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16-12-26
- 最後登錄
- 2025-1-13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17352
- 閱讀權限
- 130
- 文章
- 41389
- 相冊
- 0
- 日誌
- 0
   
狀態︰
離線
|
【第九章】
宋冬雨在信中寫的略有小成並不是假話,他們沒急著回青山村,就是因為這件事。
在那日把那些人捆進柴房後,隔日,山子又帶著一群人來了,一看到開門的不是那些個壞人,而是自己人,他們一行人都懵了。
後來武軒夔將事情經過告訴他們,一群人像是聽天書一般的把事情給聽完,再看向宋冬雨的眼神全都不一樣了。
他們本以為夔哥娶了一個脾氣差的嬌弱小娘子,沒想到居然是揮捏手就能放倒一票人的女英雄!
山子想起自己之前對她出言不遜,雖說那時候是因為情況緊急,又沒搞清楚狀況才亂說話,可是他還是有點心驚膽跳的,就怕宋冬雨一個不高興,也讓他一瞬間倒在地上,成了個活死人。
想到這兒,他就忍不住打了個寒噤,諂媚的笑道︰「嫂子,之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您大人有大量,饒我一回,以後包管您讓我要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山子絕對沒有二話。」
宋冬雨才剛睡醒,腦子還不是很清楚,一聽到山子這馬屁拍得震天響,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只瞇著眼瞧著他,打了個呵欠,開玩笑的可道︰「難道我要找男人你也給我找啊?」
聞言,山子倏地愣住了,往後一瞧,發現武軒夔的臉色瞬間變黑,他尷尬又小心地問道︰「嫂子…您是說要人手嗎?不是咱們誇口,這漕幫別的沒有,就是人手多,不管老壯青,還是高矮胖瘦,肯定都有。」缺人手好說,這缺男人……山子偷偷又看了武軒一眼,覺得自己還是不要猜為什麼嫂子會缺男人好了,誰知道夔哥這副連男人看了都羨慕的身板,居然是中看不中用的啊。
「喔,那挺好的,什麼時候去挑人?」宋冬雨一聽到有滿滿的人可以挑選,瞬間也懶得想這是不是被吹得太大的牛皮,整個人清醒了大半,一雙眼熱切的直盯著山子瞧。
山子被看得都要哭了,因為嫂子太過熱切的眼神,夔哥盯著他的眼神也越來越冷,就跟要活剮了他一樣。
啊呸!就不該讓他嘴賤,這下拍了嫂子的馬屁,卻拍到夔哥的馬腿上了。
「這……這漕幫不是還有那幾個王八羔子呢,嫂子,不急的,等夔哥把漕幫裡頭那幾個沒良心的給收拾了,這男人……不對,是人手,人手肯定是夠的。」
宋冬雨也知道他們當初的事兒,扭頭看著自家男人那發黑的臉,笑著拽著他的衣袖,「這可是怎麼了,臉黑成這樣?難道那幾個王八羔子不好收拾?沒關係,咱們也不求快,一包特製巴豆下去,這裡裡外外包準連漕幫的大門都爬不出去。」說完,她立刻從袖中變出一包藥粉來
山子和其它人全都震驚的看著那一小包藥粉,想像當初追殺他們的那些人,一個個滿肚子瀉得連大門都爬不出去的樣子,實在不知道要先讚嘆一下嫂子威武,還是要罵那群白眼狼活該了。
武軒夔搖搖頭表示用不著,要她把藥粉給收好,又吩咐其它人再把這莊子檢查一回,就怕還有什麼藏污垢的地方,而後拉著她進了屋子,他馬上沉下了瞼,一臉嚴肅的問道︰「我一直沒仔細問過,你這回突然回村子到底要做什麼?」
宋冬雨似笑非笑的瞅著他,「你之前不是問過這個問題了?」
「我是問了,但你也沒解釋清楚,那書稿上寫的全都是……可你一個姑娘家寫那些東西要做什麼?」他無法理解。
她不想把自己手氣不好加上有個專門坑徒弟的師父給介紹一回,只能保守地回道︰「我行醫上就這方面尚未鑽研透徹,所以我師父給了我時間,讓我好好鑽研一番。」
武軒夔聽了這話,第一次知曉了自家媳婦兒的師父有多麼不靠譜。
她一個姑娘家就算成了親,難道就能夠成天對著男人的那話兒打轉嗎?更別提他見過她寫的大綱,密密麻麻的許多病癥,就連他這個男人也是聞所未聞,至於常見的什麼陽痿、缺精水、腎虧等,那就更不必提了,一個個的全都列了下來,下頭有些醫案是已經寫上去的,可更大部分都還是空白著的。
他只要想到前頭那些病父是怎麼來的,他就忍不住頭疼,但是想到她還迫切的想要把那些空白的地方也都給寫齊全了,不只頭疼,連胸口都一陣陣的發悶。
誰願意讓自個兒的媳婦兒整天對著別的男人脫下褲子的樣子?
宋冬雨寫的那些案例,其實基本上都是不大需要患者脫衣解褲的,但是接下來就說不定了,說實在的,她也不是很好奇,甚至不是很想看,但是誰讓她的手氣背呢。
「要不然該怎麼辦?有些病,光是把脈也把不出個所以然來,我不看,還有誰能夠幫我看?」宋冬雨也是滿臉的無奈。「這時候就巴不得希望我是男人,男人看男人,肯定脫褲子也爽快多了。」
她一說完,忽然想到之前忽略的盲點,她轉頭看著高大勇壯的丈夫,覺得自己若不能好好的利用一番,那也太對不起兩人打小的婚約了。
武軒夔一見她瞧了過來,那雙眼裡明顯的算計讓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直覺就想要拒絕,沒想到她一個乳燕投林的動作,他不得不乖乖張開手迎接她的投懷送抱。
宋冬雨笑咪咪的和他對眼看著,「你說,你是想讓自己的媳婦兒閱覽眾男子胯下呢?還是想自個兒幫我看,讓我順順利利的把東西給寫完呢?」
他黑著一張臉,她這話怎麼聽怎麼古怪,可是又不能反駁,他只能皺著眉回道︰「就不能選點別的?」
「不行。」她也想選點別的,可是沒辦法。
武軒夔最終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點了頭,可是一想到接下來可能面臨的情景他就開始頭疼,不知道漕幫裡會因為他的舉動,傳出什麼樣的流言,唉……
武軒夔沒讓宋冬雨知道奪回漕幫控制權之事有多麼凶險,不過在某天夜裡,當他帶著滿身殺氣和血腥味回來的時候,她早已站在屋子裡頭,拿著她的藥箱等著他。
她不問,他也沒多說,可是她對他的信任卻不曾減少過半分,只是因為他既然不想告訴她,那麼她也信著他,不必非要每件事情都要追根究底。
那一夜過後,他們終於從那個晦氣的莊子裡搬了出去,不過還是在宛州城內租了一個前頭帶著藥櫃還有診間,後頭則是一進院子的宅子。
藥櫃是依照她的要求下去做的,而診間特別不同的是,診脈是一個地方,簾子拉了起來,又是一個地方給人「脫衣解褲」的。
山子一開始還以為自家嫂子居然敢當著夔哥的面要紅杏出牆,等到最後藥櫃都放了進去後,才知道嫂子這是要做大好事,是要幫「那話兒」有問題的人免費看診。
他這時候還不知道,把脈有時候不能很確切的診斷出所有問題,所以大多數的人還得經過一個「不同的」」醫治方式才成。
不過揮揮手就能放倒一大票高手,因此宋冬雨的醫術早已在漕幫裡頭傳得神乎其神,一些胯下早就有些小毛病的人,都忍不住想去求醫,只是想到看診的是個女人,還是他們的嫂子,一顆心又像擂鼓一樣,總覺得臉面有些掛不住。
好不容易終於有人鼓起了勇氣,在武軒夔的瞪視下走了進去,並且一臉尷尬的在武狂夔深沉的目光下脫下褲子,讓武軒夔仔細探查狀況後,報給了簾子外的宋冬雨知曉,而後宋冬雨開了方子,這人紅著臉回家熬藥,一邊說服自己幸好是給男人看,才能夠一口氣把那苦澀的湯藥給吞下肚。
但在隔了幾日的回診時,老胡臉上原本苦悶的表情不見了,滿是笑意,連脫褲子的動作都俐索多了。
本來就輪守在外頭的漕幫幫眾看到老胡看完了診,一個個好奇的圍了上去,「怎麼了?嫂子開的藥有效?」
「有效有效!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就老是要跑茅廁,就連晚上也是這樣,可愁死我了,有時候大半夜的想跟媳婦兒溫存溫存,這一泡尿急著,啥心情都沒了,可嫂子幾帖藥下去,嘿!還真是管用!」老胡點點頭,連忙幫嫂子介紹患者。
嫂子不曉得會在宛州城裡待多久,要是以後不在這城裡了,看這方面毛病的大夫又不好找,誰知道是不是就得帶著些說不出口的毛病一輩子?
一樣都是男人,大夥兒多多少少都有些那方面的毛病,有些能到醫館找大夫,有些不行,有時候出了毛病,也都是口耳相傳的那幾帖藥隨意抓來吃吃,見效就算走運,沒見效那就是倒了霉,只能再試試其它藥方。
現在有了一個本來就有神醫稱號的大夫,看診效果也不差,就算是個女的又怎麼了?一群大老爺們,難道還怕被個女人看不成?
有了第一個「以身試法」的,接下來便開始有了排隊等著看病的人。
而且後來這口碑越傳越廣,不是漕幫的人也都知道有一個女大夫,租了一間小院子專門給男人看「那話兒」的毛病。
這男人的毛病就那些,也不是每一個都需要脫衣解褲頭的,可是偶爾踫上了幾個,那遮遮掩掩、臉色發白的,有的甚至身上還帶著惡臭的,一走過來一堆人全都躲得遠遠的,別說是那些心知肚明的人,就是宋冬雨不看也都清到了是怎麼一回事。
有不少人是于刀口舔血的生意的,這些人到了不同的地方,為了紆解壓力,就會找當地的窯姐兒,這樣的人很容易沾惹上那些不好說出口的毛病。
而最近大約是宋冬雨的名氣越來越響亮,有關於這方面的病人也越發的多了,但是宋冬雨翻遍了醫案,也知道這俗稱花柳病的病,可不是那麼治的。
首先,醫書裡頭,只有華佗率先定義了所謂花柳病的醫治方法,可同一個病有十五種醫法,若是其它的也就罷了,但是就這麼多種醫法看來,應該不是同一種病癥,而是因為私密處所染上的病都被歸在同一種了。
她師父也寫過幾種,有另外把癥狀分門別類,還給每一種癥狀都給取了對應的病名。
只不過她師父也只寫了醫案,並沒有寫下解方,她相信這不是因為師父不想寫,而是師父可能有方子卻做不到,或者是師父還沒研究出最好的方子來。
看著已經寫得有手掌厚度高的醫案,她終於了解自己這一回的考核到底是什麼了。
就如同這次的人血藥材案,王之渙說自己多年求子不得,或者是年年生年年都有天折的孩子,雖然母體不同,不能以此為判斷,可是這麼頻繁的夭折或是孕育不出孩子,肯定是男子身上出了毛病,而那時候在送他上京城伏法的時候,她和武軒夔也偷偷潛入過大牢中,迷昏了他,同樣由武軒夔代勞,讓她研究一番。
果不其然,王之渙的下身有許多小顆粒的囊腫,有些甚至已經腐爛化膿,她以這個狀況來推斷,就算他的身體沒有太大的問題,下身這樣的情況也讓他不利于孕育子嗣了。
她想了想,像王之渙這樣的人肯定不少,且王之渙都已經成了一州知府,也可能因為種種理由而不敢求醫,更別說一般老百姓了,亦可以說這些病的醫治方法並不如其它小病小痛般的普遍,諱疾忌醫,也導致大夫沒有力法見到這些病癥,自然琢磨不出診治的辦法來。
而她寫的這本書,正是該以此為目的,古有《傷寒論》、《金匱要略》、《千金方》等醫書,她若是著此書有成,不說名傳千古,至少也能多救幾條性命。
她找到了自己這一回考核的重心,且然更加積極地看論,她也向幾名患者坦言目前無法根治,不過開了消炎止痛的藥方子讓他們服用及外敷,阻止狀況惡化下去。
就這樣一耽擱,兩個人再回到青山村時已經過開春了,走時的靄靄白雪早已隨著化暖的春風成了盈盈的碧水,滋潤了滿片青山,也給青山村的春耕帶來了好兆頭。
不過回到青村自然不只是要找林茉兒的麻煩而已,當初一個想著等完成了自個兒該他的事情就和離,一個則是想著自己生死難料,只求短暫姻緣,才都雙雙回意了那草率的拜堂,可如今兩個人已經互表心意,也沒有其它的後顧之憂,在宋冬雨可有可無的配合下,武軒夔堅持要在村子裡以及宛州城的漕幫總堂口宴請四方。
只是宴請的事還沒跟老村長提上一嘴,就先遇見了作賊心虛的林茉兒。
兩人對於她的感覺沒有山子對她的那麼恨,再說了,看在林芳兒的面子上,就算是宋冬雨也願意忍讓一二。
只是這樣的事情不能有二有三,否則宋冬雨也不敢保證她會不會做出什麼事來,雖然她覺得即使她不做什麼,這姑娘也能夠自己把自己給折騰死就是了。
日子天天的過,他們宴請的日子就安排在從宛州城回來的一個月後,由於這算是村子裡開春以來的第一件喜事,多數的村民也熱熱鬧鬧的幫著籌辦起來。
好像才幾天的時間,宋冬雨就覺得兩人的屋子成了紅色的大海,窗戶上有各式各樣好彩頭的紅色剪紙,門板上、米缸上,甚至任何可以想得到的地方,也幾乎全都貼了大紅喜字。
宋冬雨見識過不少成親的場面,不過成親的主角變成自個兒的時候,那種感受跟在邊上做個看的完全不同。
武軒夔為了這重新置辦的喜宴,可花了不少力氣,他在屋子後頭闢了一個豬圈、一個羊圈,並搭了一堆的雞窩,然後在婚宴前三天,山子還有漕幫的兄弟,一個個的趕著大車,把十來頭大豬、羊隻和母雞都給送了過來,全都趕進了臨時搭起來的地方,接著在村裡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揮揮手不帶走一片衣袖的又往城裡去。
婚宴的東西要準備的可多了,青山村不好進,一堆東西都是在外頭的小城甚至是宛州城置辦好,再由他們趕車,分批給拉進來。
而且光是這些豬羊雞魚等等還不夠,緊接著又是一車子的桌子椅子,甚至還有不少精細東西。
老村長看了連連搖頭,將武軒夔拉到一旁,私下問道︰「這可得花多少銀子啊?過日子可得減省些,這樣大手大腳的花錢,以後還要過日子不要?」
武軒夔知道村長是為了他好才會這樣勸著,他點點頭,受教地道︰「知道了,我心裡有數。」但其實他這些年賺的銀兩,別說是養他們兩倆子,就是再多養幾個孩子都是綽綽有餘的。
而一旁東西還是一箱箱的搬,其中還包括分著四季裁製好的新衣,每一件都是按照宋冬雨的尺寸做的,尤其是冬日的衣裳,不只有瓖毛的,還有毛皮的,這讓曾經看不起武軒夔的人現在一個個都是後悔極了,怎麼就放過了這樣一個好兒郎。
等到婚宴的前三日,甄子酖也帶著媳婦兒到了,至於兩個徒弟就讓他們守著藥谷,原本他是打算師代父職,看看這個男人是不是夠格當他徒弟的丈夫,沒想到打從一進屋子,就看見自個兒的徒弟坐在椅子上嗑瓜子,邊上的男人一邊噓寒問暖的給她送熱茶,偶爾經過看見掉到地上的瓜子殼,眼也不眨的就直接蹲了下去打掃乾淨。
如此種種,當晚甄子酖就忍不住對著自己的娘子嘆氣,「本來是想著擺擺老丈人的威風,可是看到她哪裡只是不沾陽春水的程度,根本就跟個大小姐一樣,連個瓜子殼都還要男人去撿,嘖嘖!這哪里還有夫綱可言?我就算想擺點老丈人的威風都站不住啦。」
陳氏扭頭看著自個兒的丈夫,微微一笑,「我倒是覺得很好,只不過你要不要解釋一下什麼叫作夫綱不振?難道你想要重振夫綱?要怎麼個振法?」
他瞧著自家媳婦兒多年不變的美貌,還有那越發溫柔的腔調,熟悉的語氣讓他哪裡還有什麼話可說,又不是不想要上床睡覺了。
「沒有沒有,我就是說說、說說罷了。」
陳氏看著銅鏡裡頭兩人的身影,想起了當年丈夫把那個還不滿十歲的小姑娘給領回來時的場景,忍不住皺起眉頭,輕輕嘆了口氣,感嘆道︰「日子過得可真快,當初那個小姑娘,也長成大姑娘要嫁人了…………」
「是啊。」甄子酖也有所感,想起自己這一生沒有孩子,雖說收了三個徒弟,也只有這個小弟子和他真正是情同父女,想著那樣小小的一個姑娘要嫁出去了,他不知怎地,突然也覺得有些鼻酸。
兩夫妻沉默不語,可是對望了一眼後,想的卻都是同樣的念頭。
自家姑娘要出嫁了,就是沒有什麼好東西也得給她整理明白了,更別說一些東西他們自家都是不缺的,只是出門難帶,所以只好帶些貴重又精巧的,儘量塞進包袱裡頭,只等著明兒曬嫁妝的時候,好好給自家姑娘做面子。
越接近成親日,武家就越發熱鬧,可以說從早鬧騰到晚,可是誰也沒覺得累,都樂得在武家看新鮮,也默契的瞞住了武大一家。
因為就是在同一間屋子出嫁迎娶,聘禮還有嫁妝都擺在了一起,只是當那個自稱是宋姑娘師父的男人,帶著人把隨身帶來的行李一件件的打開時,就算漕幫那些走南闖北、見過世面的,也忍不住發出驚呼聲。
一柄玉如意,還有一盒子的東珠,一顆顆流光四溢,只是打開盒子,就可以感受到那八顆珠子帶來的不同魅力,這兩件是主要的壓箱物,其它的還有一些首飾頭面,甚至是上等稀奇的布料衣料等等,林林總總,擺到了院子口了才終於停下。
所有人都沒想到當年那個失了親娘的小姑娘居然還有這樣的造化,拜了一個好師父,就連出嫁的時候,嫁妝也不知道比多少好人家還要強了。
幾個有經驗的漕幫人互看一眼後點點頭,各自在屋子散開,自動自發地守住了院子,包準東西只能進,不能出。
鄉下人不明自什麼是十里紅妝,可是這嫁妝多寡還是看得出來的,光是這一點就足夠讓他們說嘴說上一年半載了。
而第二日,先把嫁妝給收拾整理好,緊接著是男方這里要把聘禮給擺出來,村子裡不少人,包括老杜長,都是用擔憂的眼神看著武軒夔。
新娘子那兒拿出來的嫁妝豐厚,雖然是一件好事,可若是沒有拿出能夠相對應的聘禮,男人的面子可過不去。
這樣的擔憂在山子首先挑了第一擔土進來的時候達到了極致,雖說有一擔土一軟田的說法,可是村子裡的田地也就那些,而且誰不知道當初武軒夔爹娘名下的田產幾乎都讓武大家給賣光了,只留下了兩畝薄田,還是老村長看不過去硬給討出來的,若只是普通人家,拿了家裡的田地當聘禮,那可以說是慎重的大禮了,可要是和昨兒個的嫁妝相比……
老村長還是只能夠搖頭。
比不上啊!
不過武軒夔不說話,其它人也只是鬧了幾句就閉上了嘴,看著後續幾個人挑了一擔擔的土進來。
直到挑了十擔,接著又抬了幾架精美的紙船進屋子裡,然後又是疊的瓦片,每一塊都綁了張紅紙,放在了地上,緊接著是一箱箱沉重的黃金白銀,砰的一聲,驚起滿地的塵土。
所有人都還往後瞧著,可惜後頭沒有了,只有媒人手裡拿著張大紅紙,然後舔了舔唇,朗聲就報起了聘禮來——
「土一擔,良田千畝,十擔,長長久久一萬畝。」媒人也是頭一回念到這樣的單子,一個字一個字都是事先確認過的,可饒是比其他人有更多的心理準備,還是被這大手筆的數字給驚得又頓了頓,才終於能夠把一口氣給喘平了,繼續念「黃金百兩一箱,銀千兩一箱。大船三艘,瓦二十片,磚一疊,有磚有瓦,莊子屋舍好傳家。」
終於念完這張略顯輕薄,但是東西卻是半點也不輕薄的聘禮,媒人忍不住拿了帕子擦了擦汗,然後把單子遞給了也同樣有些傻的甄子酖,這才功德圓滿的退了下去。
甄子酖看著眼前不顯山不露水的男人,覺得雖然這樣問不好,但是這大約也是在場所有人都想問的問題了。
「這禮單可是哪裡寫錯了?」
「沒有。」武軒夔認真的回道,並且把之前交拾宋冬雨收好的荷包拿了出來遞給甄子酖,除了他的寶貝,他離開前就將自己的身家放了進去,好護宋冬雨一世無憂。
甄子酏疑惑地從荷包裡頭拿出了一疊紙,在場其它人則是好奇的探頭過來看,甄子酖越看眉頭越皺越,等到看完後,忍不住長吁了一口氣。
「沒錯!這裡全是跟聘禮數量相符的地契還有房契。」
甄子酖這麼一說,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氣。
為什麼反應這麼大?因為就算把整個青山村所有屋舍都打掉弄成了田地,有沒有良田千畝還不知道,可是武軒夔卻給得起一萬畝的良田,這要他們如何不震驚?
還有那什麼大船,許多人一輩子都沒瞧過大船長什麼樣,可是他一拿就是三艘,看那紙扎的形狀和豪華程度,若是真的,就算只能上去坐一下也甘願啊。
更別提接下來的那些屋瓦磚片了,青山村的村民覺得自己這兩日是不是在作夢呢,否則怎麼嫁妝就已經要閃瞎了所有人的眼,沒想到聘禮可是半點也沒輸,甚至超出所有人可以想像的極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