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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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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夜惠美]妻華(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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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做牛做馬

  皇上悠然坐在美人榻上,揚起溫潤的眸子,「朕有什麼可不放心的?回去,回去看著慕嫿。」

  他手中還拿著一卷書,時不時看一眼在一旁煮著的紅泥小火爐,火爐上架著冒泡的清水。

  「伯父,您又在煮茶?!」

  柳三郎弄不明白自己這位皇帝伯父怎麼就這麼喜歡穿著鬆垮的月白外褂,挽著一個簡單的髮髻,用紅泥小火爐煮茶,還要拿一卷經書。

  以前他認為是伯父喜歡喝茶,然看得多了,他有點懷疑伯父這麼做大有深意。

  皇上笑容綻放,「你不覺得我這般做派很有派頭,三郎啊,我喜歡閒雲野鶴一般的日子,倘若有可能,我根本不會坐在皇位上。」

  輕鬆和緩的話鋒一轉,「朕坐在龍椅上,成為帝國的主宰,就沒有人再能把朕趕下去。」

  「朕所求不是皇帝至高無上的權力,而是一個強大的,文明的,先進的,永遠屹立在東方的帝國!」

  柳三郎單膝跪地,「臣願意受陛下差遣,為陛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可朕給你安排的第一個差事,你就沒做到。」

  皇上看了一眼木齊,搶先把手中的書卷砸向柳三郎,「誰讓你跑過來的?你不知慕嫿現在很危險?」

  「我把伯父給我的玉珮留下了,誰也不能靠近她。」

  皇上微微搖頭,長歎一聲,「三郎你還是太年輕了,慕嫿倘若是尋常的女孩子,一塊玉珮足以,朕問你,慕嫿是一般的女孩子麼?她比很多人都看得通透。」

  「皇上……」木齊道:「臣,臣去看看?」

  「不用了,你現在趕過去已經遲了。」

  柳三郎頭垂得很低,眼底極快閃過一抹詭異亮色,快得連一直注意他的皇帝都沒有察覺到,口上認錯道:「是我考慮不周,我擔心您這邊……太后娘娘……」

  「她到底是朕的生母,本來朕打算安安穩穩送她去養老,她不願意,非要同朕鬧騰,為社稷安穩,朕也只能暫且放下母子之情。」

  皇帝眉頭蹙著一抹的愁容,「朕已經做到仁至義盡,到底還是走到劍拔弩張的地步,其實朕……並不想同太后娘娘大動干戈。」

  「臣以為越快處理,動盪越少。」柳三郎主動說道:「從林克王子口中得知,帝國的威脅不單單是關外和西域,以及南疆等外族人,他口中的上師……」

  皇上悠然的氣勢微凜,直接道:「你說得對,速戰速決也可讓朝廷上少些動盪,黨爭。」

  「皇上,沐國公夫人求見。」

  「……」

  「她說有最最重要的事兒,事關沐世子。」

  「朕沒空見她,你同她說,沐世子又不是朕兒子,他是生是死,同朕無關。而且他充其量是朕的一個臣子,世上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沒有張屠夫,朕也不會吃帶毛的豬肉。」

  很少見一向溫柔寬容的皇帝說出這樣絕情的話,更少見皇上眸子裡閃過毫無掩飾的厭惡。

  木齊低聲道:「沐世子一點不似當初我見到的少將軍,皇上,臣懷疑……懷疑少將軍被沐國公夫人算計了。」

  那樣張揚驕傲的少年,英氣勃發,聰明果決,在酒桌上,豪爽瀟灑,外圓內方,滴水不漏,木齊差一點被少將軍灌醉了,洩露自己的使命,不是對少將軍印象太好,他不至於回京後頻頻為少將軍美言,更不會暗助三弟楊耀出兵相助少將軍。

  可是沐世子內斂鋒芒,趨炎附勢,剛愎自用,竟以被皇上和太后一句戲言太子妃所動容,又輕輕鬆鬆被林克王子一槍放倒,雖然槍火是個神器,但沐世子毫無法抗之力,曾經的風采全無,木齊嘀咕道:「他還趕不上我女兒!」

  柳三郎眼瞼都沒抬一下,皇上卻是噗嗤一聲笑開了,「過了啊,朕……朕雖然女兒不如你,不過咱們當初說過,同生共死,你的女兒也是朕的女兒。」

  又來一個搶自己女兒的?

  木齊皺進眉頭,「臣不敢!」

  「有幾個男人比得上你女兒?」皇上顯然不似沐國公,「所以朕以為最關鍵的一點,就是把他……」

  皇上指著溫潤如玉的柳三郎,說道:「讓他成為你合格的女婿,三郎的培養上,你也要多盡一份心,畢竟他可是你未來的女婿……」

  木齊瞪大眸子,皇上摸了摸鼻子,「之一,人選之一,這總成了吧。」

  柳三郎:「……」此時不是該商量如何應對太后娘娘的步步緊逼?

  他的皇帝陛下一點都不著急,還有心情同自己親近的朝臣閒話家常?

  「以後還請木叔叔指教。」

  既然皇帝伯父都不著急,他急什麼?抓緊討好岳父也很重要。

  柳三郎順桿向上爬,盡量讓木齊把慕嫿的一些反常當做是『遺傳病症』,慕嫿未必需要木齊這個父親,可是她……慢慢需要,同樣木齊也需要精神寄托。

  否則他性格會更多,病症永遠好不了。

  木齊對柳三郎有七分滿意,三分嫌棄,不滿還是來自於女婿和岳父是天敵這點,在木齊眼裡,自己的女兒誰都配不上,雖然柳三郎已經很出眾了。

  皇上大有深意看了柳三郎一眼,似有警告道:「三郎是朕最信任的晚輩,朕同木齊楊耀雖有君臣之名,他們兩個是朕的生死兄弟,比朕的手足亦要親厚上一分,朕現在還沒針對太后,只是等楊耀的消息。」

  聽弦知因,柳三郎點頭道:「木叔叔是她父親,我一輩子都敬重他。」

  一旦木齊不再把慕嫿當做女兒,他柳三郎可就……哪怕木齊是皇上的生死兄弟!

  皇上低頭照看小火爐上的茶水。

  ******

  「沐國公夫人請回吧。」無庸公公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方纔皇上的意思您也聽到了,既然沐世子性命垂危,您最好趕緊回去照顧沐世子。」

  沐國公夫人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捏著帕子望著緊逼的殿門,屈膝福了一禮,「臣婦告退了。」

  皇上是指望不上……沐國公夫人想到自己的兒子,既是慕嫿這般能耐,那就永遠留在沐家為兒子當牛做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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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毫無新意的手段

  「母親?」

  嘉敏縣主小跑過來,眼見沐國公夫人若有所思,而大殿門緊閉,方才皇上中氣十足,聲音傳得很遠,完全不似頭疼病弱,沒想到一向重視兄長的皇上竟然說出那樣冷漠的話語。

  嘉敏縣主偷偷瞄著沐國公夫人的面色,「太后娘娘忙著佈置懲治朝臣,對女兒頗為冷漠,父親和哥哥都病倒了,生死未卜,女兒只能靠母親您了,沐家也只能母親頂著,讓母親奔波受累,女兒……真恨自己無用。」

  眼淚簇簇滾落,嘉敏縣主哽咽道:「倘若女兒名分定下來,也能為您分擔一二,不至於讓母親在宮裡受白眼,那群奴才慣會踩低捧高,方才就指使不動,萬一皇上的話再傳出去,咱們沐家世代犧牲守護邊疆安穩竟是換不回尊重,女兒心裡難受。」

  「我受些委屈沒什麼,不願意見母親和哥哥被慢待。」

  沐國公夫人提起帕子為嘉敏縣主擦拭淚水,欣慰般頷首道:「知曉你貼心孝順,快別哭了,如今小看咱們的人,將來都是重新跪在咱們面前的哈巴狗,咱們是堂堂正正的貴人,何必同一群見風使舵的哈巴狗一般見識?被狗咬了一口,總不能去咬狗。手中有打狗棒,還怕咱們對付不了哈巴狗?」

  嘉敏縣主對母親的話半信半疑,她對依然冷靜的母親有了幾分信心,「我去照顧兄長?」

  「魏王殿下在哪?」沐國公夫人轉動手腕上的鐲子,意味深長扯起嘴角:「柳三郎和慕嫿去了鳳鳴軒……」

  在鳳鳴軒上,沐國公夫人頓了頓,「魏王殿下正想盡辦法同自己的親生兒子搭上話,想來他正著急著。」

  嘉敏縣主眼珠轉了轉,「我認得晴姑姑,她是太后娘娘跟前的大宮女之一,雖不是最得信任,但晴姑姑聽說和王公公是對食,女兒去向晴姑姑打聽消息,太后娘娘不僅把三位皇子都拘在身邊,也不會讓魏王殿下亂跑。」

  國賴長君,萬一皇上不行了,兄終弟及也不是不可能,都傳太后娘娘手中還握著先帝遺照,也不知傳聞是真是假,先帝還活著最不喜歡當今皇上,不是先帝突然殯天,太子的位置怕是都要被魏王奪去。

  太后娘娘雖不是魏王生母,可魏王比皇上更乖覺,聽話,從小就被抱養在太后身邊,撫慰太后娘娘幼子夭折之痛,他們的母子之情未必就比親生的差。

  「太后娘娘眼中兒女遠趕不上權力要緊,誰能讓她繼續掌握權柄,誰就是她親生的骨肉!」

  沐國公夫人眼裡閃過一抹佩服,「似太后娘娘那樣的女子才是難得,雄才大略,權掌天下,我也是有兒女的女人,終究不如她,盼著你和你哥哥能好好的,一門心思都用在你們身上了。」

  嘉敏縣主感動依偎母親,「您為女兒所做的,女兒都記在心上,太后娘娘雖是掌握天下,但骨肉相殘也會讓她格外痛苦。不過,若是魏王殿下……皇子也都是太后娘娘一手養大的,他們才名正言順啊。」

  沒有皇子,哪來得太子妃?

  沐國公夫人說道:「我只說是太后考慮周全,沒說一定是兄終弟及。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朝廷上是皇上和太后娘娘鬥法,天家母子的紛爭參與太多,咱們落不了好,不如趁著混亂的機會行個便宜。」

  「我扶娘親去見魏王。」

  「不,你去照顧你哥哥,萬一聽到什麼動靜,你就扶著你哥哥去鳳鳴軒。」沐國公夫人勾起嘴角,「以後慕嫿會是你哥哥的人,便是做不了你正經的嫂子,你也不能太輕視她,畢竟她那身手還是不錯的。」

  「可是哥哥會委屈……他還沒有定親,先弄個名聲不好,無人願娶的女人進門,將來嫂子娶進門,怕是心裡膈應得慌。」

  「那是你哥哥房中的事,你嫂子若是連個賤妾都壓制不了,她也不配做沐國公府的世子夫人。」

  沐國公夫人冷冷一笑,「我看重得就是慕嫿難得一見的才華,她能幫襯你哥哥,至於其他的事……我也是嫡妻原配,自是要站在你嫂子那邊,總不會似你祖母,把個庶孽養在身邊,還說什麼沐家是將門,每個子孫都精貴,都要精心栽培他們為國效力,光耀門楣。」

  「其實她還不是怕我虧待了庶孽?他給你哥哥提鞋都不配,哼,也就是他懂事得早,還算老實本分,沒有同他姨娘和妹妹攪和在一起,否則我還能讓他活著?早就讓……讓他死在疆場上了。」

  她看了一眼聽話乖順的女兒,暗道,不聽話的丫頭,幾次三番違背她的心思,若是那個死丫頭長點心,還能讓庶孽活著?

  嘉敏縣主扶著沐國公夫人向慈寧宮走去,皇子和魏王都在太后娘娘身邊,有專門的人侍奉著。

  魏王在屋裡轉圈圈,時不時向外張望,在偏殿歇息的三位皇子雖然也很心焦,但不似魏王,勉強維持著鎮定。

  若說魏王不想皇位,那是假話,可他清楚自己的份量,太后娘娘看管他,更多是怕他去幫皇上,前頭還有三個皇子,怎麼都輪不到他頭上。

  此時他焦急更多是為柳三郎,好不容易有了親生兒子,他絕不希望柳三郎折在太后和皇上爭鬥中。

  雖然他還有另外兩個兒子,畢竟柳三郎像他,像先帝,又是他第一個見到的兒子,直到現在他還記得知道自己有兒子時的狂喜。

  魏王對柳三郎的感情是最深的。

  一個小太監跑進門,悄悄在魏王耳邊耳語兩句,魏王臉色大變,「果然?」

  他再不顧太后娘娘的命令,大步走了出去,有侍衛阻擋,魏王卻道:「阻攔本王,死!」

  「本王不會出宮去,只是去看看三郎罷了。」

  魏王走出慈寧宮,侍衛不近不遠的跟著,太后娘娘身邊朝臣雲集,正是繁忙的時候,魏王若是只在宮中,無需去稟告太后。

  太后最在意的還是三個皇子!

  沐國公夫人低聲吩咐宮女,「你去看著點。」

  宮女目光無神,木訥說道:「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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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爬灰?!強勢的慕嫿

  鳳鳴軒四周靜悄悄的,宛若世外桃源,同皇宮中詭異的氛圍格格不入。

  原本侍奉在房門口的宮女和太監沒有蹤影,被柳三郎留下的書僮正依著柱子睡得香甜,若不是隱隱綽綽見到鳳鳴軒中有香料引燃,沒人會想到其中有人。

  魏王心急火燎的走進鳳鳴軒,顧不上細看周圍的景色,心驟然似被人用力攥緊,面色鐵青,心道壞了,三郎若是一時把持不住,同慕嫿滾做一堆,他該如何在太后娘娘面前保住三郎?

  原本三郎完全站在皇兄那邊,已經很讓太后娘娘惱火了,魏王尋思著可以用三郎得聖祖顯聖向太后求求情。

  慕嫿是木齊的女兒,太后對不聽話的木齊惱恨到極致,認為皇上不孝順,都是身邊人挑唆的,似木齊這樣爭權奪利的弄臣讓太后和皇上母子失和。

  一旦太后得勢,木齊肯定好不了。

  魏王如何都不能讓三郎沾上慕嫿,太后娘娘本性倔強剛硬,卻喜歡柔順婉約的女孩子,慕嫿那不容易掌握的性情,太后娘娘就看不上。

  當魏王見到三郎常隨書僮捧著皇上給的玉珮打瞌睡時,眼前一黑,玉珮都給了書僮,三郎是不讓外人打擾,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慕嫿受傷的傷口需要上藥,萬一三郎把持不住,受不住慕嫿的勾引,可怎麼好?

  別說三郎青春年少,便是見慣美人的魏王都未必能忍得住,他得承認慕嫿是個漂亮的女孩子,一身的英氣颯爽更是萬中無一。

  能得到慕嫿的身子,對男子來說是有面子的,何況是人都看得出柳三郎對慕嫿情根深種,愛慕已久。

  這乾柴烈火……要完,要完。

  魏王對奉命保護自己的侍衛低聲吩咐,「你們先退出去,沒有本王的命令,不許進來。」

  「……是,王爺。」

  宮裡的近衛都是眼睛亮的,只要魏王還在他們目光所及的範圍就成,每年這樣的事情在勳貴之家都有發生,男男女女滾做一堆,有得還是公公爬灰兒媳婦,嫂子和小叔子,或是大伯同弟媳,總之亂得很。

  有被冤枉的,但不得不承認這種手段最是簡單有效。被簡單常見的手段設計的人也沒臉喊冤,為啥別人不中招,就你中招?

  魏王也沒叫醒書僮,怕書僮見到他,亂喊亂叫,再招來一些外人,到時候場面便沒有辦法平息了。

  發生這樣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只要封住近衛的口,誰也不會追究魏王的兒子要了一個女孩子身子,只會當做風流韻事罷了。

  更不會影響三郎在士林的聲望,在壽宴上三郎的表現,很讓魏王驕傲的。

  所以魏王盡可能要保住這個讓自己驕傲且前程遠大的兒子,讓曾經說自己是絕戶的人看看,他的兒子到底有多優秀!

  魏王享受榮華富貴半輩子,在太后娘娘面前聽話三十多年,卻希望兒子比他出息爭氣,太后娘娘就算這次贏了皇上,到底也是一個老人,精力肯定不如以前,才幹出色的三郎足以立足朝堂上,做一個權柄赫赫的能臣世子。

  這樣的好兒子,絕對不能讓慕嫿毀了。

  魏王繞過書僮,使勁推開房門,邁進一腳,聞到一股曖昧的香味,莫名頭有點暈,眼有點花,「三……」

  房門從裡面關上,還插上了木栓。

  侍衛們彼此看了一眼,莫非魏王想要父子同行?這有點羞恥啊,不過更得勁。

  「你……你……」

  「噓。」

  魏王身體靠著房門,脖子上駕著青光寶劍,就是方才慕嫿使得那把,而本該在床上的女孩子,此時正用寶劍抵著他。

  這到底是個怎樣的狀況?

  魏王徹底懵了,眼睛四下看去,沒有見到三郎,稍稍鬆了一口氣,可是他同慕嫿在一起也不成啊。

  慕嫿扯起嘴角,一把拽住魏王的衣領,直接向床榻放向走去,「一會兒要辛苦你了。」

  「不,慢點,慢點。」

  魏王身子被拉個踉蹌,他根本不想辛苦,死命向後,不願意上床,「慕嫿,咱們好商量。」

  「小聲點,別被外面的人聽到了。」

  「……」

  魏王從小到大就沒這麼狼狽過,他是憐香惜玉的人,對美人更是溫柔,講究情調,從未勉強過任何女子,更沒有強拽女子上床的經歷。

  然今日他被一個漂亮的小姑娘扔到了床上。

  沒錯,是扔到了床上。

  慕嫿嫌棄魏王走得太慢,直接用力把魏王扔上了床,魏王身體挨著被褥,向裡面滾去,望著走近的慕嫿,問道:「你這是要做什麼?本王……本王是來找三郎……」

  慕嫿笑盈盈的放下幔帳,兩人中間隔著幔帳,讓魏王多了幾分安全感,不對啊,沒事放什麼幔帳?!

  「拙謹比你聰明,他早早去見皇上。」

  「拙謹?」魏王撇嘴抱怨,「皇兄給他起的字一點都不好聽,啊,他去找皇兄了?這怎麼成?」

  魏王手抓住幔帳,聽到慕嫿一聲輕喝:「我有讓你動彈嗎?老實待在床上!」

  「……本王是王爺!「魏王手握緊幔帳,惱道:「誰給你的膽子命令本王……」

  寶劍穿過幔帳探進來,正好再一次抵住魏王胸口,後半段的話被咽進肚子裡去,魏王深深吸一口氣:「本王不同你個小姑娘一般計較。」

  慕嫿意味深長的說道:「一會兒,還要魏王殿下配合一二。」

  「慕嫿,你到底要幹什麼?」

  「其實我一直在等,等誰會這麼倒霉進入鳳鳴軒,開始我以為是沐世子,不過後來想到她對兒子那般看重,絕不會讓沐世子名聲有損,後來我又認為是皇上。」

  慕嫿搬了個凳子,坐下來繼續說道:「沒想到竟然是魏王殿下?!你的腦子遠遠不如拙謹,竟會一腳踏進來這樣簡單的陷阱,拙謹就不會中計,沒看他直接去見皇上,也省了我一些麻煩。」

  「誰陷害本王?」

  慕嫿沒有再說話,魏王惱怒道:「你給本王說清楚了到底是誰陷害本王。」

  「你呻吟幾聲不就知道了?」慕嫿定定望著房門,「叫床魏王不會嗎?你叫得越像,他們進來得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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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慕嫿的回報

  他可是堂堂魏王殿下,當今皇上的弟弟,在太后娘娘身身邊長大,怎能受一個小姑娘威逼著叫床?!

  丟不起這人!

  魏王不吭聲了,然而探進來的利刃直指著他胸口,隱隱有向前壓迫的感覺,魏王好似能聽到衣服被劃破的聲音,張了張嘴:「本王是三郎的親生父親……」

  言下之意,看在三郎的面上,慕嫿也不該這般對未來的公公呀。

  「我同三郎很熟,既是殿下趕上了,幫幫忙唄。」

  她臉皮若是不厚能同官場老油條打交道?能從朝廷上拿到軍需糧餉?光有勇氣和毅力,不懂變通永遠成不了事。

  魏王手指輕輕彈了彈近在咫尺的寶劍,「慕小姐這可不像求人的態度,你就不怕三郎將來知道你逼迫本王,對你生出不好的念頭?」

  「殿下,拙謹還沒認祖歸宗呢,您在名分上還不是他的父親。」慕嫿漫不經心般轉動寶劍,魏王下意識向後再退一步。

  他後背緊緊貼著牆壁,再不能移動寸許了。

  「殿下以為我會因拙謹改變主意?退一萬步說,即便拙謹知曉今日的事,沒準還會拍手叫好,您和拙謹的關係不必我說吧。」

  多耗費一些功夫,也可取信設局的人,慕嫿耐著性子同魏王閒扯,她對柳三郎雖是顯得特殊一點,但柳三郎自己都無法影響干涉慕嫿的決定,何況只是柳三郎的父親魏王殿下?

  魏王看到寶劍翻轉,好似慕嫿已經沒了耐性,低聲道:「我叫,我叫還不成嗎?你把寶劍拿遠一點。」

  若是碰到其她女孩子,魏王還能憑著自己的身手和力量反制,眼前的人是剛剛重挫林克王子的慕嫿,他反抗不得,甚至連反抗的念頭都沒轉過。

  畢竟慕嫿面對槍火時的冷靜令魏王終身難忘,怕就是忘了自己,也忘不了她是如何躲開槍火,然後砸斷林克王子鼻樑的。

  這樣的女孩子誰家受得住?

  他的兒子怎就一頭栽在慕嫿身上。

  有多少溫柔賢淑的女孩子可以選,雖然慕嫿令人驚艷,但是性子和身手不是男人能抗住的。

  以後成親了,家裡到底誰說得算?

  三郎還有沒有男主人的地位。

  魏王替還沒認回的兒子操碎了心,他們總要住在魏王府,慕嫿如何同妯娌相處?會不會稍不順心,就把妯娌打了?

  哦,聽說慕嫿對女孩子挺溫柔的。

  其他兒子都納妾了,慕嫿肯定不會讓三郎納妾,這男人不納妾,少了多少的樂趣,他都不好開口同慕嫿說這事。

  ……魏王想得有點遠。

  「殿下。」

  慕嫿慢悠悠提醒,魏王抬起手蓋在臊紅的臉上,在未來兒媳婦面前呻吟,他已經丟臉到極致了,「嗯,嗯。」

  慕嫿上輩子就是在軍中,黃段子等等葷笑話不是聽了多少,也曾和袍澤兄弟去青樓喝過花酒,「不對,殿下叫得不對。」

  「你嫌棄本王……你找別人去!」魏王惱火般壓低聲音。

  「是王爺自己進來的,您中了別人陷阱,還怪我咯?」慕嫿很是無辜,「旁人都沒被算計,您以後長點心吧,總是輕而易舉的踏入陷阱,您不能做兒子的靠山,只會給兒子添亂,以後拙謹他們也要嫌棄您的。」

  「本王哪裡有添亂?」

  「不說您這次中計,就是你被太后娘娘拘在慈寧宮,王爺覺得自己做得很聰明?」

  「……本王有何錯?」

  魏王正式了許多,繼續壓低聲音:「本王從未想過皇位,亦不會針對皇兄,只求做個太平王爺。」

  「您這話怕是連自己都糊弄不了。」慕嫿意有所指,「從來決定家族生死尊貴都在廟堂,不插手就能避開?」

  魏王眸子深沉了幾分,「你認為陛下能贏?」所以柳三郎跑到皇上身邊去,慕嫿明明知道卻沒有阻止柳三郎。

  其實慕嫿沒有阻止柳三郎離開的根本原因是他在她身邊,沐國公夫人行事會有所顧忌,柳三郎不好糊弄擺佈。

  「佔據優勢的人是太后娘娘。」魏王道:「太后娘娘勝算更大一些。」

  「方纔壽宴上,您一定沒認真看,或是聽皇上說話,似皇上這樣聖德君主,每句話,每個動作都大有深意,起碼皇上透露出一個消息,林克王子手中的槍火,皇上也有,甚至有可能比林克王子所拿的槍火更好。」

  「……」

  魏王臉龐一白,哼哼呻吟得更像了一點,喘息更顯沉重一分,外面聽起來還真像是那麼回事兒。

  「幾把槍火而已……太后娘娘可以命令不少的朝臣。」

  「你怎麼知道皇上只有幾把?」

  慕嫿慎重的說道:「皇上養病十餘年,他若是一直待在宮中的話,如何提拔我父親木齊,皇上在六部安排多少的人,太后娘娘都未必一清二楚。太后娘娘把所有底牌都擺在了皇上面前,除了傳聞中的先帝遺照之外,即便先帝不喜歡皇上,皇上也是先帝的骨血,太后娘娘只是先帝的女人。」

  「就拿王爺您說,你會為魏王妃而不認兒子嗎?」

  魏王立刻搖搖頭,哪怕魏王妃是太后娘娘的心頭肉,也不能阻止他認下三郎他們,男人對血脈承嗣看得極是重要。

  「皇上的底牌是什麼,誰也不知道。」慕嫿慢悠悠說道:「今日殿下幫了我,我給殿下一個建議,別被太后娘娘所左右,皇上主政天下,對王爺更有益處,以皇上的大度可以讓您做個太平富貴的王爺,然而太后娘娘若是……您就是她手中的一顆棋子,永遠擺脫不了太后娘娘的手掌心。」

  「您是願意做個牽線的,沒有利用價值被拋棄的木偶,還是做個自主可以施展才華的帝國王爺?」

  慕嫿突然停下了,起身向床後閃去,輕聲道:「殿下,繼續叫。」

  魏王放棄抵抗頹然倒在床榻上,拽著被角,喘息著,呻吟著,好似享受著登峰造極的快感。

  ……以後他要是再踏入陷阱,就不姓贏!

  不敢怨懟慕嫿,魏王把設下這個陷阱的人罵了狗血淋頭,無論是哪個狗娘養的,他都不會讓那人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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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沐國公夫人到了

  按說魏王也該怨恨讓自己陷入這樣尷尬境地的慕嫿,然而聽慕嫿方才一番說辭,魏王竟是對她心存一分的感激,也在琢磨是不是完全投靠皇上。

  畢竟若是皇兄得勢,他也不用在魏王妃和兒子們中間左右為難了,一直聽從太后娘娘的安排,他已經膩歪透了,讓魏王最心動得是槍火那般的神兵利器,方才林克王子的挑釁等同於給槍火做了個很好的宣傳。

  人數上太后娘娘占具優勢,可皇上有大義的名分,他是名正言順的帝王,魏王發覺自己好似從來沒有看透過孱弱溫柔的皇兄。

  皇兄在太后娘娘壓制下過了十幾年,這些年皇兄都在養病嗎?

  魏王能體會被壓制束縛的心酸,皇兄怕是已經忍耐到極致。

  如是想著,魏王呻吟的聲音更大,算是……報答慕嫿提點之情,不過這樣的兒媳婦……還是不要進門得好。

  他在慕嫿面前丟了這麼大一個臉,以後還怎麼端著身份教訓兒媳婦?

  慕嫿若是把這事告訴柳三郎,兒子他也不用再教了!

  該死的,都是他媽的雜種陷害他。

  慕嫿躲在角落,衝進來的人無法第一眼看到她,聽著外面的動靜,她方才東拉西扯一番,除了回報魏王外,更希望皇上能贏得漂亮乾脆一點,魏王低估了自己在宗室中的地位,倘若遺照存在的話……魏王甚至比皇上的皇子更有機會繼承帝位。

  據說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除了身體孱弱外,性情也很不得先帝喜歡,先帝不是看在紅蓮長公主的面上,真有可能廢了他太子之位。

  這些年因為皇上脾氣秉性變得溫良,睿智從容,褪去不少年輕時的暴躁易怒,倒也沒有人再拿先帝晚年欲廢太子指責皇上了。

  慕嫿早就選定當今皇上為自己效忠的人,哪怕皇上不知道,她也會為皇上盡掃除麻煩,除了木齊的因素外,皇上顯然比太后娘娘對她真誠且愛護,最重要是皇上比守舊一心求穩的太后更適合治理帝國。

  本能的,慕嫿覺得帝國並不似現在表現出來的太平。

  被蠻夷尊稱為上師的人始終是個威脅。

  這也是皇上這次突然發難搶班奪權,哪怕引起朝廷動盪也要逼太后娘娘頤養天年的根本原因。

  ******

  屋中時隱時現的聲音令等候在外的沐國公夫人嘴角滿意的翹起,隨著男人的喘息聲音越來越重,沐國公夫人面色帶有幾分的陰鬱,雖是她想給兒子納一個壞了名聲的慕嫿,順便向魏王賣好,以防他們父子因為慕嫿而大打出手。

  然而她並不希望慕嫿被魏王破了身子成為殘花敗柳,兒子撿了別人用過的破鞋。

  本以為慕嫿即便中招,也有一定的反抗力量,足以應付魏王,沒想到魏王……竟是得逞了?!

  只要一想到兒子納個這樣的女人,沐國公夫人覺得自己吞了蒼蠅似的,很是噁心,慕嫿……這輩子若不為世子做牛做馬,對不住世子肯接納她的恩情。

  不過納進門後,沐國公夫人要好好教教慕嫿規矩,省得破了身子的慕嫿放浪,更要叮囑兒子,輕易不能進慕嫿的身兒,她自會給兒子準備乾淨的女孩子。

  沐國公夫人抿了抿嘴唇,用帕子使勁擦了擦眼角,佯裝出很心焦的模樣,快步閃出身形。

  被魏王留在外面的侍衛不敢驚擾到屋子裡正快活的魏王,壓低聲音道:「誰?是……沐國公夫人。」

  回京後,沐世子受皇上重用,嘉敏縣主又時長入宮陪伴太后娘娘,是宮裡的小紅人,沐國公夫人亦常常被太后娘娘召見,在宮裡的人多是認識貴婦沐國公夫人。

  他們曾私下議論過,沐國公夫人真不像是生養了兩個孩子的女人,身段宛若少女,酥胸去比少女豐滿,腰肢很細,不可盈握,相貌更是一等一的出色,肌膚白皙,五官精緻,比青澀的少女多了幾分勾人的嫵媚。

  都說沐國公好福氣,妻子既賢淑,又漂亮,一般勳貴人家娶得妻子多是大方端莊,相貌只是清秀。

  「世子需要雪蓮靈芝,國公爺那邊也需要這兩樣珍貴藥材。」沐國公夫人眼淚在眼圈打轉,不願讓外人看到自己的脆弱,她脆弱的肩膀上強撐著整個家族,

  「我特意來求求慕小姐,她就算看不上我和世子,也該看在國公爺的份上,國公爺疼她疼得讓妾身的兒女都吃味,總要請慕小姐勻出一點雪蓮給國公爺。」

  侍衛有幾分心疼沐國公夫人,她真是為子女操碎了心的好母親,也是個好妻子。

  堂堂國公夫人為求雪蓮靈芝放軟身段,明知慕嫿不喜歡她,她還是來鳳鳴軒受辱,只為求得一份藥材。

  「……沐國公夫人此時不方便進去。」

  侍衛總不能說魏王和慕小姐正在裡面那什麼。

  「世子和國公爺等著用藥,耽擱不了慕小姐歇息,她傷在手臂,不在要害,方才看起來受傷不重,只是柳三公子太重視慕小姐了,不怪柳三公子這般用心,到底慕小姐風姿卓絕,不是尋常女孩子能比,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柳三公子怕是對慕小姐情根深種,方纔我看他們一起舞劍,彼此之間也有幾分默契。」

  「沐國公夫人這話可不能亂說,三公子是眾所皆知的君子,慕小姐爽朗沉穩,縱然他們有情,也多是發於情,止於禮,絕無私相授受的可能。」

  其中一位侍衛皺起眉頭,完全不受沐國公夫人影響,「您背地裡敗壞他們的名聲,著實有損您的賢名,還是說您本就是個顛倒是非的人?皇上和太后娘娘看錯了你。」

  沐國公夫人咬了一下嘴唇,沒想到柳三郎的名聲會這麼好,慕嫿怕是連侍衛都沒見過,更不可能給他任何恩惠。

  可是侍衛卻幫著慕嫿,果然是個勾男人的狐媚子。

  這位侍衛是剛剛邁進鳳鳴軒,並不知魏王也在屋裡,「沐國公夫人是來找慕小姐求藥的?恕在下眼拙,真沒看出來您有求於人啊。」

  屋子裡男人的喘息聲緩和沐國公夫人的尷尬,「怎麼回事?屋裡還有……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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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慕嫿的怒火

  瞬間方才指責沐國公夫人的侍衛僵住了,同是男人自然明白這道聲音意味著什麼,向同僚看去,「怎麼回事?」

  他顯然是個頭目,身份要比早就等在鳳鳴軒的侍衛高上一點。

  沐國公夫人提著帕子掩藏起得意,恍惚記得眼前的侍衛好似延安侯的小兒子,延安侯為開國世襲勳貴,為五軍都督之一,算是頂尖□赫的勳貴了。

  難怪他敢同沐國公夫人不客氣。

  「魏王殿下……在裡面。」同僚小聲的提醒。

  沐國公夫人輕聲道:「你們別攔我,我得進去嚮慕小姐……」

  延安侯的兒子吳侍衛擋住沐國公夫人,「我同您一起進去,和你不一同,我相信慕小姐絕不會做下苟且之事。」

  「把後宅的一些隱私手段用在皇宮中,一個**後宮的罪是洗不去了。」

  「我到是真想看看到底是誰設下的陷阱,想著坑慕小姐和魏王?不知死活,還把所有人都當做傻子。」

  沐國公夫人臉色變了變,「你是何用意?我堂堂國公夫人還需陷害慕小姐?不是為國公爺和世子,你當我會過來鳳鳴軒?你相信慕小姐,就認為是別人陷害她?」

  「我到要親眼看看,裡面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誰**後宮!」

  沐國公夫人直接甩吳侍衛的拉拽,上前幾步直接推開從裡反扣的房門,第一個走了進去。

  落地的幔帳,曖昧不明的香料,床榻上隱隱了顯出的人影,一切都證明有人在此偷歡。

  緊跟進來的侍衛臉龐一紅,不敢去看床榻擺設的方向,萬一見到魏王殿下光著身子,這可就麻煩了,他們沒有吳侍衛的顯赫身份。

  沐國公夫人微微翹起嘴角,卻沒有發現散亂的衣服,莫非魏王連衣服都沒有脫就猴急般要了慕嫿?

  沒準是把衣衫脫了床上。

  床榻內再沒了動靜,既沒有如她所想魏王失態般大吼滾出去,又沒有慕嫿的聲音,莫非有詐?

  吳侍衛無聲無息擋住沐國公夫人的退路,「既是您要看個究竟,已經進了門,您怎麼不去撩開幔帳?」

  沐國公夫人想著一會兒嘉敏縣主會帶一些夫人們過來,已是騎虎難下了,緩緩走近,隔著幔帳問道:「魏王殿下?」

  砰,從幔帳裡探出一個碗口大的拳頭,直接朝沐國公夫人臉上砸去,拳頭去勢太快,力量很重,哪怕沐國公夫人加倍小心,仍然沒有躲開。

  大半個拳頭砸中沐國公夫人的臉龐,頓時她感到鼻子一熱,鮮血流淌,嘴唇亦被拳頭掃過,她嘗到了鮮血的滋味。

  她雖是有點手段,然並沒有很好的功夫護身。

  一拳顯然不能讓滿肚子怒火的魏王滿意,隨之魏王踢出一腳,生下來就尊貴無比的魏王殿下踹人的動作熟練得很,沐國公夫人連拳頭都沒躲開,鼻子正在流血,更是躲不開這一腳了。

  她倒退了兩步,身體撞倒了屏風,整個人趴在屏風上,噴出一口鮮血,身體微微抽搐,顯然受傷不輕。

  侍衛們全部退後一步,知曉魏王發脾氣了,他們可不敢招惹魏王殿下。

  吳侍衛低聲道:「沐國公夫人來嚮慕小姐討要雪蓮和靈芝……」

  「讓她去死!」

  魏王一把扯開幔帳,用力過猛,幔帳直接被魏王扯了下來,順勢把幔帳向沐國公夫人身上甩去,「就她一槍就倒地的兒子還配用皇兄和母后賞給慕嫿的雪蓮靈芝?神奇靈物知道給丟人現眼的人用也會張腿跑掉。」

  眾人看到魏王衣衫整齊,他已經翻身坐起,床上只有魏王一人,並沒有慕小姐。

  沐國公夫人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咳出的血染紅幔帳,嘴角冒血沫子,「王爺……」

  「叫本王作甚?就是你這個賤婦想著陷害本王,虧著……嗯,虧著本王機靈。」

  魏王還沒發洩完,慕嫿從陰影處走出來,雖然傷口被處理過,然一番折騰傷口依然有鮮血流出,不似方才瞬間染紅衣袖,慢慢暈染開的血漬更慕嫿氣勢更顯冷冽。

  「把門關上!」

  「是,慕小姐。」

  吳侍衛沒有二話直帶上了房門,隨後更是如同慕嫿的侍衛一般,站在慕嫿身後,警惕四周。

  同僚哪還不明白?

  延安侯怕是更忠誠於皇上,侯爺是讓在宮中當差的兒子聽從皇上命令,皇上這是派他來保護慕小姐。

  慕嫿掃了吳侍衛一眼,魏王摸著下顎的鬍鬚,自己這位皇兄果然是深不可測,何時同延安侯關係密切?

  他是一點風聲都沒聽到,延安侯夫人在太后娘娘跟前伏低做小多年,事事捧著太后,還幫著太后娘娘的娘家辦了不少的事,更是把小兒子送到慈寧宮當差,任誰都知道延安侯是太后的人。

  太后也放心把五軍都督之一交給延安侯,如今延安侯掌管的兵馬成了皇上的人,嗯,本來帝國也是皇上的,延安侯忠於皇上,沒毛病!

  「慕……慕嫿。」

  沐國公夫人不敢去看慕嫿深邃冷冽的眸子,想著去摸手上的鐲子,慕嫿輕聲道:「沒有用的,你到現在還想著靠小手段來對付我?」

  「在此處見到你,我其實比你要失望!」

  把不曾癒合的傷口再一次揭開,鮮血淋淋,骨肉親情再沒有一分,慕嫿沒有故意隱瞞什麼,連沐國公都看出一些端倪,前世的母親看不出不提,也沒有任何的熟悉感,還忍心陷害她。

  猛然間慕嫿覺得自己上輩子也不是那麼成功無憾。

  「你沒有女兒嗎?你不是女人嗎?」慕嫿抽出青劍,向沐國公夫人揮去,「我比你女兒還小上兩歲,尚未及笄,你設下這樣腌臢的陷阱就沒想過結果?一旦我同魏王……除了死之外,怕是沒有第二條路走了。」

  沐國公夫人一邊咳血一邊搖頭,想著解釋:「不是,不是我。」

  劍芒劃過,沐國公夫人衣衫被割裂,她身上亦留下一道道血痕。

  「你就沒想過以後有人把你這招用在你女兒身上?同樣腌臢的陷阱,我躲開了,你女兒能躲開?」

  慕嫿背對著魏王,「王爺,繼續叫,還有你們,都給我叫!我倒要看看還有誰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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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卑鄙的心思

  魏王和侍衛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堂堂大男人不該聽一個女孩子的命令,然而慕嫿揮舞青劍,刀光劍影的讓人畏懼,沐國公夫人哭得淒淒慘慘慼慼,慕嫿若是讓劍光落在他們身上,他們比沐國公夫人強不了多少。

  早已經把慕嫿放在女子之外了。

  魏王清了清嗓子,「本王……」

  「王爺方才呻吟不錯,您聲音大一點,我們隨著您。」侍衛連忙出聲阻止魏王,不是魏王惹來的麻煩,他們至於陷入這樣的境地?

  現在魏王想要不出聲,哪能夠呢。

  方纔魏王裝得多像啊,把他們都給騙了過去。

  這回魏王直接命令,「本王累了,你們聽慕嫿的吩咐。」以王爺之尊下令,總不會有人再敢違抗他。

  慕嫿惱恨沐國公夫人,暗暗慶幸她今生不再同沐國公夫人有任何的血脈關,她自然不用再顧及,其實她懷疑以自己的性子,就算在她還是沐國公夫人的女兒,也未必會因為血緣關係手下留情。

  到底沐國公夫人所作所為完全突破她的底線,骨肉至親就要多加維護忍讓嗎?

  慕嫿可沒那份認知。

  沒人會同情沐國公夫人,哪怕她是真被冤枉並不是設下陷阱的人,誰讓沐國公夫人出現的時辰剛剛好?

  以前就說過,踏入別人的陷阱就別抱怨自己冤枉,同樣都是留在皇宮中的命婦,怎麼旁人就離著鳳鳴軒遠遠的。

  事到如今,沐國公夫人哪會不明白慕嫿根本就沒中陷阱?

  不過是藉著由頭等她主動踏進來,慕嫿是箇中高手啊,裝得完全不懂內宅的陰私,颯爽硬朗,只愛用拳頭,卻反過來將計就計把她給算計了。

  這樣的鬼丫頭到底是怎麼養出來的?

  莫非宛城人傑地靈讓狼狽的慕嫿脫胎換骨不成。

  沐國公夫人在設計前也詳細打聽了慕嫿的一切,包括詢問木夫人,現在該叫田氏的女人,甚至專門派人去永安侯府打聽消息。

  萬萬沒料到慕嫿能玩出這樣一手,竟是個善於掩飾真正情緒的女孩子。

  沐國公夫人懷疑慕嫿所展現出的一切都是偽裝,都是騙人的,慕嫿比她更善於玩弄人心,耍手腕。

  她不由得氣悶,該如何拆穿慕嫿偽善呢,讓每個人都認識到慕嫿的內心是陰暗猥瑣的,不是他們所推崇大仁大義的完美女子。

  聽著侍衛們弄出的動靜,沐國公夫人咬著在沒任何血色的唇瓣,腦子閃過一個令她膽寒的念頭,慕嫿不僅要毀了她自己,更有可能趁此機會毀了嘉敏縣主和沐世子。

  一旦嘉敏縣主按照事先約定好的計劃趕到鳳鳴軒,慕嫿就有可能把一盆盆髒水扣到嘉敏縣主身上,在皇上對沐世子冷淡不信任之時,嘉敏縣主是未來太子妃是他們沐家站穩腳跟,謀取盛寵的關鍵!

  她也知道太子妃這句話是戲言,然而她有信心把女兒真正拱上太子妃的寶座,到時候今日嘲笑女兒的人,明日都會拜倒在太子妃面前,她的兒子沐世子有國舅的身份,領兵打仗會更容易一點。

  都是戰死的女兒惹下的禍,不曉得幫自己哥哥打下根基,她以前見女兒沒怎麼費勁就能打勝仗,同朝廷大臣扯皮,只需要說幾句忠誠的話語就能取信皇上,她以為一切很簡單,也就沒有多在意這些事,兒子總比死丫頭聰明,又是真正的男兒身,處理這些事還不手到擒來。

  然而經歷多了,沐國公夫人才恍然一切不是那麼簡單,朝局看似平靜,踏錯一步就有可能萬劫不復,對沐世子笑臉相迎,稱讚他能幹的大臣轉過臉去就有可能狠狠絆沐世子一腳。

  皇上也不是喊幾句忠心的話語就能取信的。

  沐國公夫人有點後悔,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讓死丫頭那麼輕易去死了,她抬頭時,正好看到慕嫿猶如黑珍珠一般的眸子,清澈冷漠眸子倒映出她心中的齷齪,慕嫿那雙眼睛……似曾相識,亦在她目光下無所遁形。

  「你是誰?」

  她喃喃的問道,非要一個答案才能安心。

  慕嫿瀟灑般收回青劍,緩緩垂下眼瞼,蹲在沐國公夫人身邊,一把抓住沐國公夫人的手腕,毫無憐惜的擼掉她的秘銀鐲子,生生刮掉她手腕一層皮,白皙的肌膚瞬間紅了一片。

  「以後少拿這東西在我眼前晃悠,給你看這些小手段的人莫非沒有告訴你?你們不是神,無法讓中招的人完全聽命,總是有心性堅定的人是你們影響不了的。」

  慕嫿宛若含苞待放的罌粟,縱是說著狠話,也有一股迷人的感覺,「我不敢說自己心性堅定,但你想讓我做一些違背我本性的事,根本沒有可能!」

  她也不是完全沒有中招,只是清醒的時候比迷糊的時候更多,始終記得她是誰,她的本心是什麼!

  「倘若鬼谷子前輩知道你把這些用在無辜的女孩子身上,他怕是會直接親手結果了你,讓你的靈魂永受輪迴之苦。」

  一直立著耳朵聽的魏王后背泛起陣陣的涼意,宮裡最忌諱神鬼巫術,沐國公夫人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是把這樣的手段用在了後宮中,什麼心性堅定的人不受影響,豈不是說心性懦弱的人會受人擺佈?淪為木偶一般存在?

  魏王可沒有自信自己是個性格剛毅的,似慕嫿突破極致的人能有幾個?

  他身體向一旁挪了挪,想著以後要盡力遠離沐國公夫人,同時對門清的慕嫿亦多了一分的小心。

  沐國公夫人一把推開慕嫿,掙扎著起身,不顧身上的傷勢,向門口跑去,侍衛有點懵住了。

  慕嫿眸子微微瞇起,地上還殘留著沐國公夫人咳出的鮮血,又有慕嫿在她身上劃出的傷口,她竟然還有力氣起身?

  為她的女兒,她可以不顧一切。

  莫非前世少將軍不是她親生的,只是剎那功夫,慕嫿便回過神,衣袖輕輕一揮,已經奔到門口,即將打開門的沐國公夫人渾身堅硬,如同柱子一般站在原地,隱隱聽到外面凌亂的腳步聲,她臉上一派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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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13 08:33:39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零七章 不孝的兒女

  喧嘩聲越來越近,沐國公夫人閉上眼睛,腦子快速轉動讓即將踏入陷阱的女兒和兒子脫身,千萬不能中了慕嫿的算計。

  慕嫿自然看得出沐國公夫人擔心兒女,便是已經冷硬的心也似針扎一般的疼,是不是愚蠢需要母親照顧謀劃的兒女更容易得到疼惜?

  「屋子裡好似有聲音?」

  「聽說鳳鳴軒不是只有皇上恩准的人才能住進去嗎?」

  女人好奇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慕嫿扯著嗓子尖叫一聲,沐國公夫人感到手腕被拽住,不由得再次睜開眸子,多了幾分哀求,她又想到一種可能,若她是慕嫿,一定會把她同魏王扔到一張床上去。

  慕嫿恨她!

  雖然她到現在不知慕嫿為啥恨她,但是現在她若是慕嫿也會恨陷害自己的人。

  慕嫿完全可以毫無愧疚把她同魏王,不,隨便找個侍衛扔到一張床上去,讓她惡有惡報。

  「害怕了?你也會害怕嗎?」

  慕嫿手上更加用力,生生把她的手腕掐出一層淤青,「你也是知道女人名節有多重要,是不是?」

  沐國公夫人感到自己手腕都快被捏斷了,真是個蠻力狠心的丫頭,她怎麼就偏偏要同慕嫿過不去呢?

  不,還是因為慕嫿幾次三番針對兒女,她才會下狠手的,畢竟女兒的風頭都被慕嫿搶了乾淨,她算計慕嫿也是為兒女出口惡氣。

  此時她絕對不敢把這樣的念頭讓慕嫿看出來,哀求的神色更濃。

  「我知道你不會改的,以後有機會你依然還會針對我……因為只要有我在,你的兒女這輩子都出不了頭!」

  慕嫿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不會讓你髒了我的手,雖然我手上有不少人的血,但是你不配,不配讓我變成可惡下作的人……你該慶幸你嫁給沐國公,他……我不會讓沐家蒙羞,讓他受人嘲笑。」

  方纔隱約聽到沐國公好似中毒了,在太后娘娘和皇上掐得起勁的時,誰也不會針對在眾人眼中只憑兒子的戰功冊了國公爵位的沐國公。

  這也是沐國公夫人能在宮中設局的原因,太后娘娘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皇上佔了去。

  「不過沐國公若是出了事,或是你被他休了,我的手段多著呢,方才夠不夠爽?除非你能怔怔算計我,否則下一次我會讓你更爽的!」

  前世她就對整蠱等陰司手段沒有興趣,根本懶得看那些書冊,在她看來,那些東西只是小道,不涉及家族興衰榮辱。

  然而書到用時方恨少啊,慕嫿沒有看過那些書,自然不知該如何給沐國公解毒,只能指望沐國公夫人,她總不能眼瞧著前世的父親死於婦人之手,經過這次教訓後,沐國公會明白自己的夫人是怎樣的女人,不僅有心機,還是個有手段的人!

  如何也會多加小心的。

  「什麼聲音?好似女孩子的尖叫?」

  走到門口的夫人們互相看了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出興奮來,不管裡面發生了什麼,總之是大新聞,足以讓她們議論好久的大事。

  有她們一群人在,也不怕單獨自己被算計了,夫人們用力推開房門。

  她們看清屋子裡站著好幾個面容冷峻的侍衛後,不由得微微一愣,同她們腦子裡所想的不一樣啊。

  倒地的屏風後,床榻被褥略顯凌亂,魏王端坐在椅子上,同樣一臉肅穆。

  「啊,慕小姐,沐國公夫人這是怎麼了?」

  命婦們先去看了床,最後才看到站在門口的人,「她這是病了?」

  慕嫿數了數進來的命婦,看她們的命婦品級裝扮多是三品,四品的誥命,頂級勳貴命婦沒有這份心來鳳鳴軒。

  慕嫿不認識她們,她們卻是認識慕嫿和沐國公夫人的。

  讓慕嫿略覺失望得是沒見到嘉敏縣主,莫非是她猜錯了?沐國公夫人沒有讓嘉敏縣主來鳳鳴軒?

  不過看方才沐國公夫人的緊張焦急態度,應該是……慕嫿扯了扯嘴角,早已經鬆開了她,無辜般說道:「我也不知她怎麼了,比諸位夫人更想知道沐國公夫人突然帶著魏王殿下闖進我靜養的地方做什麼。」

  無辜費解得好似純潔的佛前白蓮花,傷口裂開流淌出的鮮血顯得慕嫿羸弱上幾許,令人疼惜。

  早不符方才在壽宴上的驍勇寫意。

  夫人們眼神交流了一瞬,完全忽視沐國公夫人身上的傷口,暗道一聲活該,偏偏帶著魏王來打擾慕小姐歇息,不知道慕小姐是帝國英雌,給她們女子狠是掙了一口氣?

  即便慕小姐受傷養病,她的警覺心思還在,突然闖進來幾個人,慕小姐肯定要還手,何況慕小姐手中的寶劍可是聖祖顯聖過的,皇帝賜予,別說傷了沐國公夫人,就是直接殺了沐國公夫人,皇上頂天責怪慕小姐幾句。

  「我們……我們掛心慕小姐的傷勢,在宮中有不能隨意走動,本打算去偏殿歇息,正好路過鳳鳴軒,才想著過來看望慕小姐。聽到屋裡有動靜,怕慕小姐又事,便直接進來了。」

  慕嫿不置可否笑了笑,目光越過夫人們看向遠處,隱隱綽綽有兩道人影,回身對被夫人們你說一句,我提一句,說得滿臉通紅的沐國公夫人,道:「你說養一對愚蠢不孝的兒女有何用?眼見著親媽受辱,他們有幾個百個理由不出面,不孝卻是他們最無法辯駁推諉的。」

  「我覺得他們連塊叉燒都不如!換了我早把他們掐死在血盆中了。」

  沐國公夫人心頭被慕嫿深深捅了一刀,鮮血淋淋,方纔還覺得慶幸女兒聰明,如今她也會心痛。

  今日這事傳揚開去,讓她如何見人?

  女兒就不能想個辦法讓她也擺脫尷尬?

  倘若她還活著……絕對不會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困境,早早衝過來把自己護在身後了。

  沐國公夫人緩緩閉上眸子,她孝順又如何?終究依靠得還是兒子。

  魏王冷著臉站起身,向被人奚落的沐國公夫人甩了一下衣袖,厭棄和嫌惡的說道:「無事生非且長舌的賤婦,白白耽擱本王正事!」

  他嚮慕嫿微微頷首,溫和說道:「你好生歇息吧,本王就不打擾了。」

  魏王領著侍衛拂袖而去,留下諸多的遐想,夫人們又有發揮的餘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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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13 08:33:50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零八章 失望啊

  魏王再不趁勢離開,還等著命婦們問起方才發生的事?

  他也看出來了沐國公夫人就是罪魁禍首,沒安好心的賤人,然皇兄還沒徹底對沐世子厭棄前,他也只能痛快痛快嘴,多年宮中生活,魏王是個比任何人都小心媚上的人。

  絕對不做讓皇上或是太后娘娘不高興的事情。

  魏王能順風順水這些年,驕奢淫逸,廣納姬妾,同生不出兒子的魏王妃打打擂台,識時務這點上絕對是出類拔萃的,絕不會觸犯皇帝和太后的底線。

  至於對慕嫿相對溫和,廢話,他還被慕嫿調理得不夠?

  慕嫿不需要靠山,她一個人足以讓堂堂魏王……叫床呻吟了半刻鐘,似慕嫿這樣的女孩子,能不得罪就不要得罪了。

  魏王的態度足以影響到命婦們,她們會把今日的事添油加醋說給別人聽,沐國公夫人不是一向高傲嗎?

  覺得她比誰都高上一頭,目中無人的緊,以為生了一對出色的兒女,今日聽魏王和慕小姐的話音,她的兒女也不怎樣嘛,沒準她落到被奚落的境地就是因為兒女的緣故。

  慕嫿說道:「經過沐國公夫人這番鬧騰,我也沒心思再歇在鳳鳴軒了,省得一會在冒出個什麼人,我解釋不清。」

  沐國公夫人哽咽道:「你把穴道解開,我這就……這就離開,不敢再向你討要雪蓮靈芝……」

  「不行啊,我不是病了嘛,氣血不足,解不開穴道。」

  慕嫿皮笑肉不笑,任誰都能看出她在說謊,就是明擺給你好看,即便沐國公找到能人解開穴道,也要看那人敢不敢為她得罪慕嫿。

  「做錯了事情就要承受懲罰,省得記不住教訓!」

  慕嫿的聲音宛若噩夢一般在她耳邊拂過,「信任你,孝順你,肯維護你的少將軍已經死了,骨頭渣子都不剩,以後可沒人再給你收拾亂攤子。」

  沐國公夫人瞪大眼睛,血絲佔據眼白,驚恐莫名,呼吸越發艱難,「你……」

  回應她得是慕嫿挺拔的背影。

  躲在遠處的嘉敏縣主扶著兄長躲得更遠了一點,暗暗慶幸自己多了心眼,鼓動一些夫人去鳳鳴軒,她自己卻沒有現身,避開慕嫿。

  不是她不信母親,而是總覺得慕嫿並非是容易對付的,本想著等證據確鑿再扶兄長趕過去,果然慕嫿反將一局,讓母親難看。

  「娘,娘。」

  沐世子失聲哽咽,痛苦般呻吟:「是兒子沒用,沒用啊,無法護住娘親周全,讓她受辱……」

  聲音破碎,掙扎著推開嘉敏縣主,「妹妹,你放開我。」

  掙扎的力量還不如一隻老鼠!

  嘉敏縣主暗暗撇嘴,面上帶著關切,再次扶住沐世子,「哥哥別急,娘親最在意你,不希望你出事,以後等哥哥傷好了,能幫太后娘娘,立下戰功,娘親今日受到的屈辱總有機會討回來。」

  沐世子哽咽難言,「我……定是要慕嫿她們好看……」

  「哥哥禁聲。」嘉敏縣主眼見慕嫿走出鳳鳴軒,連忙摀住沐世子的嘴,身體向陰暗處躲得更深。

  他們兄妹兩人如同無法見光且見不得人的老鼠,只能目送慕嫿大大方方行走在眼光下,她身上宛若披上一層璀璨五彩的光芒,高貴而自信。

  慕嫿似有似無向陰暗的角落瞥了一眼,鄙夷不屑般說道:「拋下至親,無視父母,自私自利才是你們的性情,我說不上失望,今日你們不敢站出來,以後也沒有資格再站在我面前!」

  沐世子強硬嚥下湧到嗓子的鮮血,挺身想要站出去,手臂被嘉敏縣主緊緊握住,低聲道:「你也不相信我?」

  嘉敏縣主淚盈盈的眸子望著兄長,任由大顆大顆淚珠順著臉頰滾落,除了搖頭外,她說不出別的。

  沐世子抹去妹妹臉上的淚珠,心疼般說道:「別哭,別哭,我聽你的,你哭得我心都碎了,不知你們女孩子哪來得那麼多眼淚,有什麼話不能直說?」

  直說?

  她難道可以直接說,連母親都被慕嫿整治得沒了脾氣,沐世子衝上去只會自取其辱嗎?

  他闖出去不過是讓慕嫿的成果更加輝煌,不僅救不下母親,沐世子本就搖搖欲墜的名聲更差上幾分。

  慕嫿腳步放慢,依然沒有等到沐世子『爆發』,心中的失望比任何人都要深,沐世子是她叫了十幾年的哥哥,一直以為她的哥哥雖是身體病弱,卻是一個偉岸光正的男子,受身體拖累才無法施展才華。

  曾經她以自己的兄長為榮!

  曾經的她眼睛到底有多瞎啊。

  「慕小姐?您的傷還沒好,怎能在宮中走動?是不是鳳鳴軒的奴才不聽話沒能侍奉好您?」

  無庸公公見到慕嫿後,連忙客氣恭謹的迎上來,絲毫沒有擺皇帝跟前大太監的譜,甚至比對柳三郎還要更顯得恭謹一些。

  「魏王殿下在裡面?」

  「……」

  無庸公公愣了片刻,暗挑大拇指,笑容謙和:「殿下剛到,正同陛下敘舊,有一段日子魏王殿下沒來見皇上了。」

  方纔魏王突然出現,死活要見皇上,可把無庸公公嚇了一跳,只怕是當今都沒想到魏王會在即將同太后娘娘攤牌時,撇下太后娘娘,一個人跑過來。

  不是皇上先召見延安侯的兒子吳侍衛,木指揮使未必肯讓魏王進去,誰知道魏王懷得是什麼心思?

  萬一謀害皇上怎麼辦?

  慕嫿笑道:「皇上和魏王是嫡親兄弟自是有些貼心的話說,公公先不必去給我爹送消息,若是方便的話,我去偏殿歇息一會兒。」

  「方便,方便。」

  無庸公公是無法離開的,頗為遺憾不能親自侍奉慕嫿,叫來兩個最可心的徒子徒孫,低聲吩咐:「若不能讓慕小姐滿意,仔細咱家把你調去浣衣局,讓你們洗一輩子衣服。」

  「乾爹,乾爹,我們一定把慕小姐當祖宗一般侍奉。」

  他們好不容易爬到無庸公公身邊,被打入浣衣局的話,那可真是永無出頭之日了。

  小太監慇勤備至給慕嫿引路,侍奉茶水,糕點,還站在慕嫿身旁扇扇子,真把她當做祖宗伺候著。

  慕嫿不在意這些,但也不拒絕享受,推測皇上動手攤牌的時辰。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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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13 08:34:00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零九章 開端

  同魏王談過後,皇上也會加快節奏,如今宮裡面看似平靜,可是氣氛越來越壓抑和緊張。

  從鳳鳴軒到這裡的一路上,慕嫿起碼感到有五六道打探的目光,還有幾個奴才一直尾隨她,不過在她同無庸公公說話時,這些人回去向太后娘娘報信去了。

  慕嫿從沒有想到自己也變得重要起來,打聽到楊柳她們已經被送出宮去,便不再為她們操心了。

  太后娘娘到是挺抬舉她的,她又豈能缺席這場盛宴?

  在她眼中就是盛宴!

  慕嫿感到血脈賁噴張,比方才對付沐國公夫人有意思多了。

  「你來了!」

  柳三郎進門直接坐在慕嫿身邊,拿起她用過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眼見周圍侍奉的太監挺盡心的,茶水點心,零嘴都不少,還有一壺的補血紅糖水,「還得小半個時辰,魏王太激動了,皇上總是要他把多年的苦楚和隱忍,以及兄弟之情說完。」

  他一點不意外慕嫿能平平安安從鳳鳴軒過來,即便受了一些影響,慕嫿變得話癆,也不會失去神志,聽了一通皇上的教訓,是因為皇上不如他瞭解慕嫿。

  想到這一點,柳三郎暗暗鄙夷自己小肚雞腸,可心頭卻也是甜的。

  慕嫿嗯了一聲,比尋常時還要沉默幾分。

  ……又是什麼狀況?

  柳三郎有心詢問到底是誰算計慕嫿,不對,是誰被慕嫿懲治了,到底沒有問出口,慕嫿顯然心情不大好,應該是沐國公夫人他們吧。

  除了太后娘娘跟前的小紅人嘉敏縣主和沐國公夫人以外,也沒有哪個能在宮裡有一定影響力的命婦不顧如今緊張的局勢,一門心思同慕嫿較勁了。

  一品,超品的誥命夫人的心思都在帝后之爭上頭。

  「沐家的祖上冒青煙,祖宗肯定賄賂送子娘娘才生養出……少將軍。」柳三郎睨了慕嫿一眼,她慢條斯理招手讓小太監再上一盞茶,「可惜沐國公夫人不懂得珍惜,錯把魚目當做珍珠,沐國公一旦有個好歹,沐家很難在京城站穩腳跟,更難退回西北。」

  西北的根基已經被沐世子親手斷去。

  慕嫿輕聲慢語般說道:「沐國公出不了事,方纔我沒有想明白,在那個女人眼中只有兒子才是她的靠山,一旦沐國公病逝,孝順異常的沐世子得守孝最少二十八個月,皇上此時絕不會對沐世子奪情的,沐世子本來就阻礙了不少人的路,等守孝過後沐世子還能不能回到朝廷上都難說。」

  「還有她的親生女兒……」慕嫿嘲弄的說道:「下半年她就該及笄了,守孝三年,還如何去做太子妃?」

  「喝,太子妃?!」

  柳三郎本是嘲諷的目光同慕嫿碰到一起,彼此一震,幾乎同時開口:「皇上會冊太子了。」

  無論同太后的交鋒勝負如何,皇上為穩定朝政,讓朝臣安心,總是要有個太子,哪怕第一個冊的皇子非是皇上真心意屬的繼承人。

  「皇長子,二皇子之間二選一?」

  柳三郎摩挲這茶杯,慕嫿玩味的問道:「也許是皇太弟。」話沒說完,她已經笑開了,只要皇上真心疼愛柳三郎,絕不會把魏王拉近漩渦中去。

  好似沒聽出慕嫿的調侃,柳三郎繼續說道:「太后娘娘總會給自己留一條後路,萬一……她若是有十成把握,此時她該鳳駕早到了,不會圈禁長公主,隔絕三位皇子。」

  「你是皇上教養大的,你認為皇上會冊誰?」

  現在扔出來做皇太子的人若是不夠聰明,不能讓皇上看到自己身上的長處,無法讓皇上改變初衷,他只能是……炮灰!

  柳三郎隨口說道:「這還用問?無嫡立長,在沒有比冊皇長子跟能堵住朝臣和天下人的嘴了。」

  一直被太后娘娘挑起爭鬥之心的二皇子能甘心功敗垂成?

  以病弱示人的三皇子怕是也不會少了爭位的心思。

  冊立太子哪裡是皇上穩定人心的舉措?

  根本就是在大浪淘沙,為皇上徹底掌握大權洗牌。

  作為父親來說,他這般利用兒子有點殘忍。

  慕嫿抿了抿嘴角,同往日溫和雅致的皇帝不相符,正因為皇上給人以寬和的印象,才能讓朝臣們放鬆警惕。

  柳三郎好似看透慕嫿的心思,輕聲說道:「他畢竟是皇帝!」眸底閃過淡淡的亮色,慕嫿回以輕笑,「這也是你大顯身手的機會。」

  「宦海沉浮,少些風雲就不精彩了,富貴險中求,怕得話還不如做個閒雲野鶴,不涉足朝堂。」

  「你到是很有信心嘛。」

  其實慕嫿比柳三郎自己更有信心,雖有她的影響,但是柳三郎未必就比她聽說的魏王世子差,相反他還沒入朝就有聖祖顯聖的奇跡,又當面斥責林克王子,狠狠在士林中刷了聲望,他又有皇上的關照,權臣之路更順暢。

  除非皇上突然親手斷了他的仕途,不過慕嫿陽隱隱懷疑,柳三郎不是把所有期望都寄托在皇上身上的人。

  待他羽翼豐滿,只怕皇上對他都動不了。

  外間傳來腳步聲,慕嫿同柳三郎互看一眼,幾乎同時起身,走出側殿,皇上已經站在大殿門口,瘦削的身體因穿著厚重的龍袍顯得更加精瘦一點,在他身後一左一右站著木齊和魏王,在台階之下樹立重甲侍衛,他們腰間鼓鼓囊囊,慕嫿心頭一顫,皇上給他們配了槍火!

  而且發了實彈,且實彈不少。

  一派肅然的皇上見到一對金童玉女般的璧人時,他唇邊勾出一抹比往日更顯溫潤的笑容,還向他們微微頷首,同身後的兩人耳語兩句。

  魏王和木齊臉上肌肉僵硬,「皇兄,他們還小呢,現在說婚事尚早,先立業後成家,等三郎入朝為官,授予官職,求親也體面一些。」

  木齊冷冷回道:「臣早說過要留嫿嫿幾年,臣嫁女不看門第高低,不看富貴,只求女婿對嫿嫿真心。」

  「你這話朕不愛聽,什麼都不看,只看真心那是嫁女兒?是害了女兒,慕嫿跟你這個爹沒仇吧。」

  皇帝睨了以前竊笑的魏王,「還有你,不早早把兒媳婦定下來,被人娶走了,傷了三郎的心,你以為三郎還會孝順你?」

  「做夢去吧!」

  皇上一甩袖子,大步向慈寧宮走去,「三郎,慕嫿,你們跟上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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