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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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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古默] 豪門絕戀.豪門小老婆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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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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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1
發表於 2018-5-31 23:54:40 |只看該作者
600 杜采憶,得去道歉
       
    這倒是讓胖子受寵若驚。胖子有些桀驁不馴,不過真心佩服比他大了十多歲、亦兄亦父的老哥,他哥說的話,他一般都會往心里去。他哥曾說過,這輩子就佩服幾個人,其中里面一個,就有容凌。胖子听了,就一直有在心里記著。這能得他老哥敬佩的,自然是非常有能耐的,絕對是讓他仰望的。今日往近了瞅著容凌,別的什麼都不談,就這男人一出現,這滿屋的光華都得黯淡了,感覺所有的鎂光燈似乎都打在了他的身上,以及他身邊那位美得絕無僅有的小女人身上!

    被夸獎了啊!

    胖子嘿嘿一笑,有那麼點不好意思,但到底是見慣了各種大場合、各種人的,立刻就甩開拘謹,朝容凌伸出了手。

    “你好,你好,久仰大名了,我叫程詠生,程士鵬的弟弟,你叫我程胖子,或者胖子就行!”

    容凌回握了一下。“容凌!幸會,幸會!”[

    胖子就呵呵笑,回頭又沖林夢伸出了手。

    林夢淺笑著,伸手和他虛握了一下。“林夢!”

    “你好,你好!”

    “同好,同好!”

    程士鵬就『插』入了話。“都是朋友,沒必要客套,快坐吧。瀾瀾,準備上菜吧!”

    一邊站著的程士鵬的妻子柳瀾應了一聲,沖著容凌和林夢點了點頭,就去了廚房。林夢以前在光大的時候,在生意宴會上和程士鵬夫妻見過面,雖然當時程士鵬夫妻是讓人仰望的人物,林夢沒這個機會和他們深入交流,但見過了也就算是認識了,所以這時候也就沒必要再介紹了。

    一行人坐下了之後,基本上是容凌和程士鵬在那里聊著,不過兩人只是過問了一下對方的近況,卻齊齊沒有提杜采憶的事情。然後柳瀾那頭領著保姆將飯菜都備好了,出來招呼大家吃飯,一行人就轉移到飯桌上去了。

    因為容凌和林夢最近一直都是秉持著少食多餐的飲食習慣的,所以經過這麼一折騰,就還能再吃一些,捧個場。

    飯桌上,自然不會聊什麼生意經了。兩個男人沒怎麼說,基本上就是柳瀾這個女主人在那里招呼,然後基本上就是柳瀾和林夢在那里說。柳瀾的個『性』是大大方方的,因為也留學過,所以和林夢很能說到一塊兒去。又因為彼此都不是那種扭捏的人,你來我往,有什麼就說什麼,所以柳瀾這臉上的笑,就沒止過,直接就說和林夢相見恨晚,早知道,早早地就上門和她交朋友去了。

    說說笑笑著,這一頓飯就結束了!

    程士鵬領著容凌夫妻親自下了酒窖,挑了兩瓶紅葡萄酒出來,說要請他倆嘗嘗。容凌直接就開口。

    “還真的只能是嘗嘗了,可不能多喝,這身上還有傷!”

    程士鵬就愣了一下,然後不怒自威的目光,就往林夢身上掃了掃。微微一笑之後,他調侃容凌道。

    “這下,還真有管得住你的人了!這要放在以前,你可不會說這種推辭的話!”

    以前的容凌,哪會在意有傷沒傷,酒上來了,直接爽氣地喝了!現在顧忌著,肯定是因為身邊這嬌妻了!

    林夢就眯眼笑了起來,卻什麼都沒說!

    一雙黑亮的眸子,是酒窖那幽暗的光所無法遮掩的,那麼璀璨、那麼『惑』人!

    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程士鵬就多看了林夢兩眼![

    從酒窖出來之後,程士鵬親自開瓶給兩人倒了酒,遞送到兩人的面前,微微一笑。

    “嘗嘗,今年新出的!”

    兩人略嘗了一下,各自贊譽了一番,就進入了正題,說起了杜采憶的事情。

    程士鵬非常的干脆,直接就說這事可以揭過去,不過,杜采憶得道歉,親自向胖子以及那位斑竹美眉道歉。容凌沒含糊,直接就給應了。

    道歉,損的是杜采憶的面子,他又何須為杜采憶的面子而周全?!

    “那我現在就叫上小美,去醫院接受杜采憶的道歉?”胖子問。

    “不急,等我和容凌先好好聊聊的!”程士鵬轉而問容凌。“不急的吧?”

    容凌倒是難得『露』出了一點笑,很淡,也稍縱即逝。

    “的確不急,等我和你大哥談完事了再弄不遲,而且,既然是道歉,哪里用得著你上門去?!到時候,你和那小美等著她上門就好了!”

    胖子不笨,一听這話,心里就明白了。容凌上門來,是替杜采憶周旋來著,可也沒想讓杜采憶太舒服就是了!

    看來,大哥是一早就知道容凌的打算的!

    這兩人同樣的『奸』猾,會湊在一起,還真是再正常不過了。

    胖子就不管這事了,反正听大哥他們的就是了。

    程士鵬這頭和容凌說起了生意上的事情,然後又管他要起了人,想借他兄弟陳直一用。他覬覦陳直那個團隊良久了,可惜,陳直一早就落了容凌的手。不過,不是自己人,還是可以合作的,程士鵬非常看重陳直的能力。陳直屬『性』宅,一做起研究就會把自己封閉,誰也別想去打擾,否則那大爺一發脾氣,你就是把這月亮摘下來送他,他都不屑一顧。可程士鵬手頭一個項目很急,急需優秀人才,就只能找容凌談了。

    容凌就調侃他。“要不是知道今天這車禍還真是意外,我都懷疑你是不是真的狠下心把你弟弟給舍出去來套我了!”

    程士鵬就哈哈笑。“去你的!我這是好項目,你別一副佔你便宜的樣子。這是緣分!緣分,你懂不懂。這是老天爺想讓咱倆合作!”

    兩男人就說起了這項目的事情,卻根本沒避著胖子、林夢等。因為無論是哪個,都是自己這邊絕對信得過的人,所以沒什麼好避諱的。

    林夢正在一邊听著呢,終于逮著機會的胖子就往林夢跟前湊。胖子對林夢的熟悉程度,可比容凌多的多。早在木夕視頻爆發那會兒,胖子就認識他了。胖子他哥是搞電子的,網絡就是他的地盤,所以那視頻少不了過程士鵬還有胖子的目的,現如今,胖子手頭還珍藏一份那視頻呢。為了保住那視頻,胖子可謂是費盡心思,一個全新的視頻播放器里,就只有一個木夕視頻,除了偶偶充充電,那播放器絕對不和電腦等外接設備接觸。如此,才將那視頻給保全住了,而沒有被後來那瘋狂的病毒給吃掉!

    胖子不敢表『露』的太過熱情,東一句、西一句地和林夢搭起了話,可就這樣,胖子都能感覺到容凌那危險的目光數次在他的身上掃過,讓胖子這自忖已經足夠強大的內心都哆嗦了幾次,更是把那一咪咪的旖旎心思全部給藏地嚴嚴實實的,也不再東拉西扯了,老老實實地說起了他做的老本行,就是正在經營的交友論壇的事情。

    卻不料,這麼不經意的一聊,胖子卻受益匪淺了。

    林夢是在國外呆過的,在國外見過不少交友論壇,所以不經意提起的一些話落入胖子的耳朵里,卻成為了很新穎的東西。當下,胖子就心態一正,向林夢仔細地請教了起來,又提出了自己這論壇在發展過程中感覺到的一些不是很好,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改善的問題來。林夢回答了一些,後來見胖子是真心請教,真是有心要將她說的那些給落到實處的,就對胖子說。

    “這樣吧,我在國外有個朋友就是專門做這方面的,你有msn號嗎,如果有,把你的msn號告訴我,我讓她聯系你,她懂得的可比我多多了,而且,專業多了!”[

    胖子一听大喜!

    這些網站論壇什麼的,很多都是從國外引入的,自然是國外發展的要成熟地多得多了。

    胖子急忙就掏出便簽紙,給了自己的msn賬號,遞給了林夢。林夢收好了之後,就又說。“我那朋友可不會說中文,你要是和她聯系,就得是英文!”

    胖子呵呵笑。“這沒問題,沒問題!”

    他的英文倒是尚可,不過以防萬一,到時候再專門拉上一個英文翻譯好了!

    林夢這麼一來,倒是給胖子送來了意外之喜。最後她和容凌一起告辭離開的時候,胖子笑得是眼楮都快成為一條縫了,仿佛是已經看到了自己的交友論壇蓬勃發展,然後一舉擠下那一直壓在他上頭的第一名,自己一躍而上,成為龍頭老大的景象。

    “你倒是因禍得福!”程士鵬看著自家老弟笑。

    胖子直接就回了過去。“老哥你不是也賺到了嘛!”

    這當妻子,又是當嫂子的柳瀾就在一旁笑。“這一撞,還真是賺到了,撞的好,撞的妙,也給我賺個朋友出來!”

    三人就又齊聲笑!

    可不就是賺到了嘛!

    這有本事的人啊,無論做了什麼,都能給發掘出好處的。基本上,大家都賺到了,互利共贏,只除了杜采憶!

    容凌在程士鵬家里滯留了差不多有兩個小時,外人只道容凌為了平息杜采憶這事而辛苦地同程士鵬周旋,卻哪里知道,容凌這是在程士鵬家里當了一回客,輕輕松松地出來了。

    總之,不知道內情的其他人,尤其是容家人,對容凌這對夫妻存了心疼,存了愧疚,然後是更加的信服和擁戴。從容凌那頭傳來消息,說事情被解決了,只差杜采憶最後親自去道歉了,族人都很高興,然後沒有半點異議地齊齊覺得杜采憶是該去道這個歉!

    可憐杜采憶,心里氣得要發瘋,可也得乖乖頂著有一把沒一把的雞窩頭,還有那一張面癱似的臉去親自向胖子和斑竹美眉小美道歉。

    胖子很快就重新發表了聲明,闡述了這只是一個誤會,表明杜采憶是因為鼻子受了傷,急著上醫院,所以態度沖了點,後來她的女兒出現,是因為太過擔心她母親的傷勢,又誤會是胖子阻攔著杜采憶不給就醫,又誤會是胖子把她母親給弄成了這個樣子,所以行為橫了一些。後來容起湘發現是誤會一場,杜采憶又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母女雙雙就很誠摯地迅速上門道了歉。鑒于這兩人道歉的態度良好,杜采憶又是剛動完手術就急忙趕來致歉的,胖子和小美就接受了兩人的道歉,也就是說,今晚這一事,就到底為止。視頻也在這通告發出去之後,全部被撤下,部分論壇換上的是杜采憶和容起湘母女沖著胖子和小美道歉的圖。圖拍攝的角度很好,只給杜采憶母女留下了鞠躬道歉的背影,而沒有讓她們『露』出臉來,這算是非常給這對母女面子了。

    聲明下面少不了跟帖繼續嘲諷的,說胖子也太大人大量了,這很明顯是那對極品母女看這視頻太火了,怕受了影響,所以急急忙忙上門來道歉了。不過也有在那里說既然道歉了,胖子也都說了這是一場誤會,那這件事就到此位置吧,畢竟人家真是有傷,剛做了手術又急忙過來道歉了。

    亞東在網絡方面自然是有公關的,加班加點派人刷帖,幫杜采憶母女說了不少好話,最後才終于將這事給抹了過去。只是這事這麼一整,容家上下自然就都知道了。原本站在杜采憶這邊的不少人,就站在了容凌夫妻這一頭。你瞧瞧,人家多仗義,被你給欺負上門了,卻還能為你的事四處奔波,這樣的人,才真正值得跟隨。而杜采憶,有點像是惹禍精了,就一個小車禍都能被她搞出那麼多的事情來,看來,還是能離她遠一點就遠一點,免得不小心也跟著栽了進去。瞧瞧他女婿,就能看得出來。經過這一事,他的官聲少不了要受一些影響的。同時很多人都暗暗做出了決定,以後杜采憶上門再來求他們做什麼事,他們還是能不幫的就不幫,尤其這事和容凌一家子給扯上的話,那絕對就不踫。現如今家里的年輕人都憋著一股氣地想做出點來,好入了容凌夫『婦』的眼。你瞧瞧之前那一個個被容起峰、容起瑞給招過去,也加入了團隊的年輕人,如今瞧著精神頭多足,做出來的事一樁樁、一件件的,都正的很,成績大著呢,瞧著,以後是會被派去重要崗位的。他們老了,以後是要看年輕人的,自然得為自己的兒孫好好謀劃。所以,務必要好好地向容凌夫『婦』靠攏,這已經是大勢所趨了!

    林夢倒是沒有想到因為杜采憶這一事,惹得族里的一些個老頑固反省了起來,然後觀念上有了大變化。這些,要在以後,她才能逐漸感受到。

    現在,已經和容凌一起回了家的她,呆在容媽媽的臥室,看著那張杜采憶沖胖子道歉的照片,有些遺憾。

    “我覺得,她應該給咱媽道歉,然後,咱們也給她拍個照,留個念!”

    容凌就『摸』了『摸』她的頭,安撫了她。“那種人,和她一起拍照,也太抬舉她了!”

    林夢愣了一下,就笑了。“也對哦,那還真是抬舉了!”

    躺在床上的容媽媽也跟著附和。“是啊,我才不需要她道歉,那種人啊,最好以後離咱們家的人遠遠的,能夠不再出現在咱們面前,就是最好了!”

    她這是從醫院里回來了,回了家。自然,容家的人去探望她的時候,兩個狡猾狡猾滴佑佑和浩浩,自然少不得將容媽媽的傷情給說的嚴重的,說流了很多很多的血啊,又說縫了多少針啊,再差一點點就要刺到動脈了等等,惹得過來探望的一行人很是慚愧和心疼,然後慰問的話是說了一籮筐。

    最後出院回家,容媽媽也給了很好的說辭,就是不習慣在醫院呆著。自打兒子出了事,差點回不來之後,她就覺得哪里都不如家好,所以戀家的厲害。而且這胳膊上的傷已經縫好了,也沒什麼大礙了,之後打點滴消炎的事,家里人也都會弄,就不用再佔著醫院的病床了,還是把這病床留給更需要的人吧。現如今醫院這病床緊張,媒體也沒少報道。

    容家人一听這樣,就更是高看了朱小丹。瞧瞧,人家這是什麼思想覺悟,多高尚,多值得人尊敬,那你再來看看杜采憶,就那麼點破事都能差點給捅破天了去。這不比還不知道,一比就能發現這兩人簡直是差了海了去了。

    一行人把容媽媽給恭送出了醫院,回了家之後,少不得把這些事和家里人、族里人說道說道,這就更讓一些人對杜采憶反感了,心想著萬一以後朱小丹要是和容飛武扯在了一起,他們少不得要站在朱小丹那邊幫幫她了!畢竟,這麼一路瞧著,容飛武對朱小丹的感情,那還挺復雜!

    總之,杜采憶今天做的事,是沒給她自己撈著半點好處,盡將容凌一家給捧高了!

    “短期內,她肯定沒臉出現!”容凌接過了話,斷言。“估計,十天半個月的,她都不會想著見人。她這人,重形象,但現在根本就沒形象。她不想丟這個人,就得躲著點!”

    林夢想著杜采憶那被狗給啃過似的頭,就忍不住又笑,然後沖容媽媽豎起了大拇指。

    “媽,還是你厲害!”

    兩個小孩兒也使勁地拍著馬屁。

    “『奶』『奶』太深藏不『露』了!”

    “『奶』『奶』很厲害呀!”

    這把容媽媽給哄地啊,呵呵直笑,很是利索地應著。

    “那是,真把『奶』『奶』我給惹急了,『奶』『奶』肯定要讓對方好看。想當年,『奶』『奶』在街上還有個‘一手剪’的外號呢,那些流氓混混,都不大敢惹我!”

    兩小孩一听貌似這里面很有故事哦,就又興奮又好奇地纏著容媽媽好好說說當年的事情。容媽媽就『摸』了『摸』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推脫著。

    “哎呀,那些事不能說給你們小孩子听的,不好,不好!”

    可別把她好好的孫子給帶壞了!

    “說嘛,說嘛!”兩小孩自然纏功了得。兩個一個平時酷酷的,一個平時半天也不吭一聲的,這真放下身段求人,估計就是神仙也擋不住。

    容媽媽就期期艾艾地看向了容凌,那眼里透『露』的意思就是︰兒子啊,我能不能說啊,你給媽透『露』一個準信唄,別等媽說了,你回頭又來說媽。

    容凌略一點頭,容媽媽就心安了,開始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有些小小興奮地說起了當年的事情!

    “當年啊,地痞流氓多,好收保護費,『奶』『奶』開著一家小小的理發店,也經常受到那些地痞流氓的『騷』擾。『奶』『奶』一開始都忍了,他們要收保護費什麼的,也給交了,不過慢慢的,那些人就得寸進尺了起來,瞧著『奶』『奶』是一個人當家的,就想狠狠地欺負『奶』『奶』。那是一個大晚上,『奶』『奶』正給客人理發呢,就沖進來三個人,打著還要收保護費的名義來欺負『奶』『奶』,相『逼』『奶』『奶』妥協。『奶』『奶』沒干,他們就開始砸店里的東西,又趕客人。對這些人,『奶』『奶』其實是忍了很長時間的,但是那個晚上,真的是忍無可忍了,直接抓緊就拿在手里的剪子,什麼話都沒說,直接就朝領頭的那個人身上扎過去。那人一開始被我給扎懵了,反應過來就來打我,可我就隨便他打,他打他的,我扎我的,最後硬生生,在那個人身上扎了十幾個血窟窿出來,那個人就敗下來了,怕了,求饒了。可我沒管,繼續扎,往死里扎他。最後,是周圍的人怕出人命,所以趕過來把我給架開,這才結束了這事。但因為這事,以後那些地痞流氓的,就不大敢動我。『奶』『奶』和你們說啊,這世上再橫的人,也是怕不要命的,你不要命地去和他斗,他就怕,就會不敢。當時『奶』『奶』被那個人揍的一身都是血,頭都破了,可也沒顧自己,就是去扎他,一直扎他,大家就說,我是一個不要命的,你真要把我給惹急了,我肯定和那個人同歸于盡。這麼一傳,就更加沒讓敢動我。但其實,『奶』『奶』哪里是不要命的,『奶』『奶』還有你們的爹地呢,哪里舍得就這麼走了,扔下你們的爹地一個人。當時啊,『奶』『奶』也動了心眼,都給計算好了,挨了一頓打,但能鎮住那些地痞流氓,很劃算的。而且,店外面圍著那麼多人,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出人命的。所以,『奶』『奶』是在算好了一切的情況下,做出了這樣的事情。這也是在告訴你們,你們做事之前,要多多想想,千萬不要莽撞,一定要為自己爭取最大利益,千萬別做那種吃力不討好的傻事。再後來,那天晚上的事情淡了不少,就又有別的地痞流氓上來鬧,『奶』『奶』這會二話沒說,拿著剪子就開始刺,把人給嚇跑了。再後來,又出過幾次事,『奶』『奶』直接就上去拼,就慢慢有了‘一手剪’的稱號了,那些地痞流氓也慢慢地規矩了,不敢招惹了。你別看那些地痞流氓那麼凶狠啊,其實他們都是裝的,只要你能裝的比他們更狠一些,就能把他們給嚇住……”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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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1 01:16:20 |只看該作者
601 爭寵
       
    容媽媽笑眯眯地傳授著她的心得,那些『摸』爬打滾、撞了頭流了血得出來的經驗之談。這些,能讓年輕人少走很多彎路,能更好的為人處世。兩個小家伙雖然小,但卻听得非常認真,沒有像別的小朋友一樣听到血腥暴力的場面而驚嚇,也沒有一味興奮,也沒有只是單純地當一個故事听著,而是听得很認真,時而皺眉,時而雙眼瑩亮地嚇人。

    林夢在一邊听著,也非常地認真。她沒想到,容媽媽竟然還有這樣的往事,更沒想到,她竟然還有那樣彪悍的時候。這麼說,她一開始表『露』出來的對她的排斥,只是態度上的冷淡還有言語中的不中意,還真是輕地不能再輕了。

    她想著,就笑了。

    容媽媽說的口干舌燥,面上漸漸流『露』疲態的時候,容凌就把兩個小的給打發去睡覺了。兩個小的很不舍,還想听,但一听容凌說的話,也就乖了。

    “來日方長,你們想听『奶』『奶』的故事,以後有的是時間。今天『奶』『奶』受傷了,累了,你們讓『奶』『奶』早點休息!”[

    兩個小的一個趕緊扶著容媽媽躺了下來,一個又是替她拍枕頭,又是替她拉『毛』巾被的,兩張小嘴都很甜,很討人喜歡。

    “『奶』『奶』,你早點休息!”

    “要好好休息,快點好,然後陪佑佑玩!”

    “好好好!”容媽媽笑著應,吩咐兩個小的也趕緊去睡覺,就把眼楮給閉上了。

    隨著屋里的大燈被關掉,一家四口就出了容媽媽的屋子。兩小的習慣『性』地跟著容凌和林夢的屁股後頭,卻被容凌給擋了下來。

    “今天『奶』『奶』給你們講故事了,爹地就不講了,你倆早點睡,明天早起的晨練不準耽誤了!”

    兩小孩估計是被嚇的狠了,所以容凌回來之後,特粘著他,每天睡覺之前都不想回自己的房間,非得在容凌那屋里磨蹭著,直到沒法磨蹭下去為止。容凌趕人,兩小孩就可憐巴巴地看著他,然後狡猾地往林夢身邊蹭,尋求那當媽咪的支持和增援。林夢瞧兩小孩這樣,自然就心軟的,只要時間不是特晚,兩小孩想留著,那就留著吧。

    但容凌怨念了!

    多了倆小子,多打擾他和小乖的二人時光!

    所以,最後做了約定,一般他給倆小孩講完一兩個故事,就讓他們倆走,沒二話的。兩小孩也養成習慣,听完了故事,再不舍,也得乖乖地垂頭喪氣回自己的屋子去。

    想留下?!

    絕對不可能!

    這倆腹黑且『奸』猾的小子,上次在醫院里也不知道憋著看了多久,再留下,有什麼好事都能讓那倆小的給破壞了!林夢不知道,容凌心里卻清楚的狠,所以特冷酷、特威嚴、特**地不許倆小的留下同睡。不過兩小的還是位自己爭取了福利,那就是不同睡可以,但是他們要听故事,而且,必須是爹地親自講的。到底是自己的倆寶貝,該寵著的時候得寵著,容凌就給答應了。

    現在兩小孩一听不給講故事了,就不干。

    “『奶』『奶』是『奶』『奶』哦,爹地是爹地的,兩個是不能混為一談的。”小佑佑據理力爭。

    小浩浩腿快,兩步就躥到了林夢的身邊,一把將她的手給抓住了,一副不放人的樣子!

    容凌就屈起食指,彎腰彈了一下小佑佑的額頭,訓斥道。

    “就你主意多!”

    其實不大疼,不過小佑佑還是拿手在自己的額頭上『摸』了『摸』,然後很無辜地看著容凌咧嘴笑。[

    這一笑就笑地讓人心軟。估計這小子也知道他笑起來像他媽咪,所以總是拿這個來對付他,可偏偏,這一招還挺管用的。

    “走吧!”

    容凌扔下這話,就率步走了出去,摟住了林夢的胳膊。

    這就是同意了!

    兩小的相視一笑,趕緊就跟上了。

    臥室里,故事書都是準備好的,厚厚好幾本,不是單純的童話,而是五花八門,能夠讓人听了從中得到啟發、獲取知識,或者心靈得到升華的小故事,這里面包括游記、包括歷險,又將親情,又講友情,有將愛情,有勵志,也有處世之道……

    兩小孩纏著讓容凌讀書的時候,就會選擇這種對他們來說顯得有些成熟的讀物。如果換做林夢給他們讀書,那他們就會偏向選擇童話故事。因為,林夢給孩子們讀故事的時候,聲音輕快,且富有張力,可以惟妙惟肖地講故事書里各個人物的音調給模擬出來,讓人身臨其境一般。但是容凌是沉穩的,絕對不會那樣子地去哄孩子,他那淳厚低沉的聲音,最適合讀這些有些正經的故事了。

    兩小孩很快就跳上了床,各就各位,熟練地擺好了姿勢,開始享受般地半眯起了眼,等待容凌接著昨天晚上的內容繼續往下讀。林夢瞧著這里暫時沒她的事情,就想起了胖子的事情。正好這麼晚的時間,美國那邊正好是白天工作時間,她能很方便地聯系她那朋友。

    于是,她就俯身在容凌的耳朵邊低喃了一聲,表明自己先去書房上個網,容凌點了點頭,卻沒耽擱給兩個小爺念書。林夢出去了,不過很快就捧著手提電腦回來了。容凌記憶力驚人,只眼楮一掃,幾行字就記入了腦中,所以便是眼楮脫離了那書,嘴上也是毫無障礙地吐著文字內容。他看向了林夢。林夢就很不好意思地沖他吐了吐舌頭。

    她本來想著,就去書房上一會兒網再回來的,可這麼一路走過去的時候,到底忍受不了這種一個人穿行于走廊中的孤寂,更有些無法忍受一會兒將要獨自一人呆在書房的想象,所以迅速加快步伐,取了筆記本就又迅速返回來了。

    她還是離不開他,惦記著他。離開他稍微遠一些,久一點,她這心里就會發慌,就會忍不住地開始害怕!這些日子,她就是這麼緊跟著他的,都快要成為他的跟屁蟲了。現在她又是這個樣子,那男人大概會笑她。

    可容凌卻只是抬起手,沖她召喚了一下,示意她過去。那立體分明的俊美面龐,線條很柔和,深邃的眸子,也像是盛著佳釀一般,泛著柔光。

    他在歡迎著她,又或許,他其實什麼都懂!

    她心里一甜,就像只小鹿兒一般朝他顛兒顛地跑跳了過去。兩小孩也迅速地給她挪地方,小浩浩更是一臉熱切地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媽咪,這里,這里!”

    這小孩兒,有時候都能恨不得能黏在林夢身上了!

    林夢就眯眼一笑,快步走了過去。

    小佑佑立刻就吃醋了。小孩子嘛,本來就佔有欲強,恨不得所有的東西都能是他的。小佑佑雖然有時候像個小大人,但到底是個小孩子,所以免不了會有孩子氣的表現。

    “媽咪,這里啦,來佑佑這里!”小家伙拍了拍自己的身邊,沖小浩浩做了一個鬼臉。

    小浩浩愣了一下,開始不甘示弱。這小孩兒,有時候懂事地讓人心疼,不像個小孩兒,有時候會討好地對小佑佑進行退讓,但是某些時候,這小孩兒爭寵起來,卻是半點不落下風。應該說,他在這個家呆的越久,就越融入了這個家庭,小孩子心『性』也恢復地越多,會像個弟弟一樣,逐漸自然地和小佑佑爭著。

    “媽咪,來浩浩這里啦,浩浩這里大,哥哥那里太小啦!”

    小孩兒還給分析上了,然後也回頭沖小佑佑做了一個鬼臉。[

    林夢這快走的步伐,就停了一下,想著接下來她該怎麼辦。不過,還沒等到她出手,兩小孩兒齊齊被容凌給訓了。

    “不好好听,探頭探腦地干什麼了!”

    大掌不客氣地挨個扇了兩小的腦袋瓜一下。

    “再這樣,下次不念了!”

    “不要!”兩小孩兒急急地異口同聲地求饒,巴巴地把目光投向了容凌,強烈乞求著。

    “那就給我乖一點!”

    父親大人的威嚴是不容冒犯的,兩小孩急急忙忙就給應了“好”。容凌又沖小佑佑挑了眉。

    “你往上面一點,給浩浩挪點地方!”

    回頭,又對小浩浩說。“你過來這邊,把這地兒給你媽咪!”

    兩小孩兒目前正是一左一右分別躺在容凌身邊的狀態,一听這話,小浩浩盡管不舍,還是支起了身子,撅起了小屁股,越過了容凌的長腿,爬到了另一邊。小佑佑就往旁邊稍微挪了一下,兩小孩兒的肢體發生了踫撞,就齊齊嘻嘻笑了起來,你蹭我一下,我推你一下,就跟兩只小猴兒似的,又好的跟一個人似的,哪里還有方才較勁的意味兒。兩人又齊齊看著林夢,親昵地喊。

    “媽咪,這里!”

    手指著剛剛空出來的小大半床鋪!

    林夢失笑,她哪里用得著那麼大的地方啊,不過就是放一個小小的筆記本而已。瞧自家男人,給她弄了這麼大一塊地兒。

    走到床邊,她將筆記本放了下來,打算直接就跪坐在地板上了。男人那頭拍了拍自己的身邊。

    “上來!”

    特意給她留的地方,為的自然就是霸佔她的。倆小孩兒爭什麼爭,她是他的,沒他倆的份,都給他一邊涼快去。

    所謂高手一出,高下立現。那小的哪能和容凌比啊,所以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媽咪坐到了爹地指定的位置,即他們爹地的旁邊,然後又眼睜睜看著媽咪被爹地一手給強勢摟住了,靠在了爹地的身上。

    “別壓著你!”林夢立刻提醒了一聲。

    容凌立刻就哼了一聲。“你輕的就跟羽『毛』似的,哪里會壓到?!”

    林夢嘻嘻笑。“我可不是羽『毛』!”

    卻不動了,擺弄起了筆記本。

    兩小的看著那大刺刺圈著他們媽咪軟軟的小腰的大胳膊,咬了咬唇,卻只能干羨慕著,不敢搶人,更不敢抱怨什麼!

    誰讓爹地那麼強呢!

    他們一定要長大,快長大,然後變強,快變強!

    兩個小的心里都涌出了這個聲音,一心二用地繼續听起了故事。而他們的爹地呢,也一心二用著,一邊讀著書,一邊時而抬眼看著林夢用網絡和別人的交流,又時而大掌『摸』『摸』她的軟腰,吃點小豆腐。

    屋子里的動靜,很快就有了固定的旋律︰男『性』低沉而『性』感的讀書聲,女『性』敲打著鍵盤發出的悅兒的 噠聲,還有兩個小家伙時而像兩只小鳥兒一般地清脆發問,讓整個屋子的氣氛美好地宛如一幅畫一般……

    在msn上和許久未曾聯系的好友進行了深入的交流之後,林夢才和好友告了別,退出了msn。偏過臉去看兩個小家伙的時候,她立刻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壓住了即將出口的笑。

    兩小孩趴著睡著了,兩張嫩生生的臉,白淨地就跟面捏的小人兒似的,透著一種靜態的安詳的美。而讓人好笑也讓人心里變得柔軟的是兩個小的的嘴角邊,不約而同都有了可疑的透明痕跡。那小臉因為趴著的睡姿而歪在一邊,口水溢出的模樣,真是怎麼看,怎麼招人稀罕。

    自家的小孩怎麼就這麼好看呢!

    林夢美滋滋地想著,伸手略推了推容凌,又抬起另一只手,縴指指了指那兩個小的。容凌讀書的聲音略頓了頓,偏首咬著她的耳朵低聲說。

    “噓,剛睡著沒一會兒,容易醒,等我把這個故事念完的,就能睡的沉一些了。到時候,就抱他倆回去!”

    林夢無聲點了點頭,輕手輕腳地將電腦靜了音,再選擇了關機,再把電腦給放到了一邊,然後,就滿臉慈愛地看著了兩個小的,順便享受般地听著一串又一串听了會讓人覺得享受的句子從自家男人的嘴里吐出。

    得說,如果自家男人跑去做播音員,那肯定會火。不過——,她嘿嘿一笑,才不要自己男人的聲音被那麼多人分享呢。他是她的呢!

    書念完了之後,容凌把書給放了下來,林夢就下床去抱小佑佑。容凌也跟著下了床,朝小浩浩伸出了手。

    “哎,你別動!”林夢急忙攔了他,小聲說著。“你身上有傷呢,別抱了,放著我來好了!”

    “哪有這麼脆弱,那點傷,早就沒事了!”他渾然不在意。

    她還是攔。“不行,好沒好我心里有數呢,你不許動啊,放著我來!”

    “看扁我?!”他就輕嗤。

    “哪有的事呀,不是想著你快點好嘛。”她軟聲笑著。

    他卻根本就不听她的,一把就把小浩浩給抱了起來,急得她趕緊伸手去搶,可她速度再快,卻根本就快不過他。輕輕松松地,他就將小浩浩給抱入了懷里,然後警告『性』地沖她挑了挑眉。

    她就嘟起了嘴。

    “人家這可都是為了你啊,你一點都不懂人家的心!哼!”

    他就低低一笑。“要不是懂你的心啊,這兩個小的我就都給抱了,哪里還會特意給你留一個啊。走吧,送這兩個小的回去吧!”

    她依舊嘟囔不止。

    “你要是真懂啊,就不會抱了!”

    他就默了兩秒,改而說道。

    “其實,就是想和你一起抱,你一個,我一個,哪個都不空,就有家的感覺!”

    如此感『性』的話,難得能出他的口,所以那威力自然是巨大的。林夢一下子就被他給哄暈了,甜呼呼地把小佑佑給抱了起來,再也沒有嘟囔了,反而眉開眼笑地,便是那春花,也趕不上她這一刻的燦爛。

    容凌的嘴角,就微微翹了翹!

    送了兩個孩子回去之後,兩夫妻一起回了房。容凌去拿『藥』,林夢則跑到浴室接水去了。這是兩人在睡覺之前習慣『性』要做的事。

    等林夢從浴室里出來之後,容凌已經把自己脫地全身只剩下了一條內褲。林夢慣『性』的有些不好意思,不敢去看他那個鼓起來的地方,目光便是接觸到他小麥『色』的肌膚,也有些羞澀,然後面龐也有些微微發燙。這大概真是因為好些日子沒被他給踫過了吧,又大概是因為,隔那麼長一段時間,他才終于歸來,有了那麼一點新生的感覺。

    總之,她的心情有些微妙。

    不過,這絕不妨礙她每天雷打不動地替他擦身子、替他換『藥』。

    不涼不燙的水,因為『毛』巾地被擰緊,順著她白皙的手、胳膊,嘩啦啦地淌落了下來。等到『毛』巾稍微有些干的時候,她將『毛』巾攤開,雙腿跪坐在了床上,熟練地替他擦拭了起來。盡管,她的面龐又不受控制地熱了起來,又或許,還有些發紅了。

    這個時候,他的眸『色』總是特別的深的,一旦對上,會讓她有一種會被那眼眸給吸進去的感覺,所以,她總是輕觸一下他的目光,然後微微一笑,繼續低下頭,認真地擦拭,同時小心翼翼地避過受傷的地方。

    她不知道,他每每看著這個樣子的她,就有一種將她『揉』入骨子里的沖動。那麼的美好、那麼的安寧、那麼的純淨、那麼的真心真意。看的久了、深了,他有時候會莫名地生出一種恐慌,一種怕她消失地恐慌。這個被他放在了心尖尖上的小人兒,如果消失了,他該怎麼辦?!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她了啊!

    “小乖……”他暗啞地叫她。

    “嗯?”她淡淡應著,彎下了腰,夠著他的小腹。

    他就伸出手,抓住了她的秀發,把玩著。

    這也是抓住了她!

    “頭發都掉下來了!”她軟聲抱怨,伸出蔥一般的手指,將被他給扯出來的落發給重新順到了耳後,如此,就『露』出了完美無瑕的小半張臉。他就轉移目標,用略略有些粗糲的指腹,輕輕地摩挲著她的臉。那溫柔的樣子,猶如對待著稀世珍寶。

    她的耳尖就燒紅了。

    “不要『亂』動啊!”

    他的手指弄得她的臉有些癢癢的,不是難受,反而認真說起來是有些舒服的,不過就是舒服地讓她有些不適應,不知道該怎麼辦。這個男人自打回來之後,就多了好多的小動作,喜歡一會兒『摸』她這里,一會兒『摸』她那里的。她當然是不可能不喜歡的,只是那種從心底深處竄出的一股股的甜蜜卷著那淡淡的羞澀,讓她有些不習慣罷了。

    所以,每次她也只是這樣嬌軟地低呼,以一種根本就不堅決的態度。

    自然,他也就不往心上去,依舊那麼眸『色』深深地看著她,將她完全地罩在自己的目光之中。這既是不容拒絕的霸道,又是不可自拔地『迷』戀!

    她將他全身都擦了一個遍,只除了傷處和那禁忌地帶。端起盆,她重新去浴室換了一次水,回來將『毛』巾擰干之後,臉紅紅地遞給了他。

    “剩下的自己擦吧!”

    每次這個時候最尷尬了,不過好在,他還蠻配合的。

    只是這次,他伸出大掌來接她遞過來的『毛』巾的時候,卻將她連手帶『毛』巾,都給抓住了。

    “幫我擦吧!”

    那聲音,別樣沙啞,就跟干渴了很久似的。那灼熱的目光,帶著魔力,深深地挑逗著她、誘『惑』著她。

    她的身子一下子就熱了,過往的回憶,有部分的復甦。她想起了他以前抱著她的時候,這有些相似的目光,也想起了他熾熱而用力的擁抱,緊地有時候會讓她覺得自己會被他給掐斷,也想起了他那猶如火山爆發一般的動作,死死地抵著她,簡直要毀滅了她似的……

    她的心,撲通撲通地開始『亂』跳了,臉更是不用說,她能明顯感覺到自己臉紅地厲害了。此外,身體燥熱的同時,喉嚨也開始有些干澀了,唇瓣也有些緊緊的,因為想起了他以前重重地吻她的時候的感覺……

    糟糕!

    她『亂』糟糟地想著,她現在到底在想什麼啊,怎麼都是那些『亂』七八糟的內容。男人那肌理分明的身體,就綻放在她的面前,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摸』著那些肌肉的感覺,那是干燥的,溫熱的,又堅硬的,帶著強烈的力的暗示的,是和自己的柔軟完全不一樣的。便是踫觸著,手心都會跟著發燙,仿佛會被那薄薄的肌膚之下所蘊藏的力量給灼傷!

    她的心,又是急速地跳動了一下,然後急忙要抽手。

    糟糕,她現在有些怪怪的!

    他要知道她現在都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肯定會笑死她的!

    太丟人了!

    他卻不放開她,將她的手抓的更加緊了。沖她邪魅地笑了一下之後,他猛地一用力,就將她給拽入了懷里。

    “啊——”

    她低叫,手忙腳『亂』地要避開他身上的傷,所以更是方便了他對她的掌控。很輕易地,他就將她給壓在了身下。

    他高大的身軀,猶如一座山,直接就覆蓋住了她!她落入了他的陰影之下,有一種被他給籠罩住了,然後快要無法呼吸的錯覺!

    他貼上了她的唇,卻不親她,只是低低地曖昧地挑逗著,將一口熱氣噴在了她一向敏感的唇瓣上。

    “小乖,老婆,幫我擦吧!”

    淡淡的麻癢,在她的唇上躥起,又很快鑽入了她的心底。她看著面前這張絕對可以魅『惑』眾生的臉,神智有剎那地丟失。呆呆看著他,她忘了反應。微微張著的小嘴,透『露』一種被他給『迷』住的憨樣。

    她這模樣,取悅了他,讓他呵呵笑。

    她簡直是老天送給他的最大的寶,有了她,這輩子怎麼會無聊!

    “都是老夫老妻了,用不著羞澀的吧,老婆,幫我擦吧!”

    在魅『惑』的笑聲中,他終于是吻上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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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2 幫幫我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她拒絕的意志一點都不強烈,反而有些戀上了他親昵的舉動,最後更是稀里糊涂地讓他得逞了。雖然沒有被佔有,只是用了手,但手上殘留的感覺真是讓人臊地慌,她幾乎是又羞又惱地一把推開了,往浴室里沖的,跟著扔下那句話——

    “你自己擦吧!”

    哎呀,到底是怎麼了?!

    洗完手,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小臉酡紅,眼楮水水地帶著朦朧感,自己都能感覺到那股春意。忍不住,她伸手捧住了自己的臉,感覺到了不容忽視的熱意,然後越發不好意思地把臉給垂了下去。

    可能,是那紅酒惹的禍![

    她突然就想到的!

    也只能把這有些旖旎,也有些混『亂』的一切,歸為那個酒了,否則,她都不知道出去了該怎麼去面對他了。

    經過剛才那麼一弄,她這身上也出了熱汗。正好,她還沒法當作什麼都沒發生般地面對他呢,所以,不如就沖個澡吧,順帶靜靜心思。

    大概花了十來分鐘吧,她從浴室里鑽了出來,身上只圍著一條『乳』白『色』的大浴巾,濕潤的頭發則先胡『亂』地拿干燥的『毛』巾給包了。臨時決定沖的澡,她連換洗的衣物都沒拿進來。所以一出浴室,她就趕緊往換衣間跑。

    男人的目光就往她身上盯著,灼熱比之前更盛開。這可是清水出芙蕖。小女人洗了澡,皮膚更是白里透紅的,帶著誘人的粉嫩光澤了,尤其,她又只是披著一條大浴巾,『露』出了光潔的肩頭,又『露』出了『性』感光滑的兩小腿,這不是誘人犯罪嘛!

    “小乖,過來!”

    明知道肯定叫不住她,可他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她果然遠遠傳來一聲。“等等啊,馬上!”

    然後跑地更急了,像兔子似地往換衣間躥去。她終于消失在換衣間的時候,他搖了搖頭,有些小小的遺憾。不過今晚都得逞一次了,想再來,肯定不可能了。那小女人的脾氣,他清楚的狠!

    回頭,林夢套了一條絕對和『性』感無緣的印花睡裙出來,容凌就又是搖頭。瞧瞧,這女人這不就防備上了!

    她走了過來,熟練地去拿『藥』,拿棉花棒,又重新跪坐在了他的面前,替他輕輕地上起了『藥』。他就解開包著她的秀發的『毛』巾,替她擦拭頭發。

    兩人的配合,是自然的,和諧的。

    等她將所有的地方都上了『藥』,濕濕的頭發也差不多是半干了。

    她就又去浴室接了一盆熱水出來,放到了床邊的地板上,這是給他泡腳用的。他落了海,又在那海島呆了那麼久,體內肯定跑進來了很多濕氣,用熱水泡泡腳,也能去除一些濕氣。然後,她把另外一條新的干『毛』巾遞給了他,坐在了他叉開的雙腿間,也跟著把腳放入了熱水盆里。這也是一種習慣了。他泡腳的時候,肯定會拉著她一起泡,強有力的胳膊會圈著她的腰,堅硬的下巴,會抵著她的肩膀。他在用干『毛』巾又將她的頭發擦干了一些之後,果然還是那麼做了。

    每當這樣的時候,她的思維是飄散的,一會兒飄到這里,一會兒飄到那里,沒個定『性』,然後她的思維就飄到了杜采憶身上。

    “杜采憶的事,就這樣了結了?”

    “沒。”他淡淡應著,下巴在她柔軟的肩膀上蹭了蹭,透『露』出大型犬類一般的慵懶。“她那樣的人,沒那麼容易就被嚇住的。今天的事,頂多只能鎮住她幾個月的,還得再加點料才行!”

    “那你打算怎麼做呢?”

    “從容起湘下手。她現在就只剩下這麼一個女兒了,不能不顧忌。有容起湘盯著她,她就會老實很多。”[

    “哦。”

    “不過這還沒完,還得需要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她就笑了。“好復雜的樣子,一層遞進一層的!”

    “對付她這種有一定級別,智商還不大低的人,是得要稍微費些心思的!”

    “那你打算怎麼做啊?”

    容凌就低低地和她咬起了耳朵。

    林夢听完了之後,微微搖了搖頭。被自家男人給盯上的人,可就別想輕松了。她是不會去同情杜采憶的,杜采憶就自求多福吧,最好啊,她別動那樣的心思。否則,那就是她活該了!

    第二天的時候,容起湘臉『色』非常難看地去找了杜采憶,開口不是去詢問杜采憶這個媽的病情如何了,而是有些生氣地要求著。

    “媽,您以後就別和容凌那一家子過不去了!”

    杜采憶抬眼看向了容起湘,眼里有些陰郁。

    容起湘硬邦邦地繼續往下說。“阿健早上被上級叫去談話了,他被人給檢舉了,不過那檢舉信被壓了下來,上級找他談話,是問他最近有沒有惹到什麼人,然後提醒他最近要小心一點,別做出一些有損形象的事情來。媽,那檢舉了阿健貪污的信,不用說,肯定是容凌找人干的。這事發生的也太巧了,您先前說過的,容凌掌握了阿健一些內容,我……我竟然都把這事給忘了,容凌也真是狠,阿健還是他姐夫呢,他還真派人檢舉去了。這一次不成,就怕他還有下次,容凌的手段多著呢。媽,您可千萬別再和他過不去了,他回頭肯定都把我氣往我身上撒了,會對付我的!”

    容起湘這話里,不掩飾抱怨和責怪了。

    杜采憶心里氣,這臉就拉了下來。

    “你還怪媽不成?!”麻醉劑那是早就下去了的,杜采憶可以說話了,不過為了她的傷能夠盡快好,她還是少說話為妙。所以,她問的話是簡短的。

    容起湘就一屁股坐到了杜采憶的身邊,尷尬地笑。

    “媽,哪能呢?”

    杜采憶這臉上的陰沉卻半點都沒有下去。這不怪,她能一過來就沖她說這種話。這話里話外的怨氣,都直接往她身上噴了!

    可,誰讓這是自己的女兒,是自己唯一剩下的孩子了。杜采憶再不爽,也沒法出聲指責女兒,所以,她僵硬地說道。

    “我知道了,不會和容凌他們過不去的!”

    容起湘一听這話,心里就安定了不少,趕緊換了一張臉,沖杜采憶撒嬌著、討好著。

    “媽,您對我最好了,謝謝媽!”

    說著,親昵地親了親杜采憶。[

    杜采憶面『色』沒有緩和,因為到底心里堵著一口氣。她是個動了手術的病人,女兒昨晚上回家去了,竟然沒有再回來,甚至連一通電話都不再打過來,現在人是來了,卻一點都不問問她好了沒有。女兒這行為,讓她有些受傷,所以,她很難給出好臉『色』。

    似乎杜采憶這心里想法被容起湘給感覺到了,容起湘終于是關切地問起了杜采憶。杜采憶這臉『色』就緩了緩,勉強滿意了一些,可是女兒接下來說的話,差點讓她氣倒。

    “媽,我想讓您陪我一起——”她小心翼翼地看著杜采憶,試探般地說道。“一起去道個歉,向——呃——容凌一家道個歉!”

    杜采憶“啪”地一下,就打開了容起湘抓著她手的那只手,雙眼帶了怒光。

    容起湘立刻就可憐巴巴了起來,雙眼隱隱含有淚光。

    “媽,我知道您不願,您肯定會生氣,可是您想想,容凌那手里捏著那麼重要的東西,讓阿健,讓我,讓我和阿健的孩子該怎麼辦,那些東西,可就是不定時炸彈啊。這次只是以檢舉信的形式,又被攔下了,下次,他要是把那些東西都給發到了網上呢,又或者他直接把那些東西送到了某個大人物手里呢。您說,到時候,阿健可怎麼辦,我們這個小家,不是得跟著毀嗎?媽,要真是出了那樣的事情,我可怎麼活啊?媽,您就當幫幫我了,幫幫您這個唯一的女兒,當務之急,我們就是要解除容凌心里對咱們這邊的刺,讓他不再出手。媽,我們到底都是容家人呢,去道個歉,求求他,讓他放過了咱們,他應該是會同意的。我知道您心里討厭他,那這樣,等這事解決了,我們就和他老死不相往來,井水不犯河水,好不好?”

    “不好!”杜采憶冷硬硬地拒絕。讓她去道歉,絕對不可能。女兒是她生的,她還能不明白那點心思!女兒說是要讓她陪她去道歉去,可實際上,這是女兒委婉的說法,真正去道歉的,其實就是她,杜采憶。容凌的刺哪里來的,不就是因為她昨天的事情嘛。道歉,不就是因為昨晚的事情!

    不論這事是不是女婿在那里授意的,可女兒真的說出了這樣的話,真是讓她失望了!

    她去道歉,容凌倒是其次,因為昨天的事情,她首要是給朱小丹道歉的。可女兒怎麼就不好好想想,她若是給朱小丹道歉了,那她今後還有何面目面對別人!她杜采憶到時候可就只能夾起尾巴來做人了!

    “媽——”容起湘繼續求。“您就當時為我這個女兒著想,為了女兒的家著想,好不好?”

    杜采憶還是強硬地拒絕,不論容器是如何地好說歹說。到後來,容起湘都有些急了。

    “媽,我可是您唯一的女兒了,您怎麼就這麼狠心,見死不救啊!”

    “容凌不會真的告發的!”杜采憶冷著臉如此說。以容凌的手段,真有心教訓她,肯定直接就將曹世健給整了,而不是送那根本就沒多大效果、便是投了進來都基本上是直接就被壓下來的檢舉信!

    “容凌不過是警告罷了,你不用太認真!”

    “怎麼能不認真?!”容起湘急了,想起了昨晚回家之後,丈夫對她的訓斥。那一聲聲,『逼』得她直往角落里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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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3 愚蠢的道歉
       
    哥哥沒了,爸爸瞧著也站在了容凌那一邊,媽又搞成了這個樣子,她如今能依靠的,能得貴『婦』們高看一眼的,就是他丈夫的官位了。所以,丈夫那職位,無論如何,是不能有絲毫閃失的。再者說,她還得為孩子著想。丈夫的事,真要細究,那得把牢底給坐穿了。孩子們要是有這樣的爸爸,以後還怎麼出去見人吶。就是她自己,也沒這個臉!

    官場上貪污受賄,其實都是眾所周知的事,上上下下都是如此,所以大家都撈。一般來說,體制如此,小心點撈是不會出事的,但就怕自己被人給盯上,然後那個人還很厲害。如此,將那些證據送到政敵的手里,那肯定就會吃不了兜著走。所謂的貪官落馬,大多數都是兩派相爭的產物,只有極個別才會因為別的原因才落馬。丈夫做的事情,大多是隱秘的。在那樣的職位,又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所以,誰也不會把誰給出賣了,可誰知道容凌是從哪里掌握了那麼詳細的信息的,一樁樁一件件的,竟然詳細到具體的日期,具體的受賄金額,甚至包括具體的地點。這簡直讓人心驚,又怎麼能不讓人忌憚!

    她自己一想,都有些『毛』骨悚然。之前那會兒,她以為容凌只是掌握了個皮『毛』,可哪里想,那詳細到都不用公安機關去詳細調查了,簡直是現成的立案資料。

    所以,這個道歉,是必須要去的!

    “媽,您根本就不了解容凌的手段!”[

    杜采憶在心里嗤了一聲。“我和他斗了多少年,你和他才斗了多少年,論起對他的了解,我比你深!”

    容起湘一下子就被刺激到了,沖口而出道。

    “你對他這麼了解,怎麼還讓哥哥落到了那樣的境地,最後還慘死在了非洲!”

    杜采憶的瞳孔猛地急劇地收縮了一下,整顆心也蜷縮了起來,痛地厲害。她忍不住伸手,去按住了自己的胸口,一張臉,也微微流『露』出了痛苦的神采。

    容起湘是話出了口,才感覺到了一點後悔,見杜采憶這個樣子,她更是心里惴惴。

    “媽……”

    她吶吶著,湊近了。

    “你沒事吧?”

    伸手去扶杜采憶,卻被杜采憶“啪”地一下打開了。

    “滾!”她從喉嚨里嘶吼出了這麼一聲,把容起湘給嚇得夠嗆。

    “媽!”她咬了咬唇,強硬地抓住了杜采憶的手,握住了。“您別生氣,我剛才那話,是無心的!”

    哼,沖口而出的話,才正說明那是她潛意識里的想法,是她的本心。

    杜采憶這心里極為惱怒。“滾!”

    她還是打開了容起湘的手。容起湘就覺得委屈。“媽,我錯了,我給您道歉好嗎,您別生氣,別生氣啊!”

    杜采憶的臉皮重重地抽動了一下,啞聲悶吼。“出去,我要一個人靜一靜!”

    說著,再次甩開了容起湘的手,倒了下來,眼楮立馬閉上的樣子,是一種對容起湘的無聲拒絕。容起湘站在床邊看著,心里滑過數個念頭,可最後,也只能低低地說道。

    “那媽,您先好好休息著,我先出去了!”

    見杜采憶依舊是沒什麼反應,容起湘就挎著包轉身走了。等她走了出去,杜采憶才把眼楮給睜開了,只是那眼,流『露』著淡淡的失望。空『蕩』『蕩』的病房,突然又只剩下了她一個人,一種寂寥般的落寞,猶如冰涼的手一般攫住了她的心髒,讓她強烈的不舒服了起來。

    人走茶涼嗎?[

    心頭,荒謬地閃過了這個念頭,但被她很快就給壓了下去!

    可笑,她是杜采憶,她還會站起來的!一次犯錯,算得了什麼。她以前當當家主母的時候,又不是沒有經歷過坎坷和風浪,可能就被這小小的風浪給打下去的!等著,等熬過了這段時間,等這件事淡了,她還會起來的!

    淡淡的失落,迅速地被她從心里給驅趕了出去,她這眼里,閃過了堅毅的光芒!只是,她再如何加強這心里建設,卻也驅散不去這滿屋的空『蕩』,也驅散不走只她一人的孤單!

    有些事,不是她不去承認,就可以當做不存在的!

    *

    容起湘出了病房,想了一會兒,給丈夫曹世健打了電話,說明了一下她現在的情況。曹世健一听這樣,心里有些不高興,可到底杜采憶這個岳母還是有一定分量的,他沒有把話說的太過難听。

    “道歉是必須要去的,我不能因為你們犯的錯,而毀了自己的仕途!”

    “是是是!”容起湘陪著小心,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曹世健听完之後,這才口氣變暖,似是交心一般地沖容起湘慨嘆。

    “湘湘,我們這麼做,也都是為了這個家,為了孩子,其實,也是為了岳母。大哥就這麼走了,岳母老了,不還得靠著我們倆。所以,我們必須得好好的,將來也好孝敬岳母。否則,我要是出了事,以後一家人都要跟著吃苦。哎,委屈你了,要去做那樣的事情!”

    容起湘被哄得立刻就感動了,連連說著。“不幸苦,不幸苦!”

    曹世健那是在官場上呆著的人,又是在土地局,這一張嘴自然是了得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容起湘哪里能是他的對手。被他那麼一哄、一鼓動,容起湘就去容凌家去了。

    禮物什麼的,都是她提前準備好了的。今日這道歉,是她在家的時候和曹世健商量好的,所以必須要去的,也不管杜采憶到底同不同意。出了被檢舉的事情,把事情說通了,讓容凌放下算計,這是宜早不宜遲的事情。

    容起湘被曹世健給撥稜的,也存了點小聰明,特意挑了這麼一個容七等人這會兒估計在容凌家和容凌合謀為公司的事情出力的時候。那麼,容凌估計不會不讓她進門,又估計,有那麼多人在,親眼看著她上門道歉的誠意,容凌就不該再為難她。否則,他要是再出手,她就可以向族里的長輩們求助,讓長輩們替她出頭。

    到了容凌家門口的時候,她果然是被攔了下來。門衛處進行通報的時候,她有些不安,怕進不去,那樣的話,就只能走最後的那一招,就是等在門口了,等容七、容起峰他們出來的時機了。不過還好,她的運氣好不錯,門衛通知她可以進去了,同時把大門給打開了。

    她松了一口氣,笑了一下,示意司機把車給開進去。她卻不知,門衛的電話一打到容凌那里,容凌只那麼略一想,就猜到了容起湘的大概用意,所以,是存著好看戲的心態,把她給放進來,也沒特意地避開了容七等人,直接讓于媽領著容起湘上了樓,到了書房。

    容起湘心里暗喜一起都順利的時候,卻正是落入了容凌的網里。

    容起湘抵達之後,對容七等人的竟然在場,故意表現了詫異。

    容七等人看著手上提著的大包小包,大多是是吃食,心里猜到了一些,但是沒吱聲。容七甚至很好心地說道。

    “湘湘,你找容凌有事是吧,要不然我們先避一避?”

    “哎,不用不用,也沒什麼大事,我今天來,就是來替我媽來看看阿姨,然後順便道個歉的!”

    她幾乎是亟不可待地說出了這話,生怕說的晚了,容七等還真是客套地都給避讓了。[

    容七這心里就突了突,暗暗搖了搖頭,不再說話了。他已經出手相助,可是這丫頭不接,他還能怎麼辦?!這種道歉什麼的,避著人都唯恐不及,偏偏她大刺刺地說了出來,一副明顯就要說給他們听的樣子。這應該不是杜采憶的意思吧。杜采憶他還是了解的,骨子里有驕傲的,不到別人拿刀『逼』著要她命的地步,她是絕對不會輕易求饒,或者是主動提出道歉的!

    這丫頭!

    容七低頭看起了文件,不打算管了。容起峰等人見狀,也不吱聲了,學起了容七,看起了文件。

    容起湘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這樣很好,很好。大家不盯著她看,她也不至于太過難堪。畢竟道歉這種事,做起來總是尷尬的。

    “容凌,阿姨現在沒事吧。我媽剛做了手術,所以不方便出來,就只能讓我代表她過來探望了。”

    容凌不語,只是冷漠而疏離地看著她。

    容起湘習慣了他這個樣子,也料到必然會是這樣的局面,所以也沒覺得自己落不下臉來,而是按照之前擬定的策略,繼續往下說道。

    “昨天的事,是我媽的錯,希望你大人大量,把這件事給揭過去了。你看,我媽她也遭到了教訓,咱們都是一家人,也別有那隔夜仇,你看,行不行?!”

    說完,硬是擠出笑來,討好地看著容凌。

    容凌這才開了口,只是口吻依舊冰冷。

    “道歉的事,你找我媽說。至于仇不仇的,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揣著明白裝糊涂,他還能不會?!

    容起湘這臉上的笑差點就有些掛不住了,想了想之後,就又一臉和氣的模樣說道。

    “容凌,我這次來,是很有誠意的,是真心前來道歉的。你看,我也不避著人,七叔他們也都在這里看著,這足以說明我的誠意。在這里,我也可以向你做個保證,我媽既然讓我替她來道了這個歉,以後自然不會再來冒犯你們一家,七叔他們也都可以替我當個見證。所以,容凌,那件事,就請你放下吧。大家都是聰明人,也沒必要裝糊涂,你知道我在說什麼的。這是我的請求,我來這,一是道歉,二是講和的。撇開一切不說,我們到底都是容家人,何苦要自相殘殺!”

    容凌就挑聲來了一句。“這是你媽的意思?”

    容起湘鎮定接下。“是!”

    容凌就眯了眯眼,故作一派沉思的樣子。

    容起湘心里七上八下,緊緊地盯著容凌。好半晌,受夠了這內心的折磨之後,她才听到容凌開了口。

    “道歉的事,得找對人,你去找我媽吧。夢夢,你領她去。”

    一邊坐著的林夢“嗯”了一聲,站了起來。

    容起湘就急問。“那那事——”

    容七雖然垂頭盯著文件,可听到這,這心里忍不住就又搖頭了。這丫頭怎麼這麼不開竅,容凌這話都說到這地步了,意思都很明白了,她怎麼還沒領悟進去?!

    算了,到底是自己的佷女,他就幫幫她吧,實在看不下去她的愚鈍樣了。

    “湘湘,快去吧,我們這頭還有正事要忙!”

    容起湘就愣住了。這次沒那麼蠢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立刻臉上一燒,直接“哦”了一聲,匆匆忙忙就跟著林夢走了。

    留在屋里的人也沒不識相地去問容凌到底是做了什麼,惹得這位容家曾經的公主如此低聲下去地上門來求。反正容凌的本事他們清楚的很,惹誰,都別惹到他了!這就比如接下來的何家、劉家,還有別的家,都沒好果子吃!

    這男人,心狠,也絕對手辣!

    唯一能鎮得住他的,也就剛剛出去的那位了!

    卻說林夢領著容起湘去找了容媽媽,容起湘這是一回生二回熟,說起道歉的話,順溜多了,而且,容媽媽不是容凌,沒有那不怒自威的氣勢,容起湘也不怕,只要盡量和氣一點,姿態低一點,也就可以了!

    容媽媽那是絕對詫異的,不過她不是揪著不放的那種人,更不會故意擺什麼姿態。容起湘已經在她兒子面前表過態了,在她這邊,也只是過過場,所以容媽媽很快就應了道歉什麼的,把容起湘給打發了出來。

    容起湘可算是從容凌家出來的時候,真是如釋重負。坐在車里,她想了想之後,又奔去了容家主宅,找了幾個關系好的族人,而且基本上都是嘴上沒把門的,把今天這事給說了出去。既然,她都拉下這個臉面來道歉了,自然要讓利益最大化的。到時候,幾個族人把今天這事一擴散,大家就都知道了她代替母親去道歉的事了,也知道容凌同意了不再和他們家過不去了,那樣,就會『逼』得容凌沒法動作了!

    容起湘覺得自己今天這事做的對,頗有些得意的意味兒。一弄好所有的事情,她就跑回家去了。回頭,她給丈夫打了電話,丈夫也夸了她。她更是樂得不行。至于杜采憶那里,她可不敢去了。今天去,肯定得挨罵,怎麼也得等她的怒氣消地差不多了,她再過去賠禮道歉。自己是她女兒,當媽的還能把女兒真的怎麼了!

    容起湘是高枕無憂的,她也的確將自己和杜采憶的關系掌控的很好。杜采憶一從別人耳朵里听說了這件事,氣的將半個病房都給破壞了,可也沒去打電話讓容起湘滾過來見她!

    讓她過來干什麼,打她嗎,罵她嗎?!

    那自作主張的蠢丫頭,她的老臉都讓她給丟盡了,竟然那麼堂而皇之地說是代表她去道歉的,還不避著人,最後還自己跑出去和別人說她道歉去了,簡直是恨不得宣揚地整個天下的人都給知道了。她還要不要這張臉了,還想不想她這個當媽的要臉了,這種道歉的事,很光榮嗎,宣揚地大家都給知道!

    那蠢貨,一道歉,整件事的『性』質就徹底變了,就真的變成了她理虧,變成了是她惡意上門找事了,便是她的鼻子被朱小丹給剪破了,也變成了咎由自取,沒有一個人會同情她,會站在她這一邊了。那更是完全地坐實了她“無理取鬧”的名頭,會讓她的聲明更加地一落千丈!而且,她是容飛武堂堂正正的妻子,怎麼能向外面的女人道歉,傳出去了,這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再者,她還是曾經的當家主母,不是一般的妻子,是有威望的,她這麼一道歉、一折腰,她把主母的威嚴給放到了何地?!身為主母,必然是要驕傲的,不是攸關全族的大事,怎麼可以輕易地折腰?!這會讓全族上下都看不去的!

    那蠢貨,怎麼就如此地自作主張!她的余生,都讓那蠢貨給糟踐了!

    最後那一步,她自以為聰明嗎,能壓制地容凌不敢動彈嗎?!蠢!蠢!蠢的根本就不像她杜采憶的女兒,蠢的都快跟只豬似的。容凌是那種看重名聲的人嗎,是那種會忌憚別人的指手劃腳的人嗎,會在意族人的阻攔什麼的嗎?!他那種人,根本就是無所顧忌,只要想,那什麼都壓不住他,就是全族的人都出面去攔,也攔不下他。她還以為自己多聰明,要借助族人的力量來牽住容凌,簡直就是傻透了!

    這個道歉,除了讓她們母女被看盡了笑話之外,得不到絲毫的好處!

    罷了罷了!

    謝客謝客!

    她誰也不見,就這麼消停地直到出院吧!

    便是女兒來了,她也不見,沒什麼好說的。就晾著她,讓她腦子清醒一些吧!

    她今天這樣的擅自主張,真是太傷她的心了。她是她媽,以前對她不好還是怎麼的,讓她這麼地防著她,也不和她商量就去做了那樣的事情,而且根本就不顧及她這個當媽的臉面……

    杜采憶是越想,這心里就越氣,越火,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根本就無法安寧!

    等稍微一想容凌那邊可能會有的神『色』,她就更加地躺不住,羞惱地拿手直捶床鋪。

    容凌肯定得意吧,肯定看盡了笑話吧!

    朱小丹也是要得意的吧,估計現在正哈哈笑吧,或許,正扯著林夢,和她說當年的舊事呢,又指不定怎麼編排她呢……

    她只是一想,就頭痛欲裂,捶打床鋪的勁頭,更是恨不得要將這床給拆了一般!

    容凌那頭倒是稱不上得意什麼的,他們又不是那種俗人,以看別人的丑態為樂。容媽媽心大,容起湘道歉完了,她是不會再往嘴上掛的,這事就這麼過去了。至于林夢,則是在背著人的時候,和容凌小小地提了一下,表示真的沒想到容起湘會上門來道歉,還是代表著杜采憶。總覺得杜采憶不像那種人!

    容凌對杜采憶那是很熟悉的,心里明白她應該不會做這種事,就分析給了林夢听。林夢听完就愣住了。

    “那你說,容起湘這是自作主張了?!可是,她那樣做,有些……有些不好吧,杜采憶是她媽啊,她也不顧著點!”

    “應該說她蠢吧!”容凌直接不客氣地下了斷言。“被她老公給利用了,還不知道!”

    “啊?”怎麼他老公也有份啊!

    “這事肯定是老公讓她干的。曹世健有股聰明勁,也肯定明白我這只是警告,但是他心狠,干脆就直接來一個狠的,讓容起湘做了這事,直接就和她媽生分了。這樣,也能離杜采憶遠一些,也能盡量地保住他們那一家。”

    林夢立刻就皺起了眉。

    “怎麼這樣?”喃喃著,她表示不理解。“都是一家人,何必要這樣算計?!”

    容凌就一把抱住了她,將她往懷里按。

    “這人『性』復雜著,為了利益,什麼事都能做的出來!”

    “要我,肯定不會這麼做。”她堅定地說。“那要是我媽——”

    話一出口,她就頓了一下,“我媽”這個稱呼,讓她心里微微地刺痛了一下,但又很快被她給壓了下去。

    “——我肯定不會那麼做的,我會勸著我媽。但萬一我媽真是犯了錯了,落魄了,我也肯定會站在她身邊,陪著她,支撐著她、護著她走過來!”

    他低低沉沉地笑,輕吻著她的小耳朵。“我知道,我的小乖,不是那種人,他們不配和你比!”

    她就羞澀了一下,腦袋微微往下垂了垂。

    他又說。“曹世健弄這麼一出,杜采憶怎麼也得消停半年一年的。不過,原計劃不變。曹世健弄的,只是小打小鬧。去根,還得靠我們自己!”

    “嗯。”

    “曹世健這一手,欠火候了。”他又點評,因為,她是他的妻,他願意和她說,將自己心里的想法說給她听。她听了,是她的收獲,也是他的收獲。因為,她會將他的話給密密珍藏,因為,她會貼地他更近。

    這就是夫妻,好的壞的,冗長的,瑣碎的,都拿出來說,在家長里短之中,兩人被無形捆綁!

    她就抬起了頭,睜著明亮的眼,好奇地看著他。

    他就繼續說著。“只要他一天還是和容起湘當夫妻的,就一天逃不開這種牽連。他想離杜采憶遠遠的,可做的還不夠狠。反而,他這麼做了,還讓自己落了下乘。聰明的人是很多的,慢慢的,很多人都會看出這事背後的那只手了。到時候,曹世健就會是一個讓人心寒的角『色』。他想疏遠杜采憶,又還想靠著容家這大樹,這世上沒這麼便宜的事。容家對內仁慈,但對外,是很不留情的。曹世健這次做的有些下作了,所以這官路,基本上就是走到頭了!”

    “呃,真的這麼嚴重?”

    “他能爬的那麼快,以前少不了容家的支持的……”

    緩緩地,容凌解釋給林夢听。林夢點著,不時點了點頭,又時而提出一些疑問。

    從落地窗外『射』進來的陽光,打在了兩人的身上,將兩人的身影給拉地高高的,卻也緊緊地交疊在了一起,儼然,像是融合為了一體!

    那是溫暖而又美好的!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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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1 01:17:18 |只看該作者
604 又一個要相求的
       
    杜采憶一夜之間,就成為了話題人物,雖然她的事最後經過胖子的口,被澄清為誤會,但也讓很多人認識了她,讓很多人知道了這件事。這當中的何家,少不了對此事緊密關注的。他們正想借此反擊容家,連智囊團都給緊急召集過來商議了,可胖子的嘴一開,那可以給容家帶來很大的負面影響的事,就這麼輕輕松松地落幕了。

    何家那頭失落地都有撞牆的沖動了,可也無可奈何。這段時間的容家,核心人物在林夢的率領下,宛如銅牆鐵壁一般,杜采憶的事情一出,是他們能找到的唯一缺口,但這缺口,卻迅速地被堵住了。對付容家,何家方面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再者,何家方面,在做生意上,並沒有特別杰出的子弟。何家之前可以做大,一來是依靠前輩的余蔭,二來靠的是朝中有人,三來靠的是容凌的扶持。而今,前輩的財富積累被他們給消耗地差不多,當官的幾位長輩都在接受調查之中,沒法主持這個大局,而容凌更是從扶持者變為了猛虎一般的對手,這讓何家的近況顯得尤為的艱難。何戰宿被迫出來頂起這個家,但其實他在商業上沒什麼天賦,而且,他的經驗實在是少的可憐。他能依靠的,就是原先被招募過來的優秀經商人才了。可在這種情況下,你領導人心中沒有想法,什麼事情都要听底下人的,那肯定就不是一件好事。底下人也是有競爭的,對他們來說,何家遭此大難,是有些不幸,可這又未嘗不是他們的機會,比如以各種方式出頭,好在何戰宿的面前綻放光芒,得他倚重,又比如——趁機劃水,偷偷撈些好處。這種上下大『亂』的時候,正是動手的最佳時機!

    如此,何家就跟『亂』了。何戰宿出生于部隊,他可以將他的兵給帶的頭頭是道,但對何家的這種『亂』,卻有些一籌莫展。他的母親何母,在這些事上,也沒這個能力給他太多的幫助。她以前就是一個悠閑的貴『婦』,只負責和別的世家女子打好交道就好。再則說,何老太太是一個權欲心很重的人,手頭把權利給抓的很緊,都有那麼點提防著手下的兒媳『婦』,怕她們搶了她的位置的感覺,這就弄得何母更是對公司的事情不大清楚了。但何母身為長媳,家里公司面臨這樣的『亂』局,她自當竭盡所能的挽救。也就在她也是心有余力而不足的時候,杜采憶的事情,就這麼傳了過來,這讓她立刻靈機一動,有了主意。

    杜采憶和容凌的仇怨倒是不小,可最後容凌出馬幫了她,她那破事就這麼揭過去了。現在他們何家的困境主要是容凌當總裁的亞東給的,那麼讓容凌放過何家,也不過就是身為總裁,又身為家主的他,抬抬手的事情![

    她杜采憶能折下那腰,讓她女兒替她去向容凌道歉,向容母道歉,那她為什麼就不能厚著臉皮,去求容凌高抬貴手?!何家和容家的積怨是有些深了,所以,她也不多求,就讓容凌放何家一條生路,這應該還是可以辦到的吧!

    這個念頭一浮上她的心頭,就沉不下去了,反而漸漸膨脹,最後佔據了她的大半心田了!

    是到了她該出馬的時候了!

    不是為了她自己,而是為了兒子,以及那個還沒出世的孫子!

    這個決定一做出,她就開始努力地思考最佳策略。于是,她想就到了兩個人——她的兒媳『婦』,還有她的孫女。如果能有那兩人出馬,那勝算應該更大一些吧。

    到了這時,她不由地就慶幸了,當時因為兒子的堅持,兒子和兒媳『婦』只是暫時簽署了離婚協議,沒有把離婚證給辦下來。當時家里正是『亂』的時候,兒子表示等一切的混『亂』都穩定之後,再正式把離婚證給辦下來,家里人想了想,就給同意了。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事情也得一件一件地解決,總不能一口氣就給吃成了胖子!

    所以,她現在去找李亦萍,還是有那麼幾分薄面的!

    仔細地想了想,當晚,她就坐車出發了。

    李亦萍協議離婚之後,得了一套有八十多平米的房子,落址在飛花小區,距離何家還算遠,開車要四十分鐘才能到。自打李亦萍被萬隊長因為吳勝男的死亡事件而從老家召回來之後,她就一直沒再走,領著女兒冰冰在那小公寓住下了。八十多平米,兩室一廳的構造,對她們母女來說,也就夠了。李亦萍是不會把錢都壓在房子上的,那是很沒有意思的事情。不過是死物,能住的開就是。多出來別的錢,可以去干一些更有意義的事情。

    何母上了門之後,李亦萍盡管面『色』淡淡,心里也有些感冒,但還是請她進來了。何母一下子間有些沒法習慣那狹小的客廳,就這麼幾下一瞄,這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再瞅瞅那因為她進來了,而扭頭看過來叫了她一聲“『奶』『奶』”,但很快又把目光放在電視里上演的動畫片上的小孫女,她這心就有一時的蕭瑟。

    小孫女連個笑容都沒給呢!那小丫頭以前最愛笑、最愛撒嬌了,可現在面『色』淡淡的,就像是瞬間長大了,整個人都透著一種對別人的拒絕。

    何母心里不忍,就揚起笑,一邊叫著她的名字,一邊慈愛地朝她走了過去。冰冰是乖乖被何母給抱了,但是雙眼還是盯著動畫片看,仿佛那具有無限的魅力。

    “阿姨,您今天來是……”

    李亦萍倒了一杯茶送了上來,問出了口。自打簽下了那離婚協議書,她就改口了。

    何母就虛應了一聲。“來看看你和冰冰,看看你過的好不好,冰冰好不好?”

    只是那麼簡單?!

    李亦萍不這麼想。自打出了何家的大門之後,為了生計,她重新投入了求職的大軍當中,所以把當年丟下的東西,全部都給撿了出來,對于職場上的縱橫捭闔之事,她也重新進行了學習。這樣的時刻,何母單獨一人找上門,說是念著舊情來探望什麼的,她卻是不信的。要探望,也早該探望了,很至于拖了那麼久。

    不過,她也不揭穿就是了,隨著她的話淡淡應著。“我很好,冰冰也很好,阿姨你就放心好了。”

    何母就呵呵笑了兩聲,笑聲別樣的干澀。[

    李亦萍就坐在了那里,目光向下四十五度地垂落著,看著何母,卻不對著她的臉,等待著,等何母說出她此番前來的真正意圖。

    何母坐了一會兒,問了冰冰一些問題,又問了李亦萍一些問題,以噓寒問暖的形式作為切入點,打算化解這段時間以來她和他們有些疏離的關系。兩母女倆態度不是很熱切,回答的都是很淡很短很敷衍。

    到底是尷尬的,所以這氣氛是怎麼都炒不起來的。何母一看這樣,就不再演下去了,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李亦萍一听,既是覺得可笑,又有些憤怒。讓她帶冰冰去求容凌,求他放何家一條生路,這樣的話,這個前婆婆怎麼能說的出來。當日,她基本上是被趕出何家的,她和何家之間又哪來的情面。他們做了那麼狠絕的事情,怎麼還有臉來求她。她放這位前婆婆進來,是她的禮貌,但是這不說明她還會對這位前婆婆言听計從!

    求容凌給條生路,她李亦萍以及女兒,哪里這麼大的面子。你們何家自己做了什麼,自己心里有數。之前聯合劉家等,那麼死力地打壓容家,人家反過來死命打壓你,實在是正常的不正常了。她和女兒得有多大的面子,才能說動容凌給條生路?!前婆婆還真的以為她是林夢嗎?!

    而且,前婆婆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她、女兒和容凌之間,目前也只能勉強算是面子上的交情,在表妹李蘭秋做了那樣的事情之後,怕是連那點面子交情,也要『蕩』然無存的。李蘭秋害得容凌差點死在外面,容凌心里該多討厭李蘭秋,那麼對她這位表姐,還能有什麼好臉『色』。她不往容凌跟前湊,讓容凌盡量忘卻還有她這樣以為一度和李蘭秋交好的人物才是正理,這樣有所求的上門,她莫非是要傻了不成!

    這位前婆婆還真是拎不清的,做事,怎麼就不能為她、為冰冰多著想一下。好吧,她已經不是她的兒媳了,她不替她著想,很正常,可冰冰到底是她的孫女吧,她就不能多替她想想。只要你能好好想想,稍微用點心,你就不能上門來說出這等蠢話。

    所以,她幾乎是冷著臉,拒絕了何母。

    “抱歉,這件事我不能答應!”

    何母有所預料,所以立刻勸說。

    “亦萍啊,我來求你做這事,不單單是為了我自己,我這也是為了冰冰,為了你啊。你和戰宿是這個樣子了,可冰冰還是何家人不是,到底是我的孫女呢,這層關系,是永遠都不會變的。只要何家在,就少不了冰冰的榮華富貴。便是冰冰在外面被欺負了,有我們何家,也肯定會替她出頭。孩子們的路,才剛剛開始,後面還長著呢,誰也不能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不是。所以啊,為了冰冰,你幫阿姨這個忙好不好?”

    “抱歉,這件事我心意已決,沒法幫你。而且,我和冰冰也沒這個面子,您知道的,很早之前,容凌就不賣我和冰冰的面子了!”

    “哪能啊,面子嘛,還是有一些的,冰冰到底對容凌來說,有些不一樣的。他看著她長大了這麼些年啊,雖然算不上是他的親閨女,可他對冰冰的好,這麼七八年下來,就是連他的親生兒子也比不過。所以,亦萍,你就別妄自菲薄了。這事,你就幫幫忙吧,當阿姨求你了,好吧?”

    “抱歉!”垂著頭的李亦萍只有這句話,臉『色』有些冷,也有些發暗。

    何母就皺了眉,祭出了另外一招。

    “放心吧,阿姨不會讓你白幫忙的,你有什麼要求,可以提出來!”

    李亦萍猛地就握了拳,唇瓣一下子間就抿地非常緊,看向何母雙腿的目光,開始轉為冰冷。

    何母卻依然自我感覺良好地說著。“你瞧,你這地兒這麼小,都快轉不過來了,不如,你換一套大一點的房子,阿姨給你出了。你一個女人,帶著孩子不容易,以後多的是需要用錢的地方,你也別客氣,和阿姨說說你的難處。再說,我們這去求容凌,也不是求容凌直接就放過何家,就是求容凌給點面子,別做地太狠,給何家一個喘口氣的機會。這應該不是太難,我們一起去求求,應該是行得通的——”

    “阿姨,您別說了!”李亦萍憋著氣,口氣有些重地拒絕了。“這事,我不會答應的。你今天來如果為的是這事,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她猛地站了起來,做出了一副要送客的樣子!

    選擇什麼樣的房子,是她自己的事情。選擇什麼樣的生活,也是她自己的事情,容的不別人指手劃腳。她已經出來了,已經不是她何家的人了,所以,就收了那高高在上,收了那自以為是吧。她若是有心要對她們母女好一點,嫌棄這八十平的兩居室委屈了她們母女,那怎麼當初趕她們出來的時候,就不給找一個好房子?!她可還記得,當初為了贍養費的問題,她還有家里的那些女人,都快要對她怒目相視了,嫌棄她拿到手的多了!現在有求于人,就這麼大方!到底,她李亦萍以及女兒在他們眼中算不上什麼親屬,不過就是可以利用上的棋子,可以用錢來衡量的。可遺憾啊,她和女兒不想當這棋子啊,更不稀罕那臭錢啊!他們何家還當真以為她當初嫁進來,就是圖她何家的富貴的?!

    拿錢甩人,當真是最侮辱人的!她這是坐在家里,生生地把人給迎了進來受這侮辱了,她賤不賤啊![

    冷眼瞪著,她心里怒氣沸騰。

    何母沒料李亦萍是這麼一個態度。在她眼里,這兒媳『婦』向來是听話乖順的,長輩說什麼,她就是什麼了,就是最後讓她簽下離婚協議,她都沒什麼骨氣的樣子,直接就給簽了。似乎那唯一的硬氣,就是當時直接要求女兒要歸她養,否則,她就不簽。家里的老太太當時認為冰冰霉氣的很,跟掃把星似的,所以也就同意了。她想著孫子很快就要出世了,孫女就這麼被帶走,也沒什麼,再加上兒子的堅持,冰冰讓她帶就讓她帶吧。李亦萍當時也就那麼硬了一下,他們一同意,她就又軟了。可現在她的態度又這麼強硬,還真是讓她有些不舒服了。這是出了門,就不認人了嗎?

    何母將臉給拉了下來。

    “亦萍,你在何家呆了這麼些年,何家可是待你不薄,就你的那些娘家人,我們何家也沒少拉扯的時候。你人雖然是出來了,可是,總不能忘本、忘恩的吧?”

    李亦萍立刻怒極反笑了。“阿姨,忘本、忘恩這頂帽子,我可戴不起,還是你們自己收著吧。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嫁入了何家之後,因為我的關系,容凌到底提攜了何家多少?!而我的娘家人,真正受益的,又有多少?!”

    就何老太太那樣踩低捧高的『性』子,挑選的媳『婦』、孫媳『婦』又都是要合她眼的,所以連帶嫁進來的女人,都有那麼些高高在上的意味兒,瞧不上普通人。她嫁進來,算是特例,因為是和戰宿自由戀愛,所以最後是在戰宿堅持要娶,違逆諸位長輩的心思的情況下,她進了這個家門。大家對她很是排擠,又帶著一些提防。後來是因為容凌,這情況才有所好轉。可她們那種從骨子里透『露』出來的“你嫁進來就是要圖謀我們家財產”的心思,根本就沒變過。提什麼拉扯她的娘家人,她統共也就提了那麼幾次,讓何家幫忙照顧一下娘家那邊的親戚,何家這邊是答應了,可回頭那酸話不少,而且,一次又一次地將那麼點小忙提到嘴邊,鬧地她最後覺得很是沒意思,娘家那邊再有人來求,她都直接給拒絕了。

    她一個嫁出去的女兒,明明有那麼富貴的婆家,可卻拒絕對娘家的親戚伸出援手,背地里,她被娘家的親戚給說了多少閑話,他們可知道?!最後搞得她里外不是人的。這個豪門,不好進!她受了多少氣!

    所以,別再來對她指手劃腳,一副是生養了她的父母的嘴臉,她出來了,她和何家就是沒有關系了!

    “阿姨,沒別的事,我們就要休息了!”

    這次,她不客氣地送客了!

    何母因為她的話小愣了一會兒之後,才覺得自己似乎有些說錯了話,可李亦萍這個態度,強橫中透著對她的不敬,就讓她有些不喜。所以,她冷著臉,站了起來。

    “不管怎麼說,我們何家沒有虧待你。這麼些年,你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就是你出來了,我們也沒少補償你。亦萍,冰冰在著呢,你和何家,那就是打斷骨頭還連著血的關系,何家真要出事,你肯定也是逃脫不了的。阿姨我今天真心實意上門來求你,希望你能好好地想想我說的話!”

    李亦萍沉默。

    何母瞧著她那一副不開竅的樣子,就又急又氣,抿了抿唇之後,就踩著高跟鞋, 噠 噠地走了。只是她越接近玄關處,這一時熱了起來的腦子就越冷靜了下來,這心里跟著就越後悔。所以,她斷然回頭,再道。

    “亦萍啊,就當我求你了好不好?!我們一起去求,就是舍一次這臉,就這一次,豁出去了也就一次,好不好?”

    李亦萍只是冷漠地看著她。

    何母就尋思著她要不要給對方跪下。可到底李亦萍一直都是她的兒媳『婦』,哪有她這個當婆婆的給兒媳『婦』下跪的道理。所以心里堵得慌,就只能深深地看了李亦萍一眼。

    “阿姨說的話,請你好好想想吧!”

    就這樣,帶著深深的不甘,她走了。

    她這個當婆婆的沒有分量,那她兒子出馬,應該能好一些吧。女人嘛,都是這樣,再如何強硬,可也會被男人給掰過來。出了門,她就給今天沒法回來,還身在部隊的兒子給打了電話。何戰宿听了她的話,沉默了好半天,應下了。

    “我知道了,明晚我會去找她!”

    何母大喜,給他支了招。

    “我瞧著,亦萍對你還是有情的,不如這樣,你去找她的時候,哄哄她,就說不會和她離婚的,那個離婚協議什麼的,弄出來只是哄哄小如的,等小如孩子生了,就會把她給打發的。你這麼說,估計亦萍會幫忙的可能『性』會更大。等她真的幫了忙之後,你們的事,再作計較,如何?”

    何戰宿沉默了十幾秒,道︰“媽,這事您就別管了,我自有分寸的!”

    何母就嘆息著辯解。“哎,我這麼做,不都是為了你,為了你爸爸,為了咱們何家嘛!”

    何戰宿的口吻里就透『露』出了疲倦。“媽,我都知道的!”

    然後安撫了幾句,就以那邊還有事忙為借口,把電話給掛了。

    他說到做到,第二天晚上從部隊出來,沒回家就去找李亦萍了。李亦萍從貓眼里看到了他,愣了愣之後,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給他開門。何母昨天晚上才過來,說了那樣的話,那他今天來,估計還是為昨天的事情吧。這個男人也會和她媽那樣,也讓她去求情嗎?!

    一想到會是這樣,她這心里就痛,就難以忍受,所以站在玄關處,她遲遲沒有開這個門。直到趴在小桌邊寫作業的女兒抬起頭,皺著眉頭問她。

    “媽,又是『奶』『奶』來了嗎?”

    她就搖了搖頭,然後把門給開了。算了,若是這男人為了那事來的,就讓她的心死的更加徹底一些吧。

    開了門之後,他才看到男人大包小包的,拎了不少東西。她只那麼略一瞄,就掃到了好幾眼孩子用的東西,有品牌衣服,也有玩具。

    這男人心里有女兒,可她笑不出來,怕他的這番作為,是別有用心的。所以,她站在玄關處沒有讓,淡淡地問他。“你來有什麼事?”

    “說點事就走!”他啞啞地說著。一听就知道他白天『操』練士兵太狠了,所以嗓音都有些喊啞了。再看看他那樣子,她這心控制不住地微微的疼。因為,他瞧著瘦了太多,臉上的顴骨都高高地突出來了,兩張唇瓣更是開裂了不少,便是臉上的那暗銅『色』的肌膚,都有了小程度的脫皮。他這個樣子,根本就是沒被好好照顧嘛。以前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可不會讓他變成這個樣子,家里人都在干什麼啊,那個小如又是怎麼回事啊?!

    心里起了這樣的嘀咕,她卻更加感到悲哀了。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為什麼,她還要為這個男人擔心著、心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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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5 男人的心
       
    男人拎著東西,很輕易地就擠開了她,進了屋。當兵的,身體素質還有行動力自然是沒的說的,李亦萍心知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就認了一般地把門給關了,跟著他後面走了進來。那頭冰冰看到是爸爸來了,立刻騰的一下就從小書桌旁站了起來,雙眼亮亮地看著他,卻兩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放在了身側,腿也沒有邁出去,以一種克制的模樣面對著他,便是連那麼一聲“爸爸”,她都沒有叫出口。

    這才是她的真情外『露』,和面對何母的時候的淡淡敷衍,是完全不同的感覺。因為,這是她的爸爸。爸爸從頭到尾,都是愛她的。可是爸爸還是不要了她和媽媽,還是和他們分開了。爸爸會有新的妻子,會有新的兒子,而她,會離爸爸越來越遠。

    冰冰的眼眶,一下子間就紅了。她倔強地咬住了唇,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撲簌簌地往下掉。

    何戰宿一個大男人,瞧著這樣,也是眼眶微微一紅,卻也只是放下了手頭拿著的東西,走過去將小丫頭給抱了起來,然後緊緊地給按在了自己的懷里。冰冰就壓抑地哭,只是到底沒法強忍,不時會有哽咽聲溢出她的小嘴。

    李亦萍看著,心里發酸,也差點掉下眼淚來。不想讓自己看的太過淒慘,她就迅速鑽入廚房,先替自己抹了一把臉,讓自己看上去不是那麼糟糕,又努力地在心底建設了一番,才拿著果汁走了出來。悲哀的是,她就算是搬了出來,可是冰箱里,卻還是塞著這個男人愛喝的果汁![

    出來的時候,女兒已經坐到了他的腿上,不哭了,但是眼眶還是通紅通紅的。

    李亦萍就把果汁放到了男人的面前,什麼也不說,等著男人的開口,就如昨晚等著何母那般。但是男人只是在抱著女兒的情況下,將他拿來的大堆東西給劃拉了過來,將里面的東西一件件給掏了出來,遞給了女兒。他買的東西,大部分都是給女兒的,有漂亮的公主裙,也有漂亮的紅黑『色』淑女鞋,還有漂亮的水鑽發卡,還有兩套玩具,其中一套正是女兒最喜歡的芭比娃娃,甚至還有女兒一向愛吃的哈根達斯蛋糕。

    女兒雖然雙眼通紅著,還帶著淚意,但到底是孩子,很好哄的,看到這麼多東西,就小小的笑了起來,然後窩在茶幾邊,一勺一勺地吃起了蛋糕,可那一雙眼,卻緊緊盯著坐在她前面的父母。

    “這是給你買的!”

    何戰宿從紙袋里掏出一套裙子,遞給了李亦萍。

    李亦萍沒伸手去接,只是面無表情地說著。“不合適,你拿回去吧。”

    可何戰宿就像是沒有听到一般,摩挲了一下那裙子,自顧自說著。“買的有些急,也不知道尺寸上合適不合適,就是瞧著,你應該能穿,而且,應該會很好看!”

    李亦萍沉默,一個聲音卻在心里狂吼︰別裝了,你就別裝了,裝這些干什麼呢,說出來吧,說出來你來這里的目的,別這麼假惺惺的,這不適合你,你就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大略是听到了她的心聲,何戰宿將裙子給放到了一邊,轉而又拿起了一邊的一個包,從里面掏出了兩大一小三個木匣子。

    “這里面的東西,很珍貴,你留著。這個小的,你給咱們閨女當嫁妝,這兩個大的,你就自己留著,然後隨便你處置!”

    他隨手又將這三個一看就紋路古老、帶著點歷史氣息的木匣子給放到了一邊,放到了那條水藍『色』裙子的上面。又然後,他從包里掏出了一個紅『色』的存折,連帶著一張卡,一起遞給了李亦萍。

    “拿著!”

    李亦萍這個時候有些懵了。那三個木匣子,她是熟悉的。何家那也是百年的世家了,家里少不了傳世的古董。她以前見何老太太拿古董出來送禮的時候,見過類似的盒子,所以,這三個木匣子里面,肯定是什麼古董。而且何戰宿特意說了珍貴,又特意說其中一個是給閨女當嫁妝的,那這里面的東西,肯定是價值不菲。

    何戰宿這是在干什麼?!

    收買她?!

    可這手筆太大了吧!

    見她伸手不接,何戰宿就將那紅『色』存折給打開了,在李亦萍面前晃了一下。李亦萍這瞳孔就猛地一縮,被里面的黑『色』數字給嚇住了!

    這麼大一筆錢!

    這男人,是瘋了嗎?![

    “這些錢,你收著,自己安排。我開的是你的戶頭,密碼是咱倆相遇的那天日期。你別大手大腳,這筆錢,夠你和女兒衣食無憂地活一輩子的。你也別拿這筆錢搞什麼投資什麼的,也別隨隨便便信了別人的話,把錢借出去什麼的,或者做生意什麼的。沒必要!這世上,還是安安心心地過日子最實在!財不可『露』白,你也不要把這筆錢給說出去,總之,時刻小心點,總是沒有錯的!”

    “你……到底想干什麼啊?”她干澀地問,都有些慌了。為什麼這個男人像是在交代遺言的樣子啊!

    何戰宿就把紅『色』存折一合,將存折和卡,也給放到了一邊,放到了那三個木匣子的上面。他伸手,狠狠地抹了一把自己的臉,最後一聲苦笑。

    “亦萍,是我對不起你!”

    李亦萍的唇,抖了抖,卻說不出話來。淚花,又不爭氣地浮上了她的眼眶。

    何戰宿深吸了一口氣,沖她笑笑。

    “別這樣,我不值得你這樣,你應該笑的!”

    李亦萍卻是“刷”地一下,掉下了眼淚。

    何戰宿抬手就要替她擦拭,可手都伸出去了,卻在快要踫到她臉的時候,止住了。然後,手捏成了拳,慢慢地縮了回來,放在了腿上,緊緊貼著。這一系列動作,透『露』著說不出來的隱忍。

    何戰宿還是一笑,雖然這笑,苦澀的以為很多。但是,是戰士,就只能笑,堅強地笑。心里再痛、再苦,也只能是笑,哪怕是哭了,也得努力地牽動著嘴角笑起來!

    當戰士的,不能孬了!

    “我已經向上面提交離婚報告了,就這兩天,同意我離婚的證明就會下來,到時候,我們就去把那離婚證給領了。何家你是看到了,這次肯定是抗不過了,你和我離婚了正好,也能躲過這次危機,落得一個清靜。以後,女兒就要麻煩你好好照顧了,我相信你,肯定會把女兒給帶好的,你很好,一直都很好,一直都很好,一直都很好……”

    喃喃著,他笨拙地好像只會說這話了。

    李亦萍這眼淚就刷刷地往下流,泣不成聲。

    那頭冰冰听到這,就把咬在嘴里的勺子一扔,嘴一扁,哭著撲向了何戰宿。“爸爸,冰冰不要爸爸和媽媽離婚,冰冰不要,嗚嗚……爸爸,你不要和媽媽離婚,冰冰不要……不要……不要離婚……爸爸,求你了,不要離婚,不要離婚……”

    小女孩哭地像個淚人兒,可何戰宿卻只是紅著眼眶,一下下地替女兒擦拭著淚水。冰冰就努力地伸手去拉李亦萍,將她的手使勁地給拽了過來,和何戰宿的大掌給貼在了一起。她用自己稚嫩而細小的小手掌,將兩人的手,給緊緊地按在了一起。

    “不要離婚……不要離婚……”

    “媽媽……”她回頭求著李亦萍,小腦袋瓜胡『亂』地搖晃,淚水猶如斷線的水晶一般地滑落。“不要……媽媽不要……不要……冰冰不要做沒有爸爸的孩子,不要……冰冰不要……求你了,求你們了……不要離婚,不要離婚……”

    小女孩稚嫩的哭泣,擊垮了李亦萍心里的那道防線,她“哇”地一聲,大聲地哭嚎了起來,躥了過來,一把將冰冰給抱緊。何戰宿的身體有瞬間的僵硬,可最後還是沒忍住,抬起了另外一只大掌,微微地搭在了李亦萍的後背上,卻沒敢用力。

    就這麼樣,母女倆一個坐在何戰宿的膝蓋上,一個趴在他的懷里,哭了好久,直到哭聲漸漸變小。

    她抹了抹淚水,抬起頭,瞪大眼,沙啞地問他。“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給她送珍貴的古董,又給她這麼一大筆錢,他這是在干什麼?!他不是不要她們母子倆了嗎,為什麼還要做這種事情?!還急著要和她離婚!不是說,怕現在離婚影響不好嘛,所以當初只是簽署了離婚協議,想等著家里的長輩們都脫險了再正式去辦,可現在他這麼急干什麼?!急著讓她脫險是嗎?!急著讓她和何家斷了關系是嗎?急著讓她遠離這個漩渦是嗎?!何戰宿,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都簽了離婚協議了,你干嘛還要做出這等有情的樣子,你很過分的,很過分的![

    何戰宿別開了眼,不去面對她質問的目光!

    這顯然是不想讓她窺探他內心的真正想法!

    可多年夫妻,女兒都這麼大了,他的想法,她能不知道嗎?!

    他現在做這些,又有什麼意義,該發生的,都發生了啊!她和他,哪能再回到當初?!晚了啊……晚了啊……

    “晚了!”他避著她的目光,突然說。

    她這心里就咯 了一下,急速跳動,卻是每一下跳動,都帶著傷!

    連他,都這麼認為嗎?!

    可他接下來又說。“我先回去了!”

    干澀的聲音,顯『露』著他的難言之隱,也顯『露』著他的內心,也如同她們這對母女一般的激動。

    原來,他不是她心里想的那個意思!

    她悲哀地竟然會有松一口氣的感覺!

    為此,她痛恨自己,鄙視自己,也把臉給繃緊!

    他就站了起來。女兒就怕他會消失一般,哭聲又大了起來,抱著他的大腿,哭著叫著,說不要讓爸爸走。她瞧著這個仿佛是熟悉的又仿佛是陌生的曾經是她丈夫的男人,狠狠心、咬咬牙,將女兒一把從他的身上扯開。

    他動也沒動,站在那里,猶如一標桿。那是筆直地會讓人敬佩的,可再轉念一想,就這麼孤伶伶地站立著,沒有絲毫的遮蔽物,卻也是孤寂的、可憐的。

    “那我先走了……”低沉的話,帶著未說出口的嘆息。

    她一言不發,繃著殘留著淚痕的臉,將依舊哭嚎著的女兒給死死按住,不讓她撲過去去抓他。

    他就嘆息了一聲,很深、很沉、很重!

    “你多保重吧,咱們的女兒,以後就靠你了!”

    說著,他似是怕自己再多留一會兒就會泄『露』了自己的軟弱似的,一個急轉身,就大步而去了。至于他的兩手,則是從始至終,都以握拳的姿態,放置在他的身側。

    出于多年夫妻對他的了解,她知道,這個男人在強忍!

    男人終于走了,屋門也在女兒傷心的哭求中,不留情地被帶上了。她的心,大痛,似是突然之間,就被割了下來,直直地就落了下來,那一抽一抽的疼,讓她一下子沒了力氣,身子軟了下來。

    女兒一下子就脫離了她的掌控,扭過身來,憤怒地看著她,一邊哭,一邊叫。

    “你為什麼不留住爸爸,為什麼不留住爸爸,爸爸想留下的,你為什麼不留下他,為什麼……為什麼……媽媽討厭,討厭,討厭!……爸爸也討厭,討厭,討厭!……你們大人都最討厭了,都是壞人,壞人……嗚嗚……”

    女兒哭著跑了,卻沒往門口跑去,而是跑進了自己的房間,“ 當”一下,又關了門。隱隱約約的,還是能听到嗚嗚的哭聲,從女兒的房間里傳出來。

    李亦萍抬手,『摸』著自己的臉,溫熱的淚,再次從眼眶中沖出,緩緩淌下,浸濕了她的指尖。她揚起了一抹無可奈何的笑,咸咸的淚水就這麼一下子鑽入了她的嘴里。她品嘗著,覺得好苦!

    就這麼有些有氣無力地坐了好一會兒,她掙扎著站了起來。

    日子總是要繼續下去的,不是嗎?!

    女兒還得吃晚飯,她也得吃晚飯,再大的事,也得吃飯!

    去了廚房,她重新用流水洗了一把臉,又隨便地用手抹了一下。然後將冰箱里的菜給掏出來,開始洗洗刷刷。可不經意地抬眼,透過廚房的窗戶,她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幾千個日日夜夜,已經足夠她將那個人給刻入了骨髓里,所以哪怕是那麼遙遠的距離,她也一眼就認出了他。

    男人倚靠著他的那輛越野,垂著臉,一下一下地吸著煙。紅『色』的煙頭,在黯淡的燈光下,時明時滅,透『露』著一種搖搖欲墜的毀滅感。他那一向立地筆直的腰桿,此刻深深地折了起來,近似佝僂了,好像是不堪重負似的。地面上,隱隱約約地看到了一些白『色』的點,估『摸』著是煙蒂。

    他就這個樣子,一直站到了現在?!

    洗菜的動作,一下子就止住了!

    她看著那和她隔著窗,又隔著那麼遠的距離的男人,眼神微微地恍惚了起來,內心卻也是越發地復雜了起來!

    這種恍惚,直到男人接了一個電話匆匆把煙給掐滅,上了車把車開走,才停止。她一陣苦笑,搖搖頭,繼續洗菜,可這臉上的表情,卻有些失了魂般的木然了。

    那邊的何戰宿之所以如此匆匆,是因為家里出大事了。何老太太這次真是要廢了,直接就給往醫院送了。她這身體是不能經受刺激的,醫生也是多番囑咐的,可是何家處在狂風大浪之中,躲不了這種沉浮,所以,她的身體數次受激,這次小如的事情被揭開,她終于是堅持不住了,徹底地昏『迷』了過去,目前,正在送往醫院進行搶救的途中。

    只是,她落得這個樣子,何家的女眷,真正關心她的,卻沒有幾個了。因為,她們受夠了何老太太的剛愎自用,以及她給何家惹來的禍患。

    何雅,是她寵著的、愛著的,卻也是那個丫頭,給何家帶來的最初的禍患。最後那丫頭倒是走的干脆,自己開槍把自己給弄死了,可卻就是死了,也要害何家一把,把眼看著已經從泥潭掙扎出來的何家,又給一把拽入了泥潭。她擅自主張的挪用了大筆的錢安排找人殺容起鏗,又安排自己最後殺了穆新楓,這是給何家的重擊。而她帶進來的女子小如,給了何家第二次重擊,直接是重重地踩了何家一把,幾乎是讓何家起不來。

    這個女人,竟然好多天前就偷偷地把肚子里的孩子給流了,然後裝著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繼續在何家享受國寶級的孕『婦』待遇。這次事發,還是因為何家的女眷在外面有認識的人,通過三兩關系,不經意地得知了這件事。女眷們自然就炸了,把這事捅到了何老太太的面前,老太太把小如過來一問,小如一見東窗事發,實在是瞞不下去了,就給承認了。何老太太一听,立刻就暈了。

    何家的女眷都快要氣瘋了,尤其何母,氣的半點形象都不顧,直接就跑去打小如去了。她自己的親親孫女都給趕了出去,就是為了給小如肚子里的金孫讓道,可哪里想,這女子如此造孽,竟然背著人把孩子給打了!

    小如可不是李亦萍,她的個『性』可是驕橫的,在家那是天之驕女一般地被家里人給寵著的,哪里會乖乖地站在那里被何母打?!再者說,她自答應了林夢那邊的人,就沒想過做這何家的兒媳,她何須對何母退讓?!她一個人反擊何母且不說,又叫上了隨同她一起前來何家的阿姨。

    小如早料到了今天這一幕,所以帶過來的阿姨,長的頗為壯實。而且,她也一早就吩咐了阿姨,一旦她這邊事情有變,阿姨就馬上去通知她的家里人。阿姨這邊打完電話通知完畢,那頭就趕過來幫助小如,一起打起了何母。這一個人哪里拼得過兩個人,而且何母又是那樣被嬌養的,她根本就不是那阿姨的對手。所以最後,她反而被揍地非常的狠,全身多處疼痛不已且不說,便是那一張很注重保養的臉,也被小如二人那尖利的指甲給刮出了好幾道口子來。

    一邊站著的何家的人,也不幫忙,就這麼冷冷地看著。因為,她們心里存著很大的怨氣。這何雅,這小如,哪個不是何母這一房的,就因為他們這一房,整個何家都被毀了,何母被揍成這個樣子,該!真該!

    小如的家里人也一直是蓄勢待發的,一接到救急電話,迅速就帶著人趕過來了。最後,在吵吵嚷嚷之中,小如的家里人以絕對的強勢,把小如給帶走了。

    小如臨走前說的話,簡直讓何母氣的要吐血。而何老太太該慶幸她暈過去了,否則很有可能氣的直接就背過氣去!

    “我呸,何雅那死丫頭當初讓我勾搭何戰宿的時候,把你們何家說的千好萬好,愣生生地把我給哄騙了進來。哼,當你那兒子多招人稀罕呢,那就是二愣子,就知道練兵練兵,一點情趣都不懂。要不是何雅說的那樣天花『亂』墜,姑娘我都不惜的看他一眼。我呸,姑娘我這趟是虧大發了,上了你們何家的賊船了。就這窮酸樣兒,還想我給你們生孫子,我呸,想得美呢!今兒個我把話放到這里了,你們何家的人今後要是對我死纏爛打,那我絕對不客氣。姑娘我豁出去這張臉,也要到部隊去告他何戰宿一個強『奸』罪,再去法院告你們何家『逼』著我生孩子,哼!”

    說完這話,小如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何母氣的整個人直哆嗦,眼淚也是生生地被氣了出來。

    冤孽哦,怎麼就招了這麼一個賤貨回來!

    真是瞎了眼了,瞎了眼了!

    等何戰宿趕到了醫院,一從嬸嬸們嘴里听到了這件事,一張本來就黑的臉,就更黑了,猶如鍋底灰一般。

    這些女人心里都氣著,也不顧著何戰宿是大房的唯一兒子,也是那個最有可能繼承何家大部分財產的那人,尖酸地諷刺著。

    “那丫頭可是說要告你強『奸』罪呃,戰宿啊,你可得當心著啊。我今天可是瞧出來了,那丫頭就是一頭白眼狼,凶狠著呢,以後就是你不去惹她,可她指不定還會掀起什麼風浪呢!”

    “就是,見利忘義的白眼狼,也真不知道你當初是怎麼鬼『迷』了心竅,沾惹上了她,這是生生地招了衰神了。哼,這會兒倒是嫌棄我們何家窮酸了。窮酸了,她還一直賴著不走?!哼,不知羞恥的小賤貨,倒是會裝,見天地小嘴跟抹了蜜一般,哄著老太太,那鬼眼不就盯著老太太手里藏著的那些好東西嗎?”

    “嘿,老太太的好東西,可被她哄走不少,賤丫頭,心腸太黑,得了那我何家那麼多的好處,反過來還想害我們何家,這丫頭黑,太黑!”

    “當初怎麼就招了這麼一號人上來!”不悅地口吻。“真是瞎了眼了!”

    “瞎眼的人還真不少!”更為諷刺的聲音,意有所指。

    何戰宿陰沉著臉听著,沒吱聲。

    他心里清楚的很,他們這一支,到了這時,已是足夠遭人恨的。

    由著長輩們數落著,同輩們諷刺著、冷眼想看著,他走到了何母的身邊,大掌緊緊地抓住了何母一直都在顫抖的手。何母抬眼沖他抖了抖唇瓣,可終究什麼都沒說,熱淚滾滾之中,將不堪重負的軀體埋入了他的懷里,壓抑地哭了起來。

    何戰宿的眼里浮現了痛苦,長臂伸出,圈住了何母,將她抱緊,以護衛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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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1 01:17:52 |只看該作者
606 磕頭認錯
       
    將近黎明時分,何老太太終于從手術室里推了出來。醫生給的說法就是,老人家到底年紀大了,腦出血動了手術之後,到底會什麼時候醒來,就得看病人自己的了,興許很快就會清醒,又興許得好些日子,病人家屬就好好照看著吧。

    何家人的心情一時間就有些復雜,有巴不得這禍害了一家子人的老太太就這麼去的,也有希望老太太趕緊醒來的,畢竟,家里現在一大攤子事情,老太太這真要是倒下去了,那何家可真要是『亂』了。

    何戰宿因為部隊里還有事,只得匆匆安排了何老太太的病房,又安慰、囑托了一下何母,急匆匆用涼水抹了一把臉,就開車回部隊去了。他一走,其他人也立刻做鳥雀散了。老太太一時半會兒是醒不過來的,他們也沒必要聚在這里做這木頭人,既浪費時間,又浪費精力。而且,老太太現在這個樣子,他們少不得要為自己的小家多打算打算的。這回去了,少不得要一小家子人聚在一起好好謀劃的。

    最後,這高檔的病房,也就剩下了包括何母在內的三位女眷。何母瞧著人去樓空的樣子,在心里嘆了一口氣,頭疼的厲害。這既是一夜未睡的後果,也是因為遭此了巨變的後果。那眼看著會抱上的孫子,說沒了就沒了,這對她來說,是一個大痛。小如那臭丫頭臨走前又說了那樣的話,真真是傷著兒子,兒子什麼都沒說,但心里的苦,肯定比不她少。

    想到這,她是悔恨交加,後悔不迭。當初怎麼就鬼『迷』了心竅,那麼想要一個孫子,非但急哄哄地把孫女和兒媳給趕了出去,又把小如給接了過來。當然,這一切的根源,是她養了一個不成器的閨女。都說女孩要嬌養,可女兒太嬌養了,那還真是禍害全家。這一樁樁、一件件,追根究底,皆是因為自己的女兒何雅,還有,少不了現在躺在床上的這位![

    但何家人都錯估了,小如的事情,這才剛開了一個頭呢。

    因為小如流產的事情被捅了出來,又因為小如那麼明確地表示了何家的決裂,所以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把她知道的都告訴了林夢那邊的人,同時也交上了一些她搜集到的東西。先前,她一直留著這些不發,就是想在走之前,從何老太太手里再套幾樣古董過來。何老太太身為當家人,在那個動『蕩』的年代,因為一開始站隊的正確,加之當時何老太爺還在,謹小慎微地懂得藏富,所以何家一些祖祖輩輩留下來的好東西,沒被糟蹋多少。小如這肚子里懷了金孫,著實是從何老太太手里得了好幾樣寶貝,這貪欲,就沒止住。只是現在,卻是想也白想了。

    有了小如利落交出來的這些東西,容家收拾起來何家,那就更利索了。何家那邊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是有人出賣了何家。結合先前的狀況,何家人立刻就想到了已經反出何家的小如。

    這下,何家人氣憤了,也難忍了!

    有句話說的好︰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夫妻都這個樣子了,又何況何家那七七八八的混『亂』的關系了。

    除了何戰宿這一支,其他人都忍受不了了。為什麼她何雅一家惹出來的禍,卻得要他們何家一大家子的人來背。

    “干脆變賣資產,分家得了!”

    這個說法一冒出頭,那就止不住了!

    家里的那幾位現在正在關押處于調查之中的大老爺們,家里人也不大想管了。劉家根本就不給他們當靠山了,他們還能想什麼辦法把何寬等人給救出來啊。就怕,這援救行動就是一個無底洞,用再多的錢也無法把那個洞給填滿了。所以,為了這一大家子的生計,幾位大老爺們不如就這麼犧牲吧。何家到底是有底子在的,那幾位終歸是不會被判死刑的,到時候拿錢疏通疏通,就是關一些年,然後也就能出來了。

    這些說法私下里被議論開來,這分家的聲浪,就變得非常大了。何老太太至今尚未清醒,那麼家里最大的一位,就是何母。因為何雅和小如的關系,大家平時能尊重何母,可這個時候,直接就很不客氣地『逼』迫上了。

    因為這,何家名下的產業,更是動『蕩』,底下人胡來的勁頭,就更是大了。

    何母是一個頭兩個大,苦不堪言。何戰宿身在部隊,也是苦不堪言,還心有余而力不足!

    何家搖搖欲墜,對于容家來說,就已經是困在了陷阱里的獵物了。一等獵物體質再虛弱一些,也就可以下手痛宰了。

    這時候,李亦萍卻跌破了很多人的眼楮,帶著冰冰去求容凌和林夢了。

    這是個聰明的女子,經過了這麼多事,已經很明白林夢對容凌的重要『性』了,所以,她其實正經去找的是林夢。挑了林夢夫妻出去接小浩浩和小佑佑從嚴老爺子那里回來的時間,她在容凌的家門口等了起來,然後等容凌的車開回來的時候,她直接拉著冰冰,就給跪了下來。兩人恰好跪在了道路的中央,擋住了那車的去路。

    林夢坐在車上就皺了眉,兩個小的也皺了一下眉之後,小臉有些發冷。容凌坐在車里,面『色』淡淡,高深莫測著。

    李亦萍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明來意,她就是要求容凌夫妻高抬貴手,放何家一條生路,他日,她或者女兒有出頭之日,肯定會報答他們;又或者,容凌夫妻有用得著他們母女的地方,他們肯定義不容辭。

    李亦萍又豁開了這臉面,將以前冰冰做的對林夢不利的事情,都給說了出來,清楚地向容凌解釋了,又向林夢表達了歉意。冰冰也在那一個勁地說對不起,然後使勁地給林夢磕頭。這丫頭這些日子被李亦萍給調教的,『性』子穩重了不少,這磕頭也沒弄虛的,實實在在地踫著水泥地磕的,沒過一會兒,那額頭就紅了一大塊,然後又很快出了血。

    林夢這眉頭,就又皺了起來。到底女人的心容易軟,她見冰冰這個樣子,就有些不忍。當初生日那會兒在游樂園發生的事情,其實林夢心里已經差不多放下了。在那個鋪滿了玫瑰花瓣的秘密基地,在男人摟著她說對不起的時候,她就放下了。而且,她知道,這事里面的是非曲折,自家男人肯定也是知道了。那些成年舊賬,也就可以那樣了。[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冰冰這小丫頭竟然親自承認了錯誤,又這麼過來給她磕頭道歉,而且,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李亦萍這弄的有些大了,她這舍出來的不僅僅是她自己的臉面,也是她女兒的臉面。因為,那樣誣陷了人的事情,傳出去可並不光彩。讓她女兒當眾承認並道歉,這其實也是對冰冰的懲罰。李亦萍,這是要做給她看的吧。

    林夢在心里嘆了一口氣。想著李亦萍現在這麼一副狀況,和何戰宿又是走到了那一步的,卻還是顧念著何家,過來求這個情。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直教人……

    哎!

    這李亦萍,她是忍不住有些同情上了。而且,這單身媽媽帶著個女兒,林夢是稍微想想,就很難做到心硬如鐵的。

    “容凌……”她求助地看向了坐在身邊的自家男人。

    “讓人去扶她倆起來!”容凌終于發了話,卻是對著大揚說的。大揚一從鏡子里接受到他的目光,就撥了電話,立刻,就從門衛室出來了兩人,過來強行拉李亦萍母女,最後頗費了一番功夫,才將這母女從地上給拉了起來。

    “求你們——”

    李亦萍看著車內,是鼻涕一把、眼淚一把。沒形象,又估計根本就不在乎這形象了!

    林夢的手,就抓了抓容凌的大掌,容凌反握住,輕輕捏了捏,低聲。

    “這道歉,是他們倆該你的,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林夢就小小聲地嘟囔。“我現在心里有點『亂』……”

    他明白!

    以她的『性』子,遇到這樣的事,必然會糾結,會『亂』!

    “我來處理!”

    輕聲哄了她一下,他卻沒有開車門下車,而是只是把臉略往車窗外探了探,冷漠地看著李亦萍母女,口吻也是冰冷而沒有溫度的。

    “你們倆回去,讓應該來求的人過來!”

    不容拒絕的口吻,讓李亦萍愣了一下之後,又馬上涌上了喜悅。

    “謝謝!謝謝!謝謝……”

    她連連稱喜,額頭上有淡淡的血,順著她的臉,緩緩地滑落。林夢靜靜看著,無意識地將容凌的大掌給抓緊。

    容凌沖外面擺了擺手,又吩咐大揚開車。

    李亦萍母女被容凌的手下給拉著,避讓到了道路的一邊。車子慢慢地從李亦萍母女身邊滑過的時候,林夢到底不忍,越過容凌,臉稍微往車窗邊探了探,飄出了一句話。

    “你回去轉告的時候,就說,我們這是看在你們母女的面子上!”[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她能幫的也就幫了。

    車窗外,李亦萍怔怔地落了淚,卻是把頭給垂落了下去。她是一個聰明人,所以林夢這最後的話,她懂!所以,真心羞愧,真心感激!

    車里,林夢縮回了身子,卻孩子氣地拿臉在容凌的側肩上蹭著,一副依舊糾結的樣子。

    容凌就失笑,臉上哪里還有半分的冰冷。

    “好了,話都說出去了,就別多想了。乖,沒多大點事,別想了!”

    林夢狠狠地又蹭了一下,才抬起了臉。

    “哎,我又做傻事了!”

    她的臉蛋兒,因為適才的動作,被蹭的有些紅撲撲了。容凌瞧著有意思,就伸手,略微捏了捏,口吻帶笑,寵溺遠遠大過輕斥。

    “不是讓你別想了嘛,還想?”

    她就不好意思地笑。

    “你剛才那意思,是打算放何家一條生路吧?”

    她可別猜錯了!

    容凌神秘地又是一笑。“是,也不是。到時候看何家的表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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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 上門祈求(1)
       
    何家很快就收到了李亦萍的消息。李亦萍听了林夢的話,也不刻意去抹自己的功勞了,很清楚地傳達了林夢“這是看在她們母女的面在上”的話之後,又轉達了容凌的話。何家要想獲得一線生機,那麼,就讓應該求的人去求。她已經仁至義盡了,所以別來找她了。

    何母接到了李亦萍的電話,不勝唏噓。

    就這麼和小如一比,她自然就更能看出來李亦萍比小如好了太多太多。以前,她對這個兒媳『婦』有些意見,畢竟,她不是照著自己理想中的兒媳『婦』模樣進來的,所以,沒真心疼她。之前因為有容凌幫襯的關系,所以倒是沒有虧待她。只是家里和容凌鬧僵了之後,對她,冷言冷語,卻是沒少的。

    都說,患難見真情,這次,她還真是見到了!

    兒子干的糊涂事,她已經知道了。她讓兒子去勸李亦萍,可沒想,兒子非但沒勸,更是要徹底斷開和李亦萍的關系。她一開始氣,但是兒子一解釋,她也釋然了。好吧,孫子什麼的,她不指望了,那兒子給李亦萍錢,讓她照顧好孫女兒,也行。而且,這次的事兒子雖然有不對的地方,但其實,他也是被『逼』得的。[

    老太太想要抱曾孫,她要抱孫子,何雅那丫頭又一個勁地擠兌李亦萍和冰冰,所以基本上來說,是他們這些親人把自己的希望,給強加在了兒子的身上。兒子是個孝順的,從小到大,也就在娶李亦萍這事上,忤逆過長輩,其它的,卻是長輩們說什麼,他就去做什麼。他們這麼成天念叨著,兒子免不了會有了那樣的心思,也好止了他們的叨念。再者說,兒子大部分時間都在部隊,也就晚上才能回回家,而且,也不是每天都能回來的,所以,他們在兒子面前說李亦萍的壞話,兒子找不到機會證實,只能是離李亦萍越來越遠。

    她現在想想,這個家會弄成這個樣子,其實,她是有罪的,很大的罪的。親親女兒沒養好這是沒的說的,就是好好的兒子一家,也是被她給拆散的。

    兒子苦啊,分明也是外面夸贊的好二郎,多少年輕姑娘盼著嫁的好男人,卻被小如這麼嫌棄。這話,如今外頭都給傳開了。她從朋友那里听到這個消息,氣的內傷,真恨不得撕了小如的那一張嘴,又恨不得,直接把小如那一家給滅了。實在是欺人太甚,得了便宜還賣乖!

    兒子苦啊,心里不想著和李亦萍離婚的,所以在最開始,弄了一個離婚協議,卻不直接把離婚給辦下來。兒子苦啊,明明在意妻女,可到了這樣的時刻,為了保住她們,卻得走上離婚這條。其實,來回是他們的錯。兒子當初那麼強硬地娶了李亦萍進門,就說明他對她是有真感情的,可最後卻被他們給挑唆地去踫了小如,沾惹了那麼一個有手段、有心計,又心如蛇蠍的女人!

    她在質問兒子為什麼要把那麼珍貴的古董拿去給李亦萍,還給了她那麼多錢的時候,兒子這才老實交代。他如了家里人的願,棄李亦萍,迎了懷孕的小如,就是想要她把這兒子生下來,好堵了家里人的嘴。離婚協議只是弄出來給小如看的,等她兒子生了下來,就把那兒子交給李亦萍養,小如那邊,就直接用錢給打發了。何家有權有勢,壓制一個小如,應該是可以的。只是計劃沒有變化快,最後連一個小如,都可以那麼輕易地威脅上何家。

    家里的這些親戚們都鬧著分家,何家要垮掉,就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了,所以,他也就別拖累李亦萍母女了,就讓那母女和何家斷地干干淨淨的,也免得何家以後有什麼事,把她倆給牽扯了進來。

    “媽,我對不起亦萍,違背了當初對她許下的諾言。錢什麼的,是我該她的,您以後就別再提了!”

    兒子目光中透『露』著痛苦,眼中隱隱含著淚。她見了,只能緩緩地點了點頭。

    那就這樣吧!

    她這個當媽的,指使了兒子將近半輩子,這次,就尊重兒子做出的決定吧。

    只是她原本以為李亦萍也就那樣了,可沒想,這兒媳卻是有情有義,回頭做了這樣的事情。哎,現在一想,她是懊悔交加,可卻不能去追回這個兒媳。至少,現在絕對不能!

    去求容凌吧,先看看他是什麼意思。一切,就等何家真的有出路了,再說。

    何母將李亦萍傳過來的消息,和何家的其他人說了一下。其他人對此抱有的希望不大,畢竟容凌是那樣強勢的個『性』,而何家又是實實在在地把容家給得罪了的。可到底是有希望的,否則,容凌就不該說出這樣的話來。

    讓應該去求的人去?!

    那麼,是誰?!

    何家的其他人立刻退讓了,他們可沒直接把容凌給得罪過。若說起那個應該去的人,除了死掉的何雅,自然何老太太是首位了,其次,就是何雅的母親——何母了!

    最後,大家一致表示讓何母帶著何老太太去,他們就不跟著去礙容凌的眼了,也免得說錯了什麼話,反而讓容凌不高興了。

    他們不去,有自己的算盤,一來,求人的事情丟臉,听聞李亦萍那是帶著女兒給容凌夫『婦』磕頭認罪了,那他們去,不得磕頭啊。這樣的事,他們是有些感冒的,所以能躲著就躲著。二來,容凌哪里是那麼好說話的人,就怕這一趟過去,他不怎麼幫忙,反而是存心要羞辱人來著,那他們過去,豈不就是子找罪受?!

    何母瞧著其他人紛紛退卻的樣子,心寒不已,但卻沒有強求。這些人總怨他們這一支給何家帶來了巨大的災難,那這樣的時刻,就他們這一支出面好了![

    她給何戰宿去了電話,一開始沒有打通,等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何戰宿給她來了電話,表明剛才開會了,所以沒接電話。何母很理解,迅速說了要去求容凌的事情。何戰宿听了,自然忍不住有些喜悅,可一听到要帶何老太太去,何戰宿就不同意。

    “『奶』『奶』目前這昏『迷』的樣子,去了又能頂什麼用?!她現在就應該好好修養著,哪能還往外推?!”

    “可你『奶』『奶』不去,分量不夠啊!”

    何戰宿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卻還是維持了原來的決定。

    “『奶』『奶』病成這個樣子,還是別去了,媽,我們倆去吧!”

    “這樣好嗎?”

    “就這樣吧!”何戰宿悶聲把電話給掛了。

    何母那頭的手機也跟著放下的時候,其他人就問怎麼樣。何母一說,那些人就不同意。老太太不去,這是肯定不行的。和容凌夫妻積怨最深的,就是老太太了。她要是不去,容凌肯定不會幫忙,最後何戰宿母子只能是像李亦萍那樣無功而返!

    所以,最後的商議結果,就是瞞著何戰宿,帶上何老太太。何戰宿是個孝順的,心疼老太太,可這個時候,不是講孝順的。這次謀的,是何家的大事。

    何母猶豫不決,想著,要不要再給兒子打個電話,好好說說,但是被大家你一言我一嘴,給勸了下來。

    “這樣,我也去!”

    她的三弟媳站了出來。

    “到時候,戰宿要是不高興了,發問了,由我頂著,就說我代表的是大家的意思!”

    何家的第三個兒子是經管著何家的生意的,所以,容凌的是否抬抬手,關系著這位三弟媳的切身利益。這生意上少受容家點容家打擊,她能保住的錢也就越多,所以,對于這次求情,她是非常看重的。何戰宿是那樣一個態度,少不得她得跟著去了!

    其他人樂得事情是這麼一個發展,自然是趕忙附和的。

    如此,何母又給何戰宿去了電話,表明讓何戰宿別回家了,直接就開車去容家好了。他們一起在容家匯合,也省了來回路上的時間,這樣,也不至于太晚到達容凌家。人家也是要休息的,太晚了,可能直接就把人給拒之門外了。

    何戰宿一听覺得有道理,就同意了。看到了容凌家門口,一看這車里還有坐在推車上雙眼緊閉的何老太太,何戰宿就給怒了。

    “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不讓『奶』『奶』過來嗎?”

    三弟媳,也就是何戰宿的三嬸開口了。“你就別說混話了,你『奶』『奶』不過來,能行嗎?!也就這麼一次機會,不好好抓緊了,何家真是要死了!你可以不在乎這次機會,可是何家上上下下那麼多人,在乎著!”

    身為總裁夫人,這位何家三嬸自然是精明干練的,這一張嘴,也是利的。以前因為老太太對很戰宿的偏疼,她自然不會對何戰宿這麼不客氣地訓斥。只是今日今時今地步,她也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這戰宿一听這話,臉『色』就有些難看。一種怒意,竄上了他的臉,卻被他給壓制著。

    何家三嬸沒把他給放在眼里,因為深知這位大佷子最是規矩了,對長輩們孝順著呢。他生氣他的,她干她的。[

    指揮著司機,讓司機把何老太太連人帶輪椅,從車上給搬了下來,她最後負責推起了何老太太。

    “走吧,今日之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何家三嬸說這話,口吻里帶著一種強勢,卻也透『露』出了為自己這一方鼓勁的意味兒。

    這一行四人,果然是沒有受到阻攔,一經過通報,就被放行了進去。

    容凌和林夢坐在客廳里等著,兩小孩在稍遠的一個角落坐著,明面上看著是在玩著積木的樣子,但實際上,他們是在默默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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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8 上門祈求(2)
       
    何戰宿是有那麼一股傲『性』的,當兵的,大多都有一股傲勁,讓他做對容凌跪下求情的事情,他卻是怎麼都說不出來,便是就這麼讓他說,他也遲遲開不了這個口。這是一種很復雜的情緒。面前的這位,一度是他親密的戰友,出生入死,也一度,是遙遙隔著從不敢也更不想去踫上面的敵人,現在,卻是他高高在上,而他搖尾乞憐,他——很難適應這種轉變!

    當母親的,總會因為母愛而偉大。何母一看自己兒子如此,就開口,說了這求情的話。

    “求你,高抬貴手,放我們何家一條生路,以後,我們必定會報答,也會感恩一輩子的!”

    她這話,是對著容凌說的。

    容凌只是地冷漠地啟了唇。[

    “你求錯人了,負責你們何家的事的,是我身邊坐著的這位!”

    這是明顯要把一切事情往林夢身上推,也是讓何家的人去求林夢。何母心念轉了轉,求起了林夢,說了同樣的話。但是林夢卻沒回應。

    何母就『逼』出幾點淚花,哀哀地看著她。

    “林夢,您大人大量,過去,我們何家是有對不住你的地方,我道歉,代表整個何家向你道歉,求你,放何家一條生路!”

    林夢卻依然冷著一張臉,默不作聲著。

    氣氛,是壓抑而尷尬的。

    何戰宿捏了捏拳頭之後,悶聲道。“你們想怎麼樣,提出條件來,只要我們能做到的,就一定會去做?!”

    這口吻,依舊帶著傲『性』。

    林夢的眼皮子這才微微動了動。

    “你這是求人的態度嗎?”她問,涼涼的。任憑誰,都能听出她這話里的不滿。

    何戰宿這面皮就發緊。

    何母怕兒子不能低下這頭,畢竟這兒子從小也是天之驕子一樣的存在,所以,她用胳膊肘輕輕撞了撞他。何戰宿收到了她的暗示,想了想,就又感覺到羞辱,又很是不甘願地低下了半個頭。

    “求你!”

    “哦?”林夢輕慢地來了一聲。

    這是在問求什麼呢。

    何戰宿看上去就像是承受了更大的羞辱似的。他漲紅了臉,梗著脖子,硬邦邦地說。

    “求你,放何家一條生路,今日的恩情,我們何家沒齒不忘!”

    林夢就涼涼地笑了笑。“我現在一切都好,要你們的感恩做什麼?或者,你以為你們何家的感恩,很值錢?”

    不客氣的羞辱,是因為她不會忘記何家加諸與她的羞辱和傷害,也不會忘記何家給容家帶來的災難,更不會忘記當她絕望地快要死的時候,是何家、劉家等,阻攔了她的希望。那個時候,她恨,特別的恨。盡管男人現在是回來了,但是那種憤恨的情感,她卻不會忘![

    何戰宿怒了,也快要忍不下去了了。他那通紅的脖子上,經脈猶如快要脹破一般,一根根地猙獰地浮現在了肌膚之上。他徹底低下了頭,燈光讓他的半張臉都『露』在了陰影之下,讓他整個人看上去非常的隱忍,又似乎要隱忍到頭了。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咬牙,他困難地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了口。

    只是林夢的態度,卻依舊是能夠讓他發狂的不緊不慢。

    “那得看你們會怎麼樣了!”

    何戰宿就深吸了一口氣,抬起了頭,不看林夢,卻是看向了容凌。

    “看在我們以前的交情上,干脆一點吧。你要是真有這心,放我們何家一條生路,那就告訴我,我要怎麼配合?!可如果,你們今天就是為了羞辱我們的,那也告訴我,你們想讓我們怎麼樣,我們一次『性』做足了。但要是,你根本就沒這個心,那就讓我們走——”

    “戰宿!”何家三嬸不高興地尖聲打斷了他的話。“你給我閉嘴。我們這是來求人的,你這是什麼態度!”

    何戰宿卻是直直地看著容凌,無聲地堅持著他剛才所說的那番話。但,容凌依舊是冷漠而沉默的。就像他最開始說的,這事,他不管,他們要求的,是他身邊坐著的那位。

    林夢瞧這樣,就覺得蠻可笑的。這求人的,卻來裝大爺了。

    “既然你們不是誠心的,那就走吧!”

    這話一出,何母和何家三嬸都微微地變了變臉。何戰宿也是心理一咯 。這人啊,也只有真的被『逼』到份上了,才會放下心里的那份矜持。何戰宿今日里,何嘗不是揣著很大的希望,希望著容凌高抬貴手。就這麼回去了,他必然不甘。

    “撲通——”一聲,卻是何母跪下了,淚漣漣地看向了林夢。

    “林夢啊,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那已經死去的丫頭何雅的錯,可是現在,何雅也已經死了,我們何家又這個樣子了,我求求你啊,就放過何家吧。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這次放了何家,也是行善積德,他日肯定會有福報的。”

    因為何老太太信佛,所以何母跟著也信一點。說出這樣的話,卻是分外熟稔。

    但林夢只是玩味地笑了笑,看了看那依舊顯得倔強的何戰宿,還有那站在輪椅後面的何家三嬸。

    何家三嬸接觸到了林夢的目光,垂下了眼皮,很利索地就跪了!

    她既然來了這里,那麼,所有可能想象的結果,她都想到了。而且,不過就是下跪,距離她想想的最壞的結果,還有些遠。

    如此,就只有何戰宿還在那里站著。另外一個,則是半躺在輪椅上,耷拉著厚重的眼皮,瞧著似乎是昏『迷』不醒的何老太太。

    林夢又沒有那種變態的虛榮感,享受別人給她的下跪。正經的那位都沒發話,她要這些無關緊要的人的歉意有什麼用?!

    “起來吧,你們道歉的誠意不足,沒打動我。所以,回去吧!”

    眼看著包括何戰宿在內的何家三人齊齊抬起了眼,錯愕的看著她,林夢就站了起來。怎麼,他們還真以為自己膝下有黃金啊,這麼一跪,所有的恩怨也就能一筆勾銷了?!那也太可笑了。若能這麼簡單,那這世上哪里那麼多的生死仇敵,又哪來那麼多的民怨?!

    她給了機會,可是他們自己不抓緊,那她干嘛非得要要這份道歉?!那能拿來吃,還是拿來穿?!不過是當時被李亦萍母女給有所觸動罷了。[

    她邁開了步,朝兩個小家伙所在的位置走了過去。

    才邁了兩步,就听得很是沉重的“撲通”一聲。她眼角余光察覺到的,是何戰宿猛地矮了一下。她的步伐頓了頓,略略轉身,看向了他。他的頭垂地特別的低,那緊握拳頭的力道,看上去手骨都會碎。只是,他默不作聲著。

    她看了看那依舊半躺在輪椅上的何老太太,眼里閃過了冷光。這位,才是讓存了最深的恨的人。她以為,她現在裝出這麼一副好像昏『迷』的樣子,就可以逃過一切嗎?!老太太,你這戲演地有些假了,殊不知,你在剛被推進來的時候,手指就動了動,後來,面皮,還有眼瞼都有微微地顫動。自己的視力很好,該看到的,一個都沒有錯過。而且,在自己面前演戲,她還差了點?!

    鼻子里發出了一聲冷哼,扭身,她繼續朝兩個小的走過去。就這麼走了一步又一步,差不多有十幾步的時候,身後,終于又有了聲音。

    “砰——”

    很沉的一聲,宛如重袋子被突然給砸在了地上一般。

    她自然地扭身看了過去,就看到了很戲劇『性』的一幕。何老太太臃腫的軀體,猶如一坨坨的肉組成的肉怪一般地癱軟在地上。她的手腳都在抽動,不過,眼楮終于是睜開了!

    裝不下去了嗎?!

    她微微笑了起來,卻是嘲弄。

    “你干什麼?”卻是何戰宿整個人猶如離弦的箭一般迅速拔起,飛快竄到了何老太太身邊,扶老太太,同時不忘對何家三嬸的怒視。

    何家三嬸面『色』不變,只是口吻略微低弱了一些,卻依然是尖銳的。

    “這個時候,媽也得表示的吧!”

    何戰宿吼。“『奶』『奶』都不清醒,你讓她怎麼表示?!”

    何老太太的眼,迅速就閉上了。

    林夢眼里的嘲弄之『色』就加劇了。老太太還打算裝啊,看來,她剛才被突然這麼一推,撞到了地上,應該是很痛吧,痛的忍不住把眼給睜開了,然後,還掩飾不住怒火。都到了這份上了,這老太太還這麼地詭計多端!

    還是讓她揭穿吧,現在是這些人有求于她,所以,她有資格揭穿一切的偽裝!要求人,就都給她老老實實的!

    “我剛才看到她睜開眼了。何老太太,既然醒了,就表示表示吧。你要知道,今天這出戲,你絕對是主角!”

    她沒有錯過何戰宿的驚訝,還有何母的,不過那位何家三嬸,倒是沒有表『露』出太多的詫異。看來,前面兩位是真的不知道何老太太其實已經是甦醒過來了。而後面那位,應該是知道。突然把何老太太給推到在地上,這位何家三嬸的心倒是狠。不過,何老太太把何家給敗落成這個樣子,估計現在這家里人,恨她的倒是不少。何家三嬸弄出這麼一出,瞧著就不是巧合了!

    這可真有意思!

    那何老太太剛才的憤怒,估計更多的是沖著何家三嬸吧。

    呵呵,被揭穿了呢,還被推到了最前面的位置了呢!

    不過,該!

    這麼一個老太太,弄得後輩對她離心,還真是太該了!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林夢就走了回去,重新坐回到了沙發上。這一路走來,看著何戰宿和何母有些木愣愣的表情,可真是有些意思。他們估計想不到,他們在這委曲求全地為了何家而奔波的時候,而罪魁禍首卻狡猾地用自己的病情偽裝了昏『迷』不醒,兩手一撂擔子,什麼都不管,由著他們辛苦扛著。

    她沖容凌微微笑了一下,笑地有些狡黠,也有些小小的邪惡。她不知,自己這模樣,讓自己的面龐變得多麼地鮮亮,看了特讓人蠢蠢欲動。容凌這大掌就伸了過來,將她的小手給抓住了。她嫩紅的唇瓣微微撅起,做了一個“噓聲”的表示,會說話的眼楮滴溜溜微微一轉,示意他去看何家那邊的好戲。

    眼波流轉,可真是又艷麗,又嫵媚!

    這小女人,無處不勾人!

    容凌在心里哼著,忍下了那悸動一般的瘙癢,將她的小手給抓緊了幾分。

    何戰宿那邊是回過神來了,喊了一聲“『奶』『奶』”,急急忙忙就要將爛泥一般的何老太太給扶起來。何家三嬸可真是一個妙人兒,就著跪著的姿態,急忙就湊了過來,阻止了何戰宿的攙扶。

    “既然媽醒了,那就道個歉吧!”音量,是略微拔高了一些。

    何老太太就猛地睜開了眼,渾濁的雙眼,帶著憤怒,怒火是直沖著何家三嬸的。不過就老太太現在這麼一副癱瘓的模樣,何家三嬸是不放在眼里的。她有她的利益要守護。好兒媳,她也不是沒當過。不過她現在可不能再來當什麼好兒媳。人嘛,總得我為自己著想的,是不是?!

    “林夢,我媽這是腦出血剛做的手術,話沒法說,所以,也只能這個樣子給你道歉了,還請你諒解!”

    這個樣子是哪個樣子?!

    整個身子趴在地上,雙手雙腳攤開,一副蛤蟆歇了氣的樣子,又一副匍匐跪拜的樣子,這卻是很大的禮了!古代人祭拜先祖,或者祭廟,也不過是如此了!

    這麼大的禮,何老太太豈能依?!

    “呃呃——呃——呃——”

    她雖然說不出話,可還是能發出聲音來的。這急促的聲音,說明她的不願和憤怒!

    臉一下子黑了的何戰宿猛地甩開了何家三嬸的手,迅速將何老太太給拉著起來。何家三嬸過來攔著,嘴里帶著怒斥。

    “何戰宿,你要搞清楚,我們來這是來干什麼的!”

    內訌,開始了!

    何戰宿和何家三嬸,是怒目相向!

    “『奶』『奶』這個樣子,三嬸你這是在干什麼?!”

    “干什麼?!哼,自然是道歉,你沒听到林夢說,說媽絕對是主角嘛。主角不道歉,我們這些小配角折騰地再厲害,又有什麼用?!”

    何戰宿一下子被噎地說不出話來。

    估計何母心里也是天人交戰著,所以跪在一邊,就這麼看著,兩不相幫!

    林夢也不出聲,就這麼看著!

    容許這何家人上門污了自己的眼,倒是也沒太虧,這出戲,還是有那麼點意思的。何老太太“呃呃唔唔”地哼哼著,情緒反應很激烈啊。估計她要是能說話,估計要罵開了;又估計,她要是可以動,估計就要對何家三嬸動手了!

    而何戰宿實在是孝子,對何老太太那真是好。

    “我扶『奶』『奶』到輪椅上去!”

    “何戰宿!”何家三嬸怒喊。

    何戰宿充耳不聞,彎腰,略有些費力地將臃腫的老太太給抱了起來。

    何家三嬸就一聲冷哼。“好心當成驢肝肺!早知道這樣,我今天就不來了。你們願意讓何家就這麼敗了,我這是『操』的哪門子閑心?!”

    何戰宿的身子略微頓了頓之後,到底還是將何老太太給抱了起來,又小心翼翼給重新放到了輪椅上。在這個過程中,何老太太半眯著眼,卻是一聲不吭!

    她果真是不願意那個樣子,更別提什麼道歉了!

    何家三嬸就又是一聲冷哼,站了起來,做出了一副真是豁了出去,不再管的樣子。何戰宿眼皮子跳了跳之後,暗下了眼,然後扭身,朝容凌二人看了過來。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這有點像困獸的樣子,倒好似是他們『逼』迫了他似的。林夢覺得何戰宿有些搞不清楚狀況,機會,是他們施舍一般地給了的。他們可以傲骨錚錚地拒絕這機會,為何在緊緊地抓住這機會求上了門之後,好做出了一副被“『逼』良為娼”了的樣子!

    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這世上哪有這樣的事!

    她淺淺地笑開了,因為真是被何戰宿給逗笑了!

    “你家這位『奶』『奶』,得有表示!”

    何戰宿就憤懣地看著林夢。“剛才那樣,還不夠嗎?”

    何老太太的眼楮也凸凸了起來,冒火地看著林夢。

    有一種人就是這樣,死不悔改。何老太太這是沒到死的地步呢,所以,依舊自我感覺良好的維持著她的高傲!她怎麼可能向一直被她低看著,且又一直被她給厭惡著的林夢道歉呢!

    林夢就氣死人不償命地再笑。“剛才哪樣了?!”

    何戰宿的一張臉,就又漲紅了。估計是快要氣瘋了。

    “剛才這老太太只是被人給推倒在了地上,什麼都沒表示呢!”

    欠了她的,能是那麼輕易地就能一筆勾銷的?!

    何戰宿這面皮,就劇烈地抽搐了一番。

    好半晌,他沉聲開了口。“我明白了!”

    一張臉繃地非常緊,雙眸也一縮再縮,成了兩個黑點。“大丈夫,威武不能屈。戰士,只能站著死,而不能跪著活。今日,就當我沒來!”

    “戰宿!”卻是連何母也忍不住開口了,看著何戰宿,拼命搖頭。

    何戰宿深吸了一口氣,壯士斷腕一般地說道。

    “媽,何必呢。大不了就是拼個你死我活,散盡家財,從頭再來。只要還有一條命,就總有活路的,不是嗎?”

    何母即刻就浮上了淚,依舊沖著何戰宿搖頭。這都是過慣了錦衣玉食的日子的,散盡家財,從頭再來,哪能是那麼容易的?!這樣的日子,哪幾個肯甘心過的?!

    何戰宿卻是瞬間挺直了腰桿,邁步要走到輪椅的後面,打算推何老太太走人。只是,他的褲腿卻被拽住了,被一只明明是顫抖著的,可那手指卻將他的褲腿給夾緊了不放的手給拽住了。

    何戰宿愣愣地抬起了頭,看向了何老太太。

    何老太太抖著唇,沒說話,就那麼看著他。他從她的動作,還有那一雙渾濁的老眼中透『露』出來的信息中捕捉到了老太太的不想走!

    為什麼?!

    他愣住了!

    何家三嬸撇了撇嘴。“你『奶』『奶』這是不讓你就這麼走呢!”

    涼涼的口吻,藏不住淡淡的嘲弄。她既然做了先頭把老太太給推下車的事情,就沒打算在這兒對老太太小意兒承歡了。老太太自己不想道歉,可卻又不想就這麼走,這事做的——

    何家三嬸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自己不想丟這張老臉,所以就將所有的重任都給放在了孫子的身上。噢,孫子的臉丟了就丟了,無所謂的是吧?!老太太為什麼到了這一步,這『性』子還這麼極品?!

    何家三嬸能想到這,何母自然也是不賴的,看著何老太太,就有怨懟了。何戰宿也不是笨的,那目光,也漸漸就流『露』出了受傷!

    林夢覺得,自己該『逼』一『逼』的。否則,這戲拖的太長了,還真是要耽誤她的時間。

    “不是說要走嗎?”

    何戰宿那臉,就又是紅,又是黑,一副欺辱交加、悲憤莫名的樣子,到最後,那臉黑紅的猶如燒開的木炭頭。

    “走!”他斷然沖何老太太說了這話。伸出手,他強行將何老太太的手給拉開。何老太太沖他直瞪眼,但是不管用,他心意已決。那樣的話,他放了出來,再留下,他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男人的臉面,有時候能比女人重,那是立世的根本!

    “呃——呃呃——呃唔唔——”何老太太歪著嘴,直叫。因為她的手被還真是給撥稜開了,然後又眼睜睜地看著周圍的景物開始動。這是輪椅被推開了!這是真的要走了!

    “戰宿……”何母挽留地喊了一聲。

    何戰宿冷眼如針,粗壯的胳膊上,同樣青『色』的經脈浮起,訴說著他的隱忍。抓著輪椅的手,只有他自己能感覺到,力道大地幾乎要將那不銹鋼給按出幾個指印來。

    “走!”

    一字,透『露』著他一番掙扎之後的艱難決心!

    所以,別再攔著他了,別辜負了他的這份艱難和掙扎!

    何母怔了怔,就伸手擦了一把淚,踉踉蹌蹌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何家三嬸冷著臉,站著,等何母站起來跟著滑動的輪椅走了幾步之後,她才不甘不願地也跟上了。只是那臉,變得相當地難看。

    何老太太的叫聲顯得有些急了,猶如一個啞巴急著想要向別人表述有人要殺她一般。何戰宿黑著臉,沒理會,自顧自,邁著艱難地步伐往外走。

    “呃呃——呃呃——”

    老太太整個人都抖了起來,叫聲略發顯得急促,還略略有些尖銳。但是,何戰宿沒有停下來。

    倒是硬氣!

    林夢下了這麼一個評語!

    這個樣子的他,倒是比一開始那樣子要順眼很多,也稍微有些些讓人欣賞了!

    可很快,讓林夢差點跌破眼球的卻是何老太太竟然再次從輪椅上摔了下來。這老太太——

    林夢搖頭失笑了!

    瞧著她方才不能動的樣子,還有她所知的下面的人關于她的病情的回報,這老太太這麼一摔,還真是太不容易了。這應該是凝聚了多大的力氣,又該是用了多大的毅力。但,她用這種方式來阻止何戰宿的離開,可就顯得傷人了!分明,何戰宿已經把話說的那麼死了,可你這個『奶』『奶』,卻這麼地打他的臉。要知道,他最後那麼傲骨錚錚,豁出去了要一無所有也不怕,可是為了這位『奶』『奶』。這是他的極大孝心,只是這位『奶』『奶』,卻半點不領情。

    何戰宿沒動,其他人也沒動,全都看向了何老太太。

    何老太太趴在那,嗚嗚哼哼地叫,那焦急的態度,倒是半點沒變。

    這樣子,已經足夠說明她要留下的決心了!

    可是,怎麼留下來?!又怎麼做?!在那樣的話之後,誰來繼續這道歉?!

    何戰宿逐漸面沉似水,那都已經挺直了的腰桿,卻又是彎了。仿佛,有什麼東西,重重地壓在了他的身上!

    何母不忍看到兒子這般,心里也略略恨上了何老太太,但還是得出這個頭,往旁邊走了過去,去將何老太太給扶起。頗費了一番力氣之後,何老太太終于不再是那麼一副屁股朝天的可笑模樣了。

    “媽,你沒事吧?”作為兒媳,她盡責地問了這麼一句。

    只是何老太太顧不上理會她,一旦身子被翻了過來,身後有了倚靠,她就拿眼,死緊地暗示何戰宿,看看他,又努力地轉著眼珠子,往容凌和林夢那個方向移,嘴里依舊是“呃呃嗯嗯”叫著。

    這是要讓他道歉!

    這是要讓他務必能完成任務!

    何母覺得自己這嘴真欠,就不該問出剛才那關心的話。這老太太,就不值得關心,哪怕是客套的關系,也不值得!她還是不要醒來的好,就這麼昏『迷』著,多好!她可憐的兒子,生生就被這老太太給糟踐了!

    她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來!

    “走吧!”為娘則強,何母方才心里還存著那麼點轉身在去求容凌二人的希望,現在,卻覺得整個人都臊得慌,卻是巴不得立刻就消失在這個地方!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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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1 01:18:46 |只看該作者
609 你應不應?
       
    何老太太卻是瞪了何母一眼,轉而繼續盯著何戰宿,暗示再暗示。

    何戰宿和何老太太對視一陣之後,走了過來,一聲不吭地又要將何老太太給抱起來。何老太太憤怒之極,叫聲尖銳急促的都能趕上像是豬被殺的時候,而且雙眼也開始冒起了火,瞪起了何戰宿。

    何戰宿看著這樣的『奶』『奶』,心,越加的冰涼。

    『奶』『奶』,你到底是做什麼,孫子都已經這樣了,你就不能放過了孫子?!容凌和林夢夫妻要的根本就不是孫子的道歉,他們要的是你的。孫子這麼做,都是為了成全你的面子。你現在讓孫子回去求,能有什麼用?!

    “走!”[

    眼里藏了痛,他不容置疑地看向了何老太太,一把將她抱起,可得來的,卻是很輕的一聲“啪——”。

    “媽!”何母驚呆了!

    這老太太全身都不大能動了,可這時,卻能有這力氣扇出這一巴掌來,雖然很輕,瞧著是沒用上什麼力氣,可這也足夠讓人心里發涼、發痛!

    你老人家就這模樣了,還能奇跡般地扇出這一巴掌,可你為什麼不能將自己的這份心志給轉一轉,去道個歉呢。你就非得把自己的這份逞能往孫子身上撒嗎?!自己的兒孫,就能這麼糟踐是嗎?!可你老人家知道不知道,這種只會對自己人撒野的逞能,卻完全是一種窩囊。你身為何家的掌舵人,一直掌握著何家的生存大計,何家面臨著要破家的危機,你這個掌舵人正是當仁不讓地要出面的時候,可你這個時候,卻選擇了龜縮,讓自己的兒孫,替你奔波,替你求人,替你承受因為你而其的重重負面壓力。老太太,沒你這樣的!你這樣,她自私!

    “快走吧!”何母冷下了臉,過來幫了冷冷的何戰宿一把,推著何老太太往輪椅上坐。何老太太就抖著手,怒視何母,一副很想也打她一把的樣子。可到底她不中用了,剛才打了那一下,已經是把她的勁頭給耗光了,短時間內想再來一次,卻是不可能了!

    何老太太就唔唔叫,臃腫的身體也不配合,又抖又努力地往外躥著。何母終于是怒上心頭了,低喝。

    “媽,您這是打算道歉是吧。好,我送您過去,讓您向林夢道歉,向容凌道歉,直到那兩人決定原諒您!”

    何老太太猛地就不吭聲了,看著何母,蒼老的宛如樹皮一樣的臉,抖地就跟篩糠子一般。說句不孝的話,何母覺得她這樣子可真丑。無所畏懼地任憑何老太太怒視著,她協同何戰宿,將何老太太給放在了輪椅上。

    何戰宿開始推。

    何老太太就發出了極其痛苦的聲音。

    幾人看過去,卻是極其無語,無語過後,卻又那麼點想笑的沖動。自然,那絕對是自嘲一般的笑,笑自己的痴傻,笑老太太的咄咄『逼』人和自私!

    這卻是老太太將自己垂落下來的手,給卡在了車輪上。輪子一動,她這手自然就痛。這老太太,可算是無所不用其極了,寧可自己痛著,卻不願意地低下這頭。

    她當真是看重面子!

    可她的面子是面子,別人的面子,就不是面子了!

    事已至此,何戰宿是什麼都不想說了。他今日所作,已經夠了。有所為、有所不為,他早早地把有所不為的也給做了,只為了成全孝義,只是現在,他無法再愚孝了!

    彎腰,將老太太的手給強硬地從車輪間給拔了出來,放在了她的身上,何戰宿快步將輪椅給推開,不顧何老太太的 叫。

    就在這一行四人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看夠了的林夢出了聲。

    “何戰宿,你留下。其他人,先走吧!”

    一行四人大愣,然後除了何戰宿之外,其它三人的眼中都滑過了歡快的火花。何家三嬸更是不掩飾那份竊喜,臉上的笑,猶如花兒一般地怒放開。這時候,她不落人後了,即刻挨近了何戰宿,伸手將他往一邊推了一下,搶過了推輪椅的活計,嘴里更是歡聲念叨。[

    “我來推,我來推。戰宿啊,那我們就先走了。”高高地說完了這話之後,她又猛地壓低了聲音,以只有近在旁邊的何戰宿還有何母才可以听到的音量說道。“戰宿,咱們家就靠你了,你好好表現吧。大丈夫能屈能伸,就麻煩你好好想想你的父親母親,還有家里的那些親人吧。”

    說完,急急忙忙就將老太太給推開了,生怕晚一點,何戰宿那驢腦袋還是轉不過來彎,倔強的還是要走。何母也是知道此時林夢開口讓兒子留下,必然是有了希望,所以暗示『性』地重重捏了捏兒子的大手,沖他重重地點了點頭,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匆忙跟在了何家三嬸的後頭走了。至于何老太太,這個時候安靜了,終于不吭聲了。

    何戰宿其實不想留,可是三個重量級的女人,『奶』『奶』,他媽,還有她三嬸,全都一致地表達著要讓他留下的信息,他再不甘願,可這腿,就是邁不出去。外面,五米之遙,就是一片漆黑了,他若是融入了進去,那麼,就可以逃開一切了。但是,何家長孫的重擔,讓他沒法逃。何家三嬸臨走之前的話,大含深意,直接就截了他的後路了。

    他想著自己剛才那信誓旦旦說的話,又想著自己現在的駐留,覺得自己賤,從上到下的賤。艱難地回過頭來,他讓這種賤,把自己給全然淹沒。

    “站那麼遠干什麼,過來談談吧!”

    林夢嘴上是招呼著,可人卻站了起來,往一邊走了。留下何戰宿,是有需要,但這需要,也不是非要不可。她只是有些受不了曾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劇,也在別人身上發生。遠的人,她管不了,但那冰冰和李亦萍不久之前才落入了她的眼,她也只能幫了。無關仇恨,只是希望每一個稚嫩的孩子,都能有一個幸福的家。再者說,何戰宿最後的行為,讓他有些欣賞了。何老太太就是一個人嫌狗厭的人,但是何戰宿愣是沒有如何家三嬸那樣,直接就把何老太太給推到了最前面。這男人在維護家人這一點上,倒是和林夢的想法有些不謀而合。這個人,再爛,那也是自己的家人。你可以背著人勸導、訓斥,可人前,卻不能將她奚落地連狗都不如!

    她朝兩個小的走了過去,就地一坐,加入了他們搭積木的陣營。那頭何戰宿發了一會兒愣,就慢吞吞地朝容凌走了過去。

    容凌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側邊。何戰宿明白,在一邊坐了下來,大掌慣『性』地以捏著拳頭的姿態,放在了雙膝上。

    “腦子清醒了沒?”

    容凌冷冷地只問了這麼一句,就閉上了涼薄的唇。冰冷的目光,犀利地看著他,以一種審視的態度。

    何戰宿愣愣地看著容凌,只覺得自己這腦袋,好像是被他給狠狠砸了一下,微微發暈之後,卻有些清醒了。

    容凌這意思是——

    他不敢想,可羞愧的情緒,卻已經竄上了他的心頭!

    他微微攤開拳頭,手指痙攣般地抽動了一番之後,卻比剛才要更緊一些地重新捏緊。

    “你——”

    啟唇,卻說不出合適的話來。唯有眼神,泄『露』了他激動而洶涌的心『潮』。

    容凌的臉,稜角分明之中,是慣『性』的寒漠,那是一種上位者的姿態,也是這蒼生螻蟻關他何事的姿態。他看著,慢慢就低了低頭。

    “謝謝!”

    艱難吐聲。他大概是有些悟了!

    容凌這才開了口。

    “你要是沒有後來的表現,我就不會留你。你這人,這兩年,越來越娘氣了,哪里還像當初那個和我並肩作戰,一度還想和我較個高低的男人!”

    何戰宿听得這話,就半垂下了臉,有羞愧,卻沒有憤怒。因為,他了悟了,也因為容凌說的對![

    “部隊是個很好的熔爐,但你離家過近,在部隊里鍛煉出來的那點硬氣,都被你家里的脂粉氣給沖淡了,再這麼下去——”

    容凌哼了一聲,就沒再往下說了。

    他又不是慈善家,點到即止也就行了。點撥這一兩句,就當是看在當日的情分上了。

    “你們何家想要一條生路,可以,但是你們那邊必須全力配合我這邊。我要把劉家給拽下來,你應不應?”

    他說話,依舊是一貫的簡潔,可是每一句里面包含的重量,卻絕對不輕。

    何戰宿這次是驚呆了,比之前的任何一次發愣,都要來的長久。容凌竟然說他要把劉家給拽下,這在他看來,卻是想都不敢想的。這簡直是瘋狂。劉家那是什麼,那是有實權的,他卻要對劉家下手,這——這——

    容凌在說笑?!

    怎麼可能!

    這個男人從來是一言九鼎的,既然放出這樣的話,那必然就會那樣做。而且,他這是多大的膽量,在自己並沒有表示的時候,他就先把這個計劃給說了出來。要知道,對付劉家,這是大事,是不能疏忽大意的,可他就這麼說了出來。

    是放心他?!

    不,絕對不是!

    這是這個男人有絕對自信的資本,所以不用顧忌地對他表明,甚至還給了自己選擇的余地。他不怕自己回頭會向劉家通風報信,因為如果自己做出了那樣的事,應該就會和劉家一樣,被這個男人給滅掉吧。

    這也是——這個男人給自己的考驗!

    自己的立場只要有那麼一點不堅定,那麼,男人必然會收回這個機會!

    這個男人,真是狂妄!

    這樣的膽量,自己是一輩子都不可能有!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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