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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襲銀粉旗袍在身的方徽瑤,看著嚴暢野筆直地走向自己,嚴暢野在她的女伴開口趕人前先請求道:“可以讓我們單獨說幾句話嗎?事關終身大事,各位請通融一下吧。”
方徽瑤保持微笑,點頭示意她們離開,她差不多猜到他會說些什麼,但這樣的話他對她說過也不只十次了吧,所以他這次也不能改變什麼,只要她堅持,只要方家、嚴家的長輩堅持,她就一定會成為嚴太太。
“我想等會由?來提出取消這次的訂婚,應該會更恰當些。”嚴暢野開門見山道,他不想浪費時間,拉鋸戰打了這麼久,是時候讓大家都歇歇了。
“可我並不想,哪怕你不愛我,我依然想嫁給你,婚姻並不一定需要愛情,我愛你就已經足夠了。”六年來方徽瑤的身形拔高不少,身材凹凸有致,五官輪廓清晰、面容精緻,配上一頭波浪卷?後,跟電影裡的公主相差無幾。
要不是嚴暢野早已無可救藥地愛上了蔣若愚的話,由方徽瑤來做他的老婆,其實也沒教他吃虧。
“我對待不愛的人的方式可是很冷酷的。”溫柔浪漫是種奢侈品,就是蔣若愚也沒享受到多少,他的感情很實在又霸道,他說的一定會做到,這大概就是他愛人的方式。
都這麼多年了,方徽瑤還是沒能在他臉上找出些許對她態度上的變化,一方面說明他們倆走到一起的過程必然十分艱辛,另一方面又說明他的感情一旦認定很難改變,所以她願意往好處去想,一旦她破除障礙得到他的心,那麼便是一生一世了。
出身名門又受過良好的高等教育,方徽瑤自然是有野心和心機的,她也不一定非要幹壞事,她只是想要贏得一個男人。
她凝視著他的臉,忽然掩嘴笑了笑,笑聲清脆而爽朗,就像剛才那些話他只是開玩笑,就像他在向她調情,而她原諒了他的魯莽。
風輕輕吹起,香薰瓶裡插著的藤條,散出陣陣海洋天空的香甜味道,嚴暢野突然有些恍惚,田園老宅、花香麗人,明明是幅再美不過的景象,然而他身心卻都很疲憊。
也許他該放下過去,好好享受現在,可是他想經營的未來卻又是另一派景象,如果他執著于過去和未來,那現在必然是痛苦疲憊而困難重重。
他不是超人,他也想歇一歇,但是他不能,“我決定的事不會改變。”
“命運瞬息萬變,我喜歡等待,驚喜也許就在下一秒出現。”她也決不妥協。
“?非要我當?讓?難堪嗎?”嚴暢野側身站著,柔軟蓬?的頭?上鋪著窗外撒入的稀薄陽光,九頭身的完美比例,從頭到腳都像個不卑不亢的威武騎士,?管這個騎士身負重傷。
“愛一個人是不需要自尊的。”只要對手是他,她就永遠是輸家,敗方哪有自尊可言,方徽瑤不禁輕笑,其中多了點苦澀,“你不必內疚,真的,一切都是你情我願。”
嚴暢野也不再糾結,沒有誰對誰錯,只不過恰巧愛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既然無怨無悔,那也就只能這樣了。
在?人的催促下,兩人穩步走向屋外,儀式場所設在屋後不遠處的湖邊草地,紅、白玫瑰花架修飾著道路,螢光色的氣球系滿兩棵大樹,還有湖岸的桃林也是豔豔一片,風把花瓣卷向各處,等他們加入人群,司儀便換下樂隊站上了舞臺。
一篇如童話故事般的開場白之後,是雙方親友上臺致辭,傍晚時分,風和日暖、鳥語花香,台下人聽得昏昏欲睡。
嚴暢野早已將目光轉去遠處,看看波光粼粼的湖水,看看妖冶的桃花,看看那些跑來看熱鬧的員工和遊客,而他的腳不知何時動了起來,避過人群迎著落日走去,直到面前的人一臉錯愕地抬手抵在他的胸口,要不然他就要將她撞倒在地似的。
“小艾,?認識他嗎?”方南國疑惑地問道,要是他沒記錯的話,眼前這位應該就是他那位尖刻勢利的遠房堂叔的乘龍快婿吧。
身邊的女子跟他一樣困惑,輕輕地搖了搖頭,同時收回了自己的手,那人的心跳明顯快得像要爆開了似的。
“小艾?”嚴暢野刹那清醒過來,腦子運轉的速度一點一點追上心跳的速度,漸漸銳利的目光直直地向那張圓圓的小臉射去,“?叫小艾?”
“是……”那眼神像要吃了她一樣可怕,又像是質問她一樣咄咄逼人,她皺眉抿唇冷靜了一下頭腦,補充道:“艾若愚……六年前改了姓,隨媽媽姓的。”
這是出事之前就改的,由蔣若愚改為艾若愚,好像是在逃避什麼,又好像是在祈求什麼,具體緣由她自己也不清楚,難道這個人知道?
“為什麼?”她在掩飾什麼,她又為什麼掩飾得這麼好?她看向他的樣子根本沒有一點異樣,既不害怕也不驚慌,真的就像完全不認識他一樣,她為什麼要演戲,又為什麼演得這麼好?難道是為了她身邊的那個男人嗎?嚴暢野發覺自己的嗓音粗啞得像只被割破了喉嚨的巨獸,這一刻,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著了火,火焰正炙烤著他的全身。
而艾若愚只覺得這個男人真的好奇怪,為什麼要追問,難道他們曾經認識嗎?
“因為……大概……想要走向新的人生吧?”一時之間,艾若愚也只能想到這樣敷衍了,看來這個人也不知道原因啊,明明給她一種既熟悉又害怕的感覺。
“新的人生?”這也許是嚴暢野有生以來第一次顯得這麼激動,才使得吐字的時候都有點咬牙切齒了。
她的新人生就是完全與他無關,更甚者,她根本不願當他存在過,這個女人的心果真如母親所說的那麼醜陋不堪嗎?他當真瞎了眼?
“嚴先生是吧?舞臺那邊現在很喧鬧哦,好像在找新郎啊。”方南國很快察覺對方情緒有些不對,想必和艾若愚的過去有些牽扯,他不想艾若愚受傷,既然對方已經有了婚約,那麼只要按照現有軌跡運轉下去就好了,不必非要糾結過去而毀了現有的前程。
“不是新郎!”只是訂婚而已,嚴暢野看也不看方南國,盯著艾若愚回道。
艾若愚皺了皺眉,不太明白這個有點怒氣衝衝的男人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是不可否認,看著他,她的胸口有點發緊,就像沖泡一杯黑咖啡,苦味正一圈一圈擴散。
“媽咪媽咪……”一個小女孩突然跑來拉住了艾若愚的手臂,然後拖著她往餐桌那邊走去,“我想吃水果塔上的樹莓,可是我構不到,媽咪幫我。”
嚴暢野愣在原地,在方南國與他擦身而過緊緊追隨那母女而去的時候,他全身就像被幾十枚導彈轟炸過一樣,仿佛一低頭就能看到破碎的肢體,又像把自己丟了,不能動彈。
直到表弟過來將他拉上舞臺,司儀說了什麼他聽不清,甚至方徽瑤握住他的手在他耳下低語也聽不清,最終,他像在夢中一樣,身不由己地完成了訂婚儀式。
方徽瑤不知發生了什麼才能讓嚴暢野如此魂不守舍,但這無疑是個機會,她可不想放過。
台下掌聲祝賀聲此起彼伏,腦中的轟鳴聲漸漸被驅散,魂魄附體,嚴暢野方才意識到自己的愚蠢,也意識到蔣若愚這個女人對自己的影響力有多大。
他剛想放開方徽瑤緊握的手,視線卻再次捕捉到艾若愚的身影,她那種修女式的平和溫柔是那麼熟悉又陌生,她確實不像他所認識的那個蔣若愚,她更像他哥哥所認識的那個蔣若愚,這樣的她,他不承認,他必須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弄得一清二楚。
方徽瑤自然跟著注意到了,那一頭剪得很短的碎?,將那張娃娃臉襯得越加純淨可人,而那對漆黑柳葉眉下同樣漆黑的眼珠也一如從前那般冷澈,她的名字一時間如?在喉。
方徽瑤心正慌的時候,手上突然一緊,是嚴暢野在用力握住她的手,不再是單向的而是雙向的,她既害怕又欣喜,蔣若愚的出現動搖了嚴暢野的心,但最終會靠向誰那邊,只有爭了才知道!
如果說此刻嚴暢野心中似火燒,那方徽瑤的心中也升起了一簇名為希望的火焰。
只有艾若愚一直置身事外,她痛快地忘了過去,悠閒地活在當下,對未來更是漫不經心,她知道她的心缺了一塊,可也拿它沒辦法。
方南國時而將目光投向舞臺,漸漸由嚴暢野那陰沉蒼白的臉色,以及那灼熱銳利的目光中?清思路,看來這場訂婚宴僅僅只是個開始而已。
方南國很快就印證了他這一猜想,只見嚴暢野一下臺就丟下方徽瑤,直奔他們這邊而來,那架勢不再氣勢洶洶,但仍有些像上司蒞臨指導下屬。
“我有話跟?說,可以跟我出去一下嗎?”
艾若愚看看他,也不知為什麼,他的話就是不容拒絕似的教她不得不點頭。
“那南國哥麻煩幫我顧一下小萌。”她剛向方南國交代完,人就被嚴暢野拉走了,他那只手像鐵鉗一樣箍住了她的手,同樣教她不容拒絕。
剛剛那句話嚴暢野沒有忽略,那男人不是她丈夫,那孩子的爸爸是誰?
他有些懊悔沒有仔細看那孩子的臉,那孩子極有可能是他哥哥的,除了哥哥還會是誰,如果另有其人他又該如何,總之那孩子是他始料未及的,不管是誰的,他都嫉妒憤怒火大。
但是現在一定要冷靜,如果這個孩子真是哥哥的,那麼她就是他的大嫂,他必須代替哥哥好好照顧她們,因為他曾承諾過。
“先生,你能走慢點嗎?”田園生活造就了艾若愚的慢性子,看他邁著長腿走得飛快,而她就像只待宰的羔羊一樣被拖著,真是惱人,“喂,你聾了嗎?還是我有欠你錢?如果是六、七、八年前我忘了還,那我現在可以算利息還你的。”
“?欠我的恐怕這輩子都還不清。”嚴暢野悶聲悶氣地回道,要還可以,拿她整個人來抵就行了。
他這麼一說,艾若愚倒真有些心虛起來,揉了揉太陽穴又捏了捏鼻根,想努力挖出一點記憶來,可是腦中的那一片區域依舊是一片空白。
被他這樣拽著還真像是去赴刑場,“哎……”艾若愚不自覺地歎氣,早知今日就該再低調點,幹嘛非要來湊熱鬧啊,看吧,仇人尋上門啦!
嚴暢野的背影猶如小山一樣擋在她的面前,艾若愚畏畏縮縮地將手指戳向他的肩胛,“你到底要帶我去哪?有事好商量嘛,千萬不要衝動,看你也不像缺錢的樣子,寬限幾天不行嗎?”她心下已經認定自己真的欠了他錢,所以?管有些不滿也不好發作,再說,她幹嘛要火大啊?她明明沒有理由生氣啊。
這個人態度是不太友善、不太尊重人,但是畢竟自己欠了他錢嘛,可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自見到他的那刻起,她心裡就有些隱隱不是滋味。
“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梳理下?跟我的腦筋,以免打結中風。”她對他的忍受度明顯有所提高,要是換了以前,她早甩手走人,並丟下一句“傲慢狂”了。
他是在講笑話嗎?艾若愚翻著白眼,覺得自己正在顛覆自己的好好小姐的形象。
這個傢伙是不是冒牌的嚴家少爺啊?確定不是黑社會來冒名頂替的嗎?她心下存疑,越看他越不順眼,好想提腳踹他小腿肚一兩下。
“跟我走就是了,?不是最會裝乖順嗎?”只有在他面前總是一副小母老虎的姿態,不過他就是喜歡她這副樣子,因為這才是她真正的樣子,會計較、會發脾氣,而不是什麼都好、什麼都不在乎,像個總是微笑卻沒有心的機器人一樣。
“什麼啊……”艾若愚真的不喜歡這個人,好像很瞭解她似的,但凡那些自以為瞭解別人的人,就總喜歡往別人心裡鑽,這樣的人最討厭了,自以為是!
“我又不是吃人的狼,?怕什麼?”
“我才沒怕!”
“剛才那語氣就是在害怕啊。”
“你心理醫生啊?”
“幹嘛提高嗓門,?跟剛才那個男人說話也這個調調嗎?”嚴暢野一針見血地戳穿她道:“在我面前不用裝淑女,?可不是什麼淑女。”
“你到底是誰啊?”艾若愚試圖收回被俘的手,怎奈力氣沒他大照樣被拖著走,“有話就快講啊!幹嘛這麼強橫啊?”
“到了。”嚴暢野突然用力將她甩向前面,害她差點跌個狗啃泥,待她轉過身來面對他,又聽他質問道:“蔣,不,艾若愚,那孩子是?跟誰的?”
這裡已是牧草養護區,視野開闊也沒其他人,正好方便他們大聲地你來我往。
難道不是欠錢?艾若愚心裡咯登一下,眉頭瞬間皺了起來,一連瞟了他好幾眼,跟指認罪犯一樣,“跟你有什麼關係?”仔細看得話,他跟小萌確實長得有相似之處呢,這麼一想,不由就心驚膽顫起來。
“?還裝不認識我,?腦袋被門夾了嗎?”嚴暢野沒好氣地走過去,一手握住她的肩膀,一手抬高她的下巴,“六年了,?還想躲我多久?”
“我……”艾若愚不禁仰後身子跟他保持距離,臉色發白地支吾道:“六年前我出了事故,我從半山腰滾下來,頭部受傷,醫生說,我得的是選擇性失憶症,所以請你好好說,我真的不記得六年前的事了,二十歲到二十二歲近三年時間的事情,我都記不起來了。”
“真的假的?”嚴暢野蹙眉盯著她,看她驚慌得跟頭小鹿似的,怒氣倒是消了不少,“還有沒有哪裡受傷?有落下殘疾嗎?”
“沒有啦……”他的臉越湊越近,都快貼上她的鼻子了,還有他帶著清香的氣息,嗅著嗅著會上癮一般教她害怕,人家長得好看,自己也不能隨便發花癡啊,“欸,離遠點啦!”
“看著我的臉跟我說,?這樣很沒禮貌。”嚴暢野故意再次拉近距離,手繞到她的腦後包住後腦杓不給她避視的機會。
嚴暢野低頭看著她,除了頭?短了點,她跟六年前如出一轍,青澀倔強、喜歡跟他唱反調,雖然他表面上看起來還保持著一貫的冷傲,但是內心早已在見到她、觸到她的那一刻溫暖如春,她的一切,他再也不想失去。
“你的臉有什麼好看的,你這人好怪……”艾若愚不得不看向他,也許是他長得太好看了,才會教她心跳加速,也許是他的臉曾經對於她太過熟悉,才會教她根本不忍心推開他吧?
“?結婚了嗎?還是有男朋友?”嚴暢野放柔語氣誘哄道。
“沒……幹嘛要回答你?”他的眼神好魅惑,但眼底清明精銳的光彩也讓她及時清醒並警覺起來,“你到底是我的誰?”
艾若愚話才吼完,兩片櫻唇就被他霸道而不失溫柔地奪取了。
“唔……”艾若愚怎麼反抗也沒用,他的背結實得就像沙袋,還是那種有彈性的,打他只有自己手疼的分,可是他的吻技又是超一流,將她的小舌繞得團團轉,漸漸的,嘴裡全是他的那股清香味,就像要把她的心奪去了一樣狂野而浪漫,這更教她手足無措了。
在她的記憶中,別說這樣的吻了,就是親臉頰都沒有過,雖說她已經是一個五歲小女孩的媽咪了,可是這方面的經驗因為失憶其實還是零呢。
艾若愚為自己輕易屈服在他的吻中而沒有反抗到底感到臉紅,心下罵自己花癡,可嘴上到底還是戀著他的柔情。
“從今以後?就正式被我接收了,艾若愚。”嚴暢野摟著站不穩的她,嘴唇蹭著她的耳垂繼續討便宜道。
“啊……”她暈了,雙手不禁緊緊攀住他的頸子,紅透的臉蛋靠在他的肩上,他身上的味道溫度都讓她眷戀,害臊之餘對全身發軟的自己也是無能為力。
“若愚,跟我去美國好嗎?我會好好照顧?……還有?的孩子,是……我哥哥的嗎?”他摟著她,將她擁緊在胸前,她以前屬於他哥哥,那麼從今往後就必須是屬於他的,否則他一定會發瘋,過了這麼些年,他深知自己愛她有多深。
吻,美國,小孩,哥哥,小叔子……艾若愚腦袋裡突然闖進好多陌生的東西,就像釘子一樣一下下敲打著腦殼,很痛,而且越來越痛。
心臟突然一陣緊縮,她慌裡慌張地將他推開,向後倒退幾步,然後捧著腦袋,瘋了一般抗拒,“不……不要……你到底在說什麼?我不明白……不明白……”
嚴暢野立即上前,不顧她的拳打腳踢,緊緊抱住她,她發著抖,一副痛苦的模樣,教他心痛不已,“沒事的、沒事的,若愚,我是嚴暢野,忘記了沒關係,不明白沒關係,我在?身邊,永遠都會在,?躲不開的,也不用躲,我愛?,我們重新開始,不去美國了,就留在這裡,我們在這裡,在?熟悉的地方慢慢地重新開始,好嗎?”
“我是艾若愚,不是蔣若愚,我不願做蔣若愚……嗚嗚……”她任由他抱著愛撫著,窩在他懷裡不時地打冷顫,在孤兒院的記憶深深刺痛著她,她害怕那種孤立無援,以及那片空白裡掩藏著的不知名的巨獸,她生怕過去的記憶會跳出來狠狠咬自己一口,剝奪她現在平和?靜的生活。
蔣若愚代表黑暗的過去,而艾若愚則是光明的現在,她不是勇者,所以她更願意面朝陽光,歲月靜好。
“好的,?就做艾若愚,?就是艾若愚,不管怎樣,?永遠都是我的若愚……”嚴暢野一邊安撫一邊摟著她席地而坐,讓她趴在自己懷裡,完完全全為自己擁抱著。
艾若愚像這會這樣情緒崩潰的情景,只出現在來到這裡的最初那段時間裡,那時也是她妊娠反應最厲害的時候,事後又往往被她歸結為產前抑鬱症而不了了之。
這到底是怎麼了,漸漸安靜下來的艾若愚,用力揪著嚴暢野的衣襟,愁腸百結地琢磨起來,明明應該還只算得上是個陌生人,卻又是吻又是眼淚的教人心煩意亂,她可從沒有這樣信任以及依靠過誰。
這個男人,這個今天跑來農場和另一個女人舉行訂婚儀式的男人,嚴氏企業的准接班人,據說在美國華爾街都是響??的人物,嚴暢野,他說他叫嚴暢野,為什麼,為什麼心裡面完全不肯承認他是那麼優秀出類拔萃,為什麼心裡面認定他和自己一樣普通,為什麼可以這麼毫無顧忌地依偎在他懷裡,並且還感覺很安心,前所未有的安心?
“要不要睡一會,以前?累了,都要枕著我大腿打瞌睡的。”摸著她圓圓小小的腦袋,?絲又柔又細、蓬?而順滑,心情變得悠閒自在輕?,這就是她的魔力,其他人都不能讓他如此狂躁又如此平和。
“嗯……”她本想拒絕,但是身不由己,心也不由己,突然覺得好累,就像這幾年一直沒有休息過一樣,而此刻緊繃的神經終於找到了?懈喘息的機會。
前段時間的雨水使得牧草長得很豐茂,風一帶過就會湧起一浪浪的綠波,而身後是一大片的果林,隱隱傳來花果的甜香味,他不覺莞爾,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很忙,心很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安於現狀,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懂得大自然的美好。
“不管?是蔣若愚還是艾若愚,既然讓我等到了?,就沒有人能夠再次把?從我身邊搶走。”她睡著的模樣也一如六年前一樣可愛,像小兔子一樣蜷縮著,一隻冰雕的小兔子,孤獨而冰冷,所以他會用他的餘生來陪伴她、溫暖她,不需要她堅強,不需要她乖順,不需要她從容大方,她應該刁鑽任性頑皮撒嬌……活得像個女王,成為只屬於他的女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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