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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楚嵂淅帶著大批人馬一抵達西南,立即讓人去處理那些有可能是發病過後的屍體,並將那些患病的人全部隔離開來,而太醫院有著活生生的例子可以研究該怎麼預防,或是滅掉那些蟲子的配方後,他也就隨著他們去,他自己則是點了其它人馬,一一在往樊家村的路上,還有進城的周遭進行大範圍的清查,如果有出現徵兆的地方全部封村,直到太醫院有藥方出來為止。
而他則是誰也不帶,直接奔往樊家村。
相隔將近一個多月,他如果不是靠著心裡頭一點信念,他覺得自己可能都要瘋了……
可是當他站在樊家村村口,看著附近多出來的幾個墳包,他的腳步還是忍不住停了下來,他想要確認,又怕確認了其中一個墳包前的名字是她。
他屏住了呼吸,一個個看過去,直到確定沒有她的墳,他的心才稍微放了下來,這也才發現衣裳早已被冷汗濡濕。
接著他往村子裡走,但整個村子卻安靜得好似無人居住,途中他看見幾間被燒毀的屋子,那種燒法,他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空氣中似乎還彌渴著燒焦的氣味。
他越走越慢,直到站在一棟燒焦的房子前,那是他離開前洛晴衣居住的宅子,如今只剩下殘破的地基,上頭焦黑一片,看得出來燃燒的時間不短。
楚嵂淅沉默地站在那裡,心好似被挖空了一大塊,不知過了多久,緩緩下起了細雨,他才抖著唇,緩緩吐出兩個字,「騙子。」
那個小騙子,不是要等著他回來的嗎?
他的問話沒有人可以回答,而他心裡唯一的執念在這一瞬間成了一片空白,他的腦袋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
而後,那些空白,慢慢被她的模樣填滿,她冷淡的模樣,她歡笑的模樣,她嘴硬的模樣,還有她理智地落淚和逼著他離開的樣子……
如果早知道是如此,他為什麼要離開呢?
天下人的死活又與他何干?這天下又不是他的天下,他也不以那些子民的悲喜而悲喜,他在乎的就只有她一人……
他低著頭,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人靠近,直到對方伸手想要搭上他的肩,他才冷冷地往回看。
樊家村兩個最小的孩子,大寒和小寒,手中各捧著一捧粉色小絨花,一臉驚訝的看著他。
「你怎麼會在這兒?你不是回京去了?」
楚嵂淅神色不善的看著兩人,冷冷的問道:「她在哪裡?」
在他心裡,樊家村的人並沒有比害死她的蟲子好到哪裡去,如果不是他們,她也不會留下來,更不會離他而去……
大寒和小寒對視一眼,覺得帶他過去也無妨,就走在前頭領著路,太寒說道:「跟我們來吧,妹子看到你回來了肯定也高興。」
三個人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少了洛晴衣,他們不過是趕屍人和高高在上的王爺,說不定一輩子都不會有任何交集。
他們往溫泉那兒走,楚嵂淅想起之前和洛晴衣在那裡的快樂時光,益發覺得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沉重。
他看見樊家村有不少人都在那兒摘著地上的粉絨花,其它人見到他,雖然覺得有些訝異,可也只是點點頭後繼續摘花,並未多說什麼。
楚嵂淅也沒有跟他們寒暄的打算,又往前走了幾步,他發現溫泉的邊上圍起了一道棚子,他沒細想,只覺得大約是樊家村人特有的墳葬習慣,然後慢慢的走了進去。
他一走過去,樊家村幾個年輕人就忍不住擠眉弄眼,穀雨則是瞪著大寒和小寒,小聲的質問道:「怎麼把人給帶過來了?這是捉弄人呢!」
「他問妹子在哪兒,我就把人帶過來了。」
大寒和小寒是雙胞胎,兩個人很有默契的眨了眨眼,眼裡滿是逗趣。
二十四節氣有一半的人在這兒摘花,幾個人都看著楚嵂淅沉重的走進那個棚子裡,緊接著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就聽見裡頭傳來一陣尖叫聲,還有某個人被木桶砸到的聲音。
「色胚!我不是說過你要是再有什麼壞心思就斷了你的三條腿嗎?!」
* * *
楚嵂淅緊緊抱著失而復得的小姑娘,聽她說著這些日子的情況。
洛晴衣也覺得真的很神奇,對他說的時候,也覺得說不定真的是受到了樊家村還有洛家兩老的庇佑,才能有驚無險地度過這一關。
因為玉珮上刻的小絨花圖樣,後來她不小心把花給扔進鍋裡,再接下來她就喝了那藥,不斷的吐血,可是後來她吐的就不是血了,而是像要把肚子裡所有東西都給吐出來一樣。
然後更驚恐的是,那些嘔吐物中,有著一條條的蟲子還有蟲卵,她還沒反應過來,守在外頭的人聽見房裡的動靜不對,也不管他們答應了不進屋子,直接破門而入。
她一邊吐,一邊指揮著他們弄來石灰粉把那些嘔吐物給蓋住,緊接著就看見那些蟲子在石灰粉的覆蓋下不斷翻滾,然後徹底沒了聲息。
她先是吐,後又拉,持續了大半天,直到整個過程結束後,她整個人就像小死過一回。
不過不管過程如何艱辛,她總算活了下來,可喜可賀。
至於後來她告訴莫老頭她找到那個方子的引子後,又讓他琢磨著是不是需要更改用量,畢竟照她這種隨便煮的方式,實在太不專業,要是她身體再差一點,只怕真的就要登上西方極樂世界了……
莫老頭一聽到她隨便試藥的過程,把她罵了一頓,氣她根本是在玩命,不過罵歸罵,他還是拿了方子去做調整。
「今兒個一早,立春哥才收到你們到的消息,知道你們帶了不少藥材來,就下山去給你們送方子去了,你們大概是岔了路才沒瞧見。」
自從知道那種絨花有奇效後,這些日子樊家村的人可以說是全體總動員,只要有空,就滿山遍野的去找哪裡還有這種花,留下的人則是守著村子還有照料她。
楚嵂淅一點也不管立春要送什麼方子給他,反正南風代替他在那裡主持大局,那些太醫院的人也不敢怠慢他的,而藥方有效與否,也有他們去處理。
他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抱著差點失去的小姑娘就好。
「嗯,錯過就錯過吧,南風見到人會處理好的。」
他黑了一隻眼睛,那是剛剛被她用木桶砸的,可即使如此,他還是不願放手,即使讓她又打又踢的也不放。
「你這色胚,就不能正經一點?」畢竟是大病過後,洛晴衣掙扎一下子也累了,就隨便他抱去,反正這屋子周遭都還有人盯著,要是她真的喊救命,他們肯定能夠第一時間衝進來。
「正經能夠讓我抱上媳婦兒嗎?」楚嵂淅低著頭,一臉嚴肅地看著她問道。
他剛剛一走進棚子,看見她穿著衣裳泡在溫泉裡頭的瞬間,他的腦子依然是一片空白,回過神來後,快速閃過兩個念頭,一是趕緊抓著這小姑娘去拜堂,另外一個就是不管她怎麼說,他都要趕緊帶著她離開。
也就是如此,在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把她從水裡撈出來就要抱走,才會被一時沒反應過來的洛晴衣以為是哪裡來的登徒子,先是用自己放在一邊的小木盆給砸中了眼睛,然後看清楚人了以後又出言恐嚇。
可是就算被罵被打他都認了,他還是要按照他的想法做,因為這個本來就瘦巴巴的小姑娘被他抱起來的時候,他可以感覺到她變得更輕了,甚至比起宮裡楚雍墘養的一隻大狗都還要來得輕盈。
「你就整天想著媳婦兒?」洛晴衣真是無言以對了。
為什麼在這種久別重逢的時候,別人都可以上演韓劇一樣賺人熱淚的情節,就她喜歡上的這個男人像個色胚,一副恨不得馬上把她押進洞房的樣子?
她翻了個白眼,然後打了個呵欠,「想娶媳婦兒還早著呢,總之,我得先操辦完哥哥們的喜事才成。」
一聽到又是這個理由,楚嵂淅想也不想,直接把他早就想好的對策給說了出來,「不用急,我想過了,既然詛咒,無法破除,乾脆我們就用買的,要多少有多少……」
洛晴衣眼眸一睞,雙手捏著他的雙頰,沒好氣地道:「你現在是在說什麼鬼話?該不會以後你也打算有一個買一個,媳婦兒小妾要多少有多少,嗯?」
這男人的思想很危險啊!有這種壞苗頭就該要好好的掰正才行。
他認真地看著她,不覺得自己有哪裡說錯了,「我自然是有你一個就夠了,可是你放不下這件事情,就無法跟我成親,經過了這一回,我的心都疼了,再也受不了有下一回了,所以別的事情好說,就這一件事你得聽我的,等過兩天我把人給丟來,看要哪一個挑哪個,成親拜堂的東西我全都包了,最好一天一組,四天二十四節氣都能成親完……」
這可真是……她還沒見過像他這麼大方的妹婿,洛晴衣再度翻了個白眼,用手摀住他的嘴,阻止他越來越大方的「娶妻方案」。
她望著他,冷靜的說道:「行了,不必如此,幾個哥哥成親的方案都已經有下文了。」
「怎麼可能?」他很沒禮貌地脫口而出。
「怎麼就不可能了?」洛晴衣覺得這一切還得感謝那些可怕的蟲子,「因為前幾日發現這絨花有效,雖然還沒確定份量,但是加了就有效果,就讓幾位哥哥們輪著去附近各個村子裡施藥,那些本來以為哥哥們是禍星的人,一個個都改了偏見,不說一些小姑娘、小媳婦兒了,就是那些媒人也不敢說他們一句不好,這不,這幾日頻頻有人來村子裡相看呢!」
她說起來是挺自豪的,覺得也算是自己的功勞一件,疼了好些天也算是有價值了。
雖然她沒有主動出擊幫忙作媒,可是一個藥方可以換來這麼多嫂子,也是挺值得的。
楚嵂淅覺得這其實跟他買媳婦兒的法子沒什麼差別,只是一個是拿銀兩換,一個是拿藥方換而已,而且會這麼認同的大舅子們,果然也只是表面看起來老實,其實心底的算計跟他也差不多嘛。
不過算了,能夠解決這村子裡成親的問題就行,喔!不對!應該說他的小姑娘可厲害了,連傳家寶裡頭的秘密都能夠解出來,連這村子裡的女孩問題都解決了。
「既然問題都解決了那就太好了,我們馬上就走。」楚嵂淅已經想媳婦兒想到快瘋魔了。
在經歷過兩個人差點生離死別後,他現在是覺得哪裡都危險,她在哪裡待著他都不安心,只有在他身邊最安全。
「等等!我還有話要說。」洛晴衣像隻章魚一樣整個人掛在他身上,只是手很快就沒了力氣,幾乎又是讓他抱著在屋子裡走來走去收拾著她的東西。
「有什麼話等我們走了以後再說。」他覺得所有事情其實都可以壓後再說,當務之急是把她的人給攏在自己身邊。
洛晴衣是個想到什麼就一定要去做的人,有一件事她自從那時吐血吐得差點暈過去的時候想著,現在看見他更想要做了。
她嚷著手酸,壓著他讓他坐了下來,她看著他同樣消瘦、有些損減他美貌的臉,輕輕地碰了碰,嚴肅的道:「其實你走了以後,我就想著有一句話一定要在見到你之後說給你聽的。」
「什麼話?」楚嵂淅難得見到她這麼小姑娘的模樣,寵溺的望著她,心裡也有了期待。
「我想說的是……我愛你。」她蒼白的臉上帶著些紅潤,因為想要說是一回事,可是一說出口之後,覺得有些羞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認真覺得,這句話或許她這一輩子只會說這麼一次了吧!
楚嵂淅的腦袋再次空白,然後很快的他的心像是那溫泉池一樣,暖融融的像是要化了一般,他顫抖著聲音,央求道:「你再說一次。」他抱著她,歡喜得要瘋了。
「好話不說第二回。」洛晴衣很冷淡的回道。
再說一次?不!那真是太羞恥了,她的人格可是理智又冷酷的姑娘呢!而且這種話多說就不值錢了,就是要搞一下飢餓營銷才行。
楚嵂淅見軟的不行,深深覺得自己的夫綱還是得在婚前就好好地建立起來,以免以後被這小姑娘給壓著了。
他微瞇著眼看著她,手挑起了她的臉,語帶威脅地道:「你說不說,不說的話要家法伺候了。」
「哼。」她是極有骨氣的,越是被逼越是不說。
「那就別怪我了……」
屋子裡突然沒了聲響,屋外聽著動靜的幾個大男人幾乎都要把耳朵給貼到牆上去了,一個個的,忍不住嘟嚷起來——「所以這到底是說沒說啊?」
「哎呀!別說話啊!這說不定小聲說了,你這一說話咱們就聽不見了。」
「都閉嘴吧!」
突然有人在第一個人的肩膀上拍了拍,卻被立冬給拍了回去,「旁邊去,正等著聽後續呢!」
那隻手頓了頓,又往第二個人的肩膀上拍去。
排在第二的是霜降,也忍不住探手過去,「煩著呢!有完沒完,正取經著看怎麼能逗姑娘笑!」
那隻手還要再往下拍,正在聽牆角的幾個人覺得剛剛那觸感不大對,細細小小的,跟村子裡的男人們不是一個樣,突然他們一起往後看,就見洛晴衣冷笑著看著他們。
「真是要有了嫂子就忘了妹子啊,竟然聽我的壁腳以後來討好嫂子?!哼!」好得很啊!
楚嵂淅一臉壞笑地看著幾個大舅子,覺得這樣的場景真是大快人心。
誰樂意自己和自己的小姑娘說點私話被偷聽呢?還是讓一群老光棍偷聽,這想想都覺得讓人不高興。
以楚嵂淅的性子來說,誰讓他不高興了,他就會讓那個人更不高興,所以趁著剛剛消音片刻的時候,他就偷偷把人給帶出來,站到他們後面去了。
「嘿嘿……我就是剛好聽見……不是故意偷聽的。」這是立秋,很快就找好理由並且快速撤退。
霜降也不落人後,對能夠幫著挑嫂子人選的妹子討好了一番後,也趕緊撤退,至於其它幾個則是讓她冷冷地看了一眼後,也接二連三的全都跑了個乾淨。
「都走光了?」洛晴衣不太肯定的看了看四周。
這些有功夫的男人如果不是自己漏了行蹤,以她的聽力或者是眼力是完全沒有辦法發現的。
「沒了,都走了。」
「那行了,你也自己去找個地方歇息吧,我要回房去了。」洛晴衣看了看左右無人,然後對上了某個「飢餓」得很的男人的眼神,突然覺得把哥哥們趕走似乎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我也是要回房休息的……」楚嵂淅滿意的看著人都跑光了,一把將她抱走,直接從窗子翻進屋裡。
「那你……」
洛睛衣話還沒說完,就已經結結實實被人用唇給封了口。
楚嵂淅抱著她滾進了被窩裡,「那些礙眼的終於走了,我們也可以好好休息了,除非你好好的再把那句話說上一次,否則咱們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消遣呢……」
他慵懶又邪氣的說著,唇齒則是不斷的在她每一次開口的時候封住了她的,就像是貓戲弄老鼠一樣。
「你……」洛晴衣一開始還想抗議,可是體力輸人,只能被緊緊地圈在他的懷裡,承受他一次比一次炙烈的熱情。
直到她被吻得頭昏眼花,幾乎要缺氧,她的耳邊隱約傳來他的低喃——
「你不說的話就讓我來說,只要你好好地待在我的懷裡就好。」
她愣了下,望著他的眼,那眼裡的溫柔似乎像要讓她在其中溺斃。
這輩子她都不會忘記這雙漂亮的眼睛裡盛滿的柔情,無論她和他是否已經白髮蒼蒼,無論他們是否還記得彼此年輕時的模樣,她永遠都會記得這一天、這一刻。
「我愛你。」洛晴衣回抱住他,再說了一次。
雖然她覺得我愛你這句話一生說一次已經足夠了,可是她活了兩輩子,對他說兩次,這個邏輯也是正確的吧。
畢竟都已經等了兩輩子了,她覺得自己甚至可以再加碼說一回,只是這一次她只是在心中默默地說著
我愛你,我等了三生的男人,也是上天贈與我最好的「幸運禮物」。
* * *
別宮改建而成的輔政王府終於迎來了他們的主人。
向來明白自家王爺審美的大管事,為了務求盡善盡美,也把在京城裡的一應擺設幾乎完完整整的都複製了過來,甚至體貼上意的在比京城還要大的別宮中,用盡了巧思,擺設出許多連京城王府裡都沒有的特殊景緻來。
那什麼琉璃瓦之類的東西妝點,或者是庭台樓閣那都是常見的,這別宮裡頭本來就有差不多的東西,大管事自然不會多餘的又用類似的東西堆滿了整個空間,而是按照庫房裡有的東西又請匠人設計出許多圖樣,然後挑了幾張給主子過目後就直接讓人動工了。
不過那也都是許久之前的事了,楚嵂淅在把洛晴衣接回別宮裡頭好好休養的時候,完全忘記自己的本性,還有自己曾經誇口在某人面前表示出自己是擁有樸素美德的人格了。
洛晴衣自然不是一個人跟著他下山的,二十四節氣中,春夏秋冬都各派了一人來的,畢竟自家妹子還沒有正式名份,就要讓人拐去照看著,他們不親自看著她能過得好,著實不能安心。
一進別宮,洛晴衣忽然有點明白宅子主人的喜好了。
不說幾步就是一盞琉璃燈,照亮了整個廊道,就是那樹上點輟的琉璃花,在冬日的暖陽照榻的時候,閃亮的效果讓她像是在走星光大道,好像有無數的相機閃光,偶爾就會閃了下眼睛。
大管事非常自豪地走在邊上領著路,畢竟這別宮挺大,沒人領著可能沒辦法準確地找到要去的地頭,更別提他之前在這別宮裡頭弄了不少東西,務必要讓主子爺還有未來的夫人能夠好好看著他也覺得驚艷的傑出之作……
於是,在大管事滿心的期待下,洛晴衣看到了差點要閃瞎眼的「曠世巨作」。
在走過一道迴廊後,入眼可見到一個不小的湖,雖說天氣已經沒有前陣子那麼冷了,湖面偶爾也能看見一些魚兒的動靜,但是,最引人注目的絕對是一盞蓋像是琉璃又像是冰球製成的東西,輕撐在水面上,而且那些球狀物裡頭放置的不是燭火或炭火,而是一顆顆會發光的夜明珠。
湖邊種植了一排看似不怕凍的植物,上頭還開滿了粉色小花,偶爾風拂梢而過,點點粉色或紫紅色的小花落在水面上,被放大燈亮的夜明珠球一照,即使是白日看來,這湖面也是美輪美奐得緊……
楚嵂淅見她停下腳步看著湖面,還以為她也喜歡,馬上表達了讚賞之意,「這誰設計的?挺有巧思,賞!」
大管事就知道自家主子爺喜歡這樣浮誇的佈置,冬日裡做出春日景,夜明珠什麼的不手軟的放在水上漂,就只為了求出這樣完美的效果,的確花了他不少的心思。
洛晴衣斜睨了他一眼,默默地往前走,不理會這一主一僕兩人不絕於耳的讚歎聲。
直到進了屋子,她可以很肯定地說,這男人之前說他挺樸素的這件事情,果然百分之百是騙人的。
有見過哪一個樸素的人在別宮的屋子裡頭用了整面的毛皮當成地毯,就這麼讓人踩來踩去的?邊上的架子上擺放的全是真骨董,桌上的杯子她看著是夜光杯之類的東西吧!
還有,剛剛送上來的一桌菜,還只是冷盤,緊接著還要上熱菜熱湯主食和點心……
這是哪門子的樸素啊?!洛晴衣覺得自己要好好教教這個男人樸素兩個字的定義才對。
把人都給趕了出去,屋子裡只剩下洛晴衣和楚嵂淅兩個人,她微笑看著眼前還不知道自己露了餡的男人,伸出手擰住他的腰間肉,狠狠地轉了一圈。
楚嵂淅還沒叫出聲,就聽見她咬牙在他耳邊問道:「來!告訴我!這樣一桌菜,還有剛剛外頭那個夜明珠當照明的湖,哪一個說明了你的樸素啊?!」
他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大事不好了,雖然他眼神偷偷轉了一圈,也沒看出來自己哪裡不「樸素」了。
洛晴衣笑了笑,看他一臉不以為然的模樣,真的覺得自己可要好好的告訴他,「真樸素」是個什麼模樣了。
小倆口的口舌交戰外人自然不能理解,只是二十四節氣裡的立春站在外頭守著的時候,本來還擔憂著兩家門坎差距過大,怕有齊大非偶問題的心,卻是終於放了下來。
就算楚嵂淅是個高高在上的王爺又如何?在他們的小妹面前,還不得屈身當個繞指柔。
不過一個男人落到這種地步……其餘三人,立夏立秋立冬都忍不住對屋子裡的男人抱以一絲絲的同情。
「立春哥,咱們以後還是像之前安排的那樣,每回都輪上四個人來探望小妹嗎?」最小的立冬,忍不住問道。
就咱小妹收拾妹夫這俐落勁兒,他倒是覺得原本他們想像要來幫小妹撐腰的場景似乎不會出現了……
「來!當然還是來!」立春不假思索的直接回道。「別忘了,小妹可是咱們村的福星,哪怕她現在用不著,但也要表明了態度,咱們小妹可是有娘家人撐腰的!」
「也是,更別提咱們可還沒成親呢,還得小妹幫咱們掌掌眼……」立冬低低的嘟囔著。
四個大男人全都安靜了,一同抬頭看著湛藍的天空,眼神裡滿含著對未來的美好期盼。
媳婦就要有了,娃兒也很快就會來了,樊家村終於能夠迎來新生的喜悅和笑聲了!
【全書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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