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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時間,過了多久呢?
一個小時,還是兩個小時……不,說不定只有半個小時,但她感覺已經過去半個世紀這麼久。
陳靠著椅背,抱著膝蓋,赤足縮在一張小小的木椅上,工作臺擺著縫紉機,要送給鄰居的餐墊做到一半,她卻手軟腳軟,動也不敢動,更不敢往地板看去。
只好不去看不去想,想想別的,轉移思緒……
杜禦的父親中風倒下,已經三年了。
深夜裡那一通電話,讓一個家庭的生活步調全都亂掉。
杜禦的父親是因為工作勞累倒下,當時“神農集團”正準備投入全國連鎖生鮮超市的市場,在各地方布點,計畫還在進行中,需要有人接手。
杜家經過開會決定案子由杜禦負責,已經退休的爺爺回到公司坐鎮。
爺爺想提早把公司交給杜禦,希望杜禦能夠儘快上手。
杜禦擔心連爺爺也累倒,努力挑起重擔,每天忙到沒時間回家,只花一年的時間就讓爺爺放心交棒了。
這段時間陳穎也沒閑著,她把天地大廈的公寓解約,找來搬家公司,帶著兒子搬回莊園,幫著婆婆照顧麼公,幫著杜禦照顧家裡,還照顧兒子,每天忙早忙?。
陳穎沒有跟杜禦商量就搬家,杜禦事後知道雖然沒說什麼,不過看她的神色很複雜。
陳穎當然知道他又不高興她自作主張,但這個時候也只好選擇視而不見。
去年,公公的身體慢慢好轉,經過一段時間複健,已經能行走,現在恢復健康了,只是醫生交代他要靜養,不能操勞。
雨過天晴,家裡終於恢復平靜。
陳穎才剛松一口氣,婆婆卻在這個時候投下震撼彈……
小寶今年要上小學,婆婆的主張是小孩不能輸在起跑點上,從小就要接受最好的教育,她告訴陳穎,她已經在安排,準備要把小寶送到英國杜禦以前念的學校。
蘇倩倩希望陳穎趁這個機會趕緊再和杜禦多生幾個孩子。
意思就是說,她要和小寶分開了……婆婆的話一丟下來,她就炸開了。
她從不奢望她的小寶成為人上人,想想自己在山上呼吸新鮮空氣的日子多快樂,別說她不會把小寶送出國,她反而想讓小寶到山上去奔跑,抓他喜歡的甲蟲,玩得滿身濕巴,到野溪裡戲水,這才是他這個年紀該做的事!
陳疑希望婆婆不要有外國的月亮比較圓這種落伍的觀念,她不會讓小寶這麼小就離開父母身邊!
她……忍不住就對著婆婆衝口而出了。
在蘇倩倩眼中,她這個深山裡來的媳婦,不知道外面世界有多大,不知進取、不知好歹、不知感恩的媳婦,竟然想把她的寶貝金孫當草養,甚至連婆婆都敢批評!
她這個惡媳婦是徹底把婆婆惹毛了,所有的難聽話都搬出來把她轟炸了一遍。
杜家莊園的屋頂炸翻了,但陳穎還是不讓步。
平常任何事她都可以讓著婆婆——雖然她是丟棄樂樂的人,這點總讓她吞不下這口氣,但她一直都還是尊重她是杜禦的母親。
但是小寶那麼小,國字都沒認識幾個,連自己的國家都還不認識,就要他離鄉背井——最重要是離開她的身邊——去國外念書,她身為小寶的母親,堅決反對。
世界很寬廣,多多到處走動,認識這個地球是好事,但那可以等小寶長大,用他自己的腳去行走,她不希望小孩這麼小就跟父母分開,她只想給小寶一個成年以後,依然能夠讓他回味無窮的快樂童年,培養他健康的身心。
婆媳各有理由,吵得不可開交,家人只好把杜禦叫回來處理,畢竟他是孩子的父親。
然後,杜禦回來了,他說……
莊園離公司遠,他工作又忙碌,常常抽不出時間陪老婆孩子,三更半夜回到家也只能看到兒子的睡顏,他還是希望住家能離公司近一點,這樣他較能夠家庭與工作兼顧。
現在父親的身體復原,阿龍也快學成歸國,以後家裡有嬸嬸和阿龍在,他和妻兒也可以放心搬回天地大廈。
杜禦的祖父和父親都是過來人,加上這三年來杜禦為公司出不少力,順利完成全國連鎖招市的布點,他想兼顧家庭是好事,他們當然贊成。
奶奶也點點頭,年輕人有自己的世界,而且杜禦還是會經常帶妻兒回來看她。
只有婆媳倆一整個傻眼……
婆婆差點氣昏過去。
媳婦無言以對。
陳穎想,這時候她和婆婆是站到同一陣線上了,兩人一致無法理解——怎麼討論小寶出國念書好,還是留在國內念書好,到了杜禦這裡,卻演變成搬家問題?
陳穎私下和他商量,希望他再考慮看看。
杜禦沒有答應,所以一家三口最後還是搬回天地大廈。
回到天地大廈,陳穎更傻眼……
還是十樓,還是當年的格局和裝潢,甚至她留下的佈置、她的工作室都還在——三年前她背著杜禦跟房東解約,結果杜禦背著她把房子買下來了。
這三年來他居然能夠一聲不吭!
她突地發現,一晃眼三年又過去,她和杜禦書結婚八年了。
經過八年,她還是不瞭解杜禦。
他們是夫妻,買房子這麼大的事情,不應該先讓她知道嗎?
她……能不生氣嗎?
陳穎垂著眼眸,眼角餘光又掃到那些在地板上蠕動的“異形”,渾身一顫,全身都不舒服……那些軟趴趴沒有骨頭,白白光滑蠕動的可怖東西,乖乖待在盒子裡時她不看也就沒事了,但現在全爬出來,還爬進她手縫的拖鞋裡,讓她一股噁心感不停湧上來。
“穎兒?”
陳穎聽見聲音,抬眼看杜禦,眼眸一亮像是見到救星,但杜禦一腳踏進來,她急著大喊——
“不要動!”
杜禦剛從公司回來,經過工作室門口,看她坐在椅子上縮成一團,一張臉皺在一塊,擔心她有什麼事才要進來看看。
她一喊,他停住腳步。
陳穎朝地板掃一眼,忙轉開視線。
杜禦低頭看……原來是兒子養的蠶打翻了,正在地板上爬得精神奕奕,她是怕他大步流星一腳踩死她兒子的寶貝。
從莊園搬回天地大廈已經半個多月,白天一家三口生活正常,小寶還交了一個好朋友。
住在六樓的李家夫妻有一個兒子,只比小寶大兩歲,兩個孩子很合得來,經常膩在一塊兒玩,前幾天李家小哥哥養的蠶寶寶生了很多小寶寶,分給杜俊英一大盒,他高高興興地帶回家養,一整天當寶貝看著,出門還要放到媽媽的工作室,讓媽媽忙照顧。
“自找苦吃了吧?”
以前樂樂曾說過,陳招男一次可以打死十隻蟑螂,眼睛都不會眨一下,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讓陳招男色大變的昆蟲是那種軟趴趴、身子光滑會蠕動的條狀物,其中身子白透的蠶寶寶占她的恐懼排行榜第一名,所以杜禦不准兒子養。
不過最近以夫為尊的完美妻子在叛逆,搬回來半個多月都睡在兒子房裡不說,連“嚴父”的話也當耳邊風,寵著兒子,答應讓兒子養。
“俊英呢?”
“到樓下去玩……你撿好了沒?”陳穎不敢看,想等杜禦收拾殘局,哪知回頭一看,杜禦根本站在那裡動也沒動!
“我們說好了,爛攤子自己收拾。”
陳穎一臉愁雲慘霧瞪著他……這個嚴父在兒子面前建立了絕對的誠信和威嚴,他說他不贊成養蠶,如果他們母子堅持要養,就要自己負責照顧,他絕對不幫忙——原來這也包括絕對不幫慈母善後?
“真可憐,你寶貝兒子回來之前,你只能這麼幹坐著了。”杜禦避開腳下一條一條的白點,停在縫紉機前,和她隔著一步距離。
“我記得你今天有品酒餐會,喝了多少?”陳穎聽他幸災樂禍的口氣,懷疑他拿酒當開水喝,渾身的惡劣細胞都跑出來。
“只喝一點。”見到她眼裡閃逝一抹難以察覺的畏縮,杜禦扯起眉頭,轉開了眼。
“我有點頭痛,回來休息……你呢?要讓我抱你出去,還是繼續窩在這裡?”
“你先抓回盒子裡,萬一爬得滿屋子都是很麻煩。”陳穎有點惱。
杜禦從來不會違背自己的原則,他轉頭就走——
“等等!”陳穎急忙拉住他。
“你要怎樣?”杜禦回頭看她拉著他的衣角……就是不動。
“……抱我。”陳穎遲疑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才從嘴裡擠出兩個字,真想一頭撞死。
“抱你?大白天就提出這種要求,我該答應你嗎?”
杜禦把她拉起來,摸到她冰冷顫抖的手時,頓時惱火地瞪著她。
知道她怕蠶,卻不知道她能怕到全身癱軟,還得借他的力量才能的攀到他身上。
都已經嚇成這樣,她還不喊不叫,悶聲不吭也不求救,他沒回來她怎麼辦!
“你真的只喝一點?”陳疑臉頰薄紅,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心臟就開始亂跳了。
“你期待我多喝兩杯?”杜禦兩手環抱她纖細的腰身,摸到她渾身都濕透,差點一腳踩死兒子的寶貝!
陳穎當作沒聽到,整個身子軟趴趴靠在他身上,想起這陣子都沒碰觸到對方,已經有半個多月沒接觸到他的體溫了。
“你如果不想我踩死你兒子的寶貝,就把腳環上來,我沒辦法看著地上走。”杜禦聲音有著火氣。
“小寶又不在,你的原則,難道不能轉彎?”陳穎也是忍不住的羞和惱,還真怕他腳下不留情,只好乖乖的兩腿環著他的腰身。
她抱著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肩膀,緊緊閉著眼睛不敢往地板上看……她的嘴唇是不是親到他的脖子了?
杜禦摟著她的手緊了一下……
“要像你這樣處處依著他,兩個人一起寵他?”
一句話,就讓陳穎閉嘴。
有嚴父在,她才能輕鬆當個慈母,杜禦如果加入寵兒子的行列,她其實也會頭疼。
她抱著杜禦的脖子,窩在他頸窩,慢慢放鬆下來……幸好有他回來,不然被兒子看到她嚇成這樣,她的小寶會難過的哭出來。
杜禦摟著她,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深吸了一口?莉香氣,才慢慢把她放下來。
……出來了?
陳穎顫著睫毛張開眼睛,入眼是客廳的桂畫,她吐了口氣——重新活過來。
“能站嗎?”他環著她,指腹隔著薄薄的衣衫貼著她纖細的腰身。
“……嗯。”他的聲音低沉乾淨,帶著磁性,貼在她的耳邊,敲到她的心臟,她好像被電了一下般,輕輕一顫……神經忽然緊繃了起來。
從杜禦身上飄來淡淡的橙酒香,他的手掌燙著她的肌膚,環抱在她腰際那雙手好像沒有打算放下來。
太白天的,他該不會真的想要……
“好些了嗎?”杜禦問她。
陳穎揪著眉心抬起目光,這才見——自己兩隻手還緊緊勾著他的脖子,掛在他身上!
原來,杜禦只是在等她恢復狀況。
“沒事了。”陳穎一陣惱,簡直想剁掉自己的手。
“俊英回來,叫他抓乾淨,數量數清楚。”杜禦把工作室的門關上,扯著眉頭走進房裡。
陳穎看著他的背影,又看看窗外天光和牆上的時鐘……滿腦袋問號飛。
“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
都還不到四點。
所以,她才尾隨進來看看,沒有其他意思……瞥見他脫衣服,她又聽到自己的跳聲,默默轉開臉。
“剛才已經跟你說了,我頭痛,回來睡一下。”杜禦了外衣爬上床。
“還好嗎?”她伸手探他的體溫,還好沒有發燒,是昨天沒睡好?
杜禦很認床,只要出差在外面就睡不好,每次回來就頭痛……不過他昨天沒有出差啊?
陳穎坐在床沿,幫他按摩……每次他頭疼,她就幫他揉,揉了這麼多年,都知道他在哪個地方了。
“不賭氣了嗎?”杜禦過了會兒開口。
陳穎低頭看他一眼,看他閉著眼悶悶的樣子。
“誰賭氣了?”到底是誰在賭氣?不想想自己瞞著她做了什麼事,她回來到現在有說過一句嗎?哼。
“我一直都告訴你有事情要跟我商量,結果你還是一句話不說就搬家,你現在能體會我的心情了吧?”杜禦張開眼,想看她的反應,瞧見她先是一頭霧水,然後慢慢想起來,一瞬間眼睛瞪得好大,眼底有心虛,有不甘心,最後惱羞成怒,死不認帳。
“……都八百年前的事情了,誰會記得。”
“真的不記得?”杜禦很有耐心跟她耗。
“當時的情況跟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你怎麼可以混為一談?”
“不要找藉口。”
“那時候情況那麼混亂,你那麼忙,我判斷應該讓你專心工作…我沒有錯。”
杜禦歎了口氣,“家裡有需要,你帶著俊英回去住,我當然很感激你,不過你如果先找我商量,我會希望你先帶俊英回去住一陣子就好,看情況再做打算。很多事情可以緩緩,不必急著下決定。”
“我們都已經搬回去那麼久……就算我有錯好了,可是你為什麼還要搬出來?你是怕我跟媽吵架,讓你夾在中間為難?我真的不能讓小寶離開我身邊,唯獨這件事,我沒辦法妥協。我知道我口氣差,我一時沒忍下來,但是家人之間難免都會有磨擦,你何必動作這麼大……”
陳穎是很後悔跟婆婆吵架,她也知道杜禦想得比較遠,她早就知道了……
因為她脾氣不好,容易暴走,所以她讓杜禦很費心,很傷腦筋,他老早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所以他寧可住在外面,也不肯搬回去!
如果她有樂樂那樣爽朗的性格,她能做到像樂樂那樣讓人打心底的疼愛就好了。
如果是樂樂,她一定不會跟婆婆吵架,她還能讓婆婆在開懷大笑中打消送小寶出國的念頭,壓根就不會生出這麼多麻煩來。
這就是杜禦心底的遺憾,他無法娶到一個像樂樂那樣可以讓他放心交托整個家庭的好老婆,只好搬到外面來。
陳穎心裡是有氣,她氣的是,他只因為她一次沒忍下來,就直接判她死刑,把她從家裡抓出來,都看不到她三年的努力!
“唉……”杜禦實在是頭很痛,他爬起來,把她拉進懷裡抱著,拍了拍她的背,“我不會讓俊英離開我們身邊,你應該更相信我,根本不必跟媽吵這個架。所以我一再強調,有事情先跟我商量,我會處理。”
“……我不喜歡這樣。”一點小事她都無法解決,事事都要交給他處理,那就是她最討厭的地方,她討厭自己變成他的累贅,讓他的生活更累。
杜禦內心裡又是一聲長歎,希望她能更依賴他……但這種話說出來,她一定聽不進去。
“爸的病已經好了,我本來就扛算在俊英開學之前搬回來,讓他讀附近的小學。”
陳穎張口,差點就衝口而出,責問他為什麼都不跟她說!還好她及時打住,不然他又有藉口重新再把地念一遍。
“怎麼不問我,為什麼沒事先跟你商量?”杜禦拉開距離,看著她的臉,老早等著她了。
他果真老早就盤算好了,故意要演一場“君子報仇,一年不?”的戲碼,給她一個震撼教育。
真會記仇。
“我又沒說什麼。”看他眯著眼,皺著眉頭,一看就知道他的頭又痛了,她伸手輕輕揉著他頭疼的地方。
“嗯,你以後別擅自搬家,畢竟……這裡才是我們的家。”杜禦閉起眼睛,摟著她的腰,靠在她身上。
“……哦。”都沒跟她商量,就自己把這裡買下來。
以為他每個月都把薪水交給她了,原來他還藏私房錢……
然而“都沒沒跟她商量”這句話,她死也不會說出口。
杜禦胸口悶悶癢癢,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意,從她的聲音就聽得出來……她八成又在心裡罵他了。
“你要知道,一個能夠放鬆的地方才能稱為家。”她壓根就沒聽懂他的話,他只好說一次。
“……嗯。”她也知道,莊園那裡有他的家人,還有他是熟悉的環境,能夠讓他完全的放鬆,所以他才會夢想要四代同堂,所以她才帶著兒子搬回去。
結果反而害他一天到?繃著神經在擔心婆媳問題,最後如他所料的爆發。
反正她就是個讓人神經緊繃,無法放鬆的女人……她早就知道了,他何必再強調?
杜禦聽到她乾澀的聲音,實在是……她可不可以多往自己的身上想呢?這個傻瓜。
“穎兒,你是我的妻子,你能夠放鬆下來的地方,我才會把它稱為家,所以這裡才是我們的家……這也需要我說嗎?”杜禦複雜的口氣滿是心疼又無奈。
這個意思是說,杜禦買下這裡是為了她,為她著想……嗎?
陳穎滿臉驚駭瞪著他,臉色迅速燒紅……杜禦怎麼會知道只有這裡能讓她放鬆?她住在莊園時還是表現得很悠閒自在,像自己家裡一樣,明明就沒有差別,他究竟怎麼看出來的?
又瞪著一雙不甘心的大眼睛了。
杜禦看見她瞠目,眼淚忽然像斷線珍珠般崩落。
她哭了,沒有嚇到他,反而是她自己被滾落的眼淚嚇得趕緊撇開頭,不想讓他看見。
“唉,我們結婚多少年了,我還看不出來?”杜禦歎了口氣,把她的轉過來,抹掉她滾燙的眼淚。
“我……住哪那兒都無所謂,你根本是想太多了,而且故意挑在我和媽吵架的時間點,這樣不明不白地搬出來……”陳穎一著惱,滿臉羞,漲紅著臉撇過頭去。
她是氣自己一激動又亂說話,她明明一把火熱,燒著滿滿的感動,說出口的卻像是挑刺一樣難聽,實在很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我頭痛,先讓我睡會兒。”杜禦輕撫她的臉,心疼地拍拍她的背,他有個渾身傲氣,但是臉皮很薄,心腸很軟,又很容易害羞的妻子,他早就知道了。
“嗯,你睡吧,幾點要起——”陳穎準備要起身,卻被杜禦拉住了手。
杜禦把她垂落臉龐的長髮塞到耳後,摸著她燙紅的耳根子,緩緩抱住她,把她拖上床。
“你不是要睡會兒?”陳穎當真摸不清他,身子莫名地僵了一下。
“嗯……讓我睡一會兒。”杜禦拉起被子蓋住她,靠著她的額頭,閉起眼睛。
他這回當真動了火氣,才剛搬回來,她就鑽進兒子的房裡,一睡大半個月還不肯回來。
每天早上瞧她那張神清氣爽的臉,他就來氣,居然忍不住也和她賭氣了……唉!
“杜禦,我還有工作……”
“嗯……”杜禦緊摟她柔軟的身子,被?莉香味包圍,他逐漸放鬆。
陳穎望著他,臉頰默默的持續發紅……杜禦睡眠很淺,怕吵到他,她動也不敢動。
你是我的妻子,這裡是我們的家。
杜禦低沉的聲音乾淨又好聽,聲聲敲進她的心坎裡。
穎兒,你能夠放鬆下來的地方,我才會把它稱為家。
陳穎眼眶燙熱,一顆心都快融化了。
杜禦這麼為她著想……她該怎麼辦才好?
穎兒,你是我的妻子……
陳穎對著結婚八年的丈夫,聽到自己的跳聲,跳著很令人害羞的心動。
她看著他的嘴唇好半天……緩緩咬了一下唇。
“嗯……”陳穎聽到自己哼了聲,那聲音——讓她的臉像著火般的紅。
她想幹什麼?她想吻杜禦……嗎……
陳穎深深抽了一口氣,驚喘——她瘋了!
這眨間,一個聲音敲進來……
不賭氣了嗎?
誰賭氣了?
她整張臉驚天動地的變了色,發現自己真的瘋了!
搬回來這段時間,她心裡悶悶生著杜禦的氣,她在心裡責怪杜禦才是和她賭氣的那個人——但是杜禦做了什麼?
他什麼也沒做……
杜禦一直不希望她跟兒子黏太緊,以往回到家都會把她抱回房間。
但是這半個多月,他只是……什麼也沒做。
他只是什麼也沒做,讓她每天早上張開眼睛還在兒子的床上……
他什麼也沒做。
而她就是在怪杜禦什麼沒做——她直的是瘋了、瘋了、瘋了!
陳穎終於想起,結婚這麼多年來,只要杜禦在家都不曾跟她分房睡,每次都是她跑到兒子房裡睡,不過醒來都在兩人床上,在他的懷裡。
睜開眼睛看見他這件事,原來不是像吃飯喝水那樣稀鬆平常,而是杜禦把她慣壞了……
你真的只喝一點?
你期待我多喝兩杯?
她的思緒……可以別在這麼尷尬的時間點跳轉到這裡來嗎?
她是渴望每天早上在他的懷裡醒過來,享受他的體溫、他的臂彎,還有他的吻,但她不喜歡他喝酒……
他每次喝多,就要啃她。
他老是喜歡壓著她慢慢啃,那種感覺一點都不舒服,偏偏他還非得把她全身都啃過一遍才肯放過,她每次都尷尬得要死,和他做愛時她只希望他快點結束。
陳穎對著杜禦沉穩的呼吸……那股熱氣一直對著她的嘴巴吹,吹得她的嘴唇好癢,她伸出舌頭舔了舔乾澀的嘴唇,不小心舔到杜禦的嘴唇……
陳穎想起杜禦每次吻她時總是先輕輕地吻她,然後……這樣……再這樣……
陳穎眼裡一片迷濛,聚精會神地眯著眼睛——她,在做什麼?
發現自己居然在偷吻杜禦,陳穎腦袋瞬間炸開了!
她愣了好久,才很緩、很慢地翻過身去,用手?著滾燙的臉,深深吸了口氣——好熱、好熱……
她已經夠熱了,突然,背後咚地一聲,杜禦又靠過來……
陳穎動都不敢動,卻在這個時候,貼著她的背熟睡的男人朝她摟抱過來,一隻手就剛好覆蓋在發脹的胸部上……她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口,差點驚叫出聲!
陳穎無法瞧見,她身後的男人高揚的嘴角下不去,全身的惡劣細跑都跑出來,為了補償自己大半個月來的孤枕難眠,正享受著欺負妻子的樂趣。
杜禦抱著妻子,心情終於平靜下來……
終於,回到一家三口的生活。
還是天地大夏,七樓。
杜俊英從六樓跑上來,正要洗手吃晚餐,卻被爸爸叫去媽媽的工作室把蠶寶寶關回自己的窩。
爸爸好凶,黑著一張臉叫他把數量數清楚,一隻都不准留在媽媽的工作室,還得把地板掃乾淨,才准吃飯。
“媽,我肚子餓……”
陳穎在廚房裡,一聲都不敢吭。
杜俊英只好忍著肚皮打鼓的聲音,去工作室把滿地爬的蠶寶寶收回盒子裡,拿掃把掃地,哀怨地當完“灰王子”,終於可以吃飯了。
耶!今天是他愛吃的炸——
“媽媽……我們不是要吃炸豬排嗎?”說好的?上要做他喜歡吃的炸豬排呢,媽?杜俊英在爸爸面前不敢耍脾氣,眼睛巴眨、巴眨望著媽媽,小嘴微微嘟著。
“啊,我們明天吃,好不好?”慈母不敢說她陪嚴父睡了一覺醒來,把寶貝兒子的炸豬排忘了。
“哦,那漢堡呢?”還有他喜歡的漢堡也沒做。
“嗯……對不起,明天中午一起做。”慈母望著寶貝兒子滿臉歉意,夾了一塊魚肉給他。
“媽,那是爸爸愛吃的……你今天做的都是爸爸愛吃的菜,沒有我的。”杜俊英眼角很垂的看著桌上的蒸魚和幾道青菜,連湯都是爸爸愛喝的苦瓜排骨湯。
“媽媽明天做你愛吃的,對不起哦。”陳穎被兒子說穿滿桌子的菜都是為杜禦做,差點想找地洞鑽……好像做得太明顯了。
杜俊英望著爸爸嘴角的笑容,和媽媽的反應,突然來了危機意識。
“媽,我們今天晚上要把昨天沒看完的書一起看完再睡哦。”每天?上抱著媽媽一起看書,一起睡,最近他過得好幸福。
“嗯,好。”慈母望著寶貝兒子甜甜的笑容,跟著點頭笑開來。
“俊英,晚上自己睡,都幾歲了,還賴著你媽。”杜禦出聲打斷,看她又被兒子的笑容勾走,皺起眉頭。
“……我睡在自己的房間裡啊。”杜俊英一張俊白的小臉蛋好無辜,可憐兮兮地望著媽看。
“你還要寵到什麼時候?”嚴父轉而瞪視慈母。
“小寶……”慈母只好對著兒子一臉歉意。
“他都要入小學了,你也該口了。”嚴父連稱呼都要管。
“……嗯。”慈母順從的點頭。
杜俊英緩緩張大嘴口,看著媽媽一張臉好紅,低著頭不敢看爸爸,和過去的反應完全不同。
以前爸爸說話,媽媽都是笑得像一朵花,嘴巴上說好而已,根本沒把爸爸的話放在心上,他都知道的。
“俊英,爸爸說得對,你要上小學了,等你洗完澡,媽陪你念書……一個小時,好不好?”
媽媽今天怎麼回事?爸爸說什麼是什麼……
“……哦。”
杜俊英滿臉失落,望著爸爸臉上好滿意的表情……嗚,爸爸又把媽霸佔了。
“媽媽,李哥哥說他將來長大,要找一個像媽媽這麼溫柔美麗的大美人當老婆,我也是哦,我最愛媽媽了。”杜英趕緊向媽媽灌迷湯。
“我的兒子嘴真甜,媽媽明天做霜淇淋給你們吃。”
“媽媽,能不能做別的?李哥哥的小姑姑要來這裡念大學,今天搬來跟他們住,下午抱著一桶霜淇淋,一直往我嘴巴塞,我吃怕了。”
“明天看看你想吃什麼,媽再幫你做……不過真稀奇,你居然肯讓李家的小姑姑喂你?”她的帥兒子不是那麼容易被餵食的,這位小姑姑好大的魅力啊,讓陳穎也好奇了。
“唔……因為她說我長得像她的初戀情人,整個下午一直盯著我看,笑得傻乎乎的,看起來怪可憐的。”
“哦。”陳穎忍住笑聲,差點笑出來,她的兒子一板一眼,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果然是杜禦的翻版。
“那個小姑姑真的很愛笑,跟我說話時也是一直笑,她跟我說‘人間處處有溫情’,她就是那個人處處有的溫情,為什麼呢?因為她的名字叫李溫情,嘻……她這個人還滿有趣的,她還流著口水問我有沒有年紀跟她差不多的哥哥呢。”
李溫情?聽到這個名字,杜禦停了一下筷子,默默想起一雙笑眯的眼睛,那雙眼眸裡有著一抹熟悉的光芒,像極了一個人……
“看來你很喜歡李家的小姑姑。”沒有注意到丈夫的反應,陳穎只看到兒子提起李家的小姑姑時眼裡生揮,做媽的開始吃味了。
“媽,李哥哥說你跟其他女生都不一樣,女生都像他小姑姑一樣聒噪,一張嘴講不停,他還是最喜歡你,我也一樣哦。”杜俊英趕緊笑容甜甜的跟媽說。
“我的兒子最乖了。”陳穎喜歡兒子的笑容,這個笑容和當年那個與樂樂戀愛的杜禦一個模樣。
她一直很遺憾,在杜禦臉上再也看不到這個爽朗的笑容。
陳穎把魚肉挑了刺,放進丈夫的碗裡,不見兒子伸長了卻撲了空。
杜禦瞥一眼兒子嘟得老高的嘴巴,嘴角隱隱噙著看不見的笑容。
穎兒,你是我的妻子,你能夠放鬆下來的地方,我才會把它稱為家,所以這裡才是我們的家。
你是我的妻子,這裡是我們的家。
杜禦的話,在陳穎的內心裡默默醞釀,慢慢發酵,快速的壯大,壯大,再壯大——終於,讓“完美妻子”滿懷雄心壯志,決定進階到完美嬌妻,好好取悅丈夫,讓杜禦滿意,心悅誠服,神魂顛倒,下不了床,讓杜禦打心底對她豎起大拇指,但是……
現在是幾點?
“……看著我。”
杜禦今天有應酬,有說會晚點回來,所以她想說今天和兒子睡的。
他喝酒了……
陳穎手才碰到床頭上的鬧鐘,都還沒看到時間,就被杜禦拉下來,整個身體都被他壓住,覆蓋得密密空實,都是酒氣。
她現在不會討厭杜禦把渾身的酒味帶上床,也不會不喜歡他嘴裡那股酒氣,因為她是他的妻子,她是完美嬌妻……
她屏住氣息把臉轉向他,半眯著眼睛看著他。
杜禦每次喝到微醺時,白?的臉會呈現淡淡的粉紅色,唇色會比平常還紅,平時已經很突出的五官簡直藏不住美色,這時候冷?的神情會慢慢出現……類似妖冶,魅力四射,強力放電,這些讓人臉紅心跳的元素全都跑出來。
偏偏他很沒自覺,在這種時候又老是愛拿他那雙輕度近視的眼睛勾著她看。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酒喝太多視力搖晃,他總是把她看好久、好久,害她被一雙電死人的深眸電得全身劈啪響,內心不停想驚叫,想哀號……她都懷疑自己會因為興奮過度,死在他一雙電眼下,所以,她不喜歡他喝酒。
“穎兒……我想愛你……好嗎?”
都已經把她弄醒,就擺明他想做愛,還需要問她好不好……
只是,最近天天在“愛”,她本來想說“今天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
“好。”完美嬌妻雖然睡死在兒子房裡被挖回來,聽到丈夫想要,她還是主動把手爬上丈夫的脖子。
雖然說好,但在杜禦吻下來時,陳穎還是忍不住輕輕一顫。
唔……她其實還是不喜歡他用滿嘴的酒味吸吮她。
她也不喜歡被他的酒味包圍,被一副人體熨斗燙平在床上。
不過……她還是把杜禦樓緊。
因為,她非常、非常愛杜禦。
每天柴米油鹽醬醋茶,一起生活這麼多年,彼此最邋遢的一面都看過了,如今,她還看得到杜禦頭上那頂王子的皇冠在閃閃發亮,被他看一眼,她就心頭小鹿亂撞,連她討厭的性事都甘願配合他……這麼說來,她不是把他當王子而已,根本已經讓他升格當國王在伺候了。
結婚八年多,她對這個男人的愛已經漲得滿滿的,滿到都溢出來了……
最近,她作夢都會笑。
陳穎被他滿嘴的酒氣薰得腦子混亂,微微轉開臉想喘口氣,但他火熱的唇舌就追上來吞噬她。
平常他的吻帶一點涼薄,跟他的聲音一樣溫溫冷冷的,不太有熱度,也從來不會纏著不放。
他是有酒癖的人吧?喝多了,就喜歡折磨人的怪癖。
也只有酒後,他才會不停和她的唇舌交纏,狂野又狂放的像要把她吞入腹裡,這種時候她都覺得自己會被吃得屍骨無存,她真的懷疑,他這樣把她吃下去,過幾天他就會連骨頭都把她吞了。
杜禦褪去她連身的絲質長裙,他溫熱的手總是先覆蓋她冰涼的肩頭,給她溫暖,再摸向她的胸口,揉撫她的柔軟……這幾年來托他的福,她的胸部經長大不少了,他可以別一直揉嗎?
陳穎臉發燙,緊緊閉著眼睛,緊咬著嘴唇,感覺他的手、他的唇在她身上肆虐……
“穎兒……別咬著唇。”
“……嗯。”她緩緩打開嘴巴,一會兒又咬住了……
該怎麼說呢?
她很不喜歡讓酒精催化之下的杜禦碰她,因為這時候的杜禦冰冰火火的,一會兒慢條斯理的摸她,一會兒又突然瘋狂的嘴她,她不愛他碰的地方他偏愛下手,專挑她不愛的事情做,把她整得整個人都瘋了,好幾回又羞又窘的驚叫都差點逸出喉嚨。
她不咬住唇,一定會破口大駡,毀了她完美嬌妻的好形象,讓杜禦誤會她不想讓他碰。
“你真燙……熱嗎?”杜禦撫摸她燙熱的臉。
那還用問……你也被啃看看。
“……有點。”她很勉強從激烈的心跳中擠出一點聲音。
“那你到上面來。”
陳穎猛然睜大眼睛,瞪得眼睛差點凸出來,卻已經被杜禦抱起了身子。
她的心臟還受得了嗎?
算了,起碼上面的空氣比較好,少一點酒氣。
陳穎被迫坐在他的身上只好自我安慰,才稍稍抬頭吸到一口新鮮空氣,他一隻大掌壓著她的後腦杓,又把她的身子壓下來,貼上他的唇……她又被他的酒氣給薰了。
頭昏腦脹……她還是努力跟上杜禦的腳步,模仿他的昒,模仿他的愛撫,到最後她終於跟不上杜禦的腳步,任杜禦啃她、摸她,她被酒氣包圍到意識不清了,隱約聽到杜禦的聲音。
“穎兒……好了嗎?”
“好……”好什麼,她其實也不知道,反正說好就對了。
杜禦抱起她的身子,然後緩緩的……陳穎感覺到他充滿了她,她差點……又叫出聲。
她漲紅了臉,滾燙的臉頰愈來愈紅,她必須攀著杜禦的肩膀,抱住他的脖子,貼著他才能穩住自己。
“穎兒,不要咬嘴唇。”
陳穎試著放開嘴唇,但是馬上又咬住。
不要了……她不管,她沒聽到。
陳穎緊緊咬住嘴唇,其實……她很想知道,杜禦抱著她時,在想什麼呢?
以前抱她,是為了填補被掏空的心。
現在他要她,只是男人的生理需求,或者……對她有一點感情了呢?她每次這麼想時,就會想到他那一句——
我不想再談感情。
她想要看清他抱著她時的神情,想要親眼確認,他是否有一點愛她了,但是每次被他抱,她強壓著幾乎溢出喉嚨的跳聲都來不及了,根本無法看見杜禦的表情。
“穎兒……”
隱隱約約,她聽到杜禦的聲音隨著一股熱氣灌入耳裡,但她再也無法聽真切,反正又是叫她不要咬著嘴唇,問她的感覺之類的一些讓她羞死的話……
然後今天,她還是腦袋一片空白在杜禦懷裡昏死過去。
好不甘心……她什麼時候才能讓杜禦神魂顛倒下不了床?
“唉……”
杜禦緩緩歎了口氣,親吻她的臉,抱著她一會兒,才把她放到床上。
兩個枕頭靠在一起,杜禦看著她的睡顏,輕輕碰觸她濃密又卷翹的眼睫毛……她有一雙非常有氣勢的大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瞳炯炯發亮,以前總是直勾勾的和人眼對眼看,和她不熟的人,常常以為她在瞪人,被她有如包公的凜然眼神嚇到,不敢和她說話。
當時,她就像高高在上的女王,沒有人敢招惹她。
從國中到大學,他們相處過很長的時間,但在那段時間裡,他從來不曾去瞭解她。
他們因為樂樂才拉近關係,同時也因為樂樂隔著一段距離。
她外表很亮,很抑眼,女生不喜歡她,男生也不敢靠近她,因為她又凶又冷,非常難相處,如果不是樂樂的緣故,他也不會接近她。
那年……她說她從國中就喜歡他,說實在話,無跡可循,她一直都是這樣,從不讓人碰觸到她的內心世界,如果不是發生事情才讓他聽到她的真心話,他永遠也不會知道原來她喜歡他。
婚後……很長一段時間,他只顧著拚命修補自己空洞的心,總以為她強悍又堅強,心像鐵打的一樣,沒有人傷得了她,包括他。
她的強悍堅強,讓他甚至想不起來她懷俊英時大腹便便的模樣,她已經自己一個人跑去醫院生孩子,他還是接到醫院的電話通知才曉得她快生了。
杜禦心疼地撫摸她的臉……
都是因為他的緣故,在那段痛苦的時間裡,仗著她的體諒包容,無數次的撕裂她,無視她沉默的承受他,毫無節制的衝撞她,一次次的傷害都在她內心留下陰影,等他發現時已經來不及……她已經對做愛產生恐懼。
直到現在,她的身體還是無法放鬆,他必須花很長的時間才能讓她接受他。
這個傻瓜,她總是把自己偽裝得很強悍,其實她怕痛又膽小,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的人,小時候摔過那一次,到現在連方向盤都不敢握,給她做心理建設,也只有少撞幾次車……偏偏她不懂得什麼叫放棄。
這個傻瓜,一顆心向著他,只顧著愛他,那麼排斥和他做愛,還一心一意的想取悅他。
她真是個傻瓜……全心全意的為他,哪怕必須咬牙苦撐,哪怕傷到自己,她也不會吭一聲。
這麼傻……他只是給她一個家,這麼理所當然的事,卻把她感動到想把心掏都出來,他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杜禦輕吻她的唇,摟緊了他的女人。
這幾年來真是辛苦她了。
這幾年來他已經盡力在克制,儘量少要她,但在她的“取悅”之後,他天天都在跟自己的欲望拔河,每次都輸,連今天也是,他本來只是想把她抱回房睡,她卻把他的鈕扣打開來,輕輕哼出了聲。
嗯……好……
禦……好……
老公……好……
好……愛你……
偏偏,這個傻瓜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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