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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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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丁墨]摯野(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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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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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
發表於 2018-8-7 00:25:20 |只看該作者
第181章 星光璀璨(下)

  岑野看她一眼,那眼神幽黑得如同萬古長夜。然後他突然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在螢幕上劃了兩下,手指飛快開始打字。
  
  許尋笙和他坐得本不遠,一眼看到他打開的是微博頁面,在輸入文字。她心裡驚了一下,竟覺得他真的幹得出。她一下子彈起來,想要奪他的手機。可這時他卻強勢起來,眼明手快把手高舉,她居然抓不到。然後他順勢一把摟住她的腰,低聲問:「又捨不得了?」
  
  許尋笙心裡又急又羞,說:「我開玩笑的。」
  
  他盯著她,放下手機,說:「笙笙,我不是開玩笑。你想要什麼樣的生活,我們就過什麼樣的生活。這不是一句空話,是我翻來覆去決定了的事。你想好了,要不要我退出娛樂圈,要不要我公佈戀情?你以為我怕什麼?我什麼都可以。」
  
  他那股橫勁兒居然這時候上來,許尋笙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人還被他摟在懷裡,下意識想掙脫。他的嘴角居然露出一絲笑,一個用力,乾脆把她扣在自己胸口。然後不等她反應過來,他已丟掉手機,雙手緊緊抱住,把臉也埋下來,和她的頭挨在一起,說:「笙笙,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已經不愛我了。我就相信。看著我。」
  
  許尋笙怎麼能抬頭。那酸澀的情緒,漸漸要把她的心給填滿了。慢慢的,蔓延成一片無邊無際的夢境,把人就要給淹沒進去。她忽然就明白了,今天從說第一句開始,這個桀驁不馴的男人,就平靜得跟一汪深潭似的,一步一步,把她拉進無法抗拒的境地。
  
  這不是因為他真的有多平靜,他根本還是當年硬邦邦的性子。只是因為他們倆的事,就像他說的,真的想得很清楚。很清楚自己要什麼,為此不惜一切代價。所以才能以荒野的身份,慢慢接近;所以來雲南後,被她趕了多少次,他也不肯退縮。剛才如果她不攔著他,看著他眼裡瞬間閃過的狠意,她知道他真的會發瘋就這麼告知天下退出娛樂圈。
  
  這樣一個岑野,這樣一個小野。她深知當年的事並非他一個人的錯,可現在他全算在自己頭上,然後找回來,苦苦求她。她要怎麼拒絕?她哪裡捨得?
  
  他說要給她一個未來,她想要的未來。她真的想要再相信一次,相信人山人海年年歲歲人人迷路,可是他們不會再走散。那怕高山千重萬重,那個一直守在山下的真摯的小野,這一次會帶她翻過山去,走到他們夢想的另一邊。
  
  許尋笙的眼睛漸漸看不清了,只能感覺到他的頭還埋在她肩上,手緊握著,固執地不肯放開。見她不吭聲,他輕聲說:「你不是說過,只要我永遠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你,就永遠是你的信仰嗎?離了信仰,人怎麼能活?反正我是不能的。」
  
  許尋笙心中更痛。那掩埋許久的情緒,那迴避依舊始終被她死死壓住當做不存在的一切,終於就要蓬勃而出。她聽到自己,低啞著嗓子說:「那時候……那時候……我也錯了一半,我擔心很多,卻拉不下臉和你說,我和你其實是一樣的,我……對不起,小野我……」
  
  「你說什麼對不起?」他忽然打斷,低頭吻住她。
  
  這是怎樣的一個吻啊。若說重逢以後,第一次他偷吻她的臉頰,吻的匆忙又無禮;昨天在樹林裡,吻得粗野而絕望。這個吻,卻纏綿、痛苦、甜蜜得讓人心疼。她能感覺到,他的臉上也是濕的,一瞬間她心頭大慟,猛然間想起很多事,想起他失魂落魄離開那個晚上,想起他在決賽直播裡,淚流滿面。她想,我怎麼這麼傻呢,以為他會變,以為我會變。可是原來我們,誰也不會變。他還在這裡,為我濕了眼眶,為我始終沉默。他從來都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天神,只是我的小野,午夜徘徊,白日茫茫,他始終都在那裡。我看到了,這一刻,我真的看到了。
  
  淚水終於滾滾而下,她一邊哭,一邊被他狠狠親吻著。可於岑野而言,此時她輕抵在自己胸口的雙手,還有她微張的口,她彷彿無意識甚至習慣性與他糾纏的唇舌,都讓他滿心歡喜,也滿心痛楚。他幾乎是從胸膛深處嘆出了一聲:「笙笙……」
  
  我的笙笙啊。
  
  知不知道天高地厚,知不知道冬短夏長。
  
  我等得無知無覺,等得星光璀璨,全無指望。
  
  卻在這時,聽到她啞著嗓子回應:「小野……」
  
  岑野腦子裡卻像有什麼忽然炸開了。
  
  從小到大,人人喚他小野。現在更是滿世界如此。可這個女孩,又多久沒有喊過他了?
  
  岑野的嗓子都快啞了,捧著她的臉,一邊吻一邊說:「你再喊一聲,再喊我一聲?」
  
  許尋笙用手摀著臉,淚被他一滴滴吻去,她已泣不成聲:「小野……小野……」
  
  岑野臉上的表情,卻是似哭非哭,似笑非笑,他的眼眶已經紅透,卻說:「哭什麼?知不知道我多高興啊?你又這麼叫我了。岑野岑野,這幾天,你天天這麼叫,我聽得心都要被戳爛了……」
  
  許尋笙忍不住也笑,可眼淚還含著,他抬起指腹,擦去她眼睛上的淚,而後低頭,和她額頭挨著額頭,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所以現在說好了……又在一起了對不對?」
  
  許尋笙含著淚,點點頭。
  
  他一把將她抱進懷裡,緊緊抱著。
  
  她卻只是把臉貼緊他的胸口,聞著他身上的氣息,她壓抑了多久,視而不見了了多久?此時所有防備和逃避都統統褪去,只剩下那一汪,碰一下就會受傷的情緒。期盼他從此珍惜,從此呵護,不會再讓我一腔情意,最終只能沉於那冰涼如夢的水底。
  
  他又說:「現在我想明白了,相愛就是兩個人的事。以後有什麼問題,我們一件件面對解決。你心裡有什麼事,都和我說。但都不要讓那些事,影響我們的感情,好不好?」
  
  許尋笙說:「好。」
  
  過了一會兒,她終於又說道:「小野,我不知道……現在這樣是否理智,對不對……可是你答應我,如果將來還有走散的一天,我們好好說話,就像今天這樣。我也會努力,努力去體諒你維護你。只是如果真的有一天,還是不能在一起,我們過不下去,也好聚好散。可以前那樣的結局,我真的不想再經歷了。」
  
  岑野的心口忽然疼的要死,抓緊她的手,一字一句地說:「不會散。天崩地裂我都不會和你再散。」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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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
發表於 2018-8-7 00:25:31 |只看該作者
第182章 想要戀愛(上)

  這天晚些時候,許尋笙去餐廳吃早餐。
  
  她是一個人去的,不敢和岑野同進同出。岑野到底不是當年的冒失小子,又抱著親了好一會兒,放她先走。
  
  許尋笙在餐廳坐了一會兒,胡亂吃了點東西,望著窗外出神。
  
  剛才岑野又問她,要保密還是公開。看著他當時眉梢眼角的笑,竟像是盼著公開的。許尋笙立刻說:保密。他倒也沒說什麼。只是低聲說:要真的傳了緋聞,就馬上公開,我來出聲。她說:好。
  
  這麼想著,心頭竟熱了起來。可到底公開什麼的,感覺還是很遠的事。她想著今早的一切,還覺得恍然如夢。怎麼就被他給說服了呢?而且此時心中,竟還有久違的甜意。
  
  就好像懸在某處,無牽無掛的那顆心,現在終於落到了那片溫柔的故鄉。
  
  正恍惚著,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端著盤子,朝自己走來。那明顯已稍微打理過的精緻皮相,不是岑野是誰?
  
  剛才兩人已說好要保密,許尋笙以為他會另擇桌子坐下。哪知他就在她對面,拉開椅子,神色如常。只是看她一眼,隱有笑意。
  
  「早。」他說。
  
  許尋笙:「早。」
  
  心,竟然有些不平靜的跳動著。
  
  周圍有人在看他,但他全不在意,彷彿專注低頭吃著。許尋笙輕聲說:「不是說了先保密,為什麼還坐過來讓人看到?」
  
  他抬眼看她,說:「傻了吧?都知道你是我帶來的工作夥伴,不坐一起才此地無銀吧?」
  
  許尋笙咬了下唇,竟沒頭沒腦來了句:「此地本就無銀。」
  
  他唇角一勾,也不反駁,然後抬起兩根手指,輕輕按了一下唇,之後放下。竟是給了她個無聲的飛吻。
  
  許尋笙:「……」
  
  然後他兀自低頭,只是笑。
  
  許尋笙的心,竟被他勾得輕輕發顫。這之後,卻又有一陣酸意湧上。心想,他今天真的有幾分過去的模樣了,意氣風發,暗暗使壞。雖然你看他額前的黑髮,寬闊的肩,已是個成熟男人模樣。
  
  她又看到他的盤子裡,問:「你現在就吃這些?」
  
  幾片肉,一個麵包,一個雞蛋,還有一堆蔬菜和水果。可是過去,這種自助餐,他起碼能端滿滿五盤過來,統統幹掉。
  
  他頓了頓,說:「營養師和健身教練要求的,已經習慣了。而且我最近的胃口確實不太好。」
  
  「為什麼?」
  
  岑野看她一眼,不想說自己之前酗酒的事。再一想自從和她有了聯絡後,竟有一個多月沒怎麼碰過酒了。心裡也有些歡喜,只是說:「以後會注意,慢慢好的。」
  
  「我看他們把你照顧得不太好。」許尋笙淡淡地說。
  
  岑野頓時明白,這個女人向來護短。這是有點不高興了,興許她自己都沒察覺到,已經開始關心他了。
  
  岑野忍著笑,說:「如果能吃到你做的飯,我的胃口說不定就好了。」
  
  許尋笙看他一眼,卻只輕聲說:「好。」
  
  岑野心尖一燙,說:「我想吃東坡肉,臘腸,還有炒小白菜,兩碗飯。最好還有一口湯。」
  
  許尋笙的眼眶居然一酸,說:「不,要按營養師說的來,我給你煮一鍋白菜。」
  
  他默了默,嘆了口氣。
  
  許尋笙又被他逗笑了,這時周圍人也多了,他輕聲說:「吃完去工作間等我。」
  
  許尋笙「唔」了一聲,端起盤子經過他身邊時,手卻忽然被他一握就放。匆匆的,只有彼此感覺到。
  
  ——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餐廳。許尋笙再次走進工作間,望著滿室設備,柔黃燈光,竟彷彿看到了此生歸處。
  
  她才坐下一會兒,岑野就來了。她聽他在身後關上門,還打了個反鎖。這讓她的感覺怪怪的。
  
  聽著他的腳步聲再次靠近,她竟有些緊張,後背也微微發麻。
  
  她不知道,岑野此時望著她安好獨坐的身影,也有些怔然。然後那廣闊的、彷彿空氣般淡而無痕的溫軟感覺,就這麼從四面八方向他包圍過來。
  
  他在她身旁坐下,也不吭聲,只是這麼靜靜凝望著她。
  
  許尋笙便有些羞了,嗔道:「發什麼呆?」
  
  岑野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一如記憶般柔滑,有多少次,他埋首其中,流連忘返。喉嚨裡忽然有些澀,他心念一動,說:「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
  
  許尋笙沒想到他會這麼說,答:「好。」
  
  岑野抱了吉他過來,坐在一張高腳凳上,抬頭衝她一笑。那曾是許尋笙非常熟悉的笑容,燦爛好看可愛,能讓所有女孩忘了呼吸。她有多久沒見過了,這曾經獨屬於她的笑。現在他把它還給她了。
  
  再仔細去看,那黑漆漆的眼眸裡,不再像當年沒心沒肺,分明還多了幾分晦澀的沉澱。那是現在的小野,相比從前的變遷。
  
  許尋笙也驀然想起,曾經去看的那場演唱會。中間有幾首歌,他就是這樣獨坐檯上,獨坐在一束光下,為全場數萬人演唱。他的一顰一笑,都讓所有粉絲瘋狂尖叫哭泣。
  
  現在,他在這裡,只為她一人演唱。
  
  岑野撥動琴弦,許尋笙一怔。而他只是一瞬不瞬看著她,和著旋律,開始唱:
  
  「你說你是孤島的魚
  
  脫盡麟片的魚
  
  你說想到對面孤島去
  
  看看哪裡風景多美麗……」
  
  第一句唱出來,許尋笙的心就晃了晃。他是那麼熟悉這首歌,閉著眼都能彈對旋律,甚至還在有幾處,做了些小的巧妙改動。原本這首歌她唱得纏綿清婉,如今換了他,卻自然帶上了幾分男人的心事和孤寂。
  
  許尋笙看著他。他卻在第二段,已將這首歌唱得更加意境遼闊,彷彿真的讓你看到蒼茫海天一色中,那尾努力的魚,浮浮沉沉。
  
  「大海的波折一路難盡
  
  多少暗湧席捲身軀
  
  你終於到了那座孤島裡
  
  孤島依舊沒有無鱗的魚……」
  
  許尋笙忽然想,這兩年,他的功力倒是沒拉下,甚至又有了進步。
  
  這時他唱到最後一段:
  
  「你去吧,你去吧
  
  儘管大海一路波折難盡
  
  依舊一路把你追尋……」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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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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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
發表於 2018-8-7 00:25:42 |只看該作者
第183章 想要戀愛(下)

  卻已遵循原來的旋律,改出了搖滾和希望的味道,隱隱見到波瀾壯闊的端倪。聽得人的心,也不由自主隨之搏動。最後他甚至彈出了一段金石撞擊的激烈旋律,為最後一句歌詞收尾。只聽得你的心狠狠一顫。哪裡還是她的那首無鱗魚,分明是另一隻更堅強固執的魚。
  
  一曲終了,岑野十指安撫貼於琴弦,什麼也不說,只眼含幽沉望著她。
  
  所有琴音之下,未曾訴諸於口的話語,許尋笙全聽懂了。她只是低下頭,不讓他看到自己因此發紅的臉頰。
  
  岑野問:「我唱得怎麼樣?」
  
  許尋笙淡淡地答:「還行。」
  
  岑野就笑了。兩年來,再也沒聽過比她此時更張狂的評價了。他把吉他遞給她:「禮尚往來,唱支歌給我聽。」
  
  許尋笙靜默了一下,接過。
  
  岑野唱完她的歌,有種胸臆完全得到釋放的感覺,只覺得心裡暢快溫柔難言。他於是懶懶洋洋靠在椅子裡,其實盼望著聽她也唱這首《無鱗魚》。雖然他已經在視頻、網絡上聽過了很多很遍。可是,親耳聽到她唱,唱出與他迥異卻相襯相依的風格,怎麼能一樣?
  
  他望著燈光下那個人。她懷抱吉他,清麗才氣逼人,宛如昨日。她輕撥了兩下吉他,岑野聽到這旋律,人就定住了。望著她的手指,在他的吉他上游走;望著她面目低垂,彈得那麼熟練又溫柔。
  
  然後就聽到她開口唱:
  
  「燈光把房間又照亮,
  
  夢才做了一半。
  
  誰在夜路上慌張,
  
  吵醒了這扇小窗
  
  ……
  
  愛不是迷迭香,
  
  迷惑我失去方向。
  
  她卻是一場夢,
  
  離開都無預兆……」
  
  岑野有點想笑,可是又笑不出來。最後只是用手指按著自己的鼻樑,非常安靜非常沉默地聽她唱完。那首歌本來後面也帶了搖滾味道,譬如唱到「胡思亂想」、「踉踉蹌蹌」,可到了她這裡,都只剩下最後的溫柔。
  
  唱完後,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解下吉他,問了他同樣的話:「唱得怎麼樣?」
  
  岑野答:「好聽得快要死了。」
  
  許尋笙就笑了。岑野一把握住她的手,輕聲說:「你這個騙子。」
  
  許尋笙臉有些發燒,看向一邊:「我沒有。」
  
  他卻只是低低的笑,又問:「在哪裡聽了這首歌?」其實他問得有點多餘,網絡、街頭,滿世界哪裡不是在放他的歌。可他就是想知道。
  
  許尋笙靜了靜,答:「演唱會。」
  
  岑野的心已漏跳了一拍:「湘城的?」
  
  「嗯。」
  
  岑野想起來,那時候她和荒野,都還不怎麼熟。心頭的情緒翻滾又翻滾,最後竟只剩下一個念頭:他已滿足了。再也不能更知足。
  
  轉念又想起那場演唱會,自己毫無察覺,她卻或許坐在全場數萬人中,遠遠望著自己。那時候她有沒有覺得孤獨,有沒有嫌周圍的人太吵鬧,有沒有傷心難過?
  
  岑野抱住了她,說:「為什麼要唱我的歌,是要我再次為你發瘋嗎?」
  
  許尋笙說:「明明是你先唱我的歌。」
  
  岑野說:「那怎麼能一樣?」
  
  許尋笙不知道要如何應對他的這句話,他卻已將她的頭按在胸口,緊緊貼著說:「真的要發瘋了,我忍了太久。」
  
  許尋笙輕聲說:「那你就瘋吧。」
  
  他說:「好。」
  
  ——
  
  北京。
  
  收到屬下傳來的消息時,李躍正坐在辦公室裡,翻看著有關岑野這次電影合作以及歌手金魚的資料。當他看到金魚的照片和真實身份時,已明白了一切。
  
  負責與岑野工作室對接的集團一名藝人總監,坐在李躍對面,面帶憂色:「據說小野和這個金魚,好像很熟,天天在一起,只有他們倆。雖然說是為了工作,但這次小野除了保鏢和助理,別的工作人員都沒帶。孤男寡女,要真出點什麼事,傳出緋聞……就不是小事了。」
  
  李躍起初看到資料,心中確實一片陰霾,就像狂風暴雨按耐不住就要落下。但他上位已久,很快至少臉上恢復如初。已經離開的人,又回來了。那個曾經用她的離開成就了小野的涅槃的人,如果真的回來,只會是阻力。而岑野對這一切絕口不提,瞞著自己也瞞著所有人,又和她在一起。
  
  小野到底有沒有認真想過,現在傳緋聞有戀情,意味著什麼?還是跟個毫無助力的女人?真的讓李躍很失望,他原以為岑野會更清醒,和自己的想法一樣。
  
  岑野現在已經是天王巨星。是他這幾年一手捧起的絕世明珠,在他眼裡,近乎完美。岑野還會有更大的前途,他和他要一起,抵達娛樂圈不可思議的高度。李躍心裡一陣厭惡,他不會讓任何人,毀掉這一切。毀掉這一座對娛樂圈對流行音樂史,意義深遠的豐碑。
  
  藝人總監說:「躍總,你看是不是和小野談談,他不會真的對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女歌手……」
  
  李躍沉思片刻,說:「我心裡有數了。你先和岑至通個氣,盡量穩住小野。再想辦法,把他從雲南調回來。其他的,我會再拿主意。」
  
  ——
  
  然而,還沒等李躍、岑至等人有任何動作,遠在雲南的岑野,就幹了件讓所有人措手不及也拿捏不了分寸的事。
  
  就在這天下午,岑野突然發了條微博:
  
  「忽然好想要談戀愛。」
  
  配圖是他站在一室昏暗中,明灰光線交織成漂亮剪影。他低著頭,戴著頂很舊的鴨舌帽,站在一架鍵盤前。那白皙好看的側臉上,有一抹隱約的笑。
  
  網絡上,瘋了。
  
  要知道岑野出道兩年多來,從沒傳過緋聞,也沒表露出過任何戀愛意向。現在突然丟了這麼個重磅炸彈出來,兩個小時時間,評論已過了幾十萬條,登上熱搜第一。
  
  一時間,網絡上龐大的野火粉絲群們,彷彿全被驚醒。控場的、撕逼的、不安的、反對的,還有表示被小野深深撩撥到心跳的……全都炸了鍋。
  
  然而因為一句「想要」就驚動了全網的始作俑者,此後並沒有任何後續表態。包括Pai娛樂集團官方和岑野工作室微博,在粉絲們的洶湧追問下,破天荒保持長久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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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
發表於 2018-8-7 00:25:54 |只看該作者
第184章 把你抹去

  岑野發微博前,和許尋笙打過招呼。
  
  許尋笙第一反應是沒必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岑野卻說:「先鋪墊一下,散點煙霧彈,將來公佈消息時,壓力會小一些。」
  
  許尋笙說:「那也不用現在就鋪墊吧?」
  
  岑野說:「今天這麼高興,總要讓我表達一下。」
  
  許尋笙:「隨你吧。」
  
  岑野看著她恬靜的容顏,知道無論網上起了多大風浪,她是真的不在意。千萬人矚目的瑣碎事,根本入不了她的眼。而他沒有說出口的考慮是,現在發微博,不僅是為了鋪墊,也是要讓自己這一方表現得更主動。這樣,將來許尋笙面臨的壓力,應該會小一些。
  
  微博一發出去,岑野這邊就電話不斷。他並不想讓許尋笙聽到自己處理這些麻煩事,對她做了個「等我」的口型,就進了房間裡的小會客廳,帶上了門。
  
  許尋笙坐了一會兒,沒想到這件事帶來的風浪這麼大,她這邊也有人找了。
  
  阮小夢發來短信:「你看微博沒有?」
  
  許尋笙回:「看了。」她知道小夢說的必然是同一件事。
  
  阮小夢:「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居然公開表示想談戀愛!」
  
  許尋笙有些不知如何說才好。之前她就跟阮小夢說過,自己和岑野是和平分手。可大概因為岑野飛黃騰達了,阮小夢一心認定是他負心,是許尋笙不願意說。
  
  而現在……許尋笙臉有些發燙,本想晚點告訴她,自己和岑野的事。現在她開了這麼個頭,許尋笙還真不好接了。
  
  正斟酌著言辭,阮小夢又發了過來:「你不要生氣!我們祝福他找個蛇蠍心腸的醜女人,騙光他所有錢財最好還給他戴綠帽子,哼哼!」
  
  許尋笙:「……」
  
  許尋笙:「不是你想的那樣。他不是壞人,要是找個不錯的女朋友,其實也挺好。」
  
  阮小夢:「呵呵……你別心軟了,放心,老天爺不會放過他的!」
  
  許尋笙到底臉皮薄,這下真說不出真相了。只能等下次見面,再和這位閨蜜細說。或者直接讓岑野和她見面,再消除偏見吧。
  
  剛應付完阮小夢的一頓噴,許尋笙又收到一條意想不到的短信。
  
  是趙潭。
  
  其實這兩年,許尋笙和趙潭一直有聯繫,只是不多。許尋笙也不想太多。趙潭之前回了湘城,她也知道。
  
  趙潭問:「在哪兒呢?最近過得怎麼樣?」
  
  他在這個關口忽然發短信問近況,許尋笙有點猜出是為了什麼。她知道岑野一直和他是好兄弟,但估計還沒來得及說他們倆的事。她也覺得交給岑野去說比較好。於是只是回復:「在雲南。最近挺好的。」
  
  她不知道,那頭趙潭看了這條短信,琢磨了一下。想直接打電話過去,問岑野那條微博是啥意思啊,又怕太貿然。但是岑野要是真的打算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了?為什麼趙潭心裡頭一個就很反感呢?再看著許尋笙這條平平靜靜的短信,心裡居然有些不是滋味。
  
  轉瞬又想起曾經,那時候小野還沒追到許尋笙,自己在旁邊乾著急。小野還嘲笑他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想到這裡,趙潭忍不住笑了,心裡居然也湧起一股暖意。然後也有些釋然了。那兩個人,哪怕不能在一起,他也希望他倆都好好的吧。
  
  於是他順手又給岑野發短信:「在哪兒?最近怎麼樣?」內容跟發給許尋笙的一模一樣。
  
  岑野很快恢復:「雲南。好得不能再好了。」
  
  趙潭瞪大眼,看著這條短信,又翻回去看許尋笙的回復,心跳居然有些快。臥槽,是不是他想的那個情況?過了一會兒,他忍不住大大地笑了出來。
  
  還真是……
  
  那兩個人,現在都在雲南啊。而且,都很好。
  
  突然又想起曾經樂隊幾個人在一塊的時光。於是他靠在剛給父母買的一套小房子的陽台躺椅上,眼睛竟有些發酸。
  
  真好,他想。哪怕樂隊散了,曾經的朝暮不復存在。可那兩個人,樂隊的靈魂,該在一起的人,就應該還在一起。希望岑野這臭小子,別再把樂隊最珍貴最寶貝的許老師,給弄丟了。
  
  ——
  
  岑野在裡頭處理事情,許尋笙就在他房間裡閒逛了一會兒。這是種挺新鮮的感覺,以前那個小野如果遇到這些事,應該要她,或者趙潭一塊拿主意。現在他卻把所有的事都擋了,讓她自個兒待著。
  
  他的床還是亂糟糟的,被子沒疊,老樣子。兩個行李箱攤在衣帽間,倒是不亂,整整齊齊,也不知是誰給他整理的。許尋笙也沒想太多,替他把床疊好,亂扔的兩件衣服折好。又想去泡茶喝,見茶盤裡放著龍井、大紅袍兩種茶葉。應該是他自己帶來的。
  
  許尋笙看著,心裡有些說不出的感覺。又想到之前看到他的筆記本,字跡端正,已顯出幾分清雋。最後她仔仔細細泡了兩杯茶,一杯慢慢喝,另一杯給他涼一會兒。
  
  這時,門鈴響起。
  
  許尋笙自然不會貿然去開門,快步走到小會客廳前,敲了敲門,岑野就出來了。見他面色平靜,倒似乎沒有太為難的樣子。
  
  許尋笙說:「有人來了。」
  
  岑野點頭,又輕聲笑了:「不敢去開?」
  
  他居然還因此嘲笑她,許尋笙毫不示弱,說:「你敢讓我去,我就去。」
  
  岑野於是站著不動,任那門鈴又響了一聲,說:「去啊?」
  
  果然,還是老樣子,死豬不怕開水燙。許尋笙忍著笑,推了他一把。他這才走向門口,許尋笙則去沙發坐著,這樣從門口看不到她。
  
  岑野打開門,然後,許尋笙就聽到那個有點熟悉的柔美嗓音傳來:「小野,我想聽歌,知道你好東西多,想和你借個耳機。」
  
  許尋笙捧著茶杯慢慢喝,耳朵卻豎得很尖。
  
  岑野望著門外的女人,天后她穿著身運動裝,清爽乾淨,眉目柔和,彷彿已經昨天兩人間那點不愉快,忘得一乾二淨。
  
  平心而論,岑野覺得姜昕盼是個不錯的姑娘。只不過……和他沒什麼關係。
  
  於是他點頭,問:「你用Mp3、電腦還是手機聽?」
  
  姜昕盼沒想到用個耳機,還有這些講究,臉微微一紅,答:「手機,有藍牙的嗎?」
  
  岑野答:「我比較少用藍牙,覺得音質不夠好。你等一下。」他人不動,轉頭對許尋笙說:「幫個忙,去我行李箱裡,找那副AKG的銀色耳機,小盒子裝著。」
  
  兩人對視一眼,許尋笙分明看到他眼裡有藏的很深的笑意。她靜默片刻,臉居然燙了,起身走向行李箱前。可他的兩個箱子都很大,東西也多層數也多,找了一會兒都沒找到。
  
  然後就見岑野自己走進來了,看她一眼,又很不安分地在她脖子上捏了一把,輕聲說:「笨。」
  
  許尋笙:「你才笨。」
  
  他笑了,說:「逗你玩的。」很快從箱子底部拿出那副耳機,低聲說:「去等著我。」
  
  許尋笙的臉又是一熱,慢慢走回沙發,坐著。
  
  岑野把這副耳機,遞給門口的姜昕盼。
  
  姜昕盼勉強笑笑:「多謝。我用完就還你。」
  
  岑野說:「不急。」
  
  他不再說別的,姜昕盼也無話可說,想要轉身走,可心裡終究難過,橫下心來,很輕地問:「裡面的……是金魚?」
  
  岑野看著她:「嗯。」
  
  姜昕盼的心更是一沉:「你們……」
  
  岑野沉默一瞬,忽然笑了,是很溫和從容的笑,說:「拜託了,我和她的事,還得保密。她不想公開。」
  
  姜昕盼腦子裡一片空白,說:「好。」
  
  岑野說:「多謝。」
  
  姜昕盼就這麼轉身回了自己房間。她把耳機放下,發了一會兒呆,忽然間說不出的難過。
  
  岑野說,他們的事,還得保密。說金魚不想公開。
  
  原來他也可以這麼溫柔,這麼在乎一個女孩的想法。
  
  姜昕盼自己都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岑野的。是從無意間聽了他的歌,就留了心。還是當年看了朝暮樂隊的比賽,就注意到這個意氣風發的男孩。她只知道,在這個大染缸似的娛樂圈,岑野這樣的男人,是很少的。他很乾淨,也很純淨。可又有實力和野心,劍鋒直指最高點,來到她所站立的地方。
  
  現在的姜昕盼,要遇到一個讓自己心動,又能與自己並肩的男人,其實是很難得。更何況他還是個潔身自好的好男人。以前總想著,如果和他在一起,應該會很順利也很開心吧。
  
  可現在,一切成功。
  
  他身邊這麼快就有人了。而且別人或許不知道,姜昕盼只憑幾次相處就看得出,他對這個女孩,非常珍視。他這樣的人,是否愛上一個人,就會這樣丟掉所有冷漠,熾熱真摯?
  
  可是,那個人不是她。
  
  姜昕盼的眼眶紅了一會兒,吸了吸鼻子。她絕不會去想自己還有沒有機會、要不要去爭取這種問題,得不到就是得不到。就這樣吧,她想,我也有我的千萬粉絲,我的帝國我的驕傲,從此我會將你從心上抹去,不留一點痕跡了。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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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7 00:26:05 |只看該作者
第185章 親愛小野(上)

  姜昕盼離開後,岑野和許尋笙都沉默了一會兒。
  
  然後岑野就端起她給他泡的那杯茶,問:「這茶葉喜歡嗎?聽說很難得。」
  
  許尋笙如實答:「很好。」
  
  他就笑了,眼裡分明是獻寶成功後淡淡的自得,說:「以後找了都給你。」
  
  許尋笙見他完全不提剛才的事,只好問:「你剛才那樣……妥當嗎?」
  
  他看她一眼,慢條斯理喝了一大口茶,說:「妥當。姜昕盼其實是個不錯的人。」
  
  許尋笙心念一動:「你的意思是……不想耽誤人家?」
  
  他又笑了,說:「是啊,我這麼好的男人,但是只有一個。」
  
  許尋笙:「沒想到你還是這麼臭美。」
  
  「我臭美?」他說,「前兩回她找我,是誰臉色兇得都快一口把我吞下去了?」
  
  許尋笙臉皮一緊,覺得他簡直胡說八道:「我沒有!」
  
  「我看得出來。」他輕輕慢慢地說,「大醋罈子,本性不改。」
  
  許尋笙的心就這麼酥酥麻麻一盪,低頭不想說話。岑野卻又說:「其實我比你還小氣。禮尚往來,以後……你能不能別和大熊走太近?」
  
  許尋笙卻覺得自己吃的醋正在點子上,十分合理。他卻是吃不著邊際的飛醋,答道:「扯大熊幹什麼?他有女朋友,都快結婚了。」
  
  岑野便以手指抵著唇,笑了:「趕緊結。到時候我和你一起封個大紅包。」
  
  許尋笙噗嗤笑了:「好。」
  
  沒多久,天就快黑了,暮色籠罩著山川古鎮,窗外全是寂靜遼闊景色。
  
  岑野不動聲色坐到她身邊來。他的接近,是小心翼翼的。畢竟才把她求回來沒多久,她也顯得生澀緊繃。他不敢太冒進,也不敢太心急。只是抱著她躺在寬大的沙發裡,從頭到腳親吻,慢慢的一處一處撫摸。就彷佛想收回當年的失地。
  
  許尋笙也在慢慢的感受,接納。她發現自己並不感到抗拒,雖然他身上的氣息,他的觸碰,讓她感覺到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只是將自己封在一個殼裡太久,他現在稍微一靠近,她的感覺就特別強烈。紅著臉,不想讓他知道。輕輕在他懷裡依偎著,侵染他的氣息,那久違的甘甜踏實的感覺,湧上心頭,竟叫她眼眶發熱。
  
  這真的是小野的味道。她想,他的每根手指,我都能認出來,現在又重新屬於了我。
  
  岑野畢竟是男人,感覺沒有她那麼單純。他旱了太久,交代給自己左手右手一些個夜晚。今日那埋藏心頭已久的強烈渴求,終於得到滿足。看她溫香軟玉在懷,嬌怯、矜持,卻又溫順。他根本就無法控制身體裡燃起的那團火。某處很快又硬得彷彿水泥澆灌。他強忍著,不敢提任何過分要求。但身體的變化,他無法隱藏也有點不那麼願意隱藏。於是就看到許尋笙的臉更紅,背過身去,故作不見。
  
  岑野心中好笑,想逗她,猶豫了一下,硬生生作罷。
  
  現在……他還是自生自滅吧。
  
  廝磨了很久,最後岑野抱著她,坐在靠近陽台的一張躺椅裡,夜裡天氣冷,蓋了條毛毯,把兩個人都覆住。
  
  「寶寶。」岑野在她耳邊喊。
  
  過了一會兒,又喊:「寶寶。」「寶寶。」
  
  許尋笙說:「肉麻。」
  
  他說:「喊不夠。每喊一次,我就感到心裡麻一下,你有沒有這樣的感覺?」
  
  許尋笙臉色微紅。是分開太久了,都忘了他講話會有多露骨肉麻。偏偏又真誠認真無比,讓你不知如何是好。
  
  兩人靜靜靠了一會兒,許尋笙想起一事,說:「今天壇子給我發短信了。你還沒和他說?」
  
  岑野笑:「他也給我發短信了,總是愛瞎操心,婆婆媽媽。」
  
  許尋笙:「你不要這麼說他,他是真心對我們好。」
  
  岑野點頭:「我知道。」然後從口袋裡摸出手機,舉高,對著他們倆。許尋笙:「你幹什麼?」岑野已經按下拍照,許尋笙連忙轉頭。於是照片裡只拍下岑野對著鏡頭笑,還有許尋笙埋頭在他胸口的樣子。
  
  岑野直接把照片發給趙潭,許尋笙阻止不及,有些羞惱:「你幹什麼發照片,說一聲不就好了。」
  
  岑野放下手機,說:「我想讓他也高興高興。」
  
  許尋笙到底還是笑了,手指報復性的在他胸口一按。岑野一把抓住,送進嘴裡,舔了幾口。許尋笙縮回來,他卻意猶未盡地說:「那天剛見你,比以前還瘦了,手指也好細。我就很想這麼含著。」
  
  許尋笙都有點不想和他說話了。
  
  岑野卻又說:「下次回北京,帶你見見輝子?」
  
  許尋笙以前大概聽趙潭提過一句輝子的近況,知道他跟著岑野做事,點頭:「好。」
  
  岑野說:「我對他們很好。」
  
  許尋笙說:「我知道。」
  
  岑野微笑。
  
  許尋笙沉默了一會兒,問:「腰子……現在過得怎麼樣?我一直沒有聽到過消息。」
  
  岑野的神色也有些怔凝,看著她說:「他單飛後,出了張專輯,有些熱度,後來就慢慢下去了。聽說現在會爭取一些演出機會,但是半年多沒什麼消息了。」
  
  許尋笙靜默不語。
  
  岑野又說:「之前遇到過幾次機會,我和合作方暗中打過招呼,讓他能多露臉。但還是幫不了他太多。」
  
  許尋笙抱緊他的腰,不說話。
  
  他又說:「下次找個機會,我們叫上他們所有人,一起吃飯,好不好?」
  
  許尋笙說:「好。」
  
  岑野忽然感到難以自持,低頭又吻住她,重重的,有點兇,不想鬆開。
  
  許尋笙被他親得微微顫抖,心想,他還還是老樣子,有了情緒,就拿她放肆,其實分明是想尋求她的安撫。思及此處,忽然心頭軟成一片,抬起手,摸著他耳後的短髮,也不想鬆開了。
  
  岑野想起自己來小鎮之前查的攻略,說:「離這裡四十公里,有座玉寶山。據說風景不錯,山頂還有石窟,很少見。明天要不要去看看?」
  
  許尋笙看他一眼,這是想帶她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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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
發表於 2018-8-7 00:26:16 |只看該作者
第186章 親愛小野(中)

  「可是工作……」她猶豫。
  
  岑野說:「出去走走看看,本來也是我們工作的一部分。」他眼裡到底閃過幾分自得:「而且我第二支曲子,也醞釀得差不多了。」
  
  許尋笙看著他,慢慢地說:「其實我也寫了大半首曲子,還差一點。」
  
  兩人對視著,同時笑了。他低頭在她眼睛上親了一下,說:「還是半點不肯輸給你老公啊?」許尋笙說:「亂講。」他點頭,嘆了口氣說:「確實亂講,我一直名不副實。」
  
  他的目光透著點說不清的幽深,這句話許尋笙居然秒懂了,低頭不理他。
  
  明天出去玩的事,就這麼定下來了。至於保鏢保密之類的,那不是許尋笙要操心的。岑野現在已經是個有分寸的人了。
  
  眼看天色已晚,她起身說:「我回去了。」
  
  岑野一把拉住她,她微微一僵。他也站起來,人卻貼得近,在她耳邊碎語:「別回去了。我今天想抱著你睡。」
  
  許尋笙臉紅不語。
  
  他又哄:「我保證,什麼都不幹,只是抱著。再說……我也不敢。你難道不知道?我現在還敢得罪你?就是捨不得讓你回去,一分鐘都捨不得。你現在走了半夜我真的要爬陽台過去的。就陪我一個晚上,好不好?」
  
  許尋笙作勢要推他,卻又被他抓著手,一邊親一邊求:「好不好?寶寶,好不好?」
  
  許尋笙的心到底還是軟了,聲音比蚊子還低:「我還得回去洗澡換衣服。」
  
  岑野的笑容變得很大,立刻說:「給我門卡,我去取,就在這邊洗。」
  
  許尋笙低頭笑了,又強調:「你保證了。」
  
  岑野拉著她的手放在胸口:「做不到你以後就別理我。」
  
  這晚上,岑野居然真的規規矩矩,只是抱著她睡。兩人又說了很久的話,說這兩年各自的事,說一些逗趣和默默思念。當然岑野雖然沒有造次,但是始終把許尋笙抱在懷裡,也不肯讓她脫離了睡。他骨頭硬,又手長腳長,一晚上幾乎都纏著她覆著她,其實許尋笙睡得並不舒服。他卻睡得很沉,偶爾嘴裡嚀喃一句,在睡夢中迷迷糊糊尋著她的唇去親,然後把她抱得更緊。
  
  次日一早,許尋笙先醒了,岑野還是原樣爬蟲似地纏著她。她又好氣又好笑,轉頭看著他的睡顏。過了一會兒,輕手輕腳把他的手腳挪開,起床洗漱。
  
  等她洗漱完了,回到房裡,發現岑野已經醒了,坐在床邊,雙手按在膝蓋上,表情有點懵,還有點僵硬的感覺。兩人對視一眼,許尋笙忽然注意到了他的異常,視線往下一瞟,他的睡褲……她的臉一下子燙起來,轉身走向一邊。
  
  岑野這下慢慢笑了,站起來,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解釋,說:「我是個正常男人,憋一晚上了,沒辦法。」
  
  許尋笙:「走開。」
  
  兩年前,他們其實還沒有親密到那種程度。
  
  岑野本不敢再逗她,想去洗漱,平復一下。可忍了忍,到底沒忍住,說了句:「我以前跟你說過的,現在……眼見為實了吧。」
  
  許尋笙沒聽懂他在說什麼名堂,但也知道絕對不是好話,催到:「快去洗漱。」
  
  等岑野含著牙刷,站在盥洗台前,眼睛卻瞄著她在外面疊被子,整理床單,心裡一陣甘甜。腦海裡也閃過曾經的畫面,他一大早從她的房間出來,被壇子他們打趣。當時就逗她說:自己那方面強得很,她當時臉都快埋地上去了。岑野心頭一陣熱浪翻滾,也知道兩人剛剛重拾舊好,想要真正得到她,只怕沒那麼容易。可與兩年前不同,他現在雖然飽受煎熬,卻也心甘情願,沒有半點怨氣。
  
  「早飯想叫到房間吃,還是下去吃?」岑野問。
  
  許尋笙莫名有些作賊心虛,答:「房間吃吧。」
  
  岑野說:「我也這麼想。」下樓吃又得裝普通朋友,他不樂意。
  
  岑野打電話叫了餐,沒多久送來。兩人吃了。只不過岑野終於如願以償,要許尋笙吃這吃那,不讓她挑食。許尋笙有些不耐煩了,說:「你管那麼多。」
  
  岑野心滿意足:「看看,這兩年沒我管著你,都挑成什麼樣子了?」
  
  許尋笙又被逗笑,到底還是沒轍,把他夾的菜都給吃完。
  
  吃完飯,兩人整理了一下東西,岑野也準備打電話給保鏢,安排今日爬山出行。結果一個電話,先打了過來。
  
  許尋笙站在他的行李箱旁,往一個背包裡放東西,聽他走到窗邊,說道:「哥,我方便,你說。」
  
  等她整理得差不多了,就見岑野已打完電話,背對著自己,頭微微垂著,似在沉思。
  
  許尋笙心中忽然感覺到了一絲莫名的壓抑,靜默片刻,才問:「怎麼了?」
  
  岑野抬頭看著她,眼睛裡卻清澈沉穩得很,說:「過來。」
  
  許尋笙走向他,他把她抱進懷裡,抱了個滿懷踏實,才說道:「出了點事。今天一早,就有人放了我和姜昕盼的緋聞到網上。都是假的,但是對方做得一套一套的。現在網上反應比較大,我可能得處理一下。」
  
  許尋笙心念一轉,想到他昨天發的微博,結果今天就傳出這樣的緋聞。就算都是捏造的撲風捉影,所有人也都只會往他和姜昕盼身上聯想。她心裡頓時有些煩躁,可看著他凝重中帶著壓抑的神色,又感到心疼,立刻說:「好,你忙你的。」
  
  岑野鬆開她,點點頭,又去打了幾個電話。許尋笙聽他打給了岑至、劉小喬等人。聽他和他們討論,發正式聲明,或者只是隱晦的發博提及避嫌,抑或是先看姜昕盼那邊的反應。
  
  又聽他和他們在分析,是誰幹的這件事?
  
  是無良狗仔的抹黑,背後的競爭對手,甚至是這次電影投資方為了熱度的炒作,還是姜昕盼的公司?
  
  ……
  
  他在打電話應對,許尋笙坐在一邊,剛想拿起手機,看看網上的消息,手機卻被人拿走了。是岑野,輕聲說:「你別看,免得煩。讓我來處理就好。」
  
  許尋笙忽然微笑,點頭:「好。」
  
  兩人對視一眼,而後岑野也笑了,繼續打電話,神色卻忽然好像輕鬆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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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
發表於 2018-8-7 00:26:28 |只看該作者
第187章 親愛小野(下)

  於是許尋笙就想,這樣其實挺好。兩人都有所改變,都不會再像從前,一個心慌,一個意亂,慢慢就迷失方向。
  
  末了,岑野和岑至又通了個電話。也不知那頭岑至說了什麼,岑野看了許尋笙一眼,說:「……我晚點回復你。行了,哥,我知道。」
  
  掛了電話,岑野的目光首先落在許尋笙手邊,之前整理好的那個登山背包上,怔了怔。
  
  許尋笙柔聲問:「怎麼了?」
  
  岑野居然露出幾分自嘲和挫敗神色:「又不能陪你去爬山了。」說完眉頭皺起來,居然一腳踢向旁邊的垃圾桶。
  
  許尋笙沒想到他火氣還會這麼大,相處了這幾天,她都快習慣他的好脾氣了。他骨子裡,分明還是那個冷冷傲傲的男人。
  
  其實他剛一說出事,她就已明白今天無論如何出去不成了。甚至自己只怕都和他不能再單獨相處了。只怕狗仔隊已蜂擁朝雲南而來。
  
  「沒關係。」許尋笙說,「以後還有機會。」
  
  他看著她,不說話。
  
  忽然間,許尋笙就明白了他在沮喪憤怒什麼。曾經他就是這樣一次次對她失約。現在,兩人剛複合,結果這樣的事,又發生了。
  
  許尋笙其實也有煩悶無力的感覺,但看著他這個樣子,心軟釋然反而佔了上風。她又說了一遍:「沒關係,真的,你去忙吧。」
  
  岑野卻不走,反而丟掉又急促響起來的手機。他眼睛只盯著她,走過來,一把將她按在沙發上,覆身重重吻下來。
  
  折磨了好一會兒,只令許尋笙臉頰緋紅眼神迷離,微微喘氣,那個和當年一樣固執的小野,彷彿才罷休。只是他將身體撐在她上方,低頭看著她,說:「不僅今天不可以陪你去玩,剛才哥還跟我說,要我馬上回北京,避避風頭。他說的沒錯,繼續留在這裡,不僅對我,只怕對你,都沒好處。」
  
  許尋笙的心往下落,不吭聲。
  
  他輕聲問:「生氣了?」
  
  許尋笙說:「有點。」
  
  他居然還笑了,摸了摸她的臉,說:「我還沒說完——你和我一起回北京,好不好?」
  
  許尋笙愣住,說:「那怎麼行?」
  
  岑野說:「怎麼不行?反正我現在不想和你分開。我讓人給你訂機票,就是沒辦法和我一趟航班。接你的車我也會安排好,直接住到我家去,沒人會知道。這樣,我們也能繼續把電影主題曲完成。我家不錯的,可以單獨給你一個工作間玩音樂,還有很多設備,怎麼樣?」
  
  可他說的一切,對許尋笙而言都是未經歷過的。他的家,他讓人安排車,還有那些狗仔的窺探和潛在的危險。他現在所處的那個,對許尋笙而言還很陌生的世界。她下意識有些抗拒,便不出聲。
  
  岑野看她的神色,就明白了。可他現在怎麼可能就離開她,又一個人走掉?留她一個人孤獨失落,他卻無能為力。那種滋味,他也再也不想讓彼此嚐到了。
  
  他說:「笙笙,之前我們倆說過,以後我們遇到問題,都會一樣樣解決,我會完全尊重你的想法。很多問題,我也會拼命去解決。但是……有時候,你可以不可以也為我退一步?我現在真的不想和你分開,但又身不由己。我會把一切都安排好,絕對不讓你有任何不舒服,跟我回北京,好不好?」
  
  許尋笙心頭一震,一些複雜的情緒在心頭翻滾。她看著他的眼睛,心慢慢溫柔下來。她伸手也摸摸他的臉,先說:「對不起,小野。好,我跟你去。」
  
  岑野眼裡微光閃動,最後只是把她抱回懷裡,輕聲說:「謝謝。」
  
  ——
  
  其實,在岑至等人看來,岑野與姜昕盼傳緋聞這事,好壞各半。好的是帶了波新熱度,而且也不算什麼醜聞。沒看到爆出這事後,岑野和姜昕盼登上了熱搜第一、第二。甚至在一些粉絲控評裡,野火還略佔上風。這更是向全網彰顯了岑野的商業價值。
  
  壞的是傳緋聞畢竟是粉絲反感的事,引來雙方粉絲罵戰,給岑野也添了堆黑粉,到底還是對人氣有所損害,會掉粉。所以,在岑野的經紀和運營團隊看來,這件事雖然要慎重緊急對待,但不是多惡劣的事。
  
  然而,在岑野本人看來,這卻是件十足的壞事。一是他根本就不想傳緋聞,給許尋笙心裡添堵;二是這樣一來,他昨天的鋪墊就白做了,被人跟姜昕盼聯繫在一起。而且本來是他暗中向許尋笙表白挺浪漫的事,全被破壞了。第三日後等他公佈和許尋笙的戀情,多了姜昕盼這一齣,壓力只怕更大。
  
  但這些,他都沒有和許尋笙細說。反正已是既成事實,又是因他而起,這些壓力他打算一個人承擔。
  
  這天白天,岑野就趕回北京。許尋笙晚了半天,到第二天一早,搭乘飛機也去了北京。上飛機後才發現岑野給她訂的頭等艙。她還從沒坐過,也覺得沒什麼必要。既來之則安之,只能奢侈了一回。
  
  一下飛機,就有司機來接。一路直奔郊區別墅。
  
  她拖著箱子走到那幢房子門口,抬頭看了看,有些恍然。很大的獨棟,院子裡還有高高的兩棵樹,魚池。旁邊停了好幾輛車,看得出都很貴。
  
  很快有人來開門。
  
  岑野今天居然穿了件淺粉色的毛衣,而這樣的顏色,他也駕馭得住。高高大大站在門口,絲毫不覺娘氣,更顯溫潤明淨,宛如少年。他接過箱子,另一隻手摟住她:「累不累?」
  
  「不累。」許尋笙問,「一切順利嗎?」
  
  「順利。」他牽著她走進去,說,「我的團隊在這裡開會,哥和小喬也在,和他們打個招呼好不好?」
  
  許尋笙眼眸微垂,但還是說:「好。」
  
  客廳裡坐了五六個人,許尋笙就認識岑至和劉小喬。岑野拉著她走到他們面前,箱子交給傭人,手自然而然落在她腰上,淡笑著說:「哥、小喬,還有大家,這是許尋笙。」
  
  許尋笙注意著他們的神色。
  
  大概完全沒想到岑野會帶個女人回來,所有人的表情在這一剎那都有些凝固和驚訝。岑至看起來反而是最沉靜的,沒什麼表情,目光和許尋笙剎那一對,應該是早知道了。劉小喬目光閃動,最先反應過來,對許尋笙露出笑容。
  
  許尋笙也露出笑,平平穩穩地對他們說:「至哥,劉老師,大家好。」
  
  岑至到底還是點了點頭,露出點笑。其他人則都很客氣的站起來,和她打招呼。
  
  這時就聽到岑野柔和地對她說:「他們都是信得過的人,沒事。」這話自然所有人都聽見了,然後都努力維持著、未被這爆炸消息驚詫到的含笑樣子。
  
  許尋笙居然……莫名地感覺到了一絲暢快。抬頭望去,卻見岑野眉目平和穩重,顯然早就做好了這麼和自己團隊攤牌的打算。
  
  岑野說:「你們繼續,我先帶她上樓。」
  
  許尋笙不緊不慢跟在他身後,等上了樓,輕聲說:「他們好像都嚇了一跳。」
  
  岑野淡淡地說:「他們都是我花錢請來的,自然要以滿足我的意志為工作目標。」
  
  許尋笙覺得,這樣的小野,跟以前真的不一樣了。但她並不討厭。
  
  岑野把她帶到一個房間裡,許尋笙愣了愣。這個房間非常大,窗戶正對著花園。除了張Kingsize大床外,還有大片空地。有書桌、書架,櫃子裡還放著吉他唱片汽車模型等。此外還有個很大的衣帽間和洗手間。衣帽間有一半掛滿了男人衣物,空出了一半。毫無疑問這是岑野住的主臥。
  
  岑野說:「你睡這裡,床單被罩都換了新的。我就睡旁邊的臥室。」
  
  許尋笙搖頭:「那怎麼行?我睡客臥。」
  
  岑野卻笑了笑,說:「就想讓你睡在我的房間裡,就當是滿足我的念想成不成?我的東西已經搬過去了,你反抗不了。」說完就把她推進去。
  
  他帶上門,先下樓了。許尋笙在房間裡站了一會兒,忽然笑了:小野這是……什麼心理啊?
  
  卻說岑野帶許尋笙上樓後,客廳眾人有好一會兒都沉默著。有人開口打破沉寂:「小野這是……突然就談戀愛了?」
  
  豈止是談戀愛,人都大搖大擺帶回家了。
  
  岑至臉上的肌肉翕動了幾下,到底沒說什麼。
  
  劉小喬因為早有心理準備,倒不像眾人如臨大敵。只是當她抬起頭,看著岑野不緊不慢走下樓,忽然就明白了一件事——
  
  岑野根本就不打算給經紀團隊任何勸誡和猶豫的機會,他直接亮出底牌強勢表明態度,就是要讓他們今後一心一意為他和許尋笙的戀情,保駕護航。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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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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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想要結果(上)

  正值下午,日光明亮,酒店的這個房間裡,卻是窗簾緊閉,不露一絲光進來。
  
  岑至出了一身的汗,也沒穿衣服,只披了件浴袍,坐在床邊,靜靜地抽煙。劉小喬在背後望了他一會兒,從床頭爬過來,摟著他的脖子,親了一口,說:「是不是……還在為小野和許尋笙的事煩心?」
  
  岑至不吭聲,他並不想在女人面前承認自己的煩惱,以及被親弟弟下了面子的事。雖然旁人並沒有覺出什麼。
  
  劉小喬柔聲勸道:「其實也沒什麼。小野既然這麼喜歡,這麼久還忘不了,還能怎麼辦?只能由著他。」約莫是女人的天性,她頓了頓,嘆口氣:「這麼想來,他們倆這幾年也不容易。」
  
  岑至撚滅煙頭,說:「我又不是非要拆散他們。但小野現在這個檔口談戀愛,實在不理智。而且還是和她!只怕今後麻煩會很多,小野的事業,也會受影響了!躍總那邊,也不好說!」
  
  劉小喬說:「我知道你都是為了小野好。但事情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也沒有別的選擇。更何況這說到底還是得由小野自己決定。別煩了,你作為哥哥,已經把能為他考慮都考慮到了。」
  
  岑至點點頭,偏頭又親了她一口,目光幽深:「也只有你,最理解我。」
  
  劉小喬莞爾,可想起他家裡的事,心裡還是隱隱的疼,按下不理。兩人又緊貼著抱了一會兒,劉小喬說:「我感覺現在有人盯著小野,姜昕盼的緋聞就是個苗頭。現在他又和許尋笙複合了,我們得想盡各種辦法,保護好他們兩個。」
  
  岑至靜默片刻,終於還是點點頭:「我明白。」
  
  ——
  
  那一邊是不能見天日,依偎思量。
  
  這邊,別墅的客人都散了,岑野一身輕鬆,去敲許尋笙房門。
  
  一開門,見她明顯已洗了澡,烏黑長髮披落肩頭,高腰小外套配長裙,亭亭玉立,九分淑女氣質裡還有一絲帥氣,盈盈眼眸笑意淺淡:「什麼事?」
  
  在自己臥室看到她,有種說不出的滿足感。岑野問:「要不要去院子裡逛逛?」
  
  許尋笙欣然應允。
  
  岑野讓她走在前面,沒兩步,他加快步伐,俯下頭,在她髮梢深深嗅了幾口。許尋笙察覺了,轉過身,他卻已是副事不關己模樣,只是眼裡有笑。
  
  許尋笙:「無聊。」
  
  於是又撩到老虎鬚了,他乾脆抱著她的腰,把臉埋進長髮裡。
  
  他以前就愛往她身上蹭,如今捲土重來,許尋笙竟有一絲緊張,被他這麼抱了一會兒,他輕聲說:「還和從前一樣香,好享受。」
  
  這話讓許尋笙心跳漏了幾拍,轉身下樓,說:「你的爪子還是一樣長。」
  
  他緊跟在身後,雙手插褲兜裡,怎麼看都是個明秀青年,低笑著答:「哦,是嗎?你習慣就好。」
  
  許尋笙真的……不想和他廢話了。
  
  下樓就見其他人都走了,只有兩個傭人在打掃。兩個保鏢在側廳待著,大概是在看電視。全都眼觀鼻鼻觀心,沒有看他們。
  
  許尋笙抬頭看著岑野:「這樣生活,會不會覺得很複雜?」
  
  岑野答:「還好,我確實也沒精力顧著日常生活。」
  
  許尋笙想想也是,以前沒她投餵,這傢伙有時候整天飯都顧不上吃一口。這麼大幢房子,他真要自己住,只怕早成狗窩。
  
  岑野見她面色沉靜,怕她是不喜歡陌生人,想了想,說:「你要是不喜歡,以後我們一起生活了,就一個人也不請。」停了停,慢條斯理地說:「我自己洗衣拖地掃院子,也是一把好手。你用過的。」
  
  許尋笙一下子就想起從前,這人弓著脊背,在她家裡拖來拖去、虎虎生風。那時日光在他身上閃爍。一時間有點難以把眼前這人,和那人聯繫在一起。可見他眼裡淺淺的笑,心跳卻快了。
  
  院子裡種了一些果樹,這季節只有一棵高高的柚子樹,結滿了果實。許尋笙有點吃驚:「你種的?」直覺不信,可想到現在的小野都能分辨茶葉種類,還寫得出一手好字了,能種活棵樹也不是不可能。
  
  岑野一笑:「園丁種的。但我有摘過柚子。」
  
  許尋笙點頭:「那真是辛苦你了。」
  
  岑野被她這麼軟軟刺一下,心裡有點癢,摟著她的脖子,哄道:「叫聲哥哥,我就摘柚子給你吃。」
  
  許尋笙斜他一眼。可如今的小野,真的和從前氣質有了些變化。那雙眼幽幽沉沉的,讓人感覺有點危險。
  
  她知道他是要同她鬧,無論叫不叫,只怕吃虧的都是她。心念一動,乾脆反其道行之,脆生生叫了聲:「哥哥。」
  
  岑野眸光動了動,一時竟不說話。
  
  然後他鬆開她,走到牆邊拿了根長竹竿過來,頂端有鉤子。
  
  「你變了。」他一邊打柚子,一邊低聲說,「會哄人了?」
  
  許尋笙卻被他說得臉皮發熱,看他打了顆黃橙橙圓滾滾的柚子下來。
  
  樹下陰涼,旁邊偌大的池塘裡,還有魚時而吐泡的聲音,時而有樹葉無聲落下。兩人就坐在草地上,岑野破開柚子,撕下兩瓣,遞給她。許尋笙嚐了嘗,不酸微甜,味道不錯,一連吃了四五瓣。岑野則吃了有半隻。
  
  而後就並肩坐著,一時無話。岑野望了一會兒遠處,又轉頭盯著她。
  
  許尋笙見他目光靜靜的,有些走神的樣子,就問:「看我幹什麼?」
  
  岑野把她摟進懷裡,說:「像做夢一樣。」
  
  許尋笙:「什麼?」
  
  他沉默了一會兒,嘴角帶著幾分自嘲的笑:「我夢到你來了,就坐在這裡。還不止一次。」
  
  許尋笙的眼睛忽然發酸,往他懷裡尋了尋,靠得更近,說:「我其實……也夢到過你。」
  
  他問:「夢到了什麼?」
  
  許尋笙答:「就夢到你對我笑,一直對我笑,別的什麼都記不清了。」
  
  岑野心頭澀意大起。
  
  「以後一直對你笑,讓你看個夠。」說完,他就笑了。
  
  一如往昔。乾淨、燦爛,溫暖。
  
  許尋笙凝望著他,嘴裡卻說:「這樣……有點傻氣,不太想看。」
  
  岑野一把按著她的腦袋,重重親了上去。
  
  後來,兩人都躺下來,許尋笙就枕在他的胳膊上,兩人一起望天。
  
  他說:「我這幾天會有點忙。得接個動靜大的工作,把緋聞壓過去。不過也不會那麼忙,大部分時間還是能待在家裡,正好和你把電影單曲弄出來。」
  
  他說這些話時,眼裡有隱隱的笑,根本就是很滿意這兩頭能兼顧的現狀。許尋笙聽他這麼說,心也安下來,又說:「等單曲弄完了,我在這兒要是待的無聊,就要回湘城。」
  
  岑野雖然有些不願意,可又感覺到某種奇異的釋然,說:「好。」
  
  他這麼好說話,倒讓許尋笙刮目相看。知道他也是在遷就,心頭一軟,說:「我有時間就過來看你。」
  
  岑野卻握著她的手,說:「不用擔心那麼遠。再等些天,時機一合適,我們就公佈。到時候就可以天天在一起。只是你的生活,會受些干擾。你怕不怕?」
  
  許尋笙說:「不怕。」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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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想要結果(中)

  晚上岑野給傭人放了假,許尋笙下廚做飯。岑野果然很捧場,吃了兩碗飯。末了,許尋笙正要去洗碗,他按著她的肩,拿起圍裙:「我來。」
  
  許尋笙在客廳喝著茶看電視,岑野則一邊哼著自己的主打歌,一邊在廚房洗得叮鈴咣鐺。偶爾傭人和保鏢經過,看到廚房裡那道身影,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傭人還連忙跑過去:「岑先生,我洗,我來洗!你去休息吧。」
  
  岑野不讓,說:「不用,你該幹嘛幹嘛去,我今天想幹點活兒。」說完還遠遠看許尋笙一眼,那邀功的眼神不要太明顯。
  
  許尋笙忍著笑,她養的大狗又回來了,巴巴搖著尾巴,她是不是該摸摸頭,某人才會通體舒坦?
  
  院子裡還有幾間平房,傭人保鏢都住裡面。偌大的屋子,很快只剩他們兩人,靜悄悄的。等岑野洗完碗坐過來,許尋笙也有些調皮,一本正經地喊了句:「岑先生。」
  
  岑野看她一眼。
  
  許尋笙說:「原來現在大家都叫你岑先生了。我要不要也改口?」
  
  於是岑先生直接把她整個抱起,放在腿上,說:「是該改口了。你剛才叫我什麼?」
  
  許尋笙眨眨眼:「岑先生。」
  
  岑野扣著她的下巴:「再給你一次機會。」
  
  許尋笙笑了,輕輕軟軟地喊:「小野。」
  
  他說:「再一次機會。」
  
  許尋笙屈服了:「好吧,哥哥。」
  
  他:「最後一次機會。」
  
  許尋笙咬唇不不吭聲。他直接含著她的耳朵,輕喃:「要叫老公,懂不懂?」
  
  許尋笙輕輕掙扎:「不懂。」
  
  然後忽然身子一輕,她一聲驚呼,岑野居然已經將她打橫抱起,往樓上走去。許尋笙又慌又好笑,只能抓緊他的肩:「幹什麼?放我下來?」
  
  岑野卻是似笑非笑的樣子:「不放,我要抱老婆回房去。」
  
  許尋笙說:「你不要亂來。」
  
  岑野反問:「你說的是哪種亂來?」
  
  許尋笙一滯,又心想,這兩年他的力氣倒是半點沒少,這麼一路把她抱上來都不帶喘氣,很快就到了主臥。他直接將她丟床上,踢掉自己的鞋,身子壓上來。
  
  兩人的呼吸都有點急。
  
  在雲南,在這裡,已親密相處了一些時日。再加上岑野作為荒野,與她時常交心。那種因為兩年分離帶來的些許尷尬感,倒是不知何時煙消雲散。如今每一刻的觸碰,感覺都是真真切切的。當他把頭埋下來,沿著許尋笙的脖子,輕輕啃咬,那獨屬於小野的、任性撒野的感覺,就往她身體深處鑽。
  
  他的手又探了進來,熟門熟路撩開障礙物,曾經無數次的流連於山峰美景,已經令他很有技巧性。可你此時看他的臉,卻還是漂亮乾淨如少年,讓人一不小心就失了戒心。只是那雙眼洩露真相,昏昏暗暗,掩飾不住男人的慾望。
  
  許尋笙弱弱地發出些零碎殘喘,想要推開他。
  
  岑野的身體卻繃得很硬,也不肯退讓。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又衝動了,還這麼強烈。大概是因為一下午的廝磨相伴,讓人更加不知足。更何況今天過的,就是他強烈壓抑期盼已久的生活,如今恍惚成真!而且她此刻就躺在屬於他的床上,嬌軟可欺,彷彿就等著他為所欲為。是個男人,哪裡忍得住?
  
  不管不顧,脫口而出:「笙笙,我今天……留下,好不好?」
  
  正被他「摧殘」著的許尋笙,整個人正如同飄到了燈光模糊的海面上,都快要迷失方向。在這一室逐漸燥熱的空氣裡,聽到他這句話,彷彿有陣涼風吹過,驚得她清醒過來。
  
  她沒那麼天真,一聽就明白,這個「留下」的含義不一樣。
  
  一時間,她失去了聲音。
  
  眼前只有他頭頂的髮,烏黑柔軟,此刻他忽然像隻小動物,趴在她的身上,不肯鬆口。她卻連手指尖,都開始酥麻顫抖。
  
  她知道他想要她。兩年前就巴巴地熱烈地想著,卻在她的拒絕後,總是一次次忍耐,灰頭土臉地回自己房間。他確實也總能忍住,不捨得委屈她。只除了那一次……許尋笙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心裡難受。
  
  神差鬼使的,她伸手捧起他的臉,他的唇色濕濕髮亮,看著她,很鎮靜的樣子。居然有點可愛。
  
  許尋笙語氣放軟:「小野,有件事得說清楚——不管是從前,現在,還是將來,我哪怕和你在一起,也不是你想……睡就能睡,想什麼時候睡,就什麼時候睡。你不能那麼欺負我,再也不要說這樣不可理喻的話,好不好?如果你真有這樣的念頭,那我只能說:不行,絕對不行。」
  
  那一夜的每一句話,絲絲點點,岑野如何不是牢牢刻在心頭。她一說,他就明白了,臉上閃過深深的懊惱,反抓住她的手說:「那天我的腦袋被驢踢壞了,你不知道?這種話你千萬別當真,真的只是氣話。我承認是想,很想。我都26了,還是個……說出來都很沒面子。但我不是個混球,肯定得你願意。」
  
  許尋笙心頭一鬆,忍著笑。
  
  他又親了親她的手說:「當時太傻,話都說反了。以後,你想什麼時候睡我,就什麼什麼時候睡。我保證不反抗,而且保管讓你滿意。」
  
  許尋笙:「……」
  
  原本心裡還始終梗著這口氣,現在聽他這麼「卑躬屈膝」,簡直哭笑不得。岑野見她臉上有了笑意,膽子更大了,又調了調姿勢,把她壓了個嚴嚴實實,說:「你答應過我的,回湘城就把自己給我。我一直沒忘,牢牢記著這道聖旨。現在雖然不是在湘城,但是在我家,也差不多對不對?而且床也比你的大很多……」
  
  某人的臉皮厚度,隱隱有恢復如初的趨勢。哪有半點眾人面前的高冷明星模樣?
  
  許尋笙伸手想推開他的臉,卻直接被他轉頭咬住手指,哄道:「老婆,箭在弦上,把我憋出毛病了,後半生是你吃虧……」
  
  許尋笙羞惱地瞪他一眼,可她心裡的委屈,又豈止那一樣。如今他真想讓她交付出最珍貴的東西了,她下意識就要問個一清二楚,心底不想再有任何隔閡。否則……怎麼能把自己死心塌地交出去……
  
  她說:「你先起來,我還有話問你。」
  
  岑野看她一眼,到底還是慢吞吞起來,但手依然環住她的腰,有點故意往裡扣,讓許尋笙坐得不那麼舒服,總是要往他懷裡跌。
  
  她從床邊拿起手機,神色有些怔然,翻了一會兒,遞給他。
  
  岑野接過手機,看清那張照片,就感覺到太陽穴「突突」地跳。
  
  「哪兒來的?」他的嗓音一下子變得乾冷。
  
  許尋笙答:「陌生號碼發給我的。就在兩年前我走的那天早上。」
  
  岑野突然丟掉手機,丟得有點重,胸口也起伏著,許尋笙毫不懷疑,如果這不是她的手機,只怕他已把手機砸爛了。
  
  他牢牢看著她:「你相信我,必須相信我。那天晚上我連這個女孩的手都沒碰一下。那時候我們鬧成哪樣,我怎麼可能還有心思去碰別的女人……不對,就算在平時,我也碰都不會碰!我有多專一你不知道?
  
  我記得……她是發酒瘋坐在我腿上,我還罵了她,就把她推地上了。這張照片偏偏拍成這樣,還發給你。這是有人在算計我,算計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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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
發表於 2018-8-7 00:27:04 |只看該作者
第190章 想要結果(下)

  他眼中波濤洶湧,一時間腦子裡又推測出許多可能,臉又青又白。
  
  許尋笙抓著他的手,說:「我知道,我信你。當時我是很傷心,但後來我想……你不會的。後來我根本就不信。」
  
  岑野心頭一震,抬眸看著她,問:「所以……你那天要走,也是因為看了這張照片?」
  
  許尋笙靜默片刻,點頭。當時那就是壓彎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岑野依然陰沉著臉,默了一會兒,又拿起她的手機,把照片發到自己手機上,說:「這件事我會查。你不要放在心上。」
  
  許尋笙說:「查不查已經無所謂了,我只是想說出來。」
  
  岑野抱著她說:「以後如果還有人在我們之間造謠,你不要信,第一時間來問我,好不好?誰說的什麼都別聽,先聽我說。」
  
  她說:「好。」
  
  可有了這張照片,岑野就跟心裡插了根刺似的,有點坐不住了。他原來總以為和許尋笙分手,都是自己導致的。現在才驚覺,還有人在背後搗鬼,擺明瞭當時就要把許尋笙逼走。他的心冷下來,控制自己不去往那陰暗深處往當時身邊最信任的人身上想。
  
  再抬頭,看著許尋笙神色雖然平靜,可這事她在心裡埋了多久,連和好後都沒有第一時間質問他,直到今天……她一個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人,就算知道可能是誤會,當時又得有多難過委屈?
  
  岑野心裡堵得慌,起身說:「我現在就去查。你好好休息。」
  
  許尋笙看著他的樣子。剛才他還是喜笑顏開、死皮賴臉的。現在整個人都冷酷下來,倔倔的,彷彿帶著刺,就要去對人發飆。
  
  其實照片的事,他也算是受害者。
  
  可是許尋笙並不想看到他此刻憤怒受傷的樣子。
  
  也不知是被什麼情緒驅動,她起身追上去,從背後抱著他。緊緊抱著,把頭埋上去。感覺這樣,就可以陪伴他安撫他。
  
  岑野身形一頓。原本心底戾氣一片,隱隱已看到渾濁泥潭中藏著的刺。她這一抱,整個人頓時一鬆,腦子裡冒出個念頭——這是不是兩人復合以來,她第一次這麼主動地抱自己?
  
  他轉過身,將她更緊地抱在懷裡,輕聲問:「怎麼了?」
  
  許尋笙不說話。
  
  「不想讓我走?」他又問。
  
  「嗯。」許尋笙不想否認。曾經他在心裡藏了多少委屈和憤怒,都不肯對她說。現在她瞧見了,就不想再讓他一個人離開。
  
  岑野卻靜了幾秒鐘,慢慢地說:「笙笙,你要知道,今天你要是留我,我就真的不會走了。」
  
  這人前一秒還氣鼓鼓地要去查幕後黑手,這一刻卻又說這樣的話。許尋笙腦子裡「嗡」的一聲,一時沉默。
  
  明明兩個人靜靜抱著,站在一室昏暗中。許尋笙的心裡卻忽然湧起一種感覺。她想起很多很多次,自己走在人群中,那麼多陌生的臉,她一個人走著。還有她坐在家中,周圍那樣安靜,萬物沉默。
  
  現在她一直等的那個人,就在面前。
  
  他想要得到她。
  
  一切似乎都是陌生的,讓人不安的。可她竟然已不想再拒絕,再錯過。她也會有衝動啊,會有不願回頭的勇氣。只因為眼前這人,是她的小野。除了他,再也不會有別人了。
  
  她抓著他的手,說:「小野,我也很想要跟你……跟你,有個結果。」
  
  她的話透出幾分懵懂意味,岑野心裡卻是重重一震。剎那間哪裡還顧得上其他,眼前只見滿室暮色降臨,而她獨立於面前。他上前一步,推著她抱著她又上前兩步,一把將她推倒在床上,直接就壓了下去。
  
  「真的?」他問,「你願意和我……不勉強,也不嫌我?」說到這裡,他自己傻乎乎地先笑了。
  
  許尋笙卻只是深深望著他,搖了搖頭。
  
  岑野忽然間心頭熱潮翻滾,扣著她的雙手,說了聲「好」。
  
  儘管郊野無人,窗簾還是很快被岑野拉上,又開了盞很柔和的燈。許尋笙深陷在床褥裡,衣服幾乎已完全被他褪去。時隔兩年,岑野再次瞧見那白皙柔嫩、儂纖合度的身體,眼睛裡卻好像蒙了層刺痛的熱霧。
  
  他曾孜孜不倦地索要過,只求她能多一分施捨;他曾無數次頂禮膜拜過,只想要與女神成為世間最親密的兩個。那些熱烈而卑微的渴求,都被他掩埋在男人的霸道和厚臉皮之下。不想讓她看清內心的慾望和惶恐。
  
  現在,她真的躺在他眼前了,那美好的發著幽香的肢體,心甘情願等他的採擷。她眼裡湧動的是坦蕩清明的愛意,她的手指卻因為緊張著床單,整個人羞怯得不能自已。她說也想要個結果。
  
  和他的結果。
  
  所以她就這麼勇敢的,無畏的,要把自己交給他了。原來她和他想的,什麼時候分離過,什麼時候不同過?
  
  岑野沒想到自己在這樣緊要的關頭,眼眶會濕,怕被她看出來,笑著低頭壓抑下去,專門含著她的敏銳處咬。她果然被分了神,慌了心,渾身輕顫,朱唇緊咬,無力抵擋。可即使這樣柔弱無助,她的雙手還是插進他的黑髮裡,輕輕摩挲,以示安撫。
  
  他於是一發不可收拾。
  
  把她全身都成功點燃了火,已是防線全面崩塌,只待他揮戈直入,他也已壓抑難熬得不像樣子。
  
  飛鳥銜來一枝綠葉,輕輕遞入溫暖的小巢。
  
  ……
  
  初初的艱澀慌亂後,是她的嘴角溢出的一絲嗚咽,讓他幾近失控。可這個時候,他終於固執得像當年的大男孩,又像如今可以掌控全域的成熟男子。她如同一塊閃閃發光的玉脂,在烈日的照耀下,就快要融成水。她輕輕嗚咽,他咬著後槽牙,低哄著,反復表明心志。到底是她更加包容,雖然臉漲得通紅,可還是把頭埋進他懷裡,由他為所欲為。
  
  ……
  
  近乎潦草的第一次後,她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團,背對著他,也不肯說好還是不好,好像這樣就能隱形似的。岑野根本就是毫無羞澀感的,就這麼大刺刺躺著喘了一會兒,看著她的樣子,又忍不住笑,撩開被子鑽進來,再次抱著她。
  
  ……
  
  後來,他含笑問:「我強不強?」
  
  許尋笙的反駁聲都比平時小了很多:「我哪裡知道!」
  
  「明明很強,對不對?」
  
  ……
  
  他是等待了太久的年輕男子,她是心甘情願的溫柔女子。
  
  莽莽撞撞,熱切探索。
  
  翻來又覆去,得到了又還不夠,硬起心腸又心軟縱容。
  
  ……
  
  只是,在彼此的淺笑知心話語裡,在他的柔聲撫慰裡,許尋笙彷彿也漸漸迷失了,沉淪了,忘卻了自我。
  
  岑野察覺到她極其罕見的失態,心潮蕩了又盪,幾近無法自已。於是緊緊抓著她的手,想要讓她永遠記得彼此合二為一的強烈脈動。只是他的神色看起來那麼真摯而迷亂,那一刻許尋笙忽然明白,自己已觸碰到小野最深最脆弱的靈魂,以前從未有人如她般得到過。
  
  她從來沒想到過,原來人生,會有這樣的感覺。當他那麼深地將自己埋入你的身體裡。你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歡喜,都在那一剎那爆發。
  
  你渾身戰慄得不能自已,不僅因為他那麼美好的身體,還因為他是你今生唯一的摯愛。年華易逝,他還那麼年輕,卻已不肯再轉身,讓你失而復得。你早已為他癡迷,他卻為你癡狂。
  
  你想要個結果,現在他把結果給你了。你懷中是他今生唯一想去的地方,醉生夢死,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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