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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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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古默] 豪門絕戀.豪門小老婆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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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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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31 09:52:20 |只看該作者
580 榮耀,當家主母(6)
       
    次日林夢領著兩個孩子,剛到達公司沒多久,江河山的警衛員就開著車過來接來人。時間距離她抵達公司也不過就是十來分鐘,這讓林夢覺得,江河山這是故意的。所以,她是在很多人的側目之中,跟著身著一身筆挺軍裝的警衛員走的,然後又是在很多人好奇的目光之中,坐上了很具有軍隊特『色』的軍綠『色』軍車走的。

    如果要接人的話,直接在家門口接也是可以的吧,那樣應該也能更方便一些。特意囑咐讓她在公司里等著,可這兵卻早早地過來接了她,就跟故意掐著點一樣,那麼,這是故意要做給一些人看吧。

    林夢心中略略有數。

    然後坐了將近半天的車,到了軍營。在門口做了登記,被放了進去。又坐了大概有二十分鐘的車,才在一棟以軍綠『色』為主『色』調的樓房面前停了下來。

    這是她第一次來軍營。[

    一路走來,看車車窗外面做著各種練習,揮灑著熱汗的軍人們,她有些震撼,也有些微微的酸痛。因為,想起了容凌。

    兩小的看似鎮定,可那一雙雙眼,也早就往車窗外面看去了。

    “到了,咱們下車吧!”

    警衛員笑著招呼,率先下了車,繞道後車座,將車門給打開了,請林夢等人下來。林夢下車的時候,正好一群穿著軍綠『色』背心的士兵從樓前跑過,猛然瞧見從車上下來一個白衣勝雪、發黑如墨、面若嬌花的美女,幾乎是“唰——”地一下,特整齊地來了一個側目,這向前跑的步伐,就跟中了魔似的慢了!

    這一隊幾十號人齊刷刷的注目,威力自然不凡,林夢就偏頭看了過去。這一看自然就了不得,很多兵都快半癱瘓了,手腳都不能正常擺放了。本來嘛,這軍營就近乎是個和尚營,難得能瞅見一個女人。平日里要是來了哪個軍嫂什麼的,很少不被圍觀起哄的。現如今,一來就來個如此水嫩,還美地過火的,瞧著又氣質如此高雅的,這些當兵的,就齊齊淡定不了了,心花朵朵開之余,自然是男『性』荷爾蒙嗖嗖地往外分泌。

    幾乎就是幾秒之間,這原本整齊如一的隊伍,立刻就不像樣了,好幾次差點出現人撞人、人踩人的事情,不過都因為他們身手很好,所以都在最後那一刻給避了過去。

    林夢就好奇地多看了幾眼,兩個從車上跳下來的小家伙看到這一幕,也有些好奇。

    警衛員則是微微皺了皺眉,不過也都知道當兵的都這個德行,什麼都沒說。而且,也著實是他今天接的這女子也太妖孽了。便是這清瘦的體態,還有隱隱帶傷的神情,都能讓人各種心疼和不舍。

    “干什麼呢,干什麼呢?!”

    帶隊的排長在那大吼大叫,一路跑著,規整隊伍,表情嚴厲,口吻凶悍,又時不時踢某個兵一腳,看上去,特別彪悍,特別正氣。可如果,他那一雙大眼不要偶爾往她這邊瞥一眼,那就完美了!

    林夢有些鐯{唬 樟搜鄣耐 保 參⑽ 夤松恚 9肆礁穌鱟糯笱坌酥擄蝗壞乜醋排懦ぴ諛茄當男【一錚 啪 澇苯寺ダ鎩br />
    這個小『插』曲,就這麼很快就過去了!

    上樓,抵達辦公室,警衛員報告,然後林夢母子三還有苗青,一起走了進去。

    “先坐,等我一會兒!”

    江河山正在埋頭處理公務,他們幾個進來了,他抬頭瞄了一眼,就繼續埋首工作了。這邊警衛員給一人泡了一杯茶之後,就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帶上了門。

    大概也就三五分鐘吧,江河山合上了文件,給放到了一邊,然後和和氣地和林夢閑聊了起來。

    “這一路不近啊,累了吧?”

    “不累!”

    江河山就笑。他長的一張國字臉,所以整個人看上去別樣剛正,也別樣威嚴。他就算是笑,也帶著一股威嚴的氣勢。[

    “剛才沒有被嚇到吧?”

    林夢就微微愣了一下。

    江河山就伸手指了指窗外,“那幫小兔崽子,就那德『性』,太丟人!”

    話是這麼說,卻卻沒有太濃的苛責之意。

    林夢就微微笑了一下。“別這麼說,他們蠻可愛的,很率真!”

    江河山就呵呵一笑,心里很是滿意。這女人,大方,不扭捏,而且規矩,進來這屋,也沒東瞅西看的,教養極好。一瞧,就是招人喜歡的。

    林夢一進來,他就收到消息了。當時樓下的那一幕,他站在窗口,也看見了。說讓她等,他在這邊處理文件,其實是在暗暗地觀察她。他和她接觸的次數有限,僅有的那麼兩次,也只是點頭之交。她把浩浩送過來,就走了,當時還是在大院里。他當時對她的感覺就很不錯,以他的身份,多的是想方設法巴結他的,她那麼好的機會,卻從來不特意往他跟前湊,更不多說什麼,只是單純地把他當成了是浩浩的爺爺,而且,估計在她心里,他還是一個不盡責的爺爺。她每次見他,態度都淡淡的,不像她看著自家孫子那表情,那暖的就跟個小太陽似的。

    這次他下決心出馬,就存了心思,再仔細仔細過過她的品『性』。

    現在看來,一切都很好。

    “他們都沒有惡意,就是被拘地狠了!”他解釋。

    林夢輕輕地“嗯”了一聲,依舊是淡淡的表情,寵辱不驚著。

    江河山就把目光轉向了兩個小的,小佑佑就叫了一聲“江爺爺好”,小浩浩跟著後頭,不咸不淡地叫了一聲“爺爺”,江河山就沒好氣地瞪了眼。

    “這次倒是懂事了,總算知道叫人了!”

    回頭,他看向林夢,贊道。“還是你會教,這孩子跟著你,有禮貌了不少!”

    “浩浩原來就是個好樣的。”林夢淡淡一笑應承著,也不好說當初是你這當爺爺的還有那個當爸爸的不著調,愣是把好好的孩子差點給弄成了自閉兒。

    江河山就又豪爽地呵呵笑,看上去很愛听林夢說這樣的話。到底是自己親孫子,這麼被肯定,又這麼被林夢給護著,這當爺爺的,自然是高興地驕傲著的。而且,孫子被林夢給帶了之後,簡直可以說是有了質的飛躍。兒子一直不靠譜,不過最後把孫子扔給了林夢這舉動,倒是非常靠譜。不過這媽是孫子自己找來的,還是孫子本事大。說來說去,這到底是他江河山的種,沒辱沒了他這血脈!

    “來,趁著開午飯還有段時間,我領你們出去走走,看看這軍營!”

    林夢微微點頭,牽著兩小孩,跟了出去。

    下了樓,江河山倒是主動牽起小浩浩的手,如此,他還有林夢母子三,就全部牽在了一起。瞧著,就像是一家人似的。

    身後,警衛兵和苗青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跟著。

    江河山親自當起了導游,給林夢母子三介紹這個,介紹那個。應該說,讓這一軍的首長給她當向導,這真的是極大的殊榮!

    路上,不時有隊伍從一邊經過,快到江河山跟前的時候,就會齊齊停下,大叫一聲“首長好”,然後齊齊敬禮。[

    那真的非常有氣勢,軍人的威嚴感直接撲面而來,讓人跟著也莫名地心神一震,有一種說不出的榮譽感。心里的那些感傷,似乎也因為這些熱血男兒所散發出的剛強的精神面貌而消散了不少!

    軍隊,真是一個錘煉人好地方!

    林夢想著容凌一度也曾在像這樣的地方呆過,心里有些酸,但有些自豪。對這樣的地方,莫名就覺得親近了不少。

    對她,士兵們雖然還有掩飾不住驚艷的,不過倒是沒有『亂』了步伐,因為她身邊還站著這麼一位大首長呢!

    在首長面前丟人,你還要不要臉了?!

    幾個人這麼一路走,一路看,很快就走到了一塊很明顯被隔離出來的分區。那里的兵,給人的感覺,很明顯就和方才那些兵有些不同。他們似乎更強一點,個個都像是槍桿子一樣地繃著,讓人不容忽視。非但是林夢步伐頓住了,便是兩個小的,也一下子就給止住了。

    這里,讓他們感覺到了更加熟悉的氣息!

    江河山這眼里,就『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意來。

    母子三就站在外圍靜靜看著,里面正在練習對打的特種兵那是眼觀六路耳听八方,先是一眼瞧見了一個美女,立刻心神一震,腎上腺素急速上升,本能地要開始表現,然後又瞄到了美女身邊站著的那位大首長,那更是精神一震,更得表現了。所以一時間,暴喝聲,對吼聲,上揚了不是一個幅度!

    里面負責帶隊的隊長也是看見了,立刻吩咐副隊長盯著,自己跑了出來。

    “首長好!”人到面前,他即刻沖江河山做了一個特別標準板正的軍姿。一絲不苟之中,特有範兒!

    江河山回禮,問了兩聲之後,就吩咐該人不用拘禮。那人這才把目光轉向林夢,卻是在叫了一聲“嫂子好”之後,莫名期期艾艾了起來,表情也浮現了淡淡的憂傷。

    林夢心里微微突了一下,這個人,似乎認識她?!

    心里一動,她嘗試著問了一下。“你……認識容凌?”

    那人的眼眶立刻就有些紅了,“嗯”了一聲。“他是我的老隊長了,隊長的事,我們都听說了,嫂子你……莫傷心,隊長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會沒事的!”

    林夢,還有兩個小的,臉上都閃過了黯然。但林夢很快就恢復了過來,朝那人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林夢!”

    那人被太陽曬的有些發黑的臉,就顯得有些發紅了,伸出了粗大的手,輕輕地捏了一下林夢的手,然後立刻放開,好像很怕不小心會把那白玉般的手給捏碎似的,帶著小心翼翼。

    “嫂子我們先前見過,看過照片的。隊長之前結婚,我們這些兄弟都忙,也顧不上去觀禮,還請嫂子多多見諒!”

    林夢就想起來了,當時結婚的時候,是有那麼一份很特殊的禮金,是很多人一起送的。容凌當時也和她說了一聲,說是曾經的部下。他當時有提到過幾個名字,不過時間有些久遠,她一時有些想不起來。

    好在,那人立刻補充了一下自我介紹。

    “我叫熙越忠,嫂子叫我大忠就行!”

    “嗯,大忠!”

    “哎!”大忠倒是很激動地應了一聲,然後把目光轉向了兩個小的,很自然就伸出了手,先去『摸』小佑佑的腦袋瓜。

    “這是容佑吧?”也是在照片上見過的!

    小佑佑非常機敏地往右後側閃了一下,躲過了大忠的大手。

    大忠就愣住了。

    林夢即刻就向他解釋了一下。“這孩子警惕『性』高,他爹地失蹤了之後,他就這個樣子了。”

    大忠立刻就稱贊。“好,好,好,真不愧是隊長的兒子!”

    看上去沒有半點要生氣的樣子,反而很高興,看著小家伙,目光開始帶著探查。

    “你的身手很好啊,你爸爸教的!”

    要知道,他這特總兵總教頭這一抓,想躲過,可不是那麼容易。他雖然只用上了一半的力,可這小孩躲地又夠快的,那身形,透『露』著武術的影子!

    早從昔日隊友那里听說隊長娶了一個如花似玉的老婆,還有個突然之間就已經是五歲了的兒子,那兒子據說跟著一個大師學武。瞧著,這是很不賴啊,整個人比隊友很早的時候發過來的照片上的那模樣凌厲了不少!

    哎,估計是突然之間父親不見了給『逼』的!

    大忠心里有些淒然,但很快就給壓下了,雙目爍爍地看向了小家伙。

    這兵就這樣,瞧著有根骨的,有悟『性』,有料子的,就不大願意放過。尤其這又是他隊長的兒子,他自然就有更多的喜愛之意。

    小佑佑這次倒是沒有躲著他,回了他的話。

    “爹地有教,師父也有教,自己再學點!”

    呦 ,听上去似乎有些了不得!

    “給叔叔『露』兩手?!”

    小佑佑抿了抿唇,沒回。

    大忠就沒勉強,笑著看向了小浩浩。“這是首長您的孫子吧,長得可真像您!”

    江河山就樂了。“是,叫江浩楓!”

    其實,小浩浩還真是長得不太像他,倒是像他那已經去世的媽媽多一點。不過,熙越忠身為特種兵的頭,自然有他的渠道獲得消息。他這麼說,是心里有底的成分要多一些。

    江河山知道,也並不說破。

    這只能說熙越忠厲害,他這當首長的高興。手下的兵,就得有這種厲害勁兒!

    熙越忠就蹲了下來,這次齊齊伸手,搭放在了兩小的肩膀上,控制著力道捏了捏。沒說什麼,就又站了起來。

    這兵,有時候,就是這麼厚實。一個動作,卻能包含千言萬語!

    小佑佑就開了口。“叔叔,我一個人打沒有意思。這樣,我和浩浩一起打吧,和里面的叔叔一樣,我們對打!”

    這敢情好!

    “行!”

    他立刻笑著沖江河山請示。“首長,您瞧,這馬上就要到我們的飯點了,我們就提前幾分鐘收隊怎麼樣,讓我們的兵,也見識見識這兩小的風采!”

    他們基本上都是別的普通士兵吃完飯了,他們才再吃。而且,訓練營地又特地挨食堂近,為的,就是訓練這些特種兵們,讓他們在一陣陣的飯香之中提高忍耐力!

    江河山點了點頭,熙越忠就立刻身姿一正,敬了一個禮,跑回訓練場去了。隨著他一聲令下,所有在訓練中的兵都停了動作,迅速歸隊,然後又很快地圍成了一圈,在中間空出了很大一塊地兒。

    兩個小的走入了這個圈里,一個繃著臉,一個臉龐是慣『性』的淡然,都鎮定的很,一點都不怯場。

    “那我們接下來,就歡迎我們的容佑和江浩楓兩位小同志給我們表演,大家鼓掌歡迎!”

    『潮』水一般的掌聲,立刻如雷一般地響了起來,震地人的耳膜都有些隱隱發痛。

    這些兵,也太熱情了!

    林夢一雙美目略略擔憂地看向了兩個小的,卻見兩個小的依舊鎮定如斯,心里就放心了很多。兩小的敢進入這圈子,那應該是有自信的。這倆都是內里驕傲的人呢!

    瞧著那被個個身高馬大的特種兵給圍在一起的兩小孩,林夢這心里,開始激『蕩』,跟著驕傲!

    她沒攔!

    從頭到尾,基本上都是讓兩個小的自由發揮的。因為,這是兩個讓人信任的孩子。她永遠都不會低估了這兩小的,他們這心里,主意應該很正。

    江河山以區區首長之姿,特地領她走了一圈,又來了這里,踫上的又是熟人,那麼,就讓這聲勢再鬧大一點又何妨。鬧地越大,今日這一行,收到的成果也才能越大。她卻不知道,這兩小的走到這一步,到底是不是故意而為之?!是不是也同她一樣發現了這內里的深意?!

    若答案是肯定的,那——

    她心里就又是一嘆︰她是從來都不會小看這兩個寶貝的!

    這時,耳邊傳來了江河山的安慰。“別擔心,我瞧著,這場面那兩小子能應付地過去!”

    他以為林夢在擔心。

    林夢輕輕一笑,嗯了一聲,重新把目光投放在了場地之中。

    這時候,特種兵們全部席地而坐了,兩小的終于在那人圈之中冒出了比較鮮明的頭。因為這一幕有些特殊,又是兩個小不點被特種兵們給圍起來的,這時候吃了午飯,從食堂出來處于午休解散狀態們的兵,就齊齊往這邊靠了。他們平日里就對這些特種兵特別關注,仰望之中帶著有朝一日能追上他們的勁頭,見這不尋常的陣仗,自然是不會放過的。不過,他們沒敢靠地太近,因為大首長赫然就在里面呢!

    兩小的各自抱了一下拳,就開始打了起來。這都是他們平時玩慣的項目,所以在這樣的場合,雖然被一幫超凡的兵給圍著,卻也從容自在。一張一弛、一收一放,自有章法,凌厲威猛之下,卻也點到即止,剛柔並濟。所以,很快就引來了一陣陣的暴喝聲。

    “好!”

    “好!”

    每一個絕對可以稱得上亮點的進攻或者回防之後,士兵們忍不住鼓起了掌,眼神從一開始的輕慢,到興味盎然,到掩飾不住的欣賞。

    烈日當頭,兩小的很快就紅了小臉,冒了一頭一身的汗。晶瑩的汗珠隨著他們矯健的動作而朝外飛濺,在烈日下,折『射』出別樣耀眼的光芒來,竟是有些讓人炫目了!

    外圍,被吸引過來圍觀的人,是越來越多。

    等兩個小的對打完畢,氣喘吁吁著,哥倆好地互打著肩膀朝眾人一鞠躬之後,所有圍觀的人都跟著暴喝了一聲“好”。那就跟平地炸了一個雷似的,透『露』著由衷的欣賞,然後啪啪的掌聲,連綿不絕地響了起來。

    兩小的再淡定,可到底還是小孩子心『性』,被這麼多熱血的士兵給一表揚,是控制不住地雙眼閃閃發亮,就跟藏了兩顆黑鑽似的。等兩小的走到江河山跟前,抬頭很淡很淡地笑了一下之後,很多人的眼就亮了。

    哎呦,這倆小的貌似是首長的親戚呀,瞧首長給高興的,一手一個,將兩小的給齊齊抱了起來,笑得一雙平日里特威嚴的大眼都給眯成了一條縫!

    這時候,部隊里軍餃比較高的,就都湊了過去。這麼別具一格的互博,還有這麼熱鬧的場面,只要是離得近的,都盡速趕來了。

    “老江,不厚道啊,你倆孫子過來了,也不叫我一聲!”

    政委笑眯眯地,當著眾人的面,直接點出了兩小的身份!

    眾人看著兩小孩的目光,自然就又亮了幾分!

    江河山呵呵一笑。“那我就厚道一把,走,和我們一起吃個飯。你還沒吃吧?”

    這時候,便是吃了,也得是沒吃。又不是傻子!

    不過政委是真的沒吃,立刻就應了。其它的,自然不會放棄這個和首長親人打好關系的機會,便是有吃過的,也腆著臉湊了進來。

    這幾個軍餃比較高的,最後就跟這些最晚開火的特種兵們一起吃了。

    “我們這食堂的伙食,還是非常不錯的,你好好嘗嘗!”

    江河山放柔了聲音,對林夢說。

    就有人好奇了。“首長,這位是……”

    因為眼前這女子太過年輕了,雖然身著干練,可瞧著就跟大學生一般的年輕,他們一時間也沒敢往這女子是孩子的媽這身份上猜,盡管,她看上去和兩小的特親密。

    江河山有些含糊地介紹。“這是我孫子的媽!”

    “呦,還真是首長的兒媳『婦』!”一人就笑著搭了話。“我瞧著就覺得應該是,這不是一般人也進不了首長您家的門,呵呵,首長,您可藏地太深了。”

    江河山就呵呵笑。

    幾人臉上的笑,就更為熱切,開始試著和林夢搭著話。林夢一邊淡淡回著,一邊想著江老爺子這是什麼意思。佑佑是叫江老爺子為爺爺,他又稱呼江長昊為江爸爸,那算是江老爺子的孫子也不為過。但容凌可沒認江老爺子為爸啊,江老爺子這也不否認,就這麼直接過去了,這是順手推舟就認了容凌了?!不過,容凌估計不會答應,那男人傲『性』著呢!但也許老爺子也沒那個想法,只是庇佑了她。因為這頭兒媳『婦』都認了,那劉家等,就總得忌諱了!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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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31 09:53:10 |只看該作者
581 榮耀,當家主母(7)
       
    食堂里,以江河山為首的高官們,單獨開了一桌,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其它收了隊的特種兵們,則按照往常的習慣坐下了。因為到底是特種兵,兵里面的佼佼者,所以此時有重要長官在一邊坐著,他們也沒戰戰兢兢的像個鵪鶉樣,而是照舊吃喝,照舊閑聊,不過聲音都有刻意的壓低,沒有把往日那痞『性』的一面給表『露』出來。

    熙越忠也和這些高官們坐在了一起,他身為特種兵們的頭,又是少校軍餃,是有這個資格上那桌的。而且,他和容凌又是那樣的關系,更是得將他給拎出來了。

    排座上,江河山自然是坐在了最中央的位置,林夢帶著倆孩子,被安排在了他的右手方,然後熙越忠因為和林夢的親近關系,就緊挨著母子三坐下了,其他人按照地位,在江河山的左手側一一落座了。後來,又來個三個人,看肩章是一少將,兩上校,也是極為彪悍人物,估計是听到風聲,然後急忙趕來了。

    這三人落了座,這菜也上滿了。江河山一聲吩咐,大家就開動了。期間,江河山貴為首長之軀,卻便顯出了身為家人長輩的一面,時不時給倆小的夾菜,也給林夢夾了幾次。這自然顯『露』出了他對這母子三的看重。

    其他人自然不能顯得冷漠,因為對林夢不大熟,也不好貿然就發問,就借著兩小的方才的事情作為切入口,問了倆小的。[

    “佑佑和浩浩,爺爺問你們啊,將來長大了,要不要進軍營啊,你們剛才的表現,爺爺可都是听說了啊!”

    這發問的是後來的那少將!

    小佑佑就很自然地回道。“這個要等以後長大了再說!”

    “那浩浩呢?!”

    他這才開了口。“我和哥哥一樣!”

    他本來就是不愛說話的那個。也只有在林夢和小佑佑面前,他才會話多。

    就有人湊笑。“你們不覺得這軍營很好嗎,看看這里的這些叔叔,你們不覺得他們很強嗎,不想和他們一樣強嗎,而且,軍營里可有很多很好玩的東西哦,比如可以玩槍、玩炮、玩坦克、玩飛機。”

    他後面所提的這些,兩小的明顯很感興趣,不過感興趣歸感興趣,兩小的還是搖了搖頭。看樣子,堅持著要等長大了再說。

    這看上去就有些了不得了。什麼叫做小孩子心『性』,其實就是沒個定『性』,今天喜歡這個,明天喜歡那個,沒什麼會恆久的,可在座的各位明顯看出倆小的有興趣,卻依舊是搖頭了,這讓他們感興趣了。

    “這倆娃娃的心『性』了不得啊!”一人就贊。“小小年紀,就這麼有主意了,可是難得一見。我家里那個小的,幾乎是一天一變,可比不上這倆小的。看來,得找機會讓我家那小的多和這倆小的玩玩,也鍛煉鍛煉心『性』。”

    江河山就說。“娃娃是好的,不過那也是倆娃娃的媽媽教的好。你看我家這小的,就被她給教的很好!”

    江家那事,都不算秘密了,畢竟當時鬧的有些大,而且,江長昊又是那樣張揚的『性』子。江浩楓這小朋友的事,在座的都有所耳聞。今日一瞧,很明顯和以前听的是大不相同。就他方才『露』出的那一身武藝,也就知道相當不凡了。

    江河山有意將這一切都歸功于林夢,那這話題就自然往林夢身上過渡了。

    一人就做出了討教狀。“呵呵,林夢,不知道你平時怎麼教小娃娃的?”

    在這些高官面前,林夢自然是不能托大的,斟酌一番,軟聲大略說了一下,最後總結道。“其實,這帶孩子,估計就和各位帶兵差不多,講究個一張一弛,又講究個按興趣進行培養。能把握好這個度,應該都是差不多的!”

    幾個軍官一下子就笑了。

    “妙人,妙人!”一頭發略有些發白的少將沖林夢豎起了大拇指頭。“老江,這還真不愧是你的兒媳『婦』,教孩子都能和帶兵給聯系在一起,還說地如此淺顯易懂,呵呵,被她這麼一說,連我都覺得這帶小孩也不是太難了,不就是帶兵嘛,呵呵,咱手底下帶過的兵,那還少了去嘛!”

    “是啊,是啊!”其他人看著林夢,面『露』贊許。

    那老少將就又說。“改天,讓我家兒媳『婦』找你聊去,取取經。我家有一個混世小魔王,讓人『操』心的吶!”[

    “那你可真得改天!”江河山接了嘴。“她現在天天忙,今天可是我特地讓她抽出空來,她才來這里一趟。”

    “忙什麼呢?”一人順嘴接上了。

    “忙亞東的事!”

    “那個亞東?”一人詫異。

    “除了那個,還能有哪個!”江河山嘆了一口氣。“這丫頭不容易,浩浩他干爸失了蹤,那集團的擔子就全落到了她的肩上。可憐這丫頭,這年紀也就和那些剛畢業的大學生相當,卻得扛著整個集團向前走!”

    眾人就有些唏噓,有幾個看向林夢的目光,微微帶了異『色』。

    林夢的事情雖然先前有過報道,不過那也只限于一些娛樂『性』質的媒體,財經上也偶爾『露』過臉。不關注這些的,估計也不怎麼知道這一號人。而這些在軍營里帶著的軍官們,每天大多的時間就是接觸軍務,所以,知道她的也不是很多。

    但亞東,他們是知道的!

    這麼一個一看就應該是被人給捧在手里給好好呵護著的小女人,現如今竟然是一肩挑起了亞東的膽子,這可真是太不能讓人小看了!這也難怪了,她這倆兒子也都這麼出『色』!

    只是這亞東……容家……

    一時,沒人敢應聲。都身處要職了,自然不可能消息太堵塞,否則,哪天怎麼死都不知道。

    江河山就又道。

    “不過,這丫頭是個厲害的,快當斬『亂』麻,可算是為亞東搏出了一條出路,呵呵,照我說,這年輕姑娘當中,就沒有比過這丫頭的!”

    “您過譽了!”林夢立刻謙遜地道了一聲。

    “呵呵,不過譽,一點都不過譽,等過些日子你把亞東的局面給徹底穩下來,我保準到時候誰都會高看著你!”

    他說,“把局面給徹底穩下來”,還“保準”!

    這話已經說地相當明白了!

    林夢就又笑了,卻是自信地笑。這一次,她不推卻這一份贊揚。

    那老少將就笑。“那到時候我就讓我兒媳『婦』過去找林夢,再把我家那位小魔王給帶上,呵呵,那時候,肯定有空的吧。”

    “有的,有的。”江河山代林夢回了答。

    其他人立刻附和,不是讓家里女眷去找林夢,便是讓小孩子去,或者女眷孩子一起都去。這麼一說,這話題就熱鬧了。因為牽扯到了家里的孩子,那就很有的說了。這些人官位那麼高,除了熙越忠,基本上都已經是四十歲以上了,都有過小孩,或則目前家里正有小孩,說起這個,大家就有說不完的話題。自然,在這樣的話題之中,小佑佑和小浩浩就經常被問及。倆小孩思路清晰,又機警聰明,對答地很是得體,瞧著似乎有些老成,卻到底年紀小,又被林夢呵護和疼愛慣了的,偶爾還是會流『露』出孩子的稚氣來,就這麼一抹兩抹的,越發讓人覺得喜愛。只覺得這倆小孩真是讓人越看越喜歡,真想直接給領回家養一段得了。

    這些高官們正聊得熱鬧,門口,就有一兩個腦袋在那探頭探腦。江河山坐在正中央,對著門,所以給看見了。那黑『色』的腦袋又探了幾次之後,江河山就揚聲喝了一下。[

    “外頭的那幾個,都給我進來,進來,探頭探腦,成什麼樣子!”

    三個身形高大,同樣勁拔的男人,就從食堂外站了出來,不好意思地沖江河山笑了笑,小跑到了江河山等人的面前,沖著在座的首長們齊齊敬了禮。然後站在那就沒敢說話了,等著挨訓。

    江河山沒好氣地說道。“都是來看你們的嫂子的吧!”

    三個人目光就齊亮亮地看向了江河山。

    江河山伸手指了指,讓他的警衛員在熙越忠旁邊加三個座。這是讓他們入座的意思。這三人立刻連聲道謝,沒勞煩警衛員,頗為歡喜地自己去找凳子搬過來坐了。

    這三個人,一個上尉,兩個中尉,也都是很快就能往上再升一級的人物,平日里表現相當出『色』,雖然不是帶特種兵,可都把自己的兵訓地很有一套,是他們這邊要重點培養的骨干,部隊里的新星。在座的,是都認識這三人的。

    這飯桌上,也就一個女『性』,首長說他們是來看嫂子的,那麼也就是說,他們是來看林夢的。可他們還真不知道,林夢竟然和這三人關系如此之好。而且,林夢和熙越忠的關系也不錯,熙越忠那也是一口一個“嫂子”的叫,很是親熱。熙越忠和那三人的關系,很是不錯。這當中,應該有點說道的吧?!

    幾人這目光來回掃了掃,心里起了疑。

    江河山盡收入眼底,卻先不動聲『色』著,等那三人落了座,也等眾人的好奇心被挑地頗高之後,才解釋道。

    “他們三,還有大忠,當初都是浩浩他干爸容凌帶的兵。容凌那一期帶的兵好哇,個個素質過硬,他們四個,我當初可真是廢了不少力氣才給搶回來的。可惜,他也就只帶了那麼一期的兵!”

    說到這,江河山慨嘆連連。他是真心感到惋惜。否則,現在該有多少好兵啊。容三那頭也是早就後繼有人了,不至于被人那麼不長眼給踩成那個樣子!

    他這話一出,不光是那四個當事者,便是其它幾位軍官,也是忍不住驚詫了。他們還真不知道還有這事。

    知道內情的政委笑眯眯地肯定了江河山的說法。

    “呵呵,當初為了搶你們四個,你們首長還真是沒少費心。不過,你們四個也爭氣,一直沒給咱們軍丟臉。我就說,首長當初親自去把你們給要來,就是有眼光!”

    江河山卻擲地有聲地說道。“我當初就看重容凌那個人,他帶的兵,肯定不差!”

    其他人心頭一震!

    若說之前江河山只是含蓄地暗示,那麼現在,他就是坦坦白白地直接暗示了!

    他看重容凌,孫子又給了林夢帶,那他就是看重以容凌為家主的容家,看重以容凌為總裁的亞東。所以,不識抬舉的,都給他悠著點!

    大忠四人听得這話,眼眶一下子就紅了,齊齊叫了一聲。“首長!”

    江河山揮了揮手,略略訓斥道。“好了,好了,別給我擺出這麼一副樣子,當兵的,沒這麼『尿』『性』!你們的嫂子就坐這兒呢,也不怕她看了笑話!”

    四人就勉強忍了淚,回頭和林夢以及倆小的小聲聊了起來。其他人也偶爾穿『插』幾句。這四人得首長如此看重,又是有真材實料,肯吃苦肯鑽研的,他們以後少不得要更加看重了!

    這一頓飯吃得慢,大家吃吃聊聊,吃了將近一個小時。飯後,其他人都散了,就剩下大忠四人,跟著江河山和林夢,一邊散步,一邊說著話。其實,大多是那四個在和林夢說,說一些當時他們在容凌手底下當兵的事,江河山則在一邊靜靜听著。

    等到下午練兵時間即將要開始,大忠四人無奈回歸各自崗位去了,江河山就帶著林夢母子三,回辦公樓了。午時,太陽太烈,也不大適合頂著個大太陽在下面游逛了。

    回了辦公室,江河山讓警衛員去捧了一個冰鎮西瓜過來,切開了,讓大家吃著解暑。然後,又讓警衛員去弄了一些軍事模型過來,他陪著倆小孩玩。

    首長的時間,自然是寶貴異常。他能專門撥冗出時間這麼陪倆小孩鬧,足可以顯示他的愛護之心。林夢就坐在一邊,看著這一老兩小玩著。

    時間一晃,就過得很快。林夢抬手看了看表,時間已經是兩點半多了,她想著晚上還有俞老爺子的邀請,就覺得是時候要提出告辭了。

    “首長,我們恐怕得走了……”

    江河山頭也不抬地就來了一句。“是要去老俞家吧!”

    林夢微微一愣。

    “別急,不是七點嘛,你再在這里坐一會兒,時間差不多了,我讓人給你們送到老俞家。”

    這盤面瞧著是開的有些大了。這兩位重量級的人物,是事先商量好了?!

    這個猜測,在她的心里頭變得越來越大,她想了想,就道。“俞叔說了會讓人過來接我。既然您這麼說了,那我給他去個電話吧,也免得那人白跑一趟了!”

    江河山這才抬起了眼,沖林夢搖了搖頭。

    “你這丫頭,厚此薄彼,怎麼管我就叫首長,管老俞就叫俞叔呢。他是首長,我也是首長,論年紀,他還比我大,你怎麼的,也得跟著叫我一聲叔吧。而且,剛才你這兒媳『婦』我可是都認了啊,叫一聲干爸,也不為過吧!”

    林夢即刻就叫了一聲“江叔”,然後細聲解釋著。“干爸那個,還是等容凌回來再說吧。這是大事,我要和他商量的。”

    她要是認了爸,自家男人可也得跟著叫爸,以容凌的『性』子,估計不會依。

    江河山就瞪了她一眼。“真是個笨丫頭,我都給你創造機會了,你都不知道接。外面多少姑娘想當我的干女兒,你還巴巴地往外推,哼!”

    林夢不以為意,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

    她志不在此,也無需如此,所以沒必要和外面的姑娘比。

    江河山見她真是一點都不心動,倒沒什麼著惱之類的。這丫頭打算攀親附貴,早把浩浩送到他這里的時候,就該巴結了。還有剛才說兒媳『婦』的時候,她也該趁機叫“爸”了,可是,從始至終,她一聲都沒叫,而是很巧妙地一直用“您”來稱呼著他,也免得了那些附和“兒媳『婦』”說法的其他人尷尬。

    真是一個有七竅玲瓏心的。

    只可惜,做不成他江河山真正的媳『婦』!

    瞧她這字里行間的,是等定容凌了。這倒是難得的貞烈!

    “亞東的事,你就放寬心,過了今晚,就能順了。”他和她說明話。口氣低沉,顯得非常有力,讓人忍不住會去相信。

    “至于後面的路要怎麼走,那就完全是你們自己的事情了!”

    這是毫不遮掩地『露』底了。

    林夢的美目閃了閃,略帶了點笑意,誠摯地低低來了一聲。“謝謝!”

    江河山揮了揮蒲扇般的大掌。

    “自家人,不用這麼客氣!”

    說完,低下頭,重新和兩個小家伙玩起了行軍打仗。

    如此,又過了有一個小時,江河山將母子三親自給送下了樓,又看著她們坐著車遠去了,才轉身回了樓。

    警衛員開著車,直接就朝俞老爺子所在的大院開去。

    這白天所發生的事,已經傳的很開了,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有些人心中開始不安,等最後知道警衛員是把人給直接送進了俞老爺子的家,便忍不住的想︰這風向,怕是要變了吧。

    俞老爺子今日這家里,可是已有一位貴客,是至今已經是百歲高齡的開國元勛。這樣重量級的人物,便是非一般人,也有些扛不住。

    很快,很多雙眼,就盯住了俞家。

    林夢帶著兩小的進入了俞老爺子家的客廳,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他看上去別樣的老,身子經不起這歲月的摧折,控制不住地有些佝僂了,但他給人的感覺,卻不是帶著疲態的,而是一種不屈的硬朗。感覺他就像是鋼,縱然是百折,卻也是不撓的。他的臉上,也有了很明顯的老人斑,面龐整體顯得有些灰沉,但是他那一雙眼楮卻不服老,看人的時候,帶著精光。他的目光『射』過來的時候,談不上很嚴厲,但卻讓你生不起輕慢的心,不自覺就會帶了恭敬。

    能在這樣的時候坐在俞家的客廳,甚至連俞老爺子都只是坐在他的下首,那這老人,相比來歷非凡,應該是相當地了不得。而且,他身後可是站著一位身著警服的大漢,應該也是警衛員之類的吧。

    林夢想,這估計是非常非常了不得的大人物!

    尤其,他又是這麼大的歲數!

    因為不知道底細,所以林夢沖著那老人淡淡地頷了頷首,先去招呼了一家之主俞老爺子,然後才重新看向了那位老人。

    俞老爺子就介紹。“這是我的老上司!”

    只此一句,卻不再多言。

    林夢就再次沖老人頷了頷首。“您好。”

    又回頭招呼倆小的叫爺爺。倆小的是有禮貌的,所以都叫了爺爺。

    在場的,還有俞老爺子的兒孫們,林夢和倆小的也一一打了招呼。

    一番客套完畢,俞老爺子就問起了警衛兵送她過來的事,如此順帶就問起了江河山。林夢就聊了聊在他那里發生的事。在說起兩小子當著那麼多特種兵的面對打,又被俞老爺子很精明地問出最後的結果是贏來了陣陣喝彩的時候,那位老人的目光,一下子就打在了兩小子的身上。兩小的察覺到了,挺直了身板,回看著,帶著好奇,以一種初生之犢不畏虎的態度。那老人的目光就盯著這兩小的不放了,彼此看著,隱隱都有些較上勁了,差點都要變成斗雞眼了。

    這一幕,直至俞老爺子家開上飯。

    這一頓吃的很安靜,不如中午在軍營里吃的那頓熱鬧。老人看上去是上了年紀了,所以吃的很慢。而且,今日這菜『色』,顯然有照顧到老人的胃口,以易嚼碎易消化為主,這恰好也是近期的林夢喜歡的。她也跟著吃的很慢,口味也和老人很近。那老人就瞅了她幾眼,卻什麼都沒說。

    在靜默之中,一頓飯解決了。實話說,有點小小的壓抑。不過,倒是不怎麼影響食欲,至少林夢吃的舒服,而兩小的也沒虧待了自己的肚子。

    最後,一行人重新轉戰客廳,喝起了茶。那老人終于開了口,卻是招呼了兩個小的。

    “來,過來!”他招了招手。

    兩小的過去了,不過不是為了老人,而是為了他腰間掛著的那把槍。從進來到現在,兩小的目光在那把槍上已經打轉過很多次了。老人顯然是注意到了。所以,在兩小的過來的時候,比較和藹地問。

    “喜歡這槍?”口吻沙沙的,暗啞之中顯示著蒼老。

    兩小的齊齊點了點頭。

    “知道這是什麼槍嗎?”

    兩小的再次齊齊點了點頭。

    “哦?”老人有些興趣。“說來听听!”

    小浩浩不樂意吱聲,拿眼去看小佑佑。小佑佑就狡黠地問。“我要是說了,爺爺你能把這槍借給我玩一下嗎?”

    老人就微微瞪起了眼,加重了口氣道。“要想玩,可先得熟悉這槍的『性』能。這槍,是不給不懂它的人玩的!”

    清脆的聲音,立刻就出了小家伙的口。

    “朗寧m19107。65mm自動手槍,俗稱花口擼子,由比利時fn公司在1910年研制,槍長152毫米,槍管長89毫米,線膛6條,右旋,導程249毫米,瞄準基線132毫米。槍寬29毫米,高119毫米,槍重0。58千克,裝彈7發,初速295米/秒,有效『射』程50米。”

    這一個個精準的數據,機械地從小家伙的嘴里吐出,鎮住了全場,包括林夢。

    那老人顯然有些激動了,眼楮亮了不少,坐地更加有些直了。

    小佑佑又說。“這種槍,在抗戰期間,常為我軍師、團級干部使用,但大多不是買的,而是從敵人那里繳獲的。爺爺,你這槍瞧著很有歷史,是當時繳獲的嗎?”

    老人的目光,一下子就有些濕潤了,似乎是一下子就想起了當年那灰塵滾滾、黃沙漫天、殺聲陣陣、血染夕陽的抗戰時期,那近的仿佛就是昨日。

    可一回神,卻只剩下了他坐在了這里!

    他看著這小不點,略略恍神,然後伸手,按住了槍,從槍套里將那把勃朗寧給掏了出來。

    小佑佑很自然地就伸出了一只手!

    老人很莊重地說。“你得用雙手去接!”

    小家伙盯著老人看了兩秒,才把另外一只手給伸出出來,做出兩手捧接狀態。他的態度跟著變得恭敬了,小臉繃得很緊,猶如一個小戰士。老人就將槍重重地放在了小家伙的手上,小家伙的兩手連帶著胳膊就略往下墜了一下,不過卻即刻穩住。他很是不屈地拿眼看著老人。雖人小手小胳膊短,但力氣卻是不小。

    “首長!”一直站在老人身後的一身警服的中年漢子低叫了一聲,似是不苟同。

    俞老爺子也叫了一聲。“老首長,這可使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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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3
發表於 2018-5-31 09:53:28 |只看該作者
第582章
       
    “沒事,這槍里沒有子彈!”

    老人略擺了一下手,誰都不敢吭聲了。

    俞老爺子心里急,他擔心的自然不是這個,那是容凌的兒子,還不能搞定一把裝著子彈的槍?!他急,是因為這槍的特殊。這槍,可是當年的元帥親手獎勵給這位老上司的,意義非凡,更不是一般人有這個資格踫的。便是他,也沒踫過這槍,可現在,這老上司卻把槍拔出來給了小家伙玩。這偏愛,過重了!

    老人看上去顯然不是這麼想的,看著小佑佑,臉上略有那麼點笑。看得出來,他對這個孩子的喜歡。

    勃朗寧小佑佑以前接觸過,並且也拆卸過,不過他縱然年紀小,也知道佩戴在這樣的老人身上佩槍,肯定有一樣的涵義。他拿槍把玩,就是看重這後面的涵義。另一方面,他也希望自己的表現,會讓這位頭發花白的老人欣賞。[

    媽咪一直在辛苦地奮斗,他會用他自己的方式奮斗、幫媽咪的!

    捧著這槍,他仔細地觀察了起來。

    小浩浩對槍械的興趣是非常濃的,見哥哥這個樣子,就往前湊了湊,一起看。

    “是一把好槍!”小佑佑說。

    小浩浩就嫩嫩地說。“和我們以前玩的沒有太大的區別,估計內部構造也不會差太多,哥哥,你說好,是因為好在他的歷史積澱嗎?”

    什麼叫做“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這兩個小家伙,真的是讓老人感興趣了。

    “你們以前玩過?”

    話已至此,兩小的自然就點頭了。

    “還拆卸過?”

    兩小的還是點頭。

    老人就眯眼一笑。“我有點不大信啊。這樣吧,你一個負責拆,一個負責裝,要是最後能讓這槍恢復原來的樣子,我就答應你倆一個條件,只要我力所能及的任何條件!”

    其他人的心,就急劇地跳動了一下。這話,可是足以讓太多人瘋狂!

    俞家的子孫輩們,就有些坐不住了。看著那兩個小不點,目光一下子灼熱了起來。這倆小孩,竟然有這麼大的福緣。

    林夢心里一動之後,表情未變,看著倆個小的,不出聲,選擇沉默。無論兩個小的如何選擇,她都支持。實話說,俞老爺子和江老爺子的所作所為,是錦上添花,但也是可有可無,她不是迫切需要。兩個小孩,就依照他們的『性』子,玩就可以了。

    這份從始至終不變的淡定,落入了幾個立刻轉眼去看林夢是如何反應的俞家人眼里,不由暗暗贊嘆。老人也是抬眼看了一下林夢,見她是那個樣子,便把目光給收了回去。

    小佑佑這個時候大大方方地應了一聲“好”,卻是把槍給了小浩浩。

    “浩浩,你先來!”

    兩人雖然玩過,但是小佑佑心思縝密,怕小浩浩一時給忘記了,到時候組裝的時候不爽利,所以就把這拆卸地活交給了他。同時,他也擔心,小浩浩不事先拿在手里感受一下這把槍,也會影響組裝。不如,就讓他拆卸了。雖然是勃朗寧,是他們熟悉的,但是小佑佑也不敢托大。這萬一這槍有什麼不一樣的或者特殊的地方,也不至于出什麼『亂』子。既然接了這活,他必須要保證圓滿完成任務![

    小浩浩雙手捧過了槍,觀察了一番,沖小佑佑點了點頭,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然後當著老人的面,很是沉穩地拆卸了起來︰卸下彈匣……驗槍……卸下槍口套……

    槍在他手里,就猶如一個簡單的玩具似的。他拆卸的動作,帶著絕對的熟練,也帶著絕對的自信,基本上沒有太多的遲疑!

    很快,各個槍的部分,就在小浩浩的面前攤開了。小浩浩抬起了頭,無聲地看向了老人。老人就笑了一下,看向小佑佑。

    “你來!”

    這就是肯定了!

    小佑佑也一屁股坐了下來,垂著眼,飛速地組裝了起來,動作簡潔、鎮定,自有一份沉穩的氣息!

    一把槍,重新在他的手里成了型之後,小浩浩雙手捧著,站了起來,將槍捧到了老人的面前。

    “請檢驗!”

    老人收了槍,卻是沒看,徑自『插』回了自己的槍套之中。

    “說吧,你們的條件!”

    他笑眯眯的,和藹地宛如鄰家老爺爺。

    他的這份干脆,也說明他對這兩個小的非常的滿意。兩小的這一手,絕不差于那些經常玩槍的兵。老人們本就有“老小孩”之稱,看到軟軟小小的孩子,總會有心疼的情感。佑佑和浩浩的表現,恰恰投了老人的所好,怎能不讓老人更加喜愛!

    小佑佑搖了搖頭,聲音清而脆地回道。

    “爺爺讓我們玩槍,就是提前的獎賞了,我們沒有條件。”

    “你確定?”老人加重了口氣。

    小佑佑堅定的搖頭。

    老人就說。“你知不知道,爺爺能做很多的事情,你不要條件,會是很大的損失!”

    小佑佑淡淡一笑,沖老人點了點頭。

    “謝謝爺爺,不過我們真的不要!”

    說完,牽起了小浩浩,朝林夢走去了。

    分明是弱小的身軀,分明是稚嫩的模樣,分明是愛撒嬌,對各種新鮮事物都會貪求的年紀,卻能如此堅定地拒絕!

    老人不認為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孩,他內心的世界,應該是超過了別的小朋友。他在軍營里的表現,還有他剛剛的表現,都說明他的不一般。可為什麼,這麼堅定地拒絕,這離去的背影,就宛如一顆翠綠的小竹,在生機勃勃地成長中,秀麗挺拔,讓人忍不住注目。[

    兩小孩走到林夢身邊,一左一右往她身邊湊的時候,老人開了口,看向了林夢。

    “娃娃太小,可能想不明白要什麼。這樣,你是這倆小娃娃的媽,你就替他倆提個條件!”

    這是成全!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知道今晚上的這飯局是為的什麼!俞老爺子本來就是要替林夢在老上司面前通氣。現在,老人放下這話,那對林夢來說,絕對是最好的機會。

    可讓所有人跌破眼鏡的事,林夢笑著輕軟地拒絕了。

    “承蒙您抬愛,不過,兩孩子說了不需要,那就真的不需要!”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錯失的是什麼啊!

    只要她想,說出亞東的事,老人立刻就能把這是給抹了。因為,這在老人來說,雖然有些難,有些麻煩,卻是他力所能及的。以老人的為人,承諾的,必然會圓滿做到!

    其他人有些焦急,看著林夢的目光,暗暗帶著催促。但是,俞家最大的那位沒有吱聲,就沒有他們這些小輩發話的余地!

    老人就不再說什麼,收了目光,垂下了眼。看上去,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多可惜啊!

    多少人暗嘆。

    直到這時,俞老爺子才開了口,問起了林夢亞東的事情,林夢撿著能答的答了。

    俞老爺子就嘆。“你們也太心急了,這一下子就退市了五家,這負擔也太大!”

    “這也是沒辦法,實在是企業重組需要!”林夢回答的非常平靜。你從她的口吻里,根本就听不出一絲一毫對的怨言來。

    盡管,她很明白,俞老爺子和她說這個,其實就是要引出她的委屈的。

    但,真的不需要!

    這場局,她能扛得住,所以,不需要示弱,不需要訴苦!

    她有她的傲『性』,這傲『性』,絕不低!

    “這得要多少錢吶,你也不怕就這麼一下子栽在這里了!”

    “也不是一下子就全部回購的,而是分批次的。錢的事,我們會慢慢想辦法的,無論如何也是要想法設法給挺過去的!”

    “這樣吧,留兩家吧,也別一下子把自己給『逼』得太緊!慢慢來,相信你們更容易應付!”

    “不了,申請都已經遞交了。做出這個決定,是我們集團做過深思熟慮的。這時代,什麼都發展地快,日新月異的,我們不趕緊重組,只怕真會被這個時代給淘汰!”

    俞老爺子就嘆了一聲。

    “到底是年輕人啊,有魄力,不像我們這些老的,盡想著守成了!”

    “呵呵,形勢如此,魄力什麼的,也都是被『逼』出來的。如此折騰,其實來回不過是為了一口飯吃!”

    俞老爺子就又一嘆。

    “是啊,來回都不過是為了一口飯吃!”

    林夢就笑了笑。

    一時間靜默了。

    老人很突兀地開了口。

    “據說,你們亞東變賣資產的時候,要求買方連企業員工都一起接收?”

    “是。”林夢簡潔地回了一聲。

    老人就贊。“這很好,非常好,大仁大義,是一個企業應該有的風範,我們的國家,應該需要更多像你們這樣的企業!”

    林夢的心,被輕輕地撥動了一下。

    “您過贊了!”她笑了起來,心里跟明鏡似的。

    老人沒接她的話,而是一下子站了起來,沖俞老爺子道。

    “晚了,這身子就熬不住了,得回去了!”

    俞老爺子緊跟著站了起來,呵呵一笑。

    “還真別說,不知不覺就這麼晚了。來,我送您出門!”

    林夢立刻也站了起來,領著倆孩子,跟著俞老爺子一起送這位大人物。門口,警衛員將車門替老人打開的時候,老人卻沒有馬上進去,而是看向了林夢。

    “你們也是要走的吧,讓這倆個小的陪我這老頭子走一段路如何,正好我們是同路。這一個人坐車啊,還真是有點寂寞!”

    老頭這口吻,突然就有了那麼點孩子氣。

    這舉動自然是有深意的,但是林夢沒有直接應下來。說過了,這只是錦上添花,她能應付的。

    她看向了兩個小的。

    “爺爺說有點寂寞,你們要陪爺爺嗎?”

    倆小的點頭了,林夢才把倆小的給推了出去。

    “去吧,不過要乖乖的,別鬧到爺爺。”

    倆小的嗯嗯點頭,鑽上了老人的車。

    林夢坐上的,是大揚開過來負責接她的車。苗青是從始至終,都在這里等著的。因為這是俞家,所以苗青不能進去,因為那樣太過冒犯了。也因為,苗青信著俞家。

    老人和林夢等一出了俞家的門,一直緊盯著的人,就按捺不住了,開始各種打探。俞老爺子讓一家人跟在一邊听話,為的就是這種打探。人一多,就容易嘴漏,這屋里發生了什麼,就不容易瞞得住。

    林夢今天一天經歷的事,經過匯總,很快,就傳了開來。

    說是江首長親自接待的她……大熱天地領著她參觀軍營……有人說她是江首長的兒媳『婦』,江首長沒有否認……桌上,軍區高官都表示了對林夢的親密,表明了結交之意……江首長當著眾人面直接肯定放話“等過些日子你把亞東的局面給徹底穩下來,我保準到時候誰都會高看著你”……江首長還說,他看重容凌這個人……容凌帶的那一期兵,當時是被搶來著,那如今可能四散在各個軍區,可以確定的那四個,已經是一個少校,一個上尉,兩個中尉,前途不可限量……飯後,首長又領著林夢逛,那四人陪同……林夢留在了首長辦公室,長達2個多小時,不知道談了什麼,但是最後是首長親自把林夢給送上了車,然後,首長的警衛兵直接把林夢給送到了俞家……

    俞家是事先請了老首長……老首長那把珍貴異常的槍被人『摸』了,甚至還允許林夢的兩個兒子去拆卸組裝那槍……老首長給了機會,讓倆小的隨便提條件,倆小的沒提,老首長又直接讓林夢提……林夢沒提,老首長沒表示……俞首長對亞東的事表現出關切,然後提出讓林夢別退市太急,留兩家,放話說“慢慢來,相信你們更容易應付”,又自嘆老了,所以“盡想著守成了”……老首長突然詢問,然後大力贊美亞東之舉,稱“這很好,非常好,大仁大義,是一個企業應該有的風範,我們的國家,應該需要更多像你們這樣的企業!”……老首長臨走前,親自開口把讓倆小的和他同車,但是不知道老首長在車上可有和兩個小的說什麼……

    這些,都已經足夠說明,這三位大人物,對亞東、對容家的態度。不,這三位站了出來,已經不是這三人的態度了,而是很多人的態度。江首長家,當時的軍區高官的親昵示好,俞首長家,他那一派,再加上那麼一位讓人不得不尊敬的老首長……

    有心要搞容家的那些人,被這大陣仗給震懾地心里頭微微有些發涼!

    這幾位今日的所作所為,已經足夠表明他們的態度了!

    亞東,要留!

    亞東,會好的!

    你們別把亞東給『逼』死了!

    別做的太過了,他們這些老家伙都還沒死呢!

    劉家,很快就收到指示,停止一切對亞東的行為。劉家這下可真是打落牙齒活血吞,與容家的對陣過程中,他們費了如此大的心力,卻根本沒得到他們預想的巨大收益。此時,容家顯然勢落,退市回收股份,哪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那麼大的資金缺口,一個不小心沒弄好,就能把容家給拉進黑洞里,可他們卻只能眼睜睜地放手容家這塊顯然可以輕易得手的大肥肉。

    林夢!

    這個關鍵時刻扭轉乾坤的女人,到底是有什麼樣的魔力?!

    又恨又厭又好氣,劉家只能將這種指示朝何家轉達。何家一下子就懵了!

    什麼!

    停止對亞東的行動!

    那他們這段日子辛苦投進去的豈不是全部打水漂了?!

    何家上上下下聞得此言,個個都有吐血的沖動了!

    劉家還覺得自己家挺委屈,做了事卻沒得到多大的獎賞,可在此事件當中,受損最嚴重的,是何家。何家最主要的產業在前期被劉家給用手段收購了且不說,後來因為有求于劉家,又想著替家里的長輩們翻身,所以,還有些產業就以半賣半送的形式給了劉家。這次,亞東突然做出變賣資產以及退市的舉動,何家因為打壓容家,盲目拋售股票,然後又搶購公司,虧損又是不小。何家別看著依舊是風光的,可事實上偌大的家業,已經是十去七八了!他們就想著『逼』死亞東好重新發家呢,現在劉家突然就說不干了,為什麼?!這怎麼能行?!

    何家的人給劉家去電話,但是劉家頗為無情,電話一概不接,做出了一副完全和何家斷了關系的模樣。何家一看這樣,上上下下繼吐血之後,都開始恐慌了。

    怎麼了,這到底是怎麼了?!

    劉家是何家最大的保護傘,可突然,這保護傘完全撤離了,何家該怎麼辦?!何家那些依舊在接受調查的長輩們該怎麼辦?!還指望著容家的事情結束了,劉家能將那些長輩們給放出來了。現在是什麼意思,長輩們就那樣了?!

    何戰宿急慌慌地開始派人去打探消息,看看這到底是怎麼了。家里長輩不在,最新消息也不會最快地流傳到他的耳朵里。等他終于打听了一些原委,他一下子就站不住了,直挺挺地就倒了下去!

    何家要完了!

    沒有了庇佑的何家,肯定會完的。一旦容家喘過氣來,肯定會報復的。到時候,何家肯定會承受不住!

    原本以為,被劉家找上門,是一個機會,起死回生的機會。可是沒想到,他們何家到頭來不過就是可憐的棋子,被這個利用,被那個利用,更是說被拋棄就被拋棄。這政界,就是如此地污濁,可笑,他們就這麼信了劉家。那本來就不是忠義的人家,又哪里能指望他們能遵守承諾。事發了,劉家是這麼不客氣地一刀就給斬斷了和他們的關系,真是可恨,可恨吶!如果當初不隨了那劉家,至少他們還是有點根的。長輩們被判刑那就判刑,至少這個家維持小富是沒有問題的。可現在,什麼都被毀了,真真正正地人財兩空了!

    這上面的人,就是這樣的玩人的啊!

    政治,真是他媽媽的惡心,惡心透了,惡心透了!

    何戰宿一邊咒罵著,一邊卻忍不住落下淚來!

    *

    這一晚上,整個京都,有微微地『騷』動。自然,這些『騷』動,向來是和無知的百姓無關的。能玩得起政治的,也只能是大富大貴之人。政治,從來就不是老百姓有這資格去踫的!

    豪門世家們終于是醒悟了過來,然後驚出了一聲的冷汗,幸災樂禍、落井下石、趁機分一杯羹什麼的,卻是再也不會有了。卻原來,是容家生生地走在了最前面,替他們挨了這一刀!

    這可真可笑,他們可以縱容那些企業一邊變賣國家資源獲取驚人的高額利潤,一邊在那里哭窮年年向國家討要巨額補貼,卻見不得私人企業的發展壯大,好像這私人企業就是咬了他們的肉,喝了他們的血,搶了他們的錢似的!

    這國家,是他們的嗎?!可以容許自己人在那里胡作非為,胡吃海喝,搬空一座座金山銀山,卻不能容忍那勤勤懇懇創業,年年繳納那巨額稅收貢獻這國家的!

    容家要真是在這次事件中倒下去了,那麼,下一個出頭鳥能幸免嗎?!然後下下一個出頭鳥,下下下一個出頭鳥呢?!

    多讓人心驚的聯想!

    先頭,有兩個幾十年歷史的大企業,很突然地就先後被外國公司給收購了,惹來了不少的罵聲。罵的是他們沒有堅持,把自己的國家品牌就這麼賣給了外國人,這簡直是丟自己國人的臉。可好好的公司,哪個舍得願意就這麼賣給別人的?!還不是外企在國內有優惠、受保護?!還不是外企讓那幫只會對內橫的人不敢得罪?!

    他們當時想著那兩個老企業是無根的浮萍,所以為了求得安穩,直接就把企業給賣了,但是他們和那企業的老總不同,他們是有關系的,是朝中有人的,可現在看看容家……

    終不能幸免!

    容家這次,是幫了他們!做人,總得有點底線,不能太忘恩負義。容家,他們絕對不能趁機打壓了。瞧著架勢,容凌雖然不在了,容三伯雖然被拘了,可是有林夢在的容家,還是得大人物看重的。只要容家還能好好的,那麼他們也應該能好好的。容家,已經隱隱成為他們的護航人了,所以,容家千萬不能倒下,否則,他們危矣。

    這一晚,很多人都跟著收了手!

    很多人都重新高看起容家,然後高看起一個女人。要知道,是這個女人周旋在那幾個大人物之間,然後有了這樣的局面!

    那女人,再也不能小看!

    她對容家的一步步安排,現在看來,卻是大善、大智!

    那是一個奇女子!

    而容家這邊,也是有不少人得了消息,那又驚又喜的心情,自然是不用說了。對林夢,有更多的人對她有了認可之心。

    但這里面,絕對不包括杜采憶。身為曾經的當家主母,她理應以大局為重,覺得林夢此舉大善,應暫時放下對林夢的成見。可她非但沒做到這一點,反而更著急地要和林夢作對了!

    眼瞧著林夢會越來越受到容家人的肯定,杜采憶覺得不能再等了。她倒是看得清,可惜,她那點聰明,也就只看到了這些。

    她要她的兒子回來,趕在林夢還沒有真正地受到全族的認可之前,讓她的兒子趕緊回來。否則,就是容凌沒了,她這兒子這輩子都沒法回來了!

    她要分遺產!

    容凌死了,這遺產可以分了,她可以借這個機會好好運作,讓兒子回來。等回來了,就再也不用去那破爛的非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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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31 09:53:46 |只看該作者
第583章
       
    如今退市,需要大量的資金,如果把容凌的遺產給貢獻出來一部分,相信族內的人絕對樂見所稱。否則,這錢不夠了,到時候,不得族里的人湊錢去回購股份啊。涉及到錢的事情,你就是再大的情分,也得好好斟酌斟酌了。

    當時容凌掉下了懸崖,林夢可是直接一口就開價一千萬美金的。這毫不遲疑的口氣,說明容凌的家底不少。而且,容凌先前又從她,還有從她兒子那里拿走了那麼多,既有錢,又有股份,而且,那是亞東總公司的股份。那一直都是值錢的。

    美國納斯達克那邊,因為國內亞東這轟轟烈烈的退市行動,所以有些平穩的股價,猛地就上升了不少,一部分人終于察覺出來了什麼。這時候,無論亞東會不會在美國退市,手里握著它的股票,那絕對虧不了。因為一旦退市,那麼回購價肯定要比最低值溢價很多。如果不退市,亞東的股份,近期有些被估低了,這個時候買入,絕對合適,以後肯定還會升。

    所以,杜采憶有些坐不住,抓心撓肝一樣地眼紅嫉妒了。

    她原先手頭有不少錢和股份,可最近一段時間的折騰,損失了很多。她現在不在主母這個位置上了,雖然年年還有分紅,可拿到的錢,哪能和以前相比,所以,只能自己想辦法去弄錢了。兒子女兒,她得留錢給他們,寶貝孫子要上位,將來也少不了錢。有錢,才能打好各種人脈。[

    所以,她就盯上了容凌的財產。他那財產里,她可以確定的就有從她以及兒子容起鏗那里拿走的那些。然後,容凌多年經營,肯定有不少錢。事實證明,當初容凌一下子成為了窮光蛋,那是他表現出來的假象。他有錢著呢,開了雙木,還是最大的股東。誰能知道,他是不是還有別的錢投入到了別的行業,是不是很多隱秘資產的幕後老板。

    總之,這麼一大筆錢,不能就那麼被林夢給吞了。她必須要盡早下手,否則,林夢偷偷地把他老公的財產給轉移了,那麼她損失可就大了。

    而且,她也可以借著這次分遺產的機會,努努力把兒子給調回來。如果,她以曾經的當家主母的身份,大度地主動提出將容凌遺產的百分之二三十交出來給族里,用于挽救家族企業,那麼相信族里的人肯定會支持,到時候少不得心里對她有感激的,她趁機提出讓兒子回來,到時候,有那麼多人支持,也就容易了。而且,兒子一直不能回來,就是因為有容凌在這里,只要一錘敲定了容凌的死,那麼沒了這個最大的障礙,兒子的回歸,就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總之,她很缺錢,她需要錢,很多的錢。然後,用錢去買股票,亞東的股票。

    亞東的股份,非流通股那些,大部分是由有威望,可以值得信任的三位族老進行監管,誰也不能『插』手進去。三位族老會根據個人對家族的貢獻,在一定的時候,流出手頭的一點股份,對個人進行獎勵,然後在亞東增發股票的時候,也會酌情決定在這增發的過程中,哪個人可以有這個內部購買權,又能購買多少。也就是說,三位族老自己不能動這股票,但是他們可以決定這股票的分配。如此,這三位必然是族人的巴結對象。

    這三人組成了福安堂,意喻著幸福安康,代表著容家先祖們對容家的美好期望。這個堂一直傳承,到現在依舊是這個名字,不過,不大為外人知。因為,這是容家最核心的東西。

    福安堂固定由一女二男組成,被稱呼為大姑、福伯、安伯,且女子固定承襲的大姑有著最高的權利,壓過福伯和安伯一頭。據傳先祖們這樣安排,是因為女子心細,而且能比男子更能隱忍,有時候更能淡泊,視錢財為無物。女子,也不大容易遭受迫害暗殺,即便是逢上『亂』世,也能更不容易惹人注目地堅強地活下去。

    容家,從始至終,就沒有大姑娘,女子排行,都是從二開始往下順,只因為這“一”,也就是“大”,是專門為大姑空出來的。

    大姑的繼承人,往往是由上一任大姑進行選擇,然後大略得到族人的認可就可以上任了。杜采憶一直想要接任這個位置,她也覺得自己夠資格。她是曾經的當家主母,為這個家族做過很多的貢獻,比族里的別的女子,更有這個資格繼承那個位置。而且,以前的大姑,也常有直接就讓當家主母接手的,不過,大多是已經退下來的。這一點,杜采憶也覺得自己合格。

    這一任大姑很強健,這都六十六的高齡了,看上去也就五十出頭的樣子,精神氣很好。現如今大家都長壽,活個七老八十的都太正常了,杜采憶瞧著大姑這個樣子,覺得自己應該是有的等了。先前,她在容凌這塊兒栽了,大出血,就想著從股市撈點錢回來,但是運氣實在太背,投了不少進去,基本上都給虧了。容凌臨失蹤之前,又讓她賠了一筆精神損失,她當時看著自家的股價一直跌,就一時鬼『迷』心竅,把自己手里的又給賣了不少,挪了一筆錢出來,一部分給了容凌,一部分打算再做別的投資。

    她當時想的是家里一直都沒什麼挽救的舉措,這股價肯定還會一直跌,等她得到家里的消息,要救市了,她再提前把股票給買回來,這樣反而能賺不少。但誰知,這次容家這麼大的事,自己老公竟然一點都沒和她說,那麼突然地在明明還是危險,股價只能是繼續跌的時候,突然就提出了退市,然後頃刻間,美國那方面的股價就漲了。市面上可供流通的股,一下子被很多大機構買入,她想買,都買不到多少了!

    這個結果讓她心驚,似乎悄無聲息地,亞東的股份被什麼神秘人給吸收了。又是這麼的不湊巧,大姑突然就病了,一開始只是熱傷風,那只是小事,可現在卻鬧到了要住院,似乎一下子間就病來如山倒了。這樣的時刻,她就怕大姑開始著手選擇繼承人。她是比別的女人更有這個資格,可萬一大姑問起來她手頭的股份,她該如何交代?!她身為曾經的當家主母,這股份相比別的族人來說,多的不止是一點兩點。要是大姑發現在這容家有難的時候,她為了一己之利,拋售自己手頭的股票,有“落井下石、趁機賺這家難財”之嫌,那估計對她的印象會大打折扣,那或許會直接否定了她的繼承權。

    這也是她為什麼急著要分容凌的遺產了。容凌的遺產,有錢,有股份,哪一個,她都能拿到一些,到時候萬一大姑問起,她手頭也能有能拿得出手的東西。這“大姑”的位置,她必須要拿到。她都盯著這個位置好久了!

    在容凌落了崖,三天三夜那麼大陣仗的搜尋都沒有找到他之後,她這心里就動了這個心思。只是不好把自己的心情給弄得太過急切了,以免遭人詬病,所以,她一直等著,又偷偷地進行了一些安排,但等到現在,她深知是不能再等下去了。

    必須要快刀斬『亂』麻了!

    族里的一些對林夢有意見的人,已經站到了她這一邊。還有些沒有反對,但默認了這種分法的成立。

    她當時和假扮李蘭秋的吳勝男交好的時候,吳勝男在她面前抬高自身的價值,曾說過容凌的財產會全部交給她,那語氣還有神情,是相當地自信,好似容凌立刻什麼遺囑似的。她當時就記在心里了,所以現在大膽一搏。容凌失蹤前,和林夢的關系有了問題,他的失蹤又是這麼的突然,那麼,應該沒什麼機會去改遺囑,又或者他從頭到尾就沒立過什麼遺囑,那麼按照遺產繼承法規定的,父母、子女、配偶,都是第一順位繼承人,就都有繼承權。這里面的父母也包括盡了撫養義務的繼父母。所以,絕對有她的一份。而且,法律是法律,但容家身為百年世家,也有他們內部的規矩。容凌已經不在了,家族如此危難時刻,他的遺產就該拿出來一些用于扶持這個家族!

    第二天,林夢接到了江乘風打來的電話。

    “你要宣告容凌死亡?”[

    林夢的手一下子就緊了,將手機給死死握住。

    “沒有的事!”她出聲,極度的惱。

    “那你馬上來公安局一趟。容起湘過來開容凌的死亡證明,估計是要去法院宣告容凌死亡用的。我把這事壓了壓,你馬上過來處理一下!”

    林夢一听這話,自然是勃然大怒,立刻就從辦公室出發前往公安局,一邊走,一邊向苗青迅速交代這事,然後又給容飛武和容七打了電話,讓他們也盡快趕去公安局!

    她好好的男人,竟然讓一個賤貨跑去開什麼死亡證明。

    是可忍孰不可忍!

    到了警局,她找到容起湘,看著那迅速流『露』出驚慌的神情,她心里的怒意,一下子就壓抑不住了。冷著臉,她大步上去,“啪”地一下,惡狠狠地甩了容起湘一個巴掌!

    “誰讓你來開死亡證明的,你敢讓我男人死,我就讓你死!”

    尖利的聲音,宣泄著她的強烈憤怒。她看著容起湘一下子被打歪過去的臉,心里的怒和恨並不因此而消減,反而更加沸騰了。她壓抑了這些日子,不容許任何人在她面前提起容凌是死了這樣的話,可今天,這個女人竟然背著她直接跑來警局了,要讓公安機關開什麼死亡證明。這簡直是拔她的逆鱗!

    拿起手提包,她狠狠地就沖容起湘砸了過去。

    這個賤人!

    這個時候,什麼優雅,什麼禮貌,都給她統統見鬼去吧。她心里最後的那根救命稻草,都要被這個女人給壓斷了。他們怎麼敢,怎麼敢做出這麼惡心的事情!

    容起湘也不是軟弱的人,容家出來的人,自然要比普通人要強一些,冷不丁地挨了一巴掌也就夠了,林夢再拿包砸,容起湘就反抗了,回頭就要去揍林夢。

    對林夢,她可是積怨已深了。前不久,那該死的容凌為了她還拿她老公威脅了她的媽!

    容凌就該死!

    “他那尸體都爛了,怎麼就不允許我來替他開死亡證明!”

    容起湘惡意刺激林夢。

    “閉嘴!”

    她可是被容凌給指導過的,就算是現在氣虛體弱,但是架子是在的,所以,避過了容起湘,她一拳砸向了她的臉。

    容起湘“嗷”了一聲,罵了一聲“賤貨”,就來揍林夢,但是被擋了下來。

    是苗青!

    她擋下了容起湘,也擋下了林夢,但是又故意地讓林夢又踹了容起湘一腳,而在容起湘要回擊的時候,她輕易地往兩人中間略擠了擠,將她的攻擊給化解。[

    容起湘氣急敗壞,臉上疼,小腿也疼,太丟臉。

    “放開!”她惡狠狠地看著苗青。

    “別打了!”苗青冷漠地回著。這一次,堅定地將這兩個人都給隔開。

    容起湘見奈何不了,就拿嘴刺林夢,因為她知道,她刺一句,林夢這心便能痛上一分。

    “自欺欺人的女人,人都死了還不承認!”

    “閉嘴!”林夢怒吼,那眼神透『露』出來的凶意,要殺人。

    容起湘不怕,覺得看這樣的林夢,覺得暢快,就像是報了仇似的。

    “容凌——唔——”

    她的嘴迅速就被苗青給捂住了!

    這女人過分了!

    苗青直接采用武力,讓她閉了嘴。

    容起湘“唔唔”掙扎,可卻一點招都沒有。

    林夢拎著那手提包,又朝她砸了過來。她實在是氣瘋了,都有殺死這個女人的沖動!現在的她,也的確是跟瘋了差不多,誰要讓容凌死,她就讓誰死。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手提包重重地砸來,砸的容起湘一聲痛苦的悶哼,忍不住把眼給閉了起來。林夢還要砸,但被終于反應過來的警察給拽住了。

    “別打,都別打!”警察勸著,死拽著林夢往後退。大揚趕緊過來,抓住了警察的胳膊,輕易就將經常給撩開,將林夢給護在了一邊。

    “你別弄疼她!”

    大揚沉著臉,看著那警察。警察那張臉,立刻就變了,變得有些難看。但是,他沒敢發飆,因為,他心虛,他理虧!

    那頭,兩個小的也是氣的跟只小虎崽似的,沖過去,一人一口,咬上了容起湘的大腿。這一咬,肉破血流,幾近見骨,容起湘疼地嗷嗷叫的,只是被苗青拿手捂著嘴,所以只能發出“唔唔”的慘叫聲。同時,眼淚一下子就 了出來!

    疼,太疼了!

    這兩個小兔崽子!

    她使勁地抬腿,既是掙扎,又打算要踹。只是兩個小的就像是小怪物似的,力氣極大,抱緊了她的腿,就沒松開分毫,那牙上的力道,是一下下加重。兩警察趕緊過來拉,可卻廢了好大的勁,才把倆小的給來開了。這時候,兩警察都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累的!

    這兩個看上去也就四五六歲的小孩,怎麼就有這麼大的力氣!

    倆警察氣喘吁吁地死拉這兩個還打算沖上前咬人的小孩,看著容起湘那白嫩嫩的大腿上兩個血窟窿,這心里是一陣發寒。

    這還是小孩嘛,瞧著就跟兩只小野獸似的。容起湘被這倆小的給咬的,肉都各自下來一塊了,那畫面看了,簡直讓人膽寒。

    容起湘今天穿的是白粉的短袖,淡『色』系的印花三分短裙,『露』出了兩條『性』感的長腿。只是這白嫩嫩的大腿可以勾人,但也可以成為被攻擊的地方。紅艷艷的鮮血,從那兩個血窟窿之中汩汩而出,沿著那白嫩嫩大腿,宛如小溪流一般地滑下,形成了有些詭異、有些嚇人的畫面。

    但,做出這樣的攻擊的,只是兩個小孩,你能奈何?!

    “快,快止血!”看上去是這里最大的官的那個,從辦公桌後面一下子站了起來,指著容起湘的腿大叫。

    可是警力有限,在場的兩個警察,全身心都落在了兩個小家伙的身上,就顧著拽著他們別讓他們像小野獸一樣地再沖過去咬人了,哪里還能抽得出空來!

    “呸!”

    “呸!”

    兩小的各自往外吐了一下,吐出了一大一小兩塊肉來,看得人越發地膽戰心驚,感覺像是不小心經歷了凶殺現場似的。兩個小的臉,是如此的稚嫩,但是鮮血卻染紅了他們的小嘴,染紅了他們的下巴,讓他們看起來就像惡鬼一樣的凶殘,兩雙本該干淨純淨的臉,也透『露』出陰氣森森的邪氣來。

    林夢怒火中燒的腦子,一下子就冷靜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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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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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4章
       
    不能因為這麼一個賤貨,毀了她的兩個寶貝!這還只是兩個孩子,再憤怒,也不能放縱他們咬人的行為,不能讓這樣的記憶,成為他們腦中理所當然的存在!

    “佑佑、浩浩!”林夢厲喝。“都給我站好,不準再動!”

    兩個小家伙卻依然凶狠地看著容起湘,看樣子,是要吃了他。那兩張小臉,是如此的凶殘,卻又是如此地讓人心疼。她听了容起湘要給容凌開死亡證明的事,瘋了,有了殺人的沖動,那麼這兩個愛爹地的小家伙听了,也肯定是同樣的心情。

    這絕對不是他們的錯!

    但是,必須止于此![

    “佑佑,浩浩!”林夢再厲喝了一聲,掙了一下,在大揚迅速放開她的時候,大步朝兩個小的走來。她蹲了下來,兩只手一左一右,分別『摸』上兩個小的嘴,沾了兩手的血。

    “都給我站好了!”

    她冷冰冰地看著兩個小的。

    兩小的這才收了那一臉的凶殘,站好了,也不使勁往外掙扎了。

    “這種事,不許再做!”

    她厲聲訓斥。

    倆小的抿著唇,不吭聲。

    林夢也跟著抿了抿唇,站了起來。

    “走,跟我去把臉給洗了!”

    說著,率步走開。倆小的繃著臉,老老實實地跟著,乖地就跟兩只兔子似的,自然,這是兩只很有傲『性』的兔子。瞧那筆挺的身板,依舊透著不屈。

    謝天謝地,終于有能鎮住這倆小的了。

    兩警察在心里暗暗慶幸,終于能抽出手來,一人去幫忙暫時止血,一人去弄『藥』水。

    “女士,把她放開好嗎?”警察a要求。

    苗青冷冷拒絕。“她嘴臭,還是先讓她閉嘴一會兒吧。”

    “你這樣可是犯法的!”警察就威脅。

    苗青冷哼,眼神犀利。

    “有沒有犯法,我心里清楚的很。不過,她輕賤生命,要讓一個活人死,你們還這麼幫她,這絕對是犯法!”

    那警察身子一僵,就沒敢吱聲了!

    洗手間內,兩個小的洗完臉、漱完口之後,林夢繃著臉,用濕巾將兩個小家伙的小臉給一一擦干淨,然後訓斥他們。[

    “你們還小,剛才不該那麼做,這種事,交給媽咪來處理!”

    “可是,我們是爹地的兒子!”小佑佑不屈地頂了回去,黑眼楮透『露』著倔強。

    “但是媽咪心疼!”林夢哀傷嘆息。“媽咪想要讓你們像普通孩子似的,不要你們背負這麼多的東西,不想讓你們這麼的凶殘,媽咪心疼,媽咪想把你們護在身後,媽咪不想弄髒你們的手,弄髒你們的嘴!”

    “但是,我們也想保護媽咪,而且,我們也得捍衛爹地。誰要是敢動我的爹地媽咪,我就讓她好看!”

    這口吻,依舊不改這凶狠的勁頭。

    “你這傻孩子!”林夢忍不住掐他的小臉。“你給我乖一點,听媽咪的話!”

    “佑佑有在听!”小佑佑無畏地看著林夢,但是態度依舊堅持。“媽咪,佑佑已經不是一個小孩子了,你不要當佑佑是小孩子。爹地說過的,佑佑是男子漢,爹地要是不在媽咪身邊,那就得佑佑來保護媽咪!佑佑不要當小孩子,佑佑要當男子漢。容起湘,一定要教訓!”

    他很堅持!

    而且,他直呼其名。那不是他姑姑,那就是一個冒犯了他爹地,冒犯了他們一家的人。是敵人!對待敵人,就要像秋風掃落葉一樣無情!

    林夢說不過他!

    這孩子,太有主見!

    “媽咪知道你們倆的心思,但是,無論你們倆長多麼大,永遠都是媽咪的孩子。你們要理解媽咪心疼你們的這份心情,剛才的事,就這麼過去,但是,回去之後,你們倆不許再出手。容起湘,讓媽咪來處理,媽咪沒你們想的那麼柔弱,該狠的時候,會狠的!”

    兩小孩听了,雖然不甘願,但還是點了點頭。

    林夢就領著這倆小孩回去了。這時候,容起湘的腿也經過了初步的處理,扎上了繃帶了。屋里多了人,有容飛武和容七,還有一個容起瑞。估計,他當時是在某個人的身邊,然後听了消息,就一起跟過來了。還有江乘風,萬隊長,以及該分局的局長。

    林夢先沖著諸位點了點頭,然後目光冷冷地掃向了先前負責此時的警官。

    “這件事,我需要詳細的解釋!”

    那警察自然是有完全的準備的,一副老實樣地辯稱道。

    “事情是這樣的,這位容起湘女士早上過來,說要給容凌開死亡證明。按照規定,親屬是有這個權利的。容起湘女士出示了和容凌的親屬證明,又表明容凌的妻子林夢女士因為公務繁忙,沒法抽出空前來,所以委托她前來,我們這邊又確定了容凌落了海,按照常理再無生還的可能,就打算照程序辦事,可是沒料到林夢女士來了,又……”

    他頓住了,面上『露』出了為難。

    林夢冷眼似針,直直的扎向這位負責人。

    “她容起湘,算是哪門子的親屬!一個平日根本就沒來往,甚至有私怨的人,就靠著她骨子里那一半相似的血,就可以成為親屬?!你們警方,就這麼走程序?!我堂堂正正,容凌的妻子,和他最親近的人,為什麼不來通知我?!那個女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了?!你們這是欺人太甚?還是做事不利?還是干脆別有用心?”

    “哎,沒,沒的事,我們只是照了規矩的……”那負責人趕忙辯解。“因為容凌落了海,搜尋的力度這麼大,國外都已經停止搜救行動,然後又過了這麼多天還沒有消息,基本上就無生還可能了,所以親屬來提這要求,我們就配合了。”[

    “容凌還沒死呢,你們配合個什麼勁!”林夢欺身上前,惡狠狠地瞪著那負責人。“我警告你,不準再說他死,否則,我請律師告你!”

    “局長……”負責人略退後了半步,哭喪著臉,委屈地看著局長。

    局長的臉很黑,直接把負責人給訓了。

    “這次是你的錯,辦事不認真了。雖然是按照規章制度,但是你應該親自打電話向林夢確認一下的,而不是只听信這位容起湘的一面之詞!”

    這話,雖然是訓著的,卻透著對負責人的淡淡包庇。

    杜采憶做事,又豈能太差勁了,自然該顧慮到的都給顧慮了。而這邊這人應下了,自然是有所準備的。的確,以容凌這樣的情況,開死亡證明很正常。有容起湘這個繼姐出馬,警方這邊頂了天,又能擔多大的錯?!

    林夢惱恨,聲討之聲,生生尖銳。

    “這能只是簡單的辦事不認真嗎,如果,我要不是及時趕到,不是就要開死亡證明了嗎?!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宣告他死亡了?!這種把活人給弄上死亡名單的事,不顯得過分嗎?!你們設身處地的想想,這要是換成了自己的伴侶,你們能咽下這口氣?!我要起訴,今日參與這事的人,哪個都別想逃,你們想讓我丈夫死,就得給我付出代價!”

    “局長——”負責人立刻向局長求助。

    這都是一個局里的,盤根錯節,都連著關系。

    局長就開口勸林夢,但林夢卻是听都不听,直接就打了電話。

    “這事,是非公允,交給律師來處理吧!”

    別惹她,否則,她咬死一個算一個!

    容起湘是在容飛武抵達之後,就被苗青給放開了嘴,然後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掉著眼淚,委屈地看著容飛武,以此博取容飛武這個當爸爸的強烈心疼。她見林夢如此堅決,就求向容飛武。

    “爸,我這麼做,有什麼錯?!人死不能復生,入土為安,也該給容凌立個碑了,好讓他安息了。林夢這麼一直壓著這事,到底存的什麼心思,她自己心里明白!”

    林夢狠狠地瞪向了容起湘。

    “我家的事,容不得你『插』嘴,你給我哪邊涼快,哪邊呆去。平日里不見你如此熱心,這個時候這麼積極,容起湘,你這心里藏著鬼呢!”

    容起湘被林夢毫不留情的話給諷刺地微微有些難堪,不過她很快就頂了回去。

    “哼,你才是心里藏著鬼呢!不給容凌開死亡證明,壓著不宣告他死亡,你這是偷偷『摸』『摸』地轉移他的財產呢!麻雀飛入鳳凰窩,你圖的不就是這個!”

    林夢一下子瞪大了眼,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同時,腦子里飛快地閃過了某種東西。

    “你——你在打容凌的財產的主意?!”

    她的臉,都變得有些陰狠。見容起湘的眼瞬間躲開了她,又一副力持鎮定地強辯著“才不是,你才是打那主意的人”,她頓時肺都快要氣炸了。

    這該死的女人!

    “我老公的財產,跟你沒有半『毛』錢的關心,你給我有多遠就滾多遠。我就是死了,都還輪不到你呢!真是個見錢眼開的賤貨,賤!”

    這女人,『逼』得她爆粗口!

    容起湘漲紅了臉。“你說誰賤貨呢,你才是賤貨——”

    “賤!”林夢冷冷地看著她。

    容起湘急得大吼。“你才是賤,要獨吞我弟弟遺產的賤貨。我是沒這個繼承的權利,可是,我爸有,我媽有,你別想把我爸媽的那兩份給搶了過去。誰都不是傻子,你別以為沒人——”知道!

    話沒說完,容飛武暴吼了一聲。

    “夠了,給我閉嘴。容凌沒死呢,誰都不許給我提他的遺產什麼的!”

    “可是爸爸——”

    “要『逼』我打你嗎?!”容飛武怒沉沉地看著容起湘,整個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容起湘一下子被嚇住了,不敢吱聲了。

    容飛武擰著眉,心里氣得狠了。為什麼,這兩個兒女,都這麼地不省心。越是需要她們的時候,就越鬧事!

    欠抽啊!

    要不是看她是女兒,他這嘴巴子真能抽過去!

    簡直是氣死他了!他的老臉,都被這對兒女給丟盡了!

    “夢夢,別氣,這事,就照你的方式來!”

    他完全站在了林夢這一邊!

    他對容凌虧欠太大了,這次,絕對不能再委屈了他,委屈了他的家人!

    “爸爸——”容起湘不可置信,爸爸怎麼可能會做這樣的事情?!她是他親生女兒哎,唯一的女兒哎,從小疼到大的女兒哎!

    容飛武沒搭理。

    林夢也不承容飛武的情。她不需要,也根本用不著。她發起狠來,就連容飛武,她也能收拾了!

    “這事,沒那麼簡單!”她冷哼,余怒未消。“我會好好調查,只要和這事有關的,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她冷冷地看了容飛武一眼。她的直覺告訴她,杜采憶必然有份。要是容飛武站在了杜采憶那一邊,她連他一起收拾了!

    容飛武見狀,只有在心里嘆氣!家里的那個不省心的,他那天就該果斷一點,直接斷了她的對外通訊。多年夫妻,他只一想,就知道這事里面肯定少不了她的份!

    算了,林夢要教訓就教訓吧。他都說了那個女人多少次了,那個女人一直是一只耳朵進,一只耳朵出,效果不大。那就讓一個晚輩教訓她吧,讓她記憶深一點,以後也別再瞎搞。

    容飛武這次絕對不干涉,那也是因為他料定這事起不了什麼大風浪,卻正好可以讓杜采憶還有容起湘都受一些教訓。就像後來被請來的魏正訟律師說的那般,容起湘開死亡證明的事情,最後並沒有真正地實行,只能是屬于未遂,刑事上不會擔當什麼責任,也只能在經濟上予以一些賠償。因為,容凌的確是那麼一個狀況。

    《民事訴訟法》168條規定︰如因意外事故下落不明的,經有關機關證明該公民不可能生存的,可以馬上申請宣告死亡。

    容起湘這才走到了開具死亡證明這一步,她算是親屬,又是打著林夢的幌子來的,那警方這邊,追究不了太大的責任,只能說容起湘存在惡心欺瞞的行為。可她最後又沒有事成,又沒法追究太多。

    警方這邊很機警地立刻向林夢道了歉,然後把這事的大部分責任推給了容起湘。容起湘就大聲稱辯,說自己這麼做,是完全為了家人的共同利益,而且,是為了讓容凌早日入土為安。而且,林夢上來就打人,她這腿又被兩個孩子咬成了那個樣子,她還委屈著呢,她也要請律師給自己辯護。

    總之,『亂』糟糟的。

    這在別人眼里,大略覺得不是什麼大事。宣告死亡的申請,這不是最後沒成呢。但是,他們卻不能理解林夢那份幾近絕望的心態。她苦苦支撐到如今,就是要等著容凌回來。你這邊宣告容凌的死亡,那你就是要她的命。你都要她的命了,她還不豁出去的和你拼了?!

    最後,警方,還有兩方律師都一致決定,當作民事事件,私下里協商了結得了。林夢打人,那是因為她太過憤怒,可以理解。兩個孩子到底還小,咬了人,也可以理解。而容起湘的所作所為,刨除惡意瞞騙的那一點,其它的,也可以理解!

    只是這麼一鬧,容凌的財產一事,勢必要被搬上台面。不僅是容家人關注,便是外界,也開始注目。

    林夢有心要去找杜采憶算賬,可是杜采憶辯稱無辜,家里又請了他人旁觀,就防著林夢對她出手,林夢能如何!

    “我不會饒了你!”

    林夢恨恨看她,都有這心將她給撕裂了,卻也只能先這麼威脅著。

    容家的人,開始惦記上容凌的財產,聲稱如此危難時刻,他應當選做出表率,將一部分財產捐出來用于挽救家族的生意。就算林夢攔著不給容凌宣告死亡,但是在一些人的眼里,容凌就是已經死了,那些就是遺產了!他們提出要求,應該將容凌的遺產進行凍結,免得被心懷叵測的人給偷偷轉移走了!

    這簡直是在『逼』著林夢!

    林夢氣的整個人都哆嗦了。這些蠢豬,就該把他們都給牽出去賣了。她費盡心機,挽救容家產業,卻養活著這麼一群豬,簡直是可惱、可笑!

    退市的錢,早就有了充足的準備,哪里再需要他們籌錢。容家勢弱,表現出苟延殘喘的樣子,還不是為了麻痹外面人的視線,讓當局放下戒心?!可這些人,竟然回頭惦記上了容凌的財產,還一次次地『逼』著他死!

    簡直是混蛋!

    一群豬玀,豬玀!

    容七也怒了,直接發表聲明。“容凌的財產,是容凌一個人的事,族里的人敢惦記,立刻滾出容家!”

    容飛武身為曾經的家主,也身為容凌的父親發了聲明。

    “誰也別打那財產的主意,我沒開這個口,誰也別想伸手往那里『摸』!”

    此事,由容四帶人全程監督,誰敢再嘰歪,就給趕出去。這樣的廢物,容家少一個,就是多一福分!

    如此陣仗之下,人人自危,都不敢說了!

    容七還放話。“誰若是對林夢不敬,便是對他容七不敬,他絕對要讓那人好看!”

    容飛武迅速配合他發言。“林夢是當之無愧的當家主母,對這個家,對亞東,有絕對的決策權。不服從者,由她直接處理,他人不容異議!”

    然後,很多已經站在林夢這邊的人,也放出了擁護之言。

    突然之間,大家就發現,這個家已經有超過三分之二的人,站在了林夢那一邊。這個數據,是非常驚人的。這不過才短短的一段時間,林夢贏得人心的程度,卻達到了如此!這魅力,這手段,著實是讓人心驚!在歷代的當家主母之中,她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佼佼者了!

    杜采憶是又驚又怒又嫉妒,林夢的風采,簡直能將當年的她給甩出好幾條街去!她本意是要謀私利,要打擊林夢,卻不想,她出的這一招,去更成全了林夢的地位。容七的全力擁護,容飛武跟突然魔怔了似的也大力相護,連帶著家里那些保持著中立的人,也站在了林夢那一邊,然後,這麼大的力度,又點醒了一些和林夢對立的。

    可以說,她這是偷雞不著蝕把米!

    容飛武那話的意思,就是他不做主分那遺產,那麼,誰也別惦記。她原本安排好的計劃,因為容家這幾個手握實權的男人們的雷霆手段,而宣告流產。那些打算鼓噪著必須將遺產進行分配的人,全部都龜縮了起來,不敢再提。她有心想鬧,卻鬧不起來,容飛武特有效率地迅速將她給軟禁了,斷了與外面的通訊,便是連女兒容起湘,她都沒法見。

    她氣得快要吐血,急得要撓牆,可也無可奈何!

    容家內部,分遺產的事,就這麼迅速地被壓了下來。雖然起了一些泡泡,當時很快即破滅,且不管下面是否有暗流涌動,但至少湖面已經重新恢復平靜。

    外面的人瞧著這樣子,知道是沒什麼熱鬧好看了,就開始自信議論了起來。他們談到了容凌的死,這都過去十二天了,再強健的人,身處在茫茫大海之中,也肯定是必死無疑吧,何況,容凌當初又是身中數槍的。

    又談起了林夢,這女子倒是可敬可佩,在容家人都不怎麼尊重她的前提下,卻硬扛起了亞東這重擔,頂著眾人的懷疑、冷臉和刁難,堅定地向前走,然後,為眼看著就要倒下的亞東,贏來了一線生機。只是這個女人也太可憐了,這麼年輕,就沒了丈夫,不能不讓人慨嘆。容家的當家主母,死了丈夫,還能再嫁人嗎?!大概有些難度吧。即便是再嫁,估計也會被容家把容凌的大部分遺產給扣下吧。那容凌就這麼突然死了,連個遺囑都沒有,她想要守住容凌的那份遺產,怕是要難了。別看容家現在把這事給壓下了,可是以後在這遺產方面,肯定還會出事!

    林夢躲在總裁室附屬的套房里,全身發冷,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團,猶如蝦米卷似的躺在床上。臉濕透了,衣服也半濕了,就是因為這酷暑的熱,也是因為這從心底發出來的冷。冷熱交加,讓她恍惚的覺得她這是在人間和地獄的交界處,一腳在左,一腳在右,然後痛地死去活來!

    她努力建設起來的容凌必定會平安歸來的信仰,被杜采憶扯出的事給打擊地幾近粉碎。外界,開始對容凌死進行了熱議,十之**的人,都在那說都這個樣子了,怎麼可能還會生還?!大家沒敢在她面前提,但是看她的目光,卻流『露』了憐憫,這讓她快要崩潰。那種熟悉的在德國時的痛,立刻猶如颶風一般地席卷了他,又猶如巨大的海浪一般,直接將她給吞滅。

    她還能浮出水面嗎?!

    她還有救嗎?!

    容凌還能活著回來嗎?!

    不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

    她苦苦支撐著自己的信念,被打沒了!

    容家走到了現在這一步,後續的,沒有她,也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了,那她可以功成身退了是吧?!對容凌,她也有了交代是吧?!那是不是,她就可以放下了,然後出發去找他了?!

    容凌……容凌……

    她揪緊身下的床單,心髒在極度的冰冷和尖銳的酸疼之中,一縮再縮,一縮再縮……

    如果承受不住了,那麼,是不是就會爆炸……

    她痛苦地捂住了胸口,嘴角卻矛盾地揚起了一抹蒼白的笑!

    ……

    誰來都不好使,她就這麼倒下了,好像這些天日以繼夜地工作、奮戰,終于是讓疲憊堆積到了一個頂點,然後在這樣的時刻,統統都爆發了,像是一座山一般地朝她壓了下來。

    沒有病,她的身體卻忽冷忽熱,面『色』時紅是白,急壞了所有關心她的人!雙木醫院最好的醫生被請來了,卻也是搖頭。病人這是心出了問題,她不想開,那當醫生的發揮的作用實在是有限。

    兩個小的窩在林夢的身邊哇哇大哭,卻也沒能讓她黯淡的目光重新恢復光彩!

    這一僵局,一直持續到了何雅的死亡消息傳來!

    這個蛇蠍美人,臨死前,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那便是當著眾人的面,開槍『射』死了穆新楓。

    事發地點是在大百貨,時間是在晚上八點多,當時穆新楓帶著�z兒子,正在給他們挑衣服,然後推著輪椅的何雅突然出現,又很突然地給容亨鐸一槍。

    “你讓我生不如死,我讓你死了都不得安寧!”

    又很瘋狂地朝小兒子容亨達開了槍,不過這一槍,卻被穆新楓給擋下了。母愛的力量,總是偉大的,關鍵時刻,也是最強大,最神秘的,不知道穆新楓是哪里來的速度,又是哪里來的勇氣,直接就朝何雅撲了過去,用自己的身體擋了子彈且不說,最後死死地抱住了何雅,束縛住了她拿槍的胳膊。何雅一連放了好多槍,基本上都打入了穆新楓的身體里。可都這樣了,還是沒甩開穆新楓。她最後看了一眼中槍倒地的容亨鐸,一聲冷笑之後,癲狂地說。

    “你攔著我也沒用,你最寶貝的大兒子,肯定是死定了!”

    穆新楓口角流血,卻是機械地抱著何雅。這般的舉動,全是憑著一股意念在支撐。

    何雅又很莫名地吼了一聲,聲音大的連驚慌逃竄的路人也都听見了。

    “林夢,你有什麼可驕傲的?!容凌口口聲聲說愛你,可他那樣的身份、那樣的家世,卻連個遺囑也沒事先給你準備,呵呵,其實,他也沒你想象地那麼愛你,你就是一條可憐蟲,可憐蟲……”

    說完,把最後兩顆子彈送給了自己,死了!

    這個在最後的日子里活的生不如死的女人,終于完成了她所有的報復,盡管有所偏差,但她覺得可以了。穆新楓是一定要死的,容起鏗也是一定要死的,還有穆新楓的兩個兒子。何家勢弱了,沒了劉家的庇佑,何家的好日子沒剩下多久了,她必須要在何家真正地不行之前,完成所有要完成的事情。

    殺容起鏗的殺手,她聯系好了。非洲那落後的地方,殺個人、死個人,太容易,太平常。她等著,要挑一個合適的時間,將容起鏗一家都給干掉。至于林夢,她也厭惡,卻沒這個機會下這個手。林夢現在被層層保護著,她動手踫不了林夢,反而會把自己給搭進去。不過,容凌死局已定,又出現了要分遺產的事,呵呵,這豈不是能讓林夢活地痛苦?!那男人再愛他,死了,他的東西,也不會全部屬于她。她就是費盡心機地卻爭奪,卻也只能搶到一部分。後半生,她花這一筆錢,心里肯定會氣地吐血吧,一想起,就是傷吧。然後,再深刻的愛,都會變成怨念吧?!

    哈哈……

    她肯定不能輕松地活著了,這很好!

    何雅覺得,這還真是萬事俱備了,所以穆新楓帶著兩個兒子逛百貨的東風一吹來,她就知道,是時候了!

    那邊的殺手一接到她的命令,很輕松地一槍干掉了容起鏗,把照片給她傳了過來。她收到之後確認完畢,推著輪椅轉了轉,拐了幾個彎,馬上就找上了事先被她盯好的穆新楓。

    今日來,她就沒打算活著回去。殺了穆新楓和她兩個兒子,再盡情地嘲笑林夢,讓她這輩子都沒法得到圓滿,都要活在別人的可憐之中。

    她為自己的做法感到得意,所以就是死,嘴上都帶著得意的笑。她要讓世人看到,她便是死了,也是最後的勝利者。只是可惜,因為穆新楓一直死死抱著她,所以,她打入體內的兩顆子彈,不能讓她立刻就死,所以,她在不斷的流血和痛苦之中,面目有些猙獰地死去的。

    得意的笑,她哪還有那份力氣去維持?!

    後來的結果是穆新楓當場死亡,何雅也死亡,容亨鐸被送往醫院搶救,容亨達被嚇得不輕,又哭又叫,見誰都咬,最後被打暈了,一同送往了醫院。

    然後,這件事就傳開了,容家就又小小地震動了一下。

    容飛武也顧不上施加給杜采憶的軟禁令了,和她一起急匆匆地趕去了醫院。到目前為止,容亨鐸依舊在搶救之中。

    林夢從苗青嘴里得到消息,眼里重新燃起了光彩。

    她又有了奮斗的目標!

    何雅,何家,劉家……

    何雅就這麼死了,太便宜她了!

    剩下的何家,怎麼說,也不能讓它給逃了,她要報仇!何家當初那麼地打擊容家,讓她的男人如此勞累,她男人掉下懸崖,它還攔著江彥誠,不讓他的救援申請通過,然後生生的讓那救援行動推遲了好久。如果,那救援申請毫無阻礙的通過,德方那邊迅速派出飛機來,那麼是不是,容凌就會被找回來,而不至于因為拖延,而不知道被暗流給沖到了哪里!

    報仇!

    是的,她要報仇!

    她還不能倒下呢,她還有沒有做完的事情呢!

    第一個,她要收拾何家!

    第二個,劉家得到強權庇佑,她沒法挖了它的根,但是,打落下一地的樹葉,還是可以的。總之,不能就這麼饒了劉家。

    還有杜采憶和容起湘,盡管他們現在可憐了,死了穆新楓,又多了一個不知道能不能救下來的容亨鐸,但是那兩個女人冒犯了她,她不能饒了她們!

    還有,容凌財產的事,她得弄個明白。她還有婆婆,還有兩個兒子,所以,她絕對不能就這麼糊里糊涂地去了。在她去之前,她必須要將這三個人安排地妥妥當當的。容凌的財產,該爭取的,她一項都不會落下。然後,她要立下遺囑,護好這一老二小!

    心里有了目標,讓她這羸弱的軀體,又重新生了莫名的力量。她站了起來,重新投入工作。亞東這邊,按照原計劃,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何家那邊,她讓苗青去搞定那讓何戰宿出軌的小如,取得最後的保證!

    何家,原本就是被列入了要收拾的計劃當中的。不過那是在退市的第一階段完成、何家開始步入隱退狀態之後。那會是隱退的容家對外界的一次震懾,讓外界知道,容家即便大不如從前了,可是你冒犯了我,我也會和你死磕到底,不把你整地傾家『蕩』產,誓不罷休。

    何雅現如今捅出了這樣的事情,那麼就不妨讓針對何家的行動提早開始,因為何雅這一舉,提前讓何家『亂』了!

    上面對于在這樣公眾的場合進行如此惡『性』的殺人事件非常關注,而且,這容家,又剛剛是幾位大人物明示暗示著要保下的,所以對于這被槍殺的穆新楓,容家的兒媳『婦』,警方非常重視。很快,就對何家采取了監視。

    因為,何雅有槍!

    在這國家,持槍是違法的,是『性』質相當惡劣的。何雅的槍,到底是從哪里來的?!她不過是一個女人,是誰將這槍給了她?!這是不是何家從部隊里順出來的槍?!

    一等非洲那邊傳來了容起鏗的死訊,警方對何家的監視力度就更強了,而且,一個都不放過地進行了盤查,何家里里外外,也遭到了搜查!

    買凶殺人,還跨了國界,你這何雅到底走的是哪一條路線?!又或者說,是何家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路線?!

    這個時候的何家太脆弱了,根本就是荒野上的一根小樹,沒有任何的東西可以替它擋風,你要攻擊它,也太輕易;要打垮它,指日可待!

    這對容家來說,是一個大機會,絕地反攻的機會!

    最重要的那一步棋,終于可以出動了!

    *

    林夢那頭,雖然苗青在告知何雅殺人這一事的時候,直接就將何雅最後那不懷好意地明顯就是要說給林夢听的話給抹去了,但是林夢最後還是從網絡上得知了。

    “林夢,你有什麼可驕傲的?!容凌口口聲聲說愛你,可他那樣的身份、那樣的家世,卻連個遺囑也沒事先給你準備,呵呵,其實,他也沒你想象地那麼愛你,你就是一條可憐蟲,可憐蟲……”

    這段話,讓她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復雜。

    猶記得,他當初和假李蘭秋簽訂協議的時候,來問她心里有沒有意見,她還笑眯眯地說,才不稀罕,要養他當她的小白臉。可現在,什麼都成了空,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淒涼!

    這不是容凌的錯,而是當初任務如此,他意外掉落了海里,生死不明,更不是他的錯!

    現在成了這副樣子,只是因為造化弄人……造化弄人……

    她輕嘆一聲,將那入嘴的酸澀給咽回肚子里!

    遺囑什麼的,她才不稀罕!

    但次日上午,她卻接到了一個電話,讓她去雙木醫院一趟,表明在那里,有一份遺囑要宣布,然後對方要求,讓她帶上兩個兒子。同時接到電話的,還有容媽媽、容飛武、杜采憶、容起湘、容七、石羽、梟況、俞旭。但是俞旭因為身在國外,無法趕來,所以缺席。

    其他人齊齊往醫院病房趕,卻原來容凌是有留下遺囑的,不過保管這份遺囑的律師界泰山北斗人物翁多藹翁老先生前日晚間出現了突發『性』腦溢血,被送到了醫院搶救,然後直到今日凌晨才清醒,恢復了意識。翁老先生平日里身體康健,這次腦溢血非常突然,不過好在搶救及時,又因為他平日的身體底子不錯,所以手術很成功,術後也很快就恢復了意識。

    翁老先生因為保管著容凌的遺囑,所以在容凌落海失蹤之後,對容家的事很關注。清醒過來之後,他的兒子知道他惦記容家之事,就把自己掌握的容家的最新情況告訴了老爺子。老爺子讓兒子回了一趟家,把放在保險櫃里最下面的那個文件袋給拿了過來,然後讓兒子通知應該通知的人。

    外面鬧成了這個樣子,這份遺囑,他是必須得宣讀了!

    杜采憶一听這宣讀遺囑的事還有她的份,立刻就閃過一絲竊喜。容凌,到底留了什麼給她呢?!沒想到那小子雖然可惡,可那遺囑里,還給她留了一份!

    如果不是因為她剛死了兒子和兒媳『婦』,這會兒,她肯定要笑出來。但現在,心里被那兩人的死給沉甸甸地壓著,她到底笑不出來。不過,心里卻有了期待!

    容起湘的心情,則和杜采憶差不多!

    最後,一行人在高級病房一一落座之後,翁多藹老先生有些困難地開了口。

    “因為……我的……病,所以……這……宣讀……遺囑……的事……交給……我兒子……來……執行……請……各位……見諒!”

    翁老在律師界一直都是德高望重的,他剛做了一場驚險的手術就馬上召集大家過來宣讀遺囑,這行為就值得人敬重了,大家也不會因為換了一個人宣讀而表示異議。所以,齊齊表示了同意。而且,翁老的兒子也是一位出『色』的律師,子承父業,在律師界也有一定的名望,讓他來宣讀,沒什麼不行的!

    翁老之子就開始宣讀起了遺囑。但是遺囑一宣讀完畢,有人就不淡定了。

    “就這麼完了?”容起湘忍不住尖銳地叫了起來!“怎麼可能全部的遺產都由林夢繼承?!”

    她的呢,那她的呢,沒有她的份,那把她叫過來干什麼?!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杜采憶也不淡定了,容起湘問的,正好是她要問的!

    “這就是遺囑!”

    翁老之子嚴肅地說,然後把事先準備好的復印文件,一人遞了一份。大家齊齊低頭去看,那復印件確實如翁老之子宣讀的那般,一字不落,最後的落款,也確確實實是容凌的名字!

    石羽和梟況,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就說,大哥做事是非常靠譜的!

    這下好了!

    容七則是無所謂,他本來也沒指望容凌的東西。容媽媽雖然也有些詫異,不過很快就想開了。這是兒子做出的決定,她這個當媽的絕對支持。容飛武則是心頭略有些失落,這兒子,還真是不認他這個爸了。可是一想到這兒子做的那麼絕,連他媽也沒給分毫,這心里頭就馬上釋然了!

    林夢則是愣在了那里,心里有解脫,更有痛苦。遺囑立下的時間,是在吳勝男死後的第二天。這個男人如此迅速地就把遺囑給立下了,她還能說他什麼好?!他竟然把所有的遺產都給了她,他這個傻子,傻子?!他什麼都替她想好了,可他知不知道,她不要遺產,她只要他回來,然後她就可以什麼都不去想,還是讓他把她照顧地好好的,傻傻地活著,然後快快樂樂地和他一起活到老、幸福到老,便是走,也一起高高興興地走。你牽著我,我牽著你,共同進退,同生共死!

    可現在她坐在這里,而他卻……

    鼻子一酸,她差點落下淚來,卻被杜采憶的一聲吼,給『逼』了回去!

    “這是假的,這是假的,容凌不可能會留下這樣的遺囑,他還有媽,還有兒子,他不可能不管他媽,不管他兒子,而把這遺產全部留給了林夢,所以,這遺囑肯定是假的,肯定是假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這不合理,不合理……”

    “對,不合理,不合理!”容起湘跟著叫,瞪大了眼看著翁老以及他的兒子。

    其他人皺起了眉頭。

    容飛武就沉聲訓斥。“翁老不會做這樣的事!這遺囑從他手里拿出來,就是真的!”

    翁老的兒子面上有些不快,不過因為容飛武,將這不快給壓下去了,冷冷地說道。

    “你麼若是質疑遺囑的真實『性』,那麼可以拿這份遺囑請專業機構進行鑒定。但是,我父親從業近五十年,這一聲翁老,是這近五十年的成績給堆出來的,是大家敬出來的,所以,有些人在說話之前,請放尊重一些。否則,我們翁家勢必要為我父親的榮譽而戰!”

    翁家現如今可算是律師世家,家里的子弟,遠的近的,都得到了翁老的指點和提攜,在律師界佔有一席之地。這世上,律師可是最不能招惹的從業人員之一。他們要是開戰,那根本就不是你能招架得了的!

    杜采憶听得此言,即刻就老實了!

    她到底不愚妹,知道審時度勢。容起湘心里也明白,也立刻不跟著叫嚷了!

    翁老之子就招呼林夢、容飛武、容七、容媽媽,還有石羽一起上前,去看那份遺囑原件!除了林夢之外,其它四人點了點頭,認可了這份遺囑。

    杜采憶見狀,立刻道。“我還是覺得這份遺囑不合理,因為容凌不可能不念著他媽和他兒子。還有,我先前听吳勝男,呃,這是個和容凌關系很親密的女人。我听她說,容凌會把財產都留給她。所以,我真的對這份遺囑有所懷疑!”

    礙于翁老之子的警告,她的口氣沒那麼尖銳了,盡量平和而理『性』地表達著自己的觀點。

    完了又說。“而且,這份遺囑立的時間也太趕了,就在他失蹤的不久之前,讓人更是加重懷疑了。而且,這里是雙木醫院,容凌兄弟的地盤,他的兄弟肯定是幫著林夢的,誰知道這住院期間有了什麼,所以——”

    她冷笑著本來要說這遺囑是不是偽造的,可是對上了翁老之子那犀利的目光,就急忙改了口。“所以,我們還是去檢驗一下這份遺囑的真實『性』吧!”

    容飛武突突鼓起了眼,狠狠地瞪了她一下。

    “你就閉嘴吧,這里從頭到尾就沒有你的事。遺囑上是容凌的親筆簽名,這就是他的真實意思,你別在那說一些『亂』七八糟的!”

    “我這可是為容凌的媽,還有他的兒子著想,這年輕的女人得了錢,不管這老的小的事,多了去了。而且,容凌也不是那種糊涂的人,不顧他老媽和兒子了!”

    容媽媽就哼了一聲。“我的事,不容你『操』心。這就是我兒子的遺囑,執行吧!”

    兩個小家伙齊齊哼聲。“不管你的事,閉嘴!”

    杜采憶被鬧地沒臉,可還得鬧下去。她實在不甘就這麼空手而歸,而且,她是真的懷疑這份遺囑的真實『性』!

    “真金不怕火煉,這遺囑是真的,自然就不怕檢驗嘍!”

    “哼!”石羽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哼。真金是不怕火煉,可就怕這煉制的過程中出現什麼⼳蛾子來!

    翁老爺子這時候再次出了聲。

    “繼續!”

    他就是听聞了容家內部的不和諧,所以今日宣讀這份遺囑,才叫過來了這麼多非遺囑上所指名的受益人!

    翁老之子聞言,壓住了心里對杜采憶的那份厭惡和鄙視,面無表情地從文件袋里又拿出了兩沓資料來。然後還是把指名了受益人的那一頁的復印件給大家給發了一張,至于具體資產,非受益人沒這個資格過目,處于保密狀態!

    等兩份復印件大家都到手了之後,翁老之子解釋。

    “這兩份是先前容凌立下的遺囑,你們可做一下參考。容凌立過幾份遺囑,其中開始出現林夢的,是在她去年秋天的時候從美國回來沒多久那會兒,當時容凌重立遺囑,把資產分為了四份,一份用于成立退役軍人再就業基金,指名這個基金會由他的義兄弟石羽等人共同打理,一份給他母親,一份給他兒子林承佑,一份給林夢。再然後,在容凌和林夢登記結婚的前兩天,他又重新立了遺囑,指明他名下所有財產都由林夢繼承。然後,便是這最新也是最後的遺囑。這份變化,完全可以說明最後這份遺囑的合理『性』。當然,你們要去檢驗,這是你們的自由。帶上這兩份,也同樣是容凌親筆簽名的,你們可以做個參考!”

    說完這話,翁老之子別有意味地看了看杜采憶母女,嘴角泛起那麼點冷笑。

    容七即刻就誠懇地說道。

    “翁先生,我們絕對相信這份遺囑的真實『性』。杜采憶女士是因為喪子喪兒媳,所以精神不好,人容易糊涂,你別把他的話給放在心上。翁老先生得人敬佩,我更是一直都敬佩他的人品,容凌的遺囑是經的老先生的手,那我們是信地不能再信了。難為老先生剛經歷了這麼一場凶險的手術,顧不上休息,就急忙把我們找過來宣讀遺囑,我們實在是感激不盡,還請老先生多保重身體,這國內的律師業,少不了老先生這樣泰山級的人物!”

    容七實在是會說話,這一番話一出口,翁老的兒子那有些發陰沉的臉,就浮上了一些陽光,明亮了起來。

    “您客氣了,宣讀遺囑,本就是我父親分內的事情。都是忠人之事,容凌托付給我父親,又對我父親如此信任,我父親自然是不能辜負他的期望的。這不,父親這突然腦出血,家里人都慌了『亂』了,擔心的要死,父親一醒來,就讓父親好好休息,可是父親一醒來,就過問起容家之事,听說容家開始為了容凌的遺產鬧,父親便覺得這事拖不得了,必須得叫你們過來听一听了,也好安安大家的心。事實上,父親是一直相信容凌沒死的,所以,一直沒打算宣讀遺囑。只是你們容家那邊……”

    他頓了一下,讓大家自行代入了內容,才又繼續說道“容家那樣了,我父親也只得把遺囑給拿出來了,不過,在正式宣告容凌死亡之前,這份遺囑不會生效。今天宣讀,只是讓你們心里有數!”

    “這我們明白,明白!”容七即刻回著。

    石羽和梟況也跟著表示明白,然後轉身,很不客氣地看著杜采憶母女,不掩飾警告和敵意。

    以後誰再敢拿遺囑刺林夢,那他們這些兄弟,可就不客氣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遺囑的真實『性』,只能說是更加的不容置疑。杜采憶心知她是沒什麼可鬧的了,又因為被容飛武給狠狠瞪著,所以就不吱聲了。心里卻忍不住罵起了吳勝男,那個死丫頭,竟然在她面前一通胡說。容凌會把財產都留給她,簡直是放屁!

    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

    果真是扶不上牆的爛貨!

    容起湘見她媽如此,她爸又這麼一副讓人害怕的樣子,就跟著不吱聲了。

    其他人等,齊齊慰問了翁老,就出去了。

    翁老之子一把叫住了走在最後的林夢。

    “林夢,你可以單獨看看這份遺囑的,這上面有詳細的資產清單。”

    但是林夢搖了搖頭,雖然雙眼都被即將溢出眼眶的淚給模糊了,但是卻笑了起來,軟聲但很堅定地說。

    “不了,我等容凌回來,他肯定還活著的!”

    這個男人,如此顧著她,如此愛著她,那他肯定會回來的。

    她根本就想不到,在那麼久之前,在她剛回國沒多久,他還那麼恨著她,口口聲聲說要給她好看,要報復她的時候,卻把她給劃入了遺囑之中。

    這個男人,該讓她說什麼好,又該讓她如何去愛他?!

    他給予她的,太多了,多的讓她無法去衡量了!

    最初的四分遺囑,是他最初的心意,送他最親愛的戰友,最敬愛的母親,和他一脈相承的兒子,還有她——當時對外尚且還算是阮夫人的她!

    可後來,她蓋過了他的戰友,蓋過了他的母親,蓋過了他的兒子,仿佛,蓋過了所有,所以,他把什麼都給了她!

    在他心里,他就是這麼看著她的吧,把她當作了最重要的存在,值得他把一切都托付的存在!

    他這麼在乎她,那他肯定會回來的!

    肯定的!

    一定的!

    她會等著的,不提死了,她要等下去,等他回來!

    然後,好好愛他,努力地去愛他!

    愛這個,從來都不大肆宣揚、卻處處流『露』著愛她、且愛地如此深沉的他!

    *

    遺囑的事,很快就傳了出去,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容家自然是再無分遺產的聲息了,徹底地消停了下來。有翁老一手把持,你就是再如何耍手段、狡辯、力爭,也別想把這遺產和除了林夢以外的人給扯上邊!

    外界的人,有的說容凌這是瘋了,竟然立下這樣的遺囑,置自己的老母和兒子于不顧,要知道林夢如此年輕貌美,她要決定不再等容凌了,改嫁了,那他的老母和兒子可怎麼辦。這也真是太瘋狂了。

    也有的人說容凌到底是容凌,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樣,有魄力。立下這樣的遺囑,應該是超級有自信吧,自信得了所有的妻子會照顧好他的母親和兒子。這樣的他,這樣的遺囑,倒是值得林夢在他失蹤之後,如此盡心盡力地扶持容家。

    當然,少不了有一小撮人羨慕嫉妒恨,說容凌這是沒過去美人關,被美人給哄了,糊涂弄了這麼一份遺囑。只是這樣的聲音,也只敢在背地里討論,這要是在人前說,肯定會遭來人的白眼和冷遇。自己做不到如此,還如此心胸狹隘著,就別出來丟人現眼了。

    女人們則是羨慕的厲害,此生,若能得這麼一個金龜婿,疼愛老婆至廝,那便是立即死去也無遺憾了!

    到了這,何雅就成為了一個徹底的笑柄!

    她有勇氣殺人還『自殺』,倒是讓人褒貶不一,可是因為那最後一番話,又因為容凌的這樣一份遺囑,她的所有,現在都成為了一種貶義!

    如此拎不清的人物,如此小肚雞腸的人物,得知了這份遺囑,估計,她才是那個連死了都不能安生的人吧?!

    不過,也是因為這份遺囑,讓很多人的心熱了起來,這里面,大多數都是男人!

    據說,那大家都沒仔細過目的資產清單,可是厚厚一沓,那這里面,到底會有多少的資產啊。想必,會非常可觀吧。容凌可是雙木的總裁,持有雙木集團最多的股份,這些,肯定都是要給林夢的。而且,容凌是如此地深不可測,估計,他應該還會有些別的資產的吧。對了,亞東總公司的股份,容凌手頭肯定有,那可是值錢的玩意兒,有錢都難買了,納斯達克上亞東的股價最近可是一直在升呢,瞧著是在朝曾經的最高點沖擊。還有亞東在國內的那兩家唯二的上市公司,里面少不了有容凌的資產,股價最近也回升了。還有,估計房產還不少。這京都,可是寸金寸土,容凌當初給吳勝男房子,一出手,可就是一套別墅。以容凌的深沉睿智和老辣,必然沒少在房地產方面投資吧。

    總之,林夢在很多男人的眼里,一下子就成為了一個大富婆,絕對讓人垂涎。再加上她在這次亞東退市重組的過程中,有如此優異的表現,就更遭人惦記。

    這時候,誰再敢說林夢在經商上沒有真材實料,那他絕對就是個腦殘!

    林夢的本事,已經被徹底坐實了!

    要是能得這麼一個女人相助,何愁不弄下萬貫家產?!何愁家業不興?!

    有不怕死的,忍了忍,一忍再忍,終于忍不住,開始向林夢獻殷勤了。一開始,林夢接了幾個電話,因為對方是以談生意的名義,後來感覺對方說的話似乎有些不對勁,林夢就不再接陌生來電了,將這樣的電話全部給推了出去,交由容凌的生活秘書小段處理。

    小段陰狠狠地想,我去你爺爺的,趁著老板不在,就來勾搭老板娘,你這是找死。有那找上門來的,小段靠著一張利嘴,用不是罵卻比罵更讓人心里難堪的話,『逼』得對方灰溜溜地撤退了。至于鮮花啊、禮物啊、請柬啊,一律被小段給私下處理了,連通告都沒通告林夢。

    這麼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別污了林夢的耳朵!

    小段理所當然、心安理得地想著!

    而林夢,依舊心無旁騖地做她的事。

    這日,她正坐在總裁辦公室和容起峰等人商談,手機突然就響了,她一邊繼續說著,一邊將手機拿起看了一眼,然後,就愣住了。

    她的戛然而止,讓大家齊齊看向了她,然後,就看到了她的臉上出現了很奇怪的表情,似是期盼,又似是害怕,又似是帶著某種敬畏。

    這是怎麼了?!

    林夢這心里,卻是猛地掀起了一個浪『潮』。打來電話的人,是俞旭。這沒什麼,只是不正常的是他打來的時間。

    俞旭是負責找容凌的,然後會固定在國內時間晚上7點左右,給她打來電話,報告結果。自然,從頭到尾,半個月都快要過去了,他的報告,每次都是沒有消息。然後,每次都是已經在容凌家駐扎的石羽、梟況、阿真等人來安慰她,開解她,不讓她瞎想,不讓她思念成傷。

    可現在才是下午兩點多,俞旭卻打來了電話,是……有消息了嗎?!

    “撲通——撲通——”

    她心『亂』地都開始打鼓了,耳邊出現了微微的轟鳴聲,呼吸開始急促,臉上開始發燒,全身開始發熱,有冷汗流下,然後手心一下子就濕了。

    手機,依舊在那鍥而不舍地響著。

    她一手按住了那狂跳著都快要從胸腔里跳出來的心髒,不去想可能會有的悲劇,『舔』了『舔』干澀的唇瓣,一鼓作氣,豁出去一般,按下電話,急吼吼地問。

    “你是不是找到容凌了?!”

    屋里所有人都“刷”地一下,目光直了,直勾勾地盯著林夢,帶著強烈希翼!

    林夢則捏著手機,屏息听著,緊張的汗水,化作了兩股小溪流,從她的兩側額際落下。

    電話那頭,就揚起了一聲笑——低低的、沉沉的、撩人的、『性』感的,有著寵溺意味的,也是最讓人熟悉的。

    “小乖,我想你了,來接我回家好不好?”

    熱淚,即刻間,就沖出了她的眼眶!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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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6
發表於 2018-5-31 09:54:34 |只看該作者
第585章
       
    “容凌……容凌……容凌……”

    她胡『亂』喊著,歡喜地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一手按住了蹦跳地更加激烈的胸口,一手更是死死把手機給抓緊,生怕摔了,這個聲音就會消失不見,這個男人就會消失不見。

    “嗯,小乖,是我!”

    男人沉穩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有一種莫名地安定人心的力量。

    “容凌!”[

    “嗯。”

    “容凌!”

    “嗯。”

    “容凌!”

    “嗯。”

    他這麼不厭其煩地應著,她的心終于有那麼些穩了,覺得這不是在做夢了,而是,容凌真真實實地出現了,他還活著,他要回來了。

    嘴角高高地翹起,她笑,控制不住的淚珠兒在她的臉上滑落著,卻是輕快的、解脫的。

    “容凌!容凌!容凌!容凌!……”

    她歡喜地直叫,就根只春日里鬧喜的嘰啾小鳥似的,開了口,就停不下來。

    電話那邊就又是一聲輕笑。

    她立刻改了口。“叫我小乖,叫我小乖!”

    他很配合。

    “小乖!”

    “嗯。”她酸酸澀澀地掉下了淚。

    “小乖!”

    “嗯。”她滿足地吸了吸鼻子。

    “小乖!”

    “嗯。”她甜甜地笑了一下。

    “小乖!”[

    “嗯。”尾音微微上翹了,帶了點撒嬌的意味兒。

    那頭就又笑。

    “小乖!……小乖!……”他的呼喚,緩慢,低沉,而有力,就好像就在她的耳邊呼喚她似的。她恍惚地,都能感覺到他的氣息了。

    “小乖!……小乖!……”低沉而寵溺地叫。

    持續的呼喚,透『露』出一如既往的說不出的寵溺。她就傻乎乎地笑,兩手都開始捧起了手機,仿佛捧住了個寶。

    那樣子,就像個孩子,堅強了很久,隱忍了很久,然後終于找到了大人的孩子!她哭著笑著,跟只小貓兒似的,稚嫩地再也沒有絲毫的干練之氣。

    容凌回來了,那麼,她就可以是小乖了!

    可以撒嬌、可以討寵的小乖了!

    他听到了,呼喚聲就更為低沉溫柔了。

    “小乖!……小乖!……”

    “嗯。”她終于是有了點滿足,然後那種想馬上見到他、撲到他懷里的心情,一下子就洶涌了。他剛才說,讓她去接他!

    對啊,她要去接他!

    立刻、馬上!

    她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急呼呼地要沖出去找他,然後飛入他的懷里。

    這麼一站,她就感覺到了兩股拉扯的力道,略垂下眼一看,就看到了兩個小家伙,正紅著眼,急巴巴地看著她。卻是兩個小的一听到林夢的對話動靜,立刻就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蹦到了林夢的身邊,渴求地豎著耳朵听著手機里的動靜,雖然他們不是听得很清楚,但是那個聲音像爹地,而且看媽咪樣子也知道,真的是爹地!

    真的是爹地啊!

    兩個小家伙激動地整個人繃緊了,真恨不得跳起來搶過手機去和爹地交談,大聲地叫爹地。可是他們看著媽咪這樣子,很乖地忍著。媽咪那麼想爹地,那先讓媽咪和爹地剁聊一會兒好了。

    林夢一看兩個小的,急忙招呼了一聲。

    “走,和媽咪一起去接你們爹地去!”

    又是急急忙忙地往外沖!

    這架勢,搞的坐在那里的容七等都不淡定了,齊齊推開椅子都站了起來,臉上齊齊是激動的神情。不過,他們看著林夢那個樣子,沒有開口打擾。眼看著林夢往外跑,他們也就跟著跑。一時間,這總裁辦公室外面的走道上出現了一幕奇觀︰年輕的代理總裁帶著兩個孩子在前面跑著,亞東的精英們則激動地在後面跟著。

    這是怎麼了?![

    秘書室里的秘書們不淡定了,除了當班看門的那個,其他人都跟出來了。

    “啪啪啪——”

    一時間,皮鞋、高跟鞋,踢踏著地面,形成了某種很穩定的旋律。

    電話那頭的容凌就又笑了,他大概可以想象出那個場面。不過那個笨丫頭,他都沒告訴她去哪里接她,她就這麼急吼吼地跑出來了?!

    笨丫頭!

    可是卻是心里裝滿了他的笨丫頭!因為裝滿了,所以才會顧及不上其它!

    “小乖,別急,我不會那麼快到,你慢慢來!”

    林夢呆了,一下子就收了腳,卻因為收拾太急,身子沒站穩,眼看著就要向前倒。而後面急急忙忙跟著她跑的兩個小家伙,也是卯足了一股勁的,所以一下子也沒停住腳,直接就往林夢身上撞了。一下子間,大的倒了,兩個小的也倒了。

    林夢悶哼了一聲,胳膊重重撞上了地面,卻是顧不上疼,急忙再次將手機塞到了耳邊,喘著氣,急慌慌地叫了一聲。

    “容凌!”

    就怕他突然消失不見了!

    “在這兒,我在這兒!”容凌急忙哄著,問她。“你那邊怎麼了?”听那動靜有些不對勁。

    “沒事,沒事!”林夢傻樂。疼痛什麼的,完全被她無視。

    兩個一下子倒在了地上的小家伙也沒顧及自身,就跟只小豹子似的迅速竄到林夢的身邊,湊過耳朵,貼近手機,拼命地想听點什麼。

    林夢在心里“哎”了一聲,急忙開了免提,容凌的聲音一下子就從手機流瀉了出來。低沉之中,帶著些微的干啞,可卻好听地猶如這世上最美的弦音。

    “真的沒事?!”他似是懷疑。

    “沒事,沒事……”

    “爹地——”

    兩個小的同時爆發出一聲尖叫。終于如此清楚地听到了容凌的聲音,兩個小的歡喜地就跟小馬駒似的,不高高地打上幾聲響,都不足以宣告他們的激動之情。

    其他人也激動地或是捏緊了拳頭,或是紅了眼眶,或是濕潤了眼,或是抽了抽面頰,或是抖了抖唇瓣!

    不容易啊,終于是等到他了!

    “佑佑、浩浩!”

    容凌各叫了一聲。

    兩個小家伙就興奮地跟吃了興奮劑似的,“哎”了一聲之後,脆生生地直直尖叫。

    “爹地!爹地!……”

    一聲賽過一聲,就像是在比賽似的。

    兩人的臉,也齊齊漲紅了,激動地就跟要滴出血來似的。那兩雙黑『色』的眼,明亮地能賽過任何一顆星子。那光芒,讓人看過一眼,便終生難忘!

    那是極致地絢爛!

    他們高興壞了!

    這時,『插』過來一個聲音——

    “大哥,我們先上船吧!”

    熟悉地屬于俞旭的聲音,響了起來,一下子讓兩個興奮地差點要又蹦又跳的小家伙給安靜了下來。

    “你現在在哪里?”坐在地上、沒有半分顧忌的林夢代替大家問出了這個問題。

    “不知名小島!”

    林夢的心提了起來。“那……那我上哪里去接你,你現在怎麼樣,好不好,有沒有事?”瞧她,這個笨蛋,光顧著高興,竟然一直忘了問最重要的事情。

    容凌的回答,自然是一貫的雲淡風輕的,面對她,便是有事,他也會說成沒事。

    “沒事,我挺好的,你別擔心!”

    林夢這才听到手機里似乎還傳來了嗚嗚的聲音,聯系到小島,那嗚嗚的聲音應該是海風在吹。

    “小心!”卻是俞旭在那說。

    林夢這心就緊了。“你真的沒事?!不許騙我!”

    她咬了咬牙,口氣有些緊繃了。

    容凌卻笑,那種習慣的無所謂的笑,便是天塌下來好像都不能影響他的笑。

    “真的沒事,你到時候看到我,就知道了!”

    俞旭也在一邊解釋著。“夢夢,大哥沒事,就是島上路有些不好走,我讓大哥小心些,別光顧著說話,一腳給踩空了!”

    “啊,那我不說了,你們先走著,先走著……”她急忙回著。

    “沒事的,你說,我听著,我愛听你的聲音。”低啞的聲音,依舊是略帶著點笑意的,很暖。

    林夢“嗯嗯”著,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一下子就靜默了。不過,她豎起了耳朵,很努力地想要挺清楚那邊是個什麼動靜,然後腦子里自覺地開始想象,那大概會是什麼樣的場面。

    “嗚嗚”的聲音有些大,似乎不僅僅是海風的聲音,隱約地感覺像是在機翼扇動,隱約,還能听到旁人說話的聲音,可都不大高。

    “小乖。”他叫了一聲。

    “嗯。”她趕緊回了。

    又實在是听不出來,又得了他的提示,急忙就回著呼喚他。

    “容凌!”

    “嗯。”宛若從鼻翼里發出來的聲音,低低地,有一種淡淡的濃情意味兒,很撩人。

    “容凌!”她就叫,只叫他的名字。這樣,大概不會影響他走路吧。

    “嗯……”

    兩個小的就跟著叫。

    “爹地!”

    “爹地!”

    “嗯……”

    就只是這麼淡淡的“嗯嗯”聲,但卻讓母子三莫大的滿足,傻笑成了一團。仿佛,已經看到了他,又仿佛這個和他們最親密的男人,就坐在了他們身邊。

    但顯然容凌是有所隱瞞的。他是躺在擔架上,被俞旭的人給抬上船的,然後又被迅速送入了一早準備好的醫療室。

    俞旭一邊尋找容凌的時候,一邊做著最齊全的準備,將各種能想的都給想了。首先,一個手術室是必須的。容凌胸口中槍,極其凶險,找到他或許就得馬上去做手術。然後諸如做胸透、血檢等的儀器設備,也得準備好。

    容凌被推了進去,先去做了胸透,情況如他最開始所說的那般——還行。『射』入他體內的子彈,五顆之中,有兩顆被防彈衣給擋了下來,這里面有一顆,就曾經差點成為最致命的。這也是李蘭秋給容凌的第一顆子彈。

    德國的防彈衣質量還是非常靠譜的,第一顆凶險異常的子彈,就這麼被防彈衣給擋了下來。但是近距離的子彈攻擊,還是產生了強烈的“轟擊死亡”的效果。也就是說,雖然子彈沒有穿透防彈衣,當時因為強大的動能,小小的子彈瞬間就像是一塊巨石一樣地砸在了人體上。這種強烈的轟擊死亡,嚴重的話依然會讓人死亡。

    不過,得慶幸俞旭當初讓人給李蘭秋的槍,不是什麼高端的家伙,而只是市面上很容易就能搞到的一般貨。當時俞旭這麼做,也是為了盡量撇清容凌這邊的嫌疑。如此,李蘭秋那邊萬一出事了,那m方也無法從那普通貨『色』的槍支上查出什麼。既然是普通貨『色』,那麼槍的威力還有子彈就都不會太出『色』。如此,子彈才沒有『射』穿防彈衣,產生的動能也沒強大到一下就讓容凌致死。不過,雖然沒有致死,但是巨大的疼痛卻是免不了的,所以容凌當時才有胸口劇痛,腦袋像是被重錘給砸了一下的感覺。

    好在,他的身體因為無數次的訓練已經生出了本能反應,當時那麼一扭,就躲開了這致命的第二顆子彈。

    再好的防彈衣,也扛不住你如此密集的『射』擊。因為第一顆子彈,防彈衣已然受了損傷,第二顆子彈『射』過來,防彈衣擋住了一部分動能,卻再也堅持不住,被『射』穿了,那子彈就『射』入了容凌的體內。

    好在,容凌扭了那麼一下,又好在容凌長的高,所以,身高差不多有一米六六的李蘭秋矮了他一大截。她的臉也不過剛好可以靠在他的胸口,當時在那麼焦急的情況下,她從『毛』毯底下掏出槍去打容凌,這手就不可能抬地抬高,第一槍她能瞄準位置,第二槍卻是不能了。當時的情況是容凌略扶著李蘭秋,自然就有些弓著腰,然後挨了一槍之後,他做出了本能反應,身體繃緊一扭,那槍口就只能朝下,然後又朝側邊滑動。如此,最後沒有『射』中容凌的心髒。又因為被防彈衣攔了一下,威力就小了很多。

    等到第三顆,那偏離心髒就更遠了,也照舊被防彈衣給攔了一下!

    然後便是第四、五顆,那時容凌的本能防衛就更強了!

    最後那一顆,也就是第五顆因為偏離前面幾顆較遠,所以再一次被強大的防彈衣給攔了!

    也就是說,『射』入容凌體內的,一共有三顆子彈。但這三顆,都被容凌靠強大的意志力,自行用小刀從體內給挖出來了!

    要是讓子彈留在身體里,時間長了,那就是玩命!

    俞旭看著儀器上的透視結果,忍不住再次讓淚給模糊了眼。直接拿小刀去開自己的胸口挖子彈,大哥當時到底是靠什麼樣的毅力給撐過來的啊!

    面『色』蒼白的容凌沖俞旭打了一個手勢,大意是——我說了沒事,快回去吧!

    醫生在一邊低低地建議。“最好應該做一個補助『性』的手術,創口處理的不是很好,應該需要重新處理……”

    “不現在做也沒事的吧?”

    俞旭問。因為他看到了容凌沖他打來的手勢,他在很堅決地向他表示——立刻回去!他心里明白大哥想要盡快見到林夢的急切,當時他一找到大哥,手機就被大哥給討要走了,然後大哥立刻給林夢打了電話。大哥說“小乖,我想你了,來接我回家好不好”的時候,他落淚了。他能明白這種大難不死之後,想要率先安慰心愛之人的心情,也能理解這種想要馬上飛奔到親人身邊的急切渴望。

    這半個月,對林夢是一個煎熬,可是對大哥來說,又何嘗不是煎熬。或許,便是靠著對林夢的牽掛,大哥才能頑強地活了下來。

    子彈盡管是在當時被盡快取了出來,可是這受了傷、大出血的身子,又哪能是輕易養得好的?!更別提,還在這樣一座小孤島,根本就沒什麼吃的,生生地都能餓死一個人。

    他找到大哥的時候,看到大哥面『色』蒼白地靠在礁石上、**的上半身纏著暗紅『色』、明顯是被鮮血給浸染的布條的時候,這心,就像是被扎了一刀似的!

    能夠在這麼艱苦的環境中活下來,太不容易了!

    大哥在撥打電話的空隙,又特意吩咐他不許咋呼,務必要配合著他、表現出他一切都很好的樣子,這還不是為了能讓電話那一頭的林夢安心?!大哥胸口有傷,又如此虛弱,根本說不了太多的話,可是對著林夢的時候,卻強撐精神,一幅什麼都沒發生,他很好的樣子,這根本就是為了不讓林夢擔心!大哥還笑,口吻里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異樣,他看了,實在辛酸。

    小島礁石或大或小,有高有低,讓這道路崎嶇不平,他招呼了抬擔架的手下們一聲“小心”,都惹來了大哥警告『性』的一眼!

    這些,都是為了林夢!

    所以,就讓大哥快點見到林夢吧。不是緊急到必須要做的手術,那麼就先拖一拖吧。估計,林夢才是大哥最好的良『藥』,越早讓大哥見到林夢,那他就能好的越快!

    而且,林夢也想早點見到大哥的,是瘋了一樣的想。

    電話是免提狀態,他大約能猜出一些林夢現在的樣子!

    這些日子,對誰來說,都是不容易,尤其,是對這兩人!

    所以,他對醫生問出了這樣的話。

    醫生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然後,容凌迅速被轉移到直升飛機上。在機翼的呼呼聲中,一行人迅速朝距離京都最近的港口飛去!

    俞旭沒有拿回放在容凌身側的手機,那是容凌和林夢真正相見之前的牽系,所以,通話根本就不可能斷。他拿了手下的手機,給大揚打了電話,告訴了容凌接下來的行程,讓大揚帶著林夢母子三去港口迎接。

    大揚把一切都給『摸』清楚了,就帶著母子三出發了。其它有這心的,也就跟著了。還有如石羽等,也得到了消息,分別從不同的地方,趕了過來,漸漸地和林夢匯合了。最後,一個龐大的車隊,浩浩『蕩』『蕩』地朝北鎖港口開去了!

    期間,通話一直持續著,但卻只有最簡單的內容。

    “容凌!”

    “嗯……”

    ……

    “爹地!”

    “嗯……”

    ……

    “容凌!”

    “嗯……”

    ……

    母子三的呼喚,每隔一小段時間,就會揚起,然後無一例外的,都會得到容凌低低的回應。這一聲“嗯”,談不上『蕩』氣回腸,但卻以可堪比“繞梁三日余音不絕”的韻味,讓人淡淡的悸動著、溫暖著。

    看似最簡單的對話內容,但其實包含著最深沉的情意!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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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31 09:54:56 |只看該作者
第586章
       
    林夢等人抵達港口的時候,直升飛機還要將近三個小時才能到,林夢坐不住,就下了車等。遙看著同樣是黑漆漆的海面,可這一刻,她的心里卻不一樣了。不再是絕望,而是期望;不再是心痛,而是心暖。

    “容凌……”

    她輕叫一聲,便能有他的回應。

    “嗯……”

    他就在身邊,不曾離開。[

    再等一會兒,再等一會會兒,他就回來了,就回到她身邊了。她就可以看到他、『摸』得到他了。一旦想到這,她就會有莫名的激動,恨不得自己能長了一雙千里眼,然後早早地便能看到他。

    隨著時間一點點臨近,她這心跳,又重新恢復了急促。那感覺,仿佛是要進入考場,面對人生的一次大檢驗。

    他要回來了呢,他變成什麼樣子呢,他還好不好,他看到她,會怎麼樣呢。而她,又要表現出什麼樣子呢,抱住他?!親他?!訴說這些日子的事情?!還是傾訴衷腸?!

    她的腳動了動,焦急地忍不住開始走動了起來。如果不借著走動分散自己的精神,她覺得,她會被這種等待給『逼』瘋。那種感覺,完全甚于新嫁娘對未曾謀面的丈夫的恐慌和期待。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可這心里就是又慌又喜又憂又慮的。與他分別,不過半個月,可她恍惚地覺得這種分別好像是長達了一個世紀,所謂的“度日如年”,又所謂的“一如不見如隔三秋”,大概就是這樣。這十五年,這十五輪的三秋,他——是否依舊如昔?!

    她抬高了下巴,抬高了眼,又忍不住踮起了腳跟,焦灼的目光一次次地試圖從那漆黑的海幕之中,瞧出寫別樣的亮光來。

    等待著等待,然後終于在那一片漆黑的海天相間之中,瞧見了一抹亮。

    “來了,來了——”同樣下了車站在港口邊等著的姚飛遷等人激動地叫了起來。

    “容凌!”林夢驚喜地忍不住大叫。

    電話那頭,就傳出了笑,說出了不一樣的話。

    “快要到了……”

    “嗯。”分明他看不到,可她卻還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快要到了,快要到了,快要到了……”她笑,迭聲叫。

    倆小的也樂得尖叫。

    “要到嘍,要到嘍……”

    歡騰地,忍不住蹦了起來,然後齊齊灼熱地看向了暗夜之中的這抹亮。

    隨著那抹亮越來越清晰,也隨著風中隱隱傳來的機翼扇動的聲音,大家的情緒是越來越顯得激動了,很多人揮舞起了手臂,高叫了起來。

    “這里——這里——”

    生怕那直升飛機會找不到他們似的。

    便是如石羽那樣沉穩的人,這時候都狼吼地跟個不定『性』的小年輕似的。至于別的精英,也個個拋去了一派精英派頭,雖是穿著白襯衫打著領帶,套著西褲穿著鞋,可那份激動的樣子,就跟半夜游街的少年差不多,大叫『亂』叫的。甚至有些解下了自己的領帶,當作信號帶,在那像甩鞭子一樣地呼呼舞著![

    在這所有人都激動,便是連不知道怎麼的路人都有些被感染著激動了的氛圍里,林夢也激動。可是她的激動卻和別人一樣,別人是鬧,而她是靜。別人越熱鬧,她便越靜。她緊緊地抿起了唇,一張臉也繃緊了,甚至都開始不出聲了,一言不發地,眼楮眨也不眨地盯著那飛機,盯著那飛機中她自行想象出來的那個人。

    靜,好靜!

    周圍分明是那麼的熱鬧,可她卻感覺到以自己的身體為中心,生出了一個隔離罩。然後周圍是熱鬧的,可是隔離罩內,卻別樣的安靜,安靜到,她能听到自己的心痛。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心,跳地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就宛如號召士兵進行最後沖鋒陷陣的鼓點,越來越急,越來越急,好像在鼓勵著︰沖吧,沖吧,這是最後的戰斗,沖過去,我們就能勝利了,所以,沖吧,沖吧,使勁地沖吧,把一切都豁了出去,使勁地往前沖吧,勝利就在前面呢……

    與她的安靜有些不符的是,她的臉,越變越紅,越變越紅,從最開始的腮上兩團,到最後整張臉的血紅。那樣子,仿佛全身的血,都往她臉上沖了上來似的。

    心,是急的!

    血,是燙的!

    她感覺整個人都好像是燃燒了起來,燒的她整個人都飄了起來,急急地往上飄。她站在這地面上,可又好像已經不再地面上了。她好像飄了起來,會飛了,隔著海,隔著那一片天,飛到了直升機旁,然後,停歇在了上面,然後隨著飛機落而落,隨著飛機著地而著地,直至機艙門被打開,跳下了一個人,然後那張熟悉的臉『露』了出來,她才神魂一陣,飄飛的靈魂,似乎是嗖的一下鑽回了她的體內。她的心髒急劇的收縮了一下,腦袋又重重地嗡了一下,真的好像是回了魂一般。便是連肢體,初初一動,都感覺到那麼一絲不自然的僵硬。

    她抬起了腳,卻沒有跑,而是一步一步地朝他走去,雙眼,像會發光一般地盯著他。

    他的臉一轉,目光一掃,精準地一下子就從這暗沉的人群中,找到了她。幽深的眸子,緊緊地鎖著她。那眼,也亮地好像是瞬間被放了長明燈,幽幽的火花跳躍之中,燃燒的火一般熱烈的濃情!

    他被俞旭給攙扶了下來,可在過程中,眼楮卻依舊不離林夢。他朝她走去,她朝他走來,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交觸,纏在了一起,猶如兩條最細軟的絲綢,緊緊地纏在一起,越纏越緊,越纏越深,越纏,便越能拉近這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他們倆的眼中,除了彼此,已經再無他人。所有興奮著的、激動著的人,都停止了鼓噪,就像是被感染了一般,齊齊安靜了下來,以深怕驚擾了什麼的略略屏息狀,看著這兩人。

    好幾輛車的車前燈被打開著,交聚在一起,讓這近午夜的港口,不至于那麼黑沉。車燈,打在了兩人的身上,為兩人抹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讓這兩人在一片昏沉之中,顯得別樣的亮。淡淡的塵埃,在車燈的照耀下,尤其顯得明顯,顆顆猶如調皮的精靈一般,輕輕起舞著,圍繞著二人,無聲嬉戲。那又猶如兩只無形的手,牽拉著兩人,讓兩人靠近,再靠近……

    牛郎織女,一年也只得一次的機會,借助鵲橋相見。當他們踩著鵲橋,雙雙朝對方走進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場面。因為不容易,所以彌足珍貴,所以珍惜!

    但,今日不是七夕!

    他和她,也不是那牛郎織女。雖然彼此都踩著塵埃,可卻都堅定著天長地久的相守!

    他笑了起來,溫柔的目光,閃爍地宛如被春風拂動的湖面,盡是暖暖的漣漪。

    “小乖……”

    上唇踫了下唇,只做出了一個唇形,卻無聲!

    她就好似一下子被撥動了,行走的步伐,一下子就快了。

    “小乖……”他繼續無聲地叫。[

    她就走地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在終于距離他不過就是半米,眼看著她就可以抱住他,眼看著這些屏息地看著這一幕的人馬上就能看到最能打動人心的一幕的時候,她卻做出了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舉動來。

    她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拽到嘴邊,一口咬下。

    狠狠地、凶狠地咬下!

    目光,也凶殘地看著他,就像是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只是奪眶而出的淚水,敗了這個局,讓這份猙獰的凶殘,以一種更讓人悸動的心酸,留在了眾人的記憶之中!

    她咬得很重,很快就咬出血來,然後那鮮血,順著她的下巴,他的胳膊,緩緩滴淌而下。

    一滴……又一滴……

    寂靜無聲,卻溢開血『色』的悲!

    他怎麼能就這麼丟下了她?!

    他怎麼能離開她這麼些日子?!

    他怎麼能讓她如此擔心?!

    他怎麼能這麼地傷著她?!

    委屈,猶如『潮』水一般地將她給淹沒,然後有一部分化作了怨,尖銳的宛如錐子一般地扎入了她的心。她要讓他明白,她這些日子的痛,這些日子的悲;要讓他明白,他當日的行為,對她是多麼的傷害,縱然,他是無辜的!

    可他,卻是眉頭也沒皺一下,依舊用那麼溫暖的目光,深沉而包容的看著她。

    她要表達的,他懂!

    是他的錯,讓她如此辛苦!

    當日之事,他可以避免,卻還是中了槍,然後留下了她,稚嫩的她,嬌小的她,柔軟的她,用自己那小小的軀體,去承受了一切!那淡粉『色』的淚,刺痛他的心,是他傷了她的證明!

    他的小乖,他的小乖……

    抬起另一手,他以指尖,溫柔地接過她的淚,放到嘴邊,吮吸掉。

    有點咸,有點腥,是血淚相融的味道!

    “別哭——”他啞聲哄她。“別哭,我回來了,別哭……”

    溫暖的指腹,以極大的耐心和極致的寵溺,輕輕滑過她的眼角。低啞的語調,訴說著一種無可奈何地祈求,祈求她的不哭。

    一切,宛如從前!

    又是兩行熱淚滾下,她松開了嘴,然後嚎啕大哭。

    “你嚇死我了!”

    大哭之中的尖叫,是悲鳴,是宣泄!

    宣泄她這些日子的不安、焦急、憂慮、絕望!

    淚,沖刷著她的眼,洗出了一雙世界上最美的眼,純黑之上的淡淡的粉,如紗如霧,朦朧不清,卻是這世上最獨一無二的真!

    他嚇壞她了!

    嚇得她差點都要跟著死去!

    這種被嚇住的心情,這輩子,都無法從她的心頭抹去!

    “你太壞了!”

    她尖聲控訴!

    這麼嚇她,又這麼地折磨她,還遲遲不歸!

    他說的,要照顧她,要對她好,要讓她一直快快樂樂的,可是,他都沒有做到。

    “你太壞了……太壞了……太壞了……”

    分明他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她可以將他給抱住了,以解相思之苦了,可是,她卻站在了那里,能夠說出口的,便是這一聲聲的控訴!也只有這聲聲的重復,才能表達出她最真、最復雜的表情,那就是——別再這麼壞了,別再這麼對她了,別再扔下她一個人,她什麼地方都可以跟他去的,所以,別扔下她,這樣太壞了,太壞了……

    這世上最大的懲罰,便是你突然消失在這個世界,而我卻只能在原地等待。可,我們之間卻是那麼的相愛!

    相愛至深,如此分開的哪怕一秒鐘,都宛如赤腳行走于刀劍般的被傷害!

    這些,你能懂嗎?你能懂嗎?

    她放縱地哭著,嚎地像個根本就沒長大的孩子,可她是多麼委屈,多麼委屈……

    你懂嗎?

    我委屈著呢,你懂嗎?!

    他輕嘆一聲,憐惜地拖起她的下巴,低下頭,一把封了她的唇。她的唇,沾著血,那股腥甜的味道,別樣的濃,卻讓他心熱。

    探舌,擠開她的唇,將這血給推入。

    喝了他的血,成了他的人,從此後骨血交融,不再分離,永遠不再分離!

    這個念頭一滑過他的心頭,他帶著溫情的動作,一下子變得凶蠻了起來。幾度生死關頭,他就是想著她,才熬了過來,所以,不放開她,絕對不放開她。便是一腳踩入了地獄,那也是爬,也要爬回來。

    誰也無法將他和她分開!

    她是他的!

    而他爬回來了!

    重新佔有她!

    然後,再也不分離!

    這柔軟的唇,這嬌軟的舌,這香甜的小嘴,這軟嫩的下巴,還有這柔美的軀體,永遠都在呼喚他。

    不能就這麼去了,不能,絕對不能!

    他還沒嘗夠呢!

    這輩子都沒嘗夠!

    而她很快就主動了起來,和他比賽似地開始咬著他、吞著他、吻他,還用手抱緊了他的頭,更是讓他狂熱了起來。

    這是從地獄爬回來的火熱!

    爬回來,就是為了她,為了這個笨女人,小女人,可愛的女人,讓他愛到骨子里的女人!

    她這麼小,這麼笨,這麼愛他,沒了他,她該怎麼辦?!

    他只是這麼想著,便能生出無窮的勇氣,所以,才會在落海之後,在突然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將他吸走,仿佛要將他吸入地獄的時候,他一個激靈就猛地睜開了眼,然後伸手,使勁地抓住任何可以讓他脫離這股吸力的東西。然後,他抓住了,周圍的海水,也跟著慢慢地退去,然後,他可以呼吸了!

    新鮮的口氣,狠狠地沖擊著那幾乎要干癟了肺髒。心髒至今還疼的一縮一縮的,可他還是貪婪地呼吸著,努力地呼吸著。只要還能呼吸,便還能有機會。生機,是靠自己的贏取的,盡管,他可能進入了魚肚子里。因為,周圍黑漆漆的,他的身體能感覺到的是一片的黏糊糊。手『摸』到的東西,是溫熱的,還會動!

    艱難地喘息著,他伸手去『摸』自己的褲兜。探手,最重要的手機卻不見了,包括錢包、打火機等。

    不能慌,他告訴自己,絕對不能慌!

    這沒什麼!

    然後,去夠另外一側的兜。只要那東西還在,他生還的幾率,還是很大的。然後,如他所願,他『摸』到了。身為一名的特種兵,一名優秀的特工,時時刻刻,都不能離身的工具包。有這工具包,便是掉落到原始森林之中,也能得到很大的生存空間!

    工具包的一角探出一鉤,掛在了褲子上。他所有的褲子,無論是手工制作,還是去外面買的成品,買回來之後,都會在褲兜上做一個小處理,接上細帶,好方便工具包勾住。如此,一般情況下,工具包都不會滑出。

    這一次,也沒例外!

    折疊式的不過女子巴掌大的工具包,卻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里面應該有的小工具,都有,比瑞士軍刀還齊全,部分比瑞士軍刀更精巧。

    黑暗,根本就不會影響他取拿工具,這些,都是他『摸』了成千上萬遍的,手一踫,便能精準地確定觸手的是什麼,然後順手一滑,便能迅速『摸』出自己想要的。現如今,有困難,讓他的行為變慢,是因為他的傷,前胸的傷。體內應該有三顆子彈,因為他想起了中彈時的那個感覺,也微微感覺到了子彈在體內的流動。

    要取出來!

    不過,首先要確定一下他到底是在哪里!

    超薄的只有一小手指頭短的手電被『摸』了出來,一打開開光,亮起來的光芒,卻猶如一盞小白熾燈。這是小七陳直的得意之作之一,不過,這樣的手電耗費成本過高,實用『性』有限,很難推入市場罷了,所以,只限于兄弟幾個內部使用。

    他用手電照了照,最後大概能確定,他這是在魚嘴里,而且,這雨估計是鯨魚。嘴大地可以容下一米八六的他,海洋類的生物,簡直是屈指可數。還能供給他氧氣進行呼吸,那麼,這魚十之**就是鯨魚了!

    至于他大手死死抓著,一直都沒放開的,是一處軟組織,就位于這魚的口腔和喉嚨之間。很懸,他要是沒抓住這東西,那這會兒,就肯定是呆在魚肚子里了。他手頭雖然有小刀,可是估計在小刀打穿鯨魚的肚子之前,早就被鯨魚給消化死了。鯨魚最一般的,體長都有十幾米,而瞧這鯨魚這麼大的嘴,體長估計得有二三十米。鯨魚的皮下脂肪是出了名的厚的,而從里到外打穿,太搞笑!

    命大!

    不,是他命不該絕!

    答應好的,要照顧好她一輩子的,所以,他就不能死在這里!

    兩手同時將軟組織給抓緊了,他粗喘著,進行了短暫的思考。外面極有可能是茫茫大海,他要是現在想方設法出去,就是找死。水壓,會猶如不定時炸彈一般,隨時會催動他體內的三顆子彈,將他給引爆。所以,他只能呆在魚嘴里,然後尋找合適的機會逃生。

    取子彈,成為迫在眉睫的事情!不拿出來,他隨時都有可能死。子彈在體內,有可能是流動的,萬一流動著靠近了心髒,這是他絕對不能承受的!

    謀劃,下定決心,積蓄力量,從小心翼翼抓牢了軟組織,用小刀將襯衫割出布條,扎入軟組織固定身形,到最後找到最安全的地方,借用布條將自己固定住,這一路,就耗盡了他的力氣。這期間,鯨魚受傷開鬧,他幾次差點就要掉入喉嚨中,卻好險穩住了!

    然後休息,就著兩肩被穿過腋下的布條給吊住的保障,他還是沒有大意地一手抓著軟組織,一手在這鯨魚進食的時候,和它搶食。魚、蝦,都是鮮活的,可他卻只能直接往嘴里送。他需要進食,他需要能量,否則,他沒法撐下去。這身體需要積蓄太多的能量,好備戰接下來的手術。

    然後,開胸取子彈,疼的大汗淋灕,鮮血汩汩,可也得做,也得在就那麼一點光的情況下,『摸』索著,將子彈一顆一顆地勾出來、挖出來!然後一嘴咬著布條,一嘴挑出襯衫的線條來,用針將傷口給囫圇縫好!

    襯衫是在國外定做的手工貨,質量很好,能靠得住!

    疼痛從初初的入骨,到最後的略略麻木,他覺得很好!

    這命,他有把握能保住!

    很好,他能活著去見他的小乖!

    沒有『藥』,能借助的便是這鯨魚身上的東西了。一般動物受傷了,身體會做出應激反應,分泌出物質,促進傷口愈合。他能往這前胸的血洞上抹的,也只能是事先被他用刀扎過的軟骨處流出的那些東西了。然後,困難地用布條將傷口包纏住。

    手術之後的發燒,最是凶險。

    他沒法顧及,只能拼命地吃,來積蓄能量,但還是發燒了。身體猶如火燒一般,都有些麻木了,可卻不能松開手。這衣服質量再好,可也好不過他的手、他的胳膊。他的身體,才是他最信任的伙伴。所以,抓著軟骨的手,不能松。他更不能昏『迷』。另一手拿著小刀,他隨時準備著,一旦感覺快要昏『迷』,便拿刀往大腿上扎一下,那劇痛,能立刻讓他清醒。

    很好!

    就這樣,從一開始還能瞄瞄手表,看看是幾點了,到後來無暇顧及,到後來手電沒電,他的世界開始陷入一片漆黑。一切,他都只能憑著感覺行事!

    最後出來,是借著鯨魚反胃的時機。他從那張開的大嘴里,看到了一個灰突突的小島,毫不猶豫,立刻就松開了早已經是麻痹了的手,然後被鯨魚給吐了出來,成功落了地。身上因此多了幾處輕傷,不過這都是無所謂了。終于能夠死里逃生,逃出生天,已經太不容易了!

    鯨魚走了,噴著水柱,挺歡實地走了,很快又沉入了海底。

    他原地休息,一看手表,只能苦笑,距離他落海到現在落到這島上,至少經過了十六個小時,想想這鯨魚的游行速度,那他此時距離當時那懸崖,估計是千里之外了。

    還真是遠,他的人,會找到這里來嗎?!

    估計也沒人想到他竟然是落到了鯨魚的嘴里,然後一路隨著它到了這里吧!

    若是開展救援,估計也只能在懸崖那幾百里之內搜尋吧。

    這個猜測,讓人失望,可他卻絕對不能絕望。最大的那一關,都挺了過來,現在腳是真真實實踩到了實地,還有什麼可怕的?!

    一天等不到,他便等兩天,兩天等不到,他便等三天,或者四天,或者五天……,總之,他堅信,他的小乖肯定不會放棄他的,他的兄弟肯定也會堅持找他,直至“死要見尸”!

    這麼想著,他這身體就涌出了力量,開始借著歇息的這會兒,先對小島進行大略的觀察。觀察的結果,很讓人喪氣!

    小島完全是孤生在海面上,環顧之下,四周盡是茫茫大海,一眼望不到邊。他的活路,便是附近有可能行駛過的船只。在被船只給搭救之前,他需要撐住這條命。所以,了解生存環境,迫在眉睫!

    一休息夠了,他就開始對全島進行探查。

    這是一個孤島,破落的孤島,雖然沒到達寸草不生的地步,可是這島上也沒什麼好東西,吃的東西簡直是少地可憐。他勉強找到了幾顆草『藥』,直接生嚼了。這估計是哪個路過的鳥類排下的糞便中含有的種子長出來的。

    然後,這孤島也存在『潮』漲『潮』落的規律,等他探查了好久之後,才發現到了這一點。不過好在,看島上的情況,能確定這個島不會最終被海水給全部淹沒。當晚,他宿在一高處,果然沒有被淹沒。在夜晚最冷的時分,他依舊需要保持清醒,一手拿刀,隨時準備捅自己的大腿一下。因為,這樣最冷的時刻,最容易讓人一睡就再也醒不來。

    他得活著!

    為了他的女人,他必須得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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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冷,動了手術的身子,一會兒就像是在冰窖里一般,冷的讓人骨頭都好像是要被凍住了。一會兒,卻又熱了,一種從內而外,似乎整個人都要被燃燒起來的熱。冰火交融,生生地考驗著他。他覺得自己好像成為了人肉叉燒,一會兒被火烤,一會兒又被冰凍,來回,全然不能自主。

    這是他人生中遇到的最大的考驗!

    可這,還不是最讓人擔心的。

    長達十六個小時在鯨魚嘴里的掙扎,幾乎是耗光了他的力氣。在鯨魚嘴里,他根本就不能閉眼,因為一旦睡去,可能就會掉入魚肚當中。隨時隨刻,他都需要警醒,需要和自己的精神和意志做斗爭。到了這島上,也根本不能麻痹大意,以防這島上有什麼危險的動物,所以一旦這身體重新生出了力氣,他就得去探查這島。而夜來的是這麼地快,他根本就沒時間睡覺,就需要打起精神來面對黑暗,面對冰冷,面對高燒。

    在島上的第一個夜晚,必然會是最難熬的。[

    超過一天的不眠不休,這在以前,也不是沒有過。他受過這樣的訓練,三天三夜不休息。可是,他當時沒有受那麼重的傷,當時胸口還沒血洞,當時甚至還能憑借有力地形,在空閑的時間,半夢半醒的小眯一會兒。可現在卻不行,眼楮根本就不能閉上。那濃重的困意在『逼』迫著他,一旦他閉上眼,困意就會像山一樣地朝他壓過來,可能就會壓地他再也不起來。

    所以,努力地睜大眼,眼楮都酸疼了,還得睜著眼。到後來,眼眶模糊,不受控制地往外淌淚,也不能閉上眼。有淡淡的血腥味在眼底散開,似是血管爆裂,可也不能閉上眼。

    想想小乖,想想你的女人,你怎麼能夠閉上眼?!你突然消失了,又中了多槍,她現在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副模樣,或許是嚇壞了,或許是哭成了淚人兒,或許突然之間茫然無助了。你想想她,你怎麼能夠閉上眼?!

    他跳下去那會兒,那驚恐的尖叫,“容凌——”,你想想,好好回憶那個聲音,你怎麼可以閉上眼?!

    你要真的閉上眼,那個女人會瘋掉的,會死的!

    當時天台上,你不過是做戲,可她卻當了真,哭得好像整個世界全然崩塌,又那麼直接地斷了自己的呼吸,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自殺』相隨。

    你想想她,這個可憐又可愛,這個純真又善良的小女人,你怎麼能閉上眼?!

    手提刀落,一刀,毫不猶豫地扎向了自己的大腿,伴隨著尖銳的刺痛,他的神智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他必須要回去,要活著回去!那個小女人,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呢,他擔心啊,他真怕她犯傻,真怕她又跟著他『自殺』。他多麼想,奔回她的身邊,緊緊地將她給抱在懷里,然後替她拂開所有負面的一切。他想告訴她,他很好,她別擔心。可是真是該死,偏偏手機給掉了出去,真是該死,該死!

    有手機,他就可以給她打電話,就可以馬上安慰她,就可以馬上知道她的情況。他擔心她,他一想起當日在天台上的情形,就怕。那個愛他愛到連命都不要的小女人,他真是怕,真是擔心!

    漆黑的夜中,他蜷縮起了身體,忍不住發出了悲悲的哀號。

    只因為,怕她在找不到他之後的生死相隨!

    他也基本上不哭。哭,那是弱者的行為。哭,不能解決任何的問題。有那時間去哭,不如去想辦法解決問題。而這世上,還沒有他解決不了的問題。

    可在這樣的夜晚,在身體燃燒著冰與火的時候,他卻忍不住哭了。

    哭,是因為她,那個完全地牽住了他的小女人!

    他是真的怕她做傻事啊!

    她萬一出了事,他該怎麼辦?!該怎麼活?!這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他後悔,後悔了!

    他的人生,是強悍的,是堅決的,所以,錯了便是錯了,不會去後悔,而是努力在錯的基礎上去挽救。就比如她當年帶球跑,他就不後悔。她走,就走了,他不攔,不追。可現在,他後悔了,後悔不該念著舊情,不該來這德國,不該為了救那樣一個女人,把自己給搭了進去。他搭進去也就罷了,可是卻留下了小乖,軟軟的脆弱的小乖,像一團最柔軟的肉的小乖。那麼的軟,所以那麼容易就被傷害。沒了他,誰來保護她?!沒了他,誰都可以去傷害她,她受傷了,該怎麼辦?!可更該死的,或許,現在傷她最深的,反而是他![

    他是容凌,他應該是冷酷無情的,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夠足夠強大。對李蘭秋,她當初替他擋了一刀又如何,她因為他遭到人綁架,又遭到了非人的對待又如何,他就不應該管的,應該絕對的冷酷無情的。他就應該做一個這樣的人,誰也無法觸動他,這樣,他就可以冷靜,可以強大,可以一門心思地守著他的小乖,也不至于讓她如此地受傷、如此地淒苦!

    她會沒事的吧?!

    這次的事情,畢竟不同于天台那次,那次從那麼高的樓跳下去,是看著絕對沒有生還的機會的,可是,他這次是跳了海,還是有機會生還的,所以,她應該不會傻傻的跟著他跳下來吧,不會傻傻地自己把自己給弄死吧?!

    不會吧……不會的吧……應該不會的吧……

    可為什麼,他會這麼怕!

    這一生中,還能有誰能比她更愛他,愛到連命都不要,她會不會嗎?!

    怕!

    所以,驚懼的流淚,心疼地流淚!

    所以,他不信鬼神,卻還是忍不住做了祈禱,把能想到的各路神佛都給叫出來,給予跪拜,給予祈求!

    只求,她能好好的!

    等著他,他會回去的,所以小乖,要好好的啊,一定要好好的啊……

    對了,還有大揚!

    太好了,還有大揚!

    揚手,又是一刀,他毫不客氣地又往自己的腿上扎了一刀,讓自己清醒。有些痛,可這痛卻敵不過他此刻心里的歡喜。

    他下去的時候,可是吩咐大揚了的,讓他看好她。大揚是一個死忠的人,肯定會堅定不移地執行他的命令。所以,他肯定會守好她的,肯定會的。

    他狂喜,在釋然之中,又滾下幾滴淚來。

    這次淚中,帶著希望!

    那麼,他能做的,就是盡快回去。就是有大揚看著她,他也不放心。這個將他的一顆心裝的滿滿的小女人,他不自己看著,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心的!

    只能希望,她一切還好,堅強一定,再堅強一點,再再堅強一點,等他回去。想盡一切辦法,他都會回到她的身邊。所以,這腿上傳來的區區的疼痛算得了什麼?!這冰與火的煎熬,又算得了什麼?!不能休息,又能算得了什麼?!

    在最冷的時候,已經盡量將身體蜷縮成了一團,可還是感覺不到一絲溫暖的時候,想想她,想想她嬌美的笑靨,想想她甜甜的話,想想她暖暖的軀體……

    恍惚間,這身體就暖了。

    恍惚間,就看到了她。[

    恍惚間,她似乎來到了他的身邊,蹲了下來,沖他軟軟的笑,又窩在他身邊,將他抱緊,軟軟地咕噥,喚著他的名字——

    “容凌……”

    “容凌……”

    “容凌……容凌……”

    一聲接一聲!

    又恍惚地,她的手,滑過他的臉,然後,是她的頭發。他恍惚地似乎聞到了發香,聞到了她的體香。那是暖暖的,淡淡地像是花一般的香氣!

    他就忍不住笑,但手起刀落的動作,卻更加凶殘!

    這是出現幻覺了!

    幻覺越美,就容易讓人麻痹,死地也就越快!

    所以,連著下去幾刀,他生生的將自己給扎醒。

    不能麻痹大意!

    要時刻想著,她沖你笑的有多美,那可能真實的她,現在哭的就有多悲!你能讓她哭的那麼上心嗎,你能承受那些淚嗎?!

    不能!

    所以絕對不能死,絕對不能睡過去,絕對要活著回去!

    要想看到那麼美的笑靨,那更得活著回去,然後用盡這一生去維持著。

    小乖……小乖……小乖……

    心里念著她的名字,念一下,便刺一下自己的大腿。這是在告訴自己,記著她,別忘了,絕對不能忘了;這是在告訴自己,現在這痛,是你欠著她的,要償還的,必須要償還的……

    就這樣,他熬過了最深沉最黑冷的那一段時間,也熬過了漫長的好像是沒了有盡頭的夜。清晨的第一抹陽光終于朝他『射』來的時候,他再也堅持不住了,閉上了眼,沉沉地睡了過去,只是睡夢里,一直有一個名字在沉浮——

    ……小乖……

    不能忘,絕對不能忘!

    所以,醒來!

    在距離黑夜到來還有兩個小時的時候,他掙扎著醒來。

    酸疼的身體,就像是被大卡車給碾過了一般,木木的,部分地方都快失去了知覺。可這又能如何?!他必須要起來,必須要去尋找食物,第二個黑夜馬上就要到來,他要想盡一切辦法去尋找食物,否則,他可能撐不過去!

    小乖!

    一想起她,他便有了力量。

    還得回去,要回去,要盡快回去!

    拖著傷腿,他去撬牡蠣,揭海苔,吃任何他可以吃的東西。稍微有些力量了,他打魚,用牡蠣等貝類精銳的殼充當飛鏢進行『射』擊。打來的魚,還是直接生吞。得慶幸,這是一座礁石形成的小島,所以,在各個礁石周圍,時不時地會出現一些魚。也得慶幸,這種『潮』漲『潮』落,能夠經常地帶來一些魚和貝類。

    『射』飛鏢,這是一個力氣活,考驗臂力。這在以前對他來說,是一個絕對自信的活,可現在卻因為胸口的傷,行為之間受到束縛。

    夜,黑沉了,再也看不到魚了,他就收工了。此時,兩只胳膊早已經酸疼地快要麻木了,胸口的線,感覺是崩裂了,又重新流了血。可是沒辦法,顧不了那麼多了,只能重新用布條扎上一圈。

    一晚上,又沒敢睡,身體還是燒著,卻比昨晚上要好多了,沒了那種像是掉入了冰窖里的感覺,但,依舊是時冷時熱。大腿,換了一條。左腿被扎了太多下,已經麻木了,刺痛感不夠了,也就沒什麼效果了。所以,得開始扎右腿了!

    他需要絕對的痛來提神!

    好不容易迎來天亮的時候,他將布條解開,打起精神,挑出血洞上那些迸裂的線,然後在生生的忍耐之下,用小刀割掉那些看上去有些腐爛的肉,再重新用針,將傷口縫上。

    血,淋了一手。疼痛的汗,濕了一臉、一身。

    但,他在慢慢習慣中。

    想想她,想想那嬌軟的小人兒,他就不怎麼覺得痛了!

    堅持,再堅持!

    要見到她,活著見到她!

    在此之前,什麼也不能阻擋!

    不過是割幾塊肉,不過是弄殘了一條腿,沒什麼,都會長回來的,都會好的。

    只要,能見到她,就好了!

    依舊是在陽光的照『射』下,他睡了過去。那暖暖的溫度,就好像她就貼在他的身上,未曾離開!

    小乖……

    小乖……

    想著,便覺得溫暖。想著,就覺得是希望!

    這一次,他醒來的早了一些,距離天黑,能有三個多小時。身體也不是那種快要垮掉的感覺,然後左腿,也恢復了一些感覺。

    這是身體在自我修復!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他知道的,他一定會見到她的。

    一定!

    然後,繼續捕魚。這次,他有余力去弄一些尖銳的石子來,從少的可憐的幾顆低矮的都快算不上樹的小樹上砍下枝椏來,削成木箭。這些,都能加大捕魚力度。

    然後,便是水的問題。海水是不能喝的,越喝越渴,會死人的,挖坑,灌入海水,放樹葉,再在洞口放一片可以蓋住洞口的大樹葉。然後就是等,等待水分蒸發最後『液』化落回到樹葉上的蒸餾水。時間緊湊,一開始,也只能靠這種辦法。

    晚上,蒸餾法不管用的時候,他開始改進辦法,用泥土鑄模,又嘗試打造石碗,用葉片承接水分,畢竟太過脆弱了。然後,他把鞋子也給用上了!

    這時候,什麼都無法顧及了,一切,都只是為了生存,為了活著回去見她!

    她沒有他,不行!

    就這樣,調動他所有知道的知識,他在這海島上,艱難地生存了下來。有兩次,還落過兩批飛鳥。第一次,他急躁了一些,只獵了兩只過來。其它的,因為受驚迅速飛走了。第二次,他有了經驗,學會了隱蔽,等那些海鳥歇息地開始有些懶散的時候,迅速出擊了,打了五只,甚至還幸運地撿到了幾只蛋。

    這可是大補!

    在這荒涼的小島,他不得不開始苦中作樂!

    沒有火,什麼都是生吃,包括鳥。稍微處理一下羽『毛』,他就直接往嘴里塞。吃了肉,吐出殘存的羽『毛』,到最後,已經分不清到底是在吃肉,還是在吃羽『毛』。

    這種感覺,生平第一次!

    便是特種訓練的時候,還能想辦法生個火,或是將鳥給烤了,或是像做叫花雞一樣地處理那鳥。可在這四面都是海的鬼地方,什麼都濕的,生火,太困難,也太奢侈。他留著襯衫布料,留著西服褲子,留著皮鞋,留著鳥羽『毛』。所有可以生火的東西,都是彌足珍貴的,他得留著,用于在船只經過的時候,生煙求救。

    就這麼樣,苦熬著,終于,迎來了生機,遇到了俞旭的搜救隊伍,然後又終于,回到了她身邊,見到了她。

    迫不及待地給她打了電話,听到電話那頭的她,沖口而出的那句︰“你是不是找到容凌了?!”

    那份渴念,差點讓他落淚!

    他是怎麼思念著她的,她便是怎麼思念著他!

    她和他,從來就沒有分開過!

    能夠親眼听到她的聲音,確認著她的平安,真好,真好!

    可真見了她,卻發現並不好,她瘦了,太瘦了,瘦地刺痛他的眼!

    果然,他不在她身邊,她就不會照顧自己!

    小乖……小乖……

    讓你受委屈了,讓你受委屈了!

    以後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貪婪的吻,訴說著他的渴求,訴說著他的愧疚,訴說著他的懊悔,訴說著他的痛,訴說著他的堅持,訴說著他的承諾!

    活著回來見你,我做到了,小乖,所以,別哭,一切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別哭,別哭!

    別落下這種顏『色』的淚,眼淚,為什麼要是那種顏『色』?!別哭了,別哭了,是我不好,別哭了……

    胸口的疼,在壓迫著他,提醒著應該結束這一吻。可是,舍不得!他就想著吻著她,直到地老天荒;就想抱著她,見證天長地久!

    胸口的疼,都開始尖銳了,可他卻在這種痛中享受著,宛如刀尖上的舞蹈,鮮血淋灕,那麼殘忍,可卻那麼美!

    他是暢快的!

    為什麼不能暢快!

    他終于抱住了她,還吻上了她!

    這次,她是活生生的,不再是夢,而是真正的溫暖,真正的香甜,真正的柔軟!

    小乖,我的小乖,我的小乖……

    尖銳的痛,終于讓喉嚨里猛地涌上一股腥甜,他被『逼』無奈,快速放開了她!

    不能讓她知道!

    不能讓她擔心!

    她呆呆地看著他,依舊是一副被他給吻地失了魂的模樣,眼里蒙著淚,眼底水汽氤氳,那樣子真美,真純淨,一如從前!他所有的疲憊和辛酸,在這樣的眼,這樣的目光之下,全部淡去。

    她就是他的救贖!

    何其有幸,在他人生最恣意的時候,遇上了她,然後強勢地掠奪了她!

    何其有幸,在她人生最青嫩的年華,掠奪了她,然後永久地禁錮了她!

    “小乖……”

    咽下那股腥甜,他輕輕地笑,捧住了她的臉,用手,一筆一筆地描摹著她。

    記住她,這一刻的她,記住這為他消得人憔悴的她,記住這為他一路堅強到了現在的她!

    “對不起!”

    他任『性』了,他沒徹底放開。若是沒有她最後堅持下來的防彈衣,那他哪還能站在這里?!

    “對不起……”這次,他徹底放開!

    “不要對不起……不要對不起……”

    她哭著,胡『亂』搖著頭,手指,則是顫抖地『摸』上了他的臉。

    “回來了,就不要說對不起,不要說……不要說……過去了,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為什麼他瘦成了這個樣子啊,臉頰都凹進去了,眼窩深陷,嘴唇都開裂了,胡須拉碴,像個非洲難民似的。

    容凌,她的容凌,她好好的容凌,卻變成了這個樣子!

    這是遭了多大的難啊!

    “不要說對不起……是我的錯……沒有早點接你回家……是我的錯……”

    他一下捂住了她的小嘴,啞聲,黑眸,痛苦卻深情。

    “不是你的錯……誰也不要說對不起……過去了……不說了……都不說了……”

    “容凌……”淚如雨下,卻是酸中帶甜!

    “噓,別哭,別哭……”

    哄著她,他還是那個深沉的容凌,強大的容凌,像保護傘一樣的容凌。他回來了,便能重新給她撐起一片天。

    “別哭,我心疼!”

    “可我也心疼……”

    她拽著他的大手,探到了自己的胸口。

    “這里,曾經好疼好疼,可是現在——”她哭著笑,揚起一股惹人憐愛的憨意。“現在這里好甜,好甜……”

    可愛的她啊!

    他低下頭,輕輕地啜吻她。

    暗黃燈光下,塵埃浮動間,兩個同樣瘦弱的人,同樣為愛消減地憔悴的人,這一刻的相擁、相吻,相視、相笑,相珍、相惜,相護、相慰,溫暖地讓人酸了心、掉了淚。好多人垂下了頭,默默地擦去了淚!

    而小佑佑卻是一忍再忍,再也忍不下去了了,“哇——”地一聲,仰天大哭了起來。他一直就站在一邊,期期艾艾地等著、看著,淚水不受控制地巴巴掉了一臉,卻忍著不出聲,鼻子聳動著,抽了一次又一次,但到了這樣時刻,終于是忍不住。

    終于看到了爹地,他也激動,他也委屈,他也有滿腹的辛酸淚。

    這到底只是一個孩子,才不過五歲的孩子。他裝地再老成,又能老成到什麼地步?!爹地不見了,媽咪又是這樣的傷心,他身為這個家里字爹地走後的這個頂梁柱,只能讓自己堅強,讓自己不落淚,努力地去幫媽咪,努力地撐起這個家。可他小著呢,會傷心的呢。只是傷心了,只能悶頭練武、打拳,頂多也只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用被子把自己給整個蒙住,然後偷偷地哭,不讓任何人發現。在媽咪面前,他一定要勇敢,他更不可以成為媽咪的負擔。他要扶持著媽咪,堅強地等著爹地回來。

    現在,爹地終于回來了呢,他終于可以不用『逼』著自己堅強了呢,終于可以大聲地哭了呢。

    “爹地……爹地……”

    終于,也可以哭著叫了呢,想怎麼叫,就怎麼叫。

    “爹地……嗚嗚……佑佑想你了……好想好想你……嗚嗚……佑佑好怕……好怕……好怕……”

    終于,可以說出心底的怯懦了。

    只要爹地在,他就可以當小孩了,怯懦了,也沒關系,害怕了,也沒關系。

    “爹地……嗚哇……爹地……”

    他一把竄過去,抱住了容凌的大腿!

    疼痛感,立刻傳來,但是容凌沒有推開佑佑,而出伸出大掌,輕輕地『摸』上了小家伙的腦袋瓜,然後重重罩住,然後,狠狠地『揉』捏了幾把。

    林夢的淚,也略止了。

    “佑佑他……好乖的……”吸了吸鼻子,她伸手抹了一把淚,沖容凌笑,口氣里盡是自豪。“你不在的時候,他好堅強的,幫助了我好多。還有浩浩,這兩個孩子,都好乖,好乖……”

    小浩浩就抬手去擦眼淚,可這眼淚,卻越擦越多,越擦越多。容凌伸手來『摸』他的腦袋瓜的時候,他干脆也一把撲到了容凌的腿上,抱住了。不過,他的哭,是無聲的,一種習慣『性』地將自己給藏起來的哭法。

    兩個小的眼淚,立刻,就將容凌新換上的褲子給弄濕了,于是,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就散開了。容凌的兩條大腿,雖然經過了處理,但是還有出血的跡象。

    小佑佑猛地抬起了頭,睜著紅通通的眼驚慌地看著容凌。

    “爹地,怎麼有血?!”

    林夢變了臉。

    “沒事。”容凌沖小家伙笑。“一點小傷!”

    俞旭忍不住『插』嘴。“哪里是小傷!大哥,我們還是盡快去醫院吧,把手術給補上,到時候,我們再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容凌就又瞪他,這小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果然,一說要動手術,三個同樣用純淨烏黑的眼看著的看著他的母子三,齊刷刷地眼淚一下子就落的凶了!

    他好不容易哄住的!

    容凌在心里暗斥了俞旭一聲,雖然,他心里明白這兄弟完全是為了他著想!

    但他也想岔了,林夢雖然淚落的凶,可一下子強悍了。

    “我就說,不可能一點事都沒有的,走,我們去醫院,馬上去醫院!”

    抬手,用光潔的胳膊狠狠地擦了一把眼,她走過來扶住了他。

    “走,我們去醫院,等你好了,我們再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這時,有些傻乎乎地附和俞旭了!

    他自然不可能說她的,更不可能忤逆了她,所以乖乖地,讓她扶住了!兩個小的也不甘示弱,緊跟著,儼然為他們的父母開道、護駕的樣子。雖然,兩個人還流著淚,但是,稚嫩的面龐,重新變得堅毅了起來。

    燈光,打在了這母子三的臉上,同樣是濕濕的面龐,卻折『射』出了耀眼的光芒來。

    很亮!

    家里的男人,終于回來了!

    這時,他們的心也亮了!

    一雙眼,嵌在面龐上,更是尤為的亮!

    那是希望的光芒,那是安寧的光芒!

    容凌瞧著這樣的母子三,眼角,忍不住地濕潤了。但很快,這股濕意就被他給壓了下去!

    他是容凌,他回來,不是為了哭的,而是為了守護,守護這寶貝的三人,尤其,是那嬌軟的寶!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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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9
發表於 2018-5-31 09:55:56 |只看該作者
第588章
       
    容凌被迅速地送到了距離北鎖港口最近的雙木醫院進行救治。雙木醫院如今是一家全國連鎖『性』醫院,在全國各地重要城市,一般都有他的影子。此處,亦然。

    醫生都是事先準備好的,容凌一到,他們就行動了起來。林夢穿上了無菌衣,跟著進了手術室。兩個小的也進去了,不過卻是被吩咐在一邊好好坐著,然後有專門的護士看著兩人。

    看著容凌的衣服被脫下,繃帶被解開,一種尖銳的痛,『射』中了林夢。她猛然咬住了唇,止住那驚呼,眼楮死死地盯著他的胸口。那地兒,赫然三個微微凹陷的洞,簡直是在她心上扎洞。听他低啞地回著醫生的詢問,說當初是怎麼將胸口給挖開將子彈給挖出來的,她這心里的痛,就越來越深。為什麼這樣的痛,要出現在他的身上,她都寧可是出現在他身上。他做錯了什麼,要承受這些?!在鯨魚嘴里進行這種危險的自我手術,听著讓人覺得匪夷所思,可也讓人一陣陣後怕。萬一,他不小心掉進鯨魚的肚子里呢,萬一,他沒處理好呢,一個用力把自己的心髒給捅破了呢?!

    她在痛苦地等著他的時候,可他經歷的,卻是真真實實痛苦的事情。平常人,便是把小心手指被割破了,鬧了點傷出來,都能叫上半天的痛。便是強大的男人,胳膊被割傷了,也得微微變『色』的。可是有幾人,能有這個勇氣拿刀去挖自己的胸口,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多少人,在麻醉劑的情況下,做個手術都擔驚受怕,可他,連麻醉都不能,就這麼生生地拿刀把自己的胸口給捅開!

    這該需要多大的毅力![

    而這,又該是多麼的痛!

    替他手術的醫生,都忍不住驚嘆了,看著他的目光,帶著敬佩。可她一點都不覺得光榮,這樣的光榮,她不要,一輩子都不想要。拿自己男人的痛換來的光榮和敬佩,有什麼可值得稀罕的?!

    等再看到男人的褲子被脫下、繃帶被解開,她終于是拉起了男人的大掌,掩住了自己的眼。淚,一點一點地將他的大掌給沾濕。

    那大腿上,新舊不一的傷口,明顯是被小刀給扎出來的,有些地方,都被扎爛了,化了膿,直接未結痂。

    不是可怖,他在她眼里,從來就不是可怖的,只是心疼,無以復加的心疼。

    她知道他肯定不容易,也知道他肯定沒有像電話里表現的那樣好,所以,她不敢『逼』他,在沒見到他之前,更不想讓自己的傷心讓他擔憂,所以只能強烈克制著自己,不去問他這些日子以來到底是呆在了那里,不去問他到底是經歷了什麼,不去細究他如今又是怎麼樣的身體,嘴里能出口的,只能是一聲又一聲的容凌,因為,怕他多回答一些,都會牽到他的傷口,傷到他。

    自己的男人,何等堅毅,何等強大,又是何等驕傲,他不屑將自己的傷處給別人看。她不是別人,可是他也不會讓他的傷口給她看,因為,他不會惹起她的擔心。他就是這麼一個人,負面的東西,都忍著、瞞著,以他自以為的方式護著她,直到無法在忍下去、瞞下去!

    可他傷地有多重!

    為什麼,不在被找到的時候直接進行手術,直接進行傷口處理,偏偏要拖到現在?!

    為什麼?!

    她的心酸酸地疼,還不是為了她!

    從一開始,他就哄著她,然後拖著這樣的身子,直接坐直升機趕來見她,不就是為了她。俞旭帶船去找的他,據她所知,救援設備和人員準備地十分充分。她和他通電話的時候,還帶著慶幸地想,他應該是傷的不重的,所以他能直接過來見她,而俞旭更不可能不攔著他的。

    可這一身的傷,怎麼能算的輕傷?!

    而在這之前,他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都已經在鬼門關前不知道繞過幾回了!

    她總覺得自己要承受不了了,快要死了,痛地要死了,可那些,和他一比,又算得了什麼呢。她在煎熬,可真正在煎熬的是他!她剛才還咬了他一口,咬出血來,怨他的壞,怨他帶來了這一切,這原本可以避過去的一切。

    可是夠了,真的夠了!

    和他一比,她這些日子所過的,頂多只能算是小資的自傷悲秋了。而他,卻是實打實地遭受著刺骨寒風的刀刀刮骨。

    什麼怨啊,惱啊,散了吧,都散了吧。她的男人,為了活著,為了回來,一直都在奮斗。這份堅持,當得起她任何漫長的等待!

    容凌,容凌……[

    心里輕念著這個名字,卻是越念,這心里就越能生出一股甜來,那種從滿腔的酸澀之中擠出的甜!

    拉開他的大掌,她笑了起來,同時用手狠狠地將的自己眼淚給抹去。

    不哭,不許再哭!

    她要笑,堅強地笑,大大地笑,笑給他看。他最愛看她笑的!

    果不其然地對上了他幽黑中帶著深深憐惜的眼,她笑地就更加燦爛了,殘留著幾點淚光的眼角微微一翹,重新染上嫵媚。

    “……不疼啊,不疼了……”

    她伸手,輕輕的撫『摸』他的臉,哄著他,像是哄著孩子。

    “不疼的,一會兒就會好了,不疼了,不疼了……”

    如果,他曾經痛地恨不能立即死去;如果,他曾經疼地忍不住落過淚,那麼,就讓這一切過去吧。以後有她呢,她會照顧好他的。再也不讓他犯險了,再也不了。

    “……不疼了,不疼了……”

    不去顧及周圍站著的那些白袍醫護人員們,她再也沒有顧及,低下頭,輕輕地吻他的臉。嘴角牽起的笑,時時能如花一般的綻放開。

    有他在,她願意將最美的自己綻放給他看,也願意,用自己的柔情,撫平他的創傷,無論是他這身上的,還是心里的。

    “……小乖……”

    他嘶啞出了聲,眼神出賣了他。他是詫異的。她要求跟進來手術室,他是不可能攔著她的,也不想攔著。分開太久,思念成災,所以,相逢之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珍貴的,他也舍不得讓她離開他的視線。可是,他也是控制不住擔心的。他身上的傷,他自己了解,有好幾處非常的猙獰,可能會嚇哭一些小姑娘的,他的小乖不會被嚇哭,可是肯定會心疼的哭。

    果然,她哭了,咬著唇將所有的嗚咽都給含在嘴里的哭,熱燙燙的淚,猶如一條咸濕濕的小河,緩緩淌過他的心河,讓他的心顫抖著緊鎖成一團,染上了又咸又酸澀的滋味。

    想安慰,卻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因為這一身暴『露』在她眼前的傷,不是他說沒事,說很好,就能真的沒事,真的很好的。那樣說了,大概只能讓她越來越傷心。

    所以,他無措!他可以強大到處理任何事情,便是這凶險地能要了他命的子彈,他都能在宛如抽經斷骨的劇痛中沉著地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可對上她,他的理智,他的沉著,他的強大,都只能灰飛煙滅。

    這輩子,也就只有這麼一個女人能讓他無措,更能那麼輕易地讓他一次次無措著。

    小乖……

    心里頭滾過這個名字很多次,每一次,隨著這個名字他動了唇,要開個頭進行安慰,卻又一次次地給咽了回去,然後就變成了在心底的輕嘆。小乖,一聲又一聲……

    只是注定了,她會給他最多的意外。

    她突然笑開了顏,溫暖的眼神,宛如他落腳在孤島的第二個早上,那在經過了這一生好似再也不會經歷的夜的冰冷之後,終于迎來了那能將他的冰冷給一點點化開的暖陽。[

    很暖,暖的讓人眷戀!

    他當時便想到了她!

    而她現在,正是如此!

    她說,“不疼了……不疼的……不疼了……不再疼了……”,別人不懂,可能還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這麻醉劑都打上了,哪里還能感覺到疼,可他卻能明白,她指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她在告訴他,過去的,都過去了。過去,他疼得死去活來的時候,她沒能在他身邊,錯過了對他的安慰,所以,只能現在彌補。

    “……不疼了……不疼了……”

    這是在安慰過去的他,在洗滌他心靈上的痛!

    不疼了,真的不疼了,有她呢,有她呢……

    記憶中,那割開胸口的肉,甚至無可奈何地將肉給挖出,然後拿針縫衣服般地將傷口給縫合在一起,甚至在傷口上將腐肉給割掉,還有最初的幾個夜晚,咬著牙獨自忍耐一刀刀往自己腿上扎的疼,淡了……一點點淡了……

    她在呢,一直在呢……

    所以,淡了……淡了……

    “小乖……”他嘶啞地喊了一聲。

    “嗯?!”她笑著湊了過來,溫暖的手,一下下地撫『摸』著他的臉。

    他覺得——

    “……你好溫暖!”

    低喟,猶如千年一嘆!

    又一朵花,在她的嘴角綻開!

    笑靨如花!

    好溫暖!

    好美!

    他的一只手,抓著她的小手,暖暖的觸感,盈滿了他的一只手,也脹滿了他的整顆心房。

    好暖!

    這次,應該是真的了吧。觸手『摸』到的,是真的她吧,笑靨如花的,也是活生生的她吧,那很淡,卻偏能將那滿室的濃重的消毒水給蓋過的體香味,也是她吧……

    看著她,眼里盈滿著一個她,他慢慢地一點一點地合上了眼!

    這次,再也不用強迫自己把眼楮給瞪大吧,更不用瞪出血來地『逼』迫著自己不要合上眼吧。

    “……小乖……”

    叫了,這曾經在心里過了成千上萬次、已經成為慣『性』的呼喚,可這次,得到了一聲肯定的回答,那麼清晰,就在他的耳邊。

    “嗯,我在這兒呢!”

    可不就在他的耳邊!

    他笑了,徹底地閉上了眼!

    安心了!

    因為有她!

    這也是半個月來,他頭一次可以如此放松地睡!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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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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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31 09:56:22 |只看該作者
第589章
       
    他太累了,自打落了海之後,就一刻也無法得到輕松。在孤島上,他還時常經受著食物匱乏的考驗,有一頓沒有一頓,這更是加劇他的疲憊。這一路走來,**十個小時的飛機旅程,還有先前在孤島上為了淡水、為了食物的折騰,他都快要將近一天沒眯上一眯了。

    俞旭說的對,林夢的確是他的良『藥』,她呆在了他的身邊,那麼比什麼『藥』都要管用,都要好事。他睡了過去,絕對不是因為麻醉劑,只是因為心安。

    他睡地那麼沉,就是被推出手術室的時候,也沒驚醒他。只是,他的大掌一直都抓著她的小手。他手里,有她!所以,足以心安!

    到了貴賓病房,他被抬上床的時候,略皺了皺眉,但是她輕聲對他說了一聲,“睡吧,我在這里呢”,他這眉頭就舒展了,就又安詳地睡了過去。她踢掉了鞋子,爬上了床,窩到了他身邊,一手支著自己,就這麼痴痴地看著他。心里很滿足,就跟抹了蜜一般的甜。看著他,她怎麼看著都不覺得膩味,看不夠,怎麼都看不夠。有時候,她看著看著,就能笑了,然後忍不住湊過去,親他一下。

    兩個小家伙就像小老鼠似的,在一般吱吱笑。然後,也傻乎乎地盯著容凌看。[

    這一家子,倒是把石羽等給逗樂了。原本的傷感,立刻就被沖淡了不少。便是容媽媽,本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這下也是一臉干干淨淨,帶了笑了。

    她和容凌,一直以來是聚少離多,所以,早已經是習慣了分離。只是這次容凌如此凶險,母子連心,容媽媽一下子熬不住倒了下來,可一听到容凌回來了,容媽媽立刻就精神了,連遲遲不去的病,也好了大半。而今,從醫生那里得知兒子沒什麼大礙,只是累到了,好好休養就行,她心里都不知道念了多少聲阿彌陀佛。心里不再擔心了,這馬大哈的本『性』,就有些顯『露』了。

    “哎,不知不覺都這麼晚了,我都覺得餓了!”

    她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皺了一下臉。以她的年紀,這個樣子,本來應該是不符的,但是容媽媽想得開啊,加上又是這樣大大咧咧的『性』格,所以這人就年輕啊,做出這樣的舉動,非但不讓人覺得是在裝嫩,反而還蠻可愛。

    容飛武本來沉重的心,因為這話,一下子就輕了不少。看著容媽媽的目光,微微有些溫柔。的確,從始至終,他和小豬在一起的時候,都是輕松的。她不惦記著他的身世,也根本不感興趣,就想著他這個人,然後想著和他開開心心地在一起,如果當初——

    他的心恍惚了一下,立刻就苦笑了,還哪來什麼當初!

    他早已經娶了杜采憶,又生了兒,育了女,他們的相遇,本來就太晚。可如果相遇地早了,他也不知道最後能不能是那個結局!

    他不是容凌,他也不如容凌!

    容凌堅持,容凌敢,容凌也瀟灑,有了目標,就果斷地去娶,並且能果斷地放棄一切。這個兒子很好,好的超過自己太多。而且,兒子也教了一個好兒子,瞧瞧小佑佑,年紀小小,卻這麼懂事,又這麼機靈和聰明。這些日子,但凡接觸過小佑佑的人,哪個不發自心底地喜愛小佑佑的,容起峰、容起瑞那幾個還私下里和他說,要對小佑佑好好培養,將來長大了,就又是一位優秀的家主。只要有容凌和小佑佑,就絕對能保住亞東近百年的穩定和富強。

    是啊,只要有這對父子,亞東還有什麼可愁的呢!

    他原本是中意鐸鐸的,他最愛的小孫子的,可是瞧著,鐸鐸也不如小佑佑。鐸鐸今年都八歲了,可是佑佑才五歲,兩個人相差三歲、三年,可他瞧著,鐸鐸懂得的,不一定有佑佑懂得多。比如,鐸鐸就玩不來槍,玩不來當著那老元勛的面,那麼鎮定自若地討槍、玩槍!

    這孩子,太優秀,優秀地讓他不得不正視他、喜愛他。但是,他心里明白,自己的心還是偏的,偏著鐸鐸的。不再是因為鐸鐸從小在他身邊長大,不再是因為鐸鐸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而是因為,鐸鐸沒了爸爸,沒了媽媽。他能依靠的,就只有他這個爺爺了,至于那個越來越不著調的『奶』『奶』,是靠不住的,而那年幼的弟弟達達,受了刺激之後,更加地孩子氣了,那孩子,只怕將來還會拖累他。鐸鐸這孩子以後可怎麼辦,等他去世了之後,他還能靠誰?!娘家舅舅那邊的,到底是隔著的,又哪能長久靠著的?!所以,他偏疼了!

    可,他就是偏疼了,又有什麼用!人家佑佑不稀罕,也根本不在乎這種偏疼。而他,早就已經勢弱,也是老了,心有余力不足,難以再給他撐起一片廣闊的天地了。所以,真的是沒用了,老了!

    大兒子容起鏗,是讓人失望了一些,但就這麼去了,對他來說,是一個沉重的打擊。這世上一般就是這麼一個理,再沒用、再可氣的子女去了,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也是會受不了的。

    一夜之間,他白了大半的頭。因為,他絕望了,以為兩個兒子都去了。最後,容凌的回歸,是燃起了他的希望,但是他的心,真的平靜了,大概——有些心如止水了吧!

    折騰了大半輩子,回首往昔,才發現,那些縱馬狂歌、流連花叢、縱橫商場、追擊對手的事,都遠去了,都成為了回憶。現在這日子,能珍惜就珍惜吧。那些重要的人,能守護就守護吧!

    所以,盡管心里還帶著因為大兒子的去世而落下的傷,他卻接過了容媽媽的話。

    “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準備吧!”

    不是死皮賴臉地要糾纏她,他只是盡他所能去守護她![

    容媽媽愣住了,沒吱聲了。

    容飛武,很多時候,就是容媽媽的孽障。她的那點馬大哈,很多時候,在他面前會成為拘謹。

    容飛武又自自然然地補充道。“夢夢,佑佑,浩浩,還有石羽、俞旭,你們都說說,想吃什麼,我讓人準備去!”

    石羽就笑,恢復了一貫看上去是溫文爾雅但卻自有一股強勢的控場能力的作態。

    “伯父,這事交給我來吧。雙木醫院就是我的大本營,來了我這兒,你們這吃住,就全交給我了!”

    容飛武一听這樣,就沒強求。

    石羽就出去讓人準備吃的。這一大屋子,需要特殊照顧的,就是林夢母子和還帶著點病的容媽媽,石羽這些日子是一直在林夢家住的,所以很清楚這四人的飲食,所以他不用特意問,就自能心里有數地去點菜。

    容飛武就往容媽媽身邊坐了坐,趁機詢問起了她的病情。杜采憶死了兒子之後,就像是更年期全面爆發然後還會無限制地延長似的,整個人變得暴躁易怒,還時不時說一些不著調的酸話,大意就是刺著容飛武,說他心里惦記著容媽媽一家,然後又防賊一樣地防著容飛武,防著容媽媽。他就是提容凌一嘴,她都能拐到容媽媽那里去,鬧地讓人糟心。有時候,她莫名其妙就搶他的電話,檢查他的通訊。他心里都有數,所以就更加不給容媽媽打電話。因為,這家已經夠『亂』的了,他不想弄得更『亂』。時至今日,坐到了這里,他才有機會親自開口問。

    容媽媽的回答很簡短,“嗯”、“唔”、“哦”,依舊帶著拘謹。容飛武話百曉生文學網五句,她才能回上一句,容飛武看著,心頭黯然,就自覺收了嘴,容媽媽就不著痕跡地屁股往一邊扭了扭,和一邊坐著的苗青聊了起來。瞧著,這話立馬就多了。

    這樣的兩相比較,容飛武應該是要更加黯然,更加傷感的,可不知怎麼的,他笑了。

    一種久違的輕松,也讓他感覺到了!

    這個女子,其實一直都沒有變。

    終于,他也找到了一個在他身邊沒有變的,所以,他輕松了!

    一個結束,並不意味著所有的結束。轉開眼,別死盯著那一處,再看看別的,應該還能有別的收獲,獲得新的開始!

    容媽媽就悄悄地,又蹭了蹭屁股,更加離容飛武遠了一些。

    那一頭,被即將到來的飯給影響地不再沉溺地痴痴的傻望中的兩小孩,『摸』了『摸』小肚子之後,回了神,終于有余力注意起了別的事情。

    “媽咪,爹地的胡子好長哦——”

    小佑佑拉長的聲音,也喚回了林夢痴望著容凌的神智。

    “嗯?”她輕問了一聲。

    小佑佑就伸手指了指容凌的胡子,大大的眼,帶著躍躍欲試。

    “媽咪,讓佑佑來替爹地刮胡子好不好?”

    林夢瞧著,就又恍惚了一下。這男人,一向將自己打理地干淨整潔,這儼然是從軍隊里帶出來的習慣。這胡子,也是天天刮著的,所以,面龐一向干淨,這一次,胡子久不經過打理,長度達到了她自遇他以來的最長。[

    都是因為被困孤島給整的!

    哎,她這心里就又心疼了!

    “好啊!”她應了。

    本來,對刮胡子這項活,她也是很喜歡的。這麼長時間的分別,他如此艱難回歸,她樂意替他去打理一切。但是,這是小家伙的渴望,她不忍心去搶。

    小家伙就雙眼亮了亮,轉身,就朝一邊撲過去。一邊,擺放著容凌的衣物。這衣物,已經不是容凌最開始落海的那一套了,俞旭接了他之後,就給他換上了新的,但是,那一套工具,卻是一直跟隨的,從破舊的西褲兜里,轉移到了新西褲的兜里。小家伙在手術室里听到容凌說有這麼一套工具的時候,就心動了!

    容凌的兒子,生來就是對這樣的東西心動的。容凌一回來,小家伙心安了,這心思也就活了。對那套工具,他一是好奇地要死,二是勢在必得。

    很迅速地,他找到了那一套工具。那只有女子巴掌大工具包,猶如錢包夾似的,翻開了,就成為了兩只女子的手並在一起的模樣。那上面,一把把精巧的工具,閃爍著銀亮的光芒,安靜地躺在那里。雖然安靜,但是誰也不能忽略這一份銀亮之中所透『露』出的凌冽殺氣!

    “哇!”就是那一慣沉默、不愛說話的小浩浩,都孩子氣地驚嘆了一聲。這小子,可是一個小號武器發燒友哦,看到這樣的東西,心里就會蠢蠢欲動。

    睜大了眼,小浩浩立刻貪婪地看了起來。

    林夢也心存好奇,跟著看了過來。對于這樣一套工具,也存了喜愛之情。就見那皮具當中,夾著大刀、小刀、開罐頭器、改錐、鑽孔錐、鑷子、牙簽、剪刀、去鱗刀、鋼銼、鋼鋸、鉗子、大頭針、縫紉孔,還有一些說不出名字來的小工具,瞧著非常強大,讓人恨不得也擁有一套。

    小佑佑一一欣賞過了,也暗自揣摩了一番各自的用途,才掏出了小刀,老道地用手指試了試小刀的鋒利度,沖夢夢討好地商量。

    “媽咪,我就用這個吧,好不好?”

    “其實媽咪的刮眉刀比這適合。”林夢特意為難了他一下,也算是考驗。

    小家伙立刻牛哄哄地說。“是男人,怎麼可以用刮眉刀呢,媽咪,你相信我啦,我會注意分寸的,不會刮壞爹地的!”

    林夢這才點了點頭。

    “小心點!”

    她之前的為難,只要是為了提醒小家伙注意這刀的危險『性』。小家伙到底手,拿刀不容易控制分寸!小家伙自己說出來了,就說明他有考慮到這一點。小孩子是要給予嘗試的機會的,尤其,當小家伙想要表現他的心意的時候。

    于是,被允許了的小家伙,就開始滿上忙下地準備了,小浩浩見了,也跟著幫忙。要準備水,準備洗『液』,準備盆、準備報紙等等。

    兩個小家伙出出入入、忙忙碌碌,又帶著雀躍的樣子,讓氛圍變得祥和、美好,好像那些曾經的傷,越來越遠了。好像,一切,都開始步入正軌了!

    正式開始刮胡子的時候,容凌略皺了一下眉。這個男人的強大在于,本能有時候凌駕在神智之上。林夢立刻輕到了一聲︰“是我哦,沒事的,睡吧,沒事的……”

    他的身體,就重新放松了!

    小家伙『舔』了『舔』嘴,小眯著眼,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刮了起來。屋子里的大人,全部都饒有興致地看著。小浩浩瞧著,著實眼饞,忍不住在小佑佑刮了還剩下一點點的時候,軟軟地祈求。

    “哥哥,讓浩浩也刮一下下,好不好?”

    小佑佑有些舍不得,不過是哥哥嘛,要大度的,要有胸襟的,所以,猶豫了一下,就讓了出來。小浩浩就喜滋滋地接手了。

    俞旭就在一邊勾引道。“佑佑,來,四叔這里有點胡茬,可以讓你刮!”

    這些為了日子找容凌,他對自己也是疏于打理,經常是眼楮一睜開,隨便抹了一把臉,就重新開始投入搜尋的行動當中。所以,他現在看上去,略略有點落魄。

    小佑佑直接很傲嬌地哼了一聲,扭過了頭。

    才不是誰都有這個資格讓他動手的呢!

    這小子!

    俞旭在心里暗自嘀咕,走上前,使勁地『揉』了小佑佑一般。“四叔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麼這麼厚此薄彼呢,真是太過分了,枉費四叔對你這麼好了!”

    小佑佑就從小浩浩手里拿過了已經刮完的小刀,遞了過去,帶著被說動之後的退讓。

    “好吧,這把小刀借你用一用好了!”

    姚飛遷噴笑,帶著絕對的不客氣,更多的是和電子打交道的陳直則是微微笑著,帶著內斂。梟況則是酷酷的勾了勾嘴角,也是笑。幾個女人則是笑出了聲。

    俞旭就哀怨了。

    “真沒良心!”

    小家伙立刻就把小刀給收了,俞旭見了,立刻告饒。

    “行行行,把這小刀借我、借我!”

    小家伙就縮了手,同時,還把小手給背到了身後。以這些日子以來演練地越發冷酷的表情看著俞旭,說︰“收回剛才那話!”

    俞旭這臉就成了“�A弊鄭br />
    這小孩,一段時間不見,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

    “佑佑,我是四叔啊,是不是一段時間沒見,你就不和四叔親了啊,四叔可是對你最好的啊,你看以前啊,四叔經常陪你玩啊,還給你買吃的、玩的……”

    眾人就看著人高馬大的俞旭在那里彎腰沖著小家伙打親情牌,那誘哄的樣子,簡直都帶著點奴顏婢膝。

    好久沒看到俞旭這麼搞怪了啊!

    如今,重新見到了這一幕,真的是一切都恢復了,都過去了!

    大家放心地笑了,饒有興致地看著。

    就見俞旭說了一通,小家伙還是酷酷的,一句話,就把俞旭給堵了回去。

    “這把刀,可是陪著爹地出生入死的!”

    也就是說,是意義重大的。他給了,可是很看重四叔的。所以,四叔不可以說他沒有良心!

    俞旭立刻就懂了,立刻點頭哈腰忙作揖。

    “四叔錯了,四叔錯了,佑佑最好了,最知道疼四叔了,對四叔最好了……”

    看著他這麼一個分明很是英武的男人沖著一個小家伙這般作態,是很搞笑的,大家就笑得更歡了,不過都帶著點克制,因為要盡量不吵到容凌。

    小家伙就把小刀給了,俞旭則笑呵呵地接了。

    這一個小『插』曲的出現,只能是讓大家緊繃的心,更加放松。

    俞旭也是不容易,勞累了這麼多天,還來還找機會逗大伙兒。梟況心里明白的很,就在大家一起吃了飯之後,打發俞旭去休息去了。然後他們兄弟幾個留下,負責招待前來探望容凌的人!

    聞風趕來的人不少,因為,這是一個機會,向容家示好的機會。容家完全有這個實力,自己搞定自己的危機,不求外人,所以外人現如今有心想和容家套近乎,卻是根本就沒有機會。他們也不是指望容家能夠提攜他們,而是,至少不成為容家的敵人,又最後能維持和睦的關系,有機會,還能互相做做生意。因為容家這次打了這麼漂亮的一仗又一仗,讓很多人意識到,容家到底是容家,幾百年的世家底蘊不是旁人可以比的。寧交好,勿交惡!

    所以,容凌雖然此刻遠離京都,不過這京都里的好多人,都隔著大老遠不辭勞苦地連夜趕來探望了。容凌正在熟睡,他們見不著也沒覺得不好,因為好多人還不知道怎麼和容凌搭上話呢。禮物送到了,就是他們的心意了,不用面對上,反而還能讓人輕松!

    來日方長嘛!

    這駱驛不絕的人,直到半夜兩點多了還有,瞧著,還不會停歇。石羽一看這也不是一個事啊,就直接讓林夢和兩小的去休息,也不再讓客人透過門縫看容凌了。因為,林夢勢必是要和容凌一起睡的,兩小的也肯定不會離開父母的。

    因為這安排,病房里,一下子就安靜了。兩小的很不舍地又看了容凌好一會兒,就窩在一邊睡著了,林夢就開始偷偷地親他。

    在這靜謐的夜,她這心里的柔情一下子開始泛濫,且一發不可收拾。

    他回來了,可真好!

    先前大家圍著,她和大家一起高興。現在,這屋里就只有她一個人醒著了,就是她一個人的事了。情感,安定了,卻不是平靜的,而是不間斷地泛著漣漪的。她瞧著眼前這張重新恢復了英俊的充滿著強烈男『性』氣息的臉,有一種微醺的感覺,甜甜的,有飄飄然的。于是,就忍不住竊笑,又在笑中,親了他。

    容凌……容凌……

    心里喚著這個名字,也是甜的。

    那種歡喜,簡直猶如小泡泡一般,咕嚕咕嚕地,不停地從心底冒出。

    呵呵,怎麼就這麼歡喜,比得到了任何東西都要歡喜!又怎麼會如此滿足,滿足地就跟得到了全世界一樣!

    好傻呀!

    她在心里輕喃,可臉上笑的兩眼成為了月牙,然後,又低下頭,親了他,酥麻的吻,落在了他的唇上。軟軟的,也酥了她的心。這不經意的踫觸,就好像在她的心底打開了一扇門,一扇偷嘗了禁果之後再也無法自抑的門。

    于是,麻癢到讓人的心都酥了的吻,就一枚又一枚地落了下來。她就猶如一個頑皮的孩子似的,不厭其煩地玩著這個游戲。又猶如堅定的公主似的,誓要將受到了詛咒的沉睡的王子給吻醒!

    王子醒來了,暗夜之中,眼一睜開,便亮出兩抹宛如豹眼的光芒來,藏著掠奪的獸『性』。童話故事當中,王子吻醒了公主之後,是畫面一轉就直接步入了婚姻的殿堂的,可這里,公主把王子給吻醒了,可就沒這麼簡單了!

    這可是個魔王之子,屬『性』為暗黑的王子啊!不繼續些什麼,可就不是他了!

    所以,在她的唇瓣再次猶如嬉戲的小妖精似的,稍微踫了他一下就慢慢挪開的時候,他只是頭一抬,火熱的唇一張,就含住了她的半片唇,然後攻擊『性』十足地引領著她乖乖垂下頭,跟著他起舞。一手,則掌控欲十足地伸了過來,扣住了她的後腦勺,方便她的親吻。一手,則習慣『性』地去『摸』她的小腰。

    這柔軟的小腰啊,他都多少日子沒『摸』了!

    暗沉的眸子里,閃過了**!

    男人對她一向有強大的**,每天要著,還覺得不夠,更何況分別了這麼長的時間!而且,男人的體質一向是變態的,不是很糟糕的身體,一得到調理和修養,他就恢復地差不多了,然後思念和渴念,在這個寂靜的夜晚,在這個女人繾綣地一次又一次偷吻她的時候,爆發了,化作了欲念。

    想她,想這句柔軟的身子了,想埋入她的溫暖之中了!

    想,好想!而只是想想,他的身體便開始沸騰,下面還隱隱做疼,叫囂著要滿足。所以,吻開始變得激烈,帶著貪婪。他力氣大的,好像要吞了她的舌頭,好像要咬下她的小嘴。她因為這些日子的煎熬,事實上體弱著呢。他現在這一副剛動了手術的樣子,是弱的,但是和同樣弱了的她一比,他還是強的,還是能輕松地搞定她的。她就香汗淋灕地軟了身子,嘴里發出了低低的呻『吟』。

    “……別……”

    好不容易從唇縫相接之中溢出這一個字,他卻更凶猛地吻著她,作『亂』的大掌,滑過了她的iao『臀』,大力『揉』捏了幾把,就又往她的胸前湊。

    她其實一直都分著心,要注意不把他給壓到,所以,他的動作,她都有感受到。眼看著他要『摸』到她的胸,而他激烈的動作又實在是透著熟悉的欲『潮』,她立刻一個用力,將自己的身體給支了起來,狼狽地嬌喘吁吁地拒絕著。

    “不要呢!”

    熟悉的帶著甜膩味兒的撒嬌,對久不經肉的他來說,也是一個莫大的刺激。他這身體就更熱了,那一雙眼更是亮地嚇人,就跟眼前過了一頭渴望已久的獵物似的!

    “……小乖……”他啞聲喊她,示意她往下面看。

    她略挪眼看了一下,面龐就更加羞紅了,可還是以比較堅定的態度,軟軟地哄著他。

    “你的身體虧著呢,不能做這種事的,乖啊,等你好了——”她咬了咬唇,一雙眼楮特別的水,帶著羞,但也帶著愛意。“到時候,隨你!”

    說著,睫『毛』略往下扇了一下,卻沒完全合上。半合的眼,在暗夜之中,低低地流淌著幽光,是一種不自覺的妖媚。

    他看了,干渴的厲害!

    “其實我很好——”

    “噓——”她一把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沖他笑了一下。“你說什麼都不管用的,反正我是打定主意了,一定要等你好了。”

    他就有些不滿,眉頭略挑了一下,那霸氣就又回來了。

    她可是習慣了不把這放在眼里的,所以不為所動,依舊拿他當孩子哄。

    “乖啦——”

    說著,親了一下他的額頭。

    他其實可以強上,可——真是舍不得!

    因為太愛了,所以心疼她、尊重她、舍不得忤逆她!

    “那幫我『摸』『摸』吧!”他沙啞地請求著。

    她一下子就愣住了。

    “小乖……”他火熱地看著她,那目光,誓要將她給燒化了。

    她的臉,更紅了,鼻尖,出了一點細汗。

    是燥熱的!

    “小乖……”他催促了一聲。

    她軟軟地推拒,可那份堅持卻流『露』出了脆弱,感覺上要一擊就碎的。

    “孩子們就在旁邊呢!”

    “就『摸』幾下!”他辯解著,卻是特堅定地討要著自己的福利!

    她的呼吸微微急促,眼神四下挪移,是因為拿不定注意了,是因為被他給說動了。

    他就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她沒有縮逃。他就拽著那手一路往下走,直到抵達目的地。

    “『摸』『摸』就好了,我疼!”本是听著是孩子氣的話,但放到這樣的場景,卻是曖昧的,也是少兒不宜的!

    都到了這份上了,她也只能咬著唇,勉強壓抑著呼吸,給『摸』了!

    他低低的輕哼,那『性』感撩人的呻『吟』,讓林夢全身都熱了。

    其實,不止女人可以這樣地勾地男人『亂』了心神,男人那帶著低低壓抑的輕『吟』,有時候威力更甚至大于女人!

    『摸』了幾下,她一身的汗都出來了。再也不敢了,立刻就把手給縮回來了。他不舍且凶猛地一把將她的手給抓住了,以一種不打算罷手的姿態。她就羞澀且控訴地看著他。

    “說好了就是『摸』『摸』的!”

    他就開始無賴。“那再『摸』幾下吧!”

    最好能幫他給『摸』出來!

    她不干!她還能不知道他那點鬼心思!

    “說話要算話的,我都『摸』了的,你快放手啊!”

    “『摸』什麼啊?”這個時候,小佑佑帶著困意的聲音疑『惑』地響了起來,小腦袋瓜也抬了起來。

    嗖地一下,容凌把大掌給松開了!

    嗖地一下,林夢把手給縮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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