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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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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八寶豆沙包]娘子有毒(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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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豐厚的彩禮

  英國公府的人再登門的時候來的卻是英國公齊紹遠親自帶著齊明睿來的,倒是不見傅氏跟著一起,他下了馬向著迎出門來的沈鈞儒很是客氣地拱手作揖︰「沈大人。」
  
  沈鈞儒剛剛得了詔諭,要去戶部任尚書,待過幾日就要上任。
  
  他笑著還了禮︰「英國公能來府上真是蓬蓽生輝,請府裡坐。」齊明睿跟著一起進了沈府。
  
  齊紹遠剛剛坐下,便很是歉意地道︰「前幾日拙荊來了府上拜訪,原本是想商議賜婚之事,只是她那幾日忙得糊塗了,好些事還不曾與我商量過,倒是讓沈大人與沈夫人見笑了。」他伸手接過長隨送上的一封紅封親自送到了沈鈞儒手中︰「這是禮部挑出來的吉日,還要與沈大人商議一番才好。」
  
  沈鈞儒拆了紅封,與齊紹遠商議起婚期來,齊明睿倒是不聲不響坐在一旁,一副不打算過問,全聽齊紹遠的安排的模樣。
  
  沈夫人今日是冷眼在旁看著,前些時日傅氏來府裡鬧了那一場之後,她對英國公府的人滿是戒備之意。原本以為傅氏那樣難纏,素來也聽說英國公對長子齊明睿並不看重,將世子之位都傳給了次子,只怕未必會看重這門親事。可現在看起來英國公齊紹遠倒像是很有誠意要結這門親事,這倒是讓人驚訝了。
  
  齊紹遠與沈鈞儒把婚期定在了六月中旬,齊紹遠很是懇切地與沈鈞儒道︰「還請沈大人與夫人寬心,一定會將沈女醫風光大娶進英國公府,連彩禮的單子都已經準備好帶了過來了。」他從衣袖中拿出一疊厚厚的單子送到沈鈞儒跟前。
  
  沈鈞儒與沈夫人都有些吃驚,他們沒想到英國公府如此有誠意,連彩禮單子都已經準備好,而且看起來還不少,實在是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沈鈞儒接過單子打開來才真正是傻了眼,這份彩禮的貴重還真的讓他們驚訝了,密密麻麻的單子上衣料布匹瓷器金銀器具都有百件之多,竟然不比那些公侯府邸娶世子夫人的彩禮少上半分,甚至還更為貴重。相比之下,當初薛家送來的陪嫁單子簡直不能入眼,幾乎是天壤之別。
  
  沈鈞儒有些回不過神來,拿著那彩禮單子看向齊紹遠︰「英國公,這彩禮實在太過貴重……」難不成英國公府十分看重這門婚事,不然怎麼會送這麼貴重的彩禮,可這也說不通呀,明明英國公齊紹遠對齊明睿這個長子並不喜歡。
  
  齊紹遠卻是笑著捏著鬍鬚頻頻點頭︰「沈女醫能嫁到英國公府來,實在是太后娘娘的恩澤,我們也是再滿意不過,這麼點彩禮只是聊表心意,還請沈大人與夫人莫要嫌棄才好。」他看也不看一眼沈鈞儒手裡的彩禮單子,一副並不在意的模樣。
  
  沈鈞儒與夫人互望了一眼,將手中的彩禮單子放下,淡淡笑道︰「既然是英國公的心意,我們也就不推辭了,陪嫁單子晚些會讓人送到府上去。」英國公府肯多給彩禮也是看重沈若華的表現,至少可以讓許多等著看再嫁之婦受盡冷落的別有用心的人失望,沈鈞儒與沈夫人也早就打定主意,就算英國公府吝嗇彩禮,他們也會給沈若華準備豐厚的陪嫁,讓她風風光光進英國公府去。
  
  送走了齊紹遠父子,沈夫人滿腹疑問地去了沈若華的房裡,她剛從宮中當值回來,換了官服在房裡翻看脈案。
  
  沈夫人一見到她便急急拉著她在位上坐下,低聲道︰「方才英國公與齊家大爺過來了,是來送吉期的。」她蹙著眉,很是想不明白,「只是他們一句也沒有提院子的事,還把彩禮單子也給拿過來了。」
  
  「我跟你父親看過那彩禮的單子,實在是貴重。」對著沈若華,沈夫人直言不諱地道,「我瞧著只怕就是娶英國公世子夫人也不過如此了,恐怕還有不如之處。我瞧著上回英國公夫人來時分明是一副不情願結親的模樣,話裡話外都是要拿捏你,怎麼這會子倒是大方起來,居然肯拿出這許多彩禮將你風風光光娶回去,究竟是有什麼緣故?」
  
  沈若華聽了她的話,倒是沒什麼吃驚之色,只是笑著道︰「他們既然給了,就收著吧。」她早已從梁夫人那裡聽說了,這些彩禮除了一部分是齊老夫人賞的,大都是齊明睿親自準備的,英國公與傅氏並沒有破費過一分一毫,自然是願意的。只是這貴重程度還是出乎沈若華的意料,也不知道齊明睿是如何準備了這許多的,又是如何能夠讓齊紹遠肯替他前來送吉期與彩禮單子,畢竟他與齊紹遠的關係有多麼僵,沈若華是一清二楚的。
  
  沈夫人嘆了口氣︰「我們倒不是怕收了他這麼貴重的彩禮,你父親與我雖然不算大富大貴,但陪嫁卻還是給得起的,必然不會讓你掉了臉面去。」
  
  沈若華卻是搖了搖頭,輕輕笑著︰「我早已給自己準備了,母親還是把那些留給蘊哥兒吧。」
  
  東平王府使了人來請的時候,沈若華正帶著青梅夭桃點算著回春堂的賬簿子,這些時日沈若華雖然不在鋪面裡坐診,但先前的神醫之名已經傳了出去,好些病人都大老遠趕來求醫,雖然不能請沈若華替他們看診,卻寧可捨近求遠也要來回春堂拿藥,倒也賺了些銀子。
  
  東平王府使來的嬤嬤很是恭敬地與沈若華見了禮︰「沈大人,這幾日王妃身子又有些不好,想請了沈大人再過府去給王妃看一看診。」
  
  沈若華放下手裡的賬簿子,看著她︰「東平王妃身子不好?」先前那一次分明是試探,並非真的要求醫。
  
  那位嬤嬤笑容裡有焦灼,點點頭道︰「這幾日都是頭暈目眩,只說心口悶得厲害,晚上也不能安睡,請了太醫來瞧過,卻也說看不出什麼來,所以才讓婢趕來府上請沈大人過去瞧瞧。」
  
  沈若華挑了挑眉,看來東平王府是真的有什麼,不然就該去宮中稟明太后,請了她這個宮中女醫前去看診,而東平王妃只怕也真的是病了,不然不會這會子找到她府上來求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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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3 20:51:29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零二章 診斷不出的病症

  東平王妃半躺在榻上,臉色青中帶著白,軟弱無力地耷拉著眼,聽到丫頭通傳沈若華來了,才微微睜開眼來,向著一旁的嬤嬤點點頭︰「請沈女醫進來吧。」嬤嬤一邊吩咐丫頭去請,一邊上前替她披了件衣裳。
  
  「沈女醫,又要勞煩你來給我看診了。」東平王妃含笑和煦地望著沈若華,很是親切地請她坐下。
  
  沈若華微微一笑︰「王妃身子有哪裡不好?」
  
  東平王妃一陣心悸,擺擺手說不出話來,還是一旁的嬤嬤幫著道︰「王妃前幾日便覺著胸口憋悶,喘不上來氣,又是時時頭昏,有時候連榻都下不了。」
  
  沈若華看了看東平王妃的臉色,果然很是不好看,看起來的確是病了,她有些驚訝︰「怎麼不早些請太醫來看看,王妃看起來臉色很不好。」
  
  嬤嬤低聲道︰「原本請了兩位太醫來瞧過了,卻說沒有什麼,只說是為了世子賜婚的事太過操勞,歇息上一些時日就好了,只是總不見好實在叫人擔心,若不是曾先生早幾日回了蜀地,也就不必……」
  
  東平王妃厲聲道︰「又在胡言亂語什麼,還不退下。」她臉色很是難看,轉而與沈若華笑著道︰「早就想請你來,只是太后娘娘才賜了婚,只怕府上忙著婚事你脫不開身來,所以不想去打擾。」
  
  沈若華點點頭,輕聲道︰「我替王妃把把脈。」
  
  她伸手搭在東平王妃白皙的手腕上,仔細辨別著她的脈象,只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王妃的脈象並沒有太大異常,只是有些虛弱。她驚訝地把了許久的脈,也依舊沒有查出有什麼不對的。
  
  東平王妃與身邊伺候的人看著她擰著眉頭一言不發,心都提了起來,又不敢開口多問。好容易等到她放下手來,連忙開口問道︰「脈象如何,可是有什麼病症?」
  
  沈若華卻沒有就回答她,反而擰著眉頭思量了一回,才問東平王妃︰「王妃是什麼時候覺著身子不好的?」
  
  東平王妃想了一會,無力地低聲道︰「約莫是七八日前了。」
  
  一旁的嬤嬤替她端了碗湯羹,輕聲與沈若華道︰「那幾日剛得了太后娘娘給世子賜婚的詔諭,宮裡又賞了王府好些賞賜,王妃忙著打點,吩咐了管事婆子登了簿子,又要準備世子大婚的彩禮單子,忙得不可開交,就這時候忽然胸悶頭昏,被送回房裡歇著了。」
  
  沈若華又問道︰「可有別的不好?」
  
  東平王妃搖了搖頭︰「不曾有別的,只是心慌得厲害,一陣一陣地,有些受不住。」
  
  她看著沈若華道︰「沈女醫可知道我這是什麼病症?」
  
  在眾人的目光中,沈若華卻是搖了搖頭︰「脈象不見有什麼不對,卻是看不出是什麼病症來。」連她也覺得糊塗了,若真的是有什麼病症,或是中毒,脈象必然會出現異常,可是東平王妃的脈象看起來並沒有大礙,只是虛弱了些,與她的症狀全然不符。
  
  她看了東平王妃的臉色,也注意到了她的指甲,青白中微微有淤紫,的確不是正常的模樣。可是她又想不出來,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症狀。
  
  東平王妃很是吃驚地看著沈若華,人人都知道沈若華的醫術精深,連西北的瘟疫都能夠平定,可現在她都說看不出是什麼病症來,這實在是奇怪的事。
  
  那位嬤嬤也是驚訝地道︰「連沈大人都看不出王妃的病症來嗎?」她臉色焦急,有什麼話想要說,卻是最後看了眼東平王妃還是欲言又止。
  
  「既然連沈女醫也沒法子,那也只好暫且養著了。」東平王妃倒是很快恢復了笑容,輕言細語地道︰「只是辛苦沈女醫走一遭了。」
  
  沈若華的確是一時診不出東平王妃究竟是什麼病症,也便起身來告辭︰「實在是我的醫術淺薄,還請王妃恕罪。」
  
  東平王妃笑容如春風拂面︰「沈女醫說哪裡話,你肯來看診已經很是感謝了,診金還是要照付的。」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嬤嬤。
  
  那嬤嬤雖然因為沈若華未曾診斷出病症來,滿臉焦急,卻還是低聲應著︰「是。」
  
  沈若華看了她一眼,也不推拒,笑著欠身︰「多謝王妃,過兩日我再過府來請安。」
  
  東平王妃笑著擺擺手︰「無妨,你也要當新嫁娘了,哪裡還能這樣辛苦,安生留在府裡好好打點起來,沈夫人也進京了,過些時日我身子好些,再請了你父親與母親來王府小坐。」
  
  沈若華斂衽作禮︰「多謝王妃。」告辭了跟著那位嬤嬤往外走。
  
  那位嬤嬤沈若華看著倒是面生,只是瞧東平王妃的態度,怕也是親信的,她領著沈若華往外走去,吩咐丫頭拿了一小包銀子送到沈若華手裡︰「沈女醫,這是今日的診金。」
  
  只是她臉上的焦急卻是很難掩飾住,送了沈若華到府門邊就急急忙忙屈了屈膝行了禮,轉身帶著丫頭匆匆忙忙往王府裡去,一邊走一邊吩咐著︰「快,快寫了加急信函送回錦城去,請曾先生速速來京都……」
  
  後面的沈若華聽得不真切了,只是曾先生三個字又一次讓她聽見了。曾先生?沈若華並不記得周家父子身邊有這麼一個人,為何東平王妃病了,卻要讓人去請這個曾先生?難道他也是通曉醫術的人?
  
  忽然她想起了一件事來,當時太后在宮中中了迷藥昏迷不醒,那藥的分量拿捏得極為精準,既不會傷了太后的性命,也不會讓她醒過來,這不是尋常太醫能夠做到的,不知道與這位曾先生會不會有什麼關係?
  
  她正皺著眉想著的時候,一旁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沈女醫。」
  
  沈若華轉過頭看過去,卻看見一身銀白江河海水蟒袍的周祈佑含笑走了過來,與她微微欠身作禮,「沈女醫是來給家母看診的吧,真是有勞了。」
  
  沈若華目光清冷,如冰雪一般直沁人心,望著他也欠了欠身︰「世子安好。」再看見他,她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悸動與期盼,只有說不出的復雜,他究竟是做了什麼,他與這一切都不是她當初看到的想像的那樣,究竟這樣一個人身後藏了多少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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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懲戒

  沈若華淡淡笑著道:「是,只是我醫術淺薄,竟然斷不出是什麼病症來,讓王妃失望了。」
  
  周祈佑那慣常的微笑終於有點波動,慢慢淡了下來:「連沈女醫也診不出王妃的病症嗎?這實在是奇怪。」
  
  沈若華不願與他多說,欠了欠身:「是,實在是慚愧,所以不敢再擾了王妃歇息,先告辭了。」轉身往自己的馬車走去。
  
  周祈佑沒有再開口,只是臉色慢慢陰沉下來,看著沈若華上了馬車往坊市口駛了出去,才轉身往王府走去,他身旁跟著的小廝上前低聲道:「世子,只怕王妃的病情不那麼簡單。」
  
  周祈佑聲音沒有平日的溫和,冷得讓人害怕:「自然不簡單,眼看我就要大婚了,這會子王妃卻病了,還是太醫們都診斷不出的病症,怎麼可能是正常的。」他聲音越來越冷,「若是這會子王妃有了什麼不妥,只怕我們就得回巴蜀守制,那所有的打算就白白落空了。」
  
  小廝低聲道:「那可要請了曾先生回來?」
  
  周祈佑卻是冷冷望了他一眼:「曾先生有更為要緊的事,怎麼能打攪他。」小廝只得諾諾應著,不敢再多嘴。
  
  「吩咐下去,盡快準備好婚事,禮部的吉日就選在六月。」他步伐穩健,臉色卻是難看,「只要成了婚,就算王妃有什麼不好,我也可以留在京都。」
  
  小廝卻是低聲道︰「那梁將軍府……」
  
  周祈佑微微勾起唇角,往日溫潤如玉的臉上只剩下冷漠︰「自然也要快些動手了。」
  
  慈明殿裡,四下的簾幕低垂,讓殿中密不透風越發沉悶,邵太后一身織金鳳紋翟衣高高坐在鳳位上,看著跪在她面前哭得不成樣子的壽寧長公主,臉上露出一絲厭煩之色,閉上眼扶著額聽著長公主喋喋不休的哭訴。
  
  「太后娘娘,康王所做的事兒臣是真的都不知道,往日裡康王也並不肯與兒臣多來往,只是康王妃會與我說說話,可也不曾說過這些,」壽寧長公主難得地柔弱,哭得聲嘶力竭,好不傷心,「我怎麼說也是先帝長女,當初先帝在時也是備受寵愛,母妃哪裡捨得苛責過我,如今卻成了這副模樣,若是父皇與母妃知道了還不知會有多傷心。」
  
  邵太后臉色越發難看,聲音也越發冰冷低沉︰「你是說你受委屈了?」語氣裡有壓抑的怒意,一旁的孟嬤嬤與宮女都是臉色有些發白,低著頭不敢多看。
  
  壽寧長公主卻並不曾聽出太后的語氣來,長臉上掛滿了淚,抬起頭來委委屈屈地道︰「太后娘娘最是知道我的,我才尚了駙馬,駙馬卻被關在詔獄裡,前兩日還有人給他下了毒,好容易才救了回來,也不知道是什麼人想要害他,分明是想殺人滅口,讓他背上莫須有的罪名!我這個長公主卻連自己的駙馬都不能見上一面,還有什麼意思,還不如不當公主……」她一肚子的委屈,從前康王得勢時,宮中這些貴人娘娘們誰不是對她笑臉相迎,就連太后都會對她容忍幾分,先前說要尚了薛文昊的時候,太后也是點頭允準,現在卻把薛文昊關在詔獄裡,任她怎麼求都不肯放了他。
  
  太后怒極反笑︰「好,原來是我委屈了你,駙馬就算是領兵打進宮來,也是冤屈。將他關在詔獄裡是不該?」
  
  壽寧長公主這會子聽出點意味來了,有些愣愣地停住了哭訴,抬頭看著太后︰「是,是別人陷害他,他並不是想要謀逆……」
  
  太后臉色越來越冷︰「誰要陷害他?康王?他可是康王的親姐夫,康王只有親近他扶持他的心,怎麼可能會陷害他!」她盯著壽寧長公主,目光中迸出一抹殺意,「你是康王的親姐,他蓄謀如此之久,連司禮監都被他買通了收為己用,你卻說你毫不知情!當初你仗著康王之勢做的那些事打量我不知道嗎?!」
  
  「身為皇室長女,毫無大家之風,目無法紀,上不能造福社稷百姓,下不能修身齊家,縱容駙馬結交叛逆,我憐你才新婚不久,不忍心連你一同問罪,可不曾想到你居然敢屢次在慈明殿大放厥詞,如今還敢怨我委屈冤枉你和駙馬,實乃大不敬!」太后從牙縫裡擠出幾句話來,陰森森盯著壽寧長公主,「你竟然敢說這公主不當也罷,如此狂妄,我今日若不處置了你,只怕日後人人都敢藐視皇室了!」
  
  壽寧長公主一時魂飛魄散,嚇得匍匐在地哀哀哭求︰「太后娘娘,兒臣,兒臣只是一時氣惱,說了幾句糊塗話,並不是有意要頂撞太后娘娘的,實在是駙馬,駙馬他……」
  
  太后根本不願意聽她再說下去,徑直打斷她的話,喚了孟嬤嬤︰「去請福王榮王和宗室裡幾位老王爺進宮來,我有事要與他們商議。」
  
  孟嬤嬤看了一眼壽寧長公主,暗暗嘆了口氣,應著退了出去。
  
  壽寧長公主卻是徹底傻了眼,她心裡卻是知道的,太后要請了福王榮王與宗室裡的老王爺來就是要商議如何處置她的,這一次必然不會輕饒了她,她一時懵在地上,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太后會如何處置她?會不會將她禁足在公主府裡,那她日後豈不是不能進宮了?
  
  太后卻是冷冷看了她一眼,吩咐宮女︰「讓內侍衛把她給我拖出去,關在偏殿,等候發落。」

  不等壽寧長公主回過神來,一身甲胄腰仗長刀的內侍衛已經魚貫而入將她強行拖出殿去,她猛然驚醒想要哭喊求饒,卻被內侍衛堵得嚴嚴實實,一句話也發不出聲來,從慈明殿中拖了出來,往偏殿一路拖過去。

  她被拖進偏殿前,正看見一身絳紫鸞鳥官服端莊嫻靜的沈若華在孟嬤嬤的陪同下從玉階下而來,看著她髮髻散亂身上公主服飾衣袍被扯得亂作一團,沈若華停住了步子,就那樣淡淡地看著她,沒有嘲笑,沒有譏諷,只是如同看一個不相干的人一般,可就是這樣的目光,卻讓壽寧長公主真正感覺到受到了無比的羞辱,好似自己在沈若華眼裡連半點妨礙要緊都沒有,不過是個與這慈明殿中的花鳥一般無異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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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自己作死

  沈若華進了殿時,太后坐在鳳位裡,手倚在扶手上支著額,臉上是難掩的深深的疲倦之色,她從前白皙光潔的臉上皺紋已經越發深了,鳳冠下的白髮有幾縷落在耳旁,顯得更是寥落蒼老。沈若華遠遠望著她,心裡卻是忍不住心酸,太后終究是老了,這些年來她獨自支撐著整個帝國,一面要面對虎視眈眈的韃靼瓦剌這些胡人,一面要提防心懷不臣之心的宗室親王,護著不成器的皇上,用盡了她所有的心血,原本該是兒孫繞膝頤養天年的年紀,卻還要操心這許多國事家事,實在是至高無上的孤獨與無助。
  
  聽著她走進殿的聲音,太后臉上的軟弱與疲倦瞬時不見,抬起頭來依舊是威嚴高貴的冷漠,望著她拜下去,才微微和緩了臉色︰「起來吧。」
  
  她望著沈若華︰「東平王府請了你去看診?」目光落在沈若華身上灼灼逼人。
  
  沈若華心裡一驚,望著太后,見她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忙屈膝道︰「是,是東平王妃身子不適,想請了臣去看診。」
  
  太后嘴角微微露出一抹笑,漫不經心地道︰「哦?聽說東平王妃素來身子不大好,從巴蜀千里迢迢來了京都這些時日,怕是水土不服吧,她從前不就有痰飲之症,這回莫不是又犯了?」她話語輕飄飄恍若不在意,目光卻是一直落在沈若華身上。
  
  沈若華沒有抬頭,只是回道︰「這一回並非痰飲之症,是王妃前些時日忽然覺著身子不適,頭暈胸悶,又是心慌地緊,請了太醫去看過也未曾斷出是什麼症,才請了臣去王府看診的。」
  
  太后目光慢慢收了回來,把玩起手上戴著的嵌祖母綠鎏金護甲起來,口中道︰「竟然還真的病了,那你可斷出是什麼病症來不曾?」
  
  沈若華搖了搖頭︰「倒是奇怪,臣給王妃請脈時卻發現脈象並不見異常,實在是瞧不出是什麼病症來。」
  
  「連你都斷不出來,那還真是奇了。」太后也是如此說,只是她問了幾句就不再提東平王妃的病症,倒是吩咐沈若華︰「一會子去給皇后請個平安脈,昨日她來請安,我瞧著她身子越發重了,腳也腫得厲害,你去瞧瞧我更放心些。」
  
  沈若華忙起身答應著,心裡卻是有些疑惑,從前太后對皇后雖然並不苛待,可也沒有如此上心過,自打太后中了迷藥醒過來後,對皇后腹中的皇嗣卻是格外在意,時時過問著皇后的身子,對皇上卻是輕慢了許多,甚少再過問太極殿的事。
  
  她屈了屈膝,向太后行禮告退,往殿外去時孟嬤嬤正快步進殿來,顧不得避開她,急急道︰「太后娘娘,皇上今日召見朝臣卻是又稱病不曾去……」
  
  沈若華步子一緩,聽見殿中太后帶著怒氣沉沉地問道︰「可是又留在了蓬萊殿裡了?」
  
  孟嬤嬤道︰「王槐生說還是雲美人伺候的……」
  
  殿中沉默了下來,沒有別的聲音,沈若華也不敢再多聽,快步往玉階外走了下去,她要去坤寧宮給皇后請平安脈。
  
  被關在偏殿的壽寧長公主卻是已經嚇得籟籟發抖,她趴在緊閉的殿門上,哀嚎著叫人把門打開︰「……我是先皇長女,是長公主,連皇上都要稱呼我一聲皇姐,你們怎麼能把我關在這裡,讓我出去,我要見太后娘娘……」
  
  她不管不顧地拍打著殿門,原本就低啞的聲音這會子更是聲嘶力竭︰「讓那些宗室的叔王進來瞧瞧,你們居然如此苛待公主,康王已經死了,現在連我也不放過,這是要斬草除根逼死我嗎?」她已經又怕又氣,胡亂叫嚷起來,全然不曾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了。
  
  宮女們個個低著頭,聽著她的叫嚷不敢有半點舉動,孟嬤嬤從殿中出來聽得真切,不由地搖了搖頭,與宮女們道︰「好生看好了,不能讓長公主鬧出半點亂子來。」
  
  她抬頭看了一眼關著殿門的側殿,拍門聲與叫嚷聲依舊不絕於耳,不由地嘆了口氣,這位壽寧長公主與康王雖為一母同胞,卻實在是太過愚蠢,時至今日還看不清楚自己的處境,還敢如此叫嚷,真是自己作死,也怨不得別人了。
  
  大殿內,福王榮王與幾位宗室裡德高望重的老郡王坐在下位上,臉色都有些凝重,太后已經高高坐在鳳位上,語氣冰冷地說著︰「……原本康王之罪十惡不赦,黨附之人都當問罪連坐,只是我憐康王已經伏誅,康王府一眾人也都獲罪,不願再牽連甚廣,以免亂了朝中穩定,壽寧的駙馬雖領著叛軍打入宮中,卻也並不曾要了他的性命,關在詔獄裡等候徹查發落,可是壽寧竟如此狂妄,三番五次來慈明殿叫罵頂撞,推說她不知康王之事,要我立刻放了駙馬,更敢說我苛待委屈了她……」
  
  太后停了停,殿外壽寧長公主的叫嚷聲也傳了進來,她氣得臉色發青,指著殿外︰「你們聽聽,你們聽聽,這是何等驕狂放肆,哪裡把我放在眼裡,駙馬與叛逆勾結,她怎麼可能不知情!」
  
  福王與榮王互望了一眼,目光復雜,還是福王開了口︰「太后娘娘,壽寧的確太過驕橫,不知太后娘娘打算如何處置她?」
  
  那幾位老郡王也沒有開口,分明看出了太后的意思,也都坐在自己的位上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只等著太后發話。
  
  太后嘆了口氣,臉上的怒意慢慢不見︰「我何嘗忍心,她是先皇長女,我也一直視為嫡親女兒一般對待,這些年但凡她想要的我都答應了,連她想再嫁小十餘歲的駙馬這樣荒唐的事我都應了她,可現在她如此不知好歹,又是勾結康王叛逆,逼得我沒了法子。」她的聲音漸漸拔高,「既然她仗著長公主的身份如此放肆,我們絕不能再縱著她,奪了她公主的位份,除去宗室府裡的名牒,貶為庶人!」
  
  福王與榮王還有幾位老郡王沉默了一會,終究都答應了,畢竟太后並沒有要了壽寧長公主的性命,已經是格外寬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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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另有目的

  梁宛兒帶著丫頭在花廳裡坐著,有些拘謹地給沈夫人道謝:「多謝夫人,我是來見沈家姐姐的,她既然不在,我便先告辭吧。」
  
  沈夫人倒是挺喜歡這個看上去有些怯懦拘謹的梁家娘子,笑著道:「她先前進宮去了,想來很快就回來了,你不如稍坐一會吃盞茶吧。」
  
  梁宛兒猶豫了一下,終究輕聲應著,低著頭小口吃著茶,不敢抬頭看沈夫人,沈夫人卻是不住地打量著她,看著她微微紅著臉的樣子,覺得很是熟悉,就如同從前的沈氏一樣,也是這樣羞怯膽小。
  
  沈若華下了馬車,夭桃便迎了出來,替她解了荷包香囊,一邊道:「梁娘子來了,正在花廳裡用茶。」
  
  梁宛兒來了!沈若華頓時一驚,忙忙大步向著花廳走去,梁宛兒來見她,必然是因為東平王府有了動靜了,究竟周祈佑想要做什麼。
  
  聽到沈若華進了花廳來,梁宛兒頓時鬆了一口氣,忙站起身來期盼地望向沈若華:「沈家姐姐。」
  
  沈若華給沈夫人屈了屈膝:「母親。」才又看向梁宛兒,「宛兒來了。」
  
  梁宛兒快步過去拉著她的手,帶著點哀求地跟她道:「沈家姐姐,我有些話要與你說。」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與沈若華說了,心裡激動地無法安靜下來。
  
  沈夫人起身笑道:「我去瞧瞧廚裡準備的晚飯,梁家娘子留下來用了飯再走吧。」說罷,她起身帶著丫頭婆子們出去了。
  
  梁宛兒很是感激地看著沈夫人走了出去,才拉著沈若華的手,急急忙忙地道:「沈家姐姐,是世子,世子他……」她忽然停住了,看了看左右,才低聲道:「我有要緊事要與姐姐說。」
  
  沈若華點了點頭,讓花廳裡伺候的丫頭們都退了出去,這才道:「你說吧,有什麼事?」
  
  梁宛兒滿臉歡喜地與沈若華道:「是世子,世子他想到法子了,他想到讓祖父與父親他們接受他的法子了。」
  
  沈若華愣了愣,拉著她坐下道:「是什麼法子?他真的有把握?」梁老將軍與梁秉之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這樁婚事了,太后更是不會允許。
  
  梁宛兒很是興奮,她滿臉通紅低聲與沈若華說著:「先前世子讓人捎了消息給我,說他想知道祖父與父親這些時日在操心什麼,好投他們所好,替他們想法子排憂解難,也就不難得到他們的認可了。所以,所以我……」她有些吞吞吐吐地說著,「我悄悄從母親那裡偷了幾封父親從大同寄過來的信函給他。」  

  沈若華大驚失色,梁秉之寫給梁夫人的信函裡難保不會提到大同梁家軍的事,若是讓周祈佑得到了,必然會知道許多梁家軍中的事,如果他真的有什麼心思,只怕會是十分致命的事。
  
  梁宛兒的下句話讓沈若華的心沉到了穀底,只聽她抿嘴笑著道︰「世子說祖父與父親這些時日都在發愁韃靼侵擾之事,梁家軍雖然鎮守西北多年,可是先前疫災大傷元氣,韃靼又時時前來侵擾,讓他們很是煩擾,所以世子想替他們想出法子來。」她眼睛亮亮地望著沈若華,「他讓我替他取了西北布軍圖送過去,只要有了布軍圖他就知道該怎麼幫祖父與父親想法子排兵布陣抵抗韃靼。」
  
  布軍圖!沈若華頓時臉色煞白,她記得梁家軍的布軍圖只有三份,一份在太后手中,一份在梁家軍梁老將軍手裡,還有一份就在梁府裡,上面是梁家軍所有的布陣排兵的情形,倘若布軍圖落到了梁家人以外的人手裡,那對帝國將是毀滅性的打擊!她沒想到周祈佑居然利用梁宛兒盜取梁家軍的布軍圖!
  
  她急忙拉著梁宛兒︰「你給他了?你把布軍圖給他了?」她語氣十分著急,再也不能平靜了。
  
  梁宛兒愣愣地看著她,不知道她為何突然如此焦急,搖了搖頭︰「沒,我還不曾跟母親開口,我原想著跟母親說我想看一看……」她一時也想不出什麼法子來,只有想著看看梁夫人把布軍圖放在了哪裡,再悄悄將它拿出來送去給周祈佑。
  
  沈若華這才微微鬆了口氣,卻是臉色一正,拉著梁宛兒到一旁坐下︰「宛兒,你一直很信任我,所以有什麼話都願意跟我說。那我也不能瞞著你,有什麼話也該告訴你是嗎?」
  
  梁宛兒原本歡喜的臉色頓時消失了,她拉著沈若華的手,很是緊張地道︰「是,可是有什麼事?」
  
  沈若華看著她那張怯生生的臉,輕輕嘆了口氣,道︰「今兒我進了宮給太后娘娘請脈,聽說了東平王府與信國公府挑好了吉日了,就在六月裡。」她看著梁宛兒的臉頓時白了,心裡也很是不忍,卻還是要說了下去,「原本信國公府是想挑在九月裡完婚的,可是東平王世子卻是很是懇切地說動了東平王與信國公,把婚期定在了六月,說是不想讓姚二娘子多等兩個月,想早點娶了她進王府。」
  
  梁宛兒的臉血色褪了個乾淨,白的嚇人,眼中有了淚,卻是不住地搖頭︰「不會的,一定不是的,他前兩日還讓人捎了消息來,說只要拿到布軍圖就能想出法子給祖父他們排憂解難,他們就不會反對我們在一起了……」
  
  沈若華直直望著她的眼︰「宛兒,他與信國公府二娘子是太后娘娘賜婚,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退婚的,何況他若真的有心要跟你在一起又怎麼可能等到現在都不曾提出來,連婚期都選好了,彩禮單子也送去了信國公府,全然沒有半點要退婚的打算。」
  
  「他若真的要娶你,應該是進宮去求太后娘娘收回賜婚的詔諭,再來請梁老將軍與大將軍接受他,他如今婚約在身,再過一個多月就要成婚了,老將軍他們又怎麼可能會答應?」沈若華的話並沒有因為梁宛兒的臉色蒼白就停了下來,她這一次要讓梁宛兒徹底清醒過來,不再由著周祈佑利用,「他若真的有意於你,就該堂堂正正來求得將軍與夫人的允準,而不會讓你去做這些偷偷摸摸的事,這是要置你於何地呢?」
  
  梁宛兒愣在位上,許久都說不出話來,眼淚在眼眶裡不停地打轉,她卻是傻傻看著沈若華,良久,才撲在沈若華身上哭出聲來,嗚嗚咽咽好不哀戚。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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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失望

  送梁宛兒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哭,沈若華沒有勸她,只是任由她哭得伏在丫頭懷裡,也沒有說過半句話,她不想說那些沒有用的話安慰梁宛兒,有些事情說明白反而比瞞著她哄著她要好許多。
  
  到了梁府,沈若華下了馬車,梁家的嬤嬤已經在門外等著了,見著她們回來正笑著要迎上來,卻是一眼看見哭得梨花帶雨的梁宛兒,頓時愣住了,神色不安地給沈若華行了個禮,有些遲疑地道︰「沈大人,娘子這是……」
  
  沈若華倒是神色平靜,與那位嬤嬤道︰「有勞嬤嬤替我通傳一聲,我要見見梁夫人,有要事要與她商議。」
  
  梁夫人得了通傳匆匆忙忙趕到小花廳裡,就看見梁宛兒哭得兩眼紅腫坐在一旁抽噎著,沈若華卻是安安靜靜吃著茶,看見她來了,起身屈了屈膝︰「夫人。」
  
  梁夫人心裡納悶,卻是忙道︰「快起來,你這是折殺我了。」按品級她該給沈若華行禮,但沈若華卻是始終拿她當長輩敬著,梁夫人想著她嫁給了齊明睿之後也要管自己叫舅母,也就不再攔著了。
  
  她不安地看了眼一旁用手絹掩著臉哭著的梁宛兒,才與沈若華道︰「這是怎麼了?可是宛兒做了什麼事?」她心裡下意識就想到了必然是梁宛兒闖了什麼禍事,沈若華的性子她是知道的,不會無緣無故這樣冷著梁宛兒,由得她哭成這樣。
  
  沈若華卻是看了一眼一旁的嬤嬤與丫頭︰「宛兒怕是有些乏了,還是請人伺候她下去歇著吧。」
  
  梁夫人的心頓時一沉,看著沈若華點了點頭,吩咐嬤嬤與丫頭們︰「伺候娘子下去洗臉更衣,我與沈女醫有話要說。」
  
  梁家素來規矩嚴,梁夫人話音剛落,小花廳裡的人便扶了梁宛兒退了下去,只留下梁夫人與沈若華坐在花廳裡吃著茶。
  
  「沈女醫如果不見外的話,也跟著明睿叫我一聲舅母吧,你們已經賜了婚,過不了多久就要成婚了,我也是一直拿你當自家人看待的。」梁夫人按捺下心裡的焦急,緩緩說著,「有什麼事你不妨直說,我心裡也好有個思量。」
  
  沈若華看著梁夫人這些時日越發消瘦的模樣,輕輕嘆了口氣,將先前梁宛兒與自己所說的事和盤托出,對周祈佑幾次三番托人捎了消息給梁宛兒,騙得她偷了信函給他,又讓她去偷布軍圖的事都說給了梁夫人知曉。
  
  梁夫人聽說東平王世子居然讓人與梁宛兒私相授受,還騙她會娶她的時候,臉色頓時青白不定,手死死攥成拳,幾乎要忍不住氣站起身來,可當她聽到周祈佑讓梁宛兒偷了自己與梁秉之來往的信函,還要她去偷梁家軍布軍圖時,卻是頓時煞白了臉,怔怔坐在那裡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夫人寬心,」沈若華見她如此,忙道,「我問過宛兒了,她還不曾動手,只是一時受了人蒙蔽,才會做下這糊塗的事來,如今怕是也想明白了。」
  
  梁夫人好一會才恢復了一點血色,卻是苦苦一笑,「你也不必寬慰我了,她實在太糊塗了,我與她父親來往的信函裡大多會提到軍中之事,或多或少會有些不能被人知道的事。」
  
  「還有布軍圖,那上面記載的都是我們梁家軍分兵布陣的機密之事,歷來只有主帥能夠掌握,若是落入了外人之手,就算不是讓心懷不軌之人得到,可也是致命的疏失,足以讓我們整個梁家獲罪抄斬的了!」梁夫人恨鐵不成鋼地搖頭道,「她怎麼能如此糊塗!」她的眼淚也順著臉頰滑了下來。
  
  沈若華也知道梁夫人知道這些必然會失望心傷,她只好輕聲道︰「終究是他人算計好了的,宛兒單純不知事,難免會中了他人的計。」
  
  梁夫人忍住心酸,好一會才吐出一口氣來︰「只是為何東平王世子會利用宛兒來取布軍圖?」她思量著,忽然臉色一變,慌忙望向沈若華,「難不成他是……」
  
  沈若華臉色也沉了下去,低低聲說著︰「我也不想猜疑他,只是如今由不得我們多想了,若是他真的有那些心思,我們便要早做防範了。」
  
  她們兩個在小花廳裡密談了半個多時辰,待到送了沈若華上了馬車,梁夫人臉色陰沉地吩咐嬤嬤︰「去收拾行李,明日我要帶著娘子回大同去。」
  
  嬤嬤們嚇了一跳,忙道︰「這樣著急,只怕將軍還不知道,大同那邊的宅子還未準備好。」
  
  梁夫人冷冷道︰「立刻讓人帶了信回大同,告訴將軍我們要回去的消息,還有讓二夫人替娘子說一門親事,就在大同尋一戶家境殷實的人家,不會委屈了她就可以了。」
  
  嬤嬤們登時愣住了,夫人這是要把娘子趕著嫁到大同?為何這樣著急,先前不是還要在京都尋一門好親事的嗎?
  
  梁夫人沒有再說話,卻是一臉疲倦地擺了擺手︰「快去準備,不必與娘子說了,明日一早我們就啟程。」京都是不能再待下去了,若是那起子人再利用梁宛兒做出什麼事來,不但梁宛兒會被毀了,只怕連梁家都會被毀了,大同雖然偏遠,卻很簡單平靜,更適合梁家。
  
  壽寧長公主是被趕出宮去的,內侍衛奉了太后的詔諭,拖著哭喊著的壽寧長公主到宮門處,用力將她推搡出了宮門,冷冷道︰「不得在宮門前吵鬧逗留,快些走!」
  
  壽寧長公主跌倒在宮門前,好半天才爬起身來,卻是被身後指指點點看熱鬧的人們看得羞怒難當,她不管不顧爬起身來,顧不得身上的衣裙已經散亂沾滿了塵土,猛然撲倒關上的宮門前拍打叫喊︰「你們好大的膽子,我是長公主,是先帝親封的壽寧長公主,你們這群奴才居然敢對我動手,還敢把我趕出宮來,這是大不敬之罪!」她當了三十幾年的公主,自來當自己是金枝玉葉的身份,從來沒有這樣被羞辱過,「我要進宮,我要去面聖,我要見皇上,他不會允許別人這樣羞辱他的皇長姐的!你們都給我等死吧!」
  
  她雖然叫喊地理直氣壯,心裡卻是無比的虛弱,這一次她是觸怒了太后了,還不知道太后會如何懲罰她,詔諭還沒有送到長公主府去,可她知道必然不會讓她好過,她不能坐以待斃,現在只有進宮,進宮去見皇上,讓他看在自己是他姐姐的份上,讓太后開恩饒了她這一次。
  
  可是任她怎麼叫喊,那扇高大的宮門依舊是緊緊閉著,看門的內侍衛也並不理會她,她的吵鬧叫嚷只是徒勞,全然無法有半點作用。
  
  進出宮的外命婦夫人們卻是看得真切,她們不由地都停下步子來,帶著丫頭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低低議論著。
  
  「那不是壽寧長公主嗎,怎麼成了這副模樣在這裡吵鬧?」一位夫人用團扇掩著嘴,與一旁同行的夫人們低聲說著話,「瞧瞧那模樣,衣衫不整髮髻散亂,真是毫無公主的尊貴,倒像是個潑婦!」
  
  「可不是,」另一位點頭道,「當初康王作亂的時候,就料到她會有今日,也是太后娘娘寬厚大度才留了她一條命,不然就是她從前那樣跋扈也該被連坐了才是。」
  
  另外幾位夫人看也不看已經近乎瘋癲的壽寧長公主,昂著頭往馬車走去,口中道︰「走吧,一個被趕出宮來的人有什麼好看的,只怕以後她都休想再進宮去了,還敢鬧著要見皇上。」
  
  她們的話都一字不落地傳到了壽寧長公主耳朵裡,這讓她更是憤怒焦急,她堂堂皇家長公主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屈辱,她不能真的成了她們口中那個失了勢的罪婦,她得想法子!慌亂之下,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伸手在腰間摸了好一會,終於摸到了那塊龍鳳玉,狠狠一把拽下來快步走到宮門前的侍衛跟前。
  
  「你把這玉送進宮去,送到太極殿給皇上,就說壽寧求見!」她目赤欲裂地望著那塊玉,塞給侍衛急急忙忙地說著。那塊玉是先帝禦賜給各位皇子公主的,不但她有,皇上也得了一塊,算是皇家子弟的憑證,現在只有指望這個,看看能不能打動皇上見她一面了。
  
  侍衛也不知如何是好,太后雖然命人將壽寧長公主趕了出來,卻不曾說過不許她求見皇上,她現在還是長公主的身份,誰也不能阻攔她請求面聖的要求,何況那塊玉是先皇禦賜的。他猶豫了一會,只好接了那塊龍鳳玉,低聲道︰「請稍候片刻。」轉身進了宮門去。
  
  壽寧長公主哭鬧地累了,靠在趕來接她回公主府的于嬤嬤身上歇了歇,依舊在宮門前等著消息,她不肯就這樣作罷,不肯就這麼回了公主府等著太后的詔諭,她不死心,終究想要求皇上替她做主。
  
  過了好一會,那侍衛才出了宮門來,看了一眼巴巴兒看著他的壽寧長公主,開口道︰「請隨我進去吧,皇上召你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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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3 20:52:3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零七章 瘋狂的皇上

  壽寧長公主跟著侍衛往裡走著,她一邊走一邊疑惑地四下看著,忍不住喝住前面帶路的侍衛︰「去太極殿還那麼遠,怎麼不乘宮車過去?」
  
  帝國的宮城與皇城十分雄偉廣闊,太極殿是歷代帝王居住之處,在宮城與皇城正中,離著宮門還有很遠,進宮覲見的外臣都是乘著宮車或是騎馬前去。
  
  侍衛卻是看也不看她,丟一下句話︰「皇上不在太極殿,在蓬萊殿召見你。」
  
  蓬萊殿?壽寧長公主一時糊塗了,蓬萊殿明明是宮中低等妃嬪的宮殿,皇上居然在蓬萊殿召見她,這不合規矩呀。
  
  她也顧不得多說,只得咬咬牙忍著腳痛跟上侍衛,一步步往不遠處的蓬萊殿走去。
  
  才到了蓬萊殿的玉階下,遠遠就聽見鼓樂之聲傳了過來,還夾雜著嬉笑聲,在一片威嚴肅靜的宮城裡很是突兀。壽寧長公主愣愣抬頭看向玉階上的蓬萊殿,剛要開口問那侍衛,侍衛卻是欠了欠身,轉身走了,留下她一個人站在那裡。
  
  壽寧長公主也顧不得再多想,眼看著太后的詔諭就要送到長公主府了,她是片刻都不能再耽誤了,提著裙擺快步向著玉階上走去。
  
  蓬萊殿前卻沒有當值的嬤嬤與太監,只有幾個小宮女遠遠坐在一旁的迴廊裡吃著點心說笑著,笑得花枝亂顫,好不自在的模樣。壽寧長公主滿腹疑惑地四下看了看,向著那邊的幾個小宮女喝道︰「伺候的人哪裡去了?這宮裡半點規矩都沒有了!還不去替我通傳,皇上召了我進宮來覲見呢!」
  
  小宮女瞧見了壽寧長公主,臉上也有了點懼意,都起身來低著頭,卻是誰也不敢過去,只是道︰「皇上吩咐了,長公主若是來了,進去就是了。」臉上怯怯的,卻還是不曾走過來。
  
  壽寧長公主氣得個倒仰,她想要發作一番,卻又怕皇上在殿中聽見,只好忍著氣憤憤進殿去,她也知道現在不是跟宮女鬥氣的時候,若是不請了皇上出面,勸太后收回詔諭,日後只怕這些宮女都瞧不上她了。
  
  她上前推開殿門,在一片歌樂聲中大步邁進殿去。只是她的步子很快又停住了,她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蓬萊殿裡一片歌舞昇平,伎人彈著琴擊著鼓,歌姬們低低柔柔唱著靡靡之音,穿著輕薄暴露的紗衣舞裙的舞伎們舞成了一團團花影,正位上皇上卻是半昏半醒的模樣,微微睜著眼攬著只穿著束胸襦裙露著雪白臂膀的雲美人,口中呢喃著︰「……好美,再好也沒有了……」
  
  雲美人更是扭著不足一握的水蛇腰,依偎在皇上懷裡,拈起顆紫葡萄送到他嘴邊,嬌嬌喚著︰「皇上,臣妾伺候得可好?」聽見壽寧長公主進來,雲美人也不起身來,只是回眸一笑,嬌媚橫生地嗔道︰「長公主來了呢。」
  
  這情形何等迷糜,連壽寧長公主都一時看得臉上微熱,不由地低下頭去,行禮拜下︰「皇上。」
  
  溫香軟玉在懷的皇上慢慢有點清醒過來,懶洋洋地看了她一眼︰「是皇長姐呀,你讓人送了龍鳳玉進來求見朕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還不等壽寧長公主開口,他又道︰「若是沒什麼事,你就退下吧,我與雲美人正在賞歌舞,沒有時間聽你說駙馬的事。」壽寧長公主先前為了薛文昊的事也去太極殿求了幾回,只是都不曾見到他。
  
  壽寧長公主把心一橫,噗通跪下,哀哀哭泣著︰「皇上,你也知道我是你皇長姐,我們終究都是先帝的子女,皇家的血脈,你就能看著他們作踐我嗎?」她一邊哭一邊說著,「前幾日駙馬在詔獄裡險些被人毒害了,這分明是有人要殺人滅口,好嫁禍給駙馬,我今日去了慈明殿,想求太后娘娘饒了駙馬,誰知道太后娘娘居然大發雷霆,還請了諸位叔王與老郡王一起來,商議要處置了我。」
  
  她眼淚流了一臉也顧不得擦,向著皇上連連求情︰「皇上,我是你皇姐呀,是先帝親封的壽寧公主,怎麼能由得他們欺負呢,你可要替我做主呀!」
  
  皇上聽得皺了皺眉,很是不耐煩地推開身上的雲美人︰「是母后要處置你,你就該去求母后,來蓬萊殿求朕做什麼!」
  
  壽寧長公主沒想到皇上會如此說,頓時一噎,抬起頭來看向皇上,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太后娘娘不肯見我,還讓人趕了我出宮去,我只有求皇上替我做主了。」
  
  雲美人在旁嬌滴滴地道︰「皇上,臣妾還等著與皇上看歌舞呢,那支新排的羽衣舞都還沒看呢。」
  
  皇上臉色越來越紅,連眼睛裡都開始充血,他盯著妖媚的雲美人氣息越來越粗,轉過頭不耐煩地衝著壽寧長公主吼道︰「滾出去!」眼睛裡沒有一絲清明,完全一副失去理智的模樣。
  
  那吼聲嚇得壽寧長公主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楞愣怔怔看著已經近乎瘋癲的皇上,看著他半躺在位上眼神迷離渙散,口中喚著雲美人︰「過來,美人兒,快過來……」這完全不是正常人的模樣,看上去十分嚇人。
  
  壽寧長公主唬地一動也不敢動,好一會才慢慢爬著起身來,驚叫著從蓬萊殿裡衝了出去,皇上這是怎麼了?是瘋了嗎?她滿心混亂,不知道眼前發生的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直到蓬萊殿的小宮女將她送下玉階,她的驚慌都許久沒有平復下來,只能手顫腳顫地往宮外走去,渾渾噩噩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於嬤嬤接到失魂落魄的壽寧長公主,扶著她上了馬車一路往長公主府回去。看著她那副模樣,于嬤嬤又是擔心又是害怕,輕聲勸著︰「長公主寬心,想來太后娘娘也是一時氣頭上,才會說要處置您,您怎麼也是先帝之女,是當今皇上的長姐,宗室裡的那幾位老郡王也不會答應太后娘娘苛責您的,您就安心回府歇一歇,過些時日太后娘娘氣消了就好了。」
  
  她以為壽寧長公主還是因為太后要處置她的事才會這樣害怕,全然不知道方才壽寧長公主在蓬萊殿裡見到的是怎樣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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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3 20:52:4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零八章 廢公主

  太后的詔諭已經送到了壽寧長公主府裡,下了馬車的壽寧長公主還沒等被扶進公主府歇著,就不得不跪在府門前接詔,于嬤嬤與一眾丫頭婆子也都跟著一起跪在了府門前。
  
  「……目無法紀,勾結叛逆,奪去長公主封號,貶為庶人,即日搬出長公主府,不再受食祿封地。」頒詔的太監一字一句照著明黃詔諭上念著,全然沒有理會下面跪著聽詔的一群人是何神色。
  
  壽寧長公主聽到奪去長公主封號幾個字,已經是眼前一片漆黑,耳邊的聲音忽大忽小,時遠時近,好似一切都扭曲了一樣,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完了,她再也不是公主的身份了,她被貶為庶人了,日後要怎麼活!她是金枝玉葉出身的公主,這幾十年來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沒了這個身份,成了個連有點身份的官夫人都不如的尋常婦人,這樣一來,還不知道那些人會怎麼瞧不起她,作踐她!
  
  于嬤嬤眼含著淚,扶著一旁搖搖欲墜的壽寧長公主,低聲勸著︰「長……娘子,咱們從長計議,總能有法子的。」已經不再是長公主了,日後她們也不能再稱呼她為長公主了,只有稱呼她為娘子。
  
  頒詔的太監輕蔑地看了一眼已經耷拉著頭沒半點氣力的廢公主朱煦屏,與于嬤嬤等人道︰「既然不是長公主,自然也就不需要這麼多人伺候了,賞兩個丫頭跟著已經是太后娘娘的恩典了,你們都要回內務府去等候發落。」
  
  廢公主朱煦屏猛然抬起頭,驚慌失措地拉著于嬤嬤︰「嬤嬤,嬤嬤你可不能丟下我,我打小就是你在跟前伺候的,你若是也走了我可怎麼辦?」
  
  于嬤嬤這會子心裡已經是七上八下亂作一團,她原本思量著太后只是一時惱了壽寧長公主,才會給她點顏色看看,小懲大誡罰她在公主府禁足,並不會太過苛責,自己伺候長公主幾十年,自來是比別人都體面,以後只要長公主還在,她的日子也不會差,可是現在……
  
  她猶豫著看了看扯著她慌慌張張的廢公主,心裡掂量了一會,終究把手從廢公主手中抽了出來,向著廢公主屈了屈膝︰「還請娘子恕罪,太后娘娘命了婢等回宮等候發落,實在不敢違抗。」回了內務府,她憑著過去的老交情,再使上些體己,總能分到不錯的差事,還能過上體面的日子,怎麼也比跟著廢公主身邊要好。
  
  廢公主朱煦屏愣愣看著帶著丫頭婆子們回府收拾起行李的于嬤嬤,許久都說不出話來,連最為信任的于嬤嬤都不顧她了,她已經是孤家寡人一個,沒了長公主的身份,沒了這座長公主府,她該去哪裡,又該怎麼過日子?
  
  她看著頒詔的太監帶著人要上了馬車回宮時,猛然驚醒過來,撲過去拽著馬車車轅,高聲喊著︰「太后娘娘奪了我的長公主封號,又收了長公主府,這是要逼死我嗎?我要去哪裡住?」
  
  那位頒詔的太監冷笑著撩開馬車簾子看著她,丟下一句話︰「太后娘娘說了,當初可是給廣平侯府薛三和娘子賜了婚的,既然娘子已經不是公主的身份,自然就該去廣平侯府才是。」說罷吩咐車夫駕車回宮裡去了。
  
  廢公主看著馬車走遠,許久才被留下來的兩個小丫頭扶到一旁,看著宮裡的內侍衛拿著一張張封條,將長公主府裡裡外外都封了起來,連她身上的長公主服制的首飾與外裳都被扯了下來,只給她留了一點碎銀子,其餘的首飾衣物一件也沒拿出來。
  
  她慢慢跌坐在地上,看著已經被關上大門貼上封條的長公主府,那邊于嬤嬤與丫頭婆子們已經收拾了行李包袱,一隊隊跟著內侍衛從府裡出來,低著頭往宮城走了去,看也沒看她這個從前的主子。
  
  看著看著,廢公主開始笑了起來,歇斯底里地笑著,那笑聲十分可怖,只是笑著笑著她又哭了起來,嚎啕大哭著,丫頭們勸都勸不住。
  
  兩個小丫頭嚇得手腳無措,只得先用銀子雇了輛馬車,扶了廢公主上了馬車,吩咐車夫往廣平侯府去了,這會子除了廣平侯府她們也不知道該去哪裡。
  
  廣平侯府的門被拍響了,一直躲在門邊打瞌睡的小廝驚醒了過來,卻是臉色發白,戰戰兢兢開了點門,探頭出去看了看,直到看到是兩個小丫頭扶著個婦人,不是什麼錦衣衛與衙差才鬆了口氣,聲音也粗了些︰「你們是什麼人,來廣平侯府做什麼?」
  
  小丫頭擔憂地看了眼已經渾渾噩噩不知道開口也沒有回應的廢公主,只好上前帶著點哀求之色,與小廝道︰「還請小哥通稟一聲,是壽寧……是三夫人回府來了。」
  
  三夫人?小廝愣了愣,看向那個靠在丫頭身上傻傻呆呆的婦人,這不是沈氏夫人,是,是壽寧長公主!他一時臉色大變,他可是親眼見過長公主的,當初長公主幾次三番打上門來,在侯府裡鬧的雞犬不寧,還有大婚之時,壽寧長公主讓薛茂業與薛老夫人當眾沒臉,最後還把薛老夫人氣得徹底一病不起,這些可都是侯府上上下下人人都知道的,又怎麼可能認不出這位人見人怕的長公主。
  
  只是眼前的長公主已經完全沒有當初的跋扈高傲之色,只是一臉死白神色茫然地依靠在丫頭身上,對他無禮的打量完全沒有反應,好似她根本沒有半點神志一般。還有方才那小丫頭說的是三夫人,不曾說是長公主,究竟是出了什麼事?往日這位長公主回府也不是這個光景,前呼後擁足足十幾人,還得讓侯爺與兩位夫人出門迎著,現在卻是這樣悄無聲息地回來了,又是因為什麼?
  
  小廝不敢怠慢,忙請了他們進去,自己卻是飛奔著往侯府裡面去了,要把這事稟報陳氏與姚氏,現在侯爺已經不當家了,都是這兩位夫人拿主意,他得請了兩位夫人來瞧瞧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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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3 20:52:5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零九章 東平王妃的病因

  六月一眨眼便到了,沈府裡也越發忙碌起來,沈夫人一心盼著沈若華嫁進英國公府能不再被人欺負,不教傅氏瞧不上,更是精心準備著陪嫁,衣料和首飾的樣子都是親自細細挑過,幾套大件的樣式更是讓天工坊挑的最為時興的,比之前送去廣平侯府的還要好上許多。
  
  沈若華瞧著那些源源不斷搬進府裡來的陪嫁箱籠,有些哭笑不得,與沈夫人道:「先前那些從廣平侯府都原樣搬了回來,不如就送了這些過去便是了,不用再費銀子重新置辦。」
  
  沈夫人卻是連連搖頭:「那怎麼成,這可是大喜的事就是要圖一個吉利,怎麼能再送了那些過去。」
  
  她一疊聲吩咐了夏嬤嬤叫人把那些新做好的陪嫁點了數好好收拾好,過些時日就要抬著送去英國公府,可是不能出了什麼疏忽。沈若華勸不動,只好由著沈夫人去操持,自己難得得了閒,坐在院子裡的海棠花樹下看書。
  
  只是還未翻上兩頁,就有丫頭進來拜下道:「娘子,東平王府使了人來,再請了娘子過府去看診。」
  
  沈若華臉色凝重起來,對於東平王府,她現在是滿心懷疑,周祈佑能想著利用梁宛兒去偷梁家軍的布軍圖,必然是另有打算,再思量起宮變之時,周家父子得了消息沒有第一時間趕去宮中擒王,卻是等到宮中大局已定,攻打了康王府,取了康王一家的性命,這裡面實在是疑點重重,只怕東平王府也有不臣之心!
  
  她合上書,好一會沒有開口,丫頭也不敢多嘴,只能低著頭等著她的吩咐。
  
  「給我準備馬車,我過去瞧一瞧。」沈若華思量一會,終究決定還是去東平王府,就算真的有什麼,她現在也不能有輕舉妄動,免得打草驚蛇。
  
  東平王府也是到處張燈結彩,周祈佑與姚二娘子的婚期就在不久之後,比沈若華的遲上兩日,所以東平王府裡進進出出的婢僕都在忙著準備婚事。
  
  沈若華下了馬車時候,先前那位嬤嬤迎著她笑著行禮:「有勞沈大人再走一遭,原本沈大人即將大婚,原本也不敢打擾的,只是王妃的病越發重了,所以還是要請了沈大人來幫著看看。」
  
  沈若華見到了東平王妃才知道什麼叫病得越發重了,這會子的東平王妃已經躺在榻上起不來身了,眼窩凹陷,臉色焦黃消瘦了許多,聽嬤嬤的稟報也只是微微睜開眼,看著沈若華微微點頭:「沈女醫來了。」
  
  沈若華心裡很是吃驚,前一次她給東平王妃把過脈,脈象並沒有什麼異常,怎麼會病得如此厲害了。
  
  她到王妃的榻邊坐下,看著王妃的憔悴之色,輕聲道:「王妃不曾再請別的太醫郎中來瞧瞧麼?」她記得前一次那位嬤嬤幾次提到了一位曾先生,想必也是通曉醫術的,能夠被東平王府信任想必醫術不凡,難道也不曾請過來瞧瞧?
  
  一旁的嬤嬤輕聲道:「不曾請過,連沈大人都診不出病症來,想來別的太醫郎中也是沒有什麼法子呢。」卻是絕口不提曾先生的事。
  
  沈若華伸手再一次替王妃把脈,這一次的脈象卻讓她大吃一驚,原本尚算平穩的脈象此時卻是脈搏緩慢,時而停上一停才會再有,分明已經是代脈,是臟氣衰微之像了。怎麼會?不過短短幾日,東平王妃的病忽而如此嚴重,而這病因卻還不明白!
  
  沈若華臉色很是難看,那一次她沒有診斷出王妃的病情,原本以為不打緊,只是偶爾有些不適,可沒想到發展得這麼快,若是不再盡快想出法子來,只怕東平王妃的病就難以醫治了。
  
  只是究竟是什麼原因,沈若華依舊沒有頭緒。她細細問了那位嬤嬤,把東平王妃的吃食與用具都查看了一遍,可是還是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東平王府規矩森嚴,對僕從管束得很緊,王妃身邊更是如此,她的衣食住行除了貼身的幾個常年伺候在身邊的最為親信的嬤嬤與丫頭,旁人都是無法接觸到,而她的吃食更是有人先試過才能送上來,沒有出差錯的可能。
  
  東平王妃身子素來不錯,除了有痰飲之症,並無別的病症,照理說也不會突然無緣無故病得這樣重。這樣一來沈若華就更是疑惑了,為何會無端端有這樣的病症,還眼看著就要丟了性命了。
  
  她坐在東平王妃的榻邊,皺著眉頭仔細思量著,想要找出這病的根源來,卻是始終不得頭緒。正在她苦苦思索之時,一陣清幽的花香飄了過來,不是那些尋常的桃梨梅蘭的香味,很是特別的馥鬱芬芳,讓沈若華不由地一怔,這香味很是熟悉,好似她曾經在哪裡聞到過,印象十分深刻。
  
  她抬眼看過去,廂房的窗旁擺著一盆開著串串淺紫粉白的風鈴似的花樹,枝葉茂盛,花朵鮮豔異常,看起來十分好看,而方才那香味就是從那盆花散發出來的。可沈若華看見它的時候,卻是臉色變了變,好一會才緩和過臉色來,抬手指著那花問嬤嬤:「這花開的不錯,是哪裡來的?」
  
  嬤嬤這會子哪裡有心思與沈若華閒聊,只想能盡快想法子治好王妃的病,只是曾先生還留在巴蜀不曾回京都來,現在只有指望沈若華能夠治好王妃,少不得要應付幾句,耐著性子道:「那是前些時日太后娘娘賞賜給王爺與王妃的,說是西洋進貢的金鐘花,很是難得,又是好看又是好聞,還金貴著呢,所以就擺在了王妃房裡。」
  
  沈若華慢慢垂下眼簾,淡淡道:「果然是稀罕物,好看又好聞。」
  
  她也只見過一回,是西洋使臣送了到慈明殿,太后看了很是喜歡,要讓人把花擺在慈明殿裡,卻被那西洋使臣給攔住了,進諫道這花可以入藥,更是有劇毒,雖然平日裡不覺得,只覺得花香襲人又是嬌豔,但時日久了就會毒素入體,慢慢心衰竭而死。太后忙讓人把花端了出去,送到了御花園的角落裡種著,不讓人知道。只是她沒有想到會在東平王妃在看見太后賞賜的這一盆花。
  
  看著那盆金鐘,沈若華想明白了為何當初沒有能診斷出病因來,約莫就是因為這盆花,原本要時日久了才會慢慢顯出病症來,可是東平王妃原本就有痰飲之症,一直在用著湯藥,所以中毒的時日越發短了,病症也就很快顯露出來。
  
  可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在這麼短的時日裡病得如此之重,就算是金鐘花毒性再大,也不會這樣快,這其中應該還有別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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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6-23 20:53:0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一十章 看不見的機鋒

  金鐘的毒性雖然發作得慢,卻是十分難解,沈若華也不曾解過這樣的毒,她仔細斟酌著用藥的分量,慢慢寫著藥方子。
  
  嬤嬤卻是不停地追問著︰「沈女醫,我家王妃究竟是什麼病症,怎麼起初診斷不出來,這會子這般重了?」
  
  沈若華淡淡道︰「是難解的雜症,連我也不得而知,只能先開一副方子緩解一下王妃的病症。」
  
  東平王妃臉色越發暗淡,她躺在迎枕上,露出一絲苦笑︰「年紀大了,身子自然也不好了,治不治得好都是天意了,也不必勉強。」
  
  嬤嬤驚呼道︰「王妃,怎麼能說這樣的喪氣話。」
  
  東平王妃一貫精緻無懈可擊的臉上難得地露出疲態,蠟黃的容色讓人瞧著可憐,她無力地搖搖頭︰「自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哪裡有半分能夠強求,罷了,罷了,讓沈女醫拿了方子,我照著吃就是了。」
  
  嬤嬤沒了法子,只得低聲答應著。
  
  這會子小丫頭卻是進來磕頭︰「王妃,信國公府二娘子求見。」
  
  嬤嬤忙道︰「姚二娘子來了,快請了進來陪王妃說說話。」這幾日姚二娘子常常過來,陪著王妃說話,伺候在旁。為了不讓東平王妃胡思亂想,她只能指望著姚二娘子能開解開解。
  
  東平王妃收了臉上的疲倦之色,強打起精神來,與一旁的沈若華笑著道︰「這幾日這孩子日日過來陪我說話,雖然用不著她端茶倒水,可是整日裡守著我這生了病的老婆子也真是難為她了。」
  
  沈若華淡淡笑著寫著藥方子︰「二娘子心性純孝,又是體貼大方,王妃有福氣。」
  
  說話間,姚二娘子已經跟著丫頭進來了,她一身鵝黃妝花緞褙子湖水綠十二幅湘裙,嬌嬌怯怯地進來給東平王妃行了禮︰「王妃安好。」一眼望見一旁坐著寫著藥方子的沈若華,不由地愣了愣,忙又給沈若華行了禮︰「沈大人安好。」
  
  沈若華起身點點頭︰「二娘子。」
  
  姚二娘子原本滿臉殷勤的笑容看到沈若華之後變得有些牽強,在位上坐下與王妃笑道︰「王妃身子可好些了,這幾日我讓人去回春坊置辦了幾支上好的野山參,給王妃送了過來。」她擺了擺手,身後的丫頭端了幾只錦匣上前來。
  
  那嬤嬤忙接住了,滿臉堆笑地道謝︰「二娘子真是一心記掛著王妃,日日過來都帶了上好的藥材過來,還親自在王妃跟前伺候著,真是有心。」一邊說還一邊悄悄看著東平王妃的臉色。
  
  東平王妃卻依舊是那副平和的笑容,看不出什麼來︰「多謝你了,難為你這樣費心。」
  
  姚二娘子看著嬤嬤收了野山參,這才笑盈盈地轉過頭與沈若華道︰「沈大人是來替王妃看診的吧,不知王妃的病如何了?前兩日聽說王妃的病症連沈大人都斷不出來,實在是叫我很是擔心,大人可是宮裡首屈一指的女醫呀。」
  
  沈若華寫完最後一個字,放下筆來,交給嬤嬤叮囑照著方子拿藥,每日服上兩付湯藥,這才轉過頭來與姚二娘子道︰「王妃的病很是少見,連我也斷不出症來,只能對著症狀給王妃拿上個方子,先緩解王妃的病症。」
  
  姚二娘子看著沈若華,目光微閃,嘆了口氣︰「連沈大人都斷不出,真是叫人為難。」她轉過臉看著東平王妃,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只是王妃病著,實在叫人心中不忍。」
  
  沈若華挑了挑眉,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吃著茶。
  
  丫頭這會子端了參湯上來給王妃,姚二娘子徑直站起身來從嬤嬤手裡接過來,笑著道︰「還是我來,我也學著伺候才好。」說著在東平王妃的榻邊坐下,輕輕舀起一小勺吹涼了才送到王妃嘴邊去,很是仔細的模樣。
  
  嬤嬤嘴裡的誇讚停不下來了︰「二娘子真是心細。又是親切體貼,這樣的娘子真真是少見。」她瞧見沈若華,才硬生生改了口︰「沈女醫醫術精絕,心性也好,二位娘子可真是難得。」
  
  沈若華倒是沒有在意她那強搬硬套的話,只是笑著望著賢惠體貼的姚二娘子,忽而開口道︰「我聽說信國公府上最善經營,京都有不少買賣都是府上的,真是叫人羨慕。」
  
  姚二娘子臉上露出一絲譏諷之色,又很快掩飾了過去,她也知道沈夫人出身富商之家,只是富商怎麼比的信國公府這樣作皇商買賣的,又覺得沈若華一股子市儈之氣,先前聽說她還開了間藥鋪,實在是難等大雅之堂,只是她很快把那抹神色掩飾了過去,抿嘴笑道︰「不過是些小營生罷了,教沈大人見笑了。」
  
  沈若華卻好似看不見她的輕蔑,依舊追問著︰「那幾間生意紅火的舶徠坊也是府上的吧,裡面可是有不少西洋的奇物,上回我瞧見了那鋪子裡的皂胰子,又香又好看,真是喜歡。」她嘆了口氣,「可惜只有那一塊,買回來都不捨得怎麼用,改日定要再去買上些。」
  
  姚二娘子臉色忽然僵了僵,手裡舀了湯的勺子也停住了,回頭看了眼沈若華,見她臉色與平常無異,這才慢慢轉回頭來,笑容卻是有些蒼白,強笑道︰「沈大人這是生分了,我讓鋪子裡留上就是了,明日就讓人給大人送到府上去。」
  
  沈若華目光深邃,看著那個溫柔體貼的姚二娘子,輕輕一笑︰「那就卻之不恭了。」
  
  東平王妃卻是有些疑惑地望著沈若華與姚二娘子,這兩個人中間分明發生了一點什麼,只是她卻是不曾聽明白,難道真的是為了幾塊皂胰子?
  
  沈若華卻不等她再多想,便起身告辭,東平王妃也不好再多留她,笑著與她道了謝︰「你如今也是事多,也不好多留你,晚些讓人送了謝禮去府上,全是我一點心意。」
  
  沈若華含笑道謝,帶著青梅出了王府回北居賢胡同去了。她心裡清楚,只怕過幾天東平王府還會來請自己過去,因為她給東平王妃寫下的方子減了幾味要緊的藥,藥量也少了些,只能減緩病症,不能治癒,在沒有弄清楚所有的事之前她是不會拿出治癒的方子給東平王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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