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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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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扶華 -【治癒蛇精病BOSS的妹子你雄壯威武】《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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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10 00:19:50 |只看該作者
卷二 人世篇 第十章 BOSS黑化之路

  在《漁夫的故事》裡面,一位去打漁的漁夫撈起一個銅質的瓶子,放出了瓶子裡關著的惡魔。

  這個被天神關在瓶子裡的惡魔告訴漁夫,在他被關起來的第一個百年,決定如果有誰將他救出來,就報答他,讓他一輩子有花不完的錢。可是沒有人來救他。

  第二個百年的時候,惡魔決定,如果有人能救他出來,就替他挖出底下所有的寶藏。可是依然沒有人來救他。

  第三個百年,他開始想,如果有人能救他,就滿足他的三個願望。仍舊沒有人來救他。

  等到在瓶子裡被困的第四個百年,痛苦的惡魔發誓,如果現在有人來救他,就殺死那個人。

  …………就如同浮望一般。

  在舒魚死去的前十年裡,他從葬神淵逃出來,陷入了瘋狂的報復中,一直在追殺狐族族人,連一個人都不願放過。接下來是虎族和其他幾族,所有參與過那場絞殺的妖族,盡數被他吞吃了血肉,化作魔氣充盈自身。

  隨著妖族族人越來越少,浮望漸漸變得無可匹敵,面對這個滿心悲痛仇恨的魔,所有的妖族都只能退避逃跑,隱藏在秘境山林中,逃亡人族大陸。夢澤一度分崩離析,直到靈族獻上一卷上古殘書,書中有一個殘破的聚魂陣法,能使消散的魂魄重新凝聚。

  陷入瘋狂中的魔停止了他的殺戮,他如獲至寶,收集了無數書卷材料,耗費了極大的心血,才在第二個十年裡復原了上古聚魂陣法。

  可是不知為何,聚魂陣法根本沒有發揮它原本的用處,也許是因為舒魚的魂魄消散的太乾淨,也許是因為她並不屬於這個世界,聚魂陣法毫無用處。陷入痛苦又得到希望,然後再次驟然失望的感覺,讓本就瘋癲起來的魔更加的瘋狂了。

  他殺死了獻上聚魂陣的那一支靈族,並且這一次,他開始殘殺所有的妖族,不管從前有沒有參與絞殺舒魚和他,都在他的獵殺下紛紛死亡,這是一次比十年前還要殘忍的殺戮,幾乎將妖族滅族,就連那些追隨浮望的半妖混妖們,都在全無理智的魔主手中死去無數。

  那個十年是令所有殘存妖族聞之變色的十年,魔主浮望之名再一次響徹夢澤,成為所有妖族心中的噩夢。不是沒有反抗過,然而不管聚集了多少妖族的力量,統統都被浮望殺死吞噬,最後反倒成就了浮望。

  喜怒無常的可怕魔主是所有妖族心中的噩夢,縱使是他手底下歸順的那些妖族,也每日戰戰兢兢害怕被他吞噬,擔心著他哪一日又突然發起瘋來,將他們全部殺死。

  但是他們擔心的沒有成真,殺了無數妖族的魔主彷彿厭倦了這一切,他開始沉寂下來,不再吞噬妖族,不再殺人,也不再見任何人,他在一個不讓任何人靠近的地方,安安靜靜的待了十年,安靜的讓妖族們幾乎覺得他是不是死了。

  魔主浮望曾心儀狐族神女天風瑾瑜的消息,在那時候的妖族中並不是秘密,在那段魔主漸漸沉寂的日子裡,慢慢放鬆了的妖族有人試著送了魔主一個同天風瑾瑜長相相似的妖族。所有妖族都沒想到,這是另一個悲劇的開始。

  魔主一見到那個妖族就笑了,然後他雙眼變紅,殺了那個同天風瑾瑜長相相似的妖族,將她的臉劃花,一塊塊的將她切開,再一點點揉碎。那種殘忍的場面縱使在妖族中都讓人感到脊背生寒。然而這還沒完,久違的血腥似乎勾起了魔主的嗜血之心,稍稍恢復了些元氣的妖族再次被魔主無情屠殺,先前送來那妖的翼族也遭到了和狐族差不多的下場。

  翼族無奈之下,舉族逃亡人界,魔主因此追殺往人界。人界此刻硝煙滾滾,烏煙瘴氣,各國混戰,血腥殺氣比之夢澤更濃烈。魔主彷彿被這種有趣的戰爭遊戲所吸引,他幫助戰敗的國家戰勝強國,等弱國變強,又幫助更小的國家,戰勝他們,他將人族大陸引向了更加混亂的局面,因為無止境的戰爭,人族大陸的人數也在銳減。

  但是魔主似乎愛上了這種感覺,在戰爭中,有無數人痛失所愛,如同他一般痛苦。

  是的,上天奪去了他的愛人,這些人為什麼還能過得這麼幸福快樂?魔的本性便是摧毀和掠奪,奪去這些人的歡樂,讓所有人都陪著他為了他失去的愛人痛苦。

  高高在上的天命俯視他,隨手一擺就讓他失去所愛,那他為什麼不能一樣?魔這麼滿懷惡意的想著,將人界各國放在掌心擺弄,興國亡國皆在他一念之間。

  然而這樣的遊戲也很快就結束了,因為浮望突然厭惡起這太過漫長的時間。他還記得自己從前千方百計的想要增長壽命,可是現在他的壽命有那麼長,他卻開始感到厭煩。每一日都沒有什麼不同,每一日都無趣而令人生厭,不論是殺戮還是其他的什麼,都無法讓他動容。

  對死去愛人的懷念愛戀,在一日日的痛苦孤獨中,漸漸發酵變質,成了一種更加深切的惡意。

  最開始,舒魚死去的時候,浮望想,如果如果有人能把舒魚還給他,他寧願替那人滿足所有的願望。

  後來,過了十年,浮望又想,如果現在舒魚能回來,他就再也不殺戮,不傷害任何人,他什麼都不要,不要強大的力量,不要漫長的壽命,帶著舒魚去一個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地方生活。

  再過十年,浮望絕望的想,如果能再讓他見舒魚一面,他願意放棄生命。

  再然後,絕望之後的浮望心中突然開始毫無緣由的恨起那個死去的愛人。即使她並沒有做錯什麼,即使他清楚的知道這一點,他仍舊無法控制自己心中的恨和惡意。

  為什麼要遇見那樣一個重逾生命的人?為什麼要在他面前猝不及防的死去?為什麼要不停的在他的腦海裡回蕩?為什麼要這樣折磨他?

  如果能回到過去,如果能再一次遇見她,一定要將她殺死在還沒和他見面的時候,不管是身體還是魂魄,都全部吞噬乾淨,這樣,他就再也不用去痛,去尋求一個沒有可能的希望,再也不會一次次得到又失去。

  既然這麼痛苦而無趣,為什麼不乾脆毀滅呢?魔這麼想著,鮮紅的唇咧開一個嗜血的弧度。

  不論是人界還是妖族,都成為了戰場,天都被染成了淡淡的紅色,血腥味蔓延在目之所及的世界每一個角落。魔帶來了戰爭和死亡以及無盡的痛苦,他似乎想要殺死每一個生靈,終於,殺戮太重的魔主遭到了天道的懲罰。

  一道又一道的天雷似乎要將他徹底殺死,然而就連天道也無法輕易的制服他,僵持了許久,終究是天道勝出。

  原本被毀去的葬神淵變成了渡厄山,魔主浮望就被鎮壓在山中地底最深處的幽冥之地。那裡什麼都沒有,只有魔主被鎮壓的祭台。天際的光照不到那處,外界的任何聲音也傳不到那處,只有絕對的寂靜和幽暗,還有每日鞭魂的痛苦。

  時間過去一百年,日日遭受魂魄撕裂的痛苦,魔身被鎮壓,魔魂被鞭撻,所有的愛和恨在這無邊無際的痛苦中都被漸漸消磨。

  時間能帶走一切,包括那些曾經深刻入骨的愛和恨。

  浮望曾經吞噬過天風瑾瑜的半神體,又將從前狐族大長老囚禁的那個神之殘魂也吞噬了,魔魂之堅韌,就算天道也只能鎮壓而不是一舉消滅,而在這種懲罰的鞭撻之中,浮望竟然順勢將自己的三魂七魄撕開分裂,只留下一魂,也就是幽精之魂,以此瞞過天道,同魔身一起留在渡厄山下,而剩餘的二魂七魄則是來到人間界。

  這留下的一魂,分管情感,在將那一魂分離開來,隨魔身一起鎮壓在渡厄山的時候,浮望便放棄了感情。

  沒有了感情,縱使還有記憶,也在之後的幾百近千年中,一點點被遺忘了。

  浮望以為,自己遺忘了。

  只有魔魂的浮望也十分強大,他用死屍和魔氣煉製適合自己的驅殼,在人間行走,尋求讓自己徹底打破天道桎梏的方法。

  天道與氣運息息相關,浮望在占卜中得知今後將有一個王朝崛起,會出現一位被無邊氣運眷顧的君王,那是被天道鍾愛之子。若是能奪取他的氣運,他定能逃出渡厄山。

  浮望因此成為了天運國國師,守著天運國,看著天運國一點點強大,一代代的君王死去又出現新的王,直到這一代的天運國之主龍瑄的出生。龍瑄出生時,只有他看到了那龍翔九天的盛景,無疑,這就是他等的那個用來和天道抗衡的祭品。

  他本想立刻奪取,但冥冥中有什麼在阻止他,並且龍瑄對他有種惡意,身上的氣運保護著他,拒絕他這個魔的靠近。浮望不以為意,漫長的時間他過得實在太無聊,讓他多玩一會兒也無妨,左右凡人的生命不過彈指一揮間就會流逝。

  只是浮望沒有想到,另一個同樣擁有大氣運的人會忽然出現,司徒靜靜。她的氣運是從和龍瑄相識起開始漸漸濃厚起來的,浮望並沒有去見這個司徒靜靜,只是漠然的擺弄卦盤,決定將這兩個氣運之子都當做祭品吸收。

  從幽精之魂被撕離,就再也沒有什麼能牽動他的心緒。可那一日,那個夜宴上穿著紅衣的女子從屏風後走出來,握著劍,朝他投來一瞥,彷彿隔了無數山與水,浮望忽然覺得那雙眼睛說不出的熟悉。

  那在大殿上翩然的紅衣,彷彿一瞬間和某個久遠的記憶重疊起來。

  同樣是穿著紅衣的女子,同樣拿著劍,演練著相似的劍招,風聲,鳥鳴,花香,藍天。記不清面容,只有一雙眼睛,看他的時候閃著柔和依戀的光,令人見之欲醉。

  「浮望,我新學的劍招,你覺得怎麼樣?」她說,眼裡滿是期待。隨著這個聲音響起,那張彷彿隔著朦朧光暈的臉龐也開始清晰起來。

  舒魚。

  坐在大殿上的浮望面無表情的看著下面那個舞劍的人,在心裡默默的咀嚼這個突然出現在心裡的名字。他忘記有多久沒有想起這個名字了,就像他幾乎已經忘了還有這麼個人,他以為自己已經徹底忘記了。

  但曾經深刻的記憶不會消失,只會被封存,一旦起風,那蒙塵的書就嘩嘩翻動,帶著過往的一切紛至遝來,宛如……噩夢重生。記起來又怎麼樣,他的幽精之魂還被鎮在渡厄山,就算記起某些回憶,也不會牽動他分毫。

  況且面前不過是個稍稍有些像的人罷了,那個人早就死了千餘年了。浮望無動於衷的想著,安靜的看著那個紅衣身影回到屏風後。

  回到國師塔,浮望坐在窗邊,手指間擺弄幾個卦牌,然後他卜算了那個紅衣女子司徒靜靜的命數。從前他卜過一次,那次的結果是清鳳之命,可這次,他算不出來。與卜算者息息相關之事,是算不出來的。

  司徒靜靜身上那個魂魄,與從前不同了。莫不是,故人歸來?浮望輕輕一笑,隨後換做了葉臨淮的身份。不論是葉臨淮還是國師,都不過是他忽然興起煉製的身體罷了,只要他想,他就能扮演好任何一個他想要扮演的角色。

  故意用葉臨淮那張和自己相似的臉,在那個疑似故人的女子面前走過,果然,她立刻追了過來,用滿是喜悅的聲音喊他的名字。

  「浮望!」

  啊,原來真的是故人歸來,這可真是……太好了。在他最痛苦最期盼的時候,她沒有回來,如今他已經不在意了,她卻又驟然出現,帶著一臉的無辜和茫然。

  她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有做錯,但就是這樣,浮望卻突然想要看看,當她知道一切的時候,會是個什麼表情。一定會哭吧,一定會痛苦,就像他當年那樣。

  浮望在心裡殘忍的想,微笑著扶起舒魚,給了她一個否定的答案。我不是你的浮望,你的浮望已經死了。

  想讓她嘗到和自己一樣的痛苦,於是浮望掌控了關於她的一切,將她引到國師塔,給她看了那本記載了魔主的書冊。

  你想救浮望嗎?你會救他嗎?當他成為一個十惡不赦的壞蛋,你還會救他嗎?如果要用你在乎的東西去交換,你會願意嗎?

  她十分艱難的答應了他陪他睡一夜的要求,然後機械而失魂落魄的泡在水池裡,像一隻被主人拋棄的小奶狗,奄頭耷腦,茫然無措。

  浮望就藏身在簾幔之後,看著她。然後他動了動手指,將一滴水珠彈入那方浴池,水珠一入水便化作一群小魚,追著舒魚鬧,鬧得她憋不住笑了出來,紅腫的眼睛都擠到一起去了。

  自己這是在做什麼?浮望這麼問自己,看著自己的手指,突然覺得有些荒唐。他拂袖離開了那裡,回到寢殿等著。不一會兒,舒魚就一臉上刑場的痛苦表情蹭了進來。浮望那時是真的想要折辱她,他知道怎麼做會讓她痛苦,然而將她壓在身下,感受到她顫抖的身體時,他停了下來,等他反應過來,床上的人已經好好的睡著了,身上還蓋著被子。

  他到底在做什麼?浮望坐在窗邊,再一次問自己。不是想讓她痛苦?明明已經不在意了,明明心底滿是惡意,看到她的時候,仍舊不由自主的退讓。

  浮望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感受到這種異樣的情緒,他摸了摸心口,他煉製的驅殼心跳緩慢,情緒平靜。

  不如來玩個遊戲吧。

  讓我看看,你能為你的浮望做到什麼地步。如果讓我滿意,就把你永遠囚在身邊,如果不滿意,就殺了你,這次由我親自來吞噬你的魂魄。再不會有人能讓我痛苦了,你也不行。

  成為隱嵐,他是特意帶著她去那個妖族佔據的山中破村的,只為了讓她看到妖族的殘暴。現在變回人類的她,會不會害怕這些吃人的妖族?會不會怕他?

  可惜沒能達成目標。不過也沒關係,還有時間可以驗證這一點。

  鎮邪宗大師兄,這個身份和天運國師一樣,都只是為了方便自己行事,順便打發時間。而且,那群喊著鎮壓殺死他的正義之士,最後卻對他這個魔敬佩不已,尊他為首的場面,不是挺有趣嗎。

  浮望只偶爾會回到這裡,然而這一次回到這裡,看到那漫島的星辰花,他恍然發現,是誰執念未消,不正是他自己嗎。即使遺忘,潛意識裡也還在尋求著什麼,他的習慣一年年的延續下來,就好像在嘲笑他,他確實還記著。

  他突然想起那年,舒魚偷偷摸摸在院子裡種了星辰花,因為澆了太多水,種子泡死了,不能發芽。於是他早上起來,換上了一茬發芽的星辰花。她不想他知道,他就不知道。

  等到星辰花開花,她會直接給他吃,還是傻傻的騙他吃呢?浮望回想起了自己那時候的柔軟心情。

  然後,他們沒等到星辰花開花。

  浮望的耐性,在舒魚面前消失了,他想知道當舒魚在迷茫的壞境中,如果遇到一個對她好,引導她的人,會不會再次愛上那個人,就如同當年愛上他一樣。

  可是才短短幾天,浮望就覺得無法忍受,他日日看著舒魚躲著自己,看著她偶爾神情失落的發呆,看著她每晚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蒙在被子裡小聲的哭。

  說不出的煩躁使得浮望不再忍耐,他將她帶到囚禁著魔身的幽冥之地。給她一個選擇,要救我還是要殺我。如果你殺我,我不會反抗,但同時我會讓你陪我一同死去。如果救我,我就再也不會放你離開,不論你願不願意,會不會後悔,都只能生生世世和我綁在一起。

  「我很高興,你選對了,小魚。」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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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10 00:20:03 |只看該作者
卷二 人世篇 第十一章 boss變成了大寫的BOSS

  舒魚醒來的時候,有些驚訝,為她自己對於第二次死了還能再活回來竟然絲毫不覺得驚訝而驚訝。

  誒?還真的又活了啊。她這麼平平常常的想著,察覺到自己現在的情況,她被人整個抱在懷裡,腦袋枕在對方的鎖骨上,腰間橫著對方的手臂,腿部糾纏在一起。身上衣服好好穿著,黑色和紅色的衣擺糾纏在一起,密不可分。

  舒魚抬頭去看,果不其然這個抱著她的是浮望。他一隻手臂支著腦袋閉目養神,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睜開眼看向她。

  他的面容沒變,就是眼睛變成了暗紅色,身上再也找不出那種溫潤的感覺,只有讓人心慌恐懼的邪異,就好像一個隨時都會含笑殺人的變態。舒魚心一顫,然後立刻鎮定下來。沒關係,不管他有沒有黑化,都是浮望,反正她連死都不怕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說起來,為什麼她還活著,是復活了還是浮望壓根沒殺自己?

  「小魚,你在想什麼?」

  舒魚回神,看到浮望將她更緊的摟在懷裡,暗紅的眸子氤氳璀璨,不顯露一絲情緒。

  舒魚破罐子破摔了,也不去糾結那些了,只摸摸臉有些木呆的問:「我死了嗎?」

  「呵呵呵~」浮望輕笑,也跟著抬手去摸她的臉,「你上一具身體被我吞噬了,這一具是我特地為小魚煉製的,小魚一定會喜歡。」

  舒魚被他的語氣弄得毛骨悚然,軀體還可以煉製?用什麼煉製?不不不,她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總感覺會比較恐怖。

  但是她不想知道,浮望想讓她知道,湊近她耳邊解釋說:「是用我自己魔軀的血肉做的,我在自己的身體裡挖出了骨和血,為你做了這個身軀。」

  舒魚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這樣一下子變得很難搞的浮望,而且這個梗難道不是亞當夏娃?!不要告訴她是用肋骨做的。雖然槽多無口,但是舒魚還是微妙的鬆了一口氣,好歹不是用什麼奇怪的東西,她剛才都忍不住腦補了是用九九八十一具屍體煉製出來的,果然是奇怪的小說看多了。

  當然還有一個問題,這具軀體被他弄成啥樣了?舒魚皺皺眉摸摸臉,浮望就知道她在想啥了,對一旁站著的人擺了擺手,就有人低著頭快步走過來,舉著一面鏡子放到舒魚面前。

  舒魚後知後覺的嚇了一大跳,醒來這麼一會兒,她才發現自己和浮望現在在哪裡。

  光天化日、大庭廣眾、眾目睽睽、血腥殺人現場。後面那個形容並沒有亂入。

  他們坐在一個華麗的宮殿裡,浮望抱著她坐在最上首,面前垂著半透明的簾幔,下面空曠的大殿裡站了幾十位看上去或驚恐或強作鎮定或臉色蒼白的人……也許應該說是妖族,以及一大堆的妖族屍體。

  鮮紅的血液已經匯成了一汪血泊,都流到了那些站著的人腳下,可他們也沒有一個人敢動,甚至大殿裡安靜的好像一個人都沒有。

  舒魚沒聞見血腥味,被那突然闖進眼中的一大堆屍體給唬了一跳。她看了看那些明顯在害怕的妖族們,又去看浮望。

  浮望卻並不在意,也沒有去看那些妖族,只輕輕將她的臉轉向面前的鏡子,然後用自己的臉貼著她的,「不是想看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嗎?」

  鏡子裡映出兩張靠在一起的臉,果然如舒魚所想,是天風瑾瑜的臉。這也並不奇怪,她和浮望相遇的時候用的就是這張臉,她之所以擔心還是怕萬一浮望一個想不開給她弄了張醜八怪的臉,或者乾脆不記得天風瑾瑜長啥樣直接給她弄出個司徒靜靜的臉。和那些坑爹的可能比起來,天風瑾瑜的樣貌真是太好了,至少她已經習慣了。

  舒魚其實有許多事想問,比如浮望這些年做了些什麼,為什麼會做了國師、葉臨淮還有天決明,是不是還有其他的身份,現在下面站著的這些妖族又是怎麼回事,他們現在在哪裡等等,但在心裡轉轉又咽了回去,算了,她還是安靜看看就好。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她的大腦負荷過重快要死機了,現在剛剛重啟,還有點卡,大概是大腦配置太低。有什麼事等過了今天再說吧。

  舒魚在心裡吐槽過一輪,感覺輕鬆多了。浮望在她身邊,即使是個黑化的,她還是感到放心。

  而且也許她目前的問題並不是其他,而是,她從剛才醒來起就覺得很餓,現在越來越餓了。

  所以,她現在要吃什麼?舒魚將目光移向下面那一堆屍體,突然露出略驚悚的神情,這、這該不會是浮望為她準備的食物吧!什麼為了慶祝你復活,想吃什麼口味的妖族都隨便選,這樣的事情現在的浮望說不定真的能做得出來呢!

  浮望剛才說她的身體是用他的血肉做的,魔似乎是吞噬血肉的,那她現在難不成真的也要這麼做?一上來就這麼重口,就算她剛才才做好了心理建設也沒法接受啊!

  舒魚臉上的表情明顯的就差沒寫出來,浮望當然注意到了,他瞟了一眼下面那些屍體,忽然笑了笑,在舒魚耳邊緩緩問道:「小魚為什麼不高興,難道是不喜歡這具身體,還是說,小魚不想在我身邊,害怕我了呢?」

  舒魚:臥槽這是要發作的節奏啊!

  「沒有,我只是……餓了。」舒魚說完就緊盯著浮望,生怕他開口說那就把下面那堆食物吃了吧。

  舒魚那惴惴不安還硬要忍著的小模樣,讓浮望眼裡出現笑意,他一把將舒魚放倒,伏在她身上親吻她的眼睛。

  「等一下,等一下!」這麼多人看著呢,這突然的這是要幹嘛!舒魚推了一下,浮望就放開了她,倚在一邊笑。

  舒魚:這是要完,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下一刻要做什麼。有種玩攻略遊戲一旦選錯了選項就要從頭再來還沒存檔的苦逼感。

  「小魚,不要那樣看著我,我會忍不住把你吃掉的。」浮望重新湊過來,又把她抱在懷裡,舔了舔她的耳垂。

  舒魚:哈?她的眼神根本沒問題啊,而且那個吃掉是誒嘿嘿的吃掉還是吧唧吧唧的吃掉啊!好煩,大魚小黑屋關太久,病得太厲害了。

  嗷,越來越餓了,而且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面前的浮望散發著一種好好吃的氣息。舒魚一驚,她發現自己腦中的好好次的浮望,是真的吃,不是雅蠛蝶雅蠛蝶的那種吃。她再轉頭去看下面那些僵立的妖族,唔,沒有食欲。

  再看浮望,咦,突然覺得浮望散發著一種烤鴨的濃郁香味,或者老媽做的紅燒肉的味道,真是好讓人懷念。

  舒魚擦了擦嘴角,她感覺自己好像流口水了。浮望看到她的動作,捏住她的手腕,湊近她的嘴角親了親,聲音低沉磁性,「是不是想吃我?想吃哪裡,小魚可以隨便選。」

  舒魚臉一紅,實在是浮望說的太色.氣了。但他的話也太恐怖了,就算是他,她也下不去口吃好嗎,太重口了。她就知道,這具身體肯定有什麼坑爹的後遺症,看樣子食譜都縮水到只剩下浮望了。

  「算了……我還不餓。」舒魚忍著氾濫的口水,和越來越抓心撓肺的饑餓感,把綠油油的眼睛艱難的從浮望身上移開。

  浮望聞言一挑眉,手指一劃,食指上就溢出了暗紫色的血珠。他將手指放到舒魚面前,輕聲說了一個字:「來。」

  舒魚的腦子裡頓時被臥槽兩字刷屏。這是啥?這又是啥發展?喝血?這他喵的又不是吸血鬼!但是真的好餓。舒魚舔了舔唇,盯著浮望手指上溢出的血珠,有些猶豫不決。

  「小魚,不喝的話你會越來越餓,最後會瘋的。」浮望語氣溫柔,隱藏著令人膽寒的涼意,「或者小魚是不喜歡這裡的血,那,這裡的怎麼樣,小魚不是最喜歡這裡嗎?」

  他說著,隨手劃開了頸側的肌膚,同樣暗紫色的血湧出來,順著白皙的肌膚往下流淌。

  舒魚:這下真的成了吸血鬼了,還有,浮望你真的好浪費!

  舒魚英勇就義般的抓著浮望還在冒血的手指往嘴裡一塞,她只希望浮望之前有洗手,真的。

  暗紫色的血液一入口,沒有腥味,反倒有一股濃郁的香味,超好喝。將浮望沾滿口水的手指放開,舒魚為自己碎掉的節操默哀了三秒,又默默湊上去舔他脖子上的傷口。

  浮望倚在寬大的靠背上,特意露出修長的脖子,方便舒魚舔啊舔。感覺到脖子上的微微刺痛和被溫熱舌尖舔過濕潤感,浮望摸著舒魚的後腦勺,眼裡滿是愉悅。

  而舒魚已經羞恥的不想抬頭了,呵呵,難不成她以後都要這樣?這篇文真的是玄幻而不是西幻吸血鬼嗎?而且已經向著少兒不宜的方向發展了啊喂。

  「以後每一日,小魚都離不開我了,因為一旦離開我,小魚就會餓肚子了,所以好好的在我身邊,知道嗎?」

  舒魚:就知道你動了手腳,要不是因為心疼你受了很多苦,我就生氣了!(怒)

  心裡剛騰起一個小火苗,看到浮望眼裡深藏的癲狂之色,立刻又嗤的熄滅了。舒魚瞄著浮望已經癒合的傷口說:「那要是不小心失散了,我就得餓死?」要是哪天她不小心走丟了,那就倒黴了。

  「再也沒有人能傷害你了,小魚。如果有人要傷害你,如果有人要將你帶離我的身邊,下面這些人,還有他們的族人,都會死,這樣大家都會保護你了。」浮望終於將眼神放到下面那群空氣一般的妖族身上,語氣慢慢變得森冷,「各族長老,你們說,可是?」

  「是是是!請魔主放心!」一位中年男子擦擦額上的汗,連忙喊道。

  浮望笑了笑,「看來其他長老都不願意,那不如各位就死在這裡,讓願意的長老來代替各位吧。」

  話音剛落,眾妖族長老俱都變了顏色,也不敢再和旁邊的人打眼色了,一個個忙不迭的答道:「願意,我等願意,請魔主放過我等!」

  此刻眾位妖族長老們內心都日了狗一般的痛苦,妖族從魔主發瘋以來就死了七七八八,好不容易過了幾百年好日子,能休養生息了,各家子子孫孫都茁壯成長了,又收到了魔主還活著的消息。簡直嚇得差點集體搬家,好在魔主只在人間界活動,他們才沒有整日提心吊膽。誰知今日,魔主突然就回來了妖界,而且他們還是打不過人家。

  浮望那時候幾乎將妖族所有的長老都殺死,現在這些都是後面選出來的,大多曾經歷過那段噩夢時期,而沒有經歷過的妖族,在長輩們的耳提面命之下都對傳說中的魔主懷有深切的恐懼,至於還有一些不知天高地厚高喊著反抗魔主暴政的二愣子,地上那堆屍體就是了。

  「我等願歸附魔主,只求魔主放過族人們吧!」

  舒魚在浮望懷裡沒出聲,看著下面那一群抹淚心痛的妖族,忽然深切的意識到,抱著自己的浮望,還真的是個boss!她應該害怕?可是,她害怕不起來啊,就覺得安心來著。

  舒魚正琢磨著,忽然被浮望抬起了臉,正對著下面那群妖族。

  「我無意接管妖族,此次來這裡,只為了一件事。」浮望將那層簾幔撥開,將舒魚環在身前,看著那些妖族一字一句道:「此乃我所愛之人,望各族長老記住,並告知族中妖族,若是有傷害到她的人,就別怪我讓千年前的殺戮重演,若是哪一族讓她不高興,我就滅哪一族?爾等可明白?」

  舒魚:變成boss後,大魚好蘇,有種蛋蛋的羞恥感。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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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10 00:20:14 |只看該作者
卷二 人世篇 第十二章 看著我

  每一個成為大寫boss的魔,都會有一座宮殿,叫做魔宮。

  夢澤被浮望玩脫了後,和人族大陸合併,但妖族大部分還是生活在這一處,因此這裡也有了個新的稱呼,就叫妖界,真是個一目了然的新名字呢。總之從前浮望當老大的時候,在妖界裡也圈了一大片地方,建了個魔宮。

  在被迫羞恥的經歷了「這個妖界我給你承包了」「誰點的火誰就要自己滅」「這種天氣最適合殺人了」等一系列恥度爆表的(霸)反(總)派宣言之後,舒魚終於淡腚了。

  妖族長老們也冷靜下來,他們用了一天時間就效率十足的將幾百年前破敗的魔宮修繕完好,畢恭畢敬的將浮望請了進去。於是浮望滿意的拎包(魚)入住,暫住。

  從前做魔主的時候,浮望手底下也有不少追隨他的下屬,後來被他自己發瘋幹掉了不少,等他被囚,剩下的那些也跑了。如今浮望一回來,又來了一堆追隨者。雖然浮望是個可怕的魔不錯,但是因為他有強大無可匹敵的力量,崇拜強者的妖族裡有相當一部分還是不怕死的想要追隨他的。

  浮望並沒有拒絕那些送上門來的小弟,他把舒魚帶在身邊,偶爾會去見見那些人。往往是下面跪著的小弟們滿眼狂熱激動萬分的說,浮望漫不經心的聽著,懷裡還要抱著一個大型舒魚抱枕,親親臉摸摸手,就好像得了皮膚饑渴症似得。

  舒魚一開始還會掙扎一下,後來發現浮望怎麼都改不了,也就慢慢習慣了。大庭廣眾下秀恩愛這種事,習慣就好了。

  但是有一件事,舒魚始終沒能習慣,那就是浮望變成了一個會隨手殺人的變態。他從前雖然也殺過人,但那是為了生存,但現在,他似乎是完全不把任何生命看在眼裡,隨心所欲的樣子讓人心驚。

  既然有崇尚力量的前來投靠,自然也有記住仇恨的要來踢館。只是這幾天,就有不少反抗魔主的勇士前來刺殺,都被浮望揮揮手幹掉了,充分體現出了他身為一個反派boss的職業操守。

  有時候舒魚看著他都會覺得恍惚,這個真的還是浮望?雖然知曉他經過那些變故肯定會改變,但現在這個樣子,比她想的還要嚴重得多。舒魚甚至覺得哪一天,浮望要是又受了什麼刺激,會把她也幹掉。哦對啊,她不是已經被幹掉一次了嗎?

  舒魚想起這事就有些打不起精神,她覺得浮望現在肯定已經不喜歡她了,至於為什麼要把她復活帶在身邊,也許是因為某些別的原因?她在從前的浮望眼裡,能清楚的看到他眼裡的溫柔和愛意,可現在這個浮望眼裡,什麼都沒有。

  甚至偶爾看到他笑吟吟的殺人時,舒魚會有那麼一刻感到害怕。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對浮望感到害怕。

  因為這個,即使浮望表現的好像對她愛不釋手極為重視,舒魚內心還是有些難過。但她又不知道該怎麼派遣這種傷感,便漸漸有些沉默起來。她本來就不是什麼很活潑的性子,這心裡裝著事,就越發不喜歡說話了,每天被浮望抱著,膩在一起,什麼都不做,發呆就能浪費一天。

  復活後第五天,魔宮外又來了一大群妖族,為首的是一個混妖,據說從前是浮望的一個下屬,如今聽到他歸來的消息,萬里迢迢的從妖界北邊帶著一群妖回來效忠。舒魚又被浮望抱著去接見下屬,那位身高兩米多,肌肉鼓脹的大哥站在殿中,聲如洪鐘,唾沫橫飛。

  舒魚在這種宛如樓上裝修噪音中昏昏欲睡,突然聽到一句「……因此為了慶祝魔主歸來,屬下提議去往人間界狩獵人類,好揚我魔主威風……」頓時整個人都清醒了,突然從浮望懷裡坐了起來。

  她的動作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下面那位說話的大哥掩去眼底對她的不以為然,不情不願的開口道:「不知舒大人有何意見?」

  拜魔主的高調所賜,短短幾天內,妖界內幾乎所有妖族都知道了魔主身邊有一個極受他寵愛的女子,有著和從前狐族神女天風瑾瑜一模一樣的面容。所有妖族都理所當然的將她當做了魔主的替身愛寵。因為魔主的威懾不得不對她表示尊重,但是每個人心裡都如同這位混妖一樣不以為然。

  舒魚看得出來這些妖族的心思,但是她又沒想和他們好好相處,管他們怎麼想呢,她自己的心情還沒收拾好,實在不想多花心思在這些妖族身上。只不過這次,她沒辦法這麼乾看著。

  「怎麼,小魚不喜歡他這個提議?」浮望臉上表情看不出什麼,摸著舒魚的頭髮詢問。他自然看得出來舒魚的心思,所以他也在等著,等著看舒魚究竟能忍他到什麼時候。

  舒魚看看下面面色不善的混妖,又看看浮望,開口說:「能不要濫殺無辜嗎?」

  「那,什麼才是無辜呢?」浮望微笑。

  「沒有主動來傷害你的,可以不要主動去殺害他們嗎?」舒魚不清楚現在的浮望會不會聽她的,但還是開口解釋說:「我從前和你生活在不同的世界,我從小接受的教育裡,殺人是不被允許的。但我所在的是一個相對平和的地方,你和我從小生活的世界不一樣,接受的教育也不一樣,妖界比我的世界危險很多,奉行弱肉強食,殺人對你來說很平常,所以我從來沒有對你要求過不殺人,畢竟這是不可調和的文化差異。」

  「每個世界的人都有各自的生存法則,我沒有理由要求你按照我的想法來做事,在我眼裡你殺人是不對的,但是也許在你眼裡,我從前堅持不殺人才是最傻的,我們都沒錯,只是從小接受的觀念不同而已。」

  她真心喜歡他,想和他在一起,所以一直在尋找兩人相處的度。從前的浮望會顧忌她的想法克制自己的行為,為了她退步,不讓她有一絲苦惱,但是現在的浮望不會了。

  和這個浮望相處,舒魚終於慢慢體會到,從前那個浮望,有多麼愛她,為了她幾乎改變了他自己的一切。她曾以為自己對浮望已經很在乎,可直到現在,她才漸漸發現,浮望比她愛的更深,所以他更痛苦。

  浮望靜靜聽到這裡,撩起她耳邊一縷碎髮放在鼻間輕嗅,依然不疾不徐問道:「所以?」

  舒魚吸一口氣,「我的想法是,對於那些想要傷害你的,你當然是可以殺的,但不要主動去殺害那些沒有傷害你的人,不管是妖族還是人族。」每天都能看到有人因為一件小事死在面前,殺人的那個還要和她親親我我,實在很彆扭。

  她這話一說出口,下面那群妖族都面色一變,不滿之色壓都壓不住。這都是些兇殘的妖族,不乏當初跟著浮望,看著他幾乎屠盡五族的妖,根本無法理解舒魚的說法,只覺得她可笑,只有殺戮和力量才是他們所追求的,為此犧牲一些人又不是什麼大事,或者說在他們的法則裡,弱者根本就沒有活著的必要。

  舒魚沒管這些妖族,只緊緊盯著浮望,略有些緊張。談戀愛這麼久,直到現在她才有一種種族差異帶來的相處障礙感。而且她也想要知道,這個浮望是否還會在意她的想法和看法,是否會因為她而妥協。

  浮望啟唇道:「如果我不願意聽你的,你會離開我?」

  她的食物都變成他了,還怎麼離開啊!而且以她多年看小說經驗來說,說會他會更加黑化然後幹掉她吧!舒魚無奈的搖搖頭,眸色黯淡,「我會難過。」

  大殿之上突然響起一陣笑聲,浮望倚在那看著舒魚直笑,笑的舒魚莫名其妙,笑的下面那些剛才還不滿的妖族們臉色蒼白。他們都清楚,魔主最是性情不定,他笑起來定是要殺人,他殺人的時候可不管他們是不是屬下。

  有幾個妖族險些站不住的時候,忽然聽到上首的魔主忽然柔聲道:「那就聽小魚的。」

  那殿中混妖忽然驚呼出聲,上前一步道:「魔主!怎可被這種懦弱之人的想法左右!」

  一句話說完,他的四肢齊齊被切斷,喉嚨上也有一條血線,但是人並沒有死,嘴裡赫赫的冒出些血沫來。

  「我才答應了小魚不濫殺,不然你們,敢用這種眼神看我的小魚,都該死。」浮望收回手來,語氣溫柔。但在座的妖族都能聽得出裡面的殺意,紛紛認清了現實,這還是那個恐怖的魔主,他們不該抱著僥倖,魔主根本就不在意他們的性命,就和他們不在意那些人族的性命一樣。

  看著下面一堆求饒的,還有半死不活躺地上四肢流血的混妖,舒魚突然有一種,自己變成了魅惑君王妖姬的錯覺。這種暴君為了寵愛的妃子殺了忠臣的即視感,真的沒問題嗎?

  盡力而為、無愧於心,舒魚只能這麼說了。

  作為一個接受了二十年現代教育的人,她不可能對殺人無動於衷,但來到這裡這麼久,她也明白了有些時候只有殺人才能活下去,所以她那時候手上也沾了鮮血。但能殺和濫殺始終是不同的,她大概不可能完全改變浮望,但至少,她可以阻止一些不必要出現的悲劇。

  這一刻,舒魚好像突然找到了自己的新目標——成為異世和平大使,阻止魔王繼續黑化,拯救天下蒼生。

  話說等等,這是不是太難了,而且也太中二了。

  「小魚如果不想我去濫殺無辜,就要好好待在我身邊親眼看著我。也千萬不要讓我有時間去想這些事,不然說不定哪天我會發瘋,跑到人間界去大開殺戒。」浮望打發走了那些嚇得兩股戰戰的追隨妖族們,這麼對舒魚說。

  追隨者,本來就是一些可有可無的樂子,他並不需要那些,他們做什麼,是死是活他都無所謂,不過能逼得舒魚開口,姑且也算是有些用處。舒魚有些事憋在心裡不說,他便等著看她什麼時候才會說出來。

  舒魚瞪大了眼睛看浮望,他這難道是在威脅她如果敢離開就殺人給她看?可是她沒想離開啊。還有不要給他想那些事的時間是怎麼回事,他現在大把的空閑時間,難不成她還得給他找點事做?

  浮望看她一臉懵懵的,湊到她耳邊低聲說:「小魚可以把我留在床榻上,只要在你身上,我就沒有時間去想那些了,對不對。」

  浮望・黑化・boss,大寫的汙。

  「好吧。」舒魚決定為了大我犧牲小我,做個有節操有情懷的人。

  ——

  魚

  棍子

  棍子魚

  魚吃棍子

  棍子又吃魚

  ——

  舒魚:身體是一樣的材質組成,怎麼就只有我覺得累呢?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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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10 00:20:25 |只看該作者
卷二 人世篇 第十三章 庭有枇杷樹

  舒魚發現自己最近的生活簡直糜爛,每天除了翻雲覆雨還是翻雲覆雨,節操也寸寸碎裂,尺度一破再破。

  雖然她想當個正直的人,但是奈何浮望不想啊,她又沒有什麼抵抗力,魔化的浮望幹起那檔子事來整個人都像加強版春藥似的,散發著一種勾人的氣息,舒魚一次又一次的沒把持住。

  腰酸背痛還是小事,從室內瘋到室外,從床上瘋到水池,那種接受程度一點點被浮望拔高的感覺回想起來才是真羞恥。

  浮望的腎甚好,所以舒魚一連好多天都昏昏沉沉不知今夕是何夕,只覺得自己估計下一次死是被浮望弄死在床上。

  迷迷糊糊中也感覺不到肚子餓,倒是浮望給她餵了好幾次血,有時候是咬破自己的唇,再給她一個深深的吻,有時候是劃破自己的手指遞到她嘴邊,還有一次給他自己的胸膛也開了個口子,瞬間變成兇殺案現場,嚇得舒魚當時就萎了(並沒有)。

  舒魚就是再好的脾氣,對浮望再心軟,被這麼無休無止的煎個十幾天魚也扛不住爆發了,更別說他還時不時發個瘋挑戰一下她的承受能力。

  你說這黑化了怎麼這一點就沒變呢?沒完沒了的該不會是想把一千年份的一次補齊吧?用漿糊一樣的腦袋算了算一千年該來多少發之後,舒魚被自己的腦補嚇壞了,在又一次浮望抱過來的時候,顫抖的按住了他的手。

  「不做了。」

  「我只是想抱抱你而已。」

  「不。」你以為被騙這麼多次我還會相信嗎?呵呵。

  「小魚,不要拒絕我。」雖然說話的聲音很溫柔,但他的表情顯然在說,你要是拒絕我,我會黑化的。

  舒魚忍無可忍,一把將他掀翻在床,坐在他的腰上按著他的下巴,面無表情的說:「我說,我要安靜的休息!」她的眼神也很堅定的表達著『再不讓我休息就生氣給你看』這個信息。

  對視良久,浮望故意做出的危險表情被臉上擴大的笑容覆蓋,舒魚願意順從他固然高興,她不高興了對他張牙舞爪,他也是高興的。於是他躺在那一副任卿採擷絕不動手的樣子說:「好吧,讓小魚休息。」

  舒魚終於放鬆了一些,就著這個姿勢往前一倒,埋頭就睡。浮望被她倒在胸膛的力道給砸的發出一聲悶哼,隨即見她悄悄露出個『扳回一成』的表情,忍不住悶笑出聲,對於被當成床墊這種事,毫不在意。

  在發現浮望對她的容忍度也很大之後,舒魚就漸漸膽肥了,等他又有要個不停趨勢的時候,就乾脆直接的把他壓倒,壓著他不許動手動腳。浮望倒是配合,被壓了就不動,乖乖當個床墊,顯得好像很聽話似的。

  舒魚越來越弄不懂他,有時候她覺得這個浮望愛她愛的不可自拔,有時候又覺得這個浮望其實並不愛她。他比語文閱讀理解還要難懂,比奧數大題還要難解,是的,他變成了謎一般的美男子。舒魚覺得自己不明白他,驟然就有種愛上一匹野馬,他分分鐘吃光了她整個草原的苦逼感。

  浮望想要什麼,難道他只是想要她而已嗎?就這麼簡單?想想那些電視劇和動漫裡面的boss懷揣著毀滅宇宙或統一世界之類的高大上願望,舒魚就總擔心黑化浮望其實真實願望是跑出去毀滅世界,幹掉所有生靈,順帶毀滅他自己。

  舒魚這麼擔憂著,一口啃在浮床墊・望肩上,留下第十二個牙印。嗯,口感好。

  被她啃的浮望又笑了,輕輕的笑聲回蕩在耳邊。每次被她不開心的咬,他都會笑,也不知道在高興些什麼,該不會變成抖m了?

  舒魚歎口氣,睡覺。

  一覺醒來,看到某魔主小弟找上門來報告大王,說在某個地方看見了有人在販賣大量噬魂靈器,而且對方點子很硬,他們幹不過。

  再次重逢以來,舒魚還是第一次看到浮望臉色那麼難看,在那個妖族說出噬魂靈器的時候,他的眼睛就紅的快要滴血了,身上的殺戾之氣簡直要成形。

  然後他一招手穿好衣服,滿眼殺意匆匆出門了,沒帶上舒魚,只和她說很快會回來。

  這是件很不同尋常的事情,因為舒魚自從醒來之後,就沒能離開過浮望的視線,兩個人幾乎要變成連體嬰兒,結果這次浮望就這麼把她放下了?!不過想到『噬魂靈器』這個關鍵詞,舒魚又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麼。

  該不會是因為她吧?

  還真的是因為她,當年舒魚死於狐族大長老的噬魂靈器之下,後來浮望變成了魔主,就得了個心病,再也不允許任何妖族使用任何對魂魄造成傷害的靈器,只要被他看見就是一個死,大量的噬魂靈器都集中銷毀,妖族至那以後再也沒人敢用。

  如今這個消息,無疑是在挑釁這位回歸的魔主,狠狠的戳中了他的逆鱗,戳的他險些又要發瘋,不過看一眼懵懵懂懂的舒魚,浮望冷靜下來,帶人走了。

  浮望一走,沒有人打擾她睡覺,舒魚以為自己這次能舒服的睡上一覺,但是實際上她閉上眼睛過了好一會兒都沒睡著,連之前那點睡意都消失了個乾淨。浮望不在,她睡不著,舒魚意識到這個苦逼的真相,從床上爬起來,去外面溜達曬曬太陽順便去去味——她身上一股浮望味。

  魔宮裡沒有妖族在,因為浮望不許人隨便進來,這麼大個魔宮,還包括了好幾座山頭,平常就只有舒魚和浮望兩人在。不過舒魚在外面溜達的時候,看見了魔宮裡有不少定居了很多年的小靈物,當年她最喜歡這種小東西。

  一排長著發光圓腦袋的『金針菇』,在四處收集散落在落葉上的果子,螞蟻搬家似的。舒魚無聊的跟著他們走到了一個山溪旁,又被山溪裡面的小紅魚給吸引了注意力,她覺得這些小紅魚和那年浮望帶著她去妖族酒會的時候,看到的小紅魚很像,而且這些小紅魚都咬著或者推著一大朵紅花和花瓣,像是上游落下來的。

  舒魚認出這紅花,叫曇霧,是妖族女子用來做口脂和胭脂的花,她從前在大昭城也種過,對門鄰居何蘇兒替她找來的花苗,浮望見她感興趣,給她弄了些花做口脂,結果被她試了一口發現很好吃,就都給吃掉了。

  舒魚乾脆跟著那些小魚往上游尋去,山溪蜿蜒曲折,但是水邊的紅色花瓣越來越多,最後尋到源頭的時候,舒魚看著面前的一座小院,整個人都愣住了。

  十幾株曇霧種在院子外面,都已經很高了,株株都被枝頭上沉甸甸的紅花壓得彎了腰,滿地的落紅,那條山溪的源頭就在曇霧花林深處。

  院子裡有一棵大樹,應該是長了許多年,比屋子高了不知多少倍,樹幹都有舒魚的環抱那麼粗,如雲如蓋的綠傘高高覆在小院頂上,濃蔭灑滿周圍一圈。

  這株樹,舒魚也認識,何蘇兒家中就有這麼一株,舒魚和浮望提過,也想在院子裡種一株這樣的樹,會開大朵白花的樹。她記得自己和浮望打理院子的時候,一起在院子角落裡種了一株。

  這座院子,舒魚更是眼熟,只是從外面看,她就知道,這小院是那時候她和浮望的家。浮望將這個小院整個搬到這裡了嗎?

  舒魚仰著頭去看那棵高大的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一句「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

  她死後,浮望是不是也曾一個人坐在樹下,一年年的看著他們種的樹一點點長高呢?

  舒魚摸到自己滿臉的淚,靜了一會兒才走上前去推開小院的門。大門吱呀打開,好像時光在她面前開了門,小院裡的一切熟悉又陌生。

  院中的花木生長的鬱鬱蔥蔥,但是沒有雜草,都長得很好,都是舒魚記憶裡自己曾種過的花木。用青石堆積起來的一汪小泉裡有兩三尾小紅魚在遊動,悠然自得。

  廊下掛著的鈴鐺叮鈴鈴的響起,竹簾晃動,頭頂的大樹也發出一陣簌簌的聲響。舒魚走到緊閉的房門前,伸手一推。

  門開了,屋內的一切都整整齊齊,她和浮望睡過的床,浮望給她做的一大堆小玩意兒,浮望的書,還有牆上掛著的,她的虹鯉劍。親手摸過屋裡的每一樣東西,舒魚又走出了房門,坐在了廊下的桌旁。

  他們曾經在這裡吃他們的早餐午餐和晚餐,一邊吃一邊說些話,浮望給她說在外面行醫遇上的趣事,給她夾她喜歡吃的菜。木桌下的牆角邊上,還放著一個裝酒的小罎子。

  這座小院裡的一切,似乎都在告訴進來的人,它的主人只是離開一會兒,馬上就會回來。當浮望一個人坐在這裡看著這一切的時候,他是不是也這麼覺得,他們的家還在,她也遲早會回來的?可是那時候她是真的死了啊,誰也不知道她還會在這麼多年後突然回來。

  心裡悶悶的好像透不過氣來,但舒魚不想離開這裡,這熟悉的家讓她覺得安心懷念,縱使她覺得滿院都充斥著一種孤獨的味道,她也不想離開這裡。

  舒魚在木椅上坐著發了一會兒呆,忽然起身把牆角那罎子酒抱了起來,揭開了紅封。一股濃郁清甜的味道霎時充溢鼻間,這是她喜歡喝的一種果酒,浮望帶回來不少,他總想把她灌醉,但舒魚也只是每天晚餐後當成飲料喝兩杯,浮望偶爾也會用她的杯子喝一點,然後搖搖頭說味道太淡。

  但這一壇放的大概太久了,味道濃烈了不少,清亮淺綠的酒變成了翠綠色,甘甜而熏人。舒魚也不管這酒還能不能喝,一邊抹眼淚一邊幹掉了半壇,喝一口哭一聲,看上去真是可憐的緊。

  當浮望帶著一股淡淡血腥味找過來時,看到的就是抱著空酒罈子,蹲在桌子底下不停打酒嗝的醉鬼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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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10 00:20:37 |只看該作者
卷二 人世篇 第十四章 醉酒事

  浮望站在小院門口,一路上心中翻湧的暴戾之氣,就像遇水的火苗,噗嗤熄滅,只冒出一股苦澀的青煙。

  他很久沒有來過這裡,就像他下意識的想要遺忘舒魚,這個曾經給他帶來美好和痛苦記憶的『家』,也被他遺忘了。

  在舒魚死去的第二個十年,他獨自一人住在這裡,看日升月落,花開花謝,春來秋往,一年又一年。明明清楚的知道舒魚已經不會再回來,卻總抱著一絲奢望,日日在這裡等著,也不知道究竟在等一個什麼樣的結局。

  度日如年,疏忽就是百年千年,足夠一人等到白頭,徹底絕望。

  「浮望。」幾乎趴到桌子底下睡的醉鬼轉頭看到門口站著的浮望,開心的喊了一聲,想要站起來,咚的一聲撞到了桌子,抱著腦袋又坐回去。

  浮望提步走進院子,踩在這座後來被他封閉再也不想來的院子裡,黑色的衣擺捲過路邊的低垂的花木枝條。

  舒魚已經慢騰騰的再次扶著桌子站起來了,將空酒罈子往桌子上一放,指著浮望就字正腔圓鏗鏘有力的吐出一個字:「壞!」

  浮望腳步一頓,把目光從那個略有些眼熟的酒罈子上移到舒魚抹了胭脂似得臉頰上。很明顯,她喝醉了,不然怎麼會抱怨他壞。她自個兒說完那個字,還打了個迫不及待的酒嗝,身子晃了晃。

  浮望的目光跟著她的身子搖搖擺擺,見她終於站穩了,又去看她的眼睛。那雙眼睛裡有些小委屈,紅紅的,之前大概哭過了。他剛想上前,又聽舒魚張口說:「黑不溜秋。」

  低頭看自己一身黑衣,浮望哦了一聲,聲音溫柔:「小魚不喜歡我穿黑衣?」

  舒魚點點頭,「穿黑衣像boss。」說完她又搖搖頭,「可是你本來就是boss。」

  浮望:「嗯?」

  舒魚忽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浮望那點疑問也就沒辦法解答了。舒魚踉蹌的往前走了一幾步,一把抱住浮望……旁邊的柱子,委屈的質問:「你說,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柱子不會回答她,只有微微張開雙手卻沒有接到她的浮望會回答她,但接了個空的浮望也不想回答他了,就這麼看著她抱著個柱子反復問:「你怎麼不喜歡我了?七年之癢?不對不對,是千年之癢?果然是異地戀沒有好結果嗎?每天都忙忙忙,什麼你說你要加班?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你看你怎麼變成了這麼冷硬的一個人!」

  她伸手表情帶點悲憤的敲敲柱子說:「硬邦邦的,說好的暖男呢?升級了怎麼還不好用了呢?」

  「你看,連嘴都沒有了!這下我怎麼親你啊!」舒魚在柱子上摸啊摸,又打了個嗝。

  浮望站在她身後,把她從柱子上撕下來,抱在懷裡,拉著自己的手按在自己的唇上,「在這裡。」

  「哦。」舒魚感覺手摸到個軟軟的東西,忍不住揪了揪,點頭煞有介事的說:「解凍了啊!」

  「那解凍了你還喜不喜歡我啊?」她又問。

  「小魚覺得呢?」浮望抱著她,輕咬了咬她的手指。

  「你肯定不喜歡我了!」舒魚又哭了兩聲。

  浮望聞言點頭,「那我就不喜歡你了。」

  舒魚這回不是假哭了,是真哭,真哭起來是不出聲的,只掉眼淚,憋得可憐兮兮的。浮望抬起她的下巴,又被她拍掉手,低著頭不給他看。浮望似乎歎息了一聲,一把將她攔腰抱起來,微微抬頭剛好看見她的表情。

  一滴淚砸在他臉頰上,浮望坐在椅子上,把舒魚放在自己腿上,用手指擦去她臉上的淚,低頭輕聲說:「這麼傷心?你以為哭兩聲,我就會心軟了。」

  舒魚眼淚掉的更厲害,讓他擦都擦不及,看著可憐可愛極了。醉的這麼迷迷糊糊的,還因為他幾句話就哭成這樣,也不知道她現在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想欺負她,可是稍稍戳一戳就這麼可憐,讓人沒法做出更過分的事情。浮望最後只好將她抱得緊了緊,去吻她的眼睛。

  「我輸了,我說謊,我還愛著你。」

  舒魚細細的哭聲停下,瞪著個紅眼睛看他,有些不敢置信,「我還沒放大招呢!」

  「大招?」感情她覺得他是太容易妥協?浮望緩緩問道。

  舒魚還點頭,伸出手指給他數,「一哭二鬧三上吊。」

  浮望笑了,很和善,「那我收回剛才那些話,小魚你可以繼續。」

  「不不不!我不要!」舒魚使勁搖頭,突然看見牆角一叢紫藍色花朵,頓時眼睛一亮,一個咕嚕從浮望膝上滾下來,拉著他就往那邊走。好不容易七扭八扭的走到了那叢花面前,舒魚揪了一朵就往浮望嘴裡塞。

  「星辰花,我種的!吃了之後就不能反悔了!」

  把舒魚捅向他鼻子的手往下撥了撥,將那花含進嘴裡,浮望說:「這是我種的。」

  說完他低頭把嘴裡的花哺給舒魚,「所以,應該是小魚吃。小魚吃花,我吃小魚就夠了。」

  舒魚的臉皺成了一團,苦瓜似的,一把將浮望的臉推開,她捂著嘴含糊道:「好苦,好難吃,比中藥還苦。」

  浮望又貼上去磨蹭她的唇,哄道:「吞下去,不許吐出來。」

  舒魚果然就擰著眉咽下了嘴裡的花,浮望見狀才再次和緩了神情,抱著她親昵。咬破自己的舌尖探進舒魚嘴裡,熟悉的味道在口腔裡炸開,舒魚顧不得那苦味了,攬著浮望想要更多。直到嘴裡的苦味完全褪去,舒魚才放開浮望。

  「不能反悔了!」

  浮望笑了笑,突然問:「小魚,你想回家嗎?」

  舒魚毫不猶豫的回答:「想啊!我爸媽還在等著我回去呢!」

  「所以,你有一天會離開我?」浮望捏了捏她的耳垂,聲音漸低。舒魚毫無所覺,坦然的搖搖頭:「雖然我想回家,但我也不會離開你的,而且我根本回不去,死都死不回去了,還能怎麼回去啊。」

  浮望若有所思,又問:「那小魚的家在哪裡呢?」

  舒魚眨眨眼睛,突然一嗓子唱了出來,「我的家在黃土高坡喔哦~~」

  不遠處水池裡的小紅魚躍出水面,水花四濺,也不知道是在配合她還是在抗議唱的難聽。浮望愣了愣,表情不變道:「黃土高坡?」

  舒魚又唱:「我的家在東北~松花江上那啊~~」

  「東北?松花江?」

  舒魚再唱:「我們都有一個家,名字叫中國!」

  「中國?」

  「快使用雙節棍!討厭啦~」

  「……」

  浮望覺得,他大概現在是問不出來的。而且,小魚每次一喝醉,和平常真的是判若兩人。舒魚還想再唱,被浮望堵住唇,好一會兒放開她後,浮望攬著她說:「小魚,不要試圖離開我,不然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你不會想看到那種事發生的。」

  「想看!」醉魚立馬又拆臺了,但浮望剛一挑眉,就聽舒魚加了個詞,「想看,狐狸!」

  「我要看狐狸,我要耳朵我要尾巴~給我看~給我看~大魚~我要看~」被她摟著脖子又叫又跳,浮望揉了揉額頭,決定現在還是不要和她說正經事。但是她究竟是怎麼跳到狐狸上面去的?

  就在稍稍愣神的這麼一會兒,浮望察覺自己的衣擺被舒魚拉起來了,一隻手在他屁股後面摸來摸去,「咦尾巴呢?你把尾巴藏到哪裡去了?」剛按住舒魚胡來的右手,浮望的腦袋又陷落了,舒魚跳起來扒在他的腦袋上,拉開頭髮找耳朵。

  如果他只是個普通人,被舒魚驟然這麼一壓,脖子鐵定已經斷掉了。浮望沉默了一會兒後,把舒魚撕下來放到一邊,脾氣頗好的回答:「我不會,已經沒有尾巴和耳朵了。」

  「騙人。」

  「沒騙你。」

  「我知道了,肯定是掉了,我去給你找回來。」舒魚轉身就往外走,浮望跟在她身後,扶住她差點栽進花叢裡的身子,及時把她從水池邊上拉了回來,就這麼在院子裡迂回的轉了一圈才艱難的找到了大門,舒魚往外走,摸到了小院旁邊那叢曇霧花林裡。

  然後她指著枝頭上兩朵大紅花得意的笑了,「你看,你的耳朵不在這裡嗎。」說完她摘了花,往浮望腦袋上插。浮望退了一步,見舒魚醉醺醺的往一邊倒,只好上前扶住他,被舒魚趁機把花別到了他耳朵上,一邊一朵大紅花,至俗至雅魔王。

  浮望面無表情,舒魚從他懷裡睜開,忙碌的折了一根花枝,繞到他後面掀他的外套,眼看都要剝褲子了,浮望按住她的手,從外袍裡拉出來。然後他腦袋上長出了毛茸茸的耳朵,一條大尾巴也從衣服裡露出來。

  舒魚把手裡的花枝一丟,歡呼著抱住了他垂在身後的尾巴。喝醉的人是不知道輕重的,所以浮望倒抽了一口涼氣後,看著自己毛毛亂七八糟的尾巴,一把抱住舒魚往曇霧花林深處滾去。

  「唔唔,尾巴!」

  「小魚要尾巴?好,給你。」

  過了一會兒,

  「嗯?不不,不要,不要尾巴~」

  「呵~」

  ——舒魚從床上坐起來,緩緩記起了之前的事。在花林裡滾來滾去,被尾巴這樣那樣這個且不說,那種汙力滔天的事還是和諧掉比較好。

  之前那些……以後她要是和浮望吵架或者不高興了,直接喝醉就行了,不僅能解決問題還能出氣。喝醉的那傢伙沒臉沒皮還不心軟,用哭就能解決所有問題。這麼一想她竟然覺得本體好沒用。

  身後忽然覆上了一具溫熱的身體,舒魚被抱進懷裡,一個微帶黯啞的磁性聲音在耳邊響起:「小魚,等我奪取了天運國所有的氣運,有了徹底打破此間天道桎梏的能力,我帶你回家,可好?」

  「回家?」舒魚一愣。

  「回小魚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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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10 00:20:48 |只看該作者
卷二 人世篇 第十五章 一次失敗的逛街

  任何張牙舞爪企圖蒙蔽她嚇唬她的浮boss・魔・望,都是紙老虎,舒魚終於清楚的意識到了這一點。

  從牛角尖裡鑽出來之後,瞬間被打通任督二脈的舒魚發現,黑化的浮望,也在乎她在乎的不得了,愛在心頭口難開。裝模作樣什麼,還不是給她給發現了,舒魚表示很開心。

  她不想去想他到底還愛不愛她,也不想糾結魔究竟會不會愛,浮望願意聽她的話克制自己,願意和從前一樣為了她變成他自己並不喜歡的半妖化,如果這還不是愛,那什麼才是呢?浮望做到了她要求的一切,給了她他所能給的所有感情,這就已經夠了。

  更何況,他還說要帶她回到二十一世紀的家。不管這話是真是假,他願意退一步說出來,對舒魚來說是根本無法想像的,從前那個時候她就知道,浮望在意這件事,現在她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有時候舒魚會覺得,浮望將她的心思把握的一清二楚,什麼時候該做什麼說什麼,讓她興不起一點想要逃避厭煩的心思。即使知曉他做什麼,知曉他變了,但心裡對他除了心疼就是一如從前的愛意。

  如果他所說所做都是出於本心固然很好,若那都是他計算過後呈現在她面前的,那麼他真是極為可怕,任何一個人都無法逃過這種細密的網。但是多思無益,他如果真的願意花心力來這樣哄騙她,又何嘗不是從另一個方面表現出了對她的在乎。

  但是……

  浮望真的太在乎她了。

  走在妖界大街上的舒魚,看著身邊空出的一大圈和其他地方挨挨擠擠的人群,再看看他們遮遮掩掩投過來的視線,覺得略有些窘迫。

  大街上很多地方都貼著她的畫像,還畫的老像了,明明白白寫著她是魔主看重之人,磕著碰著一點都要讓魔主震怒——這個描述是什麼鬼!這麼直接真的沒問題?舒魚覺得自己的尷尬症要犯了。

  更不要說這些人投來的視線,都是些安生過日子的妖族,也沒有什麼惡意,更多的是好奇,還有點懼怕的視線,但就是這種「看啊這人好屌竟然能待在魔主身邊」的眼神,才讓人感到尷尬好嗎,簡直讓她想要轉頭回魔宮去。

  所以說她幹嘛說要出門逛逛,看看現在的妖界和從前的夢澤妖境有什麼不同啊!說來說去還是浮望整天把她往床上抱不對,如果不是為了避免好好的說句話又滾到一起,她至於出門到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尋求安全感嗎?

  而且這樣的機會也太難得了!舒魚看向自己懷裡抱著的一隻小白狐狸,心癢癢的揉了一把他的耳朵。小狐狸抬頭瞄了她一眼,換了個姿勢躺著,肉墊踩在她手掌上癢癢的,懶洋洋的將尾巴甩了甩,搭在她的手腕上,又眯起了眼睛。

  她只是為了試探一下浮望願意為她做到什麼程度而已,試著要求了一下「變成狐狸陪我去逛街,因為想抱著你」這樣,結果浮望就真的,變成了一隻小狐狸,跳到了她懷裡。

  舒魚愣了一下,就樂呵呵的抱著暖乎乎毛茸茸的狐狸球出門了。然後就變成了眾人的視覺中心,倒不是說圍著她,而是走過路過的都在不自覺的偷瞄她,周圍也給她空出了一圈真空地帶,實在壓力大。還有一部分的視線凝聚在舒魚手裡的狐狸上。

  沒有人認出這隻玉雪可愛的軟萌小狐狸就是狂霸酷炫拽魔主,在妖族眼中,魔主就是兇殘嗜血形狀恐怖的瘋子,怎麼恐怖怎麼腦補,比如說牛一般的紅眼三米的身高,鐵塔小山一樣的身體之類的,不可能和這種無害可愛的小寵物形象扯到一起。

  眾妖只是覺得舒魚不愧是魔主寵愛的人,連狐狸都敢公然抱出來。要知道自千年前那場災難伊始,狐族就被滅族了,從前狐族的領地至今寸草不生。別說狐狸,但凡是靠近一些的親族也都幾乎死絕,妖界眾妖那都多少年沒看見過狐狸了,看見狐狸的幾率都和看見魔主的幾率一樣了好嗎。

  舒魚不明所以,在眾多視線中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轉頭回去吧,下次出門一定要做好變裝準備,她根本沒想到自己的畫像會貼滿大街,出個門人家都認識她。

  結果還沒走兩步,大街上轟隆隆的傳來巨大的聲響。一群光著膀子的妖族漢子騎著妖獸跑過來,灰塵滾滾,驚起一片的妖族退避。那一隊妖族還喊著「南妖族角犀大王出行,退避!」

  眨眼就到了舒魚面前,舒魚還沒來得及退避,眼看那三米高的妖獸粗壯的蹄子要踩下來了,就見那模樣奇怪的妖獸突然尖嘯一聲,驟然停了下來。那坐在妖獸身上的某漢子沒有防備,一個打滾從妖獸身上栽了下來,恰好落在舒魚腳邊。

  在一大群人都紛紛後退遠離舒魚一個人的情況下,她實在是太突出了。那位栽下妖獸丟了面子的漢子一張粗野的臉龐因為怒火漲得通紅,吼道:「何人敢攔我角犀大王!」

  一臉無辜的圍觀群眾舒魚:「……我沒有攔你。」她什麼都沒做好嗎。

  「那本大王的騎獸為何突然發狂!敢讓本大王丟面子,今日你的小命就留在此處吧!」角犀大王還未說完就一掌朝舒魚拍去。

  妖界融合人間界之後,比之從前的夢澤更加大了,地廣妖稀的,這角犀大王離得遠,知曉了魔主歸來的消息就急急忙忙搜刮了治下一些好東西,前來送禮表示效忠。雖然知曉魔主發了話,身邊有一個千萬不能惹的愛寵,但奈何舒魚的畫像還沒傳得那麼遠,所以角犀大王沒認出來,否則這會兒他就不是喊打喊殺了。

  舒魚是帶了她的虹鯉劍出來的,所以這時,她一手捏了捏懷中小狐狸蠢蠢欲動的小肉墊,一手反手拔劍出鞘,迎上角犀大王那雙肉掌,將那以皮膚堅韌利器不入為名的角犀大王手掌戳了個對穿。

  舒魚抽出劍,灑下一片血花。

  很好,她的身手還沒有丟,苦練的劍法總算沒有白費,浮望給她煉製的這具身體簡直棒,她感覺現在比當初天風瑾瑜的那具身體還要厲害了呢!

  苦練了那麼久的劍法,終於又找到了裝逼的機會。而且現在變得這麼厲害反倒不用出手簡直是浪費。舒魚臉上面無表情,收劍入鞘,有點滿足,被她單手抱著的狐狸又看了她一眼。

  捂著胸口的角犀大王被兩個屬下扶住,哼哧哼哧直喘粗氣。舒魚很能把握分寸,那一劍當然不可能殺了他,只是受了點小傷而且暫時動不了靈力罷了。

  「以後記住,別在大街上騎著妖獸橫衝直撞。」舒魚說完抱著狐狸就要走,又被角犀大王喊住。

  「本大王為魔主上貢而來,你傷了本大王,想這麼一走了之,就不怕魔主怪罪!」

  給浮望送禮來的?不過聽到後面那句話,舒魚驚呆了,這人,好會扯大旗,哪裡來的臉?她看看懷裡眯著眼睛的浮望狐狸,又看看周圍圍觀群眾和自己一樣的微妙臉色。

  面對這位無知的倒黴的兄台,她竟無言以對。良久舒魚才表情糾結的憋出兩個字:「不怕。」

  「你這是公然挑釁魔主!」角犀大王眼睛一亮,給她扣帽子,大聲吼道:「如此不敬魔主,必定心懷不軌!還公然帶著狐狸,必定是狐族餘孽,給我一起上,替魔主抓住這有異心的妖族!」

  就在他高喊的同時,另一群人飛快的來到此處,打頭那位舒魚認識,是浮望的眾位小弟之一。他先是看一眼那高聲嚷嚷的角犀大王,揮揮手讓人將他制住,連著身後那一串屬下都被制住了。然後來到舒魚面前,對她行了個禮,「舒大人,可有什麼地方受傷?」

  「沒有。」

  那原本還在叫囂著的角犀大王見到這一幕,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那個傳聞。魔主有一位極寵愛的女子,不知姓名,只知姓舒,愛穿紅衣,與魔主形影不離。難不成、難不成就是這位?!想到這裡,角犀大王頓時感到無比驚恐。他是在南邊被其他幾個妖族排擠過不下去了才會跑到這麼遠來投奔魔主,現在全都完了,這條小命都保不住了!

  不管他是如何的後悔害怕,舒魚都不知道了。站在她面前的這位大哥,雖然口口聲聲的舒大人,但是顯然看不起她,語氣也硬邦邦的:「舒大人無事還是不要隨便出來,否則出了什麼事魔主怪罪下來,就算舒大人是魔主喜愛的寵物,也討不了好,所以還是請舒大人回去。」

  原本準備立刻回去的舒魚,不想回去了。這些傢伙看她不順眼,她看他們就更不順眼了,都是一群殘暴殺戮無度的傢伙。

  舒魚舉起手裡的狐狸,鼻子對著鼻子問:「我是你的寵物?」

  狐狸的耳朵動了動,嘴巴似乎是個笑模樣,「不是,小魚若是不高興,我替你殺了他就是了。」

  那位大哥聽到狐狸嘴裡冒出熟悉的魔主聲音後就已經驚呆了,聽到這裡,再見到那血色的眸子,霎時間冷汗浸濕了後背,哪裡還有剛才那硬氣的樣子,哆哆嗦嗦的求饒:「魔主、魔主大人饒命,屬下知錯了!」

  整個場面安靜極了,隨後短促的尖叫四起,人群避開這裡四處逃竄,三分鐘後,熱鬧的大街上只剩下舒魚和她手裡的狐狸,以及那位站不住還在冒著冷汗的大哥。

  目瞪口呆的舒魚:浮望的名字已經不是可以止小兒夜啼這種程度了,看他們嚇得,浮望當年究竟做了多麼可怕的事情啊。

  「如果早知道我出來會造成這種後果,你應該提醒我的。」

  「何必在意其他人的看法。」浮望蜷在她懷裡,舔了舔她的大拇指。

  舒魚的心情又好了起來,舉著狐狸親了一口,親了滿嘴的毛。旁邊的大哥已經被嚇到齜牙欲裂,滿臉不敢置信。魔主,那個可怕的魔主,變成了一隻狐狸,溫馴的被人抱著?!他是做夢還是死了?

  舒魚沒管他,乾脆抱著浮望狐狸在無人的大街上四處走走看看,剛好,人都被嚇走了,她一個人可以自在的逛街了。

  那天之後,妖界又有了一個新的傳說——魔主的女人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一步殺一人,一身白衣染成紅。

  舒魚不知道這個傳聞是怎麼傳出來的,但她也不在意了,至少那些浮望小弟看她的眼神凝重多了。

  在妖界沒過多久,舒魚又跟著浮望回到了人間界,因為浮望要做的事還沒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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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10 00:21:04 |只看該作者
卷二 人世篇 第十六章 乾脆俐落的結束

  舒魚和浮望從妖界出來後就回到了鎮邪宗,浮望直接用本體變作大師兄的樣子,給幾個師弟師妹們發了消息,說要帶著她這個新收的弟子出門『歷練』。

  大師兄一向積威甚重,自然沒有什麼問題。舒魚這回再看到那一個島的星辰花時,頓時有了很不一樣的感覺。

  當愛恨消失,在那麼長的時間裡,浮望只剩下這種無法磨滅的習慣和執念,如果說鎮邪宗底下那處地方是禁錮了浮望魔身的囚籠,那麼上面這個花島,就是他建造的困住了他心的囚籠。一代代的守在這裡,被困在這裡,哪裡有一日看開過呢這個人。

  「小魚,來。」

  舒魚回過神,快步離開望不到邊的花海,拉住浮望伸過來的手,踩上他的飛劍,離開了鎮邪宗。

  換一身行頭,大師兄搖身一變成為國師,氣質由溫潤變作冷漠威嚴,讓人看不出一點破綻,妥妥的影帝。這真沒法怪她當初看不出來,都是浮望太壞心眼了。舒魚想起那時候自己著急傷心,浮望就這麼一路看著。頓時,她心中默默決定今晚上拒絕他這樣那樣的要求,做個清心寡欲的人。

  天運國國師的明月台,主人去了又來,消失的這段時間沒有一個人發現。舒魚再次走進明月台的高塔,心情也同從前截然不同了。

  這裡是千年來浮望待過的地方,就和鎮邪宗的花島一樣,到處都有浮望的氣息。她缺失了他這麼多年,中間這段時間裡她對浮望一無所知,所以現在就特別想追尋一下他這些年留下的痕跡。

  可惜的是,舒魚在高塔上從頭到尾轉了無數圈,都沒發現點有趣的東西,除了一大堆書和玉簡以及很多看不懂的高大上工具外,什麼都沒有,更像是個工作間,給她的感覺就像是另一個花島,沒有一點人氣,遠遠比不上他們的小院。

  完全就是研究狂人單身漢的房間沒錯,唯一能讓舒魚感興趣的大概就是這裡養著的一些小靈物了。住在燈裡面會因為感應到人來自動亮起燈的自影;有些智慧能開口說話傳達主人意思,住在牆壁裡面的一群應聲,還有居住在明月台高塔下湖中的白色大魚,岸邊的船隻會自動來到高塔,就是那隻大白魚在水底當『船工』。

  那隻大白魚有兩條船那麼長,偶爾從水裡跳起來,濺起的水花能到高塔第四層,有太陽的時候就愛翻著白白的肚皮路出水面。

  看國師一副好厲害的神棍樣,其實都是這些小靈物在幫他裝逼。舒魚把浮望的地盤巡視了一遍,這才心滿意足的停下了自己探索的步伐。

  浮望穿著白黑兩色的國師服,沒戴玉面具,躺在大敞的窗邊,任由太陽灑滿周身,精緻的面孔在陽光下白皙的仿若透明。

  明明動不動就被誘惑然後被拉過去壓在身下啪啪啪,怎麼就是學不乖呢?還是次次都被引誘成功。正想著,見浮望對她笑了笑,舒魚又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坐在他身邊。

  外面的天氣好,豔陽高照,晚春時節,稍稍有些熱了。舒魚走過去,被浮望伸手按著後腦勺親吻。舒魚試著主動了一點,就受到了更加熱情的歡迎,整個人都栽倒到浮望身上,被吻得喘不過氣來。

  「唔……等嗯……等等!」舒魚反身把浮望壓在下面,抓住他的手,把自己的衣襟攏了攏,臉色微紅,「不要動不動就做這種事,難得天氣這麼好,我們就聊聊天不是挺好的嗎。」

  「小魚想聊什麼?」浮望將自己的拇指放進嘴裡稍稍用力咬開一個口子,然後將溢出血珠的拇指按在舒魚略有些紅腫的唇上。

  舒魚無奈的抓著他的手舔了舔那拇指,「不要動不動就弄傷自己,我每天只需要一滴血就夠了。」

  「我喜歡看我的血進入小魚身體的樣子。」浮望正直的說,支起身舔去了她唇上殘餘的暗紫色血漬。

  ……好汙,這個人真的好汙!我汙不過他!

  「浮望,你不是說還有什麼事沒有做嗎,是什麼?」舒魚機智的轉移了話題,好像完全沒聽見浮望之前那句話,若無其事的發問:「你之前說得奪取氣運又是怎麼回事?」

  浮望笑笑,躺回去,一手轉著她的一縷頭髮,解釋道:「所謂氣運逆天,便是氣運太盛違逆天道平衡之意。天道本身沒有意識,只是一個平衡法則罷了,我這麼多年一直在探尋試探這一點,學會了觀人氣運,並且將他人氣運歸為自身。」

  「從前神魔俱存相互壓制,後來神族隕落魔族也跟著滅亡,妖族被困夢澤,這就是天道的平衡之法。可是我出現了,一個獨一無二的新出世之魔,我本不該出現,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出現了,我猜測我還打亂了原本的世界軌跡,而且天道企圖將我毀去,卻被什麼阻攔,我隱隱發現了這件事的不對勁。」

  「龍瑄還有從前小魚用過的司徒靜靜身軀,都有著一種有別於天道的氣運。從前把這叫做天道鍾愛,可如今我覺得那不如說是,此間天道也對這種大氣運纏身之人毫無辦法。因為我猜測他們身上出現的氣運,來自於另一個世界,不然此間天道為何束手無策?」

  「這個世界是否有盡頭,這個世界之外是否還有其他的世界存在,那些世界又是如何的情況?幾百年前我便開始思考這種問題,若是我想離開這個世界,又該如何做?」

  「最後我推敲出了一個可行的辦法,我要將此世界裡,讓天道不能妄動之人身上那種獨特氣運轉移到自己身上,然後我便可以掙脫此間世界的天道束縛,去到另一個世界裡。」

  浮望老師的科普知識課堂開課啦~天道老想幹掉他怎麼辦?多半是欠打,撕了它就行。浮望的話中,隱隱表達出了這種暴力傾向。

  舒魚聽了浮望這一系列猜想,簡直想給他跪下了,不愧是boss啊,身為一個存在過神的世界原住民,竟然腦洞這麼大,還真的被他猜到了許多事實。關鍵是他不僅做出了猜測,還準備動手做了。

  他這是要真・上天哪!

  舒魚想想現在這個世界,再想想原著那個和平的談戀愛世界,突然覺得自己這個蝴蝶翅膀扇的太厲害,整個改變了歷史和未來的走向,還間接弄出了一個差點毀滅世界的大魔王,現在這個大魔王都準備衝出世界走向宇宙了。

  等等,這種奇幻的世界外面真的還有宇宙這種東西嗎?舒魚腦內彈幕密集,臉上一副圍觀群眾的表情,在浮望發表完猜想後問:「所以你還要奪走天運國皇帝龍瑄的氣運,才能打破這個世界的天道桎梏?」

  「是的,很快就可以了,我布了這麼多年的局才等來了這麼一位氣運驚人的皇帝,此番我不僅要得到他身上氣運,整個天運國的氣運,也將盡歸我手。」浮望說得雲淡風輕,完全沒有把一國興衰看在眼中。

  見舒魚微微看向遠方皺著眉頭彷彿在擔憂著什麼,他伸指點在舒魚眉心,「人間本就如此,國之興衰,朝堂更迭,是十分平常之事。我護持了天運國這麼多年,如今只不過是收回來罷了。而且我答應小魚不濫殺生,凡人自身要興起的戰爭我卻是不會管的。」

  舒魚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她想的根本不是這個,她之所以皺眉是因為看到了遠處御花園裡面的一個妹子,一個和司徒靜靜長得一模一樣的妹子。

  是的,她現在的身體屌屌噠,完全不需要望遠鏡就能看到很遠的花園裡發生的一幕。司徒靜靜和一眾妃嬪的撕逼大戲。可關鍵是司徒靜靜的身體不是被浮望吸收了嗎?這裡怎麼又來了一個?真假女主?

  想了想,舒魚還是拉著浮望指了指那邊,「你看。」

  浮望看了一眼,終於鬧明白她在想什麼,笑道:「我安排的另一個司徒靜靜,或者說,龍瑄的後宮全都是我安排的人,除了從前那個被龍瑄從宮外帶進來的司徒靜靜,但現在,她也是了。」

  舒魚突然覺得原著男主好可憐,為他默哀一秒鐘。嗯,她原來就很討厭他,反正現在是不可能有什麼交集了。不過想起浮望的另一個馬甲,舒魚又問:「那葉臨淮呢?」

  「死了。」浮望隨意的說:「被皇帝害死的,所以葉太師現在可是恨死了皇帝。」

  哦,又是他的計劃。舒魚不是很明白,決定自己還是不要管那些了,反正所有需要操心的事都有浮望代勞,而且就算她什麼都弄清楚,也沒有能用上她的地方。

  「浮望,你要做的事大概什麼時候能成功啊?」

  「大概,兩年。」

  舒魚得到這個答案,默默回想了一下原著,發現差不多就是大結局,男主統一了周圍四個大國,將女主封為皇后的那個時候。

  「小魚,還有兩年,從前你說想做的事,我都會陪你去做,所以,不要把目光放在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身上。」

  舒魚一回神,看到在眼前擺了擺的大尾巴,浮望朝她笑的妖氣四溢,誘人的很。舒魚二話不說撲了上去。

  放尾巴引誘簡直是犯規!

  還有更犯規的,變成小狐狸什麼的,不管他做什麼都沒法和他生氣了好不好!

  接下來的日子,舒魚就生活在被狐狸壓和壓狐狸的過程中,偶爾抱著小狐狸團子出門逛逛,或者圍觀一下龍瑄皇帝和那位『司徒靜靜』,進行著和原著差不多的劇情。

  浮望的國師做的非常自在,基本上沒什麼事,而且地位崇高沒人敢來打擾,再加上他那些能力,於是他能每天陪著舒魚悠閒的在外面遊玩。

  舒魚再一步發現了浮望對於整個皇宮的掌控,因為這位國師大人牽著她在皇宮裡面如入無人之境,每一個見到他們的宮人都從不會露出驚異的神情,反而畢恭畢敬的,皇帝龍瑄卻根本就不知道這一點。

  美味的御膳和源源不絕的御供之物被送入國師塔,擺在舒魚面前供她賞玩。舒魚看著那大堆大堆的東西,再一次覺得自己似乎變成了某帝王的寵妃。在妖界也是這樣,那些浮望的小弟送上來的東西,都被浮望擺在她面前,想要什麼隨便挑隨便選,跟一堆大白菜似的。浮望的愛美人不愛江山昏君樣,真是被他表現的淋漓盡致。

  如果舒魚對什麼表現出了喜愛,那麼過一會兒就會有更多一樣的東西被送過來,她敢說皇帝龍瑄都沒有這麼誇張。

  龍瑄和『司徒靜靜』相愛相殺的時候,舒魚在和浮望一起出門旅行,江南漠北,邊塞鄰國,只要舒魚想去,都走了一圈。路上還偶爾能遇上幾個小概率事件,比如說路遇江洋大盜還有荒山破廟裡面吸人精氣的妖,前者被舒魚拔劍幹掉,後者依然是被舒魚拔劍幹掉,沒浮望什麼事,他只要好好待在舒魚懷裡做個寵物狐狸就行了。

  舒魚還和浮望一起踩著點,跟著司徒靜靜去找了原著裡boss出現的那個湖,結果這次救了司徒靜靜的不是什麼神醫,而是別國的一位公子。舒魚鬆了一口氣,不再關注司徒靜靜,繼續帶著浮望到處走。

  對於他們身在一本書中的事,舒魚一直沒和浮望說過,因為覺得已經沒有必要了,她該露的陷早就露了,也許浮望知曉的比她更多,既然他不問,她就不用糾結。更何況,她親眼看遍了這個世界的山山水水之後,已經不敢肯定,這是一個書中的世界了。

  莊生曉夢迷蝴蝶,她又怎麼能肯定,她自己不是一個書中人呢?也許她所在的那個世界,她的故事,對於另一個世界的人來說,也是一個書中的故事而已。

  行萬里路可以開闊人心,這話不假,舒魚在這兩年中,漸漸變得更加優秀,氣質沉穩而堅韌,即使掩去了身體的美麗容顏,依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當然所有敢上前和舒魚搭訕的,都莫名其妙的倒黴了。

  為了避免這些人因為搭訕把自己的小命也搭進去,舒魚只得冷著個臉裝作不近人情的樣子,以此來打消那些人的心思。兩年下來,舒魚已經從一個在外人面前不怎麼喜歡說話心內暗慫的妹子,進化成了一個在外人面前冷漠如石心中彈幕排排刷的妹子。

  舒魚這兩年還闖出了個名頭,紅衣劍俠。紅衣馬尾,佩劍和狐狸,江湖上到處都有她的傳說,就連性別都是一個爭議。對此舒魚每次換裝在酒樓裡吃飯,聽到別人談論自己,都默默暗爽。

  在這期間,她還遇見了一個疑似故人的人,就是當年靈族的姬生蓮妹子,沒看到她那弟弟面癱小正太姬落蓮,倒是有個妖嬈的青年在身邊,舒魚覺得那青年有些面熟,正待多看兩眼,就被浮望按著下巴親了一頓。

  然後舒魚就找不到那兩位了,她不敢肯定那到底是不是,或許只是長得像,因為那個姬生蓮,似乎是某個大戶人家的小姐,不是什麼妖族。這不過是個小插曲,舒魚也沒放在心上,仍舊帶著浮望前往下一站。

  轉眼兩年過去,浮望要回去收網了。

  舒魚一個人坐在明月台的國師塔上,看著弦月變成一輪血紅的滿月,晴朗的天空瞬間變得陰雲密布電閃雷鳴,火花擊打在皇帝所居的宮殿。雷鳴翻湧,星象消失,一夜驚心動魄,及至天明,陰雲散去,一束霞光從雲層中打出。

  一身青衣的浮望踩著霞光歸來,對她微笑伸手。

  「小魚來,我帶你去找回家的路。」

  【人世篇・完】

  【下一章開始,快穿篇,大魚帶小魚回家找媽媽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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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快穿篇 第一章 西幻(一)

  「嘿!伊蓮娜你看,這裡有隻剛出生不久的小奶貓!可憐的小傢伙,這麼冷的天氣,它一定是凍僵了。」俏麗少女眼尖的看到花叢邊的青石板上縮著一隻毛茸茸的小貓,提著裙子靠近蹲下,伸手摸了摸那小貓。

  她的同伴——另一名美麗的少女卻沒有她這麼好的心情,不耐道:「好了桑塔妮,不要管這隻貓了,我們要快點把這些克噠獸給那隻九級妖獸送去,要是耽誤了時間,被達爾主事發現了我們就倒黴了!」

  名為桑塔妮的俏麗少女癟癟嘴,不捨的看了一眼那隻巴掌大的可愛小貓,端著手裡的東西站起身走到皺著眉的伊蓮娜身邊,心裡暗暗想著,如果回來的時候這隻小貓還在的話,她就把這隻小貓帶回去。

  「好啦伊蓮娜,我不耽誤時間了,你別生氣。」

  「你就該學著穩重些,你今天是第一次去送食,我得和你說清楚,那隻九級妖獸很可怕,你要是這麼毛毛躁躁咋咋呼呼的,說不定會落得和珊莎一樣的下場。」

  伊蓮娜說得嚴重,桑塔妮把笑收斂了些,還是沒忍住感歎道:「那隻九級妖獸可真厲害,那可是九級大魔法師佈置的陣法呢,竟然都能掙脫!」

  「你也不看看那可是九級妖獸,大陸上百年都沒有看見過這麼高等級的妖獸了,前些天抓住它的時候,我們損失了百多個中級魔法師和高級武士呢,就連我們供奉的戴爾大魔法師都被它傷了。而且我聽說如果不是這隻九級妖獸出現的時候就受了重傷,我們的人根本沒法抓住它!」伊蓮娜嚴肅的說。她打定主意讓自己這個天真的朋友認識一下她們要靠近的妖獸,是一個多麼可怕的怪物。

  桑塔妮果然開始害怕,嘟囔道:「而且我聽說就算抓到,這些天我們的人也被它傷了很多呢是不是?那隻狡猾的妖獸。」

  「對了,我聽說九級的妖獸是能變成人形的,伊蓮娜你說這隻九級妖獸是不是也可以變成和我們一樣的人啊?」桑塔妮沒害怕一會兒就又開始興奮起來。

  伊蓮娜無奈的看她一眼,搖搖頭,「那都是傳說,沒人見過,桑塔妮。」

  兩個少女越走越遠,原本安靜的待在原地的小貓忽然動了動,睜開了一雙茶色的大眼睛。這還是一隻小奶貓,渾身雪白,只有四隻個爪子上是黑色的,像是戴著黑色的手套,穿著黑色的靴子,可愛極了。

  那雙茶色的眼珠子玻璃似的,圓溜溜水靈靈,但是裡面卻沒有屬於小奶貓的天真懵懂,而是一種……日了狗般的心塞。

  如今正在這隻小奶貓身體裡的,不是別人,正是舒魚。

  話說那日,最終boss浮望終於完成了他的偉大計劃,丟下了一大堆的爛攤子,任性的帶著她去挑戰天道。不用說浮望成功了,他們真的離開了那個世界。(此處應有那個世界人民的歡呼聲)

  然後就在一陣失重感後不久,舒魚暈過去了,再次醒來,她發現自己來到了另一個世界,變成了一隻喵。

  周圍的建築差不多是西式的,還有點奇怪的地方特色。經過的人大多是棕髮金髮,穿著她沒見過的衣服,說著她沒聽過的話,但是奇跡般的舒魚聽得懂。所以面對著這些人嘴裡的妖獸魔法師之類的詞,舒魚明白了,這絕壁不是自己的世界,所以他們這又是穿到了什麼西幻魔幻世界了?

  最關鍵的是,浮、望、去、哪、裡、了?!那個說好了帶她回家省親的男人到哪去啦!舒魚倒不是擔心他有沒有遇上危險,魔王boss那麼厲害就算一時失算也絕壁不會這麼輕易的狗帶,她比較擔心的是弄丟了她的浮望會發瘋,浮望瘋起來是真的很可怕的,有幸見識過一次的舒魚表示她再也不想經歷第二次。

  小奶喵的身體特別不給力,舒魚好不容易適應了周圍太過高大的景物,又學會了四條腿走路,用那軟趴趴的小瓜子嘿咻嘿咻走了一段路,回頭發現連一個小徑都沒走完,就累的需要坐下來休息了。正趴在那休息順便想著該到哪裡去找走丟的男人,就被一個路過的妹子上手摸了一把。

  然後,兩個妹子的對話給她指出了人生的方向。

  很明顯啊,兩個妹子口中那個前幾天被抓住,幹掉了他們很多人,還受了傷脾氣暴躁的所謂九級妖獸,九成九就是浮望了。一般小說都是這尿性,當主角開始苦惱就會有人來送提示,舒魚表示她很清楚。

  如果不是,那就到時候再說,她現在的目標就是先找到那個地方。

  小奶喵雄赳赳氣昂昂,一步三倒的沿著小徑往前走,雖然那張喵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但從她比剛才快了不少的步伐來看,她還是很高興激動的。

  在舒魚走完九萬里長征的信念下,快天黑的時候她終於找到了那個關著九級妖獸的地方。

  ——那是花園裡一個寬敞的白色圓頂亭子,亭子頂上爬滿了荊棘藤蔓,朵朵粉色薔薇怒放,一直垂到地上。四周的羅馬柱上刻滿了奇怪的符文,亭子裡鋪了厚厚的皮毛毯子,上面趴著一隻小山似的白色大狐狸,九條尾巴的,眉心有一點紅痕的,白色大狐狸。

  臥槽那看上去比大象還要體積大的九尾白狐真的是浮望?她怎麼不知道浮望變成狐狸還能變得這麼大?不不不,問題不是這個,而是浮望為什麼會有九條尾巴?平時只肯變一隻給她玩這能忍?!

  大狐狸的精神不太好,閉著眼睛似乎在休息,小奶喵舒魚走近了一點才發現,狐狸的一隻前爪上似乎受了傷。

  舒魚:誰傷了朕的大魚!混蛋給朕拖出去斬了!

  舒魚怒氣值up,直接表現就是她直接跨越了奶喵生涯中的走路,達到了跑步階段,取得了質一般的飛躍。

  亭子周圍沒人守著,也許是因為太相信困住九級妖獸的魔法陣,也許是因為害怕靠的太近會被這兇殘的九級妖獸拉到亭子裡吃掉,總之這方便了舒魚的行事,她得以毫無阻攔的衝向亭子裡的大狐狸。

  然而還沒靠近,亭子裡的狐狸就發現了,謔的睜開眼睛,直起了身子對著舒魚的方向發出沉重的怒吼,亮出了那兩排鯊魚似的雪亮牙齒。血紅的眼睛裡一片讓人腿軟的殺意,令人覺得不敢靠近。

  舒魚被嚇了一跳,沒站穩往後坐了個屁股蹲,愣愣的看著離自己很近的雪亮牙齒,她還是第一次發現,浮望有這麼一口好牙,要是被咬一口,那估計就不是疼的問題了。舒魚苦惱了,抬起自己的一隻爪子看了看,她現在又不能說話,該怎麼告訴浮望她是舒魚啊?該不會再靠近一點就被吃掉了吧,那很苦逼誒。

  就在她苦惱的那一會兒時間裡,看到靠近的不是那些奇怪的人而是一隻貓的狐狸,慢慢合上了自己恐怖的血盆大口,那雙血紅眼睛裡的怒意和兇狠漸漸沉澱,化作了疑惑和一抹欣喜。他一爪踏出了亭子的範圍,霎時間整個身上都纏繞著一股電弧,舒魚發誓她聞到了什麼燒焦的味道。

  狐狸卻渾不在意,湊到坐在地上的奶喵身上聞了聞,突然開口說:「小魚。」

  聽到這個聲音,舒魚的心放回了肚子裡,果然是浮望!找到他就沒事了!奶喵點頭,用自己濕潤的小鼻子碰了碰狐狸同樣濕潤的大鼻子,然後想起來什麼,用瓜子的肉墊按著他的大嘴,推著他往亭子裡面去。

  就這麼一會兒時間大狐狸身上的白毛毛都被燒掉了不少,傷口又流血了啊!果然,等大狐狸回到亭子裡,電弧消失了,而舒魚奶喵也成功進入了亭子裡。

  「小魚,還好你沒事。」浮望狐狸趴在厚厚的地毯上,紅眼睛溫柔的看著她,哪裡還有剛才的兇狠模樣。奶喵舒魚爬上厚厚的墊子,但是因為太軟了,在上面深一腳淺一腳走的東倒西歪,一個不小心就栽倒滾了一圈,轉的暈頭轉向的,爬起來甩甩腦袋。

  大狐狸乾脆一爪子把她劃拉到自己圈出的瓜子範圍內,低頭用鼻尖拱了拱她的小肚子,「小魚,有沒有受傷?」

  舒魚喵靠著他的爪子坐好,嚴肅的說了一聲,喵喵~然後她想起浮望大概聽不懂喵語,聲音一頓,改為搖頭。搖完頭她又伸出爪子指了指浮望狐狸受傷的那隻爪子,頗嚴肅的喵喵了一陣。

  就算浮望聽不懂她說的什麼,也明白她是在詢問傷勢。

  「不是什麼大傷,很快就會好了。小魚應該不是這個世界裡的人吧,我們來到這裡就被此間天道給分散了,而且我給小魚做的身體被排斥,我自己的魔軀也被迫變成了這個樣子。不過別擔心,再過幾日我就能變回人形,到時候這裡困我不住,我會帶小魚平安離開。」

  至於這些抓了他還將他關在此處的人,呵~他很想知道這個世界的人和他那個世界的人,血肉有什麼不同。大狐狸舔了舔唇。

  浮望比舒魚先醒來幾天,不同於舒魚的魂穿,他是用自己的身體來到這個世界的,雖然變成了一種不太一樣的形態。因為他在打破天道桎梏之前做了一些準備,所以他能感應到舒魚是否還活著,否則他還怎麼能悠閒的在這裡養傷。

  當然他會安心待在這裡而不是跑出去,還因為他知道在他的精密計算下,舒魚一定會在附近。他出現的地方實在不是一個好地方,雅達魔法大陸數一數二拍賣行,龍牙拍賣行的地盤。當時因為剛來到這個世界受到了一些排斥而受傷,又擔心會出現在附近的舒魚遇上意外找不到他,就沒有逃走到別處,而是在那群怪模怪樣的人出現時,乾脆將計就計弄傷了幾個人,在這裡暫時住下了。

  還好他的小魚找來了,如果她再不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忍下去,估計會帶著一身傷出去把這裡的人全部吞了。

  舒魚聽著浮望的聲音,完全放心了,浮望說沒事就不會有事。只是,她這個小奶喵的身體有些麻煩,不知道浮望能不能再給她弄個身體,至少兩個人能交流啊。

  舒魚奶喵想事情的時候,耳朵抖抖,尾巴慢悠悠的搖啊搖。浮望狐狸靠在爪子上一動不動的看著她,忽然有些明白舒魚為什麼那麼喜歡他的尾巴和耳朵了。

  突然遭受舔舔舔攻擊的舒魚喵,猝不及防的被幾乎能把她整個捲進去的舌頭舔了幾下,坐不穩的一頭栽倒在柔軟的墊子上。這還沒完,狐狸親熱的把她整個翻來覆去舔了好幾遍,被舔的睜不開眼睛,體積又太小無法拒絕,舒魚喵開始還會用自己的小肉墊推推狐狸濕潤的鼻子,後來發現壓根沒用後,就乾脆大字型躺在墊子上,任由自己被翻來覆去的舔舔舔。

  說實話,舒魚被舔的有點心顫,那全都是害怕的。浮望現在太大個了,又是一副猛獸的外表,她現在這麼小小一隻,簡直不夠給他塞牙縫,更不要說他那麼饑渴的眼神,活像是分分鐘就要把她整個吞進去好嗎。

  悲催的是,她的身體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他吃掉了,該不會還吃上癮了吧?小奶喵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圓溜溜的貓瞳裡,滿滿的苦逼。

  浮望終於舔夠了,一把將小奶喵撥拉到自己懷裡圈好,狹長的紅眸微眯,神情是吃飽後的滿足愜意,懶洋洋的。

  舒魚喵掙扎著靠著溫熱的毛毛坐起來,看看自己被舔的油光水滑的毛毛,抖了抖身子,頓時變成了一顆蓬鬆的毛球。舒魚有點怒了,伸出爪子對著旁邊露出來的,大狐狸的腹部就是一頓拍。

  這個力度還不夠給狐狸撓癢,浮望狐狸就將腦袋搭在前腿上,饒有興趣的看著舒魚喵對著自己的肚子拳打腳踢,最後累的朝他惱怒的喵喵叫了幾聲。浮望心裡癢癢的,伸出一隻爪子湊到舒魚面前,然後就被奶喵咬了一口,一點都不痛。

  不管是磨牙還是磨爪子,都可愛。剛發洩了心頭一點不滿的舒魚,又被舔了。

  東倒西歪的舒魚喵:夠了!再舔下去寶寶要生氣了!

  第二天前來給兇殘的九級妖獸送食物的人受到了驚嚇,因為她們發現這位吃人不眨眼的祖宗肚皮上團著一團雪白的小球。那是隻普通的奶喵,正隨著九級妖獸肚子的微微起伏,睡得香甜。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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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10 00:21:26 |只看該作者
卷三 快穿篇 第二章 西幻(二)

  那只是隻普通的奶喵,甚至不是低級妖獸,卻能在那隻沒有任何人能靠近的九級妖獸身上爬來爬去,一會兒踩著它的腦袋,一會兒從它背上滾到肚子下。那隻兇殘的妖獸還會伸手去接奶喵,似乎怕它摔了,還會晃著自己的九條大尾巴去逗那隻奶喵玩。

  龍牙拍賣行的達爾主事遠遠的看著亭子裡九級妖獸和一隻奶喵的溫馨互動,感覺十分的不可思議,這大概就是一種『活久見』的心情吧。

  要知道捕捉到這隻九級妖獸,幾乎讓他們拍賣行供養的一大半魔法師和武者受傷,還死去了不少,他清楚的知道這九級妖獸對他們的戒心有多麼嚴重,而且這實在是一隻聰明的不像話的妖獸,對於他們放了藥的食物和東西都不屑一顧,那雙眼睛裡的神色更讓人頭皮發麻。

  達爾主事也只有在偶然見過一面的那位九級大巫師身上才感受過這種威壓,他都開始懷疑那個傳說是真的了,所謂的九級妖獸能變化成人。

  但是已經有這麼多年沒人見過七級以上的妖獸,這突然冒出來的九級妖獸既是他們得到的大寶貝,也是個超級大麻煩。只這幾天,全大陸的魔法師和武者們都趕了過來,更不乏各大勢力要求將這隻九級妖獸供上。

  雖然龍牙拍賣行有幾分面子,但是這麼多大勢力一起他們是誰也得罪不起,只能定下三天後的拍賣會公開拍賣這隻九級妖獸。可上頭幾位主事頭髮都愁白了,其他人不知道,他們幾個還是知道的,這個大魔法師繪製的魔法陣可不一定能關得住這隻九級妖獸,看他還能出來溜溜呢,就是不知道它為什麼明明可以逃走卻偏要在這裡待著。

  要是在拍賣會之後,移交到其他勢力手中他們就能鬆一口氣了,可若是在那之前出了事,被這隻妖獸跑了,有人誤會他們龍牙拍賣行偷偷把九級妖獸藏起來了就麻煩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穩住這隻九級妖獸,把它像個祖宗似得供到三天後。

  達爾主事一雙精明的眼睛盯著那隻小奶瞄,算計著什麼,然而就在下一刻,那隻之前還溫馴的對著小奶喵舔啊舔的九級妖獸突然朝著他這個方向發出一聲威脅似的怒吼,藍色的火焰噴灑出來燒毀了花園裡的一大堆植物。站的老遠的達爾主事身上的袍子都被火舌舔舐到,一下子燒掉了一個角。

  被嚇了一大跳的達爾主事慌忙往後退去,他身邊跟著的幾個侍從也嚇得尖叫,現場一片混亂。等混亂平息,達爾主事又偷偷去瞄了瞄那邊九級妖獸親昵的拱著小奶喵的肚子,還被貌似在生氣的奶喵一爪子拍到嘴邊的情形,心裡有些明白了。

  ——這隻聰明的不得了的妖獸察覺了他不好的心思,在警告他。他確實是起過某個念頭,但現在完全不敢了,那雙紅色的眼睛好像把他整個人都看穿了一樣。

  舒魚喵因為海拔太低,只能艱難的在一座白毛山裡面爬來爬去,登上山頂的有利地形——浮望狐狸的腦袋上,才能看到發生了什麼事情。就在她看到那被浮望燒掉了的花園後,沒過多久,隨著浮望的食物一齊送來的,還有一大盆散發著奶香的汁水。

  浮望是不需要吃這種食物來保持體力的,所以他這幾天都是對那些送來的食物看都沒看一眼。那些人愛送就送,他不吃。不過這回算他們學聰明了點,知道給新來的小奶喵送點吃的。

  浮望猜到是剛才被自己嚇過的那個胖子讓人送來的,估計是賠罪。將那盆被小心翼翼送過來的奶拉到面前嗅了嗅,浮望還不放心的嘗了一口,發現確實沒問題才把舒魚喵叼到盆邊上。

  很餓的舒魚不捨的看了一眼被浮望棄之不顧的好香好香的肉,咽了口口水才轉過小腦袋喝面前的奶。這樣的進食方式還真是被生下來頭一回,不過已經被之前浮望餵血給提高了承受度,這種進食方法只能算小兒科,沒有絲毫難度。

  這奶還挺好喝,舒魚喵喝的肚子滾圓,盆裡還剩下一大半。結果因為喝的太飽,舒魚喵整個摔進了奶盆裡,濺起一朵水花。被水淹沒不知所措・舒魚喵,才撲騰了兩下就被狐狸救出來了,然後又是全身範圍的舔舔舔。被舔到小肚子,舒魚喵控制不住打了個奶嗝,又被她用毛絨爪子按住嘴邊,可愛的不行。

  浮望不知道這種感覺叫「萌炸了」,他只是擋住了所有的視線,把自己的小奶喵圈在身體之間嘗了一遍又一遍,最後把她埋在自己的脖子和爪子之間,只露出了舒魚喵一顆被舔的昏昏欲睡的腦袋。

  負責照看九級妖獸的人們發現,從那隻奶喵出現後,九級妖獸的脾氣好了不少,至少沒有動不動就傷人,擺出一副隨時會不爽殺人的樣子了。當它不發脾氣的時候,實在是隻極為漂亮的妖獸,當然發怒的時候也很漂亮,不過那時候都想著自己的小命,誰也不會去在意那個。

  不僅不發怒了,也不再用那種涼颼颼的目光盯著他們了,或者說眼裡完全沒有他們這些人的存在,只有那隻奶喵,那態度叫一個溫柔寵溺,然而只要有人將視線投到那隻奶喵身上,它就會再次化身為那隻兇殘的妖獸,弄死一個算一個,難搞的很。

  就在那隻九級妖獸專心致志的養奶喵舔奶喵的時候,三天轉瞬而過,龍牙拍賣行專門為了這隻久不現世的九級妖獸辦了個拍賣會,決定這隻妖獸的歸屬。全大陸的各個勢力都派出人來參加,一時間科塔城裡彙集了全大陸的頂尖勢力。

  龍牙拍賣行為了『如何將九級妖獸請到臺上』而操碎了心,誰知道那天到了,那九級妖獸卻什麼吆蛾子都沒弄,非常自覺的團著小奶喵輕巧的躍到臺上,頂著周圍坐著的幾百人火熱的目光,坦然自若的在檯子中央的華麗皮毛墊子上躺下。不過在這之前,他似乎朝某個角落多瞄了一眼,那個角落裡坐著一個金髮藍眼的青年貴族。

  臺上負責拍賣的美人渾身僵硬,被譽為第一美豔的臉龐也僵硬的像是石頭,聲音乾巴巴的說:「歡迎各位來到龍牙拍賣行的高級拍賣場,如諸位所見,這是一隻九級妖獸,眾所周知,大陸上目前僅有三隻七級妖獸,相傳八級妖獸都已經滅絕,更不要說九級妖獸,而我們拍賣行十分幸運的得到了一隻九級妖獸,廢話不多說,相信眾位都知道他的價值,那麼下面就開始競價。」

  這大概是她主持拍賣生涯中最短的一次開場白。

  火熱競價的場面沒有出現,因為就在主持美人一錘敲在小鐘上表示拍賣開始的時候,一個清朗磁性的聲音迴響在整個大廳裡。

  「打擾一下各位,在下想和諸位商量一件事。」

  所有人都驚呆了,因為說話的是那隻懶洋洋的九級妖獸,整個會場裡面安靜至極,只聽到那隻九級妖獸用一種十分淡然的聲音,流利的說著一口魔法大陸通用語,他說:「不知諸位今日是想留下性命,還是留下帶來的東西?」

  「我不想胡亂殺人,但是被當成獸類被關起來,實在讓我愉快不起來,所以,為了打消我的怒火,不知諸位願不願意破財消災?」

  九級妖獸聲音溫和,場中甚至有某些貴族夫人小姐們忘記了害怕,雙眼發光的看著這散發出一種威嚴攝人氣息的漂亮妖獸。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很快讓他們意識到一隻傳說中的九級妖獸是多麼可怕的存在。

  來人都帶著厲害的魔法師和武者,拍賣行本身也有不少高級魔法師,然而這麼多人都沒法抵擋九級妖獸的怒焰,一個個只能在幽藍的火中翻滾哀嚎,所有想要逃離的人都發現自己沒法離開這裡了。

  哭聲和驚叫聲交響,現場秩序亂七八糟,而那位造成一切的罪魁禍首卻依然躺在臺上安撫他的奶喵。當然他護得緊緊的,沒有任何一個人能看出那團幾乎和他混為一體的毛團是隻奶喵。

  等到混亂過後,一群人絕望了,拍賣行的人都苦著臉一副大難臨頭的表情。在他們舉辦的拍賣會上發生這種事,就算等這事完了,他們拍賣行都將遭受到巨大的損失。可是誰知道這九級妖獸之前是在故意示弱呢,他們貪心的想要用九級妖獸來換取更大的利益,現在好了,都賠進去了,這隻狡猾的九級妖獸!

  那些前來參加拍賣會的貴族老爺,或者大勢力管事主人們,都由僕從和隨行魔法師武者護著擠在一堆,警惕又敬畏的看著臺上俯視他們的九級妖獸。

  「不必這麼害怕,只要把你們身上所有的東西都交出來就可以走了。」九級妖獸貌似很好說話的說。

  聽到這話的人們心口一陣絞痛,為了得到九級妖獸,他們都是下了血本的,帶來了不少好東西和金幣,可就這麼被威脅著交出來,什麼都得不到還丟了大面子,實在太讓人心痛了。但不給怎麼辦,他們打不過人家啊。雖然幾個國家的帝都,都有幾名九級十級的魔法師和武者,但現在他們也趕不過來,這妖獸可沒有那麼好的耐性讓他們拖延時間。

  「這樣吧,十分鐘後,還沒有考慮好,你們就一起在這裡化成灰吧。」

  最後的結果是,所有人都妥協了,其他的東西再重要,也沒有自己的命重要。一個接一個的將自己的空間袋交出來堆在一堆,還好沒讓他們把自己的衣服也脫下來。等所有人都搜刮完了,出了拍賣廳大門,一群人這才露出劫後餘生的表情,各個臉色鐵青飛快的離開了這裡。

  至於之後是找人報信還是尋求幫助一齊剷除這囂張的九級妖獸,那都得讓他們先趕快離開這裡遠遠的再說。

  而空無一人的拍賣廳中,原本的大狐狸變成了一個長身玉立風姿過人的男子,漆黑的長髮暗紅的眸,手中小心托著一個雪白的奶喵。收起那堆戰利品,浮望在奶喵柔軟的身子上蹭了蹭臉,溫柔的說:「小魚,我們走吧,去找個合適的身份。」

  因為世界限制,他們至少要在這個世界待上三個月,而且如果想要再次打破世界桎梏,就得和之前一樣尋找到氣運奇特的人汲取他們的氣運。多巧,他剛才在拍賣會上就發現一個沾著那種奇特氣運的人,正主應該就在那個人身邊。知道了身份,他現在就該順著那個人去尋找正主了。浮望微笑著,親吻了一下奶喵的肉墊,被一肉墊拍在臉上也沒有絲毫生氣的意思。

  十分鐘後,一名金色長髮,深藍雙眼的俊美青年從一條巷子裡走出來,一手拿著手杖,一手托著一個毛球。

  正在四處尋找自家伯爵的侍從見到突然出現的主人,臉上的緊張表情放鬆下來,連忙上前說道:「安德拉伯爵,您沒事吧?我們要趕快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了,安德拉伯爵大人您就不該聽那種黑心商人的邀請來參加這種沒有任何安全保障的拍賣會!險些遇上危險。」

  他又看見伯爵手上托著的那隻奶喵,有些奇怪這隻奶喵是哪裡來的。因為剛才在臺上奶喵一直被浮望狐狸好好圈起來沒被人看見,所以現在這個侍從也沒發現奶喵的真實身份,只是有點嘀咕一向最厭惡小動物的伯爵大人怎麼會突然帶著一隻喵在身邊。

  「走吧。」被稱為安德拉伯爵的男人一手整了整帽子,坐上了馬車。

  侍從:突然覺得自家主人變得很有魅力是怎麼回事?不不不,安德拉伯爵一直都這麼有魅力,剛剛才受過驚嚇還能這麼光彩照人,不愧是他的主人!

  一輛華麗的馬車漸漸駛出了科塔城,朝著安德拉伯爵的封地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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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10 00:21:49 |只看該作者
卷三 快穿篇 第三章 西幻(三)

  舒魚不太開心,因為作為一隻奶喵,她不能說話。交流上,因為浮望很會察言觀色,她一般的問題都能得到解答,但是某些時候,想要表達一些複雜的事情的時候,浮望就不明白了。

  為了表達自己想要恢復人類身份的願望,舒魚喵跳上書桌,指使著浮望給她弄了墨水,然後她舉著爪子,用爪印艱難的在白紙上拍出了歪歪扭扭的「變人」兩字。

  浮望拿起那張濺了許多墨點,還有無數黑色爪印的白紙看了一陣,在舒魚亮晶晶的眼神中,露出一個讚賞的笑容,「小魚真厲害,這兩個字寫的很有大家風範,特別是最後這個爪印印的位置恰到好處,很有畫龍點睛之意。」

  舒魚:……誰要你誇我,而且這麼昧著良心的誇獎你也說得出來,看看那兩個字表達的意思好嗎?!

  舒魚喵沉默了一會兒,跳上他的肩,毫不客氣的在他臉上印了一個黑色的梅花兒。面對這樣一張『安德拉伯爵』的臉,舒魚毫無壓力。

  浮望把不高興的奶喵抱在懷裡哄著:「不是我不肯讓小魚變回人形,而是我現在還沒有辦法,但是很快,我就會解決這件事,小魚相信我,再耐心等一等好不好?」

  舒魚不是會亂發脾氣的不講理妹子,之所以不開森是懷疑浮望故意逗她玩想看她變成貓,既然現在浮望都解釋了,她也就暫且相信這個說法。至於事實究竟是不是浮望說的那樣,舒魚看看他誠摯的眼神和毫無破綻的臉色,這男人要是想騙人的時候,誰都看不穿。

  舒魚喵懨懨的趴在浮望懷裡,懶洋洋的看著他把那張印滿了梅花的紙收起來,放在他自己的乾坤袋裡,和之前打劫來的那些寶物金幣放在一起。然後浮望就帶著舒魚去洗她的爪子,溫熱的水還有力道恰好的揉捏,舒魚喵被捏的眼睛都眯起來了。

  浮望揉著那小爪子,也很愉悅。他們現在在安德拉伯爵的莊園裡,浮望原本以為那個擁有特殊氣運的人就在安德拉伯爵身邊,但是把整個莊園裡的人全都看過一遍後他發現,竟然沒有。不過他也沒有急,每天都抱著貓看看風景,嘗嘗好吃的。

  對浮望來說,哪個世界都沒有關係,只要懷裡這個人還在他身邊,他就什麼都不懼。而且這個世界奇異的和他原來的世界不同,各種力量也和他從前世界的力量不同,引起了他的興趣,讓他想要多看看多瞭解。

  簡單來說就是,浮望那看到什麼感興趣的技能都想學的學霸之病發作了,想要研究魔法之類的東西。更何況現在舒魚這麼可愛的樣子,真是讓他日日夜夜都愛不釋手,想要時時刻刻握在手中。如此難得的機會,當然是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

  只有一點,不能做更加親密的事情了,有些可惜。昏昏欲睡的舒魚喵突然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疑惑的看看滿臉溫柔的浮望,又看看周圍,沒有危險啊?

  舒魚喵也沒多想,拍了拍浮望的手指,喵了一聲。

  「喵~」——我餓了。

  要說變成貓有什麼好處,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她不需要喝浮望的血了,因為不是浮望給她弄的那具身體嘛~特地為她準備的那種奶和奇怪果汁還是挺好喝的~

  午後,浮望坐在花園裡研究魔法卷軸,舒魚喵在他懷裡午睡,侍從送來了一封信,是帝都公爵大人的邀請函,邀請他參加公爵愛女的成年舞會。

  這位帝國第一公爵大人是安德拉伯爵的叔父,對他這個侄子一向疼愛,甚至超過了自己的幾個兒子,安德拉伯爵一年裡有大部分時間是在帝都公爵府上度過的。按照往年的習慣,就是沒有這個舞會,安德拉伯爵這個時候也確實應該去帝都了。

  浮望拿著那邀請函若有所思,也許安德拉伯爵身上那點沾染上的特殊氣運,就是在公爵府中,畢竟安德拉伯爵在那裡待得時間更多。

  雖然浮望變成了安德拉伯爵的樣子,但是行為舉止多少還是有些不同,也沒有他的記憶,只能靠他自己的應變。然而扮演一個人,對浮望來說是沒有壓力的,他也不擔心被人發現異樣。實在不行,他還能帶著舒魚離開另找身份另想辦法,之所以這麼做不過是為了方便罷了。

  將邀請函放在桌上,浮望接著研究自己的魔法書,吩咐侍從:「準備好行李,明天就出發去帝都。」

  「是的,伯爵大人。」

  畢竟是魔法大陸,趕路的方式自然不只有馬車,那些舊派貴族們就喜歡這些人力的東西來彰顯尊貴和身份,真要趕路去那麼遙遠的帝都,就需要動用到魔法傳送陣了。當然這種傳送陣傳送的越遠,傳送的東西越多,耗費就越大。安德拉伯爵這麼傳送一次,花費的就是普通平民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浮望對傳送陣很感興趣,隨即定下了下一步學習傳送陣的目標。因為安德拉伯爵是個沒有魔法資質又吃不了苦的貴公子,所以他既不是魔法師也不是武者,身邊就有十幾個負責保護他安全的魔法師和武者,還有侍從女僕,一大串人和一大堆行李。

  從頭到尾,浮望都坐在馬車上,直接連人帶馬車到了傳送陣上,過了大約一盞茶時間,就到了萬里之外的帝都。從帝都傳送陣出來,已經有公爵府上的管家在等著,將他們一行人引入了公爵府。

  浮望住在公爵府裡也很是自在,因為府中的僕人對他十分尊敬,那位公爵大人也在第一天就親自跑過來噓寒問暖。知道了他之前在拍賣會上差點被九級妖獸傷了,還安慰的送了他一堆好東西,並且信誓旦旦的說會給他出氣,熱絡的姿態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不是他侄子是他兒子呢。

  結果浮望還真的從幾個僕人口中知道了一些辛密,安德拉伯爵還真的是公爵大人的種,至於公爵大人和安德拉伯爵母親的那些私情就不說了。不知情的外人都以為公爵對安德拉伯爵的疼愛是因為他父母雙亡。

  據說公爵大人的私生子有兩個,一個就是安德拉伯爵這個備受寵愛的,另一個則是剛好相反,在公爵府裡連普通下人都過得不如。那個公爵私生子是公爵醉酒後強佔一個低等侍女生下的,出身本就不好,不僅是天生的廢柴體質,還是黑髮和暗紫色的眼睛,這在魔法大陸上象徵著惡魔。

  沒有一出生就被殺死,還算是公爵勉強看在他身上流著他一樣血液的份上。

  但他也就是沒死而已,公爵不許任何人說他的身份,也不讓他學習魔法和武技,只把他當個粗使下人,那日子過得有多差顯而易見。特別是和安德拉伯爵這個年紀一樣卻猶如雲泥之別的人比起來。

  最糟心的是安德拉伯爵還不知道為什麼就喜歡找他麻煩,每次安德拉伯爵住在公爵府都要讓他來伺候,然後各種羞辱他。

  浮望看著這位身板挺直,眼神中深藏著恨意的黑髮青年,緩緩露出一個笑。很好,此間世界氣運獨特之人,找到了。而且這青年眼裡透露出的野心和不甘,有幾分他很久以前的樣子,這是個渴求力量並且會為之犧牲一切的人。

  名叫布契的黑髮青年知道了一個驚天秘密,那個一直欺負他的安德拉伯爵已經不再是安德拉伯爵了,而是這幾天鬧得沸沸揚揚的九級妖獸化身,而且他對他提出了一個極為誘人的交易條件。

  「布契?有沒有興趣和我做一個交易?」

  「我需要你的這具身體,作為交換,我會給你一具新的身體,新的身份。從此之後你不再是公爵府上一個僕人,你可以得到我手中的魔法書籍,武技和錢財。然後你可以得到力量,用這力量去做到一切你想做到的事。」

  恢復了原本模樣的九級妖獸在布契眼中,就像是一個真正的惡魔。他端坐在那裡,黑髮血瞳,笑容再溫和也掩飾不了那種彌漫全身的血腥味,那種令人心顫的恐懼幾乎將他壓倒。

  定下了契約,走出了那個安德拉伯爵所在的園子,布契還有些回不過神來,他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和惡魔交易,把靈魂出賣給了惡魔的人。不過……布契狠狠握拳,如果能給他力量,不管是惡魔也好妖獸也好,他都願意去試試。

  而且換了一具身體的話,他親愛的笛莉亞,他的妹妹,就能和他在一起了吧。

  公爵唯一愛女笛莉亞的成年舞會,邀請了帝國無數青年才俊前來參加,也有著選婿的意思,所以晚上的舞會很是熱鬧。不僅有幾位王子出席,笛莉亞小姐的好友愛爾柏塔公主也前來參加。

  公爵打算著將女兒笛莉亞嫁給一位最有可能繼承王位的王子,然後撮合愛爾柏塔公主和自己的侄兒安德拉。可惜現在正在房間裡說悄悄話的兩位女士,對於他的這個決定都並不開心。

  「親愛的愛爾柏塔,我應該怎麼辦?我的父親想把我嫁入王室,可是,可是我愛的人是布契,我不能背叛他!」美麗動人的少女哀傷的說,眼神悲切。

  坐在她旁邊的愛爾柏塔公主替她擦了擦眼淚,表情同樣不好,「親愛的,先不說你和布契是兄妹,即使他不被公爵承認也是一樣,只要公爵不肯答應,你們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我知道,可是我們的愛是無罪的,我願意和他離開這裡,我不要這華美的衣服和首飾,我只要他。」

  愛爾柏塔公主搖搖頭,歎息道:「我可真佩服你的勇氣,我就沒有辦法了,你知道公爵一直想讓我和安德拉,就是公爵那個所謂的侄兒結婚,天哪,那個男人真是個只有臉能看的草包,但是很可惜的,公爵大人連我的父王都不怕,我很有可能得嫁給那個草包。」

  笛莉亞抱歉的看著她,更加的難過,「愛爾柏塔,我們為什麼都要承受這麼痛苦的命運!」

  「這就是我們的命啊笛莉亞,不要再哭了,馬上就要開始舞會了,到時候你這樣出去一定會被看出來,公爵會生氣的。」

  華美的殿堂裡,舒緩的音樂緩緩流淌。穿著時興衣裙,戴著昂貴首飾,手拿香扇竊竊私語的夫人小姐們,不停的用眼睛偷偷去瞄那些英俊挺拔的男客們,時而發出一陣小聲的哄笑。也有男客眼神熱烈的追尋著某位小姐,然後按耐不住端著一杯酒上前攀談的。

  晚會將要開始的時候,門口的侍從又迎進了兩個人。是什麼人這麼姍姍來遲?燈火輝煌的大廳中,不少人將好奇的目光投向門口。

  一位金髮燦爛,眸子海藍深邃,表情溫柔迷人的俊美男子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被這位身上那種說不出的氣質給驚豔了一把的人們,很快都訝異的發現,那竟然是公爵的侄子,愛德拉伯爵。關於他的身世,是上流圈子裡不能說的秘密,如果是他的話,這麼晚才出現也能說得過去,誰叫公爵看重他呢。

  不過,一段時間不見,這位伯爵似乎有了些改變?那令人心生好感的笑容,深邃包容的眼眸,風度翩翩的迷人姿態,都是從前的伯爵所沒有的。更讓眾人驚訝的還在後面,那位心氣很高,一心追求公主的愛德拉伯爵竟然姿態溫柔神情繾綣的牽著一位陌生女子的手,和她一起走進了大廳。

  眾人將視線轉到那位伯爵的女伴身上,頓時一陣譁然。因為那位女子的黑髮黑眼,也因為她太過美麗的容貌。穿著不像其他人那樣露出肩膀和背部,反而一直包裹到脖子,交錯鏤空的圖案露出漂亮的鎖骨。白色薔薇簪在胸前,紛繁複雜的薔薇圖案繡在裙擺,隨著她的行走交錯間流傳出銀色的光華。

  純黑銀繡的禮服和那綢緞一樣的黑髮以及暗如夜空的黑眸,再加上她臉上淡漠的表情,讓她看上去就像一個高傲的女王,白色的手套搭在愛德拉伯爵的手上,任誰都能看出他們之間那種圓潤和諧的氛圍,無人能打破。

  因為他們的到來,大廳中靜了一瞬。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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