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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給夏緋上妝的宮女笑道:“娘娘膚色太白,平時還罷了,今日是娘娘大喜的日子,還是上一回妝,看著喜慶些才好。”
正說著,外間突然響起敲門聲,宮女以為是禮儀官派人來催促夏緋,便打開門,才要說話,便見一人直接跨步進門,一邊喊道:“阿緋!”
“你是誰,怎麼亂闖宮殿?衝撞了娘娘可是大罪。”宮女伸手去攔來人。
來人用手撥開宮女,直闖宮殿內。
夏緋聽得動靜,款步出殿,喝問道:“何事?”
“阿緋,是我。”宋敏行一見夏緋,不由癡了,呆呆看著她。
“表哥,你怎麼闖進宮殿內?”夏緋直覺不妙,轉頭喊人道:“快送他出去!”
“阿緋,你知不知道,我對你……”宋敏行見著如此絕色佳人在眼前,心跳加快,失卻平時的理智。
夏緋臉色早變了,心裡道:糟了,這當下,連侍衛也不見蹤影,分明是有心人安排的圈套。
她才閃過念頭,只聽門一響,宋敏月帶著紅葉沖了進來,一邊喊道:
“哥哥,你是要尋我麼?這可走錯了宮殿。”
門外突然出現兩個侍衛,跟在宋敏月身後沖進殿中,喝道:“大膽,這是皇后娘娘暫時起居的宮殿,你們怎麼敢私闖?”
說著話,一個侍衛跑得快,一腳踩住了宋敏月的裙角,宋敏月正抬步要走,裙角被踩,一時趄趑一下,卻是摔向地下。
紅葉本來扶著宋敏月,卻被帶動,一起摔在地下。
夏緋眼見著宋敏月摔倒,臉色劇變,看來,今日之事早有預謀。
一片混亂中,內侍在殿外揚聲道:“皇上到!”
“淑妃娘娘,你怎麼啦?”紅葉想要扶起宋敏月,因宋敏月身子重,一時扶不起,只急得直叫。
宋敏行眼見宋敏月摔倒了,也慌張起來,忙要跑過去相扶,卻被一位侍衛攔住。
侍衛喝道:“你是誰?怎麼敢私闖皇后娘娘的偏殿?”說著伸手扣住宋敏行的雙手,不讓他動彈。
宋敏月摔在地下時,自己也慌張起來,一時聽得皇上的字眼,不由尖叫起來喊道:“皇上救一下臣妾!”
魏鑲一進殿,見著此等混亂場景,不由大喝一聲道:“這是怎麼回事?還不快扶起淑妃?”
眾宮女上前,忙著幫紅葉扶起宋敏月。
“肚子痛!”宋敏月一站起來,卻是捧著腹部,聲音都發抖了。
“來人,傳太醫!”魏鑲吩咐內侍,一邊上前,親去扶宋敏月。
看來今日是不能善了!夏緋歎一口氣,上前道:“皇上,讓宋淑妃進寢室躺著罷!這樣站著不是辦法。”
一時眾人扶了宋敏月進寢室,太醫也來了,忙著給宋敏月診脈,又說道動了胎氣,須得靜養數日云云。
待太醫開了藥退下,魏鑲這才問及前因後果。
早有侍衛上前稟報了,又道:“另有外男私闖偏殿,已扣押下了,聽候皇上發落。”
“什麼外男?”适才混亂中,魏鑲卻沒有注意侍衛扣押宋敏行的細節,這會才問起來。
“此人自稱是淑妃娘娘的哥哥宋公子。屬下審問一眾人,卻是說這位宋公子進宮赴宴,途中離席,偷偷跑來偏殿,在偏殿外言道要見皇后娘娘一面,一時私闖進殿,淑妃娘娘趕來相攔,因走得急,摔倒在地。”侍衛稟報道。
魏鑲沉下了臉。
稍遲些時候,宋家人便接到一個噩耗,說是宋敏行私闖宮殿,衝撞了宋敏月,令得宋敏月動了胎氣,已扣押,等候定罪。
沈老夫人和羅夫人今日也進宮赴宴,還未離宮,當下聽得此等消息,不由大驚。
羅夫人惶急道:“這可怎麼是好?”
沈老夫人先行冷靜下來,沉聲道:“咱們快去見皇后娘娘,求皇后娘娘出面代為求情,讓皇上額外開恩。”
夏緋正在尋思今日之事,聽得沈老夫人和羅夫人求見,一時歎息道:“看來避不開了,請她們進來罷!”
沈老夫人和羅夫人一進殿便要下跪,夏緋忙令人扶起她們道:“老祖宗,舅母,不須多禮!”
“娘娘,今日敏行私闖宮殿之罪,罪不致死,還請娘娘幫著求情。”沈老夫人也不拐彎了,直接道。
“老祖宗,我适才已求過情了,只是皇上盛怒之下,卻駁回了我,此會不好再求。”夏緋道:“且容我再想想辦法。”
偏殿中的動靜,已有人打聽了,稟到趙太后耳中。
趙太后笑道:“夏緋不向皇上求情還罷了,一求情,皇上反會生疑。宋敏行這回,不死也得脫層皮了。他是宋家獨子,若出個什麼事,宋家諸人,怕是要把所有罪責都怨在夏緋頭上了。夏緋現封了皇后,我們一時動不得她,但宋家是她外祖家,親人哭鬧起來,夠她喝一壺。”
養心殿內,石策跪在魏鑲跟前。
魏鑲冷冷看著他道:“是你引宋敏行往偏殿去的?”
“皇上,臣冤枉!”石策叩頭道:“我是攔著宋敏行,不讓他往偏殿去,他偏要去,沒奈何,才令人去通知宋淑妃,想讓宋淑妃攔住宋敏行。”
石策接著道:“論起來,我是宋敏行的上司,他有個差錯,我也脫不了干係,哪能任他胡來?沒想到,到底是出了事。”
魏鑲沒有再問下去。以前,夏緋曾跟他提過,小時候差點被宋敏行欺辱,那事過後只好易了容,以避開宋敏行。沒想到夏緋如今當了皇后,宋敏行還敢這樣……
魏鑲越想越怒,臉色沉如水。
沈老夫人和羅夫人正和夏緋說話,便見內侍匆忙來了,稟道:“皇上已下旨,說宋公子私闖宮殿,罪不可恕,判千里流放,即刻起程。”
“什麼?”沈老夫人眼一黑,當場暈了過去。
“皇后娘娘,宋家只得敏行一個獨子,若流放千里,有個閃失,叫我們怎麼活?”羅夫人哭嚎起來。
夏緋忙令人救治沈老夫人,安撫羅夫人,一時又道:“我去見皇上。”
魏鑲在養心殿中聽得夏緋求見,便朝曹洪道:“你出去告訴皇后,說今日是策封大典,諸夫人還沒有離宮,讓她好好款待各府夫人,余者的事,不須多理。”
“是。”曹洪出了殿,把魏鑲的話轉述給夏緋聽。
夏緋默然一會道:“請公公轉告皇上,非是我要為外男求情,實是看不得外祖母和舅母的傷心狀。”
“娘娘的話,咱家定當一字不漏告知皇上。”曹洪道。
那一頭,宋敏月服了藥,略略精神些,忙著問紅葉道:“皇上呢?”
“娘娘,皇上回養心殿了。”紅葉低聲道:“皇后娘娘也領著人回清甯宮了,臨走,說是您動了胎氣,不宜搬動,就在這處偏殿靜養著,待身子好了再回自己宮殿。”
宋敏行煩躁道:“哪哥哥呢?他怎麼樣了?”
“娘娘,少爺的事,老夫人和夫人自會去求情的,您別憂心。”紅葉不敢告訴宋敏月實情,只含糊以對。
正說著,一位小宮女突然闖進來,嚷著道:“淑妃娘娘,不好了,老夫人暈倒了,夫人也哭倒在地。”
“怎麼回事?”宋敏月惶急之下,半支起身子詢問。
“快打出去,胡言亂語什麼?”紅葉大急,想要打發小宮女出去。
宋敏月卻是一手拉住紅葉,不許她離開床邊,一邊朝小宮女道:“你說說是怎麼回事?”
小宮女一臉驚怕,聲音卻清脆,道:“稟淑妃娘娘,皇上下旨,說宋少爺私闖宮殿,是大不敬之罪,判流放千里,即刻起程。老夫人和夫人聽得消息,一個當場暈了,一個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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