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笑的菠蘿糖】六跡之星河創世 (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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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史上最大反叛者

　　「你覺得這樣有必要嗎？我們不抄襲落伍電影裡面的橋段吧？」坐在後備箱前的張嵐眉頭深鎖著，只因為貞德正拿著一個鐵皮頭盔站在他面前。

　　「是你要見我老闆的，這是規矩，你可以死，老闆的行蹤不能漏。」貞德強硬道。

　　「但你好歹弄個乾淨的眼罩，這頭盔像傑森的面具一樣，你看，還有血跡上面，細菌超標了啊。」張嵐無比嫌棄道。

　　「哪那麼多廢話！套上！」

　　貞德說著硬是給張嵐套上了鐵皮頭套，還上了個密碼鎖，如果把這穿在下面，估計就是貞潔褲了！張嵐僅僅流了兩個鼻孔的位置呼吸，眼前一片漆黑。

　　沒等他反應過來，貞德已經將他推進了後備箱中，啪得一下關上了門。

　　老實說，對於已經成為半神族的張嵐，他不太需要眼睛或者其他身體五感，完全可以依靠能源……

　　我！

　　貞德這娘們早就想好了，她弄了一堆甜到膩人的糖漿吐在車後備箱上，結果吸引了一圈噴火螢火蟲過來，全給黏在了後面，張嵐能感受到的就是密密麻麻雪花點一樣的世界。

　　而那吉普車在荒野上開起來的時候，車屁股都跟著火了一樣，可謂是風馳電掣。

　　張嵐的統計能力在這裡發揮了超級噁心自己的功能，他準確的運算出自己被關起來1小時27分鐘，全程顛簸了1245次，撞頭687次，騰空飛起的摔144次，有85.7%的概率，貞德這婆娘就是在記恨張嵐分析她感情，故意報復找噁心人的路開。

　　當車停下來時，張嵐摔出後備箱，解下頭套的瞬間，他直接跪地嘔吐了起來，那鐵皮頭套裡的那味啊，都不能聞了，試想一下，路上張嵐已經吐了，但嘴被堵住的狀態下，唯一的辦法就再……，然後再……

　　拿頭套的那傢伙，直接把頭套給丟了，張嵐過了小五分鐘才緩過勁來。

　　「沒事吧？」貞德叼著星河棒棒糖，站著說話不腰疼。

　　「找機會我也這樣帶你兜兜風，要不是打不過你，你早死了。」張嵐揮舞著獨臂擦去了嘴角的污物，終於站起身來。

　　此刻才發現，這是一片巨大的黑樹森林，周圍全是高達數十米的茂密黑樹，樹與樹之間用籐蔓吊橋相連接，到處可見衣衫襤褸的小孩和老人，精壯的男人沒幾個。

　　他們對貞德很親切，對張嵐卻滿懷敵意。他們手上拿著的都是舊時代的火藥製武器，什麼只能在博物館裡看到的AK47，M4A1，在這裡近乎是人手一把，能不能正常使用不知道，但那群拿槍的人，真的如同難民一般。

　　貞德在這村落裡似乎很受歡迎，一群孩子蜂擁的圍了上來，叫著「阿姐！阿姐！」

　　她那張非機械的臉上也是露出笑容，毫不吝嗇的將自己的星河棒棒糖分發給孩子們，要知道一路上張嵐也想嘗嘗，她可是連一根都沒有給過。

　　「走吧。」貞德打發走了孩子，帶著張嵐向森林深處走去，手中提著裝滿了火焰螢火蟲的玻璃燈籠。

　　「你的老闆喜歡住在這種地方？很另類。」張嵐委婉的說道。

　　「你是想說，為什麼我會有一個這麼窮的老闆對吧？在過去，幻影貞德就是當權者的一把刀，專門用來解決各種麻煩事。給得起錢，連出資人的老爸，我都會去殺。」貞德直言不諱。

　　「年紀也不小了，現在你開始為夢想殺人嗎？太幼稚了，不適合黑雲籠罩下的世界。簡單點說，就是蠢。」張嵐更直言不諱。

　　「蠢？我比為了一個妹子去懟霸王集團的你還蠢嗎？可有些時候，明明知道是蠢的決定，為了一些自己在乎的東西，還是必須去做的。」貞德攪動著嘴裡的棒棒糖，加快了些腳步。

　　「你在乎的是什麼？不能給錢你，你的老闆能給你什麼？」張嵐疑惑道。

　　「他承諾我，等到一切結束後，讓我可以站在地上，抬頭可以看見太陽。」貞德說得話，讓張嵐一驚。

　　「你在開玩笑嗎？黑雲籠罩地球已經數百年了，就算聯邦政府和7大集團都無可奈何，你的老闆辦得到？你們是洗腦的騙子公司嗎？」張嵐有點後悔過來了。

　　「你看見剛才的那些孩子嗎？他們的父母全成了各個集團的低級勞工，負責開採最危險的神石塵埃，他們生來就注定為奴，到死也不知道陽光是什麼東西，總該有人去為他們做些什麼吧？」貞德理所當然道。

　　「理想主義者不是我想合作的人，一群為了追求陽光的狂熱者，僅僅靠信仰去反抗霸王，最終的結果也只會被當成邪‧教一樣的終結掉，我在考慮，是不是來錯地方了？」張嵐嚴肅道。

　　「我們不是狂熱者，也不需要去洗腦誰，大家跟隨老闆的初衷，本只是為了像人一樣的活下去。這些低級勞工的家屬，待在城市裡吃喝都成問題，不是我們插手，他們早就死了。」貞德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的。

　　「你們是不是弄錯一個概念？在這個世界，弱肉優先死去並不是罪孽，對於弱者來說，活著才是最痛苦的。窩在這裡就是幸福嗎？你想過有一天，當集團的人發現他們後，他們會有什麼下場嗎？當阿隆的手下，會有好下場？」張嵐質問道。

　　「你怎麼知道的？」行走的貞德突然停了下來，當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臉色頓時變了。

　　「袒護弱者，目標為重見天日，能說動你成為他的下屬，敢和霸王對著幹。我就算不具備分析能力，有點腦子也該猜到，你的老闆就是史上最大反叛者領袖——阿隆，擁有最強大的反集團武裝，超過30年的反抗歷史，懸賞金額高達1兆億聯邦幣的通緝犯。」

　　張嵐很難不知道這個人，因為他的照片在電視上出現的頻率堪比明星，不管7大集團是多麼不合，在抓捕他的問題上都達成了聯合出資的共識，正所謂「集團友好靠阿隆」，就是這個意思。

　　「張嵐先生看來遠比貞德描述的還要聰明，真是幸會幸會。」就在這時，不遠處一個少年推著一張輪椅映入眼簾。

　　那傳說的阿隆已經年近50旬，本該是精壯年華，卻坐在輪椅之上，雙腿上蓋著一床麻布毛毯，臉上還掛著氧氣面罩，看上去病怏怏的，如同隨時會死一樣。

　　「老闆，為什麼自己出來了？不安全，快回去。」貞德連忙上前。

　　「有你們在，還有什麼是不安全的，我只是很激動，過去這麼多年，終於又見到了，敢以一己之力撼動霸王的男人。」阿隆欣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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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壹？！

　　在過去，張嵐什麼書都看，像海綿一樣吸收著各種各樣的知識。唯一不看的就是英雄豪傑的小說，什麼羅賓漢劫富濟貧，什麼水滸傳佔山為王，什麼草民拉上幾個同伴起義推翻當權者的故事……在他看來，英雄？豪傑？不過都是笑話。

　　在科技已經發達到汽車都滿天飛的時代，民眾反抗集團和聯邦政府根本沒有工業做支撐，重武器生產線全部在7大集團的麾下，自然也不會有什麼經濟上的資助者。

　　缺乏錢財，自然也缺乏彈藥和人員，在這種情況下，期待用偷襲，人體炸彈，或者暗殺改變政局，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然後，領導者會用各種信仰與故事迷惑下屬，讓那些追隨者如同撒幣一樣為他們的理想拋棄掉自己的生命。

　　張嵐自然不會蠢到被迷惑，但眼前的阿隆絕對是眾多勞苦民眾裡的偶像，追隨他的人不計其數，願意為他死的更是數不勝數。

　　這種狀態很危險，無法冷靜思考的盟友，還不如自己一個人單打獨鬥來得安全。

　　「你的故事我已知曉，聽說你發現了葉無常的弱點，抓住機會暴揍了他一頓，我想已經很多年，他都沒有挨過這種打了？」氧氣面罩下的阿隆像一個鄰家大叔般笑得格外親切，主動打招呼道。

　　「你的故事我也知曉，你是全球通緝的反叛者，地球上超過80%的人想你死。」張嵐坦言道。

　　「那麼你呢？你想我死嗎？」阿隆打趣道。

　　「說不好，你的死活對我影響都不大……等等，或者說幹掉你，去領他1兆億賞金，再好好運營一下，說不定我還真有機會一下幹掉霸王。」張嵐半開玩笑道。

　　「聽上去真不錯，這麼多年了，敢說出一個人乾翻霸王的人我還沒見過，如果你真有把握，我的人頭送你又何妨？」阿隆大方道。

　　「老闆！你又忘吃藥了嗎？說什麼蠢話呢？」貞德上前拍了一下阿隆的後腦勺，面對這全球最大的反叛者領袖，貞德跟打自己娃一樣順手，一點威嚴都沒有。

　　「阿隆，我不是來看你們演家庭劇的，我要的人現在已經被抓到霸王集團總部，請你明白我很急，我只想知道，你能給我什麼？」張嵐的發言打破了原本緩和的氣氛。

　　「抱歉，平日裡我也沒好好管教他們，讓張嵐先生見笑了。」阿隆一點架子也沒有，主動向張嵐點頭道歉道。

　　「阿姐，他說話憑什麼這麼屌？」推著輪椅的少年不爽地問道。

　　「雖然不想承認，但他也確實有屌的資本，且不說機靈鬼的腦袋瓜子異於常人，他啊，已經死過一次了，後因為心核碎片的注能而引發了DNA突變，現在也算是半神族的妖孽了……而且是天級。」貞德瞟著張嵐介紹道。

　　「天級？有那麼屌嗎？試試。」少年說話時雙眼瞳孔化為了純黑的顏色，瞬間，大地莫名的顫抖起來，眾多破土而出的大樹樹根就像長矛一般插向了張嵐。

　　換成一般人估計早就嚇尿了，但張嵐卻動都沒有動過一下，樹枝交錯的竟然是貼合著他的身體而過，每一根距離他的皮膚都只有2毫米左右。

　　「為什麼不躲？」少年詫異道。

　　「為什麼要躲？你們要殺，怎麼會給我機會進來？我不需要異能，帶點腦子分析一下也知道了啊？」張嵐鄙視道，「如果真要見識我的能力，那就看吧。」

　　張嵐說著張開了右手掌心，一瞬間，貞德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又來！」貞德知道，自己又被張嵐抽能了。

　　跳動的湛藍離子在張嵐掌心凝結成了乒乓球大小，只見張嵐手指收攏緊握成拳頭，湛藍的光球爆炸。

　　彭得一聲巨響，剛才那交叉在張嵐身體四周的樹根全部被轟成了木屑渣渣，噴射出了幾米開完。

　　「控制能源？！」阿隆雖然早就聽貞德提起過，但親眼所見，還是不由驚奇的瞪大了瞳孔。

　　「夠格說話了嗎？」張嵐拍去了肩頭的木屑，向著阿隆走來，「回到剛才的問題，你能給我什麼？」

　　「張嵐，注意說話的口氣，我們為什麼要幫你？」貞德緩過勁的站起身來。

　　「我不喜歡說廢話，把時間浪費上和陌生人建立感情上。我和你們好聽點叫合作關係，不好聽點叫相互利用，交出你們可以幫助我的東西，有什麼好客氣的？」張嵐不以為然。

　　「那麼你呢？你有什麼值得我們利用的？」阿隆並不生氣，反倒是好奇道。

　　「我有這個……」張嵐點了點自己的頭，「還有這條命。目前來說，霸王一定會不死不休的來找我，分散他們的注意力，對你們會有幫助。」

　　「這種幫助只是你意象出來的結果，我為什麼要接受？」阿隆嚴肅道。

　　張嵐一愣，停頓了2秒，「你有47%的可能是在裝腔作勢，25%的可能討價還價，28%的可能故弄玄虛。」

　　「早就聽聞你是個人腦比電腦還快的超級分析師，但這世上並不是所有人，所有事都可以拿來分析。」阿隆教育道。

　　「你想洗腦我嗎？抱歉，你的智商不夠，一切理論上的信仰都無法左右我的思維，我只相信數據，從不相信人。」張嵐冷酷無情。

　　「是嗎？其實我根本不需要跟你解釋什麼，最好還是你自己去看更貼切。」阿隆說著，突然，他連人帶輪椅一起消失在張嵐的眼前，等張嵐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出現在了張嵐的身旁，並且抓住了張嵐剩下唯一的手。

　　「瞬間移動？！你也是半神……」張嵐話還沒說完，兩人一同消失在了漆黑的森林中，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老闆瘋了，竟然帶著張嵐去瞬移，明明再使用一次，就會縮短1天的壽命。」少年震驚道。

　　「只能說，在老闆看來，張嵐值得他少活幾天，也要帶他去看這世界的真相。」貞德淡淡歎息著，他也不知道這樣做值不值得，但阿隆已經先一步做出了決定。

　　如果張嵐可以順利的進入霸王集團內部，並且勤勤懇懇的一路幹到總裁級的話，便有資格查閱更高級的資料去瞭解到……其實世界最大反叛者領袖——阿隆，原本也是霸王中的一員，而且是天級半神族裡的「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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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地獄行者

　　瞬間移動是一種身體離子化傳輸能力，也是目前人類科技領域一直在苦苦摸索的技術。

　　但早在50年前，經過神石塵埃刺激DNA發生突變的機緣巧合下，人類史上第一個具備瞬移能力的半神族誕生。

　　阿隆，在那個時代是宛如帝王般的存在，當之無愧的天級半神族「壹」的寶座讓他問鼎權力巔峰，有那麼一段時間，他覺得自己無所不能，直到他看到了那些……

　　張嵐還沒有反應過來時，眼前的畫面瞬間發生改變，他出現在了一座山崖的邊緣。差點沒站穩給風刮下去了，是阿隆將他拉回來，才保住了性命。

　　坐在地上的他激烈的喘息著，心跳久久不能平復。

　　「別激動，深呼吸，第一次瞬間移動身體組織會出現應激反應是正常的，以後多移動幾次就好了。」阿隆作為老司機安慰道。

　　「你……才是真正的怪物，這種能力太逆天了。」張嵐的臉煞白煞白的，要知道瞬移是多麼牛逼的技能，說明他可以殺任何人於無形。

　　「你剛成為半神族，可能還不明白，能力越大，付出的代價也越大。」阿隆並不覺得有多牛逼，「異能就是一種詛咒，葉無常付出了可以正常呼吸的肺葉，而我也從未用雙腳感受過站起的感覺，我從誕生開始，下半身就癱瘓了。」

　　「而我的能力也有諸多限制，例如我只能瞬移到視線可見範圍內，或者是自己刻骨銘心的特殊地點，然後使用一次會縮短1天的壽命。所以，今時今日，不是迫不得已，我不會再使用自己的能力了。」阿隆毫無保留的將自己的底牌全翻了過來。

　　「這麼寶貴的生命，為什麼糟蹋在我的身上？」張嵐疑惑的看著阿隆。

　　「因為我想給你看看，到底是什麼讓我放棄了為王的生活。」隨著阿隆的目光，張嵐向著山下望去。

　　這裡不是城市，本該漆黑一片，但下面呈現的卻是巨大的螺旋狀深坑，直徑達一公里的礦井共縱向開挖出了數百個礦洞。大型的懸浮式礦車川流不息的將渣土運輸離開，一副管理嚴謹的狀態。

　　「低級勞工？你就是帶我看這些嗎？抱歉，我沒有同情心，他們的工作也只是為了生存，端人碗，服人管，職業不分貴賤，我混的最差時，和狗搶飯吃，也沒見你這樣的大菩薩來憐憫我啊？」張嵐不屑道。

　　「張嵐先生，你的觀察力應該不僅如此才對。」阿隆有些遺憾，「你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張嵐回頭定睛細看，大量的訊息傳進了他的腦海裡，「沒理由啊？現在的科技水平，已經可以達到完全自動化挖掘了，為什麼這裡還有這麼多人？」

　　張嵐汗顏，從營房的構造還有進出的人流量來看，這個直徑1公里的礦區最少容納下了2萬名低級勞工在工作。

　　而且，他們的防護措施基本沒有，全身上下不分男女都只穿著最簡單的緊身短褲，髒兮兮的如同挖煤工人一般，連一雙鞋子都沒有，赤足在碎石渣的路面上行走著。看著黑心礦區的LOGO，隸屬於霸王集團？

　　「這些是囚犯？還是反叛者？」張嵐疑問道。

　　「不，來這裡以前，他們都是自願被招募的低級勞工，只不過他們並不知道，自己會成為神石塵埃採集者，也就是那些當權者所謂的『地獄行者』……」阿隆說出了一個新名詞。

　　神石塵埃，這是上個紀元神石爆炸時擴散到世界各地的特殊能量體，經過科學驗證，它完全可以取代石油，電能、天然氣，成為支撐人類文明繼續延伸的重要能量資源。

　　但它還有一個特性，那就是人類根本無法通過技術手段去分辨礦區中塵埃藏在什麼地方。例如鑽石、黃金、貴金屬，你至少在挖掘到一定程度，通過過濾系統還能將它們找出來，但神石塵埃的開採單位都是微粒級，小到肉眼也無法辨識，想從一噸的原礦中篩選出1粒塵埃，需要大型機器最少12個小時才能做到，而且漏掉的機率超過5成。

　　於是乎，有人想出了一個更簡單檢測的方法，那就是用人……

　　正在阿隆解釋時，山下的礦區內突然傳來一絲聲嘶力竭的慘叫，一個行走中的礦工突然倒地，腳底板像被毒蛇咬了一般的迅速潰爛，倒地不起。

　　「救救我！救救我！」那礦工哽咽的乞求著，但其他的工人只是麻木的站在一旁，看著他迅速的死去。

　　僅僅30秒，當穿著整套防護服的工作人員趕來時，那礦工已經全身淤青腫成了一團肉球死去。

　　工作人員對他的屍體一點也不感興趣，只是拿著特殊的探測儀器搜索著他剛才踩過的地方，從一堆碎石裡吸出了一粒神石塵埃，封在玻璃管中帶走。

　　「看什麼？繼續工作！」礦主怒吼著，其他的礦工低垂著頭，繼續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他們對未來沒有任何期待，因為他們知道，終有一天，自己會像那個人一樣死去。

　　「神石塵埃對人體擁有劇毒，哪怕是靠近神石塵埃不過10厘米的距離，都會立刻感染，人體細胞會從內部壞死，引發畸形食道梗阻和心臟病，死法卻是因為氣管腫脹無法呼吸，如同在陸地上淹死一般。

　　通過以勞工生命為代價的去開採，各個集團採集神石塵埃的效率得到大大提高。近30年，可以說是神石塵埃採集的豐收季，但是……卻有超過2億的低級勞工死於非命。

　　他們行走在地獄一樣的礦區，根本不知道自己會在哪一天，哪一秒死去，任何想逃跑的人會被分配到礦石分揀區，他們會像豬一樣的被捆綁在桿子上，讓履帶運送礦石從他們的身體上滑過，很多人不是被神石塵埃感染而死，而是死於傷口感染或失血過多。

　　「在來到這裡以前，我一直接受的都是集團提供的精英教育，我知道世界上存在兩種人，一種是富人，一種是窮人，只要夠努力，窮人也有機會成為富人。」

　　「但到了這裡我才明白，其實世界上只有一種人，那就是當權者，除他們以外的部分，只不過是豬狗而已，隨時都能丟了性命。哪怕努力攀附權貴，也只是變了種活法的豬狗。」

　　「我反抗的不是集團，不是天道正義，只不過，讓會說話的人，活得像一個人。」阿隆歎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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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反霸王聯盟！

　　天地不公，以萬物為芻狗，生亦不可決命，死亦不可改運……

　　看著礦區內，工作人員像拖死豬一樣的把屍體拖走時，張嵐平靜如水的心也是不由的為之觸動。但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畢竟他的處境和出生不容許他過多的去同情別人，只是疑惑的看著一旁的阿隆。

　　「他們都只是陌生的生命，不可能無端端引起你的心理共鳴，一定是有別的什麼事情，讓你改變了。」張嵐時刻改不了分析師的本性。

　　「張嵐先生真的太聰明了，似乎在你面前根本就無法偽裝。沒錯，我對他們的生死本沒有任何感覺，在這一點上我和張先生很像，都是為了一個女人……只不過我沒你那麼幸運，你的女人還活著，我的那位已經死了。」阿隆臉上的悲傷已經不再隱藏，就連習慣性的微笑都透著苦澀。

　　那一年阿隆風華正茂，十六年華，穩坐半神族「壹」的寶座，霸王集團董事長待他如親子，敬他，寵他，天上天下只要他想要的東西，一個眼神便許於他。

　　但沒有人知道，那些年，表面張狂的阿隆卻內心極度自卑，每每看見有人在面前奔跑，就會極度不爽。而照顧他的僕人很少有能撐過10天的，多數都因為犯錯而被換走了。

　　大家都是殫精竭慮的在伺候著他，伴他如伴虎。可只有1個女孩，大阿隆1歲的悅兒吃透阿隆的個性。

　　阿隆永遠記得初次見面時的場景，那天陽光明媚，又要換僕人的阿隆一臉不爽，見到了換上蕾絲長襪，黑白女僕裝的悅兒，沒等他開口，脖子上戴著囚犯鎖的悅兒就開口道，「聽著小子！你姑奶奶我只會兩件事，吃和玩；只有兩件事不做，這不做，那不做；接受，現在我上崗；不接受，殺了我啊，蠢貨！」

　　阿隆頓時被震撼到了，這輩子，他還從來沒有被人罵過，也從來沒有見過敢對自己蹬鼻子上臉的僕人……有意思！

　　「就你了！來伺候我啦！」阿隆玩心大起，就這麼阿隆和悅兒相遇了。

　　這是史上最笨手笨腳的僕人了，連給阿隆洗個頭都跟要淹死他一般，幾次都要靠人工呼吸才保住性命，餵飯的時候，還真只是餵飯，不夾菜的。被悅兒折磨得死去活來的阿隆，迫於無奈學會了刷牙，穿衣，甚至折被子。

　　可就在這種打打鬧鬧中，阿隆第一次忘記了身體上的缺陷，大概因為悅兒壓根兒就沒有把他當過殘疾人，這種感覺真好。

　　在伺候阿隆看書的時候，這丫頭可以自己打著呼嚕側躺在草叢上先睡著了。看著她的側臉，阿隆突然覺得，或許自己一直都在等她的出現，上帝是眷戀自己的。

　　但他們的階級注定了他們的矛盾無法調和，一次參加高層會議，阿隆下車時，一個司機接待不及時，讓他摔倒在地，一旁的悅兒忍不住笑出聲來。

　　思春期的阿隆怎受得了這個，被扶上輪椅後，直接一耳光抽得那司機原地打了一個轉，「沒用的垃圾，滾！」

　　可阿隆還沒有反應過來，悅兒卻是突然上前，啪得反手一耳光抽在了阿隆的臉上。

　　「你，打我？」臉頰的火辣提醒著阿隆一切不是夢，他錯愕的看著悅兒，從未見過她生氣的樣子，那種眼神中的嫌棄比第一次見面時還要猛烈。

　　「我們從來不是垃圾，和你們這些權貴比，我們只是貧窮而已。我們一樣會呼吸，會說話，會愛，會恨，有夢想！」悅兒憤憤不平的怒吼著。

　　阿隆知道他錯了，他觸及了悅兒心中一塊不能被侵犯的領地，他想道歉的，但來不及了，會議已經要開始，他只能帶著臉頰上的巴掌印被推進了會議室。

　　那一天在討論什麼，他根本漠不關心，腦海裡迴盪的全是悅兒那張對自己失望的臉。阿隆想了一百種去道歉的方式，可等會議散去後，他再也找不到悅兒的身影。

　　他問了許多人，也沒有人知道她去哪了……

　　最後，阿隆從董事長那瞭解到，悅兒作為一個僕人太放肆了，竟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打自己的主子，所以被發配到了下級礦區充當低級勞工。

　　阿隆那些天像瘋了一樣，到處打聽悅兒被派到了哪個礦區？飯也不吃，水也不喝，絕食抗議要把悅兒找回來。不管董事長再安排多美的僕人給自己，都通通被阿隆轟走了。

　　最終，董事長還是妥協了，破例允許阿隆去黑雲之下的地球，見悅兒一面，但也只許見一面，因為她的罪孽不足以被寬恕。

　　在通往礦區的航天飛機上，阿隆焦慮不安，他已經做好準備了，只要悅兒原諒自己，就算跟董事長翻臉，也一定要帶她回上帝指環！不！就算悅兒不原諒自己，也要帶她走！

　　可他還是太天真了，就在飛機降落的前10分鐘，挖掘深礦區的悅兒接觸到了一粒神石塵埃……阿隆最終見到的是悅兒的屍體，已經因為毒發而扭曲變形的屍體。

　　最終，阿隆還是來不及去乞求原諒，在停屍房內，阿隆第一次哽咽得如同一個孩子，整整一天一夜都沒停過。

　　「後來怎樣了？」張嵐好奇地問道。

　　「我回到了上帝指環，不吵不鬧的生活了4年，在4年後的某一天深夜，我出現在董事長的辦公室，親手割開了他的喉嚨，看著他慢慢死在我的面前，像每一個將死之人那樣掙扎的死去。」阿隆輕描淡寫著，述說的是……古軒的父親。

　　那一年，古軒才年僅8歲，在順利弄死了自己2個兄長後順利上位，成為了霸王史上最年輕也是最成功的董事長。

　　「現在我放心多了，顯然你反抗霸王集團，與強權為敵不是出於理想或者聖母心，更多應該是憎恨，個人情感才是維持個人行動的根本，什麼宏偉的大目標，只不過是個人行為中的副產品。」張嵐長鬆了一口氣，向阿隆伸過手去，「重新自我介紹一下，你好，我叫張嵐，我要摧毀霸王，你願意跟我合作嗎？」

　　「當然。」阿隆笑著握住了張嵐的手，瞬間移動啟動，離開了這人間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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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引爆上帝指環！

　　重新回到漆黑的森林，那推輪椅的少年看張嵐的眼神更是充滿了敵意，那種感覺就像張嵐剛殺了他爸一樣。

　　阿隆主動要求帶路，和少年走在前面，就這樣少年還老是回頭瞪張嵐。

　　「他怎麼了？腦子是不是有病啊？」張嵐小聲跟貞德嘀咕道。

　　「秦楓和你很像，都是意外產生的半神族。5年前，他還在你所見的礦區裡當低級勞工，親眼看著自己的爸媽因為被感染而死，最後自己也在10歲接觸到了神石塵埃，意外的是他只是陷入假死狀態，並且發生了DNA突變，成為了可以控制植物的半神族，他從死人堆裡爬出來襲擊了礦區，卻遭遇了強烈的鎮壓，在將死前被阿隆帶了回來。他視阿隆為父親一樣的存在，任何傷害阿隆的人，他都絕不留情。」貞德解釋道。

　　「那關我屁事？」張嵐表示很無辜。

　　「阿隆每使用一次瞬間移動力就會消耗一天的壽命，剛才為了說服你合作，阿隆一共廢了3天壽命，殺了你的心都有了。」貞德呵呵道。

　　就在說話間，四人來到了一座斷崖前，岩壁之上爬滿了胳膊粗的黑色籐蔓，上面的尖刺都滴落著綠色的黏液，這種劇毒植物，就連螞蟻類的昆蟲都不敢靠近。

　　秦楓似乎根本沒看見障礙物，推著阿隆繼續上前，就在如同要送阿隆去死的時候，面前的籐蔓自然的分開，暴露出了後面的一個人工打造的隧道。

　　「你是第一個沒有經過考核，就能進我們家門的人。」秦楓主動跟張嵐說道，雖然話語充滿敵意。

　　「敢情帶著我到處飛，用尖刺插我都不算考驗啊？」張嵐呵呵道。

　　「張嵐先生不要見外，家是我們反抗集團的大本營，我們運營了許多年，許多人的性命都繫在這裡，所以楓兒比較緊張。」阿隆出來打了個圓場。

　　「你們挑的地方不錯，這裡應該是上個紀元遺留下來的建築吧？」張嵐俯看著生有青苔的牆壁，純鋼筋水泥打造的隧道，沿途都掛著老舊的壁燈，提供著照明。

　　「這是一座舊紀元人類修建的地下核兵工廠，理論上可以抵禦地球毀滅級的核爆炸洗禮，而現在這裡成為了我們的家。」阿隆說著，4人來到了隧道的盡頭。

　　由四名端著重機槍的守衛把守的，是一架護欄包裹的工業電梯，進去電梯，電梯繼續向下沉去，彷彿要進入地心一般。

　　「張嵐先生，你想過具體怎麼對抗霸王集團嗎？」電梯中，阿隆好奇地問道。

　　「想過，但還沒有結果，需要運算的數據太多，霸王的破綻也太少，而且就算殺了董事長，也不會撼動他們的根基，這個你已經做過了。」張嵐自大卻也心細，做事做人，看得遠，也要走的穩。

　　「那麼不妨我提供一個思路吧。」阿隆說的是自己的計劃，「張嵐先生可曾瞭解心核？」

　　「聽葉無常提起過一二。」張嵐腦海中想起的是舞雪。

　　「心核是神石爆炸後殘留下來的最後核心部分，它所蘊含的能量無法估計，曾經讓人為仙，哪怕是一點塵埃，也能創造出我們這種半神之體出來。」

　　「霸王集團追尋心核足跡已經有數百年的歷史，但一直沒有任何線索，直到古軒上位，他們發掘出一處都市紀元遺跡，找到了關於心核碎片的線索，成功的在火星上找回了心核碎片，也就是你愛的那個女孩。她不僅可稱為世間真正的神明，也是找尋到心核的關鍵線索。」阿隆毫無保留的介紹著。

　　「簡單點說，你覺得心核可以用來推翻目前的體制嗎？」張嵐不以為然。

　　「對於心核，我們瞭解的太少，但我知道，心核的能量衝擊足夠摧毀上帝指環。」阿隆一句話，張嵐震驚了。

　　「你要殺光權貴？！」張嵐嚴肅道。

　　「他們的死是有價值的，上帝指環為近軌道巨型空間站，它的爆炸將在大氣層中形成一個巨大的缺口，現在籠罩於全球的黑雲都會被從缺口中抽離出去，只需要5分鐘，壓迫人類數以百年的黑雲便能全部清理乾淨，沒有權貴的藍天白雲，還有什麼不值得我們為之奮鬥的呢？」阿隆淡然一笑時，電梯已經來到了開放式的空間。

　　眼前出現的，是一座巨大的地下兵工廠，高達50米，足有足球場大小的開放空間裡人滿為患，叛軍的火力讓張嵐歎為觀止。

　　磁懸浮運輸機，四足蜘蛛坦克，數不完的老式主戰坦克，直升機，舊版的火藥製槍炮，先進的電磁炮和離子槍，感覺就像舊時代與未來混雜的世界。

　　「你們哪裡弄到的這些？這種規模，足夠摧毀一座中型城市了。」張嵐從電梯中走了出來，端詳著四周，腦中不斷運算著數據。

　　「這些年我們也不是光喊口號，你知道有多少集團的軍火庫被我們襲擊過嗎？」秦楓得意地炫耀道。

　　「可我們也犧牲了眾多兄弟的性命，30年來，用兄弟們的血才換來這些東西，還是太少了。」阿隆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悲傷。

　　「首先，我需要一隻手，有嗎？」張嵐舉起了自己右手的斷臂。

　　「搞清楚，變成半神付出的身體缺陷，是不能通過科技手段補全或者修復的，這樣會引起DNA變異，異能可能消失，也可能死掉。」秦楓補充道。

　　「這手不是我付出的代價，是被葉無常用重力場壓碎的，具體我付出了什麼代價，我也不清楚，話說你看上去很正常的，代價是什麼？」張嵐好奇道。

　　「告訴你才有鬼咧。」秦楓鄙視道。

　　「先做個身體詳細檢測吧，瞭解你的缺陷，適當補全你的身體。」阿隆邀請張嵐到了醫務區。

　　「其實你只是想知道，通過心核碎片引發的半神族，和你們傳統半神族之間的區別吧？」張嵐聰明如妖孽。

　　「可以瞭解一下嗎？」阿隆不否認。

　　「還你為我消耗的3天壽命，我給你檢查，但這樣一來，我們兩清了。」張嵐也是討價還價的高手。

　　「成交。」阿隆爽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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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開膛手傑克的手？！

　　張嵐當著眾人的面脫得僅剩下一個短褲衩，暴露著一身刀削石雕般的完美肌肉，赤足走進科研區一台白色的醫療艙中。

　　全玻璃的艙門迅速關閉，並且橫躺了下來，掃瞄儀從頭部開始逐漸向下移動，綠色的攝像就像勾勒3D圖形一樣的掃瞄過他的身體。

　　而自動採血機，從他的指尖抽取了血液樣本，各種分析儀器將張嵐的身體，數據化的呈現在電腦之上。

　　屬於叛軍的白鬍子科研官看著屏幕上的數據，冷汗都不由的流了下來。

　　「有問題嗎？」阿隆好奇地問道。

　　「老闆，他……不是人。」科研官尷尬道。

　　「我們當然知道他不是人，他是半神族了。」秦楓說道。

　　「不，他的指標也不屬於和你們一樣的半神族，他應該算是新物種，他的腦容量比正常人大了10倍，反射神經靈敏度也是10倍於常人，一般的半神族發生DNA突變，也只是改變人體雙螺旋23對染色體中的某一個節點，但他的23對染色體全被改變了，理論上，他已經不能算是人一類的生物了。」

　　「另外，他雖擁有異能，可他的身體是沒有任何副作用缺陷的，屬於無限趨近於神的狀態。非要說有什麼副作用的話，他的能力開發並不完全，23對異變染色體中發揮作用的可能只有10對左右。如果能讓我繼續研究下去，或許我們能找到，人類進化成真神的方法！」科研官無比激動。

　　「你的意思是把他泡在福爾馬林裡，給我們好好研究嗎？別想了，你看看那機靈鬼的眼神吧。」貞德引導著科研官回頭看去，只見那玻璃醫療床上的張嵐正扯著眼睛看著他，哪怕是在檢測中，他也時刻保持著準備動手的戰鬥狀態。

　　「他不會給我們這種機會，在他的思維裡，他的生命價值高於一切，哪怕殺光全地球人才能活下去，他會思考的也只是如何殺光全地球人，稍微一點凌駕在他生命之上的存在，就只有那個女孩了。」

　　「這麼牛逼？我不信我們幹不過他？」秦楓傲嬌道。

　　「和打不打得過沒關係，是有沒有這個必要？張嵐注定和霸王不死不休，對付他就是等於在幫霸王的忙，幫助他，則是在攻擊霸王。他比誰都清楚其中的關係，所以才敢有恃無恐的將自己全部的秘密展現給我們看。」阿隆越來越覺得張嵐這小子有趣了。

　　「機靈鬼就是這樣，永遠將自己丟在不會輸的位置，機靈得讓人討厭。」貞德嘴角攪動著星河棒棒糖，淡淡歎息著。

　　而這時，完成檢測的張嵐也從醫療艙裡走了出來，接過一個工作人員遞上來的毛巾擦拭著身上的汗，「裡面好熱，我還以為你們要蒸熟我。」

　　「這是初代的醫療艙，散熱功能不好，委屈張嵐先生了。」阿隆親切道。

　　「檢測結果如何？需要解剖我研究一下嗎？」張嵐不疼不癢地說著。

　　「科研官是想，但我拒絕了他的提議。」阿隆說的科研官一臉尷尬。

　　「是嗎？那麼我有問題嗎？」張嵐也好奇自己的數據。

　　「你的問題就是太健康了，你成為半神族沒有付出過任何代價，顯然你是被神眷顧的男人，太讓人羨慕了。」

　　「那就好，現在我要我的手。」張嵐回到了問題的原點。

　　「貞德，帶張嵐先生去義體庫。」阿隆就猶如面對孫悟空的東海龍王一樣大方，貞德帶著張嵐來到了地下倉庫一角的大門前。

　　那猶如保險櫃一般厚實的大門為他們開啟，偌大的內容空間，擺放著如同大型超市一樣的貨架，上面琳琅滿目的擺放著各種機械義體配件，還有專業的技師正在選取材料給眾多的傷員做著肢體補全手術。

　　那種飛濺的金屬火花，還有時不時傳來的慘叫，真的很難讓人覺得這裡是更像醫院的位置。

　　「你們到底哪裡搞來的這些義體材料？」張嵐被眼前的眾多素材給驚到了，這裡比一般的黑市來得還要種類齊全。

　　「有些是自己造的，有些是黑市淘的，更多是從別人屍體上肢解下來的。這些年來，你們可能不知道，我們跟各大集團經常爆發戰爭，傷員對義體的需求量很大，所以論義體製造技術，在全球我們都算是首屈一指了。」貞德說著，挑選了一支機械黑手展示著，「這個怎麼樣？金剛狼手，看，這樣收縮，能彈出鈦合金的鋼刃，雖然斬不開裝甲車，但剔牙還是不錯的。」

　　「你在逗我嗎？」張嵐笑不出來。

　　「機械義體你不用太挑的，它主要的作用是作為殘缺身體的一種延續，畢竟你戰鬥靠的是腦子，這種東西，在半神族面前都沒太大的用。」貞德作為機械義體融合度高達99%的個體，在這方面是絕對的專家。

　　「不必你推薦了，我自己來找。」張嵐說著閉上眼睛，異能發動，眼前眾多的貨架和義體都變成了能量源的姿態，出現在他的視界裡。

　　張嵐尋寶的方式也很簡單，機械義體和人體不同，是依靠能源去驅動的，所以需求能源越龐大的物體，自然就是最好的裝備。

　　他閉著眼睛向前行走，貞德只能跟隨在他的左右，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在經過幾分鐘後，張嵐站定在了一個密封的鉛制鐵箱前。

　　「就是這個了。」張嵐興奮著，因為那箱子的狀態就像封印了什麼魔獸一般，甚至還安排了守衛在旁持槍把守。

　　「不行！這個不行！」貞德嚴詞拒絕道，「你如果需要，我把自己的手剁一只給你都行，但這個，你不能拿走！」

　　「為什麼？」張嵐不解。

　　「因為這裡面放著的是傑克的手。」阿隆不知什麼時候也跟來了。

　　「傑克的手？那是什麼？」

　　「傑克是機械蠻荒傭兵團的原團長，史上最喪心病狂的機械義體師，鍛造出至今無人可超越的奧丁金屬的科學家，也是改造貞德的人。」秦楓補充道。

　　「傑克還有另外一個名字——開膛手，在他的一生中，殘殺超過3000餘人，靠得就是箱子中的那隻手。」阿隆解釋道。

　　「可他不是已經死了嗎？我不介意用遺物的。」張嵐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你根本不懂，傑克是死了，但他的機械手卻還活著，我們嘗試過不下30次格式化那手臂裡的程序，但每一次，反倒是用來格式化它的電腦被損毀了，所以我相信，那混蛋一定在死前將自己的人格記憶程序備份到了機械手中，任何嘗試再使用這手臂的人必須進行神經線連接，那樣就有可能被他的人格攻陷，成為他的替身，讓他重新復活。」貞德臉色鐵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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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新手

　　開膛手傑克，這在都市紀元便讓人聞風喪膽的變態殺人狂，在黑雲下確實更加恐怖。傑克憑借一支自己創造的機械魔爪橫行於亂世，搶商隊，劫城鎮，殺富豪，從來不心慈手軟。

　　最出名的便是集團軍多次討伐都未果，最終只能選擇和談，分配給了他一座小城鎮，讓他成為了正式的傭兵團體，創立了「機械蠻荒」。

　　作為回報，他成為了集團們打擊反抗組織的一支棋子，專門幹那些集團大佬們不喜歡幹的髒活累活。

　　傑克為人張狂，最愛進行的就是人體試驗，尋找人體和機械的完美結合，是他發明了可以杜絕電子干擾的奧丁金屬，也是他提出了人體能突破30%機械義體融合，並且杜絕機械義體綜合症的理論。

　　他還創造出了人體思維記憶數據化提煉，植入機械的玩法，算是這個時代最無法的科學家之一。

　　但同時，他也是臭名昭著的變態，一生都在殺戮中度過，人在他的眼中只不過是一個個鮮活的實驗體。他肢解過的人可以堆砌成一座小山，各種變態實驗讓許多人生不如死。就連機械蠻荒裡眾多手下，也不過是他成功的試驗品而已。

　　但這樣的惡魔最終也獲得了懲罰，死在了自己創造的作品——幻影貞德的手裡，至此他的故事在黑雲下，也只剩下了傳說而已。

　　這樣的惡魔，絕不能放出來……

　　「你說完了嗎？那麼，可以給我裝上了吧？」張嵐聽完貞德對傑克的詳細介紹後，不以為然道。

　　「你瘋了嗎？你知道被記憶體程序反噬是什麼意思嗎？你的人格會被他吃掉，身體被他佔據，你會變成傑克！」貞德一字一句的說給張嵐聽。

　　「記憶體系統反噬人類正常人格的事情，目前隻停留在理論階段，科學上有嘗試過將記憶體系統移植到植物人體內，但幾乎沒有成功案例，這也是為什麼記憶體程序也只能移植到機械中的原因，這杜絕了人類永生論的延續。我不相信，他有能力吃掉我的思維。」張嵐的知識面廣闊程度，堪比一座巨大的圖書館。

　　「你腦袋是不是進水了？為什麼別人不讓你幹的事情，你非要去幹？」貞德真的生氣了。

　　「你的生氣不符合正常情緒，這麼激動，是想我又分析你嗎？」張嵐其實腦海中已經開始了運算，超過60%的可能是貞德和傑克有故事，不僅僅是團長和團員那麼簡單。

　　「張嵐先生，我承諾過，這裡的東西你隨便挑，既然你非要，我也不會多加阻攔。不過危害貞德已經說過，你需要三思。」阿隆輕微勸告了一下。

　　「我知道了，現在可以開始安裝了嗎？」張嵐就是如此固執。

　　阿隆點頭示意，守衛這才打開厚重的鉛制鐵櫃，在打開的瞬間，那刺鼻的血腥味便從裡面翻滾而出，讓人不由作嘔。

　　這是張嵐第一次見到開膛手傑克的開膛手，一隻猩紅色的機械手臂，在燈光下閃動著妖艷詭異的紅光。

　　開膛手——傑克發明史上唯一可與貞德使用的鋼鐵聖女齊名的機械義體，使用高純度奧丁金屬打造而成，內部機械的精密程度堪比都市紀元中羅馬鐘錶級別。

　　一般來說，機械義體內空部件的空間間隙，控制在2毫米到5毫米之間都是高水準的大師級作品。

　　但變態的傑克，硬是將自己的開膛手設計成內部部件距離0.1毫米。簡單點說，這就是一個實心的鐵疙瘩！

　　換來的結果就是，開膛手重量高達30千克，握力輸出可以捏碎任何戰車的裝甲板，甚至能在鈦合金的航天母艦上轟出窟窿，徒手撕坦克也不在話下。當然內部暗藏的13支離子震動手術刀也是削鐵如泥，殺人越貨的必備武器。

　　內藏的納米絲懸吊繫統，可以輕易勾中1公里外的物體，承受50噸的拉扯力。

　　而它最可怕的是能源系統，不是傳統的核能壓縮電池，反而和戰馬超跑一樣，使用了神石塵埃供給能量，正常情況下，使用上150年都不用擔心能量枯竭的問題，你死了，手還活著系列。

　　「現在，你是我的了。」

　　張嵐伸手去拿開膛手的時候，那詭異的機械臂竟然主動握住了他的手，如同一個即將溺斃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緊得張嵐手骨生疼，場面一度混亂。

　　「這種東西，就該他嗎的下地獄！」貞德奪過守衛的重機槍，瞄準了張嵐手上的機械臂。

　　「住手！」張嵐嚴肅道，看著眼前的赤紅手臂歎息著，「看來貞德的擔心是真的，你還活著呢，不過你要搞清楚，聽話，你還有機會吞噬我的身體，不聽話，在安裝上以前，你就被丟進焚化爐變成渣渣了，你選吧。」

　　張嵐的發言果然有用，那差一點就要捏碎張嵐手掌的機械手放鬆了力量，安心被他抓在掌心。

　　「這玩意，很強。」張嵐的額頭佈滿了汗珠，卻是興奮的笑了。

　　「他要是屍變了，我可以殺了他嗎？」秦楓對阿隆要求道，一副很期待的樣子。

　　「我想張嵐先生，不會那麼差的吧？」阿隆笑了。

　　張嵐將赤紅的開膛手帶到一張機械台前，一位換了機械眼的工匠師父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開膛手，道，「小哥，你是來作死的嗎？這東西有毒，按身上你連擼啊擼都不行了喔。」

　　「沒事，我是左撇子。」張嵐笑了笑。

　　「哈哈哈哈！夠有種！既然你非要，老夫成全你！」

　　工匠師父拿起了電焊鉗和手術刀，壓根就分不清他是醫生還是技師。那鏈接的場面異常血腥，都是不可描述的馬賽克畫面。

　　張嵐的斷骨和癒合的傷口需要切割開來，將人體神經線回路和機械臂的回路進行鏈接，只有這樣才能通過大腦，無瑕疵的控制手臂的運動和各種功能。

　　無需訓練和磨合，大腦中思維釋放生命功能，機械義體就能完美融合。很多時候，是人體的反射神經跟不上機械義體的速度，不過張嵐的大腦是不存在這種問題的。

　　整個手術時間持續了30分鐘，當結束的時候，張嵐把鋁合金的工作台桌角都給捏變形了。

　　「抱歉，我沒用麻藥，是她讓我不要用的。」工匠師父敬佩張嵐的勇氣。

　　「沒關係，我不怕痛，就怕死而已。」張嵐的臉色蒼白，看上去跟死過一次一樣，幸運的是還能說話，證明還未被吞噬，他擁有了開膛手傑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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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等嵐來

　　上帝指環，霸王區。

　　屬於古軒府邸的巨大後花園中，身著一條白色絲綢長裙的舞雪，猶如雕塑一般端坐在長椅上，看著眼前珍貴的蝴蝶飛舞於花叢間，卻沒有一絲的感觸。

　　眼前的美景，消耗了人類數百億聯邦幣的代價才得以保存下來，是人類舊時代殘存的生態系統，可也無法讓舞雪笑上一笑。

　　到這上帝指環來也已經2天了，舞雪雖不反抗，但也從沒有表現出過開心的樣子，她不吃飯，不喝水，也沒有飢餓的感覺。想來當初和張嵐在一起，一口氣吃幾碗人造雜醬面的滋味，僅僅是因為遇上了喜歡的人，所以喜歡探索這個世界。

　　伺候舞雪遠比伺候古軒還難，古軒對舞雪的照顧簡直是到了變態的級別，他請來了雜耍小丑，3分鐘沒逗樂舞雪直接拖出去就給打死，請來的心理疏導師五分鐘沒讓舞雪說出一句話，也拖出去打死了。

　　最慘的是科研採樣師，給舞雪抽血去檢測，因為扎針讓舞雪皺了下眉頭，採完血，轉角就給古軒親自打成了馬蜂窩。一天下來，伺候舞雪的人換了3波，死了不下20號。

　　現在站在舞雪旁邊打傘的僕人已經寫好了遺書，一副生無可戀的哭喪臉，保不齊下一秒就該輪到她去死了。

　　而意外的是，古軒竟然主動來找舞雪，並且身後還帶著一個高大的白人隨從。

　　「好嘛，我該去死了。」僕人欲哭無淚的嘀咕著。

　　「雪兒，你還是不肯吃東西嗎？」古軒看著一旁擺放的早餐，有些失落，畢竟現在已經中午了。

　　「看見你噁心的臉，吃不下。」普天之下也只有舞雪敢這樣和古軒說話，但古軒也不動怒，依然掛著迷人的微笑。

　　「沒關係，我帶來了一個好消息，相信你會高興的。」古軒招了招手，白人大漢走上前來，仔細一看，他竟然是那個張嵐沒有殺死的白人隊長尼克楊。

　　「他說，會來找你。」尼克楊也沒有問候，直接說道。

　　舞雪一驚，感覺瞬間整個人都有精神，坐直了身子。

　　「他，是誰？」舞雪顫抖的聲線問著，想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答案。

　　「張嵐，他沒有死，身體發生了異變，現在已經屬於半神狀態，他很強，一般人已經傷不到他了。」尼克楊述說著事實。

　　這一刻，如冰山的美人舞雪，無法控制的哽咽起來，眼淚嘩嘩的流淌，但卻是笑的合不攏嘴，這就是喜極而泣了。

　　看著舞雪那對生命燃起的希望，古軒終於相信，自己沒有幹掉尼克楊，並且讓他帶這個好消息來是正確的。

　　「你很不錯，逗樂了我的女神，下去以後，讓葉無常給你找個差事，從現在開始，你的人生可期。」古軒拍了拍尼克楊的肩膀，大方賞賜道。

　　「謝董事長賞！」尼克楊連忙鞠躬謝恩，其實掌心裡一直捏了把汗，他的生死就在剛才那一秒舞雪的反應裡了。不過張嵐說的卻都中了，帶回這個消息，他的未來徹底改變。

　　「我要去找他！」舞雪激動的站起身來。

　　「當然可以。」古軒答應得爽快，「但是下面的世界無比混亂，現在的他也已經離開了格特第三聯邦市，沒有人知道他在哪裡，你這樣下去，從何找起？」

　　「那怎麼辦？你不想我見他？」舞雪對古軒的判定開始變的模糊，過去知道他就是大壞蛋，可現在有點不太像，因為他願意告訴自己張嵐的消息。

　　「我的女神，只要是能讓你高興的事情，有什麼是我不願意的呢？」古軒真誠道，「我只是要考慮你的安全，下面的世界由7大集團瓜分，並不是我一個人的，隨意出現在別人的領地，就是一場世界大戰。為你，打世界大戰我在所不惜，可混亂的時局更不利於找人了。」

　　「現在我的建議是，讓下面放出消息，你在找他，讓張嵐化解和我們的誤會，然後帶他來見你，這樣多好？」古軒的話終於可以影響到舞雪。

　　「他真的會來找我嗎？」舞雪自問時，努力的搖了搖頭，「他當然會來找我！一定會的，我一定要等他回來！」

　　說著，舞雪回頭看向已經冷掉的早餐，像餓急了一樣的衝上去瘋狂吃了起來。

　　「別吃啊！都冷了！快下去給我的女神準備熱的。」古軒心疼的指揮僕人道。

　　「我要等他……好好的等他。」舞雪對活著又充滿了希望和期待，為了見到他時精神飽滿，她必須快快樂樂的等待，吃飽喝足，照顧好自己的身體，這樣才能不讓他擔心。

　　古軒也高興地如同一個孩子，原來自己的女神笑起來是那麼好看，稍顯遺憾的是，她的高興是為了別的男人。

　　離開後花園，在一個沒人的小角落，古軒招了招手，葉無常便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BOSS有何吩咐？」葉無常隨時待命。

　　「派人下去，不惜一切代價找到張嵐，我要他死。」古軒說著一改剛才的和善，面露猙獰道，「但記得，殺他的一定不是我們的人，讓叛軍阿隆，或者其他集團背這個鍋。」

　　「明白，我會做好這件工作的。」葉無常說完，自然的向後退去，又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的女神，怎麼可能和其他男人分享？她是我的，她是我的，她只能是我的！」古軒咆哮著。

　　而在地面之上，對於上帝指環裡發生的故事張嵐早有預期，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舞雪需要快樂，不管自己在不在她身邊，都該帶著笑容過生活。當然知道自己活著的霸王，是絕對不可能容許自己活著見到舞雪的。

　　但是沒關係，張嵐既然已經選擇了這條推翻霸王的路，那麼咬著牙，含著淚，也會走到底。對抗世界無所謂，被千軍萬馬追殺又何妨，有目標，有方法，壯大自己，自然可以在這蒼茫星河，創造出一個新的世界！

　　不過回到眼前，張嵐還有一件麻煩要解決……那就是自己新裝的開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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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怪物

　　我叫傑克，一個出生在醫學世家裡的孩子，生長在上帝指環的富人區，行走在乾淨的街道，就讀的貴族學校，身邊不乏名媛向我暗送秋波。

　　但這樣偽善的世界讓我噁心，唯有用手術刀揭開生命的表皮，看到血與骨，才是真實的世界。

　　所以，我背著父母主修機械義體學，選修臨床醫學，在18歲提前獲得雙博士學位時，獨自來到了骯髒的黑雲地面。

　　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唯有力量決定生命的價值，我喜歡這裡骯髒帶著放射性的泥土，喜歡這裡人們臉上的貪婪和無恥。

　　道德在這個世界就是個屁，用力量征服一切，這才是世界本該有的樣子。

　　我通過自己的努力，創造出了史無前例的奧丁金屬，並且剁掉了自己的右手，賦予了自己開膛手的完美機械義體。

　　我通過殺戮創造了機械蠻荒，通過談判獲得了集團們的認可，擁有了一方之地。黑雲之下，億萬人上，好不快活的人生。

　　可誰曾想到，一個電閃雷鳴的夜晚，她跨坐在了我的身上，用我賦予她的力量割斷了我的喉嚨，讓我在無法呻吟的痛苦中慢慢死去……

　　不，我沒有死，我在生命最後一刻，將人格備份到了開膛手的記憶體程序中，我相信，終有一天，我將重見天日，對的，就是今天！

　　開膛手失控了！

　　在最後一根神經回路拼接完畢後，沉睡的開膛手並沒有得到張嵐的控制，自行啟動了內核引擎，用噴射系統帶著張嵐在整個機械義體庫中胡亂穿行，翻飛在他指尖的離子震動手術刀切割著一切接觸到的東西。

　　「快跑！」所有人都在蜂擁的向外撤離，高大的貨架如同摩天大樓般的倒塌，張嵐根本無法左右這條不屬於他的手臂，開膛手自己便能摧毀眼前的一切。

　　「去你嗎的傑克！你就該下地獄！」貞德怒了，直接衝了上去，金屬拳頭間的碰撞，揚起耀眼的火花。

　　論對拳的衝擊力，開膛手和鋼鐵聖女竟然打了個五五開，兩人都是向後滑行出了3米才停下，張嵐可以感受到指尖傳來的痛感，證明神經連接是沒有問題的。

　　「張嵐！抽了它的能量，停下它！」貞德知道，張嵐的異能是不受奧丁金屬限制，可以直接內部抽能的。

　　「為什麼？被關長了時間的狗，亂吠是天性。」張嵐不以為然，還笑啊笑的，笑得好開心，「訓狗，唯一要做的就是，讓他知道誰是主人。」

　　張嵐開放了自己的神經中樞，一點也不排斥記憶體程序的連接。那種感覺，對於傑克來說就像一種置身於黑暗世界裡，卻被打開了一扇大門。

　　反噬！不見天日長達20載的傑克，就像瘋狗一樣的衝出了大門，在一片漆黑的內心世界中，見到了和他連接的張嵐人格。

　　「初次見面，我叫張嵐，你好。」張嵐赤裸著身體，禮貌問候道。

　　「你好，再見，現在我將格殺你的人格，你的身體屬於我傑克了！」獰笑如野獸的傑克公然宣佈道。

　　「接收我的身體？沒關係，反正我已經死過一遍了，你需要，拿去便好。不過你要先確認，你可以容納下我的知識量才行。」

　　張嵐打了一個響指，漆黑世界的天空中，出現了無數條數據交錯形成的知識雲海，龐大的遠比籠罩世界的黑雲還要厚重可怕。

　　「什麼鬼？」傑克也從未見過這種東西。

　　「這些，是我用20年的人生記憶下的所有知識點，有用的沒用的都在這裡，你試試一併接受了吧。」

　　張嵐一句話，萬千知識雲海變成了一片漩渦，直接全部鑽進了傑克的大腦中，僅僅10秒，傑克便慘叫的倒地，他的內存咯咯作響，已經超載運轉。

　　「這就是我，為了活下去，必須記憶的東西，我的運算方式比電腦更先進，最難的統計學問題，我也做出了完美的答案。如果你想擁有我的身體，就必須瞭解我，你可以接收我的人生嗎？」張嵐單膝跪立在傑克的面前，看著眼前快被自己知識折磨死的人格。

　　「張嵐！你就是怪物！」傑克終於明白，自己遇見的是什麼人了，不，他不是人。

　　「大概看過我腦子的，都會這樣覺得吧？我並不想殺死你，因為你的知識面對我有幫助，我可以容許你保留記憶體程序的活在開膛手中，尊重你的個性和人格，當然你想佔據我的身體，我也隨時歡迎。不過，你要能在精神層面打敗我才行。」張嵐笑了。

　　「怪物，你讓我活著，總有一天你會被我反噬的。」知識雲海停止了灌輸，傑克氣喘吁吁的低聲說道。

　　「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現在這個身體屬於我們共有的，你應該努力配合我保護它，一直到那一天的到來。」張嵐就這麼簡單的拉傑克成為了自己的戰友。

　　「有我在，天上天下什麼人可殺我們？」傑克很自然的將這身體當成了自己的一部分。

　　「我要推翻的是霸王集團，我要挑戰的是整個世界，會阻擋我的人比黑雲更遼闊，我的人頭能讓普通人瞬間富可敵國，你覺得這樣的人生如何？」張嵐微笑道。

　　「你小子一定是瘋了，和全世界為敵，你是要成為這世界的新秩序嗎？」傑克歎為觀止道。

　　「不，只是為了一個女人，我要讓這世界變個天而已，有意思嗎？」張嵐可不是說說而已。

　　「有意思？你竟然比我還要瘋狂！或許沉睡30年，就是為了等你一起瘋這麼一次呢？」傑克放聲長笑道。

　　「合作愉快。」張嵐握住了傑克的手，就在這一刻，發狂的開膛手停了下來，所有的武裝系統縮回了內部，從縫隙間冒出的蒸汽，還見證著它剛才的瘋狂。

　　「張嵐？還是傑克？」貞德警惕的握緊雙拳站在張嵐的面前，隨時準備當看見傑克那醜陋的笑容時，就上去轟爛他的臉。

　　「我是張嵐，他是傑克。」自然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赤紅的奧丁金屬表面倒映著張嵐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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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頭腦風暴會

　　「為什麼不刪了他？」貞德看著已然擁有了開膛手的張嵐，疑惑地問道。

　　「身體裡多一種人格不好嗎？他是機械義體界的天才，可以做很多我都辦不到的事情。他的知識與天賦，遠比這手臂更有意義。」張嵐笑了笑。

　　「但他根本不是一個聽話的狗，而是長滿了獠牙的狼，只要你有絲毫的放鬆，就會咬斷你的喉嚨。」沒有人比貞德更瞭解傑克的本性。

　　「那就不要放鬆啊？我已經20年沒放鬆過了，不怕再這樣過20年。」張嵐無所謂的說著，走到了阿隆面前，「我們可以單獨聊聊嗎？關於未來，可能會有點久，因為要參考的因素太多。」

　　「只要你願意，多久我都奉陪。」阿隆提起了精神。

　　「好，開始吧。」張嵐點了點頭。

　　張嵐和阿隆來到了一間過去為總統級準備的獨立抗核爆辦公室，大門被由內反鎖，牆壁為3米後的鋼筋混凝土結構，內含隔音防電磁波探索層，被關在門外的人根本不知道裡面在發生什麼。

　　張嵐說過會久一些，但顯然貞德和秦楓對這個「久」沒有詳細的概念，因為他們進去後，整整7天渺無音訊，許多叛軍要處理的問題，都積壓在了門口。

　　「你說老闆會不會餓死在裡面？」秦楓無聊，很不適應看不見阿隆的生活，只能找貞德訴苦。

　　「那裡面的食物儲備足夠2個人最少吃上2年，老闆吃的少，活3年也說不定？」貞德呵呵道。

　　「別開玩笑了！兩個男人共處一室，時間久了，也會出問題的！」秦楓憤憤不平。

　　「那能怎麼辦？把門炸開不成？老闆吩咐過了，他們在定的是未來的計劃。」貞德也是無可奈何。

　　「未來有什麼好聊的，不就一個字，幹！只有張嵐那種慫貨才會瞻前顧後，怕死的希望別人替他去死。」秦楓鄙視道。

　　「這個你還真說錯了，張嵐的膽子是沒量的，也從不畏懼死亡，因為他總能從必死的局裡規劃出一條生路來。他們現在在商量的，大概就是在必敗的局中找出勝的方法。這是智者的戰場，而我們只是智者的棋子，下好這盤棋，需要我們戰鬥的時候打贏，需要我們死的時候去死，僅此而已。」貞德非常明白自己的定位。

　　「我才不會去給那混蛋當棋子，只有老闆可以決定我的生死。」秦楓堅定道。

　　「可惜，這不是我們能決定的，當張嵐復活的那一刻起，他應該已經打算好了，讓全世界都變成他的棋子，直到見到心核碎片為止。」貞德從來不相信人間存在可以讓一個人對抗全世界也堅定不移的愛情，但這一次，她見到了。

　　會談持續了整整1個月，當大門終於打開的那一刻，眾人幾乎不敢相信，因為兩個人都變成了鬍子拉碴的樣子，慘兮兮的全身發臭了。那張嘴出來的味，簡直就是生化武器。

　　也就是這一個月來，他們根本沒有花一分鐘更換過衣物或者梳洗，如果不吃飯拉屎也能活，估計他們連這種步驟也省略了。

　　「你怎麼變這個樣子了？」張嵐這時候才注意到阿隆的外貌變化。

　　「你還不是一樣，都可以扮演耶穌了。」阿隆呵呵道。

　　「我需要睡覺，需要休息，身體到極限了。」張嵐說完，直接一下昏倒在地，旁邊的兄弟們都圍了上去。

　　「其實我也差不多了。」阿隆的臉色也不好看。

　　「不就討論事情嗎？幹嘛把自己弄成這樣。」秦楓上前查看著老闆的情況。

　　「因為太興奮了，那計劃探討起來根本停不下來，一次次欣喜，一次次因為新參數的出現推翻，再來，再欣喜，再推翻。這種終極頭腦風暴會，不是有他引導梳理，估計我腦子也要爆炸了。」阿隆真的很興奮，直到現在手都還在微微顫抖。

　　兩人被戰士護送下去，張嵐沒有安排房間，貞德讓他睡在了自己的床上。雖然給他梳洗乾淨換了新的衣服，但那亂糟糟的頭髮和鬍鬚，卻沒有人梳理。

　　恰巧貞德睡不著，恰巧手邊有把匕首，貞德坐在行軍床邊，藉著戶外投射進來的橙色照明，給張嵐刮起鬍子來。

　　張嵐生來就很斯文，有種弱不禁風的書生氣質，但眼睛卻是細長像女孩子般秀氣，認真臉時，眼神又犀利如刀，看得人不寒而慄。

　　貞德不知道這單薄的男人體內到底蘊含著何等力量，可以在如此大的人生變故後依然堅持自我，不知恐懼為何物？

　　當刮去了張嵐的鬍子後，清秀的臉龐又暴露出來，標準的帥小伙，可惜要跟全世界為敵。

　　「你醒了，為什麼不說話？」貞德一邊切割著頭髮，一邊問道，她可以探測人體心律，明顯剛才張嵐的心律加快了，卻不動聲色的在裝睡。

　　「你拿著刀在我臉上畫，我敢說話嗎？」張嵐還真有些害怕眼前的女人，因為她親手殺了自己的愛人……

　　「你已經和傑克融合了，我和他的故事你也應該知道了？」貞德叼著棒棒糖，慢條斯理說話的樣子，讓張嵐無法把握她的情緒。

　　「瞭解的不多，好像你和他有一段情？」張嵐掂量著說。

　　「我10歲加入機械蠻荒，從一個伺候傭兵吃喝的酒吧小雜工幹起，和這群外人看來殺人如麻的傢伙打成一片。在我看來，他們都是好人，因為沒有人會賴酒錢，也不會有人對我動手動腳。每次他們征戰回來，酒吧都會少一些熟悉的客人，但他每次都平平安安歸來了。」

　　「傑克總是坐在牆角的位置，一個人，只喝加冰牛奶，從不喝酒。對女人也不感興趣，舞池裡跳動的舞女都想拉攏他當自己的男人，但她只對機械著迷。我喜歡他，像所有迷戀英雄的少女一樣，對他春心大動。我很美，略施粉黛後也是傾國傾城。」

　　「呵呵。」張嵐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再笑，我就把你喉嚨也割了。」貞德一句話，張嵐立刻閉上了嘴，「作為最美的女人，在傑克需要一個助理的時候，我自然被推薦到了這位置。我跟了他三年，像狗一樣的跟他穿梭在戰場，當他肢解敵人時，我給他提工具箱，當他和僱主吃飯收賬的時候，我幫他清點金額。」

　　「可即便像狗一樣的伺候他，對他來說，我也只不過是一條狗，從未正眼瞧過我。直到他完成了『鋼鐵聖女』這具完美的機械義體，他一直在尋找合適的定植體，最後，他終於看了我一眼，在槍林彈雨的戰場上，當重炮快落下的時候，他說『愛我嗎？可以為我去死嗎？』傻不拉幾的我竟然點頭了。」

　　「他推我進入了爆炸範圍，當時我以為自己的人生就這樣結束了，但當我醒來時，我躺在了他的手術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