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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與惡業雙道師纏戰,韓水雖不致落敗,卻也難以取勝,兩人的身法刁鑽,揮過的紅、白長帶子,有時勁掃得像鞭子,有時像絞纏人的布,虛虛實實,又暗藏狠厲的殺招,不停混淆他的判斷,時間一久,他開始感到吃力了。
就在韓水且戰且退,尋思如何解決時,眼角瞥見一旁花園內的石桌邊,悠坐的熟悉身影,淡紫絢麗的絲絹華服,看似俊美少年模樣,手持酒盞,身旁還有三名貌美絕倫的女子,斟酒、遞點心、搨風侍候,對方悠疊著雙腳,飲酒、嗑瓜子,看著他們打架,完全一派慵懶看戲的閒情。
「程喵!」韓水驚訝。
「嗨。」程喵也揮揮手表示招呼到。
三人惡戰頓時一停,惡、業雙道師看向悠坐園中的……俊美少年?對方雖一派少年打扮,發上卻別著一串女子垂珠發簪,容顏俏美,眉眸微笑帶媚,充滿率性的俊逸風采,襯著那派慵懶浪蕩風情,竟毫無違和感,一時讓人不敢論斷是他?或她?
「剛剛那一掌就是你?」巧妙地打破他們的僵局,只是形勢太緊張,沒人去管誰出的掌。
「各位,繼續,我純粹路過,坐下來觀賞一下高手過招。」好戲停頓,程喵很扼腕。
「你——」韓水沒好氣要走過去,卻馬上被惡業雙道師再次出招圍困。
這次紅白雙布揮舞出激蕩氣流,讓他身形難穩,暗藏的招式也更狠厲,大有要一式重擊解決他的意圖。
惡業雙道師顯然對石桌邊的人將亂戰局心裡有數,決定儘快解決韓水,韓水也強力反擊,卻在身形受制中,應招開始左支右絀。
「喵少,真的不幫忙嗎?」
「瞧,袁姑娘這把長刀釘在桌上,分明是要你別袖手旁觀。」其中一名美妾指著立在石桌上的大長刀。
剛剛她們才坐定,長刀就飛來矗立眼前,嚇得她們驚喊一聲,只有喵少一派從容笑笑不當回事,要她們看戲就是。
「袁姑娘真是不簡單,知道你來了。」
「小倪是高手,高手過招,最恨他人亂入,哪需要幫手,我們不當君子,也不做小人。」程喵再次舉起手中的酒杯,表明再一杯。
「袁姑娘可能不需要幫手,但韓堂主……看起來很需要幫忙呀。」
「我想他們沒有一個會需要幫忙的,瞧我們風塵僕僕趕到杭沾,一路我還掛心著小倪妹妹那一身的傷勢,結果人家輕飄飄地留了封信就打發我們了。」美酒落喉,接過美妾幫忙咬開的瓜子,看看轉趨狼狽的好友,哇,真是值得再來一杯。「可見他們完全可以自己解決,喵少爺我這種綿薄戰力,彈到敵人手上,可能還被當作是蚊子叮,幫不上忙呀。」怎麼好意思跑過去自討沒趣呀。
這些話說得悠然,卻句句聲調清楚、宏亮,讓受困的韓水只能大喊:「你該恨的對象是小倪,是她堅持先來這救人——」
「我想也是,小倪妹子就是那種任何恩怨都要自己出手解決的人。」
「那你還不幫忙——」
「我說你水哥是個有氣概的男子漢,撐著點,把你真正的本事拿出來,你行的。」程喵繼續剝著她的瓜子。
「程、詩、璿—」避開差點劃過頸邊的銳爪,惡業雙道師亮出扣在指上的鐵爪,韓水抓狂大喊:「我如果真死了——就是你見死不救——做鬼我都不會放過你——」「氣度、氣度,男子漢要有氣度,說沒二句就開始詛咒自己,放心吧,你水哥福大命大,沒事的,一定會有好運到。」程喵起身,扳扳手指,好像真的該動一動了。
「我一定會找你索命——」韓水衣袖被抓下一大片,拿劍的手已擋到發顫,他的力氣快耗盡。
「喲,有比我更適合的人來幫忙了。」
「誰?」韓水不及回頭看,便踉蹌跌身,惡業雙道師厲爪同時來到,驚險一瞬,便見他們兩人面龐扭曲,長劍忽然從他們胸前穿膛而出,紅、白身形分別倒在他左右。「看吧,就說你福大命大,好運到了。」程喵過來拉起他。
只見十多名褐衣男子,其中一名為首者領著手下,對著走來的袁小倪恭敬抱拳跪地。
「左奇副見過大小姐。」為首者正是易蒼玄最得力的左右手之一。「很高興大小姐願意召喚我等前來,任何事情皆聽憑吩咐。」
「你們起來吧,我還想你們趕到這,可能要幾天時間,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
「教奇受劍仙之托保護朝家,我等為瞭解蓮天貫日教眾行蹤,來到競蘭山附近,就見到大小姐發出紫瑩流光的訊號。」
「外公要爹保護朝家?!」哇,朝雨丹這個轉世外婆太強了,能讓外公放下心結,讓爹保護朝家。
可見外公所想與她一致,爹身為三門邪教僅存的一門,對付蓮天貫日這些偏門邪道定然相當有經驗。
她知道外公始終不能原諒爹當初選擇對師門盡忠,離開母親,導致母親後來的悲慘遭遇,如今願為朝雨丹放下這個心結,而她和生父之間的隔閡,只怕要靠她自己打開心扉了。
「大小姐前陣子生死不明,教奇幾乎愁白了頭,用盡江湖門路尋你行蹤,幸好大小姐安然無恙,屬下也感欣慰。」
袁小倪只能乾笑一下,不知如何回應左奇副代父表達的關懷。
「你們確定就這麼聊起來,不先解決其他的人?」程喵提醒他們看看四周。
只見昏暗的天色,不滅宮的人趕來後花園,見到眼前情況全駭然失色。
「法末聖座——」
「惡業雙道師!」
「你們是誰?」一個看來像觀主的五十多歲男子,鼻頭異常的碩大,此刻怒不可遏地朝他們走來。
「左奇副,逮住不滅宮全部的人。」袁小倪直接下令。
左奇副馬上頷首,示意手下封鎖不滅宮,將道觀內的人全部擒下。
這時,袁小倪覺得赤氈鎮,傍晚之後就成鬼鎮,真是方便,現在把整座道觀翻了,都不會有人好奇過來。
任憑不滅宮內的人如何像殺豬宰羊般大喊,希望鎮上的人出來幫忙,也沒一個人敢跑出來,現在一入夜,任何聲音都只會嚇死他們,這也是另一種自作自受吧。
入夜,韓水將郝玖與戴一倍喚來,連同門奇的手下,一起徹底捜查整座道觀。
「以你對五行陣法的瞭解,看得出這個人自身的意識可還存在?」
袁小倪請左奇副一探泰羅武的狀況,程喵和三個美妾在旁關切地看著。
左奇副端詳床上昏迷的人,按住他的眉心,以探索的氣息灌入,閉眸感覺許久,隨即拿出身上的小瓶子,倒出裡面的朱紅,點上他兩邊的額角、鼻下與喉頭,忽見床上的泰羅武眉目一陣扭動,隨即從口鼻逸出青煙氣。
「這個人被幻識珠寄體,十天后自身的意識就該死亡,但是他……體內似乎有股不一樣的氣。」
只見泰羅武驀然睜開眼,緩緩吐著聲:「雨丹表妹……等我回去……表妹……」
「泰羅武!」袁小倪忙上前查看,卻見他又昏過去。
「之前應該有人以獨門浩氣貫通他一身脈絡,這股氣讓他自身的意識頑抗至今,但是再不擺脫幻識珠,真正的泰羅武死亡是遲早的事。」
「用內力逼出他頂門奇珠可行嗎?」
「你若這麼做殺死的是法末和泰羅武,此珠既是闇佛意識所化,從他的腦部深系體內各處,蠻力應不可行。」一旁環胸沉思的程喵道。
「程姑娘說的極是,必須讓此珠自行離開,否則就是闇佛才能救他。」
找闇佛救?「這跟沒得救一樣呀。」不會這麼悲慘吧,袁小倪擔心地看著泰羅武。
「大小姐是如何制伏他的?」
「他怕我外公的血,所以……」袁小倪將經過說了一遍。「看來,這世上除了闇佛之外,只有雲濤劍仙能救他了。」
「外公能救泰羅武?!」
「那就是有得救了,否則找那個號稱無敵偉大,快要降臨人世的『玩意兒』,比等過年還久。」從對上蓮天貫日開始,就聽他們成天在那高唱闇佛將臨,這些話,程喵聽到耳朵都要長繭了。
「過年快到了,那『玩意兒』要真降世,相信有你這位深藏不露,對同伴陷圍當戲看的喵少爺出手,應該可以很快擺平。」袁小倪斜眺這個在同伴陷於危急之際,卻仍悠哉喝酒、看戲、嗑瓜子的傢伙。
「唉,我對同伴的苦心總是不容易被瞭解,我這是給水哥鍛煉的機會,否則將來遇上邑東綠林之首成獷,他就死定了。」
袁小倪嚇一跳。「你也知道了,這事傳了多少人了?」可憐的水哥,大概要悲憤到去跳海了。
「我想想,城主、大總管、二總管、古城劍、道、心三層武護,還有朝、嵐、峰三洲的百姓——全都不知道!」
隨著她扳指數,袁小倪的臉色從慘白到一副完蛋了似地搗頰,想著不知怎麼告訴韓水這個惡耗,因為這代表「韓柳荻姑娘」的真實身分已傳遍武林了,隨著最後一句話,袁小倪環胸橫眼看著這個喜歡玩弄人心情的同伴。
「那你怎麼會知道呢?」既然事情沒傳出去,她哪來的消息。
程喵身邊的三大美妾白漪漪、朱萸、元玫雪馬上各自朝袁小倪嬌笑道。
「當然是郝大哥和戴大哥跟我們說的,我們再跟喵少說。」
「二位大哥酒量好,愛聽曲子,我們私下都有好交情。」呵呵。
「聽個曲子,喝個酒,對他們笑一下,二位大哥就無話不談了。」好親切。
「有三位姐姐在,真是惠我良多。」程喵對身畔的左右美妾笑著。
「描少想要的東西和事情,我們是一定幫到底的。」
三人倚在程喵身畔,笑得特別嬌媚甜美。
袁小倪深深地吸口氣,再緩緩吐出,韓水,就跟你說不要太追逐美色,聯手下都學你這德性了,遲早要栽在女人手上,成獷就是老天給你的懲罰了。
美人真的很可怕,尤其聲音甜又嬌嗔得一派楚楚動人模樣,就更可怕了,她想起朝雨丹,笑起來繁花都失色,雙眼含淚時,真是什麼秘密都想掏給她,只求那顆眼淚別掉下來。
「我說喵喵,看到韓水這個借鏡,你也別再四處招惹情債,小心哪天陰溝裡翻船。」
「哇,你的話跟你大哥沈雲希一樣呀,不過,比起四處讓同伴追著跑的准城主夫人,我總算還強上一點,至少沒有憤怒的城主等著給我好看。」程喵提醒她,城主那一關她有得苦頭吃。
一到北方,發現小倪又跑了,為了行動便利,程喵只好請同行的李伯與其他月泉門護院在杭沾等她的消息。
「你就一定要這麼老實回報給他嗎?」袁小倪受不了道,就不能說她沒事,在桐家休養。
「我能這麼隨心所欲,就是忠於我的身分。」她向來不辜負身為古城堂主的責任。
「那我的身分將是城主夫人,你怎麼不忠於我呢?」這些同伴就不能稍微為她想一下嗎?這件事根本沒必要搞大,救出棋師後,她會正式解決古城和月泉門之間的問題。
「等你的『將是』拿掉的時候,喵少爺我會是城主夫人最忠心的手下。」程喵執起她的手,一副含情脈脈。「我期待快一點在古城看到你美麗的身影,小倪,你如果把手抽走,改去握刀砍我,我對城主的『據實相告』內容就會是你遇上泰羅武,對他的關切與不離不棄,真是令人感動。」
袁小倪深呼吸,任燦玥和外公是同一型的,佔有慾之大、醋勁之強,讓她吃盡苦頭,原想抽手去握刀的勢子,只好硬生生忍了下來。
「你的廢話說完,可以快一點放開手了。」袁小悅咬牙。
「讓我多留戀一下。」程喵故意將臉頰捱到手上多蹭二下。
「喵少真討厭,又來了,無論對男、對女老是喜歡玩這一手。」
「花心極了,四處留情。」豔麗的朱萸點點她的頭。
「不過,我看你再不放手,袁姑娘真的要出手劈人了。」
對幾個女孩玩得曖昧,一旁的左奇副忍不住清著喉嚨,道:「各位姑娘,還是先處理法末吧。」
「這軀體怎麼說也是泰羅武的,他身上的外傷還是治療一下,他的意識若回來,可別身體留下重創,我幫他裹傷吧。」白漪漪道。「他不會再醒來嗎?」袁小倪擔心問。
「屬下以破靈砂紅定住他的意識,再加上大小姐的眉心血印,應可暫時讓他昏睡。」
「那就有勞白姑娘先替他療傷了。」袁小倪猶感不放心,於是再連點泰羅武身上幾大穴,讓他無法動彈。
「我的漪漪就是善良。」程喵捏捏她的下顎。「可別治個傷,看他長得豪邁,就移情別戀了。」
三名美妾中,白漪漪精於琴律也對醫術有興趣。
「你討厭,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漪漪嗔嚷地拍掉她的手。
「我知道,你喜歡牟放子嘛,我排第二,牟老第一。」程喵取笑道。
正往外房走去的袁小倪踉蹌了一下,左奇副忙扶住她。
「袁姑娘,你怎麼了?」
「牟、牟老?!白姑娘喜歡——牟老!」這不會差太大了嗎?她驚訝到下巴快掉下來。「是……男女之間那一種意思嗎?」她沒誤會吧?
「你不知道嗎?漪漪心中認定,全天下,最有個性、最有能力的男人,非牟老莫屬。」
「漪漪只要見到牟老就快樂得睡不著覺,就算跑到牟老的小屋被罵f,她當天也會喜孜孜地神遊一整天。」
朱萸、元玫雪取笑地說著這不算秘密的秘密,袁小倪一張俏臉抽動著,頓時啞口無言,好一會兒,才對走來的程喵問:「你……不反對?」
「我很開明,這種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漪漪願挨,還要看牟老願不願打呀。」程喵說得懇切。
「袁姑娘,你可不可……可不可以,哪天幫我跟牟老問問,他心中喜歡的女性,是怎麼樣的類型?」漪漪嬌羞地問道。
「你不覺得相差……太大了嗎?」看著白漪漪靈秀脫俗的麗顏,十七歲的美麗少女對上五十多歲的糟老頭,袁小倪再次感到一陣頭昏。
「牟老醫術超群、學識豐富、性格又有魅力,我知道我的才學配不上牟老,但是,我會努力。」白漪漪堅定地道:「我鑽硏醫術就是想要跟牟老說上話,越聊我就更覺得,牟老好厲害,我一定要成為牟老心中的那個女人。」
「會的、會的,袁姑娘會幫你問的,你先幫泰羅武裹傷,我們到外面討論一下,接下來要怎麼對付蓮天貫日。」程喵示意大家到外房說話。
「正所謂物以類聚,連『怪』都不例外,我算是見識到了,不愧是你程喵身邊的人。」
「欸,人各有所好,漪漪就愛老男人的皺紋魅力。」程喵看向一旁的門奇副手。「左奇副可惜了,你太年輕,再老一點,就合漪漪喜好了。」
「程堂主說笑了,在下已有家室,無心風花雪月。」左奇副一派鎮定地笑了笑,心中只覺得,不愧是大小姐的朋友,個個都是……一絕。
眾人經過房內一面大牆,滿牆皆是山水圖,朱萸、元玫雪精于丹青,對這滿牆沒意境又簡陋的山水圖很皺眉。
「這裡是那個牛鼻環老道的房間,為什麼整個牆面都畫著山水圖。」
「畫得挺糟的,卻還畫了滿牆。」就算畫滿牆也沒比較有水準。
「這種圖才符合那老道的程度,附庸風雅。」對兩位美妾的感言,程喵只瞥了一眼道。
來到外房,朱萸、元玫雪拿起桌上茶水,幫大家斟茶。
「峰涯絕處的情況如何?」袁小倪一直想問。
「你看蓮天貫曰最近的抓狂模樣,就知道情況如何。」程喵喝口水道。「城主和沈雲希簡直是把見不到你的怒氣拿來發洩在殺蓮天貫日的人身上。」
峰涯絕處,是一個外域大城,整個城都信仰蓮天貫日,但所在之地遙遠而隱密,城主和沈雲希人還沒到,沿路已摧毀不少蓮天貫日的據點。
「太招搖了吧?」
「對付蓮天貫日招搖一點好,他們暗地幹盡太多陰殘事,以邪門異術驚嚇人,擾得整個武林風風雨雨,還把他們傳得似有通天之能,讓好些派門不敢對抗,現在古城和月泉門出面,算是給他們迎頭一擊。」程喵見解不同。
「那燦玥哥哥和我大哥……兩人還好吧?」「現在還好,見到你……就不一定了。」
「袁姑娘想怎麼解決古城城主和月泉門少門主的事,心中可要先拿定主意,否則當場就是一場血戰,任誰受傷都不是袁姑娘想見到的吧。」元玫雪提醒。
袁小倪光聽就頭疼不已,此時,內房忽傳來白漪漪的驚愕聲!
「你、你做什麼?」漪漪大喊:「喵少——救命啊——」
眾人一驚,起身沖進內房,卻見床上已無泰羅武蹤影,白漪漪也不在,四處尋望房內,只見方才的牆面山水圖,整個圖形消失,一雙女子掙扎踢動的腳竟從牆內伸出。「喵少——」哭喊的聲從牆內傳出。
「漪漪——」程喵沖向前要抓住她的腳,袁小倪也隨之跟上,但一眨眼,掙扎的雙腳消失,連聲音也遠去。
下一瞬間,程喵和袁小倪的身形竟也跟著跌進牆內,隨後整個牆面又恢復成一面山水圖。
「大小姐——」左奇副見狀大喊。
「喵少、袁姑娘——」朱萸和元玫雪也同聲驚叫。
三人立即沖上前敲著牆面各處。
「喃少、漪漪妹妹,還有袁姑娘,怎麼會就這麼消失了?!」
「機關嗎?是機關嗎?」
朱萸和元玫雪拚命摸索牆面,卻怎麼也找不出異樣處,心急不已。
「二位姑娘莫急躁,這牆不是機關牆。」左奇副最先恢愎鎮定,忙安撫她們。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韓水聽到驚喊聲跑進來,卻見大家一臉沉重。「喵喵和小倪呢?」
「她們消失在這面牆後了。」左奇副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這個法末意識被封,重要穴道都被制住,還有這種能力,蓮天貫日的人到底多頑強。」韓水突然覺得該去檢查一下惡、業雙道師的屍體,不會也能復活吧。
「這面牆有術法,牆後聯結著另一個地方,是一個出入口。」左奇副道。
「左奇副可有辦法解開此牆玄機?」韓水問。
「五行陣法雖是我門所鑽研,但術有類別與專精,我無法解開這處術法牆,但是這面牆後聯結哪個地方,應不難猜想。」
眾人內心都浮現同一個答案:競蘭山內的「極樂七重天穀」。
***
夜色朦朧,燭光照著慕青簫瘦削的雙頰,他看著窗外月色,原本沉定的臉此刻透出幾分焦躁。
「咳咳,師父還沒回來嗎?」才開口,他先連咳好幾聲,低啞氣音,彷佛重病在身,深窩眼眶,更像泛著一層黑氣。
「稟簫座,法末聖座還沒回穀。」
「不滅宮的觀主也還沒來?」
「還沒見到,照時間牛鼻環今天該帶新抓到的女子來。」
慕青簫要再開口,隨又不停地咳著,手下忙倒茶拿過藥瓶給他。
「簫座——出事了,法末聖座受傷了!」外邊手下慌忙進來報告。
才服完藥的慕青簫馬上起身趕往院落。
內房,法末痛苦號叫,一邊的手搗著頭,另外半邊手腳卻僵硬扭動,像不受控制,眉中的圖騰烙著一道血印,不停地逸出青藍煙縷。
「聖座!」谷內多位道師都在旁想瞭解情況,見到慕青簫來到,全退開。
「師父,發生什麼事了?惡業雙道師呢?」
「死了……袁小倪……劍仙的孫女,以禦雲劍和自身的血衝撞本座靈識——可恨……」
法末再次痛苦地撝著頭,兩邊額角、鼻下和喉頭的肌肉不停痙攣,上頭都各有一抹朱砂紅點。
「這是——破靈砂紅!」慕青簫忙運起掌勁,按入法未心口,助他平下奔竄的內息。沒多久,法未深深吐息,身軀稍見平緩,另外半身卻依然僵硬。
「其他人都先退下去,今夜嚴守天穀。」眾道師們退下後,法末命令慕青簫:「為師要以內勁催動幻識珠內的靈氣,去掉額上的血印,今夜你要好好坐鎮天穀,古城的人可能會闖競蘭山,還有派人到地宮去捜查,為師在不滅宮內擒下一個女人,半途被她跑了。」
為了抵抗破靈砂紅和額上血印的禁錮,一路上全身內息流竄得痛苦,擒住的女子竟出掌打向他,法末沒想到此女也有武功,一時不察,讓她掙脫開。
「地宮遼廣,一般人在裡面,不是迷路就是……被當食物。」聞言,慕青簫不擔心,甚至有些吊詭冷笑。「不過,是師父帶回的人,就是有用意「,徒兒會找出來的。」
不滅宮的術法牆後聯結「極樂七重天穀」的地宮,闖進地宮,找死比較快。
「之前輪天聖座托人帶來的那位男子柳懷君,師父吸取完他的腦識,他整個腦識和意志就忽然像封閉一樣,連身軀也衰弱,日前已死,徒兒命人將他丟到碎屍牢內。」
「此人活著的功能已盡,既然無法煉成蓮業贖魂者,那就沒用處了。」法末沉思了會兒,再道:「袁小倪和程喵可能也在地宮,她們一路追著為師進到術牆內,想辦法將他們困在一處,留他們有用處。」
「程喵……徒兒清楚了。」聽到這個名字,慕青簫眉目竄動,身側的手暗自握拳。「青簫。」在他走出去前,法末忽又喚。
「師父還需要徒兒做什麼?」慕青簫再折返恭敬問。
「如果你還離不開那具玉屍的話,為師會替你徹底解決。」
「師父?!」
「為一具玉屍把自己搞成什麼模樣,人不人鬼不鬼,為師對你在這件事情上的態度,已經快失去耐心了。」
「玉屍還沒完整,養這樣的屍種,需要……男子精氣,再一段時間,完整以後,就不需要經常餵食精氣。」他忙道。
「那就用其他男人的精氣,別再跟那具屍體搞在一起。」
「玉屍只認徒兒的精氣,所以……」
「青簫,為師不想再聽藉口,出去。」
「是……是,請師父靜心休養,徒兒會辦妥一切的。」
出了房門後的慕青簫,平抑了一下心情起伏,招來+多個道師。
「把廣石門內的蓮業贖魂者,全部放出來,以人血和毛髮引誘,讓他們殺了地宮內任何活著的人。」
「廣石門?那有上百具呀,有的還沒完全煉成,簫座確定嗎?」
其他道師們也深感不妥。
「沒完全煉成的,有風險在,一個不好,反而變厲屍,見人就瘋狂,還會吃掉自己人。」純粹吃人而不會聽指令殺人。
「這是聖座的意思,你們照辦就是。」
見他眉目一厲,眾道師忙惶恐地領命而去。
***
天穀下的地宮,幽暗、遼廣,好多的通道回廊與空蕩荒廢的石室,白漪漪忐忑地扶著牆走,她猜測這裡應該跟「極樂七重天穀」有關,沒想到那面牆是個通道。
「喵少……你在哪?」黑暗中,漪漪有些顫抖地低聲叫喚。
她看到程喵和袁小倪也追過那面牆,但法末身法極快又對地勢與各個彎彎曲曲的通道相當熟悉,沒幾個轉身就拋下身後追來的人,幸好半途法末狀況不對,給了她逃跑的機會。
三姐妹中,她最能判斷事情,卻也是膽子最小的,她怕黑、泊蟲子、怕猙獰的事物,入夜更經常要另外二位姐姐或程喵相伴她才敢入睡。
現在一個人獨處在幽暗又不知有何鬼物的地方,令她恐懼不已。
地宮另一隅,袁小倪和程喵小心看著四周,雖不致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卻也說不上能視物。
「這地方……麻煩了。」法未顯然是要抓個人質,短時間內,程喵倒不擔心漪漪的性命,只擔心她會被關在哪裡。
「為什麼?」袁小倪摸索著腰際暗袋,尋找點火的工具,火刀、火石和火摺子。
「漪漪很膽小,什麼都害怕,光黑暗就足以嚇昏她了,更不用說這看起來就是會藏著很多看得到和看不到的東西。」程喵揮一揮空氣,黑暗中有股令人窒息的可怕味道。
「說真的,看盡蓮天貫日的手段,什麼活屍、死屍的,已經沒什麼可以嚇倒我了。」袁小倪以火刀劃著火石,點燃火摺子,終於可借一點微光來照物。
「喵少爺我聞慣脂粉味和錢味,這裡的味道真是很難形容的微妙。」
火光劃亮後一照,袁小倪和程喵倆人頓時靠在一起,背脊各自竄涼。
一個寬闊到像廣場一樣的石室,左右站著密密麻麻數百具死屍,各種模樣的死狀都有,有的頸骨斷裂突出'有的腦門塌陷到腦子外露,各個血肉灰白腐爛,雙眼凹陷得像兩個洞,手臂腐爛到見骨如獸爪,越後面的屍體好像時間越久,已可見到散落一地的陰森白骨。
程喵屏息後,問道:「小倪妹子,蓮業贖魂者你看多了,你說這些……會動嗎?」
這陣仗讓袁小倪也忍不住掩鼻。「我看這些比較像煉屍煉失敗的。」全都被擺到這兒來了。
這裡的屍體大部分為男子,少數女屍雜於其中,地上和牆上刷著厚厚的灰白粉未,讓腐敗味全讓牆面吸收,有些屍體就這麼陰乾了。
「不會動就好,看死屍、跟活屍打架,我沒問題,就怕他們身上……太零散的肉塊,還是……那些大小腸子,往我身上倒。」這下,程喵鬆口氣。
二人看著這些黑暗中陰森幽吊著眼的屍體,程喵要再往前走時,卻見袁小倪直接把火摺子遞給她,下巴頂了頂,示意要她走前面。
「你嚇到了?你不是看多了?」
「是呀,看多了,幾具活屍跟數百具活屍的差別而已嘛,誰嚇到了,我只是突然想,我怎麼說也是古城未來的城主夫人,等會兒還要對上法末,需要先練一下威嚴,喏,你開路吧。」很沒說服力的理由,但她就是不走在前面了。
會動的屍體她直接一刀砍掉對方的頭就是,像這種不動的,還陰森森的吊眼,真讓袁小倪渾身不對勁。
「是是是,嘴硬又可愛的城主夫人,請讓喵少爺為你開路,半途需要拉個小手壯膽,不用客氣,吩咐一聲。」程喵接過火摺子,不忘揶揄。「其實這些東西,把他們想成是醃失敗的臘肉,也就沒什麼了。」
知道是一般死屍,程喵舉著火摺子,照看左右排列的壯觀屍海,身後袁小倪環胸低頭,看著她的腳步跟著。
「我一直覺得你喜歡嘗試的事情都很奇怪,在乎的點也跟一般人不一樣,膽量也不知該說大膽還是不當回事。」對程喵,袁小倪有時佩服,有時無言。
「你如果有一個外域的母族,經常跟很多奇特的族群互動,看多了那些風俗民情,適應這些,還真沒什麼。」
此時,遠方忽傳來女子的駭聲尖叫。
「是漪漪!」程喵一聽到,趕緊和袁小倪循著聲奔去。
一個奇特的石室,兩面牆上有火把,總算有些亮光,白漪漪卻被眼前一切嚇得不停放聲尖叫,滿地的殘屍塊,一大堆內臟,好多頭顱滾一地。
「這、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白漪漪惶恐退身,腳跟卻像撞到什麼不小心絆倒,跌坐在地,摸到一具伏地的屍體,她嚇得趕緊跳起來,正要跑掉,卻發現這具屍體的手指好像動了一下。
她顫抖地將手移近屍體的鼻下,完全探不到鼻息,正要再走開,又發現這具屍體的手指真的抽了一下,她恐懼地想.?不會是蓮業贖魂者吧?會不會下一刻忽然站起來?
「漪漪——」
「喵少,是喵少的聲音。」她趕緊起身大喊,「喵少,我在這——」
漪漪回頭又看到那具屍體的指頭確實在抽動,嚇得她再次尖叫,拔腿奔出石室,看到前方趕來的程喵和袁小倪,她跑過去激動地抱住程喵哭著。
「漪漪,你沒事吧,有受傷嗎?」程喵趕緊問道。
漪漪搖頭,指著石室,顫聲道:「裡面有個人,他沒有氣息,可是……會、會動。」
「蓮業贖魂者?!」
袁小傲和程喵聲戒地對望一眼,小心走進石室,見到滿室的碎屍塊也愣了一下。
「喵少、袁姑娘,我們還是快走吧。」她抱緊程喵的手臂,害怕地道。
「別怕,我和袁姑娘在這,沒事的,先看清楚再說。」程喵安撫她。
袁小倪撩開地上屍體的頭髮,看到一張瘦削、髒汙的臉龐,她震驚。
「棋師?你是棋師嗎?」袁小倪不敢置信地翻過他的身軀,用衣袖擦掉他臉上的血和髒汙,果真是柳懷君。
「就是你要救的柳懷君,他還活著嗎?」程喵問。
「音女跟我提過,棋師有東棋的術能,會保護他最低的生命意識,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喚醒他。」袁小倪按著他的脈搏,幾乎感覺不到脈息。「音女知道方法,可是以他這樣微弱的生命力,我怕他撐不到杭沾。」
「讓我試試。」知道是人,且可能有一絲氣息,白漪漪就不害怕了。
她拿出幾根金針,下針在他頭部各處,最後一根金針下在他喉部,一會兒後,棋師心口開始緩緩起伏,口鼻散出淡淡的白色煙光後,氣息呼出。
「有效了,棋師,醒一醒,你聽得到嗎?」袁小倪關心喚著。
棋師閉緊著眼,動著乾裂的唇,卻發不出聲音。
「他應該很久沒吃過東西了,我這有人蔘蜜水,先讓他喝下,讓他順口氣。」漪漪拿出腰邊一小瓶蜜水,放到棋師唇邊,小心地喂入他口中。
「姑娘……謝謝你的……相救之恩。」棋師緩緩睜開眼,看到懸俯在上頭,三張關切的面龐。「我……是不是死了……到了天庭,居然……有這麼多美人救我。」
「一睜眼就能夠調情,我確定這人沒事了。」程喵確認。
***
地宮內,一處最神秘獨特的冰殿,赭紅色的牆面,卻又透出碧綠瑩光。
冰寒的玉臺上,躺著一具潤著綠色玉光的僵硬女體,二名下女以養屍藥水為她上下擦身,玉臺上的人,睜著綠色瑩光的雙眼,如豆的眼瞳動也不動。
其中一名下女頸邊垂下一個小小玉片,冰玉臺上的琉華忽側了側首。
「華、華座?!」二名下女心驚地看著她忽來的模樣,平時只有簫座可以喚醒她。
煉成玉屍,會殘留生前的一分意識……
「這個送你吧。」
二片清綠透光的玉葉,葉脈有只小碼蟻,放到琉華手中。
珍貴珠寶琉華多的是,這二片玉葉她才不放入眼中,但,這是程璿送的就不一樣了,她歡欣地拿在手中。
「為何送我這個?」
「春天的嫩綠葉子,有時代表新生,上面的螞蟻則是代表,再微渺也是一個生命,一念之仁,帶給自己也帶給別人新生。」程璿充滿深意道。
「不就是二片玉葉,別講這些無聊道理,什麼時候,你要真正跟我在一起。」琉華抱住她,非常喜歡程璿身上幽幽的,帶一種冷凝香的氣息,又像是百花揉在一起的清新。「你……一點都不想進一步瞭解我嗎?」
「你就是蒼曉月穀的天女,還需要瞭解什麼。」程璿總在她抱上時,牽起一抹笑,笑得很意味深長。
程璿從不回抱她,也不會推開她,充滿一種無形距離,卻更吸引琉華。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要得到你。」琉華想解她的衣服,程璿卻忽然扯開她。
「我說過,沒動心前,我不會打破原則隨便讓人碰我,月穀天女,你逾矩了。」
「那你什麼時候才會對我動心?我已經喜歡上你了,璿,你別再跟我玩這種欲檎故縱的遊戲。」琉華不耐,甚至怒了。
「等你看懂那二片玉葉的道理再說吧。」程璿似乎不想再多看她一眼,轉身要走。
「我不准你走。」高傲的琉華哪堪這種對待,伸臂攔在她眼前。「我告訴你,在蒼曉月穀我就是天,一聲令下,你就會被大卸八塊,除非你成為我的人。」
「那就等你一聲令下吧,月穀天女。」程璿推開她。
「你——」琉華強硬環上她的頸項,用力吻上她。
程璿深蹙著眉,決定讓她得逞一小會兒便別開頭,而這意猶未盡的渴望,讓琉華抓緊她的衣襟。
「璿……」第一次,琉華這麼想要得到一個人的心,見她向來慵懶淺笑的神態轉為冷淡,她急了。「你不要生氣,我只是太喜歡你,怕你不理我了。」
「你的可恨在於驕縱,可愛也在於驕縱,眨眼就能變臉。」程璿倒是有些笑意,伸手換上她的臉頰。
「你笑了,那就別不理我,等會兒我送一支奇特的香給你。」琉華再次抱住她。「這可是我特製的,以後你燃起這個香,我聞到就知道你來了,這個香還可讓蓮業贖魂者無法靠近你。」
她的身邊有很多蓮業贖魂者保護,但就算不是活人,她也不允許他們靠近璿,尤其男人。
「簫座。」見到慕青簫來,二名下女恭喚。
琉華已被再次梳挽好頭髮,戴上天女的黃金頂冠,兩側垂著綠玉'寶石珠飾,套上薄紗衣物,再系上紅披風。
慕青簫拿起一截綠色短笛,吹出奇特笛音,琉華斜側的螓首歪動了一下,隨即起身,二名下女左右扶著她走到前方玉牆前,將她的左右手分別拉起,扣上銀鐵環。
慕青簫揮退二名下女,看著扣在牆上的琉華,乍望,無人知道這是一具屍體,尤其這張豔麗逼人的容顏,還有紅披風下的身軀,依然令人心動且撩人。
「你喜歡的女人來了,就在這座地宮內。」慕青簫拿起一旁沾過符水的柳枝,灑在她身上,牆上的琉華身軀抽動起來,雙眼開始聚凝綠色瑩光。「你喉頭一口怨氣,就是為著生前朝思暮想的人,你可知道程璿接近你,從頭到尾都有目的。」
程璿,就是斜陽古城的堂主,程喵。
慕青簫讓生前伺候琉華的文官女,將琉華生前寫的紙卷全拿來,依著上頭所寫出的程璿外貌及個性,慕青簫費了一番功夫調查出來,此人在中原,名聲可是響徹三教九流與各大煙花酒館。
在她身邊有過男男女女的妾,據傳武功獨特,卻少有人真正見識過,全因她交流手腕高超,逢事多由旁人代為解決,很少遇到需要她親自出手的情況。
「你就這麼被一個女人陰了。從前你對任何男人皆不屑一顧,對我更沒半點好臉色,你覺得男人骯髒又噁心,所以只靠近女人,更愛年輕女人的血,到最後竟是死在一群男人的侵犯下,全身滿是男人的精液,弄到自己身體潰爛,把自己搞得比妓女還賤—」
慕青簫越說越怒,猛然出手,摑過琉華,只聽得她黃金頂冠下的珠翠玉響,紅豆般的眼瞳在綠光中透出凶獰,朝他噴著氣,雙手卻被扣住無法動彈。
「連屍體也任那些賤民羞辱,對自己唯一的弟子,蓮日首座也真夠絕情,不過,這就是蓮日首座,淡冷無情,可以給你榮華富貴,也能坐看你自找死路,再親手結束你。」
琉華原本要被葬在「蒼曉月穀」,他得到消息後,懇請蓮日首座將琉華的屍體交予他處理,因為琉華已齊具煉成玉屍的條件,蓮日像是看透他的心思,也不刁難,直接讓他帶走屍體。
「不過,也因這口不散的怨陰氣息,還有你用邪術所練出的那批食慾男子,含著陰符的強烈精氣,積留在體內,才能讓你被煉成完美的玉屍。」
細長的柳枝挑開她的衣物,披風、薄紗敞露衣下一身光滑、珠潤的女子軀體,看似誘人依舊,但那透寒肌膚卻揚散著陣陣綠芒與寒冰氣息,頸邊的扭曲浮突,顯示她是被扭斷頸項而亡。
「你會感謝我,讓你在死後,身軀恢復生前原狀嗎?你看起來和生前一樣,這應該是你死前最在乎的吧,甚至你生前被玩弄到血肉模糊的地方,如今也完美極了。」他撫上她修長冰冷的腿,直至她雙腿中的下陰,儘管和身軀一樣冰冷、僵硬,慕青簫卻是滿意地碰觸著已經形狀完整的地方。
「我用冥蟬血玉煉陰水,再加上我的精氣,讓你潰爛的地方都修補起來,這在你生前,應該難以辦到。」
冥蟬血玉煉陰水只對死人的肉體有用,又遇上琉華生前的肉體充滿被陰符控制的男子精氣,極陰之氣很快復原她的肉體。
「也註定餵養你的就是血和男人的精氣,現在若沒了你生前最排斥的男人精氣,你可『活』不下來。」多諷刺。
他拿出一罐血,開始灌進她口中,飲到血,琉華像整個「活」過來般,身軀強烈扭動,身上的綠澤也更加熾盛。
「你生前最愛處子的血,這段時間,鎮上的處子大概都快被牛鼻環給抓得差不多了。」每隔幾天,牛鼻環就送年輕女人過來。
琉華歪斜著頭,當她的腳被拉開,露出一樣罩了綠澤的下陰,慕青簫灌入一瓶符水煉出的陰油,隨即雄性的慾望進入,琉華身軀被挺送起時,她發出野獸般的嘶啦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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