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小寶]吻安，法醫嬌妻(全文完)

嗜酒態睡

第471章 心臟病

　　隨著廣電總局出臺一系列最新的規定，影視劇類型佔據市場份額的格局發生了重大的變化。革命題材的電視劇和電影簡直是霸屏了，而且出了不少抗日神劇。隨著手撕鬼子被噴，這種現象才逐漸好了很多。不少以抗日為題材的影片，更加注重對歷史的還原。
　　
　　那些顏值高演技浮誇的小鮮肉和小白花們都坐了冷板凳，倒是有些功底的中年演員非常吃香。而且他們確實演技超高，演繹的角色能夠讓觀眾有共鳴。
　　
　　曲媽媽照常打開電視轉到某台，裡面正進行激烈的戰鬥。一位八路軍將領正在指揮戰鬥，在他的指揮下，八路軍包圍了鬼子的主力，鬼子頭目看見逃生無望選擇了切腹自殺。
　　
　　「這個好像前幾天演過了？」曲媽媽自言自語的說著。
　　
　　曲爸爸從二樓看了孩子下來，聽見之後回著︰「老太婆還真是老了，前幾天是衛視放的，那個台比這個台進度快。」
　　
　　話音剛落，就見以柔穿戴整齊從樓上下來，「爸、媽，局裡來電話有命案，我要出去一趟。」
　　
　　「週末也不能好好休息，讓曲寞送你。」曲媽媽看見她著急，趕忙追出去說著。
　　
　　以柔已經到了院子裡，「不用，他正陪孩子睡覺呢。案發現場就在對面不遠的錦花苑，我走著去就行。」
　　
　　錦花苑是個有著十年歷史的小區，當年在南江市也是一等一的小區，裡面住得都不是普通百姓。報案人自稱是陳果的妻子，住址是A棟四單元三零一室。
　　
　　陳果這個名字以柔太熟悉，不，應該說是全國人民都非常熟悉。他今年四十歲，職業是演員，近期在電視上經常能看見他的臉。他的五官大氣端正，在抗日劇中塑造的正面人物形象大受好評。
　　
　　方才曲媽媽看得電視劇裡，扮演八路軍將領的人就是陳果。而且曲媽媽是他的影迷，每天都聽曲媽媽至少說上一邊，以柔自然印象深刻。
　　
　　她步行趕到錦花苑，可並沒有看見以往命案現場的陣仗。沒有黃色的警戒線，沒有橫七豎八的警車，更沒有什麼圍觀的群眾，一切都像最平常的日子那樣安靜和諧。
　　
　　以柔帶著疑惑找到A棟四單元三零一室，輕輕按下門鈴。不一會兒，門打開了，一個眼睛紅腫的中年婦女打開門。
　　
　　還不等以柔說話，林瑞的頭露出來，「商科長，你來了，快請進來。」
　　
　　「林科長？你來得比我還快。」據以柔瞭解，法證科的林瑞家住在城東，離這裡至少有一個小時的車程。
　　
　　門口的女人聽見他們這稱呼，趕忙閃開身，以柔瞧見陸離就坐在沙發上。
　　
　　「林科長跟陳果老師是發小，這次也是他執意要報警請咱們過來一趟。」陸離解釋著。
　　
　　以柔點了一下頭，看見王婧正戴著白手套收集茶杯上的唇印和指紋。另外有法證科的同事採集茶杯裡的殘存的一丁點液體，孟哲從書房裡面出來。
　　
　　「你先坐下，事情是這樣的。」陸離讓以柔先坐下，「昨天晚上八點左右，陳果老師突然倒地不起，送到醫院急救不治，現在就寄放在醫院的停屍房裡。醫生說當時陳果老師心率嚴重不齊，而且有偷停，血壓飆高等症狀，懷疑是心臟病病發而亡。
　　
　　但是陳果老師的身體一直很好，前幾天剛剛體檢還特意檢查過心腦血管，沒有什麼問題。而且陳夫人和林科長都說他沒有心臟方面的毛病，這次死得實在是奇怪。」
　　
　　「還是我來說吧。」林瑞面色凝重，「我跟陳果是非常好的朋友，他的事情沒有我不知道的。打小他身體就好，小學、初中、高中都是籃球隊隊長，上了大學也是咱們市業餘籃球隊成員。
　　
　　做了影視劇演員之後，他還特意跟一個武術指導學過些武術，演古裝武俠劇的時候有打鬥的戲。他能一口氣跑完八百米，做各種激烈的對抗，所以不可能有那麼嚴重的心臟病。
　　
　　就在他出事前一分鐘，剛剛跟我通過電話，說了一些最近的事情。他最近殺青一部戲，已經在家裡休息了兩天，聽語氣很愜意的樣子。所以，也不會有什麼噩耗刺激他。
　　
　　我覺得他死得突然又奇怪，就建議嫂子報警，請你們介入調查。我懷疑，陳果的死人為的可能性比較大！」他的神情中透著幾分憔悴和哀傷，能感覺的出，他確實跟陳果感情深厚。
　　
　　陳果的妻子也補充了幾句，大意就是陳果身體一向很好沒有心臟方面的毛病，而且最近事事順意也沒有糟心事刺激等等。
　　
　　「你們的意思是想要做解剖？」以柔問著。
　　
　　陳果的妻子稍微有些猶豫，陳果倒地的時候她就在客廳，聽見動靜第一時間趕到。救護車來得時候，陳果還有一絲微弱的呼吸，她看著自己的丈夫去世。雖然丈夫的死太突然，太出乎意料，但是要是人為，她覺得有些說不通。
　　
　　中國人都講究入土為安，這人已經死了，難道還讓他連個全屍都沒有？這是她顧慮的地方。
　　
　　「嫂子，陳果死得稀奇，必須查明真相。就這樣稀裡糊塗的下葬，咱們這些活著的人會睡不著覺啊！」林瑞一直在做她的工作，心裡清楚她的顧慮。
　　
　　陳果的死訊還沒敢對外發布，就連他的父母雙親都沒告訴，遠在大學的兒子已經接到了電話正趕回來。
　　
　　陳夫人想了一下，撥通了兒子的電話。兒子今年二十三歲，在大學裡也是活躍分子，跟他父親一樣喜歡體育武術，高大魁梧早就是個男子漢模樣了。
　　
　　接到父親突然死亡的消息，他自然是不願意相信。這會兒又接到母親的電話，聽見林瑞叔叔的建議，他也贊成然跟員警介入調查。
　　
　　「媽，常言道，死要死個明白，我們不能讓爸做糊塗鬼！」他也同意對父親的屍體進行解剖，並且要求一旁觀看。
　　
　　這倒讓以柔有些意外，隱隱對這個素未蒙面的大男孩有了幾分的好感。按照規定，對屍體進行解剖的時候允許家屬在場。但是，沒有任何一位家屬能受得了這個場面，能做出這樣決定的家屬不多。
　　
　　法證科那邊把所有可疑的物證都採集走，陸離也按照慣例詢問了陳夫人一些事情。
　　
　　「最近兩天，家裡有人拜訪嗎？平常家裡都有誰出入？」如果說陳果的死是人為，那麼最大可能就是投毒，所以陸離的問話才圍繞這個中心展開。
　　
　　陳夫人立即回答︰「最近兩天沒有任何人來過，平常就我跟陳果在家，孩子經常打電話回來。之前我在公司做出納，這兩年陳果的事業越來越忙，我就辭職做了家庭主婦。每天做家務，打理他的衣食住行，沒有朋友親戚聚會連小時工都不請。」
　　
　　「你說陳果老師在家裡休息了兩天沒有出門？」陸離再一次確認著。
　　
　　陳夫人點點頭，「二十一號劇組殺青，我還跟著參加他們的殺青宴了。晚上十點左右我們一起開車回來，然後就沒出過門。」
　　
　　「好吧，你要是想到什麼可疑的地方隨時打電話。」陸離覺得詢問不出什麼來，等屍檢報告出來再說吧。
　　
　　陳果的屍體從醫院運回刑警隊，不知道是誰洩露了消息，有一組拉屍體的照片在網上引起了轟然大波。一時之間，劇組和陳果所在公司的電話被打爆了。而且還有人眼尖，看出拉屍體的車隸屬於刑警隊，一個陳果被謀殺的消息傳揚的沸沸揚揚。
　　
　　陳梓在陳果死亡第三天趕回家裡，他直接去了公安局。第一次見面，以柔就覺得這男孩挺陽光挺正直挺堅強，雖然面露悲戚卻透著一股子堅毅。
　　
　　「你確定嗎？」以柔再次詢問著，看見他點頭讓他在一份注意事項上面簽字，「看看上面的條款，進去之後要照著做。」
　　
　　陳梓接過去仔細地看著，隨後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大氣灑脫，見字如見人，能看出他豁達的性格。
　　
　　以柔帶著他去了解剖室，讓他換上消毒過的衣服，穿上一次性鞋套。
　　
　　陳果的屍體就平躺在解剖臺上，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脫光，身上看不出一絲的贅肉，一看就是個常年堅持運動的人。
　　
　　以柔瞥了陳梓一眼，看見他紅著眼圈，雙手緊緊攥著似乎在強忍著悲傷的情緒。二十三歲的小夥子，突然接到父親離世的消息，看見自己父親這樣躺在解剖臺上，對於他來說是致命的打擊。據以柔的瞭解，陳梓一直拿父親當成自己的偶像。而且他們家庭一向很幸福，母慈子孝，父親像山一樣的存在。可現在，隨著父親的倒下，一切都戛然而止。
　　
　　「我們要開始了。」以柔挺同情這個小夥子，親眼看著父親的身體被剖開，他能受得了嗎？如果他有稍微的遲疑為難，以柔會勸他離開去外面等待。
　　
　　沒想到他堅定的點點頭，示意以柔可以開始了。他站到一旁目不轉睛的看著，攥緊的指甲深入皮肉不自知。

嗜酒態睡

第472章 告別儀式

　　屍檢進行的很快，而且發現了陳果死亡的真正原因。陳梓全程都在旁邊看著，對屍檢的過程和結果沒有任何異議。他雖然不是學醫的，但是卻多少明白些簡單的常識。自己父親的心臟比拳頭大了兩圈還多，明顯是不正常的現象！
　　
　　陳果體內沒有發現中毒現象，除了心臟其他器官非常健康。屍檢報告也出來的很快，上面清楚的寫著︰死者死於心臟病發！
　　
　　可是林瑞和陳夫人都提出疑義，陳果從來沒有過心臟病，任何一次體檢都沒發現過他的心臟有毛病。
　　
　　法證科的報告也很快就出來，沒有發現除了陳果夫妻之外人的指紋，沒有發現任何能導致心臟病和突然死亡的藥物殘留。
　　
　　陸離那邊也沒有調查出任何可疑人物，而且似乎也無從查起。經過多方面的跡象表明，陳果是正常的心臟病發死亡！不管這個結果能不能被他的親戚朋友接受，警方給出了最客觀最權威的結論。
　　
　　陳夫人對外界正式發布了陳果的死亡，各大網站和報紙、電視台都進行了報導。
　　
　　「著名中青年表演藝術家陳果，於本月二十一號在家中心臟病發死亡，享年四十歲。今天上午八點，在中山殯儀館舉行告別儀式......」曲媽媽嘆口氣把電視轉台，「他是個優秀有演技的實力派，死了是影視界和觀眾的一大損失。這以後只能在電視上看他了，大決戰第二部的男主角不知道換成誰了？」
　　
　　以柔倒是對那個叫陳梓的小夥子印象深刻，堅強果敢不偏執，是個三觀很正帶著正能量的人。陳果的告別會以柔也去參加了，在告別會上她看見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陳梓和陳夫人都穿著一身黑衣，用悲痛二字不能形容他們母子的狀態。告別式進行到一半，陳夫人就支撐不住，被親戚扶到旁邊的休息室躺著。陳梓一直跪在父親靈前，給前來的親戚朋友還禮。
　　
　　以柔是跟林瑞結伴而行的，給死者鞠躬，接受家屬的還禮，然後到旁邊的休息室等待下面的進程。
　　
　　「我到送奶時間了，恐怕不能參加下面的儀式。」以柔抱歉的跟林瑞說著，「麻煩你替我像家屬轉達歉意。」
　　
　　「謝謝你能來送陳果，生前他就是個愛交朋友喜歡熱鬧的人。」林瑞感激的回著。
　　
　　「其實我是替婆婆來的，她是陳果老師的影迷。」以柔解釋著，也頗有些遺憾，「他的所有影迷都會感覺到悲痛，他塑造的那些英雄形象深入人心。」
　　
　　林瑞點點頭表示同意以柔的話，有人在喊林瑞，他見狀趕忙過去了。
　　
　　以柔剛一轉身，正好跟一個男人臉對臉，嚇了以柔一跳。那個男人眼睛瞪得溜圓，裡面隱約能看見紅血絲，應該是沒有休息好。
　　
　　親戚朋友還有一些忠實的粉絲都很悲傷，這樣的表情在告別式上挺正常。以柔趕忙錯開身子讓開，讓那個男人進去。
　　
　　可那個男人只是站在告別廳外面，遠遠的瞧著陳果的遺像。他站了有一分鐘，最後轉身又從以柔身旁走過去。
　　
　　「韓導？真是您。」有人認出這個男人，過來打招呼，「聽說您在外景地拍攝一部電視劇，沒想到在這看見您。」
　　
　　「嗯。」叫韓導的男人連停都沒停，只輕輕哼了一聲就走開了。
　　
　　「牛逼什麼？誰不知道你跟陳果那點兒陳芝麻爛穀子？還真是有臉來，怎麼不敢進去？哼！」他低聲咒罵著，扭頭看見以柔頓時眼睛放光。
　　
　　他快步走過來，從懷裡掏出一張名片，「這位小姐，你聽說過模特公司嗎？我是那裡的經紀人黃達成，這是我的名片。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做模特？走台對身高要求比較高，做平面模特就不同了。你的身材和五官都非常優秀，尤其是這氣質，不當明星簡直是暴殄天物。
　　
　　你要相信我的眼光，你要是進娛樂圈，肯定會掀起一股狂潮。看你這精緻的五官，肯定是純天然。娛樂圈裡就缺這種不經過雕琢就讓人驚為天人的美女，我保證你會一炮而紅！」
　　
　　「不好意思，我沒有想要做模特。」以柔禮貌的拒絕著。
　　
　　「沒關係，你要是想要拍電視劇、電影也可以。我認識不少大導演，看見剛剛的韓導了嗎？我可以讓他先給你安排個小配角，混個臉熟然後再上個熱門綜藝。到時候我給你安排一場炒作，你的熱度就會蹭蹭的漲，然後拍廣告，最後正式進軍影視界。」他唾沫星子亂飛，攔著以柔不讓她離開，給她描繪美好絢爛的星途。
　　
　　以柔聽了直皺眉，難怪現在的影視演員整體素質下降。本來就不是科班出身，還全都是靠營銷炒熱度紅起來，沒有把精力放在提高業務水準上。
　　
　　像陳果老師這樣在圈子裡兢兢業業十多年，之前僅靠參演舞臺劇的微薄收入硬撐，堅持自己的夢想的人真是不多見！以柔不禁生出一絲敬佩，同時再次為陳果的死感覺惋惜。
　　
　　「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很喜歡我現在的工作。」以柔淡淡的笑著，他見了眼睛越發的睜圓了放出綠光。
　　
　　他竟然伸手要抓以柔的胳膊，被以柔躲閃開。這個人怎麼這樣討厭，瞧著像色狼一樣！
　　
　　「呵呵，小姐別誤會，我就是想給你看看手相。」都是老套的佔便宜的濫招，「對了，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哦，我的工作就是專門跟屍體打交道，尤其是那些被殺死，被分屍的屍體！他們的屍體被切割成很多塊，把屍體完整的拼合在一起，就像在進行拼圖遊戲。碎塊越多，難度越大，成就感也就越強！嘿嘿，很有挑戰性。」說完，以柔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眼睛放出別樣的光芒，似乎是看見了獵物一般。
　　
　　額，黃達成覺得脊背發涼，渾身一激靈，想要扭身就跑卻邁不動腳步。等到以柔走開看不見人影，他才雙腿一軟長出了一口氣。
　　
　　媽的，這大白天的不會是遇見髒東西了吧？「呸，這地方真晦氣！」他低低罵了一句，扭頭連告別廳都沒進直接走了。
　　
　　陳果的死並沒有影響任何事情，而且有些人還在慶幸。大決戰續集的男主角競爭非常激烈，經過多方拉鋸，最終落入一個入行五年的稍有過時的小鮮肉手中。
　　
　　網上叫罵聲比期待的聲音要多得多，似乎所有人都在質疑小鮮肉的演技是否能勝任。
　　
　　曲媽媽更是跟以柔抱怨，「這個叫阮枳的才二十多歲，壓根就沒演過什麼電視劇電影，他能演好嗎？現在的導演選角色不知道是什麼標準，什麼樣的新人都敢用，也不怕毀了劇本丟了好風評。」
　　
　　以柔正在逗弄躺在嬰兒車上的岱岱，這孩子也是怪脾氣，不愛哭卻也不愛笑。她在岱岱面前輕輕的晃著彩色的小鈴鐺，那孩子卻把眼睛一閉，還蹬了一下小腿似乎在表達自己的不耐煩。
　　
　　以柔挫敗的放下手中的鈴鐺，再看看躺在地毯上的芷芷。她正手腳亂蹬，試圖翻身過去。可她才兩個多月，根本就沒有翻身的能力，小小的身體在地上打轉轉。看著像一隻殼朝下，想要翻身翻不過去的小烏龜似的閨女，以柔竟然有些憂鬱。
　　
　　「是啊，真讓人憂慮。」以柔自言自語著。
　　
　　曲媽媽正在用手機看網上的娛樂新聞，「阮枳為了證明自己的演技，翻拍了陳果老師在大決戰中的經典鏡頭。這個視頻被上傳到各大網站，點擊率很快就破百萬。演得這樣好？我也瞧瞧。」
　　
　　以柔就坐在沙發上，岱岱躺在嬰兒車裡一直閉著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小芷芷還在努力的翻身。陽光從明亮的落地窗裡灑進來，一切都是這樣美好。
　　
　　門突然響了，是曲寞下班回來。小芷芷的身體快速的轉過去，「啊啊啊」的叫嚷起來。這丫頭手腳蹬得更歡了，朝著門口的方向努力，一步都動彈不得就哇哇的大哭起來。
　　
　　曲寞趕緊去洗手脫外套，然後第一件事就是抱芷芷。那丫頭進了爸爸懷裡，這才消停了，小眼睛瞧著爸爸透著喜悅。小岱岱睜開眼睛，翻白了一下又閉上。
　　
　　「你們帶著芷芷上去吧。一會兒到吃奶時間，我再讓阿嫂把岱岱抱上去。」曲媽媽攆他們一家三口上樓，她這個大孫子在哪裡待著都乖巧，誰帶都成，最乖！
　　
　　剛本來以柔想要跟曲寞稍微有些獨處的時間，可芷芷看見爸爸就黏在身上，除了吃奶和睡覺。沒有辦法，以柔只好帶著她上樓。
　　
　　「曲寞，你說這兩個孩子的性子是不是怪？」岱岱從來不追爸爸媽媽，這麼大點就看出喜歡獨處，逗弄頻繁了還相當煩躁的樣子。而芷芷過於活潑古靈精怪，有時候讓人吃不消。
　　
　　「我小時候就喜歡一個人待著。」曲寞笑著說。
　　
　　「你小時候？最起碼得三歲之後。可岱岱才兩個多月，他反應出來的狀態很奇怪。」
　　
　　「為什麼要三歲之後？」曲寞漫不經心的回著，「我記得一歲左右的事情。」
　　
　　額，不會吧！這讓以柔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嗜酒態睡

第473章 意外

　　最近一個月南江市風平浪靜，陳果的死似乎被人們遺忘了。陸離他們難得清閒，幾個小夥子在辦公室裡玩笑放懶，調侃著要是日子總這樣過就好了。
　　
　　不知道是誰烏鴉嘴，這話剛說完辦公桌上的電話就刺耳的響了起來。不一會兒，法醫科和法證科也都接到了電話。五分鐘後，幾輛警車先後離開公安局大院，往郊區的影視城直奔而去。
　　
　　到了影視城，他們直奔案發現場。圍觀的群眾演員已經被驅散，以柔一眼就看見兩個熟人，那個在陳果告別儀式上見過的韓導和黃達成。
　　
　　黃達成看見以柔顯然有些吃驚，再見她的打扮和陣仗才恍然大悟。那天在殯儀館遇見，他被以柔嚇了一大跳，以為自己大白天見鬼了呢。原來她竟然是公安局的，還是個法醫。好好的姑娘家，做明星多好，怎麼幹這麼噁心的工作？
　　
　　說到噁心，他想到那邊躺著的屍體，那可真叫一個噁心。他一想到既後怕又噁心，估計要做惡夢了。
　　
　　韓導是個有幾分內向略帶神經質的中年男人，他戴著棒球帽，眉頭緊鎖，神情有些陰鬱。
　　
　　「到底怎麼回事？」陸離讓他簡單說明情況，在做部署之前他需要掌控大局。
　　
　　「我們拍戲的間隙正在休息，有塊板子從上面掉下來，正好砸在阮枳的頭上。他當時就死亡，我們沒有打120直接報了警。」他有些煙嗓，估計是長期勞累再不保護的緣故。
　　
　　陸離看見不遠處躺著一個人，一塊木板子就在他的頭上蓋著，旁邊有散落的攝像機和一些設備。
　　
　　似乎不合常理，一般情況下，有人被高空墜落的東西砸倒在地，周圍的人第一時間會把東西移開。
　　
　　可到了跟前簡單的查看，他卻明白了其中的緣由。死者俯臥在地，木板子上面有三根露在外面的釘子，看釘子帽的大小就知道長度短不了。三根釘子全都從死者的後腦進入，牢牢的釘在後腦上。
　　
　　繞到屍體前面，蹲下歪頭看，能看見死者在木板下的狀態。他的臉歪向左邊，嘴巴張得大大的，一隻釘子從右眼中穿出來。眼珠子就像糖葫蘆一樣串在釘子上，鮮血淌了一地，裡面還混合著豆腐腦狀的東西，應該是腦漿。
　　
　　難怪他們沒打120，這人當時肯定斷氣，誰來了都救不了。
　　
　　法證科的同事先在木板上採集指紋和痕跡，然後才讓陸離他們取下木板。為了不對屍體造成破壞，陸離讓人先把屍體抬起來朝上放置，然後找幾個力氣大的踩住木板往上抬屍體。
　　
　　阮枳的屍體就這樣被取了下來，露出木板上足有五釐米長的大釘子。血從三個窟窿裡咕咚咕咚往外冒，一股子血腥味立即蔓延開來。
　　
　　康平過去檢查了屍體，現在出現場基本用不著以柔，只是她懶得在辦公室坐著。
　　
　　「除了後腦部的傷口，另外還在死者胸口和手肘部位發現傷痕，應該是倒地的瞬間被木板擠壓所致。他的脖頸和右邊肩膀處有直接擠壓過的痕跡，其他地方沒有外傷。初步判斷，死亡原因應該是頭部被釘子紮入致命部位，導致當場死亡。」其實康平這最後一句話不用說，這裡面的所有人都看見了阮枳死亡的過程。
　　
　　「那個木板一下子就掉了下來，連喊他躲開的時間都沒有，就是一眨眼的事。」一個化妝師心有餘悸的說著，「當時我正要過去給他補妝，那一幕就在我眼前發生，真像是一場噩夢！現在想想，我要是早過去一分鐘，死得人就是我們倆了。」
　　
　　「本來拍得挺好，阮枳對自己要求非常高，說有一句台詞說得情緒不是最佳狀態就要求休息一下重拍。我們都知道他頂著壓力上來，要是這次反響不好，恐怕他在這個圈子就難翻身了。韓導就讓大夥先休息一下，他一個人過去看方才的鏡頭，沒想到竟然把命送了。」
　　
　　場務是個大高個的漢子，說話甕聲甕氣，他抽了一口煙接著說︰「你說這是不是前趕後錯，好像有催命鬼似的？他就不該死乞白賴的接這片子，本來都定了別人，臨時換成了他。這個好像跟命案無關，反正就是夠意外。」
　　
　　陸離調查了幾個在跟前親眼看見事故的人，他們的說法一致，這個阮枳就是被高空墜物砸死的。
　　
　　王城是刑警隊裡身手最敏捷的人，陸離讓他踩著桌子順著角落裡的下水管道爬上去，在他身上裝了演戲時保護演員用的威亞。只見他像猴子一樣的敏捷，不一會兒就爬到了屋頂，眾人不由得跟著緊張起來。
　　
　　屋頂的舉架非常高，是一到三層打通的那種，從屋頂到地面足有九米。陸離仰著頭，喊著讓王城注意安全。他朝著下面比劃了一個，然後往掉落木板的地方爬去。屋頂是縱橫交錯的木頭架子，有些年頭久了出現腐爛的現象，他還在上面找到了螞蟻。
　　
　　尤其是掉落木板的地方，有明顯的螞蟻蛀過的痕跡。他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然後順著原路返回。
　　
　　「陸隊，並沒有發現人為破壞的痕跡。上面已經被螞蟻蛀得大窟窿小孔，應該是意外。」他把手機給陸離瞧。
　　
　　聽見有螞蟻，林瑞一皺眉頭，「一般的螞蟻是不具有這種能力的，你看見的螞蟻是什麼樣子的？」
　　
　　「什麼樣子？我還真沒仔細看，反正是淡黃色的。我再上去給你抓一隻回來，你自己看。」王城身上的威亞還沒拆下來，他又上去，這次剛到屋頂就找到目標。
　　
　　他捉了兩隻螞蟻回來，林瑞見了越發奇怪，「這種是白蟻的一種，叫家白蟻，對木材的破壞力最大。一般像這樣的純木質屋頂，一個正常的蟻群只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就會讓它們分崩瓦解。
　　
　　不過這種白蟻對溫度的要求很高，二十幾度是它們生存的最佳溫度。現在這個攝影棚裡的溫度大約在零上十度左右，它們最多只能存活七天左右。它們基本在長江以南生活，咱們南江還沒見過。」
　　
　　「林科長的意思是，它們原本並不應該出現在南江市？」以柔突然說著。
　　
　　陸離聽見他們的對話心下一動，林瑞更是調來一輛消防車，親自帶著人上去查看。
　　
　　「果然，我們在斷裂處發現有黏稠已經凝固的物體。初步判斷應該是糖類，具體是什麼成分要拿回去化驗。」林瑞顯然是有了重大的發現，一個大膽的推測在眾人腦子裡浮現。
　　
　　不屬於南江市的家白蟻，木頭架子上黏稠的凝結物，上面三根異常尖銳的釘子。這一切，似乎並不是巧合那麼簡單。
　　
　　「你們懷疑這並不是意外？」韓導把他們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也聽見了他們的一些對話。
　　
　　陸離沒給出肯定的答案，「我們需要調查才能下結論，韓導，希望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裡，你和劇組的所有人都能配合我們警方的調查。」
　　
　　「好吧。」剛剛開機一個星期，男主角就慘死，看來他們要停機一陣子了。
　　
　　那個黃達成是阮枳的經紀人，原本指望他藉這部劇火一把，自己也跟著吃香喝辣。可萬萬沒想到，錢沒賺著，還搭了個人進去。這幾年，公司為了培養阮枳沒少往裡面砸錢，現在是全都賠進去了。慶幸的是公司給他上了意外險，有保險公司支付賠償金，公司好歹省下一大筆錢。
　　
　　陸離讓人把阮枳的屍體運回去，又讓人給今天在場的人挨個錄口供。黃達成成了重點對象，陸離親自詢問。
　　
　　「你能介紹一下阮枳的情況嗎？」
　　
　　「阮枳是中影出來的科班生，畢業就簽到公司，我就一直是他的經紀人。他很努力，就是機會不好。參演了兩部電影都不瘟不火，後來上了一檔綜藝節目，因為跟當時的女主持人被傳緋聞，這才有了一點名氣。前年，他參演了一部電視劇，是裡面的男三號。雖然沒火起來，至少混了個臉熟。」
　　
　　從他旁邊經過的以柔聽見不由得嗤之以鼻，看樣子他就是這個套路，不管捧誰都是一樣。
　　
　　「你能說說他的家庭情況嗎？」陸離覺得從這些話中根本就提煉不出什麼價值，還不如上網百度來得具體。
　　
　　「他爸爸是大學老師，媽媽是醫生，家裡只有他一個孩子，條件挺好的。當初他爸媽都不同意他進娛樂圈，可是他自己喜歡，因為這個有三年多沒回過家。我還沒給他爸媽打電話，這個電話實在是不好打。對了，麻煩陸隊長幫忙通知一下家屬，反正他們要去公安局認領屍體。」
　　
　　他倒是會利用人，真是個滑頭的傢伙！
　　
　　陸離在本上記錄了幾筆，又問道︰「你一直是阮枳的經紀人，你知道他都跟誰結過冤嗎？」
　　
　　「結怨？怎麼說呢？陸隊長可能不瞭解我們這個圈子。」黃達成笑了，「這個圈子只有永恆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每一次選角，參加每一次的綜藝節目，那都是一場不見血的廝殺。你把誰擠下去，誰不記仇？」

嗜酒態睡

第474章 人為

　　法證科那邊很快就有了消息，在木架子上面發現的果然就是摻了糖的蜂蜜。那些白蟻也確實是家白蟻，翻看南江的市誌，找不到它們的影子。最讓人起疑的是，木板子上面的釘子完全沒有一點鐵銹，看它們跟木板接觸的部分，露出木板新鮮的顏色。這些都表明，這三根釘子是最近釘上去的。
　　
　　誰會爬到那麼高的地方，在沒有什麼用處的情況下，在上面釘三根釘子呢？所有的疑點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阮枳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康平為阮枳做了屍檢，進一步驗證了眾人所看見的事實，那就是阮枳死於高空墜落的木板。
　　
　　「商科長，報告出來了。你先看一下，然後需要在上面簽字，才能送到刑警隊那邊去。」康平可以獨當一面，他可以說是完全以柔帶出來的人馬。
　　
　　以柔略微看了一下，有些驚訝，「這個阮枳有嚴重心臟病？即便這次逃過一劫，他的心臟也無法負荷任何波動刺激。也就是說，他死定了！」
　　
　　「嗯。」康平點點頭，「他的心臟確實有超過正常範圍的大但短期內還不到致命的程度。他心臟在死亡前一刻受到了嚴重的刺激，突然血流過速，心跳劇烈，造成過於肥大來不及回縮的現象。但是，以他的情況來看，絕對不適合做劇烈的運動，也不能勞累。」
　　
　　「是我太輕易下定論了，你做的很好！」以柔聽了他的分析點頭稱讚著。她不是那種強壓著下屬不許冒頭的領導，馬上就有個去省裡交流學習的機會，她是打算讓康平去的，「你把手上的工作暫時交給小丁，馬上安排你出去學習一周。」
　　
　　康平聽見有學習的機會挺高興，不過轉念又笑著說︰「商姐，你是法醫這方面的專家，跟著你學比出去強多了。」私下只有兩個人的時候，他總是稱呼以柔一聲姐。
　　
　　「學習是一項任務，同時還有更艱巨的任務。」以柔認真地說著，「出去見見全省的優秀同行們，要是有聊得來的小姑娘就拐回來一個。咱們寇里人丁凋零，尤其是缺女孩子。」
　　
　　她瞧見康平聽得仔細，忍不住笑了，「你也二十八了，該談女朋友了。做法醫這行不吃香，要是同行就不會受歧視了。阿姨上次來看你，臨走的時候把你託付給我，你又叫我一聲姐，這婚姻大事我能不替你操心嗎？
　　
　　整天悶在這辦公室、解剖室裡，哪有什麼合適的對象？我看你對小王沒什麼興趣，乾脆就出去找。把網撒大一點，撒遠一點，總該有你中意的魚吧？」
　　
　　「我媽真是的，怎麼什麼都跟你說啊？」康平無奈極了，老媽打電話讓他回老家相親，他沒回去，這人就追到寇里來。原本以為看看就走了，沒想到她竟然跟以柔說了這些話。
　　
　　以柔把邀請函拿出來給他，「去吧，帶人家小姑娘逛街吃飯什麼的，只要有發票就給你報銷。」
　　
　　「好吧，我全當是公費旅遊了。」康平覺得緣分這東西不能強求，他的另一半可能是還沒有出現。有時候他甚至覺得自己七情六慾缺了一個，不然怎麼就不動心呢？
　　
　　以柔這麼大的美女就在身邊，他從來沒動過什麼念頭。他在以柔面前，除了佩服還有深深的自卑。而且在他心裡，以柔是亦師亦友，壓根也不敢意淫。
　　
　　康平出去學習一周，很多工作都交給丁銳義，他倒是不怕辛苦做得非常認真。遇到不懂的地方，他虛心的向以柔請教，以柔覺得他是塊材料，願意多提點提點他。
　　
　　阮枳的父母從外省趕了過來，看見兒子躺在那裡，又是一場死去活來的悲慟場面。以柔見多了，卻絲毫不覺得能適應，尤其是自己有了孩子，這種切膚之痛她越發能理解。
　　
　　他們聽說兒子的死不是意外，異常的憤怒，到刑警隊找到陸離，請求盡快抓住兇手。
　　
　　阮枳的父親跟市裡某位領導是同學，他又走上邊路線，希望能早日為兒子沉冤。領導的電話直接打到刑警隊，找陸離對話瞭解案情。還沒來得及展開調查，能有什麼進展？
　　
　　這個阮枳混跡的圈子非常復雜，根據對他的經紀人的詢問中能看出來，他在娛樂圈一路上位得罪了不少人。首先，陸離把注意力放在跟他一起爭這個角色的對手身上。
　　
　　網絡真是個好東西，狗仔的存在也是有其正面作用。跟阮枳同時競爭角色的名單在網上寫得清楚明白，還有他們的背景資料。
　　
　　一個叫王明陽的人引起了陸離的注意，他竟然跟陳果是一個演員培訓班出來的，而且關係還不錯竟然在一起喝酒。他也是實力派演員，在最近的紅色影片中經常能看見露面。陸離決定先去會會這個人，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
　　
　　王明陽正在影視城拍戲，就在離阮枳死亡不遠的一個外景基地。陸離帶人去的時候，他正在演一場打入敵人內部跟敵人周旋的戲。他的表演果然有功底，每一個表情，每一個眼神，每一句台詞都非常的到位，馬上就把觀眾帶入到戲中去。
　　
　　一場戲，一個鏡頭就過了。導演喊休息，他馬上就去旁邊研究劇本。
　　
　　「王明陽先生，我是刑警隊的陸離，想要找你調查一些事情。」陸離直奔他而去，開門見山的問著。
　　
　　他粗眉大眼，嘴唇厚實，耳朵比旁人得要大上一圈。他看見陸離的證件，面露疑色。
　　
　　「就在昨天，影視城內景區出了人命案。死者叫阮枳，你認識嗎？」
　　
　　「認識是認識，卻沒有過交集。」王明陽把劇本放下說著，「我看過幾眼他演的電影，不敢謬讚。」他說話簡潔，只兩句話就把他跟阮枳之間微妙的關係表達出來。
　　
　　他對這個後輩似乎並不讚賞，言語之間還表達出一絲厭惡來。
　　
　　「我聽說這次《大決戰》二的男主角想要請你扮演，後來為什麼又換成阮枳了？」
　　
　　他冷哼了一聲，嘴角露出一絲輕蔑和不屑來，「人已經死了，我不想說什麼詆毀人的話。不過，臨時換角色這樣的事情在圈子裡並不少見。況且這次也不算是換角，本來我跟劇組簽得合同上只說是參演，並且不確定男主還是男配。後來，劇組再次確認合同就變成了男配，自然不算是違約。反倒是我，拒絕男配的角色還惹來官司。只是劇組方面沒有起訴，不予追究，呵，還真是寬宏大量。」
　　
　　真是讓人氣憤，竟然用這種辦法把阮枳推上主角的位置上，還讓當事人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明顯是被擠了，卻還要感恩戴德。陸離是塊爆碳，這種事情要是放在自己身上，恐怕肯定要大鬧一場，不會輕易就善罷甘休。
　　
　　「陸隊長？」王明陽瞧了他一眼，「在這個圈子裡，我就敬佩陳果兄是條漢子，可誰都有妥協的時候。沒辦法，人跟大環境鬥不了。要不忍，要不滾！」
　　
　　能屈能伸也是漢子！陸離聽了他的話點點頭，又問道︰「這幾天你都在這裡拍戲嗎？」
　　
　　「嗯。進組七天了，一直在這裡拍外景。」他非常配合，也明白自己為什麼被懷疑。昨天，內景棚裡死人都傳遍圈子了。尤其是他們這邊，那個組的劇務過來，說得繪聲繪色。
　　
　　據那個劇務說，阮枳死得特別淒慘，警方懷疑是有人故意殺人。屋頂上有人蓄意放了家白蟻，並且在特殊的位置塗抹了蜂蜜，吸引螞蟻過來啃食。另外，在那塊木板上面還釘了三根非常長的釘子，一看就是最近才釘上去的。
　　
　　種種跡象表明，阮枳的死並不是意外！而自己曾經跟他爭過那部電視劇的男一號，自然有嫌疑。
　　
　　「我一直在劇組，晚上跟劇組的人就住在影視城的酒店裡。」王明陽沒有經紀人，也沒簽任何公司，這幾年就自己單幹。
　　
　　陸離提出要去他在酒店的房間去看看，他非常爽快的同意了，把鑰匙給了陸離說自己要拍戲走不開。
　　
　　「陸隊長，用完交給大廳的服務台就可以。」他倒是光明磊落。
　　
　　陸離把鑰匙收起來，瞥見旁邊有個身高、穿著都跟他差不多的男人。
　　
　　副導演喊著開拍，眾人都陸陸續續到位。這一場戲有武打在裡面，王明陽只拍了幾個正臉的鏡頭，其他的都用方才那個男人。原來是王明陽的武替，難怪身形和穿著都一樣。
　　
　　正常的打戲都拍不了，估計爬上屋頂也費勁。陸離覺得他是殺人兇手的可能性不大，可還是往酒店走了一趟。他自己住單間，裡面帶個小小的衛生間。行李箱打開著放在沙發上，裝著他的個人物品。
　　
　　陸離仔細的翻弄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任何的可疑之物。看樣子，這一趟要走空了。
　　
　　出了王明陽的房間，陸離差點撞到一個保潔員。兩個人錯開身的時候，陸離突然把保潔員喊住了。
　　
　　「你手裡拿得是什麼？」他大步過去攔住保潔員的去路。

嗜酒態睡

第475章 疏通

　　陸離去了一趟影視城附近的酒店，王明陽的房間沒有任何的異常，不過一個從走廊經過的保潔員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攔住保潔員的去路，把保潔員嚇了一跳。他趕忙把證件掏出來，說請她調查案子。
　　
　　保潔員這才鬆了一口氣，「沒什麼，就是垃圾。前幾天在房間裡發現白蟻，用了不少藥都沒去根。今天發現死了不少，我正清理呢。」
　　
　　「在哪個房間發現的？現在有人住嗎？」陸離接過她手中的垃圾袋，打開瞧瞧追問著。
　　
　　「韓導住來著，後來發現有白蟻就換了房間。昨天他們劇組全都退房走了。」這裡挨近影視城，平日裡都是劇組和明星入住。尤其是韓導，在這個圈子挺有名，這裡的服務員全都認識他。
　　
　　陸離聽了眉頭一皺，要求查看入住登記表。保潔員把他帶到前臺，服務員打開電腦讓他看。
　　
　　上面清楚的顯示，韓冷於十天之前入住1310號房，三天前發現房間裡有大量的白蟻，更換到1410房間，昨天下午五點鐘退房。
　　
　　陸離馬上給林瑞打電話，請他帶人過來一趟，對於研究那些帶觸角的小傢伙陸離沒有半點輒。
　　
　　很快，林瑞帶人來了，可他帶來的是個讓陸離吃驚的人。
　　
　　「曲伯父，林科長面子大，竟然把您老人家請出山了！」陸離趕忙過去打招呼，「曲所長，見到你真是高興。」
　　
　　「我也正想給你打電話呢。」曲寞把陸離喊到一旁，術業有專攻，對於螞蟻還是曲爸爸有研究，他這趟的角色是司機。
　　
　　曲寞把手機遞給陸離，「掃一下這個二維碼，然後給我家兩個寶寶投票。最好是轉發到朋友圈，發動一下你的微友。我並沒有強迫的意思，打幾分看個人的意願。」
　　
　　陸離看看手機上面的二維碼，拿出自己手機掃了一下，然後點關注，馬上就彈出個頁面。
　　
　　「最美寶寶評選」幾個大字出現，拉動滾動條，下面是寶寶的照片。
　　
　　「多少號是岱岱和芷芷？」曲寞是圈子裡有名的炫娃狂人，每天發得朋友圈全是關於寶寶的。大夥都被他轟炸慣了，對這個兩個寶寶特別的熟悉。
　　
　　曲寞看見他二話不說要直接投票，滾動條刷刷往下拉，不禁有些皺眉頭。
　　
　　「你認真看看，我不需要刷票。每個寶寶都是天使，你不能傷害他們。我認為自己的寶寶是最可愛的，卻不想影響你的判斷。」
　　
　　「好吧，等我回去認真看看再評分。」這要是換做旁人，陸離估計要開罵了。
　　
　　「嗯。」曲寞似乎挺滿意，「評完分截個圖給我發過來，我瞧瞧！」
　　
　　額！這幾個意思？誰還敢給低分，要不要這樣認真！陸離滿臉都是黑線。
　　
　　「好。曲所長，我現在就先轉發一下，呼籲大家都參與進來。」陸離點了幾下，「曲所長，我有件事想請你幫著分析一下。」
　　
　　「關於這個案子？」不涉及到寶寶，曲寞的智商瞬間就飆高，「你們現在不是找到正確方向了嗎？」
　　
　　「你的意思是這個案子跟韓冷有關係？」陸離聽見心下一動。
　　
　　「據我瞭解，木板掉落的位置是攝像機正上方。根據劇本顯示，那個機位元有三場戲需要拍，最少要拍三天。要不是阮枳臨時起意，想要去看拍攝效果，死得人會是誰呢？」
　　
　　「韓冷！兇手真正的對象是韓冷！」陸離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經過曲寞提醒如醍醐灌頂。
　　
　　他們的調查方向出現了問題，好在現在調整還不算晚。他趕忙給孟哲打電話，讓孟哲馬上調查韓冷的資料，等他回去再正面接觸。
　　
　　林瑞陪著曲爸爸從房間裡出來，螞蟻的屍體已經被裝進封閉瓶裡。曲爸爸需要跟之前發現的白蟻進行比對，才能判定它們之間的關係。
　　
　　曲寞開車帶著爸爸回公安局，曲爸爸去了法證科的檢驗室。他邁著大長腿去了法醫科辦公室，以柔剛剛送奶回來。
　　
　　「怎麼了？芷芷那丫頭又咬你了？」人家的寶寶最早也是四個月開始長牙，那丫頭現在才三個月，牙床上卻已經冒出個小小的牙包。
　　
　　可能是牙床子癢癢，她喜歡把東西往嘴裡塞，然後狠狠的咬。前天以柔餵奶的時候，被她咬了一下。那麼寵溺閨女的曲寞看見老婆被咬，破天荒第一次朝著大閨女的屁股拍了一巴掌。那丫頭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玩了命的蹬腿哭。
　　
　　這次曲寞可沒心軟，光顧著給老婆查看傷處了。小丫頭哭了足有五分鐘，看見沒有人理睬自己，哭聲漸漸停了下來。
　　
　　曲寞這才把她抱起來，嚴厲的警告她，不能這樣對待媽媽。別看她可聰明呢。只這一次，她就知道媽媽是爸爸的底線，絕對不能挑戰。
　　
　　「沒有，就是有些腫脹。」以柔有些不好意思，小聲說著。以往兩個孩子吃完會非常通暢、柔軟，可今個兒送完奶，左邊的胸部卻還鼓鼓囊囊還疼。用手摸摸，裡面似乎有大腫塊。
　　
　　曲寞進來的時候，她正在電腦上查呢。上面說這是急性的乳腺炎，原因就是孩子吃奶沒吃乾淨，奶水在裡面滯留造成堵塞發炎。這要是嚴重的得掛水，會耽擱孩子吃奶。不過也有人說，稍微揉揉讓孩子吃，或許能疏通開。
　　
　　「去醫院瞧瞧。」曲寞覺得不能忽視，他給林瑞打電話，請林瑞在事情結束之後送老爺子去軍區大院。
　　
　　他帶著以柔去了醫院，醫生查看了以柔的情況。考慮到孩子吃母乳有便利而無一害，以柔不想停，她表達了自己的意願。
　　
　　那是位挺有經驗的老大夫，她想了一下說︰「暫時沒有出現發燒的現象，證明裡面的炎症還不算嚴重。如果現在用藥，寶寶就不可以吃奶。消炎至少需要三天，而且容易造成回奶。你先自己處理一下，要是能疏通就好了要是沒有效果就必須來醫院。」
　　
　　大夫讓以柔回家用熱毛巾敷，然後順著奶管的方向按摩，最後讓嘴勁大的人用力吮吸。
　　
　　從醫院出來，曲寞就開車直奔家裡。
　　
　　「媽和保姆帶著兩個孩子去爺爺那裡了，一會兒爸爸也去。兩個小時之後我去接他們，時間應該夠用！」曲寞看了一下錶說著。
　　
　　以柔怎麼覺得他沒安好心？還不等到家，曲寞就打開手機上的APP，把熱水器的溫度定在六十度。
　　
　　回到家，熱水已經燒好了。曲寞放出些熱水來，把毛巾放進去，水很熱，他得戴著膠皮手套才能下手擰。
　　
　　「有點燙，先試試。」他先小心地把毛巾的角放在以柔的胸前，然後挪開，「怎麼樣？能受得了嗎？」
　　
　　以柔點點頭，腫脹的地方沾熱挺舒服。看見她點頭，曲寞這才敢下手，把毛巾折成方塊蓋在胸口。等熱度下降，就再用熱水洗洗。反復幾次，這才上手進行按摩。
　　
　　「哎呦。」他的手掌剛剛用力，以柔就有些吃痛的受不了。
　　
　　「很疼？我看還是去醫院掛水來得快，吃奶粉的寶寶有很多都挺健康結實，也省得你每天往家裡跑。」曲寞聽見以柔喊，真是下不去手。
　　
　　以柔卻搖搖頭，「沒事，你用力！」
　　
　　曲寞盡量控制好力度，從輕到重，循序漸進。他的大手從以柔的腋下開始，緩慢的往前面推擠，在腫脹嚴重的地方稍微打圈按摩幾下。
　　
　　乳白色的乳汁緩緩的滲出來，緊接著滴巴滴巴的落下。似乎有些用，可還沒完全疏通開。
　　
　　「看來只能用最後一招了。」曲寞把襯衫的扣子又解開一顆，喉結快速的滑動了一下。
　　
　　看著他那副饞樣，以柔不覺得有些臉紅。每當兩個人在一起之前，以柔都要用吸奶器把奶水洗乾淨。曲寞厚著臉皮要求當宵夜吃，她一次都沒答應過。這回為了疏通炎症，她也顧不得害羞了。
　　
　　只見她靠坐在床頭，外衣去掉，文胸後面扣子打開。黑色的蕾絲配著雪白的肌膚，粉嘟嘟的凸起，真是極致的誘惑。再看她閉上眼睛，輕咬著下嘴唇，滿臉含羞帶嬌的模樣，曲寞忍不住咽口水。
　　
　　他在以柔面前，經不得一丁點的誘惑，瞬間就能化身為人狼！
　　
　　俯下頭，嘴唇包裹下去，微微用力耳邊是以柔的輕吟。
　　
　　「怎麼了？大寶貝。」自從有了小寶貝，以柔在床上的稱呼就變成了大寶貝。
　　
　　「嗯~沒事。」以柔覺得事情的性質突然就變了，這場景太過香艷。曲寞的手掌也覆了上去，嘴唇開始用力。突然，一股香甜的液體竄進他的嗓眼。
　　
　　通了？他欣喜的抬起頭，還不等說話，一股奶白色的液體朝著他的臉就射了過來。
　　
　　嗤嗤——竄了足有十秒鐘後才停住，變著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再看曲寞，滿臉都是奶水。
　　
　　以柔見狀忍不住笑起來，他卻伸出舌頭快速的舔了一圈，眼睛放光得朝著以柔撲了過去。
　　
　　「色狼！救命~」以柔低低的喊起來。
　　
　　「角色扮演？我喜歡！」曲寞低笑起來，「我要當變態色狼。」

嗜酒態睡

第476章 韓冷其人

　　警方把視線集中在韓冷身上，可是他卻失蹤了。從影視基地附近的酒店退房離開，他一個人開車走了，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人見到過他。製片人打他電話，卻始終關機。
　　
　　韓冷身上有非常明顯的個性，在娛樂圈裡眾所周知。尤其是他的創作出現瓶頸的時候，喜歡把自己關在誰都找不到的地方，切斷跟外界的一切聯系，直到有所突破為止。
　　
　　《大決戰》一獲得了觀眾一致好評，而且在百花獎上獲得了最佳導演獎的提名。他自己對第二部抱著非常大的期待，沒想到剛剛開機就死人，這多少是個打擊。
　　
　　陸離通過各種管道找人，可韓冷就像從來沒在這個世上出現過一般，悄無聲息的不見了。
　　
　　圈內人都知道韓冷曾經有過一次婚姻，前妻是個電視台的編導，兒子歸了前妻撫養。他們離婚的時候韓冷還不是大導演，之後媒體雖然有報導，但是他前妻和孩子的曝光率不高。
　　
　　當陸離找到韓冷前妻的時候，她似乎不願意談及到這個人。
　　
　　「我們離婚已經十五年，我也有了自己的新生活，我們沒有任何的聯系。」前妻劉霞今年四十二歲，後來的丈夫是她的老同學，夫妻關係挺融洽。再婚第三年，她又生了一個兒子，大兒子去年考上了重點高中，學習成績挺好。
　　
　　「韓冷跟自己的兒子也沒有任何聯系嗎？」陸離追問著。
　　
　　「當初離婚的時候我只有一個條件，兒子歸我。真正意義上的歸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劉霞冷漠地說著，「他答應了，提出讓我定期帶孩子回奶奶家。只要老人去世，孩子可以改成姓劉，徹底跟他斷絕關係！
　　
　　我公公早就去世，根本就沒看見過孫子，婆婆身體又一直不好。我們離婚沒有讓她知道，一年之後婆婆就走了。我給孩子改姓劉，從那天開始，我們就沒有再聯系。我兒子也從來不問，跟他繼父的感情非常好。」
　　
　　他們夫妻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離婚離得這樣乾脆？一般有孩子的夫妻離婚，總要拉鋸一陣子，而且改成母姓再不聯系的更是沒聽說過。韓冷怎麼就這樣狠心，能對自己的親生兒子棄之不理？
　　
　　「我能問問你們離婚的原因嗎？」
　　
　　劉霞明顯怔了一下，隨後才回答︰「他是個不婚主義者，結婚、生子都是為了給老人一個交代。我跟兒子就是他的包袱，能甩掉高興都來不及。」
　　
　　陸離詢問劉霞的時候，正趕上那孩子放月末假回來。劉霞當著兒子的面越發不願意談韓冷，「不好意思，我幫不上什麼忙。我們現在的生活很好，不希望被打擾。」
　　
　　劉牧森是個瘦高個的大男孩，看五官長得更像媽媽。他戴著黑框眼鏡，似乎挺內向封閉，看見家裡來生人也不打招呼，徑直進了自己屋子去學習。
　　
　　陸離見狀只能暫時離開，可是他覺得劉霞隱瞞了一些事情。他把電話號碼給留下劉霞，讓她想說得時候打電話過來。
　　
　　可他剛剛走到樓下，就瞧見自己留下的寫電話號碼的紙杯撕碎了躺在地上。他揚起頭，看見劉牧森就站在窗口往下看。那孩子的表情透著幾分詭異，還不等陸離看清楚，窗簾被拉上。
　　
　　父母離異多少都會對孩子產生一定的影響，尤其是這種因為離婚成為陌路人的夫妻。孩子在缺失父愛的環境裡長大，即便是他不說，心裡也肯定會有過懷疑。為什麼自己會隨母親姓？為什麼父親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長時間處在這種環境中，孩子的心理會發生扭曲。
　　
　　這個孩子方才肯定聽見了，不然他不會有這種反應。在他的心裡，下意識的抵觸談論親生父親，同時充滿了憎恨。
　　
　　陸離搖搖頭離開，去找韓冷的姐姐。他父母雙亡，現在最親的人就是姐姐。可韓冷姐姐的態度比劉霞還要冷淡，甚至更怨恨弟弟。
　　
　　按照她的說法，韓冷從小就性格怪異，親情方面很淡薄。上大學之後就很少回來，後來說要做導演，更是混得像個乞丐，還讓父母賣了家裡唯一的房子。等到父母親全都去世，他都沒有混出個人樣來。而且母親也是因為知道他離婚的消息，生生被氣死了！
　　
　　打從那開始，他們姐弟就斷絕關係。後來他混好了，成了有名氣的大導演，又是給父母換公墓，又提出給姐姐買房子。不過他姐姐並沒有接受，再加上韓冷越來越忙，姐弟二人漸行漸遠，很久都不聯絡一次。
　　
　　但是陸離還是從她的反應中看出些端倪，再怎麼咬牙切齒控訴弟弟，內心深處還是不能徹底割捨掉，畢竟是血脈相連。
　　
　　「你弟弟為什麼會離婚？」陸離再次提出這個問題，只是對象不同。
　　
　　韓暖聽見皺著眉頭說︰「肯定是劉霞外面有人了！她對我弟弟沒什麼感情，好像是當時被初戀甩了才相親，兩個人認識不到一個月就登記結婚了。後來，她去參加同學會，跟老情人舊情復燃。她跟我弟弟離婚之後，不到一年就偷偷領證，等我母親死了就大擺筵席。她還把孩子改成姓劉，我懷疑，那孩子就是野種！」
　　
　　「肯定？」陸離敏感的捕捉到這個詞，「你是自己猜想的？」
　　
　　「這種事沒逮住誰能承認？」韓暖撇撇嘴巴，充滿了鄙視和不屑。
　　
　　「韓冷要是跟你聯系就馬上通知我們。」陸離同樣留下電話號碼。
　　
　　經過幾天的走訪，韓冷這個人的形象越發的豐滿起來。性情涼薄，脾氣怪異，沒有女朋友，有才氣，在圈內的風評正負各半。
　　
　　「或許真像韓暖說得那樣，劉牧森並不是韓冷的親生兒子，不然一個做父親的怎麼會如此絕情？」孟哲看著那些資料說著。
　　
　　劉俊卻微微皺眉，「四十二歲，沒有固定的女朋友，也沒有什麼花邊新聞。不喜歡喝酒、抽煙、賭錢、玩遊戲、上網，他總該有點什麼愛好吧？這個人真是讓人捉摸不透，總感覺身上有秘密。」
　　
　　顧城正在網上查關於韓冷的消息，自然不是走常規路。他能找到那些被刪除過的帖子，從中找到旁人找不到的蛛絲馬跡。
　　
　　果然，他的辛苦並沒有白費，一個不起眼的帖子出現在眾人眼前。
　　
　　「H姓不知名小導演欲潛規則某C姓男星被揍！」下面的評論全部被刪除，只留下這麼個標題。而且是十年前的帖子，發帖人叫是非。
　　
　　這個H會是韓冷名字的首字母嗎？如果是的話，那這個消息夠驚人了！C姓男星又是誰呢？
　　
　　顧城的手指接著在鍵盤上啪啪啪，很快，他查找到了這個是非的IP。只是都已經過去十年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本人。
　　
　　陸離趕忙帶著人找，順著IP地址找到一處房子，主人是三年前買的房子。往上追了兩個人，這才查到十年前房子的主人——黃達成。
　　
　　看見這個名字陸離眼前一亮，他不就是阮枳的經紀人嗎？很快，黃達成再次被詢問。
　　
　　看著當年自己發過的帖子，他非常的驚訝，「你們員警還真是厲害，十年前被刪除的帖子竟然也能找到。沒錯，這個帖子是我發著玩兒的。」
　　
　　「發著玩兒？你拿我們當傻瓜了？」孟哲聽說了他想要佔以柔便宜的事情，對他一點好感沒有，「我們既然能找出這個帖子，你就該知道我們的能力。少說廢話，把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配合警方調查，這是你的義務！」
　　
　　「警官，我很願意配合你們的調查，但是這個帖子真沒什麼。」他是人精，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嚇唬住的。能在娛樂圈裡打滾的人，都有幾分本事。
　　
　　還不等孟哲跟他拍桌子，陸離進來，「在郊外空地發現一具男屍，懷疑是韓冷。你先問著，我帶人趕過去。」
　　
　　「韓冷死了？」黃達成聽見嚇得臉色蒼白，「這是怎麼了？圈裡怎麼接二連三的死人？他們兩個都死了，都死了。」說這話的時候，他明顯看著帖子。
　　
　　孟哲見狀逼問著︰「H導演是韓冷，C男星就是陳果，對不對？」
　　
　　他聽見這兩個名字怔了一下，遲疑了一會兒才點點頭，「既然人已經死了，我也不必隱瞞。當年韓冷還沒這麼大的名氣，他找到陳果出演電影，提出要陳果陪自己一晚上的條件。陳果當時就急眼，揍了他一頓還罵的非常難聽。我無意中撞見，就在網上發了帖子。後來韓冷找到我，給了我錢讓我刪帖，並且發誓不能說出去，我便答應了。」
　　
　　「他是1還是0啊？」孟哲非常驚訝，都說娛樂圈裡斷袖和拉拉多，可真正被證實的並不多。
　　
　　「應該是0，看他喜歡的類型就知道。不過誰能說得準，或許是上下通吃！」
　　
　　額，大男人被人壓在下面，那畫面還真是不敢想像！孟哲覺得有些惡寒，趕忙喝了一口水。
　　
　　「那陳果為什麼還拍了他的電視劇？」
　　
　　「人家現在是名導演，能出演他的電視劇是多好的機會？陳果不是傻子！況且他們的事情除了我沒有人知道，這麼多年，韓冷從來也沒打擾過陳果的生活，他們肯定是冰釋前嫌了。」
　　
　　這麼噁心的事都能翻篇？娛樂圈還真是個大染缸，無所不能相容啊！

嗜酒態睡

第477章 確定身份

　　一條帖子的發現引出個讓眾人跌破眼鏡的秘密，著名的韓大導演竟然有斷袖之癖！難怪當初他的婚離得乾脆俐落，而且沒有半點留戀的意思。正如他的前妻劉霞所言，妻子和兒子是他的包袱。
　　
　　孟哲看著詢問口供，突然瞧著黃達成問道︰「這次阮枳是怎麼當上男主角的？」
　　
　　「具體情況我不知道，反正我跟他說了韓冷的特殊嗜好，讓他自己看著辦。」黃達成滿臉都寫著拉皮條三個字，「他是科班出身，論演技還算可以，就是缺少鍛煉發揮的機會。而且他入行已經五年，不新不舊沒有成績是最尷尬的時候。路我給他指了，他能不能抓住就看自己的了！沒想到他得到了角色，卻也因此送了命。」
　　
　　真是個人渣！可這話孟哲又罵不出口，畢竟是阮枳自己願意。哎，這個社會是怎麼了？三觀、節操掉得滿地都是摔得稀碎。
　　
　　「據你所知，韓冷還跟誰保持著這種不正常的關係？」那邊已經發現了疑似韓冷的屍體，有必要細細的詢問一下。
　　
　　黃達成搖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圈裡沒有這方面的傳聞。我甚至開始懷疑，當初自己看見的那一幕是不是誤會。不過我聽說他在上部電影裡力捧一個新人，中影大二的一個學生，叫陸路。雖然戲份不多，但是角色討喜，至少先混個臉熟了。那個陸路沒什麼過硬的背景，是他去大學選角色的時候相中的。我約莫著他們之間有勾當，所以才讓阮枳去試試。」
　　
　　孟哲在陸路名字下面著重劃了劃，結束詢問就急急忙忙往案發現場去了。
　　
　　等到他趕到，案發現場已經被封鎖，熟悉的面孔全都到場了。這裡是偏僻的城郊，屍體就暴露在荒野中。發現屍體的是附近村子裡的老頭，不，準確的說是他們家的狗。
　　
　　據老頭說，他家的狗一直拴著。今天早上不知道怎麼，就把繩子掙斷跑了。他到處找，發現狗在一片空地上用爪子猛刨，還用嘴巴咬著什麼。到了近前一看，是燒剩下的衣物。還不等他瞧仔細，狗又朝著旁邊狂叫，他這才發現一具全身赤裸的屍體！
　　
　　老頭在村子裡生活了一輩子，平常給人家的紅白喜事做支賓，死人是沒少見。他膽子挺大，過去看了看，發現不對勁才趕忙報警。
　　
　　「今年的冬天冷，原來我以為是凍死的傻子之類的。可看見他的樣子覺得不對勁，就跑回家打電話報了警。」老頭穿著大棉襖，戴著皮毛一體的大帽子，還凍得直縮脖。
　　
　　這幾天，南江市進入了有史以來得最低溫天氣，電視上報導是二十三年以來最低的一年。乾冷乾冷，凍得人在室外張嘴呼吸都困難，感覺冷空氣進入肺部刀割似的疼。
　　
　　每年廣場、公園的長椅上，還能看見用報紙、破被蓋在身上取暖的流浪漢。今年就非常少見了，他們都跑到天橋下面撿破紙破布攏火取暖，還有人跑到公共電話亭裡睡。
　　
　　以柔正在檢查屍體，呼出的熱氣讓她的眉毛染上了白霜，僅戴著膠皮手套的手更是凍得發疼。
　　
　　「男性，身高一米七二，面部凹陷用重物反復捶打過，辨不清楚五官。手掌和腳掌被嚴重腐蝕，無法提取任何指紋。暫時看不出致命傷，需要進一步解剖。」小丁在旁邊做著記錄，也是凍得寫字都寫不順溜。
　　
　　那個發現屍體的老頭非常的熱心，讓家裡老太婆燒了一壺開水過來，還帶過來一摞子大藍邊碗。
　　
　　小丁給以柔倒了一碗，自己也捧著一碗，喝一口進去頓時覺得整個人又活過來了。
　　
　　「陸隊，基本可以判定死者就是韓冷。」劉俊的家離這最近，接到電話第一個趕到。他在那堆廢墟裡發現沒有被燒掉的手機卡，安裝在手機裡竟然還能使用。隨便撥個電話出去，就把手機卡的主人弄清楚了。
　　
　　那堆沒有燒乾淨的東西已經被全部清理出來，法證科的同事正在分裝，準備帶回去化驗。灰燼、零星的布料、手機卡、金屬皮帶頭，少許的手機零件。
　　
　　那個皮帶頭瞧著眼熟，陸離記得在韓冷身上看見過。不過光憑這些還不能過早的下結論，想要確定死者身份最權威的就是做DNA檢測。
　　
　　陸離給韓暖打電話，請她到刑警隊來一趟。面對疑似韓冷的屍體，她竟然無法確定。
　　
　　「我真得不敢確認，看身高應該是韓冷，手機號碼也是他的。」她只瞧了一眼就不敢再看，臉色蒼白手都在哆嗦，「誰這麼狠心，殺人了還不解恨，還把屍體禍害成這個樣子？」
　　
　　「那就麻煩你提供樣本，進行一下DNA的比對。」臉都被砸成麵餅子，鼻子眼睛嘴巴全都不在原來的位置，難怪她不敢確認。況且他們姐弟並不親密，長時間不見面，對於韓冷身上有沒有異於旁人的特徵更是說不上來。
　　
　　韓暖聽見這話卻怔了一下，猶豫了片刻才說︰「我是爸媽領養回來的孩子，跟韓冷根本就沒有血緣關係。」
　　
　　這倒是出乎陸離的意外，同時對他們姐弟感情淡薄又多了幾分理解。姐姐是領養，父母不在世，那麼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跟他疑似有血緣關係的只有劉牧森了。
　　
　　陸離想到了窗口那張怪異的臉，那個把他的電話號碼撕爛故意扔下樓的大男孩。他再次去找劉霞，這次見面的地點是電視台。
　　
　　劉霞聽了陸離的來意，顯然是不同意。
　　
　　「不好意思，我不想讓孩子捲入其中。我們母子的生活裡從來沒有韓冷，我不能讓他死後再影響我們！」劉霞是電視台的編導，梳著俐落的短髮，一副女強人的樣子。劉牧森今年才十七，不滿十八歲，沒有監護人的同意不能強制要求配合員警的調查。
　　
　　陸離拿出幾張照片來，「那麼，請你再仔細看看，能從屍體身上的某些特徵辨認出他的身份嗎？」
　　
　　劉霞只瞥了一眼，端著杯子的手有些發緊，趕忙喝了一口。
　　
　　「我跟韓冷只做了一年夫妻，其中還包括懷孕的十個月。我跟他上床一共也沒五次，每次都是關了燈匆匆了事。後來我才知道，他只是為了要個孩子給老人一個交代，對我根本就是連敷衍都覺得麻煩。試問一下，這種情況下我能知道他身上有什麼特徵？」一提到那些往事，被羞辱的感覺就再次襲來。劉霞以為自己已經淡忘，但那些傷害卻只是塵封，隨著陸離的到來被揭開。
　　
　　劉霞站起來，「對不起，我會保護自己的兒子不被打擾。他跟繼父的關係非常好，我們一家很幸福！牧森從來沒問過自己親生父親是誰，韓冷死不死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也不會有任何的影響。」說著拔腿就走。
　　
　　「經過調查瞭解，韓冷曾經去學校找過你兒子。有人看見他們在大門口說了半天話，後來韓冷先離開，你兒子站了一會兒才回去。」聽見陸離的話，劉霞的腳步停滯，「你兒子馬上就要十八歲了，很多事情有自己的判斷。你單方面的把他封閉起來，真得對他好嗎？他有知道親生父親事情的權利，你的做法並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或許......」
　　
　　「或許什麼？你什麼意思？」劉霞轉過身來。
　　
　　「沒什麼？只是在調查的過程中，我們聽見了一些傳言。或許，這些不像話的留言也會傳到你兒子耳朵裡，現在沒有，將來也不能確保。現在我們需要他提供樣本，通過DNA的比對來確認韓冷的身份！錯過了這個機會，以後就沒有機會證明瞭。」陸離的話顯然說得非常明白。
　　
　　當年她和韓冷離婚，她毅然決然帶著孩子，並且給孩子改姓，隨後跟初戀情人舊情復燃。有不少人在背後說閒話，說兒子本來就是她跟初戀情人的種！劉霞非常氣憤，她在與韓冷的婚姻中已經丟掉了尊嚴，現在還要被再次踐踏！可是嘴長在別人身上，她控制不了。
　　
　　「可死得那個人真是韓冷嗎？」聽著她質疑，明顯是有些動搖。
　　
　　陸離見狀說︰「是不是都不能改變事實，只要你有信心就行！」
　　
　　這功夫，他的電話響了，是劉俊打來了。
　　
　　「陸隊，我查到一件事，對於我們來說是好消息。劉霞當年生產的時候，曾經保留了臍帶血，就冷凍在市人民醫院的血庫中。她一共交了二十年的費用，可以利用那個做DNA的檢測。」
　　
　　「我知道。即便是用臍帶血也要經過家屬的同意，現在似乎也不需要。」陸離說完掛斷了電話。
　　
　　劉霞顯然已經下了決定，「好吧，我同意提供牧森的樣本，不過暫時先隱瞞。我想等結果出來再考慮要不要告訴他一切，畢竟他馬上就要上高三，不能影響他考大學。」
　　
　　「我尊重你的決定，同時對你的配合表示感謝。」陸離從來都不是個強勢的人，他的暴脾氣只在面對不公正或是權貴欺壓的情況下才爆發。
　　
　　他告訴劉霞，需要提供劉牧森的毛髮、指甲或者是唾液。劉霞答應回家去準備，然後送到刑警大隊去。

嗜酒態睡

第478章 沒有頭緒

　　劉霞在陸離的勸說下，提供了兒子的毛髮和指甲。經過法證科的化驗，證實樣本和死者的DNA完全吻合，存在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父子血緣關係。也就是說，死者正是韓冷！
　　
　　本來阮枳案子的嫌疑人變成了韓冷，可他又莫名其妙的赤身裸體的死在荒郊野外。這證實了曲寞的推斷，兇手真正想要殺的人本來就是韓冷，阮枳不過是個倒楣的替死鬼。
　　
　　所以，陸離把偵查方向放在韓冷身上。首先進入他們視線的人就是陸路，一個名字非常像女孩子的男孩。
　　
　　當警方找到他的時候，他顯然有些拘謹和緊張。
　　
　　「我聽說你是在一次校園選角的時候被韓冷看中，從而參演了他執導的電影。雖然你只參演了幾場戲，卻得到了好評。很顯然，韓冷對你很特別。」陸離發現他的眼睛非常好看，濕漉漉像一隻受到了驚嚇的小兔。
　　
　　不得不承認，陸路是個顏值很高的小夥子。一米八零的個頭，體型勻稱，有些陰柔卻並不娘娘腔。仔細瞧下來，陸離發現他的嘴巴很像一個人——陳果。
　　
　　再想到黃達成說過的話，陸離覺得渾身不舒服，韓冷這類人的真愛真是不敢恭維。
　　
　　「韓導對新人很提攜。」他垂下頭回著，陸離看見他的手在桌子下面不自覺的搓著。
　　
　　「你知道韓導有特別的性向嗎？」
　　
　　他聽見這話身子抖了一下，輕咬著嘴唇不說話。
　　
　　「你必須回答我的問題。現在韓冷死了，而且被毀容。兇手肯定是害怕暴露他的身份，所以熟人作案的可能性非常大。凡是跟韓冷有過密切接觸的人，都是我們警方的懷疑對象。九號晚上八點到十二點之間，你在哪裡？」
　　
　　「我沒有殺人！」他喊了起來，顯然有些害怕，「我對韓導非常的敬仰，而且他對我有提攜之恩，我怎麼會殺他？」
　　
　　「他強迫你做了你不願意做的事情......」
　　
　　「不，我是自願的！」他突然喊了起來，情緒顯得有些激動。
　　
　　說完這話，他又突然打住，覺得自己似乎說了不該說的話。
　　
　　「這麼說你們發生關係了？」陸離是個老手，怎麼能看不出來他的反常。
　　
　　陸路沒有否認，而是搓手搓得越發快起來，低聲說著︰「我沒有殺人，我......我喜歡韓導......」
　　
　　如果他說是被韓冷強迫或是用利益誘惑才發生關係，陸離並不會感到奇怪。可他偏偏說喜歡，這讓陸離覺得有些反胃。面對一個大他二十歲的老男人，他怎麼能說出喜歡二字？要是他的父母聽見這些話，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片刻，陸離才接著問道︰「那你說說九號晚上八點到十二點之間，你到底在哪裡。」
　　
　　「我一個人在家裡玩遊戲，一直玩到天亮才睡覺。」
　　
　　「這麼說就是沒有時間證人？」
　　
　　「嗯，不，我有！」他抬起頭紅著眼睛說著，「我玩的是《魔獸》，跟聯盟的人在一起打怪來著。他們都能證明我一直在玩遊戲，我並沒有出門過。」
　　
　　原來他在強忍悲痛，可見對韓冷的感情不淺，也能證明他說得是真話。不過人生如戲全靠演技，誰能說得準呢。
　　
　　陸離讓他提供賬號，聯盟的成員名單，還有那天玩遊戲的詳細過程等等。顧城沒事就喜歡玩大型的遊戲，他對這事在行。經過顧城的調查，證實九號那天晚上，陸路果然是玩了一晚上的遊戲，他並沒有說謊。
　　
　　這條線斷了，下面又要重新找線索。孟哲負責在案發附近走訪，看看有沒有人看見過什麼。可那天晚上氣溫非常低，附近村裡的人早早就鑽進被窩，沒有人發現任何異常。
　　
　　同一個劇組接連死了兩個人，可地球照樣轉，戲也要有人繼續拍。投資方重新找了個新銳導演，又大膽啟用新人，打算重新開拍《大決戰》第二部。
　　
　　因為阮枳和韓冷的慘死，這部電視劇不等開拍就上了熱搜。只要打開娛樂新聞，頭條都是關於這部電視劇的報導。第一部的收視率更是節節攀升，陳果得到了百花杯最佳男主角獎。他生前夢寐以求的獎項，沒想到造化弄人，竟然死後得到了。
　　
　　案子沒有任何進展，市裡主管政法工作的副市長親臨刑警隊，參與了案情分析會。公安局副局長作陪，還有下面基層的兩個派出所所長，曲寞赫然在列。
　　
　　曲寞不由得皺眉，關自己什麼事？
　　
　　副市首先講話，無非是上綱上線那些老生常談。末了，他看著曲寞語氣稍微緩和了不少，「這三名死者分別死在兩個轄區之內，所在地區的派出所要緊密配合刑警隊的工作。渾身是鐵能打出幾根釘來？咱們要講究合作、配合，以打擊犯罪活動為己任。
　　
　　尤其是曲所長，曾經在刑警隊做過隊長的工作，又是犯罪心理學方面的專家，是基層吸引的高端人才。希望曲所長能夠多指導，多參與意見，早日抓到罪犯！我代表市裡領導和公安局的同仁對你表示感謝！」說完帶頭鼓掌。
　　
　　高帽子當眾給曲寞戴上，怎麼都要給副市這個面子，況且副市提前還特意打過電話。他對曲寞心裡是一點底都沒有，曲家人在南江，誰得面子都不需要顧忌！看見曲寞沒反對，這事才算是定了下來。
　　
　　下面才是陸離開始主持會議，就當前手中現有的資料分析一下案情。
　　
　　「這個月一號和九號，分別出了兩個命案。先是一號在城郊三十裡的影視城六號攝影棚裡，一名叫阮枳的男子死於高空墜物。阮枳今年二十八歲，職業演員，單身。高空墜落的木板上面有三根釘子，是最近才釘上的。而且我們在木板斷裂的地方發現大量的家白蟻，還有人為塗抹蜂蜜。
　　
　　另外一名死者是韓冷，年齡四十二，職業導演。死亡原因是事先喝下安眠藥物，然後被人用繩索勒住脖子窒息而死。兇手把屍體棄在郊區的荒地上，為了掩蓋死者的身份，對死者的面部進行反復重擊，然後用硫酸毀掉死者的四肢的紋路。兇手還把死者的衣服和身上的用品全部燒毀，最後刨坑埋進土裡。
　　
　　巧合的是，阮枳死亡的時候韓冷就在旁邊。如果不是阮枳臨時起意要停拍，那麼死的那個人應該就是韓冷。而且經過專家鑒定，屋頂出現的家白蟻並不是南江本土的物種，是有人把它們帶到南江來的。
　　
　　我們又在韓冷入住的酒店房間發現家白蟻的存在，比照兩個地方的白蟻，證明它們是同一品種，而且來自同一個群體。」因為有領導和其他所長在，劉俊先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兩名死者的情況。
　　
　　在桌子上，每個人面前都有厚厚的一摞子報告。從法證科到法醫科，再到他們找到的線索和一些詢問筆錄，要是從頭到尾看得一陣子。
　　
　　「我們懷疑兇手是同一個人，他原本的目標就是韓冷，可卻誤殺了阮枳。沒辦法，他只好實施第二次殺人。他能讓死者喝下含有安眠藥物的東西，顯然跟死者認識。發現屍體的地方就是第一現場，死者跟他去了那麼偏僻的地方，說明對他並不設防。而且兇手毀掉了死者的面容和指紋等，目的就是不想讓警方發現死者的身份。所以，我覺得兇手是跟死者非常熟悉的人！」
　　
　　孟哲的話得到了大夥的一致認可，這兩天他們的調查也是圍繞韓冷周邊的人展開。
　　
　　「我們排查的對象包括和韓冷有性關係的陸路，他身邊的副導演、劇務、投資人等等，還有他的前妻和姐姐。經過調查，我們發現韓冷是個同性戀，他在十年前就糾纏過陳果。因為當事人陳果上個月心臟病發死亡，所以具體情況不得而知。但是韓冷跟陸路確實有不正當關係，這一點已經得到了當事人陸路的承認。而且阮枳之所以能打敗其他對手，成為男主角，也是因為跟韓冷有關係，而且我們發現韓冷跟前妻和兒子的關係非常不好，跟自己的姐姐關係也冷淡。他一個人獨居，經常獨來獨往。我們查了他的手機號碼，他在死前給前妻劉霞撥了一個電話，卻沒等接通就掛斷了。
　　
　　在他死前一個月左右，他曾經去兒子就讀的高中找兒子，具體的談話內容還不知道。劉霞非常反感我們接觸劉牧森，哦，就是她跟韓冷的兒子。因為那孩子還沒滿十八周歲，所以我們還沒辦法越過劉霞直接跟孩子對話。」
　　
　　「那你們下一步的方向是什麼？」聽了半天，並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副市不由得皺著眉頭問著。
　　
　　阮枳的父親是他的老同學，看著老同學一夜之間兩鬢斑白，他心裡真是不好受。眼下他能做的不多，希望刑警隊早日抓到罪犯。
　　
　　眾人聽見這話都瞧著陸離，他卻狡猾的回答︰「情況全都在這裡擺著，今天的會議就是請各位領導把把關。接下來該怎麼查，才能少走彎路！」

嗜酒態睡

第479章 三點可疑

　　陸離這個刑警隊長是越當越狡猾，輕飄飄一句話就把難題交給了參加會議的領導。眾人都把殷切的眼神給了曲寞，指望他有什麼過人的見解。
　　
　　曲寞就跟沒看見似的，正低頭鼓搗手機呢。這幾天兩個孩子開始少量的添加輔食，他上網科普一下。他在手機上裝了個爸爸圈和寶寶樹，裡面既有專家指導，又有家長的經驗反饋，讓他覺得受益匪淺。新手爸媽還真是需要學習，養兒育女得講究科學。
　　
　　會議室裡陷入了安靜之中，片刻，副市咳嗽了兩聲，直接點名說：「曲所長，你有什麼看法？曲所長？」
　　
　　曲寞這才抬起頭，疑惑地瞧著副市，那表情就是喊我做神馬。
　　
　　「請曲所長談談對這兩個案子的看法，尤其是下一步應該如何確定偵查的方向。」副市和顏悅色的說著。在座的所有人心裡都明白，這也就是曲寞，換成別人誰敢這樣狂妄！副市親自參與的會議，能有發言的機會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人家偏生滿不在乎。這人比人真是活不成啊！
　　
　　曲寞聽了翻了翻桌子上的那些資料，著重看了看陸離他們調查的結果。
　　
　　「家白蟻，酒店客人，熟人！」他挑出這三個關鍵詞，「韓冷的房間裡發現大量家白蟻，能不能推測出殺害阮枳的兇手曾經在他的房間出現過？」
　　
　　陸離眼前一亮，「酒店走廊有監控錄像，可現在距離韓冷退房已經過去七天，恐怕早就被刪除了我們只能把入住酒店人員的名單拉出來，然後逐一的排除。」
　　
　　那個酒店頗具規模，一共有五百多個房間，能同時容納上千人入住。最近在影視城拍戲的劇組有好幾個，幾乎都入住在其中。這要是逐一排查得功夫了，不過再費勁也得查。
　　
　　很快，酒店方面提供了從九號之前十天的所有入住客人的名單。
　　
　　阮枳住在十四層，韓冷住在十三層，這兩個樓層居住的客人被標上了重點。在名單當中，陸離看見幾個熟悉的名字，王明陽、陸路、黃達成，還有一些挺有名氣的演員和編劇。
　　
　　韓冷的房間在走廊的盡頭，挨著他住得是劇組裡的兩個副導演。他們都接受了警方的詢問，其中有個副導演跟在韓冷身邊年頭很長，估計會知道不少事情。
　　
　　「你知道什麼最好全都說出來，我們不是八卦週刊的記者，不會到處宣揚。」陸離親自詢問他，「我知道你跟韓冷的關係挺好，相信你也不願意看見他這樣慘死，而兇手逍遙在外。任何一個細微的地方，或許都會成為破案的關鍵，希望你能配合。」
　　
　　「當初我往各個劇組送盒飯，是韓哥拉巴我一把，讓我跟他一起混。這些年你們都只看見他的成就，不知道那些年的艱辛。一盒飯我們兩個人分著吃，躲在地下室裡被房主催租連大氣都不敢喘，假裝屋子裡沒有人。後來他漸漸有了名聲，我也跟著成了副導演。買房子買車，交女朋友結婚生子，我總也忘不了他的提攜和恩情。」提到那些艱苦的歲月，他不僅有些唏噓。
　　
　　稍微停頓了一下，他接著說︰「他們對韓哥的評價有褒有貶，還有些人對他誤會挺深。我知道你們調查出了韓哥的性向，我覺得這並不是他的錯。他只不過是喜歡男人，並沒有濫情也沒有強迫威逼，比那些玩弄女性的人強多了
　　
　　我知道韓冷心裡一直喜歡陳果，從第一次見到他開始。可陳果顯然是不願意，而且覺得韓哥是個骯髒下賤的人。他可以拒絕，卻不能這樣侮辱人，他的評價和看法讓韓哥非常的傷心。可這人就是賤，偏偏他就忘不了陳果。
　　
　　雖然韓哥什麼都沒再做，但是我知道他一直在默默關注著陳果。上次的電視劇男主角，韓哥非要用陳果，還親自出面跟陳果談。我不知道具體他們是怎樣說的，最後陳果答應了。
　　
　　他就是端臭架子，以為自己是什麼大咖，還當韓哥是十年前的韓哥！多少人哭著喊著要演韓哥的電視劇，哪怕是個小角色能有幾句台詞就成，偏偏陳果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
　　
　　拍戲的時候韓哥對他可是敬重的很，全劇組的人一口一個老師的喊著。他對韓哥卻是敬而遠之，那樣子好像誰都想要他的模樣！
　　
　　這部戲果然火了，陳果被百花獎提名，走上了自己事業的高峰。我知道韓哥高興，他對陳果是真愛。可沒想到陳果竟然心臟病突發死在家裡！得到消息的時候，韓哥看劇本已經兩天沒闔眼，他還是去了陳果的告別儀式。」
　　
　　陸離想起以柔說過，當時在殯儀館遇見韓冷。韓冷表現的非常奇怪，他在告別廳門口站了一會兒，並沒有進去就走開了。
　　
　　韓冷當時是怎麼想的，現在不得而知了。不過通過副導演的表訴，陳果的死給了他重擊。
　　
　　「第二部開拍，韓哥放棄王明陽竟然選擇用阮枳做男主。我曾經私底下問過他理由，他並不是個會因為私生活影響工作的人。他說阮枳自己找上門，站在陽光下的樣子讓他想起第一次遇見陳果的情形。韓哥變了，陳果的死對他影響太大。只因為瞬間的感覺，他就換了這麼大製作的主角！
　　
　　我能明白他的傷痛有多深，一個愛了十多年的人突然死了，他接受不了。如果把主角換成阮枳能讓他好受一點，那就隨他去吧。可我萬萬沒想到，阮枳竟然死了。韓哥再一次受打擊，陳果死了，像陳果的人也死了。他從酒店離開就關閉了手機，一個人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我知道他有這樣的習慣，但每次我都能找到他。偏偏這次我找了個他可能去的地方，卻都沒有發現人影，直到你們找到他的屍體！我想不通誰會殺他，娛樂圈是非多，可都不至於殺人啊！」
　　
　　說到韓冷的死，他滿臉悲戚，似乎還有一絲自責在裡面。要是他能安慰韓冷，能及時的找到韓冷，或許能救一條人命。
　　
　　「有個叫陸路的新人，他長得似乎更像陳果。」陸離聽見他說完問著。
　　
　　「陸路？嗯，嘴巴有點像，不過沒有陳果身上陽剛的氣質。」副導演說著，「當初選秀的時候韓哥第一眼就發現了他，還讓他出演自己的電影。他對韓哥有些敬仰，不過韓哥不喜歡他這種類型。後來陳果死了，韓哥約過他兩次，就是坐著喝喝茶。
　　
　　在酒店的時候，我看見他去韓哥房間了。警官，不會是他因愛生恨殺了韓哥吧？」
　　
　　「你是說陸路去過韓冷的房間？什麼時候？待了多久？」這可是個新發現。
　　
　　他稍微想了一下，「應該是我們剛剛入住酒店那天，陸路在另外一個劇組拍戲，他過來探班。我看見他進了韓哥的房間，大約是晚上六點鐘左右，什麼時候出來就不知道了。」
　　
　　陸離聽了點點頭，在這段口供上面做了標記，又問道︰「我們發現韓冷最後一個電話是打給劉霞的，沒有接通就被掛斷。你對這件事怎麼看？」
　　
　　「不可能！他們一直都沒有任何聯系。」他一口否定著，「韓哥曾經去學校找過自己兒子一次，可那孩子對韓哥的態度非常的冷漠，說不會認他這個爸爸，還讓他別打擾他們母子平靜的生活。
　　
　　而且他手機上的緊急聯系人一直是我，有大事發生，他總是馬上就給我打電話。要是他打電話給兒子還情有可原，打給那個女人肯定不正常！」
　　
　　當時陸離也覺得奇怪，撥打電話的時間就在他死亡前半個小時左右。經過法醫解剖化驗，證實韓冷是吃了安眠藥物然後被勒死。在他發現有危險的時候，他怎麼還能冷靜的按下十一位數的經常不打的電話號碼？正如副導演說得那樣，人在生死關頭下意識的會選擇緊急求助號碼，而不會打給沒有聯系過的前妻。
　　
　　對這個副導演的詢問發現有以下幾個線索，一是韓冷跟陸路在酒店的房間裡見過面，二是劉牧森對韓冷的態度很冷漠，他不僅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還正面的接觸過，三是韓冷死之前撥出的電話有問題。
　　
　　整理出這三點，陸離決定再次正面接觸一下陸路。上次陸路留下了租房子的地址，陸離和王城直接摸了過去，到樓下才打電話。
　　
　　對於他的突然造訪，陸路在電話裡的聲音顯得有些驚慌。陸離他們上樓敲門，剛剛進屋就聽見樓道裡響起重重的腳步聲，就像誰在樓梯上奔跑。
　　
　　「舊樓隔音效果就是差，陸隊長，你們快進來坐。」陸路穿著套頭的白色針織毛衣，下面是藍色的牛仔褲，瞧著青春洋溢，讓人如沐春風。
　　
　　陸離看見茶幾上放著還冒氣的咖啡，薯片、蝦條和果脯放在果盤中，遊戲機開著。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把兩個遊戲手柄收起來，「沒事在家我就喜歡玩遊戲。」
　　
　　「我們這次來是想要求證一件事。」陸離坐下說著，「上個月三十號，也就是韓冷導演劇組入住酒店的那天，你去拜訪韓冷了？」
　　
　　他怔了一下，隨即點點頭，「嗯，我去了。晚上六點多去的，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韓導特別忙，第二天要起早拍攝。」

嗜酒態睡

第480章 正面接觸

　　陸離詢問了陸路兩句，突然想起了什麼，他站起身大步走到窗口望下面瞧。
　　
　　「陸隊長，你怎麼了？」陸路有些奇怪的問著。
　　
　　他瞧見有個背影轉過小區的大門不見了，對方穿著軍綠色的長款棉服，帽子戴在頭上，看不出來是誰。
　　
　　陸離趕忙下樓，追出小區大門，卻只看見前面的公交站點有一輛公交車絕塵而去。
　　
　　「陸隊，怎麼了？」王城跟在他身後追下來。
　　
　　「剛剛陸路在家裡招待客人，而且是位不願意在我們面前露面的人！」陸離肯定地說著。
　　
　　王城聽了一拍腦門，「我說咱們一進屋他的神色怎麼那麼奇怪呢？而且地板上面放了兩個墊子，連遊戲手柄都是兩個。」
　　
　　「重點是腳步聲！你回憶一下，咱們進屋之後的奔跑聲，是從上一層緩步台發出來的。那個人就藏在上面，偷窺到咱們進了屋就逃下樓去了。」
　　
　　「陸隊，陸路這小子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王城點點頭說著，「我建議馬上把他控制住，對他的住所進行搜查。」
　　
　　「動靜搞得太大，蛇就會被徹底驚跑了。」陸離不同意他的意見，「你負責監視陸路的一舉一動，有什麼異常立即匯報！」
　　
　　王城留下監視陸路，他一個人回了隊裡。剛一進去孟哲就迎上來，「陸隊，我剛想給你打電話。《大決戰》第二部劇組裡面有個武替，阮枳出事後就一直沒有露面。而且他是薊縣人，你說怎麼著？那裡是家白蟻的故鄉！」
　　
　　怎麼又跑出個武替來？雖然陸離對這個武替殺人的可能性表示質疑，但是他在這個節骨眼失蹤，又跟家白蟻扯上關係，顯然有很大的嫌疑。陸離向上級申請了協查令，全面鋪開尋找這個陳強。
　　
　　曲寞這個積極配合刑警隊工作的地方所長，每天的工作地點變成了公安局。不，準確的說是法醫科。所裡有重要事給他打電話，不過眼下所裡的重要事就是配合刑警隊的工作，早日抓到罪犯。
　　
　　陸離跟劉霞溝通了幾次，劉霞終於同意他們正面接觸劉牧森。其實，這其中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劉牧森再有一個月就滿十八，她始終是阻擋不住。她提出要在自己在場的情況下，陸離同意了。
　　
　　「這是個聰明的女人。」曲寞聽了這樣評價劉霞。
　　
　　一個女人自己帶著孩子嫁給初婚的初戀情人，情商肯定不低。而且她在電視台是編導，這個工作是女人當男人使，男人當驢子使，沒有點雷厲風行的作風不行。
　　
　　見面那天，陸離邀請曲寞一同前往，期望他能通過一些細節發現有價值的線索。
　　
　　劉霞的丈夫不在，二兒子去了興趣班，劉牧森在家放月末假。
　　
　　「上次也沒有見到你丈夫，他工作似乎很忙。」陸離知道她丈夫是城郊醫院的一名醫生，應該沒這麼忙碌。
　　
　　劉霞把水果端上來，「我婆婆臥病在床，姊妹兄弟幾個輪流去照顧。每個人去一個星期，陸隊長來這兩次，剛好輪到我們家。要不是我要在家裡照顧兩個孩子，應該我去的。」說完朝著裡屋喊劉牧森出來。
　　
　　沒有人回應，不一會兒，劉牧森從裡屋出來了。他還是戴著那副眼鏡，穿著套頭的雞心領毛衫，裡面是格子襯衫，下面是牛仔褲。看質量都不是地攤貨，手腕上的那塊錶更是得幾千塊。
　　
　　他應該是知道了員警找上門的原因，不等問就說︰「我早就知道韓冷是我的親生父親，畢竟那些小報上面都寫過，網上什麼消息都查得到。只是我不願意看見媽媽傷心，就一直假裝不知道。韓冷去學校找過我，可我並不想跟他見面。從我記事開始，我就只有一個父親，他是陌生人！
　　
　　前一陣子他死了，我沒有什麼感覺。每天都有人死去，這沒什麼稀奇的。我不知道你們非要見我做什麼？」說完無所謂的撇撇嘴。
　　
　　「九號那天晚上八點到十二點之間，你在哪裡？」陸離盯著他問道。
　　
　　「看電影去了。」他想都不想就回著，「那天我跟同學約好了去看一場電影，因為有人過生日。正好放得是我不是西門慶，在華商樓上的電影院看的。」
　　
　　「電影票還在嗎？」
　　
　　「不知道，我的東西都是我媽在整理。」他瞧了劉霞一眼說著。
　　
　　劉霞趕忙去找，在客廳的垃圾桶裡找到了，「得虧我沒有扔，不然就說不清了。」
　　
　　陸離接過去，果然是一張被驗票過的電影票。上面寫著電影的放映時間，是八點到十點半的場。
　　
　　「有什麼說不清的？」劉牧森有些不耐煩，「我跟同學一起去的，有他們給我作證呢。你們不是懷疑我殺了韓冷吧？真好笑，我跟他沒關係，犯不著殺他。」
　　
　　「你進的是重點高中，競爭一定非常激烈。我看你還有時間跟同學一起看電影，很輕鬆嘛。」
　　
　　他稍微停了一下說著︰「真正有實力的人能夠合理的安排時間，死學不會有潛力。」
　　
　　「那你平時還有什麼興趣愛好？」陸離上次來，就看見屋子裡有籃球，陽臺上晾曬著球鞋和球服。
　　
　　「打籃球，上上網。到了月末跟同學出去逛逛街，看看電影什麼的。」他看看牆上的鐘：「你們還要問什麼，我該去學習了。」
　　
　　「你新買的手錶？」一直沒有說話的曲寞問著。
　　
　　額，他下意識的縮了一下手，隨即才說︰「嗯。前幾天買的。」
　　
　　「他們學校現在不讓帶手機，我就讓他買了塊手錶。」劉霞在旁邊說著。
　　
　　「嗯，天梭的入門款，三千塊錢出頭，不算貴。」
　　
　　聽了曲寞的話，劉霞明顯愣住。看得出來，她並不知道這手錶的價錢。不過，她並沒有選擇質問，而是沉默起來。
　　
　　「只要我們調查韓冷名下信用卡和財務方面的往來，應該就能查出些端倪。」
　　
　　劉牧森到底是個半大孩子，他聽見曲寞的話有些侷促起來。
　　
　　「牧森，你真得要他的錢了？是不是上次他到學校找你的那次？」劉霞有些不置信的看著自己兒子，方才還信誓旦旦說自己跟韓冷沒有任何關係的兒子。
　　
　　「本來我不想要，可他走得太快。」劉牧森垂著頭解釋著，沒有了方才的年少輕狂模樣，「等我有空要還卡，卻聽見他死了！反正這麼多年他一分撫養費都沒掏過，這是他應該出的。憑什麼他一個人在外面風風光光，我就像沒有爹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一樣？」
　　
　　「渾說，你不是還有媽媽嗎？」劉霞喝住他，陰沉著臉。
　　
　　「可你只能是媽媽啊。」他低聲的嘶吼起來，站起來就衝到外面去了。
　　
　　劉霞趕忙追出去，留下曲寞和陸離在屋子裡。這是走還是不走？陸離看看曲寞，曲寞卻站起來進了裡屋。
　　
　　劉牧森的屋子裡收拾的很乾淨，床上的床單鋪得很平整，一個褶皺都看不見。被子和枕頭整齊地放在床上，疊得像豆腐塊。旁邊的書桌上擺放著一摞書，按照從大到小的順序摞在一起。旁邊是筆記本電腦，曲寞打開看了看鍵盤。
　　
　　門口有一雙拖鞋，是男士的。對面是衣櫃，曲寞剛剛開門拉開，就聽見劉霞的動靜。
　　
　　「你們在找什麼？牧森不喜歡別人進他的房間！」
　　
　　曲寞扭身出來，陸離趕忙問問劉牧森的去向。
　　
　　「沒事，他一會兒就能回來。」劉霞的臉色不太好看，「要是沒什麼事就請你們離開，一會兒我還要去接孩子，我丈夫馬上也要回來了。我不想讓他們都牽扯進來，他們還不知道這些破事。」
　　
　　兩個人就這樣被攆了出來，到了樓下上了車，陸離這才問︰「怎麼樣？發生什麼異常了嗎？」
　　
　　「偏執、孤獨、扭曲、有節制，這是劉牧森的房間散發出來的信息。他並不像自己說得那樣有很多合群的同學，而且他上網主要是玩遊戲，他每天玩遊戲的時間不多於一個小時。」
　　
　　怎麼判斷出來的？陸離雖然沒有問出口，卻滿臉都寫著問號。因為在他看來，就是個整理的非常乾淨的房間，或許是劉霞的功勞。
　　
　　曲寞瞥了他一眼，解釋著︰「房間門口還放著一雙拖鞋，劉牧森腳上還穿了一雙，是他從自己屋子裡出來的時候在門口換上的。劉霞喊兒子也只在門口，並不走進屋裡。這說明劉牧森有潔癖，而且領域感非常強，不容任何人入侵。
　　
　　他的房間非常整潔，床單沒有褶皺，被子疊得像豆腐塊。書籍的擺放按照一定的順序，衣櫃裡的衣服分門別類放置，說明主人有強迫症，而且偏執。他的房間跟外面迥然是兩個世界，這又是他孤獨的表現。
　　
　　而且從客廳到廚房，都能看出女主人並不是個非常乾淨利索的人。很顯然，兒子的房間並不是她在整理打掃。再看他電腦鍵盤的磨損，主要集中在個別鍵子上，應該是玩遊戲造成的。另外，他的書桌上面貼著時間安排表，方才正是他應該學習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