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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工作了一段時日,黎依依在洛書建設的工作越做越上手,她之前在美國就做過財務相關的工作,在外商公司的財務部門待了將近兩年,存了點錢後才毅然決然跑回臺灣尋愛,否則就算父母肯資助她,她也不敢就這樣跑到臺灣。
唯一頭疼的就是洛衍這個總經理,經常就跑到財務部巡視,搞得蔡經理擔心是不是因為錢前副理的事情讓財務部被上層盯上了,整天緊張兮兮的。
黎依依光想到就倍感壓力,他這樣的行為很容易讓人起疑心啊,還是說他打算讓員工發現兩人認識,然後找藉口把她趕走?
就怕洛珩真有這個打算,所以她每次都努力裝出一副很敬重總經理的模樣。
不過其中還發生了一點插曲,有一次同部門的男職員說有空閒,要忙她處理部分工作,她正想拒絕時正巧被過來巡視部門的洛珩撞見,回家後被他很狠念了一頓說自己的工作要自己完成。
她也覺得很冤枉好嗎!誰知道洛書建設的男職員一個比一個熱心,經常就跟她搶工作,以前在外商公司時也沒見同事這麼熱心,難道是國情不同?
洛珩不曉得哪根筋不對,再三警告她不能在公司裡和男職員有不正當的往來,她覺得自己簡直有冤無處說,和同事說個話哪裡不正當了?
分明是他自己用有色的目光來看待。
就因為怕被洛珩嘮叨,男同事和她攀談時,她都不敢亂說話,倒是聽交情好些的女同事說,她被公司男職員封了個高冷女神的封號長到這麼大,她的名字還是頭一次和“高冷”“女神”這兩個詞彙並排在一起。
兩人今天下班在外頭吃過晚飯,又買了些民生用品後才回家,一打開門,乾酪就主動迎了上來,微胖的身軀在她腳邊來回蹭著。
“今天怎麼這麼難得?”黎依依酸溜溜地說道,這段日子以來,乾酪都是跑去蹭洛珩比較多。
她曾想過難道是因為同性相斥、異性相吸?可是乾酪以前也沒那麼喜歡她爸爸和孫廷安,不曉得為何特別喜歡洛珩。
其實她後來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因為——夠寵它。
自從她發現洛珩不那麼害怕乾酪之後,就時常任由乾酪到客廳裡溜躂,經過他的首肯,乾酪的貓砂、飼料碗和水碗也改放在客廳裡了,畢竟臥室的通風不比客廳來得好,為了讓乾酪能夠自由在她的臥室和客廳走動,她乾脆請人在房門下方裝了個寵物用的小門。
當洛珩在家的時侯,乾酪特別喜歡趴在他腿上睡覺,他的腳根本已經成了乾酪的專屬坐墊,黎依依看了都覺得吃味,既吃洛珩的醋,也吃乾酪的醋。明明是她要和洛珩增進感情,現在反倒是乾酪和洛珩的感情更好。
雖然他還是不敢直接抱著乾酪,但已經能夠撫摸乾酪了,在黎依依這種放任乾酪亂走的震撼式教育下,他已經接受了。
而且就某方面來說,洛珩比她還溺愛乾酪,有一次兩人下班後順道去買了貓咪的飼料和罐頭,結果他聽也養了只貓的魏書宇說吃罐頭對貓咪比較好,就買了一堆主打兼顧老貓營養和健康的高級罐頭,還因為乾酪吃得很開心,他就說以後都買這幾個牌子。
她是覺得偶一為之沒關係,但是長期都吃高單價罐頭會養刁乾酪的嘴,到時候它不吃平價的罐頭就糟糕了。
乾酪的飲食原本就是特別挑過,價格已經不菲了,要是再買那些罐頭,加起來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所以她並不打算照辦。
結果洛珩看罐頭快吃完就自己跑去買,回來的時候還買了新的玩具和貓窩,在洛珩的寵愛下,乾酪現在看到幹飼料就嗤之以鼻。
秉持著“有奶便是娘”的原則,乾酪當然更親近洛珩。
她知道罐頭水分多,對乾酪的身體來說是比較好的,想想也就不阻止了,不過以洛珩現在溺愛乾酪的程度來看,說不定哪天洛珩會走上自製貓咪鮮食一途也說不一定?
“可能是感受到你的醋意?”洛珩打趣道,她每次看乾酪黏著他的時候都會露出像被主人遺棄的可憐寵物模樣,不曉得到底誰是主人、誰是寵物。
“乾酪今天又沒什麼吃。”黎依依發現飼料碗裡的食物和她出門前的時候一模一樣,完全沒減少。“不會是吃膩了吧?”
從昨天開始乾酪就沒什麼吃東西,用罐頭摻了水放到碗裡要給它吃,結果吃了幾下就不吃了,到了今天還是這個樣子。
這幾年乾酪因為年紀大了,活動力下降,沒以前那麼愛跑跑跳跳,胃口也小了不少,但帶去獸醫院定期檢查時,除了一些貓咪老年會出現的症狀外,健康狀態都還算良好,醫生只交代多注意飲食和環境就好。
“它以前這樣過嗎?”洛珩蹙起眉頭。
“沒有,我不太放心,可是現在去獸醫院太晚了,明天上午我再請假帶它去給獸醫檢查看看。”雖然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病症,但還是給獸醫看過比較安心,總不能讓它縑續不吃東西身體會承受不了的。
“嗯,有事情再打電話聯絡我。”洛珩點了點頭。
整晚黎依依都睡得不太安穩,經常就到乾酪的貓多查看它的狀況,見它安穩地睡在窩裡才能放心,直到天快亮時才沉沉睡了過去。不過也就只睡了幾個鐘頭,昨晚設定好的鬧鐘就響了。
黎伎依一聽見鬧鐘響,立即驚醒,下意識朝房的貓窩看去,竟然發現乾酪並沒有在貓窩裡,她在房內梭巡了一圈,都沒見到乾酪的蹤影。
“乾酪?乾酪……”她來到客廳尋找,將乾酪平常會待的地方都找過了,卻還是沒找到。
通常只要聽見她的呼喊聲,乾酪都會跑過來或是回應一下,這讓黎依依緊張了起來,開始找各個有可能藏身的地方。
此時剛睡醒的洛珩也從臥房走了出來,見她神色慌張,連忙問道:“乾酪怎麼了?”
“我找不到乾酪……”
於是洛珩也加入了尋找乾酪的行列,乾酪有可能待的地方就只有黎依依的房間和客廳,其它空間的門都關著,它不可能跑進去。
兩人幾乎快將客廳和房間掀翻了,最後在沙發和牆壁間的縫隙找到乾酪的身影,那縫隙很窄,也不曉得乾酪是怎麼鑽進去的。
洛珩連忙將沙發移開,黎依依趕緊來到牆邊喊了幾聲,但她發現不管她怎麼叫喊,乾酪都毫無反應。
心裡隱隱有股不好的預感,渾身竄起一股塞意,蔓延到四肢百骸,她停下想抱起乾酪的動作,強撐起笑容再次喊道:“乾酪,快點起床才有罐頭吃,想吃你最喜歡的零食也可以,快起床。”
洛珩也注意到情況不對勁,連忙上前查看乾酪的狀況,頓時心裡一震,怎麼會這樣。
“乾酪,快點起床了,別賴床。”黎依依無力地跪在冰涼的地板上,聲音漸漸微弱,不敢上前觸碰乾酪。
“依依,別這樣……”洛珩心裡也不好受,雖然他和乾酪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也已經有感情了,而現在看著黎依依不肯面對事實的模樣更讓他心疼。
貓跟人一樣都有生、老、痞、死,黎依依養了乾酪至少十七年了,在她撿到乾酪的時候也不確定它的年紀,所以乾酪的實際年齡只可能比十七歲更大,在貓咪中已經算是很老的了。
“不可能,明明之前都還好好的,乾酪只是睡著了……對,它只是睡著了而已……”
黎依依白皙的面龐流下兩行滾燙的淚水,像是在反駁洛珩,但更多的是在說服自己。
乾酪不可能會離開她的,她們相伴了這麼多年,就像家人一樣,他捨不得離開她的。
“你這樣子乾酪見了會難過,無法安心離開的。”洛珩看不過去,伸手一把將她擁進懷中,讓她能夠靠著自己。
他的噪音無比輕柔,深怕會嚇到她似的,連他自己都沒發覺此時自己顯露出的溫柔。
打從認識以來,黎依依落淚的次數少之又少,唯一一次是他跌下樓的時候。她老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臉上總是帶著笑容,露出可愛的梨渦,眼沮並不適合出現在她臉上。
他不喜歡她哭泣的模樣,讓人心疼、心憐。
雖然他心情也因乾酪的突然離世而感到沉重,但他覺得乾酪不會希望他們哭哭啼啼的。
“我不要乾酪離開,不要……”一碰觸到洛珩寬厚的胸膛,黎依依的情緒頓時潰堤,她放聲大哭,身子顫抖著,泣不成聲。
不是沒想過乾酪有一天會離開自己,只是她還沒做好準備,也不想要做這個準備。
她不喜歡哭,覺得那是軟弱的表現,可是一想到再也見不到乾酪,眼淚便怎麼也止不住,心裡的疼痛持續擴大,幾平快將她淹沒了。
洛珩不發一語,只是輕撫著她的髮絲、輕拍她的背,在這種時候,叫她不要難過是不可能的,無聲的安慰和陪伴才是最好。
在生離死別中,被留下來的人往往是最難過的,他無法代替她承受離別的痛苦,唯一能做的只是陪伴。
黎依依沒有他所想的那麼強大,她不過是個女孩,雖然行徑粗魯了點,但她的內心還是個需要人保護、安慰的女孩。
當天,洛珩讓魏書宇幫他取消所有行程,隆著黎依依處理乾酪的後事,她就算已經停止哭泣,整個人還是失魂落魄的,他沒辦法放她一個人。
他們去了寵物安樂園火化乾酪的遺體,黎依依掙扎了很久後,決定將骨灰放在寵物納骨塔里,想念它的時侯隨時可以去看。
她希望乾酪能夠安心離開,不要因為她而被絆住。
洛珩原本想再讓她多放幾天假,等她整理好情緒再回來上班,但是被黎依依拒絕了。
若是一個人待在空蕩蕩的屋子裡,面對著乾酪待過的所有角落,她肯定會更難熬,不如用工作麻痹自己,讓自己沒有太多時間去回憶。
她告訴孫廷安乾酪過世的事情後,孫廷安和喬悅都很擔心她的狀況,說要一起過來看看她,也被她拒絕了。
短時間內,她都害怕有人在自己面前提起乾酪。
距離乾酪離開已經過了一個多星期,黎依依的生活作息一切正常,但就是太正常了,讓洛珩感到不自然。
他發現黎依依有時候會望著家中某處發呆,仔細一想,才想起那是乾酪以前常窩著的地方,或是她會很自然地在進家門時不自覺喊出乾酪的名字,而後又露出落寞的神色。
洛珩覺得不能放任她繼續消沉下去,她這副無精打采的模樣讓他瞧著都覺得難受,於是趁著假日想帶她到山上走走,轉換心情,一大早就把她叫醒,催促她換好外出服後,兩人便來到車庫準備出發。
“車底下有只貓。”洛珩遠遠就看見車底下有一團物體,走近一瞧,發現是一隻渾身髒兮兮的小白貓。
他在這一帶住了這麼久,還是頭一回在附近看到流浪貓,而且還在他的車子底下。
“它好像受傷了,我們帶它去給獸醫處理傷口吧。”黎依依蹲下身子,看著舔縮著身子的小白貓,它的腿上有道很大的傷口,難怪被他們發現後也沒跑,大概是行動不方便。
“它越躲越裡面,要怎麼讓它乖乖去給獸醫看診?”可不是每只貓都像乾酪一樣不怕人,甚至能夠直接拖起抓進提籠裡,這只小白貓光是看見他們就嚇得往車底深處躲,怎麼可能乖乖被抓去給獸醫看診。
黎依依愣了一會兒,腦海中突然浮現在公園撿到乾酪時的情景,那時乾酪也受了傷,又骨瘦如柴,被抱進籠子裡也無力選跑,在獸醫院住了好些天才恢復活力。
“依依?”洛珩發現她呆愣著,遲遲沒有回應,疑惑地出聲喊了她。
“等我一下。”黎依依回過神,逕自跑回屋裡,再次出來時,手上提著提籠、飼料和已經開封的罐頭。“你先退後點。”
洛珩聞言,站到幾公尺外的地方,看著黎依依將提籠放在車子前方的地面上,把罐頭放在提籠最深處,還在車子到提籠的這段路上放了些飼料,佈置了一條通往提籠的陷阱。
雖然驚訝,但怕嚇到小貓,他並沒有出聲。
過了不久,餓了許久的小貓果然沿著何料一路吃進提籠裡,走起路來雖然遲緩,但顯然沒能抵擋住食物的誘惑,到了籠子裡,聞到罐頭的吞味後,它吃得更歡樂了。
黎依依趁機將提籠的門關上,對洛珩露出得意的笑容。這些都是洛珩之前買的高級罐頭和飼料,就不相信有貓咪能夠抵擋住它們的香氣,更何況還是餓了許久的流浪貓。
“真有你的。”洛珩走了過來,獎勵似的摸了摸她的頭,見她一臉得意的模樣,也終於讓他放下心,生氣蓬勃才像她。
黎依依因他突如其來的親昵舉動赧紅了臉,她覺得兩人的距離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漸漸拉近。
若是幾個月前的洛珩,躲她都來不及了,更何況是對她做出像摸頭這樣親昵的動作。
“喵——喵——”小白貓發現自己被關在籠子裡了,不斷發出哀戚的叫聲。
“對不起,要委屈你一下了,你的腳受傷了,必須去看醫生。”黎依依出聲安撫籠子裡的小貓,不過小貓還是叫了整路。
經過獸醫檢查,小白貓除了一隻腿受傷之外,身體也很虛弱,在獸醫院住了幾天後才被黎依依和洛衍帶回家。
小貓住院的那幾天他們都有去看它,小貓的腿不曉得是被咬傷還是被重物壓傷,但還沒有嚴重到要截肢,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只是目前走路都還會一跛一跛的。
兩人回家後,還是先讓貓咪住在籠子裡,畢竟它的腳傷還沒完全復原,不適合放出來上竄下跳,而且小貓也還沒適應陌生的新坯境。
“這只貓該怎麼辦,我們要養它嗎?”洛珩望著身子瘦弱的小白貓問道。
這只貓出現的時機很湊巧,總覺得冥冥之中有股緣分牽引著躲到他的車子底下,被他們教起。
黎依依沉默了半,搖搖頭。貓咪的壽命不像人類那麼長,和相處多年的寵物分離實在太難受了,她不想再承受一次那樣的打擊。
小貓住院時她掙扎了很多次,猶豫著該不該養它,也許是因為自己救了它,讓它很親近自己,相處了幾天多少有些感情,但趁著還沒有那麼深厚,若是現在幫小貓尋找願意認養的主人,她和小貓分別時便不至於那麼難過。
“你不養的話,我養它吧!”洛珩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將這話說出口,他多少能猜到黎依依拒絕養寵物的原因,她還沒從失去乾酪的傷痛中走出來。
他覺得這只貓咪和他們有緣,加上和乾酪的相處,他已經沒那麼害怕貓咪了,甚至覺得挺可愛的。
雖然他沒有養貓咪的經驗,但是誰沒有第一次呢?再說了,黎依依當初養乾酪的時候只是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小丫頭都能做到的事,他會辦不到嗎?
幸好這幾個月他也從旁觀察了不少養貓該注意的事,不至於全然無知,到了後期,常常都是他擔任乾酪的鏟屎官,也不曉得為何,他時常自動自發去幫乾酪打掃顧所。
“你是認真的嗎?要養它就要負責照顧它一輩子,而且它是流浪貓,一開始照顧起來會很麻煩。”黎依依圓潤的眼裡寫滿訝異之情。
“當然,你當我是隨便說說的嗎?再說了,不是還有你嗎?遇到不懂的事情還可以問你。”沒有把握的事情他才不會說出口。
這幾天他已經查過關於養貓會遇到的問題還有要注意的事情,當然不外乎也查過一些關於剛帶回來的流浪貓會遇到的問題。
“我、我也不是都一直待在這啊!”黎依依覺得他的話聽起來有些彆扭,心跳難以維持卻律。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暫時你都還會住在這裡,都好幾個月了,大川也沒有聯繫我,大概一時之間也找不到你滿意的住處。”洛珩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心裡也急了,連忙解釋。
他的腦子是不是糊塗了?怎麼不經思考就脫口而出這種容易令人誤解的話。
聽他提起蔣大川,黎依依才想起自己購著洛珩讓蔣大川別找房子,有點心虛,趕緊轉移話題。“你想幫它取什麼名字?”
看著不斷喵喵叫的小白貓,黎依依有預感這幾個星期都沒辦法好好睡覺了。
想當初,乾酪剛被她帶回家的時候,在夜裡整整叫了快一個月,在學會使用貓砂盆前還會隨地大小便,甚至四處咬東西、抓東西。
“你幫她取個名字吧!”洛珩對取名這種事情沒什麼信心。
“我想想……豆漿怎麼樣?”黎依依替寵物命名的方式很簡單,就是依照洛珩喜歡的食物。
簡單、明瞭、好叫,還不容易忘記。
洛珩無奈地笑了笑,她怎麼老是把貓咪取一些越聽越餓的名字,之前一直在耳邊聽到“乾酪、乾酪”,害他那一陣子每天都很想吃乾酪。看來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他的早餐都會想喝豆漿了。
然如黎依依所料,一到夜裡,豆漿便喵喵叫個不停,但看到人又不叫了,似乎是因為孤獨,又或者是因為一隻貓待在陌生的環境裡會感到害怕。
幸好洛珩家是獨棟的,而且和鄰戶都隔了一段距離,就算豆漿真的叫上整晚也不至於被鄰居抗議,可是黎依依和洛珩就不好過了。
黎依依在睡前聽見豆漿的叫聲,穿著睡衣來到客廳,坐在籠子前想陪著豆漿一會兒,結果豆漿還沒睡,她竟然就先靠著牆壁迷迷糊糊睡著了。
洛珩在書房裡看了一段時間的書才準備回房就寢,離開書房經過客廳時,發現客廳的燈還亮著,很快就看到黎依依坐在地板上,身子倚著牆面睡著了,而籠子裡的豆漿正睜著圓滾的眼睛盯著他。
她是怕豆漿會叫上整晚,所以才坐在這裡陪地?雖然天氣還不算寒冷,但是在冰冷的地板上睡整晚,連條被子都不蓋,隔天起來有很高的機率會感冒。
她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短袖睡衣和深色的棉質短褲,原本就不長的短褲因她坐在地上而被微微卷起,露出一大截白皙緊實的太腿腿部線條優美,沒有半點贅肉,快卷到大腿根部的短褲引人無限遐想。
洛珩一意識到自己的思緒已飄遠,還飄到一些不該出現的崎旎畫面上,趕緊搖搖頭,想把這些畫面甩出腦海。
就算黎依依已經長大,不再是當年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女孩,但對他來說還是老是跟在自己屁股後頭的小丫頭,怎麼可以產生這種邪念!就算他最近越來越常覺得她很可愛也不行。
她並不是自己能隨意碰觸、產生遐想的物件。
“黎依依。”洛衍搖了搖她的肩膀。
“嗯、嗯?”黎依依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雙眼一時無法聚焦,洛珩那張讓她三不五時就在心裡犯花癡的俊顏近在咫尺,恍惚□她以為自己還在夢裡。
“你在這裡睡覺會感冒的,起來回房去睡。”洛珩不由自主露出輕淺的微笑,她白皙的臉蛋上披散著幾綹髮絲,剛睡醒時的迷糊模樣意外的嬌憨,讓他不由得心底一軟。
“我……”她看了看洛衍,再看了看一旁的豆漿,才發現這不是夢,“我本來要睡了,結果聽到豆漿的叫聲,怕它會一直叫,才在這裡陪它。”
“你可以把豆漿的籠子帶到房裡,不必睡在這,不過還是把豆漿的籠子放我房裡吧,你安心去睡。”雖然都是她幫忙照顧豆漿,但豆漿名義上的主人是他,應該是由他陪著豆漿,才不會影響到黎依依的睡眠品質。
他打算直接把被子鋪在房裡的木地板上,這樣就能睡在豆漿的籠子旁,讓豆漿安心一點,就算它一叫,他也能馬上聽到。
“放我房裡沒關係的,豆漿這幾天晚上可能都會叫,我怕你會被吵到不能好好睡覺。”黎依依連忙站起身。
“沒關係……”洛珩原本想說少睡一點沒有在礙,只要有緊急工作,一忙起來就是通宵達旦,他已經習慣了,結果視線一接觸到黎依依的身子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到。
“黎依依你……就算沒什麼好看的,但屋裡還有我在,記得穿一下內衣再走出房回。”
剛才她是坐著的,他並沒特別注意到她的上身,可是她一挺直了身子,胸型就完全展露在他眼前,而且她還只寵著輕薄的貼身棉質睡衣,胸型十分明顯。
老天,一個晚上下來他要受到多少刺激?!他已經清楚知道黎依依不是小女孩,別再用這麼激烈的方式提醒他了,他怕自己早晚會承受不了刺激,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禽獸不如的事。
黎依依順著他的視線低下頭,下一秒立刻用雙手遮住自己的胸口,臉紅到仿佛能滴出血來,只差沒有大叫出聲。
“我、我、我沒注意到。”她緊張到聲音都結巴了。
她在睡覺時都會把內衣脫掉,睡起來比較舒服,剛才都已經躺到床上了,是因為聽見豆漿的叫聲才離開房回,一時之間也忘了洛珩也在屋子裡,便了要穿上內衣。
“豆漿就交給你照顧了,我回房睡覺,晚安!”黎依依羞憤到想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迅速說完後便回自己的房間。
客廳裡只剩下一臉不明所以的豆漿和尷尬地低著頭的洛珩,他望著自己蠢蠢欲動的欲望,微乎其微地歎了口氣。
生平第一次,他覺得自己禽獸不如,過往他也遇過一些設法挑逗他的美女,但都能堅定拒絕,他以為自己的忍耐力還算不錯,他和女友分手已經是大半年前的事了,至少在這段時間他都過著清心寡欲的和尚生活,沒碰過其它女人,雖然有一部分的原因是拜黎依依進駐他家所賜。
沒想到他竟然輕易就被黎依依這個小丫頭給撩撥起欲望,而且她還是衣衫完整,只露出了大腿和一點點的胸前風光……
豆漿在籠子裡住了一個星期後,半夜終於不用人陪著,而且也也走出籠子,不再那麼害怕新環境。
之前黎依依有時會故意把罐頭放在籠子外,結果它吃完又躲回籠子裡,只有上廁飯的時候會走出籠子。
現在它終於放下警戒,還會在黎依依面前撒嬌,很喜歡被她撫摸。
後來洛珩直接空出一間空房間當作豆漿的貓房,因為豆漿的活動力驚人,不像乾酪一樣老是懶洋洋的,腳傷復原後精力更旺盛了,時常上竄下跳,洛珩很擔心當兩人不在家時豆漿會搗亂,便直接給豆漿一間擁有一大面落地窗的房間。
豆漿的房間東西不多,除了貓砂盆、飼料碗、盛水碗、跳臺、貓窩之外,還有一些乾酪留下的玩具。雖然目前還很空曠,但洛珩打算把這間房間重新設計成適合給貓咪居住的房間,已經和設計師連系過了。
黎依依看過設計圖後忍不住暗歎,豪氣的主人果然不一樣,這根本是一間小型的貓咪遊樂園了,洛珩還要把落地窗打掉,直接把空間向院子延伸,弄個小玻璃屋,讓豆漿能夠多接觸外頭的風景,光是這樣估價已經破百萬。
兩人在豆漿的房間裡放了兩張和式座椅和矮桌,有時會進來陪豆漿玩,洛珩還會直接搬筆電進來工作。
“豆漿好愛被摸,你要不要摸摸看?”黎依依輕輕撫摸豆漿柔順的白毛,身前的豆漿一臉享受的模樣,豆漿不僅喜歡被摸,而且怎麼摸都不會生氣。
每只貓的個性不同,像是乾酪,雖然不討厭別人摸它,但是不喜歡毛被弄亂。
今天是假日,黎依依和洛珩吃過飯後就搬了筆電待在貓房裡頭,洛珩在一旁工作,而她只是偶爾滑滑網頁、追追綜藝節目,順便逗逗豆漿。
洛珩聞言,停下手邊的工作,決定休息一會兒,將和式椅拉到黎依依身旁,看著在黎依依的溫柔撫摸下,露出一臉滿足模樣的豆漿,心裡竟感到有點不是滋味。
被那雙白嫩的小手摸著似乎很舒服,不對,那雙手可是暴力到可以把一個成年男子給扔出去的。
看著豆漿乖順的模樣,洛珩猶豫著該不該試著摸摸豆漿。
豆漿跟乾酪一樣都是母貓,模樣很討人喜歡,前陣子帶去結紮時順便剪了指甲,洛在心裡說服自己,豆漿不會亂咬人也不會亂抓人,沒什麼好怕的,身為主人怎麼可以怕自己養的貓呢?
他深吸了口氣,緩緩伸出手,輕輕摸上豆漿柔順的毛,先是指尖,接著慢慢整只手都貼上去了。
“豆漿看起來很喜歡爸爸的撫摸。”黎依依嘴角漾出甜美的笑容,在她眼裡,洛珩就是豆漿的爸爸,以前她常說自己是乾酪的媽媽,不假思索就說出口。
洛珩看見她甜美的笑容,加上那新剪的髮型,不由得心裡一窒,捨不得移開視線,嘴裡鬼使神差地回應道:“不過它看起來更喜歡媽媽。”
最近黎依依的頭髮長了點,在要來臺灣前,她的母親千叮嚀、萬交代,要她絕對不能因為嫌麻煩去把頭髮剪短,因為她一剪就是剪很短,母親擔心之前的一番改造會毀於一旦,她只好去找身為髮型設計師的喬悅,她也不曉得自己適合什麼樣的髮型,只說了幫自己弄個像女人點的造型就好。
當時在一旁的孫廷安還不怕死的說必須全部砍掉重練才有可能,差點沒被她暴揍一頓。
喬悅幫她燙了個梨花頭,還說這樣頭髮看起來輕飄飄的,帶點夢幻感,更有女人味了。
她是不知道這個造型適不適合自己,不過喬悅的眼光比孫廷安好了一百倍不止,她相信這個新髮型是好看的。
原本應該是一段再普通不過的閒聊,但是這些話聽在兩人耳裡,卻都產生了不一樣的意味,稍微細想,就會發現話語中夾帶著一絲一縷的暖味。
黎依依微張著嘴,心跳如擂鼓般急劇跳動,洛珩的回應讓她不曉得該怎麼接下去,是她理解錯誤嗎?如果豆漿的爸爸是他、奶媽是自己,那他們兩人……
黎依依嬌俏的臉上露出含羞帶怯的表情,她的神經向來大條,不容易害羞,但是只要和洛珩處在一塊,臉皮便薄了不少,她這幾個月害羞的次數已經超越了過去二十多年的人生。
在洛珩面前,她就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不僅在意他的所有話語和舉動,還容易因為他的一言一行而感到羞怯。
她難得顯露的迷人模樣引得洛珩心裡竄起一陣騷動,一股異樣的情感盤據在他的心尖。
洛珩微微傾身,級緩吻上了她粉嫩的唇瓣,並沒有多想,只是順從心底的渴望。
一碰觸到她甜美的唇,心裡不由得發出喟歎,這張小嘴雖然時常喋喋不休、氣死人不償命,卻也萬分誘人。
她的嘴原本就微微張著,洛珩對此很滿意,方便他竄入她的口,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她柔嫩的唇瓣和齒間甜美的香氣都讓他流連忘返,捨不得離開,要是知道她的小嘴如此誘人,他就不忍耐了。
他覺得自己簡直是魔怔了,竟然會想親吻黎依依,更想要擁有她。
被吻的那一瞬間,黎依依的世界仿佛都靜止了,腦袋一片空白,差點以為自己是在作夢。
不過洛珩溫熱的氣息很快就喚醒了她,他綿長的深吻夾帶著專屬於他的氣息,令人沉醉、迷戀、無法自拔。毫無經驗的她根本抵擋不住他的索取,很快被吻得上氣不接下氣,雙頰紅撲撲的,襯得白皙的小臉更加迷人。
雖然嚇到了,而且還被吻得莫名其妙,但她的心裡是愉快的,假如這是一場夢,她希望能永遠不要醒來。
“喵!”豆漿發現沒有人理自己,十分破壞氣氛地叫了一聲,聽起來像是想撒嬌。
洛珩被貓叫聲給拉回理智,退開身子,收回抬著她下顎的手,內心一陣混亂,恨不得狠狠打自己一巴掌,讓自己清醒。
黎依依和過去交往過的女人不同,不是他可以輕易招惹的物件,他根本沒弄清楚自己對她到底是存著什麼樣的心思,就糊裡糊塗強吻了她,這樣不僅會嚇到她、弄僵兩人目前的關係,更對不起遠在國外的黎家雙親,他們放心將黎依依交給他代為照顧,而他竟然照顧到嘴上去了!
“洛珩?”黎依依雙頰維紅,呼吸還沒平復。
“依依……抱歉。”洛珩站起身,不敢和她對視,目前還沒想到解釋自己脫序行為的藉口,他不曉得該如何面對她。
望著洛珩頭也不回離開房間的背影,黎依依的心回涼了一半,這個發展和她想像中的不回。
為何要道款?難道他後悔吻了自己嗎?
明明上一秒兩人還吻得臉紅心跳,然而他的一句道歉宛如在她頭上澆了一盆冷水,將她從夢中拉回現實。
她並沒有追上去,追問洛珩方才的親吻和道歉究竟是什麼意思,若是他說只是因為一時興起才吻她,並不是出於有好感該怎麼辦?她不敢想像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了這種打擊。
發現自己被他親吻時,她是興奮的,以為他是因為喜歡她才會突然吻她,但他後來的反應將自己期待的心瞬間打入穀底。
從他的反應看來,似乎不是那麼一回事,終究是她一廂情願。
豆漿睜著無辜的雙眼,不明白兩個主人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用身子來回蹭著黎依依的手。
“豆漿,你說你爸爸是不是太混蛋了,哪有人不由分說就吻人,而且、而且那還是我的初吻……更混蛋的是,親完人就跑,我都沒說什麼,他一個大男人的反應比我還大!”
黎依依拿起一旁的逗貓棒逗弄著豆漿,豆漿小小的身子在逗貓棒下跳上跳下,逗貓棒上的小鈴鐺叮叮作響,但她的思緒根本不在眼前。
回想起方才發生的意外插曲,越想越覺得自己很委屈,明明被強吻的人是她,洛珩的反應卻比她還像個受害者。
那可是她保留已久的初吻耶,初吻!怎麼想都是洛珩賺到了,結果罪魁禍首競然敢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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