所說的很有道理。

    “好討厭。”她煩躁地拍了一下床鋪。

    他立刻抱了她一下,哄著她。

    “乖,別惱,她死了,我們演戲的日子,基本上也是快要到頭了。到時候,在別人看來,我還得為了利益向你低下頭,和你和好,就是m方估計也得這麼看。現在,就是不知道這m方是個什麼態度。別的我不怕,我就怕他們那邊搞鬼。那是個大組織,人才輩出,要是動了什麼壞心思,就夠我喝一壺的。”

    一個人,能力再強,又怎麼能和那麼龐大的國家機器進行抗衡?!而且,那還是在全球上出了名的強橫國家。

    林夢听得這話,立刻心中一凜,擺正了態度。

    “那我就不跟去了,不過,你記得要多給我打電話,我這邊會擔心的。你去了那邊之後,一定要多加小心。嗯,你多帶一些人過去。要是出了什麼萬一,那——”

    她咬咬唇,臉『色』有些白,但卻透著堅毅。“萬一m方發難,你要是不方便聯絡你的上級,就給我打電話,我也能幫上忙的。”

    他看著心疼。

    “別多想,一定沒事的。”

    他又親了親她。“其實,我有一種直覺,覺得吳勝男這個時候死了,還是件好事!”

    她也不知道他這是不是在安慰她。這男人有一點不好,就是有什麼危險的事,他都一個人扛著,先自己給解決了,事後再告訴她。可就這一點,她怎麼就強不過他。該說他太大男子主義了嗎?!還是該怪他太疼她?!

    想了想,她還是笑了。

    “那肯定是好事。”

    笑著送上祝福。

    都說語言是有力量的,那麼,她就跟著說吧。其實,她真的覺得,吳勝男這突然一死,實在是太便宜她了。就她,折騰出了多少事,她又在她那里受了多少氣啊。不過,這些和自己男人的安危一比,就什麼都不是了。她要是這麼一死,能讓自己的男人平平安安的,那她就高興!

    “你去吧,家里的事,就放心交給我吧。手機要帶好哦,記得隨時保持聯系哦。”

    他“嗯”了一聲,下床去穿衣服。她也坐不住了,跟著跳下了床鋪,尾隨他去了換衣間,幫他挑了襯衫,挑了配『色』的領帶,又親自替他打上領帶。

    他看著她這什麼都不說,卻處處透『露』著關心和依戀的小模樣,心里就有些軟,然後一把將她壓在了衣櫃上,深深地吻了起來,吻得她雙腿無力,全靠著他一手摟著她的腰她才沒有軟倒下來,他才放開了她,將她給打橫抱了起來。

    她嫩臉酡紅,被親的水艷艷的紅唇,微微地半開著,明眸略有些恍惚。

    他將她給放在了床上,高大的身軀也跟著壓了下來。

    他輕啄了一下她的小嘴,啞聲低喃。

    “別送我了,繼續睡吧,到了地兒,我再給你打電話。”

    “可我睡不著。”她咬著唇,雙眼定定地看著他。

    “睡不著就躺著,養養精神,要不然,明天就打不起精神了。”

    他輕『摸』了一下她的小臉,哄著她。“乖啊,好好躺著,我爭取早點回來陪你。”

    她“嗯”了一聲,心里其實有些憂慮。她和容凌一樣,別的不怕,就怕那藏于暗處,實在是讓人不敢小覷的m方。

    “我走了,乖乖的啊!”

    他又親了她一下,就跟哄小孩似的。

    直起腰,他往外走,她就跟著坐起來,想要送送他。他就皺著眉頭,雙手環胸,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這是不是譴責的譴責。她『舔』了『舔』唇,就把眼看著就要下地的『裸』足給縮了回來,乖乖躺在了床上。他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大步走了。

    可到底,她還是偷『摸』地下了床,跑到了窗戶邊,雙眼灼灼地盯著院子,然後看到兩輛車開了出來。她雖然看不到他的身影,卻知道他肯定是坐在後面的那輛車里。就這麼,看著車一直開出了家,又上了大道,直到消失在她眼前了,她才半垂著眼,有些蔫蔫地回了床。但很快,她就振作了起來。她是他的妻,現在,不是他一個人在奮斗,她雖然沒跟著去,可是她也能做很多事。打了精神,她開始思索吳勝男是被誰給殺死的,然後接下來,她又該怎麼做。

    那邊容凌也在思考同一個問題,那就是到底是誰殺了吳勝男。以他對那個女人的了解,說她『自殺』,那是絕對不可能。那個女人,絕對是一個苟且偷生的主。所以,她肯定是被殺的。

    他是存了心思讓吳勝男不得好死的,也同樣認為,這樣一槍爆頭,也實在是太便宜吳勝男了。可又不得不說,有人提前他一步結果了吳勝男,對他絕對是有好處的。因為人不是他殺的,那麼哪怕m方那邊是怎麼查,都不會查到他頭上來,也免了對他的打擊報復。那麼,會是蕭翼?!還是回過味來,終于發現綁架一事完全是吳勝男弄出來的江家人?!江家這是在賊喊捉賊?!

    他似乎很有必要聯系江家人,探探底,可是這麼做,會不會讓他今晚的努力所換回來的成果被打了折扣?!

    想想,他還是決定先按兵不動了,就先當沒發生今晚那救人的事,就當和江家人還是和以前一樣。反正,有沒有他江家人,他容凌依舊是容凌,用不著靠他們!

    到了地方的時候,他略有些詫異地看到江乘風已經在這兒了。他來的,似乎……有些急?!江家距離這小別墅可不怎麼近。而且,照今晚他母親在鬼門關走了一圈的情形看,他更應該在家里陪著他母親才是。

    容凌看到了江乘風,江乘風也看到了容凌。他的神『色』沒有絲毫改變,依舊是冷冷的,看著容凌的時候,神『色』就更是冷了幾分。任憑誰,都能看出他對容凌的感冒。

    容凌也是一派冰冷的樣子,直接漠視了他。在手下的帶領下,找上了暫時負責此案的錢隊長。錢隊長問了他一些問題之後,暫時排除了他的嫌疑,然後在容凌的請求下,吩咐手下一名警員帶著容凌上了樓,讓他站在門口,看了一下吳勝男的死狀。

    屋子里,法醫正在忙碌地進行各種采集工作。容凌厲眼掃了掃,在門口站了一小會兒,就下樓去了。負責該別墅保全的隊長明子正好迎了上來,詳細地向他交代目前的情況。容凌略垂著頭,靜靜听著。

    等明子將目前掌握的所有東西都說完了,他心里也有了大致的方向了。明子說了很重要的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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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屋子的監控設備這一晚上正常運作,負責盯著監視器的手下交代今晚上沒有任何可疑的人出入。他自己的手下,他是信的過的,既然這麼說了,那至少監控的範圍內,是沒有人闖入。現在的遺漏點,就是那幾個死角,但是手下不會交代出去的,就得看警方那邊會不會發現了,他們發現就隨他們折騰去,不發現,那也就拉倒。目前,當晚的所有監控錄像,都進行了拷貝,警方那邊,正在派人在那查看著。

    第二點,除了槍,目前警方沒有在吳勝男的房間里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

    第二點很重要!

    吳勝男這頭可是有些好東西的,用于和m方進行聯絡,也用于一些資料竊取的。這些東西若是被查出來,肯定不會讓目前初步定『性』為“『自殺』”的事件就這麼輕易了結!

    誰能對那些東西感興趣?!誰還能知道那些東西?![

    容凌想到了兩個結果,一好一壞。恰好,和壞相關聯的那一方,正朝他走來。

    “我想問你幾個問題!”江乘風的口吻冷冷的,看著容凌,像是在看著一個嫌疑犯。

    容凌挑了眉,卻是點了點頭。他倒是想看看江家人目前對他到底是怎麼一個態度。而且,江乘風身為重案組組長,對于重案大案,也有權過問參與。要是吳勝男真的和綁匪事件聯系在了一起,這可不就是一個大案!

    雖然有人看到容凌跟著江乘風去了一角落,但是誰都不會以為這兩個人會說什麼親密的話。因為,雖然沒有確切的消息來源,但是在公安局里混的比較好的,都略知江乘風和容凌有些不大對付。

    江乘風將容凌帶到了院子里,遠離了燈光且不說,又尋了一棵樹作為遮擋。這個地點和角度,讓兩人之間的談話變得私密且安全。

    容凌心里就有點數了。因為江乘風真有心刁難,就不該這麼背著人!以他江乘風的身份,此時此刻,完全可以在亮出對他進行口頭上的攻擊。不過,江乘風到底是江乘風,一開口,還是很犀利。

    “李蘭秋是別人假扮的,你知道嗎?”

    容凌的面龐,立刻就繃了起來,眼神變得極其的陰郁。放在身側的大掌,緊跟著重重地握成了拳頭。

    落入江乘風的眼里,這個時候的容凌,是憤怒的,痛苦的,難過的,又是極其壓抑的。

    那看來,他是知道了這個消息,不過不是很久。應該是他的手下告訴他的。因為警方來抓李蘭秋,給出的理由就是李蘭秋是假的。那麼可以肯定,人必定不是容凌殺的。容凌沒有理由,也不該出現這樣痛苦的神『色』。而且,以容凌今晚『露』出的身手,他要殺一個人,很容易吧,至于給自己惹來這麼多的麻煩嗎?!

    確定了這事和容凌無關,江乘風這心里就輕松了,直言道。

    “我們這邊,打算把李蘭秋定為『自殺』,給你透個底,你別擔心。”

    他的口吻依舊是有些冷,但這話里的意思,卻是透著暖意。

    容凌略抬起了眼,深深地看向了江乘風。江乘風這是在向他示好,他明白了。不過,他是容凌,所以絕對不會將自己的真實一面給不能深信的人看。譬如,假裝他才剛知道李蘭秋是別人假扮一樣。又譬如,他江家想示好隨便,他該怎麼做,還是怎麼做!

    “我有什麼可擔心的。”他依舊是那狂傲的態度。“這個女人要真是畏罪『自殺』了,還真是便宜了她。我還想從她嘴里套出來真正的李蘭秋在那里。死,真是太便宜了她!”

    如此,江乘風百分百肯定,李蘭秋的死是和容凌一點關系都沒有。

    “你和她的關系比較親密!”

    容凌挑眉。

    江乘風就冷笑了一聲。“這是事實!”[

    所以,就別這麼一副不爽又滿不在乎的樣子。如果不是看在他今晚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林夢,知道他心里依舊看重林夢,他容凌就算對他們江家有恩,他也不會這麼替他著想。

    “李蘭秋的死亡時間大約是凌晨一點,具體的還有待法醫進一步的確認。這個時間有點趕,你能做好不在場的證明嗎?”

    救下江母,就已經是將近12點了。江乘風擔心容凌在路上耽擱了時間,到時候沒有不在場證明,會非常的麻煩。可偏偏容凌今晚所作的事,是絕對不能傳出去的。

    “放心,今晚上我一直在家里,哪里也沒去,家里人可以為我作證。”

    今晚上,是有車子出了別墅。不過,大家知道的也只是他的手下啊義開了車出了別墅,他當時藏在車里,誰也不知道他有跟著車子出去。就是連開車回來,也沒有人發現那車里除了啊義還有他。

    他做事向來滴水不漏,既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那麼就絕對會斷了別人的猜疑。他一整晚都在家里呆著,那麼,救江家人的事和他無關,假李蘭秋的死也和他無關。

    他的血衣已經經過了處理,因為林夢的鼻子太靈了,竟然嗅出來他身上有血腥味,所以受了她的提醒,他回頭又專門吩咐啊義再把車子好好處理一下,絕對不能『露』出絲毫的破綻來。

    所以,此時他有這份自信干淨地不用怕被查!

    至于啊義那邊,也不用怕別人指控是他派啊義動手殺了假李蘭秋,因為啊義開車抵達別墅的時間,是十二點半多一點。這個時間,和吳勝男死亡的時間相矛盾,也完全可以將他排除出去。

    所以,他什麼都並不用怕!

    江乘風听得他如此信誓旦旦,就眸光一閃,繼續道。“大半夜大家都在睡覺,你最好有和你一直在一起的人證,否則,你會有點麻煩。”

    劉家那邊肯定不打算讓這件事輕易過去。如果放在以前,他們也不會讓這事這麼容易過去,因為利用這件事搞容凌,可以再狠狠都打擊他一把。

    “我老婆和我在一起。”容凌干脆應道。

    “外界據傳你們夫妻倆已經分房睡了,你要確定好了。”

    他這是善意的提醒,還是刺探?!這男人難道還是賊心不死?

    容凌略眯了眯眼,冷冷道。“我們當時睡在一起。”

    江乘風一下子就垂下了眼,頓了一會兒才說道。“這很好。”

    低垂的眉眼,似有一絲黯然。但很快,他就抬起了頭,定定地看著容凌,口吻嚴肅正經。

    “今晚上的恩情,我們江家不會忘。可不讓別人生疑,我們還是會敵對一段時間,但和你交個底,我們肯定是站在你這邊,你要小心提防的,是劉家,他們不會放過任何機會。你會有一點麻煩,但應該不大。”

    容凌沒應。讓他感激江家人,卻是往往不可能的。這事,沒有江家人幫忙,他自己也完全可以搞的定!不過,礙著林夢,那就讓江家人弄去吧。

    江乘風沖他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容凌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掏出手機,給林夢打了電話。林夢幾乎是在手機剛響起音樂的剎那,就把電話給接了過來。[

    “喂,容凌!”

    “嗯,是我。我這里很好,你別擔心。李蘭秋初步定『性』為畏罪『自殺』,警方正在進行現場采集,然後排出他殺的嫌疑,然後,還得確認一下是誰假扮了李蘭秋,真的李蘭秋又在哪里。”

    “你沒事就好。”林夢松了一口氣,話里帶著暖意。“假李蘭秋的事情,就讓警方去查就好了,咱們等結果就好了。”

    現在這個李蘭秋是吳勝男假扮的這事,容凌一早就和林夢說明了,這事他們雖然心里明白,可卻永遠不能說,只當自己都不知道,直到時機成熟,譬如,是別人揭穿了這一事。

    林夢聰明又細致,在這種重要的細節方面,她是從來不會馬虎的,就像她現在在和容凌通話,也不透『露』出吳勝男分毫一般。對她,容凌一向是放心的。

    “我再逛逛,囑咐一下下面的人。要是沒別的事,就先回家。到時候確定回家了,再給你打個電話。”

    “好。”林夢眉笑顏開的。

    這說明,應該真的沒什麼大事。

    稍後,她又接到了容凌的電話,說他要回家了。她想了想,就下了樓,去了廚房,開始包餃子。男人這一晚上,盡忙碌了,回來估計肚子得餓了,她給他弄點吃的。又正好,家里好久沒吃餃子了,兩個小的估計也該想念了。餃子意義好,諧音交子,意味著交好運發大財,希望這吳勝男的霉運走了之後,他們這家就能順順當當、紅紅火火的。

    等容凌到家的時候,第一鍋餃子剛好蒸好。容凌一進屋,就聞到了一股肉香味,這方才還沒覺察的肚子,立刻就唱起了空城計。

    他略一想,這眉梢就翹了起來,雙眼的神采跟著飛揚。

    能這麼理解他的,也就只能是他嬌養的解語花了!

    順著香氣『摸』到了廚房,一眼就看到了那嬌美的小女人正低著頭,手里捏著餃子皮,異常嫻熟地包著餃子,下一秒,一個白胖可愛的餃子,就成了形,落在了盤里。她熟練地又揭起一張餃子皮,用小勺舀起餃子餡,迅速地包了起來。那兩只白細的手,真美。垂落這黑發的側臉,真溫暖。廚房里散發著的香氣,似乎已經不是單純的餃子香了。他想,香的應該還有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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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輕地宛如貓科動物般的靠近,是想給她一個驚喜,可她就像是已經和他成為了一體,他一向引以為自豪的潛行術,在她面前卻失去了效用。距離她還有一米多,她就笑笑著偏過了臉,暖暖地道。

    “回來了啊。”

    明眸善睞,像是從畫里面走出來的。

    “我給你弄了點吃的,正好可以起鍋了呢,你吃點吧。”

    她放下了手頭的活,洗了一下手,戴好手套,正打算將蒸屜從鍋上拿下來,他就橫了過來。[

    “我來吧!”

    蒸屜摞地蠻高,他怕她傷到、累到。

    她笑彎了眼,讓到了一邊,讓他弄去了。夫妻嘛,就當是夫唱『婦』隨、『婦』唱夫隨的不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夫妻搭配,那只能是蜜里調油。

    他將蒸屜拿了下來,叫她。“一起吃吧!”

    已是清晨五點半多了,她也該餓了吧。

    她笑笑。“嗯好,我先吃點墊點肚子,等兩個小的起來了,再陪著他們倆好好吃一下。你多吃點吧,吃了就好好睡一覺,怕是今天有得你忙的。”

    “沒事。”他不在意的應著,不過是一晚上沒睡,這對曾經有過一周不怎麼睡覺記錄的他來說,算不上什麼。

    拿了醬油醋香油等等調料,混合在一起,弄了兩碟,一碟給了林夢,一碟給了自己,同時,他又將蒸屜往林夢跟前推了推。

    “吃吧。”

    林夢笑笑著,解說了一下這四個蒸屜里面分別是什麼餡的,他听了之後就說。

    “一會兒多弄點豬肉青椒的吧,佑佑愛吃!”

    這當爹的心里其實很疼兒子,只是更多的時候,當爹的為了維持為父的尊嚴,又秉持著嚴父慈母的教育策略,所以對小家伙很是不苟言笑、冷酷嚴厲了一些。

    林夢心里都明白,點了點頭。

    容凌轉而說起了吳勝男的事情,提到了江乘風,以及江家的示好,同時也說出了自己的推測,也就是他認為“好”的那個推測。

    “吳勝男的那些東西被收拾的干干淨淨,看著就是有預謀的,而且還得是懂行的。她的特工身份那麼秘密,m方一直想要把我給招過去,所以肯定不會讓吳勝男的身份被捅地人盡皆知。所以,我們不妨這麼大膽猜想,是江彥誠那邊發現了吳勝男的身份,然後江彥誠可能威脅了吳勝男什麼,導致m方對江彥誠下了殺手。但最後江家都被救了回來,那麼事情就有敗『露』的可能,那麼m方肯定要第一時間把吳勝男給滅掉。就沖著江彥誠這麼快就派人過來抓吳勝男的行為來看,m方那邊的反應只能是比江彥誠快了,而不是慢了。這應該說明,江彥誠發現的東西,真的是對吳勝男是一個極大的威脅。

    吳勝男這個人貪生怕死,『自殺』絕對是不可能的,所以肯定是他殺。能把他殺偽造地像是『自殺』,這必須得是非常專業的人才能做的出來。而且,那別墅周圍我設下了監控,很難讓人潛入。雖然我特意讓人留出了幾個監控沒法到達的死角,但是不熟悉這個監控程序的人想要知道這幾個死角,卻有些難度。那幾個死角,本來就是我給吳勝男留的,讓她去搞一些小動作,也方便我們這邊反偵探。所以,也只有這個可能,是吳勝男把這幾個死角透『露』給了m方,然後m方才能不驚動任何人地把吳勝男給干掉了,然後抹掉所有和特工相關的痕跡。

    而且,從吳勝男遺留下來的手機來看,也是驗證了我的猜測。她那個手機,和我的『性』質差不多,肯定是特供的。之前你弄壞了她的手機,她就買了一個新的。我的手下告訴我,沒有在垃圾桶里發現那個被弄壞的手機,那肯定是被她給收了起來,而當時她的新手機,是送貨上門的。那壞掉的舊手機,就一直沒影,肯定是被她給秘密處理了。這次,她被偽造著”『自殺』“,別的敏感東西都不見了,只有那手機還在,可是警方拿走了手機進行檢測,卻沒有發現任何疑點,那就說明,這手機是被換了,殼子還是那殼子,但是里面的東西被換了。

    能細致入微做到這一點,很不容易,非m方莫屬。

    要真是m方干的,那麼,他們肯定是棄卒保車,舍棄吳勝男,保住徐大魚,同時,他們也把我給放棄了。大魚是他們好不容易爭取過來的,分量很重,他們肯定想盡辦法保護。江彥誠是頭老狐狸,江乘風也是頭狐狸,兩個人合作來查吳勝男,m方要還是不罷手,最後肯定順著吳勝男把大魚給揪出來,這是m方絕對不想看到的,所以——”[

    容凌驀然一笑。“小乖,我想,機緣巧合,我這致命的一關,大概就這麼被化解了!”

    林夢的美目頻頻閃爍,反復地思量了一下容凌的這些猜測,舒了一口氣,也跟著笑了。

    “嗯,我覺得你推測的很有根據,應該就是這樣。只是,我有點想不明白了,為什麼m方沒有在你救了江家人之後立刻把吳勝男給殺掉呢,而是隔了這麼久?”

    容凌贊許地點了點頭。“這也是我有些想不通的,或許是——吳勝男和m方之間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呢!”林夢皺了一下眉。

    容凌倒是滿不在乎地一口吞下一個餃子,勸道。“先看著。”

    林夢也默默地跟著夾起一個餃子吃了,可在吃到一半的時候,急忙一口把沒咀嚼完畢的餃子給咽了下去,有些焦急地問道。

    “你說,有沒有那個可能,吳勝男把已經和你交代出了那條大魚的事給透『露』了啊?”

    容凌夾餃子的動作,立刻就頓了頓。他沒想到,林夢會如此的機警,這麼快就想到了這個。那將近一個半小時的空窗期,他擔心的也正是這個。若吳勝男真的透『露』了,那麼他肯定也會有生命危險,哪怕上面壓著先不動那條徐大魚,m方也肯定會想方設法地干掉他。

    可要真的是那樣了,m方就應該盡快行動了,殺死吳勝男的同時,也應該盡快調兵遣將,把他給干掉。到目前為止,他依然安然無恙,那他是不是可以這麼推測,其實吳勝男還沒有把這事告訴m方。當然,也不排除最壞的結果就是,m方在等,因為接二連三的大動作,也因為時間比較趕,還因為他這邊保全比較到位讓m方沒法輕易得手,所以,他們在等,等到合適的時機干掉他,又或者,一旦徐大魚落馬,他們那邊就要沖他下手!

    那將會非常麻煩。一個人,一旦被一個國家盯上,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最後都逃不了這個死局的。

    容凌的心里起了燥意,看向林夢的時候,有太多的不舍和心疼。他不能死,他還得保護這個小女人一輩子呢。他若是死了,這個傻傻的小女人可怎麼辦?!

    強壓下心頭的憂慮和焦躁,他揚起了笑,以自信地口吻看著林夢,安慰她。

    “應該沒有。吳勝男當初說了,那事是她偷听的,所以她絕對不能說出去,否則,必遭滅口——”

    他心里一驚!

    那,吳勝男的滅口,到底是因為江彥誠,還是因為她把這事給捅了出去。

    驚濤駭浪,在他心里掀起。可他臉上卻還得不動聲『色』,因為,他絕對不能讓這女人替他擔心。

    “所以,我猜想,她肯定不會把這事給說出去。哪個人不惜命的,尤其又是她。所以,她肯定沒說出去。而且——”

    他伸手抓住了她的小手。“我這個人運氣一向不錯,不至于這麼背的。小乖,你就放心好了。”

    林夢听了,遲緩地點了點頭。

    “快吃吧。”她招呼起了容凌,卻是沒再說什麼,一張臉埋得低低的,燈光在她的眼下落下一層陰影,就像是散不開了似的。

    他卻知道,自己這一番話,未必就能勸說得了她。她一向聰明,他能想到的,她估計也能想到。看來,他得趕緊聯系一下上面。[

    速度將蒸屜里面剩下的餃子給一口一個吞了,他站了起來。

    “我去活動活動身子,精神一下。”

    這話一出,她就明白了,而且,他統共也才吃了一蒸屜。這麼急著去運動,應該就是為了她擔心的事。她雙眼晶亮地看著他,有些欲言又止。他湊了過來,用額頭輕踫了踫她的,無聲安慰了一下,轉身走了。

    她抿了抿唇,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禱。

    進了練武場,容凌先等了一會兒,確認沒有異樣,才迅速地潛入了練武場,又進入了秘密基地。

    開機進行聯絡的時候,基本上都沒等待,那邊就連上了。

    依舊是一派“浪里淘沙”的黑白『色』閃爍屏之下,傳來了那個雖然帶著點蒼老,但卻依舊很有精神的聲音。

    “你小子,終于想起來要聯絡我了,膽子夠肥的啊!”

    “您知道了?!”這老頭晚上不睡覺的啊!瞧著是專門在等著他!

    容凌略詫異!

    “知道,怎麼不知道,就你那英勇事跡,警部、軍部,這下可都傳遍了,我能不知道嗎。你小子能啊,以一敵五,一槍瞬間干掉三個,又秒殺了一個,還『逼』得一個嚇得『自殺』了,你這麼能,都威名遠播了,我能不知道?”

    老頭口吻里透著怒氣,話里話外,似乎帶著不滿,但是容凌卻知道,這老頭要真是不爽,就絕對不是這個態度。他這個樣子,倒好像是看著自家的小輩在外面做出了引起轟動的大事,可那小輩卻偏偏瞞著他,讓他心里不平衡了。

    “您不想我去救人?”口氣輕快地,他堵了過去。

    那頭就是一聲冷哼。

    容凌想著自己一會兒還有求與他,就別逗這個老頭了,所以,直言道。

    “您也不想看到江家人就這麼死了,我把人給救了下來,您老這是鬧的什麼脾氣!”

    那頭老人變了臉,沖著屏幕直瞪眼。後來想著自己這模樣,容凌這邊肯定看不見,就不悅地哼了一聲。

    “臭小子,別得了便宜還賣乖。違反記錄,私自出任務,你也不想想,萬一你行跡敗『露』了,可怎麼辦?”

    “這不是沒敗『露』嘛,我辦事,您老還不放心。”

    消息都傳到他耳朵里了,那他真要是『露』了馬腳,這老頭一上來不就得給他一頓冷抽啊,哪能就這麼口頭上哼唧著!

    “自大!”老頭批了一句。

    容凌也不辯駁。

    “無組織無紀錄!”

    听之任之!

    “目無尊長!”

    就當這老頭吃醋好了!

    “任意妄為!”

    好吧,當他這是在嫉妒他的身手!

    “胡來!”

    選擇『性』漏听!

    “盲目!”

    這老頭抽了?!

    “我看為了你老婆,你能把命都不要了!”

    錯了,為了他老婆,他就是身在地獄,爬也得爬回老婆的身邊。那女人沒他不行!

    “怎麼不說話?”老頭怒哼。

    他一副乖順樣。“呃,在聆听您老的指點!”

    那頭一下子不吱聲了,過了一會兒,才沉沉問。

    “說,你闖什麼禍了?!”容凌,就不該這麼乖!這麼反常,肯定是鬧大事了!

    容凌立刻就把他此刻擔憂的事給說了。

    老頭一別一開始那不著調的訓斥,非常迅速也非常肯定地給了他三個字。

    “你放心!”

    這重重的三個字,出了他的口,有一種莫名的魔力,讓人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來。

    容凌一下子就放松了下來。

    他的頭,是一個經驗老道的特工,也是一個值得人尊敬和信服的長官,他既然說出這話,就必然會保證到。

    “你不是一個人在孤軍奮戰。這樣大的事,我們也不能全讓你一個人去干。你是我們的功臣,是我們最優秀的成員,你的安全,我們必須保證。”

    老頭立刻非常嚴肅地交代了他所隱瞞容凌的一些內容,那就是吳勝男所在的別墅,他們已經秘密采取了最高程度的衛星監控,而且,在國內最大的通訊公司在附近照常架設信號塔、扯電纜的時候,他們跟著秘密裝置了信號截獲器。如此,整個小別墅都落入了他們的監控之內,同時還包括他們的各種手機通訊。

    吳勝男今晚上和m方的通話,已經被他們掌控,同時還包括先前的,可以肯定,關于已經向容凌透『露』了徐家德這個人這一事,吳勝男還沒有向m方交代。而至于那個殺了吳勝男的人,在她悄悄拿著吳勝男的東西,通過監控死角出了小別墅,然後將東西轉交給了別人的時候,得到了確認。啟用了衛星監控這麼高級別的東西,可不是擺著好看的。

    “那個保姆,不用動她,就當不知道那麼一個人。釣魚行動,基本上可以算是結束,我們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保住你。”

    而且,留下那麼一個確切的人,以後也可以方便反監視m方。

    容凌的心里流過淡淡的暖意。上面,至始至終,都護著他。所以這些年,還有這次,他才會義無反顧地投入進去。

    因為,值得!

    “頭,謝謝您!”

    他跟了一個好領導,他心里一直都明白。

    老頭立刻甕聲甕氣地來了一聲。“別和我扯這一套!”

    似乎是非常不好意思,又似乎是不習慣。

    容凌就呵呵笑了起來。

    “對了頭,蕭翼那事,也就當不知道,如何?”

    按照頭所說,那蕭翼半夜潛入威脅了吳勝男的事,上面肯定知道了!那男人雖然惹人厭,但是幫過他,他不能看他遭難。

    對方答應的很爽快。

    “可以!他這也是無心『插』柳了,沒有他,就沒有江彥誠那一出,也不能讓咱們這事這麼輕松地給了結了。實話說,你小子運氣太好!”

    他大半生風雨,說實話,也沒見過有人運氣能這麼好的。

    “我一直想著,怎麼讓你成功退出,可是腦子都想破了,也沒想出比較完美的方案。沒想到,我這邊什麼都沒做,這邊m方就自己下手了。這可是他們自己下的手,比我們制造任何巧合和意外可好了不止千倍百倍。人是他們自己殺死的,也只能是他們上趕著抹滅各種痕跡,那你,還有我們這邊,就一丁點懷疑都沒有。這實在是好的不能再好,你小子,這運氣太好!”

    容凌想了想,就笑。

    “有人說,我老婆運氣極旺,我想,我估計是沾了她的光了。”

    那頭終于是忍不住了,沉沉笑出了聲,口吻略略訓斥。

    “你小子,就別老是在我面前夸你老婆了,搞的我好像很不待見你老婆似的!”

    “那哪能,您可是親口夸過我老婆的,怎麼會不待見她!”容凌反駁。“我不過就是實話實說,難道不是嗎?頭,你說,是不是我老婆一出馬,大魚就給釣出來的?!是不是因為我老婆,蕭翼才出了馬,才有了後面的事?就是後來吳勝男身份被發現,還有老江家『迷』途知返,是不是也有我老婆的原因?!她這算不算是給我們國家挽回了兩員警部大將?!”

    到現在,他要是不知道頭對江家那兩老小的賞識,那他可真就白混了。那兩父子雖然干過一些混蛋事,但是也就只限耍在他身上,在如今這官場,上面很需要那樣的人。那是希望!

    至于江家差點被殺一事,應該是在上面人的監控之外。吳勝男定下了殺死江彥誠的計劃之後,應該是有防備江彥誠派過來的負責盯梢的人,所以不知道是用什麼手段聯系了她上面的人,導致上頭沒有截獲這個消息。否則,上頭要是知道的話,應該早想出辦法保護江彥誠一家了,也不至于讓江家三口最後那麼被動!

    那頭的笑聲就止了幾秒,然後是更加爽朗的笑聲。

    “真沒見過這麼護著老婆的,尤其還是這樣的你!”

    卻沒有否認容凌所說的一切!

    “我怎麼了?”容凌冷哼。“難道我說的不對?”

    那頭還是笑,等不笑了,那邊的聲音變得嚴肅正經。

    “行,記你老婆一功!”

    容凌無聲一笑。這麼說,一塊獎牌總是逃不了的。等那個小女人拿著自己贏來的獎牌,肯定要高興地瘋了。他想起她那蹦的小模樣,雙眼就亮了亮。

    稍後,兩人又聊了聊,就結束了通話。容凌謹慎地出了密室,悄悄地返回了地面。快接近廚房的時候,他的腳步聲自然了起來,因為他感覺到廚房里多了人。

    是于媽!

    已經是早上六點多了,在這個點,于媽一般也起來了,要在廚房忙活了。他們一家四口的早飯,一般都是由于媽負責的。于媽如果因為什麼事不在了,會由珍嫂過來臨時幫忙,比如前段時間于媽請假去給她女兒坐月子去的時候,就是珍嫂負責這邊的廚房。現在于媽回來了,珍嫂就重新回去負責保鏢們的飲食了。別墅里保鏢不少,吃住在這里,有專門的廚房。因為人多,一般珍嫂是主廚,然後福嫂給打打下手。

    于媽是這別墅里的老人了,和尊叔的資歷差不多的。看到容凌進來了,于媽就笑,面『色』慈祥。

    “你們這兩人啊,太折騰,有那時間干嘛不好好睡覺,非得干熬著弄吃的。下次可別這樣,直接叫我起來,我給你們倆弄。”

    “沒事,我們倆都年輕。”容凌不以為意。

    于媽就不再多說。

    容凌積威過深,于媽雖然是老人,也可以偶爾說教容凌,但卻懂得不能多言。

    容凌看著兩個人正包著餃子,就洗了手過來幫忙,被林夢給趕到了一邊。

    “吶,你力氣那麼大,剁肉最好了,肯定勁道!”

    也只有她,可以這麼毫無顧忌地指使他干這麼干那個!而他,還順從!

    他將她一把給摟在了懷里,圈在了他和流理台之間。

    “你來切肉,然後交給我剁。”

    他緊緊地貼著她的小身板。

    她睨了他一眼,嗔怪了一聲“真是的”,就開始垂下腦袋,切了起來。

    他也跟著垂下了腦袋,咬住了她的小耳朵,小小聲地低語。

    “放心,一切平安。”

    她如此聰慧,自然知道他這是在向她交底。否則,她也不會那麼乖地以那麼曖昧地姿態被他這麼圈著在這兒切肉。

    她無聲笑。

    他又道。“一會兒再和你詳說。”

    她用鼻音輕輕地“嗯”了一聲。

    于媽掃過去一眼,看了這對親密相貼,竊竊私語的年輕夫妻,心里暗暗偷笑。還是年輕好啊,年輕真是美妙!

    稍後,容凌盡責地把他的大力氣耍在了剁肉上。林夢笑著說,等兩個小的醒了,一定要在小家伙面前記他一功。只是兩個小的還沒有嘗到他們爹地親自『操』刀侍弄出來的肉香呢,俞旭就先一步嘗了香!

    一大早,外面天都沒大亮,他倒是急急忙忙開車過來了,應了那話——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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