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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曉參 -【搶親太保】《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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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14 00:23:43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搶親太保》– 曉三

搶人啊!
這個「短命鬼」竟當街把她扔進車內,
且將她軟禁在方圓百里無人居住的別墅裏,
更像「番公」似的給她冠上另一個身份,
硬是要她學什麼繪畫、插花、陶藝,
還說他心愛的女人,向來都是──
坐有坐相、笑須掩口、談吐高雅,
她……她遲早會被他氣得一命嗚呼,
孰料,她那可愛的三胞胎弟弟,
見著了他回去替她拿東西,
竟動作迅速的雙手奉上──
她的生活用品、換洗衣物,
並阿諛諂媚的說,
她這不才的姊姊免費和他住到爽,
他們全都能自己搞定,沒姊生活更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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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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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14 00:24:01 |只看該作者
序:

  擺烏龍

  最近,也不知道怎麼搞的,老是容易閃神。就連前些時候,到郵局提款機領個錢也……

  將提款卡插進提款機裡,腦袋瓜也不曉得怎麼回事,逕自就到太虛神遊去了。一回神,才猛然想起,該按密碼了。

  奇怪?電腦螢幕卻遲遲沒有動靜。

  下午六點多,螢幕更新了,清清楚楚幾個大字——五秒鐘後,卡片收回。

  啥米,卡片收回是什麼意思?

  最後,電腦螢幕才出現:"提款機暫停使用"等字樣。

  有沒有搞錯啊?怎麼會這樣?

  好端端的想領個錢,OOxx你這芭樂機器居然給我擺烏龍,急得我差點就要掄起拳頭捶它。

  手才高高舉起——提款卡,奇怪,提款卡不是被收進去了嗎,怎麼會抓在我手上?

  如果說提款卡還在我手上,那剛剛被我插進去的……

  咦——我的捷運儲值卡呢?上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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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14 00:24:14 |只看該作者
楔子:

  "可憐喔!像海先生、海太太這麼好的人怎麼會……"

  "四個孩子都還這麼小……"治喪的鄰人憐憫地望著海藍姊弟四人。

  "不知道開車撞死海先生、海太太的短命鬼抓到了沒?像那種夭壽的傢夥,實在該千刀萬剮,撞了人還開車逃逸。"鄰居陳太太義憤填膺的說。

  "唉!哪可能抓得到,車禍現場連個目擊證人也沒有。"另外一個鄰居許太太答道。

  "對了,四個孩子是海家那邊的親戚要收養,還是海太太的娘家?"

  "王太太,怎麼你沒聽說嗎?"吳太太打斷她。

  "聽說什麼?"

  "原本兩方的親戚都有意收養他們,但是海藍那孩子堅持說要四姊弟生活在一起。這你也是知道的,最近經濟那麼不景氣,哪戶人家有能力一次收養四個孩子啊!"

  "那可怎麼辦是好?"王太太替他們感到心急。

  "海藍這孩子,從小就乖巧懂事,聽說為了照顧三胞胎弟弟,已經決定放棄學業出外工作。"幾乎是看著海藍長大的許太太,說著說著,心裡不免泛起一陣心疼。

  "出外工作?!海藍今年不是剛考上大學嗎?"才幾歲大的孩子,居然就要擔起全家的生計,想來怎不令人鼻酸。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啊,三胞胎還那麼小,大學看來是沒法子上了。"

  由於三胞胎是海太太在生了海藍多年後才又意外懷孕的,所以姊弟間整整差了一輪的年紀,三個弟弟目前都是國小一年級。

  面對諸位鄰居太太們的同情跟憐憫,海藍只是充耳不聞,癡癡地望著父母的遺像不語。

  海家夫婦是國小老師,生活雖然算不上富裕,倒也能夠自給自足,一家六口和樂融融。

  前些日子,為了海藍考上大學一事,全家還特地上館子大肆慶祝。哪裡料得到,人世無常,不過才幾天不到的光景,好好的一個家就這麼給毀了。

  儘管只是個十九歲的大孩子,但海藍臉上的神情卻出奇的平靜,除了那雙紅腫的核桃眼洩漏出她內心的悲慼。

  為了讓父母走得心安,她強打起精神,不讓自己崩潰。

  從今以後,她必須一肩挑起照顧三胞胎的責任,為了不讓自己崩潰,她只能咬著牙將淚水全吞進肚子裡。

  望著父母的遺像,她在心裡面起誓,"爸、媽你們放心,我一定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照顧紫一、紫二跟紫三,絕不讓別人欺負他們。"

  三胞胎雖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嗚嗚咽咽地圍著海藍哭泣,但眼中有著不遜於姊姊的堅強。

  隨著儀式逐漸接近尾聲,親戚鄰人先後一個一個離開。終於,屋子裡又剩下海藍姊弟四人。

  見她老半天沒有開口說句話,眼睛怔怔地注視著前方。

  接收到另外兩個兄弟的眼色,紫三伸手去扯她的衣袖,"姊姊,紫三肚子餓……"

  聽到幼弟的叫喚,海藍這才回過神來,眼淚終於克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紫三乖,姊姊這就去煮飯。"說著便將臉頰上的淚水一抹,神色凝重的保證,"從今以後-姊姊一定會竭盡所能的保護你們,不讓你們挨餓受凍。"

  "姊姊……"三胞胎緊緊的抱住海藍,那模樣與其說是在尋求安慰,倒不如說是在安慰傷心的海藍來得恰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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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14 00:24:2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大清早,海家廚房乒乒乓乓,儘是鍋碗瓢盆撞擊的聲音,顯然這會在裡頭準備早點的人十分匆忙。

  如同六年來的每一個早晨,海藍邊為一家人張羅早點,邊扯著嗓門朝廚房門口大喊,"紫一、紫二、紫三,統統給我起床聽到沒有!"牆上的掛鐘正指著七點三十分,再過半個小時,她即將面臨這一個月來的第四次遲到。更要命的是,連同今天也算在內的話,這個月不過才過了六天而已。

  晦暗、晦暗,海藍幾乎已經可以想見主管秘書潑婦罵街的嘴臉,以及自已被罵得狗血淋頭的窘境。

  可以的話,她也希望能準時到公司上班。

  無奈,區區一個秘書助理,薪水如此微薄,為了維持家計,偶爾晚上還另有兼差的她,常常要拖到淩晨兩、三點才能就寢,隔天一早又要準備早點,實在很難準時上班。

  六年來,為了照顧三個年幼的弟弟,海藍就是過得再苦,也不曾有過絲毫埋怨,只除了像現在這種時刻——想到自己每天忙得昏天暗地,樓上那三個小子居然還安安穩穩地睡著大頭覺,她的火氣就克制不住直衝上心頭。

  將煎好的荷包蛋盛上桌後,她筆直的衝出廚房,直奔二樓。

  "砰!"的一聲,門板被人用力的推開,已經是國中一年級的三胞胎,全都好夢正酣的埋首在被窩中。

  "統統給我滾出被窩聽到沒有!"震耳欲聾的吼聲,就是死人也給吵醒了,更何況是近距離遭到轟炸的三胞胎。

  海紫三睡眼惺忪的坐起身子,無視於海藍一臉的火爆,溫順和徐的道:"姊姊早!"當場,海藍立刻為之氣消。

  三胞胎中就數紫三的個性最為溫馴,也最乖巧聽話,以至於她再怎麼生氣,也無法對他發脾氣。

  正想將矛頭轉向另外兩個弟弟,海紫一、海紫二早已被剛才的吼聲吵醒。

  "藍藍大姨媽又來了。"紫一漫不經心地說。

  "誰知道啊,她一個月裡有三分之二的時間看起來都像是大姨媽來。"紫二習以為常,見怪不怪。

  "紫一!紫二!"海藍對兩個向來沒把她放在眼裡的弟弟抓狂。

  "藍藍,我剛剛才起床,拜託你別在我耳朵旁邊大吼大叫的。"紫二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混蛋,叫姊姊。"記不得從什麼時候起,除了紫三外,另外兩個弟弟總愛藍藍、藍藍的喊她。

  "藍藍,生氣可是會長皺紋的喔!"紫一看似好心的提醒,"要是你將來嫁不出去,可是會讓我們很困擾的。"

  你聽聽,你聽聽,瞧他們說的是什麼話?氣得海藍半天搭不出一句話。

  記得小時候,他們明明都很可愛的啊,怎麼會……

  三胞胎逕自起床梳洗,任由海藍呆站在那兒。

  穿妥制服,背起書包,紫一率先走出臥室。"藍藍,你慢慢氣,我先下樓吃早餐了,記得別摔東西。"

  紫二接著補充道:"想怎麼發洩都可以,就是別動我桌上那些寶貝。"跟著他頭也不回的走出房間。

  "你們——"海藍氣得又要發作,然而溫婉的嗓音及時制止了她。

  "姊姊,下樓吃早餐吧!"個頭幾乎長得跟她一樣一高的紫三喚道。

  想當然耳,她自是無法拒絕他,於是,認命的跟著三胞胎先後下樓。

  由於是男孩子,加上正值發育的年紀,三胞胎的食量驚人,不一會工夫就將一桌子的早點全搜刮進肚子裡。

  "藍藍,你再這麼慢吞吞,鐵定又要遲到了。"紫二實在看不過去。

  居然還有臉來怪她慢吞吞?也不想想自己會蘑菇到現在,還不都是因為他們的緣故。

  海藍儘管心裡有微辭,卻也因時間確實緊迫,無暇出言反駁,只能邊用餐邊氣惱的瞪視著沒良心的弟弟。

  "我們吃穿全都得靠你,你再這麼遲到下去,薪水要是給扣光了,我們豈不是得跟著你喝西北風。"

  嘔啊!紫一這一席話,叫海藍直嘔到心坎去。

  "海紫!"

  "小心啊藍藍,邊吃東西邊大聲咆哮,很容易噎著的。"紫一展現難得的手足之情提醒她注意。

  "姊姊,你還是快點吃吧!上班要來不及了。"紫三適時插進話。

  海藍反射性瞥了牆上的掛鐘一眼——七點五十分。

  要命!從家裡出發到公司,最快也得花個十五分鐘。

  沒有人理會海藍的哀嚎,三胞胎默契一致的站起來推開椅背。

  "藍藍,我們去上學了,待會吃飽後,碗筷記得收一收。"紫一交代說。

  有沒有搞錯啊,既然知道她快遲到,還不動手幫忙,"好歹你們也幫忙收拾一下。"

  得到的回答竟是,"藍藍,一個人遲到總比四個人都遲到好吧!"紫二理所當然的語氣,確實能讓人火氣上揚,"你們——"

  "姊姊再見。"三胞胎魚貫而出,留下海藍一個人在廚房乾瞪眼。

  雖說上學快遲到了,三胞胎的腳步依然散漫,沒有一絲焦慮。

  "困死我了,待會到學校再到保健室補個眠。"紫二邊打哈欠邊道。

  "藍藍那傢夥,擺了一整晚的路邊攤,居然只賣出去兩個戒指跟一條項鏈。"紫一對海藍的叫賣能力提出質疑。

  想他們隨便一個出馬,一整晚下來少說也有三、四千進帳,海藍跟他們簡直是沒法相比。

  "說到底,藍藍根本就不是賣東西的料。"紫三平心而論。

  記得海藍晚上剛開始出門擺地攤時,三胞胎曾詫異不已,懷疑個性保守的她如何在夜市裡跟客人廝殺叫賣?

  果然,幾次偷偷尾隨觀察的結果,生意清淡到只能用"門可羅雀"四個字來形容。

  反而是他們,幾次的觀摩加上本身的天分,短短幾年不到,儼然已經成為路邊攤高手,生意之興隆,常常好到叫旁人眼紅。

  多年以來,每回海藍晚上出門擺攤,她前腳才剛跨出家門,三胞胎後腳就跟著也出門賺外快去。

  三個人采輪流制,一人負責躲在角落盯牢海藍,另外兩人分別在不遠的地方設攤叫賣。負責盯梢的人要是發現她準備收攤,便趕緊跑去通知另外兩兄弟,三個人趕在她之前收攤間人。

  "要不是得瞞著藍藍,我還真想跟她換手,幫她叫賣買算了。"好幾回紫三都差點快看不下去了。

  "你啊,光會拍馬屁裝乖,有種就直接去告訴藍藍啊!"紫二吐槽的說。

  "說我拍馬屁裝乖?"紫三不平,"要不是我充當消防隊滅火,你們兩個早八百年前就給藍藍扒層皮去了。"

  "少說得那麼好聽,要是藍藍發現你的真面目,到時候看是誰被扒層皮。"紫一可不領情。

  "放心吧,她早被我收得服服帖帖,要看我被扒皮,等下輩子吧!"三個人說說鬧鬧,轉眼間學校已在眼前。

  "先聲明,待會我要到保健室補眠去,你們兩個看誰要當紫一。"紫二再次重申。

  一直以來-學校的老師、同學都知道,海家三胞胎中,除了老大海紫一外,紫二、紫三從小就體弱多病,三天兩頭不是跑保健室,就是請假在家休養。

  之所以營造這種假像,當然是為了方便蹺頭摸魚的緣故。由於三胞胎的成績出色,連帶人格也受到保證,因此,師長、同學誰也不曾懷疑過他們。加上長相俊秀,使得三胞胎在學校裡十分吃得開,也很得老師們的歡心。

  為了不因蹺課而荒廢學業,三胞胎每回摸魚總會推派一人以海紫一的身份出席聽課,回家後再將當天所學的教給另外兩個,以至於三個人的成績始終都維持在全校前十名。

  "我昨晚也沒睡多少,等會也要到保健室。"紫三趕緊表明立場。

  "想都別想,我也困得很。"紫一拒絕被趕鴨子上架。

  三個人均堅持著,誰也不肯退讓。

  "老方法,輸的人去上課,另外兩個去補眠。"紫三說道。

  在三個人都沒有異議的情況下,最後,便以猜拳來決定出席的人選。

  ********

  在公司被秘書們吆來喝去一整天,明知道她們是看不起自己的低學歷,刻意壓搾她,海藍也只是默默做著被指派的工作。

  雖然沒有傲人的學歷,她卻從不以此自卑,本身更不是什麼怕事的人。之所以不與人計較,純粹是因為家中事務繁忙,她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再捲入辦公室的紛爭裡。

  一整天工作下來,全身上下的精力像是給人搾乾似的,拖著一身的疲憊,海藍步履蹣跚的穿越前面的斑馬線。

  不過一眨眼的工夫,她人才走到一半,號志已經轉為紅燈——行人止步。

  累極的她也不管自己這會還站在大馬路上,就著分隔島上的圓柱,一屁股便坐了下去。

  看著快車道飛快駛過的車輛,海藍無意識的數著:一輛、兩輛、三輛……

  突然,一陣尖銳刺耳的煞車聲漫天響起,跟著就見一輛甫駛過海藍面前的流線型藍寶堅尼,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車速退回到她面前。

  跟在藍寶堅尼之後的車輛雖能及時察覺,瞬間使車子往後退,但後方追上來的車輛卻沒有那麼幸運,個個反應不及的全撞成一團,頃刻間,不雅的叫罵跟咆哮伴隨著喇叭聲四起。

  有幸親眼目睹的海藍整個人當場傻眼,不過才短短幾秒鐘的時間,眼前的世界就全都變了。

  不等海藍回過神,藍寶堅尼的車門無預警的打開了,從駕駛座上走出一個美到叫人屏息的……男人。

  沒錯,一個西裝筆挺,如假包換的男人。

  當場,所有的漫罵跟咆哮全化作一聲又一聲的驚歎,彷彿不敢相信眼前這美得不可方物的男人是真實存在的。

  所幸男人將那頭過肩的長髮紮成束馬尾綁在後頭,否則還真是雌雄難辨。

  夕陽的餘輝將他烏黑的長髮照得金亮,濃眉大眼、鼻樑尖挺,除了兩片嘴唇抿成條直線,破壞了天生麗質的柔美。

  海藍的第一個反應是——他好高喔!仰著頭向上望,由於處在面光的位置,使她無法瞧仔細男人臉上的表情。

  隱約問,她彷彿聽到男人低吟了句,"素雲……"那語調像是不敢置信,眼底甚至掠過絲驚喜。

  毫無疑問的,男人有副好嗓子,聲音低沉富有磁性,十分動聽。

  正當海藍以旁觀者的身份,好奇地注視著接下來的發展時,突然,她整個人被高高的提起。

  無視自己所引起的一團騷動,男人不由分說打開後車門,在眾目睽睽下將海藍塞了進去,跟著重新坐回駕駛座,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車禍現場無人反應得及,直到那輛闖禍的車消失在馬路盡頭,眾人臉上依舊是張口結舌的錯愕。

  ********

  發生了什麼事?現在到底是什麼情形?冷不防被人塞進車後座的海藍摔得是七葷八素,眼前一片迷濛。

  她的手直覺撫上自己的臉龐,眼鏡呢?她的眼鏡呢?

  該死的!肯定是遺留在車禍現場了。

  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今早出門的時候她就該花點時間,把隱形眼鏡戴上。

  海藍的懊惱並未持續太久,短暫的混亂過後,緊接意識到的事實叫她震驚到忘記先前的懊惱。

  綁架?!她居然被綁架了,而且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停車!讓我下車,你快讓我下車。"海藍反射性撲向駕駛座上的男人,猛力的搖晃他。

  "住手,你不要命了是不是。"駕駛座上的男人一邊穩住方向盤上邊試圖制止她瘋狂的舉動。

  她可管不了那麼多,"讓我下車,你馬上停車。"硬是不肯放開他。

  男人也不受她威脅,"再拉著我就兩個一起死。"

  一聽到死,海藍倏地鬆開了手。

  她不能死,三胞胎還那麼小,她有責任照顧他們,要是她死了,他們該怎麼辦?

  ********

  由於本身視力不佳,又沒戴眼鏡的緣故,海藍的世界可說是迷茫一片。

  看不清車子開過哪些路,甚至記不得到底開了多久,當車子終於停下來時,顧不得眼前霧茫茫的一片,她飛快推開車門衝出車外。

  然而,駕駛座上的男人動作比她更快,幾乎是在她後腳剛著地的瞬間,就已被人攔腰扛到肩上。

  "放開我,我叫你放開我聽到沒有!"她奮力猛捶他的背脊。

  她的那點力道,對於一個練家子的男人而言,無疑是蜻蜓點水,不痛不癢。

  直到海藍被扛進別墅裡頭,男人才在一張牛皮沙發上將她放了下來。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根本就不認識你。"看到男人在對面的沙發坐了下來,她又是驚懼又是焦急的想弄清楚,他綁架自己的目的。

  "你會認識我的,而且你得留在這裡。"曾經,他以為自己將永遠失去她了,想不到老天爺又重新安排她回到山口己身邊。這一次,他絕對會牢牢抓緊,就是死也不會再放手。

  "我不管你是誰,也不想認識你,更不會答應你留在這裡。你馬上放我走,聽到沒有?否則我就報警告你綁架。"原以為將員警給搬出來多少能有喝阻作用,哪裡知道男人卻像聽到什麼笑話似的,放聲大笑。

  "你笑什麼?"見男人連員警都沒放在眼裡,海藍當下更心慌了。

  男人並不回答她,只道:"如果你走得了。"既然帶她來這裡,就是有自信她絕對無法離開。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海藍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意思是說,這裡是私人土地,附近除了這座別墅外沒有其他住戶,周圍的高牆上也全通了高壓電,除非是獲得我的允許,否則你得一直待在這裡。

  "什麼?!哪有這種事?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海藍懷疑自己到底是走了什麼黴運,平空撞上個瘟神。

  "你是我的,老天爺把你還給我了。"

  "我才不是你的,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對海藍的否認恍若未聞,男人逕自決定,"從今天起,你就叫素雲,蘇素雲。"嘴裡吐出這名字時,男人臉上的表情明顯放柔了幾分,不過近視甚深的海藍無從察覺。

  "我才不管你什麼雲的,我說我不是,我姓海,叫海藍。你認錯人了,聽清楚沒有?"她極力澄清。

  "只要我說是,你就是。"男人堅持。

  瘋子!眼前的男人根本就是個瘋子。

  雖然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從他篤定的語氣裡,海藍知道,他是認真的。

  "還有,從現在起你得喊我少臣。"

  "神經病,你根本是腦袋有問題。"她被他的冥頑不靈氣到憤聲咒罵。

  台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好歹也住了兩千多萬人,茫茫人海中他誰不綁,為什麼偏偏綁她呢?

  "不許這樣跟我說話。"他的素雲是溫柔婉約、賢淑典雅的,講話輕聲細語,絕不會如此粗魯。

  "笑話,我憑什麼要聽你的?我就是要罵你神經病,聽不慣的話就放我走啊!"海藍蓄意挑釁。

  "我說了,不許……""不許叫你神經病是吧!那瘋子呢?或者變態、綁架犯……"嶽少臣的回答是從沙發上站起來,一言不發的逼近她。

  察覺到他的靠近,海藍緊張的整個人貼到沙發椅背,"你、你想做什麼?"直到他已經近在咫尺,她驚徨失措的揮舞著雙臂,拒絕他的靠近。

  他強制抓住她的兩隻手腕。

  她緊張得大喊,"放開我,你放——"話才到一半,嘴唇就被人一口封住。

  即便處在震驚之中,她仍不忘左右閃躲抗拒他的侵犯,然而,嶽少臣硬是騰出一隻手攫住她的下顎,讓她無法避開他的吻。

  須臾,他總算是放開她,"記清楚了,從現在起你是蘇素雲,不許再這麼大聲說話。"他有自信,一定能將她調教成他心目中的素雲。

  這不要臉的變態神經病!由於擔心再次遭到侵犯,海藍只能怒容滿面地瞪視著他。

  "素雲是個好脾氣的女人,你那是什麼表情?"他對她的"不稱職"頗有微辭。

  "你不要欺人太甚。"以為她沒有回嘴,他就可以把她吃得死死不成?

  "我最後再說一次,從現在起你說話必須軟言軟語,還有你的個性必須是溫柔婉約。"瘋了,毫無疑問的,這男人的腦袋真的秀逗了。

  "真要求那麼多的話,你去訂做個機器人算啦!"

  "看來,你似乎還沒準備好要接受自己的新身份。"嶽少臣整張臉貼近她,語氣陰柔的道。

  頓時,海藍只覺得全身泛起一陣哆嗦。

  "沒關係,我們有得是時間。"言下之意,他是打算陪她慢慢耗下去。

  "你沒有權利軟禁我。"海藍儘管惶恐,仍不得不壯著膽子宣示自己的主權。

  "我說過了,你是我的。"他的決心讓她感到害怕。

  "求求你,放我走吧,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她轉而好言相求,"已經這麼晚了,弟弟們還在等我回去,看不到我他們會擔心的。"

  "除了待在這裡,你哪兒也不能去。"嶽少臣不為所動。

  "你——"海藍又要動氣。

  "噓……"岳少臣修長的食指抵住她微啟的紅唇,"我們才剛重逢,別再跟我爭辯,讓我好好抱一抱你。"說著也不管海藍同不同意,一把便將她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緊緊擁在懷裡。

  沒有相同的情感,此時此刻,她只覺得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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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甫接獲民眾報案的消息,嶽雲汐隨即找上父親,並且當著父親的面撥了通電話。這一次,她一定得讓父親面對現實,不能再由著他慣壞小弟。

  電話一接通,嶽雲汐劈頭就問:"少臣,你現在人在哪裡"

  "嶽少臣不疾不徐的回答,"外面。"一手仍環抱住海藍。

  無論何時,他說話總是這個調調,滿不在乎的任性。

  嶽雲汐也不說他了,眼前的她有更要緊的事得跟他談,"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要不是接獲現場民眾報案,她怎麼也沒料到自己的親弟弟居然是肇事車主,"你把交通搞得一團亂,跟著又一走了之,這可是犯法的行為啊!"

  "通知張律師,他會負責處理所有的賠償事宜。"嶽少臣仍是不以為意。

  "我已經通知他了。"要不是早幫他把事情給擺平,她也騰不出時間打電話給他。

  "那不就得了。"

  若非深知弟弟的任性,她絕無法相信,會聽到如此不負責任的回答,"重點是你的行為,你引起車禍,又不負責任的一走了之。"

  "所以我讓張律師去負責善後不是嗎?"在嶽少臣以為,自己已是仁至義盡。

  "少臣你——"

  "換我來跟他說。"一旁的嶽恁同女兒說道。

  基於對父親的瞭解,嶽雲汐並不樂意在此時交出電話。

  嶽恁可不管,逕自從女克手中搶過話筒,"小臣啊,是爸爸啦!"語氣裡滿是為人父的慈愛。

  電話那頭的嶽少臣喊了聲,"爸。"

  "聽說你出了車禍,可把爸爸嚇壞了。怎麼樣,你人有沒有受傷啊?"

  果然,就知道父親一定又是這副德行,"爸,你——"嶽雲汐實在看不過去。

  此時的岳恁心思全放在跟兒子的通話上,哪聽得進去女兒的牢騷,隨手舉起左掌制止她再往下說。

  "這樣啊,你沒受傷就好。至於車禍的事就交給爸爸全權處理,你放心好了。"岳恁向兒子保證道。

  岳雲汐聽到父親又一肩攬下所有的事,儘管早在意料中,仍是禁不住氣惱。

  "什麼?你最近會在別墅度假,不回來住啦?那你出門在外要注意身體,好好照顧自己知不知道……"等到一切都交代完,嶽恁才心滿意足的掛上電話。

  "爸,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嶽雲汐按捺不住發飆的問。

  自知理虧的嶽恁試圖找理由搪塞,"雲汐啊,少臣出了車禍,爸爸總得先確定他人安好無恙啊!"

  "爸再這麼溺寵他,總有一天會出大問題來的。"

  "雲汐啊,你媽媽死得早,少臣當時年紀還那麼小,難免會——"他為兒子的行為找托辭。

  "媽死的時候,少臣都已經十五、六歲了。"岳雲汐打斷父親,那時小弟該是明白事理的年紀了。

  被女兒這麼一說,嶽恁開始支吾其詞,"少臣長得跟你死去的媽媽……你是知道的……"

  "爸,你不能老因為小弟長得像媽,就凡事由著他胡來。"父親的心態她可以理解,卻無法苟同。

  面對女兒的義正辭嚴,嶽恁不禁汗顏,"這個我知道、我知道,只不過你弟弟還年輕,等年紀再大些,就會改的。"

  "少臣已經二十七歲了,不再是個不懂事的毛頭小子。"她表明拒絕父親這番說辭,"早些年他跟罡煜、雅雋混幫派時,你說他是十幾歲血氣方剛,結果呢?"父親的執迷不悟讓她不得不翻開陳年舊帳。

  "是啊,爸爸也沒料到憑他們三個年輕小夥子,居然能在短短幾年內在黑道上竄起,還建立名聞遐邇的大幫派。"兒子的能力讓他這做父親的也深感佩服。

  "爸!"嶽雲汐禁不住大聲對父親說話,"你到底還記不記得自己是什麼身份?"當場,嶽恁噤聲了。

  堂堂一個警察局長,底下兩個女兒也分別是刑事組組長跟員警,一家子的員警裡竟出了個黑社會老大,確實是一大諷刺。

  "要是叫人發現岳家最小的兒子居然是黑社會頭子,你說,事情該怎麼收場才好?"儘管事過境遷,但父親的態度仍是讓她無法釋懷。

  "是啊,所幸他們興頭過了,幫派也收起來了。像現在,還成立全台灣最大的保全公司,眼看即將走向國際化……"一說起兒子現在的成就,嶽恁不禁又要口沫橫飛的讚道。

  見父親又再次離題,她趕緊轉回來,"爸,這不是重點。少臣年紀已經不小了,你再這麼慣他,總有一天會出事的。"希望父親能認清,他無法幫小弟扛一輩子,唯有教導他明是非,才是根本的解決之道。

  "不會的,瞧你弟弟,現在不也好好的。"嶽恁對兒子的能耐深具信心。

  "好好的?"嶽雲汐的聲音忍不住尖銳起來,"在下班的尖峰時間引發連環大車禍,跟著又在眾目睽睽之下駕車逃逸之叫好好的?"她不得不承認,父親粉飾太平的功力又更高一層了。

  嶽恁頓時為之語塞。

  正當兩人僵持不下,敲門聲適時響起,進來的是嶽恁的二女兒——嶽芷玫。

  "局長,開會時間到了。"跟父親一樣,她對唯一的小弟亦是十分縱容。

  僅僅只是交換一個簡單的眼神,嶽恁隨即會意,二女兒是特地進來解救他的。

  "知道了,我馬上過去。"見父親迫不及待的提腳走出局長室,嶽雲汐無奈的歎息,她心裡明白,父親跟小妹是站在同一陣線力挺小弟的。

  問題是,她能說什麼呢?真要說穿了,她自己不也是如此,否則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由著父親將小弟寵得無法無天。

  ********

  梳洗完畢後,海藍身穿嶽少臣的白色襯衫,及膝左右的長度襯出她的嬌小,她在房間裡來來回回的踱步,思索著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辦是好。

  方纔,他一離開她的視線,她第一個動作就是在房裡四處搜尋電話的蹤影。好不容易在床邊的矮幾下找著電話,當她興奮的一把抓起話筒時,哪裡料到電話居然無法接通,著實叫她失望不已。

  就眼前的情況看來,整座別墅裡的通訊系統顯然都被切斷了,唯一的對外聯絡管道,毫無疑問的,是嶽少臣身上那支手機。

  問題是,以她現在視覺霧茫茫一片的情況,有辦法從他那裡取得手機嗎?

  想到三胞胎這會說不定正為自己的失蹤驚惶失措,海藍決定放手一搏。

  為免自己因為看不清路而摔跤絆倒驚動嶽少臣,她以爬行的方式前進。

  記得他在離開的時候曾說過,有事可以到隔壁喊他,也就是說他應該就住在自己左右兩側的房間之一一爬出房間,海藍隱約聽到走廊左側有動靜傳來,當下確定嶽少臣所在的位置。

  終於爬到他的房門口,將耳朵依附在門板上竊聽,淅瀝嘩啦的水聲告訴她,裡頭的人這會正在洗澡。

  很顯然的,她的機會來了。

  小心翼翼的把門推開,海藍盡可能以龜行的速度爬行,目的是不希望驚動浴室裡的男人。

  按常理推算,他房間的格局應該跟自己住的那間相同,也就是說浴室都在臥房的右側。

  藉由水聲傳來的方向,她證明瞭自己的揣測,信心因而提升不少。

  假定他將手機擱在床右側的矮幾上,海藍輕手輕腳的爬向那。

  "哎唷裡!"一個距離沒量好,她一頭撞上幾腳,嚇得她趕忙伸手搗住嘴巴。

  須臾,等到確定房間裡沒有其他動靜,她才放心的伸手摸向矮幾。

  一盞床頭小燈、一串鑰匙,以及……沒有!這怎麼可能,依常理判斷,手機應該放在鑰匙旁邊才對啊!

  該死的,那個變態瘋子到底把手機藏到什麼地方去了?歹對!海藍靈光一閃,或許手機還擱在他外套的口袋裡,忘了拿出來。

  外套,外套,在哪裡呢?她撐起上半身在床上胡亂摸索。

  確定不在這半邊床,她彎下身子,爬向床的另一邊。

  由頭至尾,將海藍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嶽少臣笑了。

  她雖然盡可能小心避免驚動他,卻沒料到為了留心她隨時可能的呼喚,他壓根就沒把浴室的門關上。

  從她摸索的舉動看來,顯然是在找什麼東西,如果他沒料錯的話,應該是自己擱在樓下客廳的手機。

  幾乎將他的外套,甚至是西裝長褲的口袋都給翻遍了,她仍不大願意相信,居然沒有。

  可惡!可惡!那臭男人究竟把手機藏到哪去了?

  看海藍一臉頹喪的表情,讓嶽少臣打心底興起一股好心情。然而,看著她白皙水嫩的美腿在自己眼前爬過來爬過去,還真是難以抗拒的誘惑。

  尤其是當她整個人撐在地板上,過寬的領口暴露出她若隱若現的乳溝時,他的血液頓時一陣沸騰。

  隨手抓過架上的浴巾圍在自己腰際,他赤腳跨出浴室,大步朝她走去。

  由於地板上鋪了鵝絨毛毯,以至於他站在自己後方,她絲毫沒有察覺到。

  "在找什麼東西嗎?"說話的同時,嶽少臣彎身將她從地毯上一把抱起。

  "啊——"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海藍失聲尖叫,"你……你……"轉頭望著他,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嚇到你了?"嶽少臣整個人坐靠到床頭,將她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或許是視線不清加上驚慌的緣故,導致海藍並未察覺到兩人間是何等的親密,以及身上性感的穿著。

  "你……你不是在……"她手指著浴室的方向,支支吾吾的說。

  "我是在洗澡沒錯,但,現在出來啦!"嶽少臣仍逗著她。

  "可是我沒有聽到你……"迷濛的眼神配上傻愣的表情,海藍不經意流露出可愛的模樣。

  "走路的聲音是吧?"他幫她接道。

  海藍一個勁的猛點頭。

  "或許,該歸功於你找手機找得太專注了。"

  聽到這話,她訝異的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我在找手機?"

  意料之中的答案,聽到她親口證實,仍是令他燃起濃濃的不悅。

  "還記得嗎?我說過你是我的,得一直待在這裡。"儘管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但是從他環在自己腰際上手臂的力道,她可以清楚察覺到他真實的情緒。

  "我只是想打個電話跟家裡的人報平安……"順便求救。

  "不需要。從今以後,你的生命裡只會有我存在。"他要緊緊的抓牢,再也不讓她有機會逃開。

  他正經八百的語氣讓海藍領悟到——"你真的瘋了!"

  他並未因她的話而動怒,右手反倒輕柔的撫上她的臉頰,動作充滿依戀,"是的,我是瘋了,瘋狂的思念這張動人的臉龐。"多少年了,這張臉依然如記憶中甜美。

  再一次的,嶽少臣語氣裡的執著跟款款深情,讓海藍打從心底升起一股戰慄。

  沒有絲毫的感動,只有害怕上瘋狂的男人似乎真的不打算放了自己。

  "你絕對無法想像,這些年來我是多麼的想念你。"曾經,他後悔沒能早些讓她知道他的萬丈深情,而今,老天爺給了他彌補的機會。

  海藍沒有回答,只是僵著身體,動也不動。她知道,他指的不是她,而是那個叫素雲的女人。

  "告訴我,這些年來,你可曾像我這般思念你?"

  思念?她壓根就不知道有他這麼一個人的存在。然而,她並未把心底的話說出來,因為,那絕對不是他想要的回答。

  見她不語,他斥喝了聲,"說話!我要你回答我。"

  很顯然,在下命令時,他倒是把自己跟那個叫素雲的女人分得很清楚。海藍敢斷言,此刻要是換做那個女人坐在他跟前,他絕對不會用這樣強硬的語氣對她說話。

  "你放我走吧……"她雖然依他的指示開了口,話裡的成分卻以無奈居多。

  海藍的回答讓嶽少臣瞬間又激動起來,"不許,不許你再說要離開我的話,聽到沒有!"他是多麼不容易才又找回她,怎可能放了她?"要是你敢離開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為了不再刺激他,海藍選擇沉默以對。

  他卻要求更多,"說!說你愛我。"

  要她對一個認識不到半天,瘋狂而又任性的男人說愛?她懷疑自己如何能做到。

  汪意到海藍遲疑的表情,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臂用力搖晃,"我要你馬上開口,說你愛我,聽到沒有!"突如其來的舉動,駭得她只想大喊救命,此時的她就像個沒有生命的布娃娃,任由他抓在手掌心裡擺弄。

  "為什麼?為什麼不愛我?"嶽少臣順勢將她撲倒在床上,充滿侵略的吻一個又一個烙印在她身上。

  "不!不要!"意識到他的舉動,她驚惶失措的左閃右躲,拚了命的掙紮,"放開我,你放開我!"

  "你是我的,不管你願不願意,你水遠都只能待在我身邊。"他邊阻止她的反抗,邊動手扯去她胸前的鈕扣。

  眼看著春光一絲絲的外洩,情急之下,她未經思索張嘴就往他的肩膀狠狠咬了一口。

  "啊——"原本還壓著海藍不放的嶽少臣整個人瞬間彈起,"你咬我?"他表情滿是不敢置信,心愛的女人竟會如此對他。

  沒敢有片刻的遲疑,抓住那剎那的空隙,她迅速往床的另一邊滾去,由於錯估了距離,害她整個人失去平衡的滾下床。

  顧不得跌得一身狼狽,海藍手忙腳亂的從地上爬起,拚命往門口的方向瑟縮。

  儘管看不清他的表情,她還是可以從他說話的語氣裡,感受出他的心情,"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要保護自己。"她為自己辯駁。

  匆匆撂下解釋,也不等嶽少臣做出反應,她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回自己的房間。

  ********

  躺在床上輾轉難眠了一夜,海藍想了很多,考慮過各種逃離這裡的方法。姑且不論其可行性如何,前提是,她得先回復視力,並且弄套像樣的衣服穿。

  基於以上兩個理由,雖心裡對昨晚的事仍心有餘悸,她還是不得不提起勇氣來敲嶽少臣的房門。

  正當海藍站在嶽少臣的房門前,躊躇著要不要敲門之際,房門倏地被打開了,他穿戴整齊的站在她面前。

  面對他突如其來的出現,她一時間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嗯……你……"支吾了半晌竟是——"早!"

  過一夜的冷靜,嶽少臣臉上已不復昨夜的激動。

  "一大早專程守在我門口,為的就是道早?"

  "不、不是的,我是想……"總不會是想給他個早安吻吧?他還不至於傻到如此天真。

  "你可不可以給我一副眼鏡跟兩套換洗的衣服?"

  "好讓你從我身邊逃開?"從她藏不住心事的臉上,他多少能窺知一二。

  "沒有,我沒有那個意思。"心事被人料中,海藍張口大聲的反駁。

  她的反應無疑是間接證實嶽少臣的臆測,"看來你還沒死心。"

  "真的……"她心虛的不敢看他,"我只是覺得自己現在這樣很不方便。"說話的語調既虛弱又沒有半點說服力。

  "是嗎?"嶽少臣將她由頭到腳審視了一遍,"我倒是很喜歡你現在的模樣。"自己的襯衫穿在她身凸顯出某種不協調的性感,同時也像是在昭告她是他的所有物。

  乍聽之下,她警覺的抓住自己襯衫的領口。

  對於她過人的聯想力,他的回應是,"看來我對你的讚美受到了誤解。"

  海藍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過誇張,"不是的,我只是……"她在腦海裡搜尋搪塞的藉口時,手指仍緊緊的抓住領口不放。

  無意聽她編出一堆言不由衷的藉口,他逕自交代,"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最好安分的待在屋子裡頭,關於別墅四周的危險性,相信昨晚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你真的想把我關在這裡?!"即便昨晚她就知道他是認真的,但這會他真的付諸實行了,她仍是不免驚詫。

  嶽少臣沒有否認,"你只要乖乖待在這裡等我回來。"

  "你不可以這麼做!"海藍拒絕成為他的禁臠。

  無視她的反抗,嶽少臣自顧自的說道:"要是肚子餓了,冰箱裡有東西吃,晚上我下班回來再幫你帶晚餐。"

  他的一番話倒提醒了她,"求求你放了我吧!我沒有事先跟公司請假就無故不到,會被開除的。"她不想丟了工作。

  "從今以後,你再也不需要工作。"一切有他。

  嶽少臣說完便大步走下樓,將海藍獨自留在樓上。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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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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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14 00:25:01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傲世頂樓一向是決策者的私人領域,平日除非接到召喚,否則上至高級主管,下至一般職員,全都不得擅自到頂樓來。

  就連秘書們也全被安排在其他樓層,透過對講機,钜細靡遺的向總裁和兩位副總裁報告他們每日的行程。

  偌大的頂樓,除了他們的辦公室外,還有一間會議室。每天一早他們會先在會議室開會,討論公司的重大決策,以及……閒聊打屁。

  像這會,總裁罡煜和副總裁費雅雋早在會議室恭候多時,至於另一位副總裁嶽少臣則是遲至現在才姍姍來遲。

  以一個最晚到的決策者而言?嶽少臣的心情實在好得出奇。

  "如果以為隨口哼個兩句歌就可以含混過去,那你就想得太天真了。"率先開口的是費雅雋。

  嶽少臣並未提出辯解,反而乾脆的道:"想怎麼樣,你們看著辦吧!"不光是費雅雋,就連向來不苟言笑的罡煜也挑了挑眉。

  "看來還真有了不得的事情發生了。"費雅雋頓時顯得興致勃勃。

  "願意說出來聽聽嗎?"罡煜詢問。

  他也不隱瞞,"素雲回到我身邊了。"

  "素雲?!"費雅雋疑惑的看向罡煜,發現他也是一臉狐疑。

  "少臣,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費雅雋質疑他的話。

  "我找到她了,就在昨天傍晚。"他依然認定。

  "你找到……那怎麼可能……"素雲明明就死在少臣懷裡,他怎麼可能找到她?在場其餘兩人越聽越迷糊。

  "我一向不信神,但是現在,我不得不相信,是老天爺讓素雲回到我身邊。"

  見他說得煞有其事,罡煜決定先問出事情的來龍去脈。

  "少臣,你是不是可以說清楚些,你是怎麼找到素雲的?"

  對於肝膽相照的死黨,岳少臣自然不可能有絲毫隱瞞,因此,詳細的述說起事情的經過……

  "什麼?!所以你就明目張膽將人給搶回去了?"費雅雋聽完,覺得十分震驚。

  他一向瞭解好友的性格,也清楚他任性的程度,只要是他想要的,就會不擇手段弄到手。但是這回,實在是太誇張了,居然當街幹起擄人綁架的勾當?

  "我當然不可能再錯失她。"嶽少臣回答得理所當然。

  "但是對方是人啊,不是東西。"又是車禍肇事,又是當街擄人,這會甚至還軟禁他人,費雅雋簡直快要暈了。

  嶽少臣當然知道海藍是人,"我說了,她是素雲不是嗎?"

  知道再繼續繞在這點說下去也於事無補,罡煜適時的插進話來,"少臣,素雲死了。"他一針見血的點出事實。

  換來的是嶽少臣的沉默以對。

  "你明知道她不是素雲……"好友的心態罡煜不難理解,但仍不得不逼他面對現實。

  可是,他卻在這時說出出乎人意料的話來,"她會是的,只要假以時日,她會完完全全蛻變成一個如假包換的蘇素雲。"

  "你要把她改造成素雲?"這太瘋狂了。

  相較於費雅雋的愕然,嶽少臣只是輕描淡寫,"有何不可?"

  "那女人也同意嗎?"費雅雋懷疑。

  "她會同意的。"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她強烈反抗了不是嗎?"罡煜直言,阻止好友繼續自欺欺人。

  "這只是時間上的問題。"嶽少臣認定。他說過了,假以時日,她會改變心意的。

  "再多的時間也無法改變,那女人跟素雲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個體。"費雅雋再次重申道。

  嶽少臣眼底飛快掠過一絲黯淡,但隨即又回復過來,充滿自信的問:"不介意來打個賭一?"

  基於對好友的瞭解,罡煜和費雅雋清楚,他們是無力說服他了。

  ********

  "藍藍回來了!"聽到門鈐聲,靠門最近的紫二第一個衝過去開門,紫一、紫三也在同一時間衝到客廳。

  然而,站在門外的人卻不是海藍。

  "蠢啊,是藍藍的話還會按門鈐嗎?"紫一嘴巴上雖然這麼說,語氣裡仍隱含些許的失望。

  "說我蠢,那你跑出來做什麼?"紫二不甘示弱的反唇相稽。

  倒是紫三,顯得較為冷靜,"你們兩個,看那門口的人……"

  "大美女耶!"紫二回頭一瞧仔細,眼睛為之一亮。

  "是大美男啦,你沒看他穿著西裝嗎?"紫三糾正道。

  "不對、不對,要我說是人妖才對,只有人妖才會長得這麼漂亮。"紫一一口推翻兩人的說辭。

  三胞胎就當著嶽少臣的面,旁若無人的爭辯起來。

  他刻意提早下班,為的可不是站在這裡讓人品頭論足,睨了眼前三個宛若同個模子印出來的小鬼一眼,他大剌剌的走進海家。

  眼見美男子當著他們的面登堂入室不說,還像在自個家似的,逕自挑了張沙發坐下,三胞胎不得不立刻停止辯論,將矛頭轉向那陌生男子。

  "喂,我們還沒開口請你進來耶!"而他的回答卻是,將兩條腿往前面的桌子一抬,交疊在一起。

  有沒有搞錯啊,三胞胎彼此交換了抹眼神,這個人妖居然比他們還屌。

  最後,由紫三開口,"先生主問你找誰啊。"決定先摸清對方的底細。

  "從今以後,你們的姊姊都會跟我在一起。"嶽少臣此話一出口——

  "藍藍?!你是說藍藍在你那裡?"

  "你是誰?藍藍為什麼會跟你在一起?"

  "是你強迫她的對不對?"三胞胎炮口一致的均指向嶽少臣。

  原以為他不會承認,哪裡料到——

  "沒錯!"

  他的乾脆讓三胞胎一時忘了該作何反應。

  "紫一,他承認了耶,那現在呢?"

  "還是先問清楚他的來歷。"

  三胞胎達成共識,換紫二走上前道:"給張名片瞧瞧吧!"

  嶽少臣也不拖泥帶水,直接就從西裝內襯的口袋裡掏出張名片。

  傲世國際保全公司副總裁——嶽少臣。

  "怎麼辦?是藍藍的頂頭上司耶!"

  "奇怪,藍藍怎麼沒提過認識自己的老闆?"

  "聽說傲世的三個頭頭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藍藍應該不認識他才對啊!"三胞胎聚集在角落竊竊私語。

  突然,他們像想到什麼似的,視線一致的瞥向嶽少臣,眼神滿是算計。

  "美男子大哥……"紫一的語氣叫得可親熱了,"來了這麼久,想必口渴了吧?"說著轉頭便吩咐紫三趕緊到廚房倒杯茶來。

  紫二也在此時靠了過來,"美男子大哥這麼年輕,應該還沒結婚吧?"

  "是沒有。"

  三胞胎一聽沒有結婚,那一切好辦。

  "紫三,快、快,快把茶端過來。"

  "美男子大哥啊,我們家藍藍以後就拜託你了。"將茶杯送進嶽少巨手裡的同時,紫三熱絡地握住他的手拜託道。

  "是啊,我們家藍藍雖然自以為是了些,老喜歡將責任往自己身上攬,有時還囉囉唆唆像個老太婆,但大體上還算是個不錯的女孩子,相處久了你會發現她的優點。"沒有探究事情的來龍去脈,甚至連關心一下姊姊的安危也沒,三胞胎只是一個勁的向嶽少臣推銷海藍。

  向來呼風是風,喚雨是雨的嶽少臣也無意多作解釋,只是理所當然的要求三胞胎到海藍房裡拿她的眼鏡。

  沒敢怠慢,嶽少臣才提出要求不久,他們便快速的將隱形眼鏡雙手送上,甚至還主動提議收拾幾件換洗衣物讓他帶走,不過嶽少臣拒絕了。

  三胞胎熱情的招呼著,就連他要離開的時候,也是多禮的送到門口。

  一帶上門--

  "萬歲!"三胞胎再也克制不住的放聲歡呼,"自由嘍!終於自由嘍!"以前礙於海藍的期望,他們在各方面總被綁手綁腳的,這會管家婆走了,他們終於可以無法無天的作怪了。

  三個人圍著桌子,迫不及待的計畫起接下來的生活。

  ********

  無庸置疑的,今天是海藍打從父母死後,幾年來度過最清閒的一天。

  然而,這對長年處在忙碌中的她而言,卻是種致命的折磨。加上視力不佳,連想看電視消遣也是種奢求,心情低落到她幾乎一整天滴水未進,窩在大廳的沙發上閃神。

  嶽少臣一進門,看到的就是海藍那副無精打采,一臉萎靡的模樣。

  知道言辭上的爭執根本解決不了自己此刻的困境,海藍決定回歸到最原始的方法,對他進行沉默的抗議。

  是以,打從他進門開始,她的視線便不曾在他身上停留。

  放下手邊的東西,他自在的來到她身邊坐下,"還在生我的氣?"他將她抱坐到自己腿上,寵溺的語調像是在安撫鬧脾氣的情人。

  他的一言一行,看在不明白的人眼中,還真要以為兩人是親密的愛侶。

  相較之下,她可無法做到像嶽少臣那般坦然自若,她在他懷中扭動著,試圖掙開他的懷抱。

  問題是,她越是掙紮,他圈在她身上的手臂就越緊。

  莫可奈何之餘,海藍只好開口,"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對這樣一個不可理喻的男人,她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做個安安靜靜的素雲,乖巧的留在我身邊。"

  以為經過一整個白天的沉澱,多少能讓這個瘋狂的男人回復點理智,現在聽來,是她癡心妄想了。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

  嶽少臣騰出右手,拇指按住她張開的雙唇,"相信我,你會是的。"

  面對他的獨斷獨行,海藍賭氣的將臉別開。

  然他一把扳回她的臉,強迫她跟自己面對面,"不許鬧彆扭,這樣一點也不像你。"他的素雲總是柔情似水,沒有絲毫的脾氣。

  像她?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他壓根就不懂她。

  "視線模糊一片,行動受到限制,現在更是連鬧彆扭的自由也沒有……"海藍苦笑,"與其這樣痛苦的活著,還不如死了乾脆。"

  "不准!你不許死聽到沒有!"害怕再次失去的恐懼頓時席捲了嶽少臣,他將她摟得死緊。

  "你抱得我沒辦法呼吸了。"她不舒服的提出抗議。

  他絲毫沒有放鬆的意思,"說,說你絕對不會再離開我。"

  為了讓他鬆手,海藍不得不屈服,"我答應你,不離開你。"

  得到她的保證,他整個人才鬆懈下來,全身的肌肉不若方才僵硬。

  "我們一定會過得很幸福。"將她的頭輕輕按靠到自己的肩膀,嶽少臣承諾,心滿意足的編織著兩人的未來。

  她卻想,從遇上他的那一刻起,她就懷疑自己還有何幸福可言?

  像個沒有生命的布娃娃,海藍再次被動的由著他恣意擺弄。

  不意,她的消極看在他眼裡,卻以為她終於願意學著順從,遂滿意的將桌子上的幾袋束西交到她手上,算是對她的獎賞。

  海藍以著不解的眼神看他。

  "打開看看。"他鼓勵她。

  她在其中一個袋子裡找到一副隱形眼鏡,以及一些衣服,都是她今早要求的東西。

  海藍顯得有些不敢署信,聽他今早說話的語氣,她原本以為自己的要求不可能被採納。

  問題是……"你知道我眼鏡的度數?"海藍不免懷疑。

  嶽少臣沒有回答她,反而催促道:"回房試穿看看。"這一回她倒是同意了,她迫不及待離開他的臂彎,心急著想回房把眼鏡戴上。

  ********

  房間裡,當海藍終於把隱形眼鏡戴上時,驚訝度數竟是如此吻合,整個人難掩重獲光明的喜悅。

  緊接著,她走回床邊,將幾袋的衣服全倒了出來。

  原本興高采烈要將身上的襯衫換下的海藍定眼一看,除了貼身衣物外,剩下的全都是些連身長裙,款式典雅而飄逸,清一色都是夢幻色系,透過手上的觸感不難猜出,全是些高級的絲綢。

  如此的大手筆,想來所費不貲。

  換做以前,她或許會滿心歡喜的換上,但是此刻的她卻像顆洩了氣的皮球,心情瞬間降到穀底。

  不需要旁人提醒,她一眼即可看出上些衣物並不是為她準備的,而是為了--蘇素雲。

  看著床上的衣物,海藍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呆呆的瞪視好半天。

  她是想換下身上這不倫不類的襯衫,但是她又擔心一旦換上嶽少臣準備的衣服,無異是默認了自己即將成為蘇素雲替身的命運。

  終於,她還是向現實屈服了。

  當她換上其中一件鵝黃色碎花連身長裙出現在大廳時,嶽少臣整個人為之一震,不由自主的從沙發上緩緩站起,眼睛眨也不眨。

  "素雲……"幾乎是無意識的脫口而出。

  聽到他喊出口的名字,海藍不禁蹙眉,即便結果早在意料之中。

  然而,在看清楚嶽少臣的容貌後,她不禁在心裡發出一連串的驚贊。

  天啊!怎麼會有男人美得如此不真實?簡直要讓人懷疑他是否真的存在。

  嶽少臣忘情的走向她,"果然上是輕柔飄逸的絲裙適合你。"雙手滿意的在她身上東摸摸、西碰碰,當他的手觸摸到她微髻的短髮時,"我喜歡你長頭髮的模樣,留長它。"

  他此話一出,當場把海藍拉回了現實。

  這些年,為了照顧三胞胎跟扛起一家生計,她忙得團團轉,自然不可能有多餘的時間整理頭髮。所以,為了方便起見,索性將頭髮剪短,微微燙成波浪狀。

  而今,眼前的男人居然一口命令她得把頭髮留長,"我喜歡自己現在的髮型。"蓄意和他唱反調。

  嶽少臣並不動怒,且十分有把握的說:"你會留長的。"

  聽他說得如此肯定,海藍只覺得一股氣從心底提了上來,"你——"

  "餓了吧?我買了些吃的回來,先吃飯,有什麼話晚點再說。"嶽少臣領著她往餐廳走。

  她即便百般不願,但在見著一桌子豐盛的美食時,終於還是決定暫時聽他一次。一整天幾乎滴水未進的她,面對當前美食,不禁飢腸轆轆了起來。

  就在海藍大口扒飯,盡情享受一桌子美食時……

  突然,她的筷子叫人給中途截住了。

  "素雲吃東西向來細嚼慢咽,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他對她大口啖食的模樣很是看不過去。

  不會吧!她簡直不敢相信,他居然連自己吃個飯也要干涉,海藍難以置信的雙唇微啟。

  "還有,把嘴巴闔起來,素雲是大家閨秀,不會在人前失態。"嶽少臣糾正她,決心要在最短的時間內使她改頭換面,塑造成他的素雲。

  這下子不光是嘴巴,她連兩隻眼睛都克制不住的放大。

  "我說了,你得學會收斂自己的情緒,不能在人前失態。"他再次重申道。

  毫無疑問的,海藍再也受不了跟個精神異常的男人同桌吃飯。

  "咱搭!"她將手上的筷子往桌上一擱,左手撐著椅背就要站起身離開。

  "站住!你上哪去?"

  "如果連吃頓飯都有這麼多的規矩,那我寧可餓死。"大不了是餓肚子,她就不信他能拿自己怎麼樣。

  "坐下來把飯吃完。"他命令道。

  "我不——"

  "還是你要我親自餵你?"嶽少臣這話說得極輕,但表情卻是再認真不過。

  駭於他正經的神情,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內心掙紮了幾秒,海藍還是屈服了,她心不甘情不願的重新坐回位子上。

  接下來,一連串的餐桌禮儀將她折磨得食慾盡失,讓這頓飯成為她有生以來最難下嚥的一餐。

  ********

  一個星期下來,嶽少臣為了將海藍調教成他心目中的蘇素雲,不論是衣著言行、動作舉止,全是諸多限制,讓她吃足了苦頭。

  由於蘇素雲喜歡古典音樂,嶽少臣就買了一大袋世界級樂師的音樂,強迫她從早到晚浸濡其中,偶爾晚上他下班回來還會抽驗成果。

  此外,還有繪畫、插花、陶藝……只要是蘇素雲的興趣,海藍全都得無條件照單接收。

  不光是如此,晚上嶽少臣一下班,那才是苦難真正來臨的時候。

  坐有坐相、站有站姿;笑須掩口、貝齒不露;談吐高雅、輕聲細語……成千上萬的規矩跟束縛,壓得海藍幾乎喘不過氣。加上嶽少臣要求之嚴格,就是和坊間的美姿美儀課程相比,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吃盡苦頭之餘,她總不時自我安慰:失蹤了這麼多天,三胞胎想必已經著急的報警處理,只要再熬些時候,員警肯定就會找上門,解救她脫離苦海。

  可是,她哪會知道,三胞胎自從確認她安全無虞後,這會正逍遙自在,每天樂得無拘無束,儼然已經非常適應小鬼當家的生活。

  ********

  自從斷定海藍一時半刻回不了家後,三胞胎紛紛將各自藏在床底、衣櫥、天花板夾縫中的寶貝全搬了出來。

  其中,舉凡新型任天堂遊戲機、漫畫、棒球手套、籃球、直排輪、CD、薩克斯風、十三寸手提式電腦……應有盡有包羅萬象。

  大大小小的高檔貨全攤上抬面,實在很難說服人家相信,海藍是那般艱辛的扛起一家生計。

  身為長姊的責任心驅使,海藍硬是將所有大小事往自己身上攬。好幾次,明明人都已經累癱了,仍不許三胞胎代為分憂解勞,一心一意只想培養三個弟弟成材,使他們將來功成名就。

  將海藍的犧牲奉獻全看在眼裡,他們果然也沒讓她失望,不管學校裡的課業,還是在其他各方面都是出類拔萃。

  三胞胎的積極上進讓海藍十分欣慰,即便姊弟四人平日嘻嘻鬧鬧,他們的表現卻從來不勞她操心,也因此更堅定她一肩扛下一切的決心。

  由於她的固執,許多事三胞胎表面上使不上力幫忙,久而久之,便全轉為抬面下行動。就是海藍偶爾晚上出門擺攤,三胞胎也是不放心的尾隨其後照應。

  時日一久,就連許多十來歲男孩的玩心,他們也全數搬到抬面下運作。

  表面上,三胞胎品學兼優,除了偶爾淘氣外,是不勞海藍操心的乖弟弟、師長眼中的好學生、同學們推崇的學習對象。

  然而事實是,他們善用眾人的信任,摸魚打混樣樣來,賺錢理財的能力更是呱呱叫,常常一個月裡進帳之多,遠遠超過海藍的全部所得。學校裡各項比賽的獎金、私底下向同學兜售作業筆記,以及到外頭兼差賣藝,全是他們收入的來源。

  正因為三胞胎頭腦動得飛快,生財有道,所以在物質享受方面向來不虞匱乏,甚至遠在同儕之上。

  只不過,念及海藍的信心,以及她身為長姊的顏面,平時他們多少還算收斂,許多事都是背著她行動。

  不像現在,少了海藍這層顧慮,三胞胎這會正明目張膽聚在客廳分派各自的工作。

  "好啦!今天該紫三去上學了。"紫一宣佈道。

  連著一個星期以來,學校裡的師生都知道,海家體弱多病的紫二跟紫三兩兄弟全患了重感冒,目前均請病假在家休養。只有老大紫一,依然維持全勤的出席紀錄。

  "贊成!"紫二附和。

  "我反對,昨天也是我扮紫一,今天該換人了。"紫三不平的反對。

  "反對無效,你可別忘了,是誰昨天數學考試沒有考滿分。"紫二提醒他。

  為了不至於荒廢課業,三胞胎訂下規則,凡到校當天遇有各科考試沒能拿滿分者,隔天須得再到校一天。

  就這樣,在兩票對一票的強力表決下,無條件通過紫三到校上課,以便換得其餘兩人出門賺外快的自由。

  很顯然的,相較於學校煩悶的課業,三胞胎對賺外快更感熱中。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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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下午三點多,艷陽稍稍收斂,在熙熙攘攘的步道上,過往路人幾乎都行色匆匆,其中也有少部分人這會正駐足在步道的轉角。

  悠揚的樂曲不時從圍觀的人群中傳出,顯然的,是某個不知名的薩克斯風樂手在從事街頭表演。

  駐足傾聽的群眾雖然不是很多,但是從樂手前方地面上擺著的那只鴨舌帽裡的零錢看來,台灣人的人情味仍是十分濃厚。

  遠遠的,正在執行勤務的嶽芷玫就見著前面依稀聚集的民眾,基於員警的職責,她加快腳步上前盤查。

  撥開擋住自己視線的民眾,嶽芷玫赫然發現,在人群中央的,居然是個十幾歲的小男孩?更令她驚訝的是,男孩左右側分別綁著兩塊白布條——家境清寒,懇請捐款。

  想來過往的行人之所以踴躍掏出錢,為的並不是小男孩的薩克斯風當真吹得多麼引人入勝,泰半應該是出於同情的因素吧!

  此時,圍觀的聽眾一見著身穿員警制服的岳芷玫出現,基於人類不愛惹是生非的天性,隨即紛紛走避。

  紫二猛一抬頭,注意到四周已經淨空,在場僅剩自己跟眼前的女警時,心裡立時暗呼不妙。

  果然,"小朋友,你在這裡做什麼?"她根據男孩稚氣的臉龐判斷——對方應該還在念國中吧!對於他在上課時間出現在這裡,疑問可大呢!

  紫二沒有回答,正絞盡腦汁思索著脫困的辦法。

  見男孩不說話,嶽芷玫接著又問:"你應該還在讀國中吧?"

  "對……"他刻意裝出一副怯生生的語氣,意圖降低她的戒心。

  "這會學校還沒有放學,你卻出現在這裡……"

  不等嶽芷玫做出結論,紫二已先她一步開口求饒,"員警阿姨,求求你不要抓我,我下回不敢了。"泫然欲泣的表情著實惹人同情。

  見男孩似乎真嚇壞了,她緩了緩語氣安撫道:"阿姨沒有要抓你,阿姨只是想知道,為什麼上課時間你會出現在這裡?"

  將嶽芷玫的軟化瞧在眼裡,紫二暗暗在心裡露出得意的笑,然說話的語氣卻是十足乖巧,"爸爸生病了,需要看醫生,要很多很多錢,可是媽媽眼睛看不見,沒辦法賺錢……"言口下之意,他是個孝順的好孩子,請好心的員警放他一馬。

  聽完紫二的陳述,她當下不禁同情起男孩的境遇,"難道都沒有人幫你們家申請清寒補助嗎?"她決心幫男孩一把。

  紫二心虛的低下頭來,"有,可是錢不多,不夠給爸爸看病,還有弟弟們的學費……"他囁嚅的說著。

  嶽芷玫實在無法想像,眼前的男孩才多大年紀,居然就得肩負起如此沉重的經濟壓力,"走!帶阿姨到你家去。"她決定等瞭解過情況後,再提供適當的幫助。

  "阿姨要去我家?!"紫二一聽,頓時瞠大雙眼,心想完了。

  "別擔心,阿姨不是要抓你,只是想去你家看看,看有什麼阿姨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誤解了他的驚慌,嶽芷玫逕自解釋道。

  有沒有搞錯啊,若真帶她回家,自己的謊言不就被拆穿了。

  "不、不用了阿姨。"他連忙推辭。

  他語氣裡的急切引起嶽芷玫的狐疑,"為什麼?"

  "因為……"紫二腦筋轉得飛快,"要是媽媽知道我沒去上學,偷跑出來賺錢,她會很難過的。"語氣裡的緊張是如此真切,加深了他話裡的說服力。

  又一次的,她深深為男孩的乖巧感到動容。

  為免再多生事端,他決定趕在嶽芷玫再提出什麼驚人之舉前,早早離開。

  "阿姨,小學快放學了,我得去接弟弟他們,你放我回去好不好?"他故意表現出一臉的心急。

  嶽芷玫當然不可能拒絕,"別急,告訴阿姨弟弟他們的學校在哪裡,阿姨用警車載你過去。"

  哇咧……紫二一聽差點摔倒。

  壓抑著內心的慌張,他盡可能自若的道:"不用了阿姨,學校就在這附近,我走路過去就可以了。"邊說話的同時,他邊將鴨舌帽裡的零錢倒進薩克斯風,"阿姨再見。"接著匆匆背起薩克斯風怏步跑開。

  嶽芷玫一時反應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

  未能幫上他一把,她心裡雖有個遺憾,卻也只能繼續執行未完的勤務。

  一路上,男孩令人同情的境遇仍舊在她腦海裡盤旋,久久無法散去。

  雖然不確定能否再遇上他,岳芷玫在心裡對自己說,要是再有機會遇到,一定要盡全力幫助他。

  或許是老天爺聽到她的願望,不過片刻工夫,下一次的機會就來臨了。

  就在下一條街道,人潮較為密集的騎樓,有道叫賣聲不斷。

  "一百、一百,全新出爐的CD、VCD,統統一百,不買可惜。來喔!來喔!趕快來買喔!"

  嶽芷玫見狀,隨即準備上前取締販賣盜版的攤販。

  原本已經掏出錢準備購買的顧客一瞥見女警的到來,隨即一哄而散。

  一瞧清楚小販的臉孔,嶽芷玫頓時大吃一驚,"你……"

  紫一的反應也好不到哪去,只覺得運氣實在壞透了,居然叫員警給逮個正著。

  "員警阿姨,求求你不要抓我,我下次不敢了。"他隨即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低姿態求饒。

  "你不是……"嶽芷玫回頭看了看剛才遇到紫二的方向,不是說去接弟弟們放學嗎?"怎麼會在這裡?"

  誤以為她問的是自己在這裡擺地攤的理由,紫一匆匆編了個謊,"因為媽媽生病了,需要錢看醫生,爸爸又行動不便,所以……"

  不是說爸爸病了嗎?而且,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行動不便的應該是眼睛看不見的媽媽吧!嶽芷玫發現自己被搞糊塗了。

  見她只是愣愣的不發一語,紫一緊張了。

  按照常理來說,正常情況下眼前的女警聽完自己可悲可泣的境遇後,應該會面露憐憫才對,怎麼會毫無反應呢?

  "員警阿姨,我真的不會再犯了,求求你原諒我這一次吧!"

  嶽芷玫沒有回答他的請求,逕自問道:"你不是告訴我說要去接弟弟嗎?"不過一晃眼,薩克斯風居然換成路邊攤?

  接弟弟?紫一一愣。紫二、紫三人好好的,哪需要他去接?

  突然,一抹身影急急忙忙埋頭衝上前來。"紫一!紫一!我告訴你,剛剛真的好險……"

  為了避開方纔的女警,他刻意繞了一大圈子,從街道的另一頭折返。

  "被個女警逮個正著,以為這次掛定了,還好我機警,否則——"當紫二終於跑到路邊攤前方,喘著氣猛一抬頭,尚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全梗在喉嚨裡。

  這下子,嶽芷玫總算明白了,"否則肯定栽在我手裡,是吧?"虧她剛才還對男孩寄予無限的同情,想不到真相竟是——她被愚弄了。

  見女警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紫,紫一和紫二不約而同對望了一眼,心中知曉大事不妙。

  ********

  警察局裡,紫一、紫二兩兄弟的出現引起局裡其他同仁嘖嘖稱奇,爭相圍觀。

  一名女警拉著嶽芷玫追問,"芷玫啊,你上哪去找來這對雙胞胎,長得超像不說,還清秀可愛得緊。"

  就在兩人對話的同時,紫一兄弟倆也沒閒著,嘴甜的左一句叔叔、右一句阿姨叫個不停,企圖籠絡人心。

  "可愛?你別給他們騙了,說謊可流利得很。"岳芷玫反駁同事的話。

  她走上前去,說:"打電話回家,要你們家長馬上過來一趟。"她倒要看看是怎麼樣的家長,居然放任小孩上課時間在外遊蕩。

  兄弟兩人一聽到嶽芷玫的要求,頓時全噤了聲,縮著頭一語不發。

  以為兩兄弟是被嚇著了,一個年紀較長的女警慈愛的安撫,"別怕,只是要你們爸媽過來接你們回去罷了。"兄弟倆低著頭,偷偷交換抹眼神。

  看來這日情況較為複雜,不擠出幾滴淚恐怕很難善了。

  再次抬頭,兩人臉上均垂著兩行淚,"爸爸媽媽車禍死了。"紫一哽咽道。

  明知道不該利用死去的父母博取他人的同情,然而情非得已,他們也只能在心裡跟父母親說聲抱歉了。

  頓時,同情聲四起,除了嶽芷玫以外。

  "還想騙人!"明明長得純真可愛,居然開口詛咒自己的父母。

  "是真的阿姨……"紫一後悔一時當了放羊的小孩,這會說老實話竟無法取信於人。

  嶽芷玫拒絕再上當,"總之,除非是找人來接你們回去,否則今晚你們都得在警察局裡過夜。"

  "那明天呢?"紫一接著問。

  "直到有人來接你們回去以前,都得一直待在這裡。"這樣說夠清楚了吧!

  "真的只要有人來接我們就可以回去了嗎?"紫二不甚放心的確認。

  "對。"嶽芷玫一時不察允諾了他們。

  不得已,紫二終於還是抓過面前的話筒,撥了通電話回家求救。

  之後,經由嶽芷玫的口述,局裡一干同仁總算瞭解了事情的經過。

  憑良心說,若扣除扯謊部分不談,年僅十三歲的雙胞胎其實是令人折服的。

  在等待的空檔時,兄弟兩人甚至拿出各自的絕活,紫二當場表演薩克斯風,紫一則為警察局裡的電腦設計出一套全新的防毒軟體,讓局裡的員警們莫不對他們刮目相看。

  這份騷動甚至還一直延續到紫三的出現。

  "請問……"簡單的一個起頭上立即將局裡眾人的目光轉向門口。

  又一張宛若同個模子印出的五官出現在眾人面前。反應較為遲緩的員警甚至一度懷疑自己是否眼花,視線裡裡外外確認了幾回,是三個沒錯。

  "搞什麼啊,怎麼這麼久才來?"紫一禁不住責問。

  "還說,我都已經委曲求全去上課了,你們還給我搞出這種飛機。"因為小小的報復心理,紫三確實是故意延遲些時候才出門。

  紫二可不信他,"少說得那麼好聽,別以為我們不清楚你心裡在想什麼。"人家都說孿生子有心靈感應,可不是說假的。

  知道瞞不過他們,紫三索性也不掩飾,直接擺出一臉你能奈我何的拽樣。

  "算了,等回去再跟你算帳。"紫一說完,便朗聲對一幹員警道:"叔叔阿姨再見。"

  見三胞胎大搖大擺就想走出警局,嶽芷玫出言制止了他們,"等一下!我還沒有同意你們離開。"

  "可是阿姨剛剛不是說只要找到人來接我們就可以回去了嗎?"紫二拿她說過的話壓她。

  "我是說過。"只不過……她怎麼也沒料到,來接人的居然會是另一個小男孩。

  "那我們……"

  "你們得過來這邊坐下,等我把話問完。"嶽芷玫不由分說的命令。

  見苗頭不對,紫三決定先行閃人,"那……我還是先回去好了,你們慢慢聊。"雖說拋下手足是有些沒義氣,但是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紫三說著就想腳底抹油溜之大吉,可惜——

  "你也得留下。"頓時,三張稚氣未脫的臉蛋全苦得皺起。

  當三胞胎終於排排坐好,嶽芷玫說道:"我剛才說要你們找人來,是想見你們的家長。"沒料到三胞胎會抓她的語病。

  "爸爸媽媽出車禍死了。"三胞胎異口同聲道。

  "還不肯說實話!"她提高音量斥責。

  見自己的話不被採信,三胞胎全沉默下來。無疑的,他們這回是踢到鐵板了。

  這時,一個熱心的女警從資料室裡走出來,手裡正拿了疊資料。

  看過資料上頭的記載,連同嶽芷玫在內的所有員警才相信,原來三胞胎這回說的是真的。

  留意到眾人臉上愧疚又抱歉的神色,他們心知,機會來了。

  隨即,三人一致露出受傷的神情,可憐兮兮的看著嶽芷玫。

  知道誤解了他們,加上對他們身世的同情,她的母性頓時給呼喚了出來,"阿姨很抱歉,沒想到你們的父母是真的……"

  "沒關係的阿姨,是我們說謊在先,也難怪你不相信我們。"紫一反過來安慰她,乖巧得叫人心疼。

  "是我們不對,不該說謊的,天國的爸爸媽媽要是知道了,一定也會很傷心……"紫二說著,故意嗚咽的假哭起來。

  "不會的,爸爸媽媽一定知道你們不是故意的,你們只是一時害怕,才會撒了謊。"嶽芷玫反過來替他們找好了托辭。

  "阿姨,那我們可以回去了嗎?"紫三問。

  被三雙充滿乞求的眼睛注視著,嶽芷玫還真的很難拒絕他們。然而,基於對三胞胎的憐憫,她非得找他們的監護人談談不可。

  "資料上說你們還有一個姊姊……"三胞胎眼皮同時抽動了下,腦海裡飛快盤算著該如何搪塞過去才好。

  "為什麼上課時間你們會在外面遊蕩?你們的姊姊知道嗎?"

  "姊姊她不知道。"紫二囁嚅的說。要是海藍發現真相,怕不將他們全扒去一層皮才怪,因而他暗自慶幸她這會人不在家。

  不知道?所有的員警可好奇了。

  "這麼說你們是蹺課嘍?"其中一個員警問。

  "不是,我們跟學校請了假。"

  "那姊姊呢,剛才……嗯……"由於三胞胎實在長得太像,問話的員警一時分辨不出來。

  "剛才來的是紫三,我叫紫一,他叫紫二。"紫一代為解答。

  員警這才又接著說:"紫三出門時,姊姊沒有問起嗎?"

  "姊姊……"三胞胎眼神閃爍,"姊姊她加班還沒回家。"

  "你們姊姊常常需要加班嗎?"看來他們的家境真的過得相當清苦,一幹員警心想,以致全忽略了三胞胎一身的高檔品。

  試問,有哪戶刻苦的人家買得起薩克斯風,腳下還踩著耐吉球鞋?

  "嗯。"三胞胎心虛的低頭。

  "這麼說,你們是為了減輕姊姊的負擔,才偷偷出來賺錢的嘍!"有員警自以為是的作出結論。

  想當然耳,三胞胎也就順水推舟的承認了。

  當下,除了刻苦、懂事、乖巧等詞彙外,眾員警還真找不出其他形容詞來形容他們。

  "阿姨,求求你不要告訴姊姊,我們以後一定會乖乖的去上課。"

  "姊姊賺錢很辛苦,要是她知道我們沒有乖乖去上學,一定會很傷心的。"擔心東窗事發,將來會招致海藍的濤天巨怒,三胞胎裝乖的乞求嶽芷玫。

  禁不住三胞胎的乞求,她最後還是答應了,並且還親自口開警車送他們回家。

  ********

  做了一整個早上的功課,看著桌上那盆插得奇形怪狀的花草,海藍的心情只有"厭惡"兩字可以形容。

  她實在搞不懂,這些花花草草好端端的長在土裡,又沒礙到人,為什麼就非得把它們剪起來,硬湊在同一個花盆裡不可呢?

  心煩氣躁的她懷疑,自己再這麼窩在屋子裡孵蛋,不神經錯亂才怪。

  雖然手邊還有許多預定的"功課"尚未完成,趁著這會嶽少臣上班不在的空檔,海藍毅然決然走出屋子,將自己投身在一大片庭園的懷抱中。

  到別墅的角落將水管拉出,開了水龍頭,她心情愉悅的享受著為花圃澆花的樂趣。

  以前,父母還在的時候,她就愛舞花弄草,三天兩頭不是弄盆花,就是弄棵草進門。

  自從父母過世以後,多年來,今天是她首次有這等閒情逸致,悠悠哉哉的幫小一花小草澆水。

  由於要回來拿份文件,嶽少臣甫停妥車,正要走進屋裡,從別墅左側花圃傳來的銀鈴笑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不由自主的往花圃的方向走去。

  是海藍,她像個花仙子愉悅的穿梭在百花間,看著一朵又一朵璀璨的笑靨在她臉上化了開來,少臣醉了,目光癡癡的望著她。

  一個多星期以來,他首次看她笑得如此開心,甚者,更正確的說法是,他從來沒見她笑過。

  而他,愛極了她此刻臉上的笑容,如果可能,他希望能永遠珍藏。

  多日來的相處告訴嶽少臣,如果他想要繼續保有她的笑容,那麼他最好不要現身。

  如同來時一樣,在不驚動到海藍的情況下,他悄悄的退離了。

  ********

  打從嶽少臣回家拿文件回公司後,整個人便陷入若有所思的呆滯中,他的異常引起了兩名好友的注意。

  見他的心思壓根不在企畫案上,罡煜跟費雅雋對看了眼,索性中止繼續討論下去。

  "少臣,你這傢夥到底在神遊什麼?"費雅雋看不過去的出口問。

  "難道我真的做錯了?"嶽少臣喃喃自語的問道。

  "做錯什麼?"講話沒頭沒尾的,旁人要真聽得懂,那才有鬼!

  "她不快樂……"

  "這會說的又是誰啦?"

  "素雲……"嶽少臣回答。

  費雅雋一聽,深深歎了口氣,"少臣,我拜託你清醒些好不好,你明明知道她不是素雲。"

  "不管是插花、音樂、繪畫,只要是她喜歡的,我全都做了,但是她依然不快樂。"嶽少臣腦海裡不由得又浮現方才在花圃裡,海藍臉上如春花般燦爛的笑靨。

  "你如何確定你說的這些全是她喜歡的?"罡煜問。

  彷彿自己對素雲的愛遭到質疑,嶽少臣開口就要辯駁,"素雲一向喜歡——"

  罡煜截斷他,"素雲的喜好我們是清楚沒錯,但是對於這會待在別墅裡的女人而言?我們卻一無所知。"他不著痕跡的點出癥結所在。

  嶽少臣無語了,他何嘗不明白,好友說的全是事實。

  "少臣,沒有人會喜歡自己成為別人的替代品,尤其是女人。如果你愛她,那麼你必須重新去認識她,而不是堅持在她身上尋找素雲的影子。"罡煜由衷的勸說,希望他能聽得進去。

  須臾,嶽少臣語帶沉重道:"如果她不是素雲,我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有能力愛她。"打從素雲死後,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心也跟著死了。

  "你察覺到她不快樂,希望她能開心,不是嗎?!"罡煜理解好友是當局者迷。

  為了加深他的信心,費雅雋舉例道:"這些天,你老把訓練那女人學習素雲的種種掛在嘴邊,那語氣像是蓄意作弄她似的。或許,在你的潛意識裡早就接受她和素雲是不同個體的事實,只不過喜歡逗著她玩罷了。"毫無疑問的,費雅雋說中了。

  確實,每日見到海藍因學不來素雲的溫柔賢淑而苦下臉時,他的心情總顯得分外愉悅,就像小男生總喜歡作弄自己喜歡的小女生一般。

  苦口婆心說了半天,以為他仍是聽不進去,不料——

  "海藍。"岳少臣突然冒出一句。

  "什麼?"才在分析他的心態,怎麼又突然轉移話題了?

  "大海的海,藍天的藍,她的名字。"

  聽到嶽少臣這麼說,罡煜和費雅雋總算鬆了口氣,看來好友終於決定面對現實了。

  "原來你心裡根本清楚得很嘛!"費雅雋禁不住糗他。

  "當然,在告訴你們的當天,我就已經對她作過調查了。"嶽少臣不諱言。

  "好傢夥,動作這麼快。"費雅雋假意捶了他一記。

  "記得嗎?機會稍縱即逝。"只有懂得把握的人才能成功。

  三個人說說笑笑,重新將主題帶回工作上。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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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14 00:25:30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延續上午的好心情,海藍硬是拋下一竿子未完的功課,睡了個心滿意足的午覺。

  一覺醒來睜開眼睛,她慵懶的下床,走到陽臺上,對著熾熱的陽光結結實實伸了個懶腰。

  看著別墅外圍那堵高牆,海藍心中第一百零一次升起一股沉重的無力感,她就好比斷了翅膀的金絲雀,困在籠子裡動彈不得。

  或許是叫熾熱的陽光曬花了眼,有那麼一剎那,她居然看到深鎖的鐵門緩緩拉開。她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沒錯,鐵門確實正緩緩的開啟。

  回頭看向臥房牆上的時鐘,兩點剛過不久,離嶽少臣五點下班還早得很。

  再回過頭,海藍這才注意到,駛進別墅的並不是平日慣見的藍寶堅尼。

  沒來得及細思,她匆匆飛奔下樓,趕在來人進屋以前,躲到離樓梯口不遠的餐廳窺視。

  不一會,來人推開大門,"小臣!小臣!"聲音中氣十足。

  海藍悄悄探出頭偷覷對方,由於來人這會正背對著她,以至於無法看見他的容貌,只知道約莫是個年過半百的長者。

  見對方似欲轉身,她趕忙縮回脖子。

  這時,來人的聲音再次清晰的飄進她的耳裡,"這孩子,不是說到別墅度假,怎麼又跑得不見人影?"原來是多日不見愛子的嶽恁,想說在晚點的會議開始前先繞過來看看兒子,不意卻撲了個空。

  聽來人的語氣,顯然對嶽少臣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也就是說,對方壓根不知道她的存在。

  思及此,海藍當下精神為之一振。

  既然對方不知道她的存在,自然也就不可能防她,那就是說……自己只要在他待會離開前,趁著鐵門重新開啟的瞬間,閃身而出便能重獲自由。

  這樣一想,海藍簡直不敢相信,老天爺居然會在她幾乎就要認命時,派個意外的使者前來解救她。

  不敢再有片刻的耽擱,她躡手躡腳走到餐廳的另一邊,輕輕拉開後門走出別墅,往外圍鐵門的方向跑去。

  概略搜尋過整間別墅,確定沒有兒子的蹤影后,由於晚點局裡還有場會議要開,嶽恁只好失望的重新坐回車上準備離開。

  別墅的鐵門再次開啟,他的車子緩緩駛出,就在鐵門即將關起之際,一抹身影迅速竄出。

  直到他的車子駛遠,海藍仍傻傻的站在鐵門外邊,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自由了。

  過了幾秒,"萬歲!自由了,我終於自由了。"她才開心不已的放聲歡呼。

  ********

  由於身無分文,加上嶽恁出現得太過突然,沒能讓她有時間換上外出的鞋子,海藍就這麼穿著室內拖鞋,在大馬路上晃了一個多小時。

  她知道,過往的車子跟行人全都在看自己。

  是啊,為什麼不看呢?一身飄逸高雅的連身長裙,腳下卻搭配一雙包頭室內拖鞋,今天要換做她是那些路人,肯定也無法將視線從自己身上移開。

  若是平日,海藍肯定會羞赧到恨不得當場挖個地洞鑽進去,但是此刻,跟重獲自由比起來,再也沒有什麼事能讓她介意了。

  原本,她打算就這麼一路走回家去,然而,一路上腦海裡卻始終盤旋著嶽少臣撂下的狠話……要是你敢離開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想著想著,她就這麼不知不覺的走到警察局門口。

  按照她本來的個性,家裡跟公司就夠她兩頭忙了,實在不可能再去沾惹無謂的麻煩,息事寧人一向是她的處事原則。問題是……

  那個瘋狂的男人會放過她嗎?她可以這麼天真的以為嗎?

  想到連日來非人的訓練,海藍怕了,她再也不想過這些天來的生活。

  為了終結這幾天的惡夢,她不能冒險,必須硬下心來。

  主意一定,海藍毅然決然的走進了警局。

  迎面而來的女警無可避免的對海藍投以怪異的眼神,語帶遲疑的開口問:"嗯……這位小姐,請問有什麼事嗎?"

  知道女警正在打量她,甚者,心理或許還在揣測,眼前的女人腦筋正常嗎?對於女警的反應,海藍完全可以理解,是以並不怪她。

  為了證明自己腦袋沒問題,她先作了自我介紹,"員警小姐,我姓海,叫海藍。"並且道出自己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我被綁架了,剛從被拘禁的地方逃出來。"

  對面的嶽芷玫一聽大驚,"海小姐,你是說你被綁架了?!"

  "是的。"海藍表情正經,絲毫不像是在開玩笑。

  "可以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麼事嗎?"嶽芷玫追問道。

  "當然,只不過我走了好長的一段路才到這裡,是不是可以先給我一杯水?"在大太陽底下走路,還真是件累人的事。

  嶽芷玫這才察覺到自己的疏忽,"好的,請跟我進來。"領著海藍往盤查室走去,讓她可以在密閉的空間裡平復心情。

  帶上盤查室的門,她走到角落倒了一杯茶給她,"請用。"

  "謝謝。"海藍大口喝下半杯後,才放下茶杯。

  這時,嶽芷玫已經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你還記得是從什麼地方逃出來嗎?"

  "記得。"海藍相信,自己這一輩子永遠也忘不掉那楝別墅。

  海藍陸陸續續述說著她逃出來的地點,甚至連別墅裡的擺設都能正確無誤的描述,嶽芷玫的眼睛因不敢相信而逐漸放大。

  "海小姐,你確定你真的沒有記錯?"

  沒有察覺到對方的不對勁,海藍說得十分肯定,"我絕對不可能會記錯。""你知道綁架你的人叫什麼名字嗎?"嶽芷玫說話的語氣帶有幾分顫抖。

  "嶽少臣。"親耳聽到弟弟的名字一字一字的從海藍口中吐出,嶽芷玫只覺得腦袋瞬間被炸了開來,宛若世界末日似的,世界正一塊一塊在她眼前崩落。

  她怎麼也料不到,自己的弟弟這些天之所以在別墅度假,完全是因為他綁架了一個女人。

  半天不見嶽芷玫開口說句話,海藍開口喚她,"員警小姐!你沒事吧?"

  回過神的她,強迫自己扯出抹牽強的笑容。"沒、沒事。"

  或許是因為自己實在累壞的緣故,她並未多去留心嶽芷玫的不對勁。

  就在海藍端起茶杯的當口,嶽芷玫道:"海小姐,你先在這裡稍坐一會,我跟上級報告過後馬上回來。"

  喝完剩下的半杯茶,海藍允諾,"好的。"並要求道:"我可以再喝一杯茶嗎?"

  "當然可以。"由於急著離開,嶽芷玫歉然的請她自行取用,臨帶上門前還不放心的回頭看了她一眼,這才匆匆離去。

  ********

  會議室裡,嶽恁這會正站在最前頭,信誓旦旦的宣示著,"不光是槍擊要犯、地痞流氓,就連流動攤販、街頭叫賣等,一律都要加強取締,務必徹底掃除不法分子,維護社會秩序。"

  從嶽恁義正辭嚴的神色,以及鏗鏘有力的聲調不難察覺,現實生活中的他也是個剛正不阿,嫉惡如仇的人。

  然而,臺上的人雖然說得口沫橫飛,底下的員警卻已經有人悄悄瞟起手錶上的時間。

  都五點多了,飢腸轆轆的員警們莫不在心裡暗暗祈禱,希望會議能早些結束。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嶽恁這才暫時中斷會議,開口叫喚門外的人進來。

  嶽芷玫一進門便道:"報告局長,岳少臣先生的來電後會正在線上。"在局裡。岳氏父女向來公私分明,以職位相稱。

  裡頭開會的員警一聽,深鎖的眉頭全像久旱逢甘霖似的,瞬間舒展開來。

  整個警察局裡的員警都知道,做事負責的局長只要一認真起來,不到昏天暗地是不會輕易罷休的。唯有寶貝兒子來電時,才能叫他罷手。

  是以,局裡泰半的員警對於素未謀面的嶽少臣,全是心存感激。

  果不其然,嶽恁立刻一改方纔的嚴肅,語氣熱切的道:"轉進來。"並且匆匆對一室下屬宣佈,"今天會議暫時到這裡告一段落,全都下去吧!"

  一聽到會議結束,不出片刻,裡頭的員警就全做鳥獸散。

  看不過去父親的行為,嶽雲汐跟著也想離開。

  "姊,等一下。"嶽芷玫阻止了她,順手將門帶上,"我說有少臣的電話是假的。"

  "假的?"

  趕在父親開口以前,她迅速將海藍的事情對父親跟姊姊敘述了一遍。

  "什麼?!"嶽氏父女同聲驚呼。

  "芷玫,你確定對方沒有記錯?"

  岳芷玫可以理解姊姊的反應,她剛聽到時也是如此,"我已經確認過了,海小姐親口證實綁架她的人就叫嶽少臣。"

  "荒唐,實在是太荒唐了,少臣居然會做出這種事。"

  見大女兒氣急敗壞,岳恁儘管同樣心焦,仍是忍不住替兒子找藉口,"或許,小臣只是一時糊塗,再者,也可能是惡作劇罷了……"

  "爸!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要替小弟找藉口。"

  被女兒這麼一斥喝,他也不好再開日。

  "以前年紀輕混幫派也就算了,現在都這麼大個人,居然還不會想!"

  "雲汐,我們先打電話跟小臣確認過再說,或許你弟弟真的是無辜的也不一定。"嶽恁仍心存希望。

  見父親依舊執迷不悟,嶽雲汐氣怒的開口,"爸,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你究竟還想縱容他到什麼時候?以前我就說過,你再這麼寵他,早晚會出大亂子,偏偏你就是不聽,由著他亂來,現在可好,他居然無法無天到跑去綁架!"

  "這……我……"嶽恁被女兒的話堵得汗顏。

  最後還是由嶽芷玫開口解救了父親,"姊,我們還是先想想該怎麼解決吧!"

  "那位小姐現在人在什麼地方?"問話的同時,嶽雲汐已回復平日的冷靜幹練。

  "我把她一個人留在盤查室裡。"

  "很好。"嶽雲汐點頭表示讚許,"你現在馬上去把她帶到局長室,我跟爸先過去等你們,記住,千萬別讓其他員警跟她交談。"

  "我明白。"嶽芷玫說完,父女三人便離開了會議室。

  ********

  當海藍被請進局長室裡,岳恁跟嶽雲汐早已經在座,嶽芷玫順手將門關上,並且拉下百葉窗。

  由於所處的地點是代表正義的警察局,是以海藍並未留心到情況的不對勁。

  "海小姐你好,我是警察局局長,旁邊這位是刑事組組長。"基於小心起見,在事情尚未明朗化以前,他並未說出自己的姓名。

  "你們好。"

  "海小姐,你是否可以簡略的再次跟我們敘述一下你被綁架的過程?"嶽恁問道。

  "好的。"跟著海藍再度娓娓道出事情的經過……

  岳恁與嶽雲汐聽得一愣一愣,臉上的表情像是難以置信,海藍口中那個膽大妄為的嫌犯居然是自己的兒子跟弟弟。

  偏偏,整個綁架過程確實又很符合嶽少臣一貫的作風。

  直到腦中接收到的訊息逐漸消化,嶽雲汐才率先開口,"海小姐,你知道對方綁架你的理由嗎?"她相當清楚弟弟的個性或許比較任性,卻不可能無緣無故的綁架個女人。

  "應該是因為我的長相。"

  "你的長相?"父女三人均是一臉不解。

  "從他的言談中透露,我長得跟一個名叫蘇素雲的女人十分神似。"

  "蘇素雲?"父女三人對看了眼,顯然都是首次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

  "那個蘇素雲是什麼身份背景,現在人在何處,你清楚嗎?"嶽恁心急的想弄明白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從來沒有提起過。"

  "這些天,他都是寸步不離的守著你嗎?"嶽芷玫感到有絲好奇。

  "沒有,白天他依然照常出門上班,但是他警告過我,別墅圍牆上的鐵絲網全都通了高壓電。"她曾不信邪的朝鐵絲網丟了個紙團,結果證明他沒有騙她。

  "既然是這樣,可以告訴我們,你是怎麼逃出來的嗎?"

  海藍於是把早先逃離別墅的情形詳細描述了遍。

  期間,嶽恁聽得是提心吊膽,直到確定她沒有看到自己的正面時,才總算鬆了口氣。

  父女三人聽完,當下隨即明白事情是怎麼一回事,岳家姊妹別具深意的看了父親一眼,嶽恁心虛的低下頭。

  瞭解了整個事件的經過,嶽雲汐隨即切入重點,"海小姐堅持要控告對方綁架嗎?"語氣盡可能維持一貫的平靜。

  "他曾經說過,如果我逃走了,他絕不會輕易放過我,為了確保不再受他騷擾,我想我必須這麼做。"

  聽到海藍的回答,父女三人全緊張了。

  "或許,你可以向法院申請保護令,勒令他不能在你周圍幾公尺內出現。"嶽芷玫建議道。

  "保護令?"

  "是啊,你的目的應該是想杜絕他的騷擾,如果只是為了這樣,就是不讓他坐牢也能辦到。"

  嶽芷玫的過度熱心引來海藍狐疑的目光。照道理說,員警不都該嫉惡如仇的嗎?怎麼會反過來說服她,要她打消控告的念頭呢?

  察覺到海藍的疑心,嶽雲汐機警的補充,"當然,綁架是相當嚴重的罪名,我們警方仍主張將犯人繩之以法。"

  岳芷玫一聽原想開口,接收到姊姊警告的眼神,這才適時會立忌並收住了嘴。

  "海小姐,你先跟這位女警在這裡坐會,我跟局長出去一下,一會就進來。"

  "好的。"海藍不疑有他的應允。

  父女兩人先後站起身,嶽雲汐對妹妹使了個眼色,要她好好看住海藍,之後才跟著父親離開。

  走出局長室,嶽雲汐一臉面色凝重。

  反觀嶽恁,撇開海藍執意控告兒子的部分不談,他的心情是雀躍的。

  "爸,現在你該知道,放著少臣不管的後果了吧?"

  "是啊,爸爸原本還擔心這輩子想抱孫子是沒指望了,沒想到……"他喜孜孜的陶醉在自己編織的美好遠景中,"雲汐,看來再過不久你就要多個弟媳,而我也要當人家的公公了。"

  父親的一席話差點沒讓嶽雲汐昏倒,她簡直不敢相信,都什麼時候了,父親居然還是一副無可救藥的樂天。

  "爸!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懷疑父親的腦袋只要一扯上弟弟,根本就無法正常運作。

  見女兒動怒,嶽恁適時的收口。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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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14 00:25:47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下了班,嶽少臣精神奕奕的趕回家,嘴裡叫喚著海藍的名字,以為她會驚訝的應聲,不料卻是半天都沒有一丁點聲響。

  直到找遍了別墅裡裡外外,他才驚覺,海藍人已不在這裡。

  原本的好心情頓時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驚慌、憤怒、害怕,他拒絕相信她真的從自己身邊逃開了。

  她曾經親口允諾過,絕不離開他的。正當心情複雜之際,嶽少臣口袋裡的手機響起了。

  "喂!"他語氣欠佳的應了聲。

  "小臣啊,是爸爸啦,你最近過得好不——"

  就知道父親肯定又要閒話家常一番,嶽雲汐索性一把搶過父親的話筒,"少臣,是我,大姊。"

  "大姊,有什麼事嗎?"知道是親人的來電,嶽少臣勉強壓下欲破口大罵的衝動。

  "你認識一個叫海藍的女人嗎?"她開門見山的問。

  "海藍?!"聞言,他精神為之一振,"大姊,你怎麼會知道海藍?"

  毫無疑問的,弟弟確實認識。

  "她人這會就在局裡。"聽出他語氣裡的焦急,嶽雲汐直接說出海藍目前所在。

  "海藍在警察局裡?"他訝異的問,"她怎麼會在警察局裡?"

  "她是來報案的,指控有人綁架她。"

  報案?嶽少臣一愣。

  "關於這點,你有沒有什麼話要說?"嶽雲汐接著問。

  "沒錯,是我做的。"他倒是坦承不諱。

  儘管事先已經知道事實,但是聽到弟弟親口證實,嶽雲汐仍不免感到痛心,

  "少臣,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對於唯一的弟弟,她所付出的疼愛絕不亞於父親。

  嶽少臣並未對自己的行為多作解釋,只是語氣堅定的道:"大姊,我要她。"

  "少臣,你已經二十七歲,是大人了,不再是那年輕不懂事的小夥子,你應該清楚,很多事不能由著你胡來。"不可否認的,嶽少臣的任性多半是叫家人給慣出來的。

  "只要能擁有她,就算得逆天行事,我也絕不後悔。"

  "你……"面對弟弟的堅持,嶽雲汐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說他才好。

  "大姊,我要海藍,把她給我。"嶽少臣再次聲明。

  "少臣,你應該清楚,只要是你開的口,姊從來沒有拒絕過你"

  "那就答應我。"對海藍,他是誓在必得。

  "問題是,今天我們討論的是個人,不是東西。"為什麼他就是聽不明白?

  "海小姐有自己的人身自由,姊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限制她。"

  "你可以的,大姊,不要拒絕我。"知道多說無用,她總歸一句話,"少臣,你得學習長大。"

  嶽少臣卻不接受這種婉轉的拒絕,"答應我大姊,別讓我開口求你。"

  求她?嶽雲汐簡直不敢相信,一向任性的弟弟竟會開口求人,甚至還是為了個女人。

  "她對你真的那麼重要?"

  "如果捨棄一切能讓我換得她,我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拋棄所有。"

  答案再明顯不過了。

  "你之所以這麼堅持要她,是因為那個叫蘇素雲的女人嗎?"她必須先確認這點,如果是,她是不會把海藍交給弟弟的。

  "曾經,我是這麼以為,但是現在,我要的就只有海藍。"嶽少臣這話說得肯定。

  嶽雲汐終歸還是疼愛弟弟的,"好吧,一個小時後回家裡接人。"

  眼看女兒就要收線,嶽恁趕忙搶過話筒,才要開口說話,遠在那頭的嶽少臣卻早已掛了電話。

  嶽恁只能心急的追著女兒問:"怎麼樣?小臣怎麼說?"

  "帶海小姐回家,一個小時後,他會回來接人。"嶽雲汐說出最終的決定,此時的她已經顧不了執法人員的身份了。

  他一聽大喜,看來不久的將來,岳家就要娶媳婦了。

  ********

  當嶽氏父女再次回到局長室後,嶽雲汐以安全為藉口,建議海藍今晚先跟她回家住上一晚,等明早再做打算。

  心裡因為掛心多日不見的三胞胎,她遂表示希望能馬上回家。

  父女三人因而費盡唇舌,想了各種藉口,終於還是說服了海藍。

  隨著他們一路驅車回到岳家,她才弄懂他們之間的關係。

  "原來局長跟兩位員警是父女啊,想不到你們一家全是人民的公僕,為民服務的熱誠實在令人佩服。"海藍衷心稱讚道。

  聽到海藍的一席話,父女三人均覺一陣汗顏,心虛的應了聲,領著她走進大門。

  就在他們剛招呼她坐下不久,岳家的門鈐響了。

  除了海藍一個人不明就裏外,對於來人的身份,岳家父女早已是心知肚明。

  "你們有客人,需要我先上樓嗎?"海藍禮貌的詢問。

  "沒關係的海小姐,你坐在這裡就可以了。"嶽芷玫說著便去應門。

  嶽少臣見到她的第一句話是,"二姊,海藍呢?"在乎之情溢於言表。

  "客廳裡。"當他越過姊姊率先走進客廳時,聽到腳步聲,海藍不經意側過頭看了一眼,當場,她整個人呆住了。

  嶽少臣?!

  "你、你怎麼會……"舌頭幾乎打結了。

  見海藍彷彿受到極大的驚嚇,岳家兩姊妹均是一臉歉然。

  岳少臣原本一顆不安的心在見到海藍的瞬間,立時平復了下來,再見她一臉的錯愕,竟突然升起一股惡作劇的心態。

  "難道沒有人告訴你,這裡是我家嗎?"嶽少臣眼底閃著壞壞的神采。

  "你家?!"看著嶽少臣陰笑的神情,海藍頓時覺得頭皮發麻,"那他們不就是……"手指僵硬的指向其餘三人。

  他故意以紳士般的口吻道:"容我為你介紹,我父親岳恁,大姊岳雲汐,以及二姊岳芷玫。"

  聽到他們的姓氏,海藍當場傻眼了,她作夢也沒想到,白自己會笨到自投羅網。

  "可是他們的職業……"她不死心的抓住最後一絲希望。

  "局長、刑事組組長跟員警是吧!"早已驚訝到說不出話的海藍只能一個勁的直點頭。

  "你該不會天真的以為,他們會為了自己的職業,親手送我進監獄吧?"

  這下子她總算明白,當初自己搬出員警意圖恫嚇他時,他為什麼會放聲大笑。

  "如果……"海藍害怕的吞了口口水,"我決定不控告你,你是不是可以放過我?"

  "你說呢?"他不答反問。

  突然,海藍一個起身,快步想越過他逃離這裡。

  嶽少臣大手一撈,輕而易舉的將她圈向自己,"你以為自己能逃得掉?"

  "放開我!你放開我,"海藍使盡全身的力氣,企圖掙開他圈在自己腰際上的手臂。

  "這一次,你絕對無法再從我身邊逃開。"嶽少臣說話的聲調依舊稀鬆平常,但,她卻可以從中感受到他的堅決。

  "你不可以這樣對我,"

  "是嗎?那咱們就拭目以待。"他說著硬是將她攔腰抱起,跟著視線轉向自己的家人,"爸、大姊、二姊,我先回去了。"

  見他即將抱著自己走出岳家,海藍急得向嶽氏父女求救,"不,救我,求求你們幫我。"

  直到大門重新關上,父女三人只是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

  一直以來,他們都知道嶽少臣對女人向來不屑一顧,但是剛才看他對海藍的態度……莫怪他們要吃驚到連海藍大聲呼救都忘了要反應。

  ********

  一路上,海藍像只蓄勢待發的刺蝟,全身緊繃的貼靠在右側車窗,神色戒備的盯著嶽少臣的側臉。

  出奇平靜的,他由頭至尾只是一言不發的開著車。

  甚至在車子回到別墅,他欺身靠向她時,她整個人神經為之一緊,他也不過是為她解開身上的安全帶。

  僅僅愣了三秒,她在嶽少臣繞過車頭來為自己開門以前,搶先衝出,直奔別墅大門。

  當嶽少臣慢條斯理的走進別墅時,剛好來得及聽到地板被踩得砰砰作響,以及樓上房門被用力帶上的聲音。

  房間裡,海藍坐在床上緊張的抓過枕頭抱在胸前,兩隻眼睛瞬也不瞬的鎖住房門,絲毫不敢放鬆半分。

  隨著腳步聲一步"步的接近,她全身的神經繃到了最一局點,耳邊甚至可以聽見自己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

  果不其然,腳步聲在她房門外停了下來,連敲門聲都省了,海藍直接聽到門鎖被打開的聲音,跟著就見到嶽少臣手裡拿著串鑰匙走了進來。

  他的臉上平靜無波,海藍根本察覺不出他真實的情緒,因而更增加她內心的緊張與驚恐。

  嶽少臣才邁開步伐,她便大叫,"不要過來,你不要靠近我。"

  無奈,她的叫聲絲毫阻止不了他的逼近。

  眼看他就要來到自己跟前,海藍猛地將枕頭擲向他,逃命似的撲身爬向床的另一邊。

  嶽少臣輕鬆的閃過迎面而來的枕頭,大掌不疾不徐的往前一抓,擒住了她的後腳踝。

  "啊!"嚇得她失聲尖叫,被擒住的腳不住踹向他,想逼他鬆手,奈何卻無法如願。

  嶽少臣微微抬高她的腳底板確認,之後一個施力,將海藍扯向自己,無視於她的掙紮,硬是抱起她走向浴室。

  直到蓮蓬頭的水灑在腳上,眼睜睜看著他蹲在跟前為自己洗腳,海藍才錯愕的忘記要掙紮。

  之後他抓過毛巾幫她把腳擦乾,並且抱著她走回臥房,將她安置在床上。

  他出其不意的舉動令她一愣一愣的,整個人像個娃娃似的任由他擺佈。

  她靜靜的看著他蹲下來,從床櫃底下拿出急救箱,打開箱子,取出棉花棒跟藥水。

  當消毒水沾上腳底的傷口時,瞬間席捲而來的刺痛,才將海藍的神智從呆滯中拉了回來。

  原來是她剛才從車裡赤腳跑回屋子的路上,腳底板被尖細的小石子給紮傷了,血跡滴在別墅的磁磚上。

  因為她太過緊張的緣故,才會沒有察覺到自己受傷了。

  聽到海藍的抽氣聲,他安撫道:"忍耐些,一會就不痛了。"

  前一秒還痛得死去活來的海藍一聽,整個人又傻眼了,甚至忘記喊疼。

  她沒聽錯吧?剛才那麼溫柔的聲音,真的是他嗎?

  上好了藥,收妥了急救箱,當嶽少臣終於抬起頭來,她的視線正巧與他對上,他的手甚至還握住她受傷的腳掌。

  被他炯炯的眼神直瞅著不放,海藍竟覺得嘴巴有些乾燥起來,就連室內的氣流也逐漸變得深沉。

  她試圖以聲音來驅離這不尋常的氣氛,"你……"話到嘴邊,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來。

  嶽少臣的拇指愛憐的摩擦著她的腳掌,引起她全身一陣輕顫。

  更見鬼的是,她竟覺得他此時的眼神深情款款,幾乎將她整個人蒸發。

  問題是……深情款款?不,那是不可能的,她罔顧他的恫嚇逃跑了,此時的他應該是充滿憤怒,目露凶光、殺氣騰騰才對。

  就在海藍以為過了一個世紀之久時,嶽少臣才緩緩站了起來,在她還沒能做出任何反應以前,結結實實給了她一個擁抱。

  霎時,海藍像是冷不防給丟進千年冰窖似的,瞬間凍成人柱,全身僵硬的由著他抱在懷中。

  一度,他差點以為自己要失去她了。嶽少臣內心既激動又澎湃翻騰。

  懷疑該不會是自己的錯覺,海藍竟覺得眼前這男人像是在發抖。

  可能嗎?這個任性到不可理喻的男人。

  她微微抬起依舊僵硬的手臂,試圖推開他,然他卻是一動也不動。

  等到嶽少臣終於抱夠了,才主動放開海藍。

  "答應我,別再從我身邊逃開。"同樣的一句話,他不久前也曾對她說過,不過短短幾天不到的時間,語調前後竟相差那麼多。

  當時的他在說這句話時,語氣既霸道又專制,現在反而是深情而溫柔,讓她幾乎無法拒絕他。

  費了好些意志力,她才勉強壓抑住想脫口允諾他的衝動。

  以為得不到自己的承諾,嶽少臣肯定又會故態復萌,大發雷霆。

  不意,他卻只是歎了口氣,將她的腳抬到床上,讓她整個人向後躺平,並為她蓋妥棉被。

  "累了一整天,睡吧!"他在她額頭上輕輕烙下一吻後,掉頭便走出她的臥室。

  黑暗中,海藍睜著黑白分明的杏眼,直直的望著天花板。

  就這樣?她逃跑所換來的懲罰竟然是他的溫柔相待?

  一整夜,嶽少臣反常的言行盤旋在她腦海中,久久不肯散去……

  ********

  直到快天亮才昏昏沉沉睡去的海藍,半夢半醒間似乎聽到有人在叫喚著她的名字,語調渾厚而富有磁性。

  她緩緩的撐開惺忪的睡眼,迷濛中隱約看見張絕美的容顏,而且近在咫尺。突然,她像想起什麼似的,整個人一驚,反射性的從床上彈起。

  當場,她的額頭直直撞上對方的下巴,"噢!"海藍痛呼出聲。

  就在她舉起一手準備撫向痛處時,對方的手掌比她快一步覆上她的前額,疼惜的為她揉搓。

  沒錯!那個人就是嶽少臣。

  "還疼嗎?"再次聽到他的聲音,海藍這才確定,剛才在似睡似醒間叫喚她的,果然是他。

  問題是如果她沒記錯,她聽到的明明是自己的名字,而非那個他思念的人——蘇素雲。

  這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那麼溫柔的叫她?他的溫柔向來只對被當成蘇素雲的自己展現,不是海藍。

  "該起床了,我們上班要遲到了。"

  上班?她用著一雙懷疑的眼睛看他,彷彿他說的是外星球的語言。

  "睡美人再不起床,王子可要獻吻了喔!"嶽少臣似假還真的玩笑道。

  獻吻?!見他的臉果真一寸一寸的欺近,海藍動作飛快的掀起棉被蓋住整張臉,只露出雙眼睛看他。

  嶽少臣一臉惋惜,低頭輕吐了句,"給你半個小時準備,之後……我樂意上來親自為你服務。"曖昧的言語當場讓她紅了耳根。

  很顯然的,嶽少臣的話對海藍起了極大的效用,就在他離開不到三十分鐘,她已經穿戴整齊的出現在樓下。

  坐上了他的車,她還有些不敢相信,他真的願意讓自己去上班?

  直到傲世大樓出現在不遠的前方,她才不得不相信,她不是在作夢。

  "嗯……你在轉角那裡放我下來就可以了……"海藍怯怯的說。

  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要求,嶽少臣將跑車筆直的開進大樓地下室的停車場。

  見他將車子熄火並且解下安全帶,她連忙道:"不、不必麻煩了,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你不用陪我。"她不敢相信他居然要陪自己去上班。

  從調查她的資料中,他早就知道海藍是自己的員工,之所以不告訴她,純粹是想親眼目睹她發現真相時,錯愕的可愛表情。

  "你確定自己無故曠職這麼多天,還沒有被公司開除嗎?"

  經嶽少臣這麼一提醒,是啊,傲世可是國際知名的保全公司,都這麼多天了,她……這樣一想,海藍的神色不禁黯淡了下來。

  不愛見她愁眉不展的模樣,嶽少臣遂道:"放心吧!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把你開除。"

  好大的口氣啊!她懷疑的看著他。

  "走吧!"他攬過她的纖腰,往專屬的電梯走去。

  見他走錯了方向,她出聲阻止,"等等,這台電梯是總裁跟副總裁的專屬電梯,要刷卡才能……"

  不等她把話說完,嶽少臣已經從西裝內襯的口袋裡取出一張磁卡,往辨識器一刷,"當!"的一聲,電梯門就這樣在海藍眼前開啟,當場令她目瞪口呆。

  直到被動的跟著他進入,電梯門重新關上,兩人隨著電梯緩緩攀升,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你怎麼會有……"

  "難道你到現在對我的名字還沒有半點印象?"看來她的聯想力並不如自己原先以為的發達。

  "你的名字?"海藍重複著他說過的話,"嶽少臣……"難道他是——她倏地抬起頭來,眼神滿是震驚和難以置信。

  "看來你終於記起來了。"嶽少臣魅力十足的笑了開來。

  這怎麼可能?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等巧合的事?

  "還有,"他一把攬過她的肩頭,將她驚愕的臉蛋貼向自己,在她頭頂上宣佈,"你不是來上班,你是來陪我上班的。"說完輕吻了下她的髮絲。

  直到電梯門再度開啟,海藍還是無法相信這是真的。她居然真的站在傳說中的神秘禁地,旁邊還倚著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傲世三巨頭之一——嶽少臣。

  等不及她平復過來,前方敞開的大門又在此時傳來懶洋洋的男聲,"你這傢夥還真是越來越混了,居然讓傲世的總裁跟副總裁枯坐在這裡,等你近一個小時。"

  由於對方沒有指名道姓,海藍僅能不確定的抬頭看嶽少臣。

  "沒事的。"他輕聲安撫她,摟著她大搖大擺的走進敞開的會議室。

  正當裡頭的兩人炮口一致對外,準備轟炸嶽少臣時,"素雲?"在看到海藍的剎那,罡煜和費雅雋不約而同的脫口而出。

  注意到海藍眼底掠過的一絲黯然,嶽少臣朗聲說道:"我的女朋友,海藍。"她一聽到他的介紹,吃驚的望著他不能言語。

  會議室內的兩個男人隨即察覺到自己的失言,驚訝之情一掃而過,轉而帶笑的迎了過來。

  "好傢夥,藏了這麼久,總算肯帶出來跟老朋友介紹啦!"費雅雋說著轉向海藍,"海小姐你好,我姓費,叫費雅雋,是這傢夥的倒楣死黨。你叫我雅雋就可以了,以後我就直接稱呼你海藍。"跟著不等海藍反應過來,主動拉起她的小手與自己交握。

  正當她的手還愣愣的叫他給握在手裡,天外飛來的一隻大掌已用力擊向費雅雋,"放開她。"嶽少臣寶貝的將海藍的玉手抽回。

  由頭至尾,她只是目不暇給的看著事情的進展,眼花撩亂的她行動力全失,只能被動的受人擺佈。

  這時,又有人插話進來了,"我是罡煜,要是某人惹你傷心,儘管來找我,我很樂意出借給你寬闊的臂膀。"罡煜說著,還別具深意的睨了嶽少臣一眼。

  "你想都別想。"嶽少臣不禁要懷疑,自己帶海藍來公司的決定,究竟是對或不對?

  眼前上演的鬧劇,就是傳說中三巨頭的真面目?海藍懷疑。

  將他們的嬉鬧、挑釁對方看在眼裡,她總算相信傳言不可盡信的道理。

  "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你跟他們交談。"嶽少臣決定無論如何,一定要想盡辦法,斷絕所有海藍可能與他們的接觸。

  "瞧,才說著,那個某人就蠻橫了起來。"費雅雋一手搭向罡煜的肩膀,暗指嶽少臣的霸道。

  將他們狼狽為奸的模樣看在眼裡,他心中有說不出的刺眼,但轉向海藍時,語氣卻軟了下來,"聽話,別接近他們。"

  接著,他轉頭狠狠瞪了他們一眼後,便迫不及待的領著海藍離開,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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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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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14 00:26:03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副總裁室雖然不若方纔的會議室大,但依然有近三十坪的空間,被一堵牆區隔成兩半,分別是辦公室跟休息室。

  辦公室裡除了張大辦公桌和高級旋轉椅,另外還有一整組接見賓客的進口牛皮沙發,正對著門的那面牆被打成整面的落地窗,陽光照得一室清亮。

  至於休息室裡,不外乎有床組、冰箱、衣櫃、茶具等,還附加了衛浴設備,儼然就是間算不上小的套房。

  嶽少臣摟著海藍,一一為她作介紹,最後才將她安置在牛皮沙發上。

  "喜歡你所看到的嗎?"他蹲在她跟前問。

  海藍沒有說話,昨晚她就覺得他不大對勁,經過今早這麼一證實,她更加肯定自己的直覺了。

  "怎麼啦?為什麼不說話?"她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你變了……"她終於還是說了。

  "是嗎?"嶽少臣並不證實。他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但是他不會告訴她,他的改變是因為終於正視自己對她的愛,那樣可能會嚇壞她。

  他要循序漸進,一步一步的融化她,終至擄獲她的心。

  見他並未承認,海藍又不說話了。

  嶽少臣不改愛逗她的惡習,"那是變好,還是變壞?"眼神壞壞的笑看著她。

  她被他看得有些臉紅心跳,"我不知道……"她不甚自在的別開臉。

  "真的不知道?"他微微欺身上前壓向她。

  由於背靠著沙發無處可退,她只能固守著不去看他的原則。

  "是不知道,還是不願意對我說?"嶽少臣的熱氣輕輕吐在海藍的頸項,搔得她脖子癢癢的。

  "回答我,否則我可要吃了你喔!"他的左膝蓋頂在沙發上,右腳支地,雙手繞過她的頸項,撐住她腦後那堵牆。

  頓時,一道黑影籠罩在她上面,"吃……吃我?"她不明白他話裡的立息思。

  "像這樣。"嶽少臣話剛落下,性感的唇瓣已然貼上海藍白皙的頸項。

  "你……"驚得她再次陷入僵硬狀態。

  他並未因她的僵硬而罷手,反而還伸出舌頭舔舐她敏感的肌膚,恣意輕啃了幾下才意猶未盡的離開。

  "好甜。"他額頭抵著她,鼻樑靠鼻樑的對她說,"現在,願意告訴我哪裡變了嗎?"熱氣直接吐進她因驚愕而微啟的櫻唇裡。

  雙唇微微開啟,她顯然有話想說,無奈就是發不出聲音。

  "或者,你是在暗示我,還有別的地方比頸子更甜?例如……"他左手沿著她的後腦往前撫向她的臉頰,直到拇指抵住她的嘴唇,"這裡。"食指順勢將海藍的下顎往上抬,嶽少臣精準無誤的含住她的上嘴唇,略帶挑逗的吸吮。

  海藍驚駭的倒抽口氣,眼睛瞪成牛鈴般大小。

  "難道沒有人告訴你,這種時候應該把眼睛閉起來。"嘴巴上雖然這麼說,嶽少臣的興致卻絲毫不受影響,依舊盡情的品嚐她。

  正當他吻到忘我之際——

  突如其來的掌聲響起,嶽少臣倏地回過頭,赫然發現費雅雋正一派優雅的倚靠在辦公室門口。

  "誰讓你進來的!"他的語氣裡有著好事被人打斷的不悅。

  事實上,費雅雋是故意不敲門的,"在外頭等了半天不見你出來開會,擔心小紅帽危險了,想說進來看看。"臉上清清楚楚寫著,我果然沒有料錯。

  "你……"他的一番話,惱得嶽少臣咬牙切齒。

  "嘿!風度,風度。"壓根沒把他的憤怒放在眼裡,費雅雋眼底閃著惡作劇得逞的好笑,"好啦,給你一分鐘跟小紅帽話別,我先出去啦!"

  原本處在呆滯狀態的海藍,經過費雅雋這麼一鬧,人早已回過神來,這會正面紅耳赤到無地自容。

  "誰讓你對我做這種事的?"費雅雋前腳一走,海藍眼著就開罵。

  天曉得她這一輩子,從來沒在別人面前這麼糗過。

  "誰叫你讓我情難自禁。"岳少臣輕而易舉將責任推到她身上。

  被他這麼一說,她反倒啞口無言。

  他輕拍了下她漲紅的臉頰,道:"乖,在這裡等我回來,要是困了就到休息室去睡會。"嶽少臣臨去前不忘再香她一記,才心滿意足的出去開會。

  ********

  打從嶽少臣出去開會後,海藍就一直維持原來的姿勢,愣愣的坐在沙發上發呆。她怎麼也想不透,怎麼才一天的光景,世界就變了。

  尤其是他那個難以捉摸的男人,居然會那樣溫柔的吻她?

  原本她還擔心,這次逃跑給逮了回來,一頓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怎知,事情完全不是她所想的那樣。

  是因為自己的逃跑嚇壞了他,害怕又一次失去那個叫蘇素雲的女人,所以才對她呵護備至?海藍暗自揣測,沒半晌卻又自行推翻這項假設。

  沒道理啊,他明明喊她海藍,可見他根本沒把自己當成蘇素雲。

  既然如此,那到底是為了什麼原因,讓他變得如此反常?

  她想破了頭皮,就是理不出其中原由。

  不經意地,她的視線往辦公桌的方向一掃——電話?!

  剎那,她的眼睛為之一亮,隨即衝了過去,抓起電話撥了一串再熟悉不過的數字。

  電話響了好幾聲都沒有人接,海藍這才想起,現在是上課時間,三胞胎全到學校去了,家裡自然不會有人聽電話。正想把電話給掛了。

  "喂!"今天輪休的紫三在電話那頭頂著蓬鬆的亂髮,一瞼睡眼惺忪,顯然剛從被窩裡鑽出來。

  聽到睽違已久的聲音,海藍倏地激動莫名,"紫三,是我,姊姊啊!"

  剛睡醒的紫三精神仍不是十分清醒,"姊姊?我姊最近不在家,你過些時候再打來。"講完後,他就想把電話給掛了。

  "等等紫三,是姊啊,姊打電話回來了。"這回,紫三總算聽明白了,

  "姊——"聲音因為過度吃驚,一連拉高好幾度。

  "是啊,姊這些天沒有回家,也沒打電話回來,你們想必都急壞了吧?"由於太過興奮,海藍並未察覺到紫三的不對勁。

  "是、是啊,我們全都很著急。"他只能被動的接著她的語尾附和。

  跟著就聽到海藍劈哩啪啦述說著她的情非得已,要他們原諒她的不負責任。

  問題是,紫三壓根就不在乎她有什麼苦衷,"姊姊,你要回來了嗎?"他問得十分小心,並且不住祈禱答案是否定的。

  海藍頓時沉寂下來,"姊不確定目前是否回得去。"

  電話那頭的紫三一聽,提得老高的心才放了下來,"沒關係的姊姊,有什麼事你儘管去忙,我跟紫一、紫二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弟弟的懂事讓她深受感動,重重的吸了口氣後,她慎重的跟他保證道:"姊一定會想辦法,盡快趕回去的。"

  那怎麼可以?要是海藍太早回來,他們的好日子不就要宣告結束了嗎,"不用了姊,你慢慢來就好,不需要太趕。"

  以為弟弟是不希望她太過心急,她欣慰的說:"不要緊的,你對姊姊要有信心。"

  殊不知,電話那頭的紫三聽完,臉上全然沒有一絲喜色。

  "對了,現在不是上課時間,你怎麼沒去學校?"

  絲毫沒有防備的紫三經海藍這麼一問,他張口結舌的說不出完整的話來,"嗯……我……那個……"

  所幸她接下來的話又逕自為他解套,"姊知道這些天你們都很擔心姊,但是也不能因此而荒廢了學校的課業啊!"

  "知道了姊,從明天起我一定每天準時去上學。"紫三心裡籲了口氣。

  "還有,幫姊姊告訴紫一跟紫二,說姊也很想念他們。"

  "我會的姊,有人按門鈴了,可能是郵差來送信,我得去開門。"紫三謊稱。

  "門鈴?有嗎?"她沒有聽到啊!

  "我真的得去開門了,姊姊再見。"紫三說完也不給海藍開口的機會,一把就將電話給掛了。

  ********

  中午,當嶽少臣說要帶她出去用餐時,海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天底下居然有如此明目張膽的綁匪,開著昂貴跑車載肉票外出用餐?

  直到海藍跟他一起坐在法國餐廳用餐,才終於理解他何以如此膽大妄為。

  一屋子男男女女的客人,不論老老少少,全都是衣著光鮮亮麗,在這裡用餐的想必都是些紳士名流。

  而這其中又以嶽少臣最為引人注目,不論是外表、氣度,以及不俗的談吐,有誰會相信這樣一個卓爾不凡的男人居然是綁架犯?

  海藍懷疑,自己就是在這餐廳裡喊破了嗓子,也不會有人過來解救她。說不定他還會刻意扮乖,裝成體貼的新好男人,到頭來,餐廳裡的客人只會當她是個無理取鬧的女人。

  眼看著侍者送上一桌子的精緻美食,她卻一點食慾也沒有。

  越是高級的料理,表示吃法越講究,相對的,禮儀規範也就越多。海藍幾乎可以預測得到,只要她一動手進食,他肯定又會像前幾日一樣,搞得她灰頭土臉、胃口盡失。

  見她沒有用餐的打算,嶽少臣關心的問:"怎麼不吃呢?"

  "與其被綁手綁腳,我寧可餓肚子。"這裡可不比別墅,要她在眾目睽睽下出饃,她可丟不起那個臉。

  "你只管依著自己的習慣用餐,沒有人會拘束你。"心知她的顧忌,他給予她保證。

  要是早些時候聽到這些話,她或許還會天真的相信他,可是現在……他當自己是三歲娃兒那麼好唬弄嗎?

  "你不相信我?"嶽少臣從她臉上的神情察覺出這個訊息。

  反正他都已經看出來了,海藍也不浪費唇舌掩飾。

  知道她打定主意餓肚子,他卻不容許。用刀子切下一小塊牛肉叉在叉子上,也不管這裡是公共場合,直接伸長手臂遞到她面前。

  "你這是在做什麼?"擔心引起其他客人的注意,海藍小聲的責問他。

  "既然你不準備自己來,我只好親自餵你。"嶽少臣笑著回答。

  "你別這樣,人家都在看我們了。"對於自己成為餐廳眾人注目的焦點,海藍羞得只想挖個洞把臉埋進去。

  "吃。"他依然堅持。

  多日來的對峙,對於他的任性與固執,海藍是最清楚不過。再跟他僵持下去只會引來更多人的側目,不得已,她只得紅著張瞼吃下眼前的肉塊。

  "好吃嗎?"她覺得他的話問得諷刺極了。換做是任何人,被那麼多雙眼睛盯著用餐,再好吃的東西恐怕也是食不知味。

  見嶽少臣又要動手去切牛肉……

  還來啊?一次就夠她丟瞼了,"你不要再餵我了,我自己會吃。"海藍急忙抓起桌面上的刀叉。

  嶽少臣這才滿意的罷手。

  飯後,他並未帶她回公司,反而還提議要去逛街買衣服,讓她大大跌破了眼鏡。

  一走進香奈兒名牌服飾店,連逛也沒逛一下,海藍直接就往最近的椅子坐了下去,反正岳少臣自然會為她挑選"適合"的衣服。

  不料她才剛坐下去,他跟著就把她拉了起來,"去挑選些你喜歡的衣服。"

  有必要這麼造作嗎?海藍低頭看了身上的連身長裙一眼,如果這就是他所謂的喜歡。

  "付錢的就是大爺,你自己決定吧!"她轉過身就想走開。

  公共場合的,海藍壓根沒料到嶽少臣會這麼毫不掩飾,當著許多店員顧客的面,從後頭摟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我的決定就是——買你喜歡的衣服。"

  拗不過他的再三堅持,也為了能早早擺脫兩人間曖昧的姿勢,海藍踩著訕訕然的步伐上前挑衣服。

  既然他非要這麼造作,她索性就依照他字面上的意思,挑些她喜歡的。

  海藍看也不看,隨手就抓過一套深黑色褲裝,黑外套、黑長褲,裡頭搭件白色罩衫,挑釁的在嶽少臣面前晃了晃。

  以為嶽少臣會為此皺眉,哪裡料到,他竟真的招來一名女店員,要她立刻把海藍手裡的套裝打包起來,急得海藍連忙將手上的套裝重新掛日架子上。

  有沒有搞錯啊,她才不是真的想穿那麼老氣的衣服出門呢!

  有了前車之鑒,她開始認真的挑選起衣服,反正既然有冤大頭付錢,她索性乘機添購幾套正式點的套裝,方便以後工作時穿。

  從海藍挑選的衣服,嶽少臣不難猜出她心裡的盤算。雖說她再也不會有機會工作,卻可以陪他到傲世上班,他依然是那個既得利益者。

  上萬元的套裝,一連買了四、五套,海藍雖然不是付錢的人都不免心疼,嶽少臣卻眼睛眨也不眨的催促她多挑幾件。

  還挑啊?這男人不會是嫌錢太多,沒地方花吧?

  "你是不是該回去上班了?"她不由得上前提醒他。

  "你在關心我嗎?"他竟兒毫不拐彎抹角的直接點出。

  當下,糗得海藍是打死也不肯承認,"誰關心你來著?我只是逛煩了,不想逛了。"

  "OK!"嶽少臣竟也二話不說,提著幾袋加總起來近三十萬元的衣服,摟著海藍的纖腰離開。

  直到兩人走進另外一家服飾店,她才驚覺他們在認知上的差距。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逛服飾店當然是買衣服嘍!"他說話的語氣讓海藍覺得,自己彷彿是問了個蠢問題。

  "可是我剛剛不是說——""既然同一家店逛煩了,當然得換下一家了!"

  "什麼?!"聽得海藍差點沒當場"落下頦"。

  "而且,剛才你買的全是些套裝,我們還得再幫你添購些休閒服跟禮服。"嶽少臣說得理所當然。

  "那公司怎麼辦?"就算他自己是老闆,也不能公然曠職啊!

  "放心吧!公司有那兩個傢夥坐鎮,沒那麼容易倒的。"他說著還故意低下聲來,以只有海藍聽得到的聲調道:"看來你真的是越來越關心我了。"

  對於他講話沒個正經,她算是領教了,為免自己繼續淪為他調侃的對象,她選擇大步越過他逕自挑衣服去。

  爾後,嶽少臣陸陸續續又為她添購些行頭,舉凡鞋子、帽子、領巾、腰帶,所有飾品無一不漏,就是金飾項鏈等貴重物品,要不是海藍堅持不依,他也要買。

  看著各式各樣,塞得滿滿一車大大小小的袋子,海藍幾乎要興起一股錯覺,以為自己就要長住下來。

  眼見他興致高昂的為自己添購行頭,破費花了這麼多錢,將來要是自己走了,他應該會非常悵然吧?海藍不禁想,壓根忘記自己是他硬綁回來的肉票,離開本來就是早晚的事。

  "怎麼啦?"嶽少臣的視線儘管直視著前方路況,卻依然察覺到她的低落。

  "沒、沒有。"她慌忙掩飾,拒絕被身旁這個任性自大的男人窺視出她心裡的相心法。

  "別想太多,一切順其自然。"

  聽到他沒來由的說出這麼一句極富哲理的話來,有那麼幾秒,海藍還真要誤以為他能窺視人心,不過她知道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當嶽少臣再接再厲,帶著她上美容院時,她不禁要懷疑,他也未免自然過頭了吧!吃飯、逛街、買衣服、上美容院……天曉得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是不是能麻煩你解釋一下,現在又是怎麼回事?"她覺得自已快被他的不按牌理出牌搞瘋了。

  "頭髮長了,該修一修。"他說得就像在討論天氣般自然。

  "要是我沒記錯,前不久還有人信誓旦旦,非逼我把頭髮留長不可。"他能尊重她的喜好當然是件好事,但是她就是看不慣他自以為是的為自己安排一切。

  "短髮也很適合你。"岳少臣輕鬆自若的一語帶過。

  就這樣?她簡直不敢相信,他怎麼可以說得如此雲淡風清,彷彿他壓根不需要為自己的一言一行負責似的。

  不管海藍心裡對他是如何有微辭,最終,事情依然是照著嶽少臣所希望的來進行,這點讓她非常挫折。

  難道她真的就只能任由他擺佈?她暗自懊惱。

  ********

  時間是傍晚五點,不管是上學的、出外賺錢的,三胞胎這會居然都乖乖窩在家裡,實在出人意料。

  原因無他,話說打從他們由警察局裡回來那天起,就像是給瘟神纏上似的,局裡不論老的少的,一些自視母愛過剩的女警,三天兩頭就頂著愛心的光環上門來,說是擔心海藍三天兩頭加班,三胞胎又正值發育時期,特意來為他們張羅晚餐,逼得他們不得不提前趕在女警上門前回家。

  趁著那些雞媽媽的媽媽上門以前,紫三正口沫橫飛的述說著自己今早接到海藍電話時的驚心動魄。

  "你們就不知道,當我聽到電話那頭的人是藍藍時,人差點沒當場嚇傻。"

  "藍藍她要回來了嗎?"另外兩個齊聲問道。

  不愧是三胞胎,關心的焦點都有志一同。

  "我問過她了,聽她的說法一時半刻應該還不會回來,只不過她一再跟我保證,會想辦法盡快回來。"

  "不會吧?"紫一壓根不想再回到以前裝乖寶寶的生活,"怎麼她到現在還想著要回來,難道美男子大哥沒搞定她嗎?"實在是太遜了。

  "誰知道啊,藍藍自己沒有提起,我當然不可能問啦!"否則不就穿幫了。

  才在說著,外頭門鈐就響了,三胞胎光用膝蓋想也知道,除了那些好管閒事的女警外,再也沒有別人了。

  開了門,站在屋外的是造訪頻率最高的嶽芷玫,手裡這會還提了桶肯德基。

  三胞胎強打起精神裝出副笑臉迎人,"阿姨好!"

  以前海藍在的時候,他們三個人裡面只需要有紫三一個裝乖就行了,現在好不容易盼到海藍走了,才過了幾天逍遙的日子,便又叫這些個女警給纏上,累得三個人沒有自由不說,還得戴著假面具應對。

  "乖,看阿姨給你們帶什麼好吃的東西來了。"嶽芷玫展示著手中的肯德基。

  三胞胎倒也很配合的盡責演出,"哇!是肯德基耶!"

  "你們都餓壞了吧,到廚房洗手吃晚餐。"她帶頭領著他們往廚房走,短短幾天的時間,她已經把海家的格局給摸熟了。

  趁著三胞胎狼吞虎嚥的當口,她追問起海藍的下落,"怎麼阿姨來了這麼多天,都沒瞧見你們姊姊呢?"

  頓時三胞胎全像給雞塊梗住喉嚨似的,三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

  "怎麼啦?"嶽芷玫不解。

  "嗯……姊姊她……"紫二的眼神飄忽不定。

  "姊姊幾乎每天都得加班。"紫一心虛的介面。

  當下,對於素未謀面的海藍,嶽芷玫更是深感佩服,動容她為了弟弟犧牲奉獻的精神。

  突然之間,她對海藍的容貌產生了濃濃的好奇,"家裡有姊姊的相片嗎?阿姨想看看。"三胞胎猶豫了幾秒,料想嶽芷玫也不認識海藍,便由紫三上樓到海藍房裡取了相簿來。

  嶽芷玫才翻開第一頁,赫然驚見,相片上頭的女人不正是那天……

  員警小姐,我姓海,叫海藍,我被綁架了,剛從被拘禁的地方逃出來。

  那個女人也說她姓海。為了謹慎起見,嶽芷玫就著照片中的女人確認再三。

  "這個女人是你們姊姊?"她不動聲色的問。

  "對啊!"三胞胎不察有他。

  "阿姨記得你們的姊姊是叫……"她不著痕跡的套話。

  "海藍。"紫二張著油膩膩的嘴巴介面,"我們的名字都是以顏色來命名的。"

  轟隆一聲,嶽芷玫整個人傻在當場,關於名字以外紫二又說了些什麼,她根本就沒給聽進耳裡。

  "你說你們姊姊叫……"

  "海藍。"才說著,三胞胎終於注意到嶽芷玫的不對勁,雖然不知道她究竟怎麼了,為了保險起見,三個人都不再說話。

  確定了海藍的身份,嶽芷玫接著被挑起的疑問是——海藍明明叫少臣給綁去了,三胞胎為什麼要騙她呢?

  "你們說…!姊姊最近一直在加班?"她兩眼直直盯著三胞胎,企圖從他們臉上瞧出些端倪。

  "是、是啊,阿姨,你為什麼會這麼問?"謹言慎行的同時,紫一也不忘追問她。

  "沒什麼,阿姨只是好奇罷了。"面對三胞胎的疑問,嶽芷玫也有她心虛的地方,畢竟她身為執法人員卻知法犯法……

  接下來的時間,三胞胎跟嶽芷玫的對話又回復到早先的閒話家常,只不過海藍的問題始終盤旋在她的腦海裡。

  相依為命的姊姊突然失蹤了,在三胞胎瞼上卻找不到一絲的驚慌或憂心,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看來一切的迷團全都有待她一層一層,慢慢抽絲剝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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