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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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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順小寶]吻安,法醫嬌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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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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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發表於 2018-8-28 00:40:07 |只看該作者
第60章 經紀人

  燕妮聽見偷禮服的竟然是自己表妹,驚訝之餘更多的是恐懼。
  
  「禮服是她偷得,殺人的是不是她?即使不是她,也是她的同夥。媽呀,太嚇人了!身邊竟然時時刻刻跟著個惡魔,不,是兩個惡魔,小馬也有份參與!」她的另一個助理姓馬。
  
  燕妮喊起來,「員警同志,趕緊把她們抓起來,可不能讓她們再害人!這樣,你們先別聲張,我打電話找了理由把她們騙過來,你們就來個請君入甕,甕中捉鱉。」
  
  三流的演員,配三流的劇情,就是不知道她的演技是幾流。
  
  看著她戰戰兢兢的打電話,支支吾吾半天才說出個莫名其妙的理由,眾人不由得皺眉。果然明星只能遠觀,所有的形象都是包裝出來的。
  
  不一會兒,一個個子高挑素面朝天的女孩子進來。她瞧見屋子裡的架勢先是一怔,再見自個表姐的表情跟往常不一樣,頓時就有些明白。
  
  「你是林慧?我們是刑警大隊的。」
  
  「禮服是我拿走的!」曲寞他們剛剛表明身份,她就坦誠了自己的罪行,「不過這事是有原因的。」
  
  這女孩夠聰明,說話不繞圈子,倒是合曲寞的胃口。
  
  「你的朋友小馬怎麼沒來?」曲寞對這個有些興趣。
  
  「她聽見表姐在電話裡說話奇怪,猜到是禮服的事露陷,嚇得不敢過來。」林慧瞧了燕妮一眼,「本來我以為表姐是找我們詢問對質,沒想到竟然是報了警抓我們。表姐,咱們到底是親戚一場,你不用這樣絕情吧?」
  
  「你這個變態的殺人兇手,現在還裝無辜!」燕妮見有員警在場,膽子大了不少,跳出來指責她。
  
  林慧聽了一皺眉,再想到眼前的都是專管大案要案的刑警,突然覺得事情不對勁。
  
  「員警同志,我和小馬只是看不慣表姐的驕橫跋扈,故意把禮服扔掉,並沒有殺人啊!」她趕忙解釋起來,「那天,表姐讓我們去車上取禮服。天正下著濛濛細雨,我們害怕禮服被淋濕表姐又會罵人,就豁出自己挨澆用傘擋住口袋。
  
  誰知道一出停車場小馬就摔了一跤,手掌和膝蓋都磕破了皮,新買的衣服也弄髒了。這時候表姐打電話進來,嫌我們動作慢,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她總是不聽人家的解釋,一切都從自己的角度出發。稍不順心就發脾氣,從不考慮人家能不能下得了台。我和小馬早就受夠了她的壞脾氣,打算這個月做完領了工資就走人。
  
  當時我想給她點教訓,就和小馬商量把禮服扔掉,讓她沒有衣服參加典禮丟丟臉。誰曾想她假裝受刺激暈倒,竟然上了頭版頭條,倒弄巧成拙了。」
  
  「你這個餵不熟的白眼狼,竟然在背地裡這樣算計我。」燕妮聽見這話惱了,「你也不想想,是誰想要把你帶入這個圈子給你工作,是誰想要找導演給你角色,是誰想要......」
  
  「表姐為了我倒是沒少想,可惜一樣都沒付之行動!」
  
  一句話把燕妮堵得說不出來話,只低聲狠狠的罵著「白眼狼,忘恩負義」之類的話。
  
  「你們把禮服扔到哪裡?當時有誰看見?」曲寞追問著。
  
  「典禮在悅來酒店舉行,我們就把禮服扔在二樓安全樓梯的垃圾桶裡。因為包裝袋太大,又是紙殼做的塞不進去,只好拎回去。我們就假裝說從車上拿下來,突然發現是空的。當時我把風,並沒有發現任何人經過。」林慧回憶了一下,「現在的人上樓都坐電梯,那裡很少有人經過,也沒有攝像頭。」
  
  「三號那天晚上九點半左右你在哪裡?」在所有的發現中,現在能跟兇手扯上聯系的人就是林慧,郝明必須盤問清楚。
  
  「三號。」她想了一下,「我和小馬在表姐這裡幹活,一直到十一點半左右才離開。」
  
  郝明瞧了燕妮一眼,見到她點點頭,「這個我可以證明。那麼就是說她們不是殺人兇手?」
  
  「需要核實一下才能下定論。林慧小姐,請你不要離開本市,隨時接受我們的詢問。」
  
  「嗯。」林慧點頭,「我有個疑問,你們怎麼這麼肯定禮服是我們偷走得?」
  
  事發之後燕妮報了案,可民警並沒有查出什麼,他們是怎麼知道的呢?
  
  「監控錄像,停車場裡面和酒店大堂都有攝像頭。」今個兒踫上曲寞心情好,竟然給她解釋起來,「你們從車後廂拎出口袋,是兩個人加著小心合力完成。很顯然,裡面並不是空的。
  
  進入大堂之後,你們選擇爬樓梯,可當時等電梯的人並不多,兩部電梯都在三樓附近。燕妮小姐的休息室在五樓,這個選擇顯然不明智。
  
  等到你們再次出現在五樓的監控下面,袋子是一個人用一隻手拎著,很明顯,裡面是空的!從大堂到五樓,禮服消失了,誰從中搞鬼答案並不難猜。」
  
  林慧一臉的恍然大悟,滿眼都是敬佩。
  
  曲寞兜裡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接通,裡面傳來陸離的匯報。
  
  「已經從酒店方面調取了一號那天所有參加典禮的賓客名單,另外還有所有住宿客人的名單。我又詢問了負責二樓收垃圾的清潔人員,並未發現可疑。
  
  因為二樓樓梯沒什麼人經過,那裡的垃圾桶也是兩天才清理一次。清潔人員前一天剛清理過,所以一號那天並沒有去。二號去清理時,裡面只有幾個煙屁股。」
  
  「煙屁股?」曲寞眼神一斂。
  
  「酒店的垃圾每天有專車送到垃圾管理站,那幾個煙屁股早就找不到了。」陸離又接著說。
  
  意料之中,好幾天過去,怎麼還能找得到?曲寞讓陸離把名單帶回警局,又讓眾人收隊回去。
  
  「誒,就這麼走了?偷禮服的事怎麼算?我的人身安全會不會受到威脅?」燕妮急忙喊起來。
  
  郝明回頭告訴她︰「燕妮小姐,有事聯系民警,如果情節嚴重會轉到刑警隊。希望我們不用再見,否則......」
  
  額,燕妮又被他嚇了一下,臉色難看極了。
  
  曲寞戴著眾人回了警察局,陸離帶著名單回來了。
  
  他讓王仁甫把唐寧手機的通話記錄拿來,上面不僅有電話號碼,還有號碼持有人的名字。兩份名單放在一起篩查,竟然讓他們發現了一個相同的名字蔣粵。
  
  「曲隊,這個名字怎麼這麼耳熟?」陸離拿著名單疑惑地說。
  
  「馬上去請燕妮經紀人,到警察局來一趟。」曲寞稍微想了一下說,「他就是蔣粵!」
  
  「曲隊,有新發現。」還不等陸離帶人去請人,以柔急匆匆進來,「我在死者的牙縫中發現一絲類似血液的痕跡,經過法證科化驗,證實是人的血液,而且是少見的陰性!」
  
  這真是個讓人興奮的發現,極有可能是唐寧掙扎時咬住兇手留下的。
  
  「曲隊,我這就帶人去抓蔣粵回來。」陸離自動請命。
  
  不到一個小時,蔣粵就被帶回警察局。
  
  「你們抓我做什麼?我可是有身份的人,小心我告你們濫用職權!」他依舊翹著蘭花指,尖聲尖氣地嚷著。
  
  「蔣先生,只要是中國合法公民都是有身份的人,我們不會誣賴任何一個好人。」
  
  「你的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吧?」他翻白了陸離一眼,「我說得是身份,不是身份證!」
  
  「沒空跟你耍嘴皮子,你認識照片上的人嗎?」陸離把唐寧的照片摔在他面前。
  
  他拿起來瞧了一眼,頓時臉色一變,隨即又恢復正常,「不認識!」
  
  「不認識?」陸離哼了一聲,「那我告訴你,照片上的女孩叫唐寧,就是前幾天命案的死者。怎麼樣,想起什麼來了嗎?」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蔣粵的眼神遊離閃爍起來,刻意回避照片上的人。
  
  「你確定不認識唐寧?」看見他點頭,陸離把通信記錄拿出來,「你在案發前兩天打過死者的電話,而且打過兩次,通話時間分別是五分鐘和十分鐘。別告訴我你打錯了,三歲小孩也不會相信!」
  
  「沒錯,我就是打錯了。打錯電話很平常,覺得小姑娘聲音好聽多聊幾句也很正常啊。而且我是個經紀人,專門挖掘新人,感興趣就聊聊也這沒什麼。」他嘴巴硬得很,就是不承認和唐寧有聯系。
  
  他越是這樣百般抵懶,身上的嫌疑就越大。
  
  陸離盯著他的眼睛逼問著︰「你見唐寧長得可愛漂亮,就動了歹心,以做明星為藉口把她騙到家中。然後對她百般誘惑,見她不上當就在紅酒中下毒。
  
  你將她的肚子剖開,取出內臟,清洗乾淨裝在紅色塑膠箱中,扔在火鍋店的送貨車上。你又把屍體的肚子縫合上,然後給她梳頭化妝,換上當季最新款的禮服,最後運到服裝店擺在櫥窗裡。」
  
  「我沒有殺人!」蔣粵聽了嚇得尖叫起來,「媽呀,太嚇人了!警官,我膽子小,你不要嚇我啊。」雖然零零散散聽見些關於這個命案的小道消息,可這樣完整詳細的情節描述還是第一次知道。
  
  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場景︰兇手拿著刀,在漂亮女孩無暇的胴體上面劃過,血「噗嗤」一下竄出來,濺得兇手滿頭滿臉。兇手並不在意,反而露出滿足愜意的笑,把手伸進女孩的肚子使勁掏出來......
  
  「啊~~」他飆得高音讓大夥的耳朵根子都疼起來。
  
  這傢伙,比老娘們還能吱吱!陸離離他最近,冷不丁聽見這動靜一皺眉。
  
  「我沒殺人,我不是兇手!」他一個勁的重復這兩句。
  
  用力過猛,把人嚇蒙了。看樣子攻破心理防線這一招要講究度,不是誰都能遊刃有餘啊。
  
  陸離給他倒了一杯水,「把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我們不會放過壞人,同樣也不會冤枉好人。」
  
  他喝了幾口水,又張羅要上廁所,回來之後整個人顯然鎮定了許多。
  
  林瑞打發下屬過來進行活檢,取了蔣粵舌面的唾液化驗,結果明天早上就能出來。
  
  「你們要化驗什麼?」蔣粵明顯有些慌亂。
  
  「我們在死者的口腔中發現血跡,而且是罕見的陰性血。如果證實是你的血跡,那麼就有證據證明你是兇手,我們會依法把你移交給檢查機關。」
  
  「陰性血?」他顯然吃了一驚,滿臉都寫著「有事」兩個字。
  
  「我並沒有殺她!」他再次強調,猶豫了一會兒又說,「其實我認識唐寧,之前在街上遇到。我見這個女孩子有氣質又漂亮,就留了電話想培養她做明星,之後打過兩次。而且在她死的前一天見過面,也就是丟禮服的那一天。」
  
  「哦?你們見面做什麼嗎?幾點踫面,幾點分開,有沒有其他人在場,統統詳詳細細的說出來!」
  
  他稍微想了一下,接著說︰「那天大約是下午一點左右,當時她是自己一個人來的,想要參加典禮卻沒有邀請函,被頂層的保安攔下來。我去那邊找人,她突然喊我的名字。我認出是她,就跟她聊了幾句。原來她是燕妮的粉絲,過來找燕妮合照簽名。
  
  我看見她漂亮可愛,就......就有些喜歡。你們也知道,現在的女孩子都很隨便,又都想要做明星,只要給她們一丁點的好處就能跟她們上床。
  
  我假說帶她去找燕妮,卻把她帶到我的房間。我先用語言試探,她沒什麼太大的反應,我以為她同意了。
  
  可沒想到她開始掙扎,還說自己的表哥是刑警。我知道女孩子都是口是心非,嘴上說不要,心裡卻高興。我把她撲倒在床上,她卻拼命地打我,還把我的脖子咬出血。
  
  其實我也是個有身份,講究情調的人,這種事情你情我願才好。我放開她,她就跑了。我覺得脖子很疼,就去衛生間照鏡子,發現脖子上面有明顯的牙印。
  
  我不敢露出來,只好換了件高領衣裳,出來就去二樓找燕妮。小馬她們正在裡面,說禮服丟了。我馬上想對策,接連幾天都在忙,直到看報紙寫唐寧的事,旁邊還有一張她的生活照,這才知道她死了。
  
  可她真得不是我殺的!不然上次你們打電話,我也不可能來。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這是個人渣!利用自己工作的便利誘姦花季少女,還說什麼有身份講究情調。
  
  「老實交代,你用這種辦法強姦過幾個女孩子?」陸離真想一拳頭打扁這張欠揍的臉。
  
  「警官,冤枉啊。」沒有證據他怎麼可能老實交代,「這是第一次,我也不是什麼菜都吃!」
  
  曲寞一直沒說話,偶爾在他的黑色筆記本上寫幾筆。
  
  「一號那天,也就是丟禮服的第二天下午六點以後,你在哪裡做什麼?三號那天晚上九點半左右你在哪裡?」陸離再次追問著。
  
  「我還能幹什麼?燕妮那位小祖宗住院,每天都有記者來醫院,還有粉絲探望。我忙得不可開交,從一號忙活到三號早上才陪著她回家。
  
  到了家,她又發脾氣說家裡髒,打電話叫兩個助理過來打掃。我有些累,就先回家休息了。回到家我就洗澡睡覺,哪裡也沒去。」之前林慧也提到三號晚上被叫去燕妮家裡幹活,倒是對上了。
  
  「這一個人住?」陸離看見他點頭,接著說,「那就是說,三號晚上九點以後,沒有人能證明你到底在做什麼。而且一號六點以後,你是否一直在醫院也沒有人能證明。也就是說,你有殺人和拋屍的時間,而且有動機。」
  
  「警官,我真沒殺人,我冤枉啊!」他聽見這話急了,跳腳嚷起來,「我手無縛雞之力,怎麼殺人?還掏內臟這麼噁心,額。一提到就想吐,我可做不出來!」說著掏出紙巾捂住嘴巴,一臉的嫌棄。
  
  「化驗結果明天出來,你有重大嫌疑,暫時還不能放你離開。」
  
  蔣粵,年紀三十二,男性,本科學歷,常年在娛樂圈打滾對美妝、服飾都有一定的研究。獨居,有車,性格女性化。
  
  他身上的特徵有百分之五十符合曲寞之前對兇手的描述,又有作案的動機和時間。要是明天早上化驗結果出來,證實死者牙齒縫裡的血跡是他的,那麼就八九不離十了。
  
  「他不是兇手!別把太多的時間浪費在他身上。」曲寞卻肯定的下了結論,「禮服、蔣粵、唐寧、悅來酒店!兇手發現禮服帶走了它,殺了死者把禮服穿在她身上。禮服是從悅來酒店拿走的,唐寧恰好在那個時間段出現在那裡,兇手會不會在那裡看見死者了呢?
  
  按照蔣粵的口供,死者那天是大約下午一點半離開他的房間。馬上去酒店調取監控錄像,看看能不能有新的發現!」
  
  果然,他們通過查監控錄像,找到了唐寧離開酒店的身影。
  
  「找到她去酒店時的影像!」曲寞一直盯著螢幕。
  
  上面的唐寧背著雙肩包,一身休閒運動的打扮,腳上一雙平底帆布鞋。
  
  很快,另一份錄像被送過來,曲寞讓人同時放兩個錄像,讓眾人對比著看,「發現什麼了嗎?」
  
  眾人都盯著螢幕,覺得她除了出來時頭髮有些淩亂,其他沒有什麼大的區別啊。
  
  「停!放大!」曲寞命令著。
  
  兩個鏡頭都定格在背包上,眾人細看才發覺兩個包包被撐開地程度不一樣。後者明顯鼓溜了很多,包口的抽帶微微鬆開,露出一點點白色的東西。
  
  曲寞再讓人把鏡頭停在她的表情上,前後差別不大。
  
  「剛剛遭遇了色狼,差點就被強姦,表情中卻帶著一絲雀躍,這不合常理。而且她的背包裡明顯多了東西,可能是那件禮服。」
  
  陸離分析著,「唐寧的性格大大咧咧,有些像男孩子。她遇到那樣的事,當時可能氣憤多於害怕,卻肯定不能是雀躍。一定是跑到樓梯附近,偶然看見那件禮服,小姑娘自然都喜歡漂亮衣服,所以她一掃心中的鬱悶甚至還有些興奮。」
  
  查了一圈,還以為找到拿走禮服的人就會順藤摸瓜找到兇手。可讓人萬萬沒有想到,禮服竟然是被唐寧拿走了,這條線索又斷了。
  
  「曲隊,我有了些發現。」王仁甫氣喘噓噓的進來,先咕嘟咕嘟喝了一杯水,然後才接著說,「唐寧同寢室的同學反應,她被害前幾天晚上從外面回來,明顯有些興奮。她說那天有些倒楣遇見個娘娘腔色狼,不過禍兮福所倚,竟然有意外之喜。
  
  同學追問,她神神秘秘不說,只說過幾天會在系裡的舞會上亮瞎大夥的眼睛。而且失蹤那天,她說去逛街買鞋子,要陪漂亮的衣服。」
  
  「我們看唐寧失蹤那天的錄像,雙肩包裡鼓囊囊,明顯是塞滿了東西。要是我推測的不錯,她一定是帶著禮服打算配一雙合適的鞋子。」曲寞肯定地下了結論。
  
  原來如此,這樣一來就很好解釋禮服為什麼會穿在唐寧身上了。
  
  「不過這樣一來,死者在酒店遇見過兇手的可能性就沒了。」陸離覺得線索一下子就斷了,反而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查。
  
  「不!只是可能性降低了。」曲寞不同意,「死者不會跟一個沒見過面的陌生人走,還一起吃飯、喝酒。他們一定踫過面,而且兇手還給死者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抓緊給死者的父母錄口供,看看能不能有發現。」
  
  唐寧的父母全都病倒,孟哲一直在醫院照顧。陸離曾經去過一次,一提唐寧他們的情緒就控制不住,自然也沒問到什麼。
  
  第二天,法證科那邊出結果,證實死者牙縫中的血液正是蔣粵的。這個結果在大家意料之中,人是暫時不能放了。那樣的人渣關幾天也好,免得他出去禍害少女!
  
  陸離又去醫院,見到孟哲整個人瘦了一大圈,不由得有些心疼。可失去至親的痛苦,旁人怎麼勸解都沒有用。他能做的只能是努力找證據,盡快把兇手繩之以法。
  
  「老大,案子現在怎麼樣了?」孟哲一個勁的追問。
  
  可他在停職期間,按照規矩又需要回避,所以陸離不能透露關於案情進展的細節。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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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28 00:40:18 |只看該作者
第61章 QQ

  唐寧的爸媽看起來精神很差,幾天而已,一下子老了十幾歲。特別是唐爸,四十五不到已經有了明顯的白頭髮。
  
  陸離心裡唏噓不已,卻還是要詢問。
  
  「唐先生,我能理解你們悲痛的心情。可為了早日抓到兇手,你們一定要節哀。」陸離安慰了他們夫妻幾句,「請你們好好回憶一下,唐寧在失蹤之前有什麼異常嗎?」
  
  「寧兒都是兩天打一個電話,說些學校裡的事情。失蹤前一天,她打電話很高興的樣子,說起學校要開舞會。寧兒有個暗戀的對象,好像跟女朋友分手了,她打算邀請那個男生做舞伴。」
  
  「知道那個男生的名字嗎?」陸離追問著。
  
  「不知道。」唐爸搖搖頭,突然想到什麼又開口說,「不過小寧有兩個微博,一個大夥都知道,另一個是秘密的。她好像經常在上面寫些心裡話,應該會有一些線索。」
  
  微博?唐寧最善長電腦,他們第一時間查看了她的、微博之類的記錄,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妥。原來她還有隱秘的微博,可惜不知道昵稱和密碼,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這是個重要的線索,你們要是想到什麼隨時打電話,這是我的手機還有刑警隊號碼。」陸離留下號碼急匆匆離開醫院,他急著回去匯報這個新情況。
  
  曲寞知道情況,馬上對唐寧留下的電腦重新檢查。可惜,唐寧是這方面的高手,她的電腦裝了自製的軟件,自動清除上網痕跡。
  
  警方無法找到她經常登錄的網址,更別說查到微博的昵稱和密碼。接連找了幾個精通計算機的網絡員警,可惜都無法破解唐寧設置的強力防火牆。
  
  眾人見了非常失望,電腦就擺在曲寞的桌子上,他似乎不怎麼上網,對裡面的很多軟件不會熟練的使用。
  
  以柔正在網上查找一些資料,突然裡有人申請加好友。她這個是大學時候申請的,已經有六七年的時間,長期潛水很少聊天,早就沒有人加她了。
  
  她隨手點開,剛想要拒絕,卻見驗證信息裡有兩個字「曲寞」。
  
  額,他申請號了?據以柔瞭解,他的手機只有接打和發資訊的功能,辦公室和家裡都沒有電腦。他就像是從古堡裡走出來的王子,優雅、高冷,自以為是卻和社會脫節。
  
  以柔通過了他的申請,那邊立馬就發過來幾個字,「商醫生,你在啊?」
  
  「嗯。」廢話,不在能通過他的申請嗎?
  
  「商醫生,這是唐寧的。」那邊又發過來一條消息。
  
  「哦。」原來他在查案,難怪突然玩起了。
  
  「商醫生,你現在看見我的頭像是亮著的嗎?」
  
  「嗯。」
  
  「那其他好友是不是也都能看見我在線上?」
  
  「是。」
  
  以柔簡單的回答著,那邊突然沒了動靜。正當她疑惑時,語音連線響了。
  
  「商醫生,原來這玩意兒還能語音聊天。這回你不用怕打字慢,應付不過來了。」他的聲音傳了過來,「可惜沒有攝像頭,明天我讓人裝一個。」
  
  誰打字慢應付不過來?以柔聽了直翻白眼,自己不過是不想跟網絡菜鳥聊天。
  
  「呵呵。」她沒說話,打了兩個字過去。
  
  那邊竟然發回來一個笑臉,「商醫生,這些表情有時候比語言更生動,你要學著用哦。」
  
  額,以柔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實話實說,上小學的孩子都懶得發系統自帶的表情,會不會傷害他「純真」的心!
  
  他似乎來了興致,一會兒一個表情,還用語音跟以柔解釋每個表情的意思。
  
  「商醫生,這個語音通話不收費用,你可以做自己的工作,什麼時候得空什麼時候回應我一句。」
  
  額,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讓她整天開著語音,整天在他的監控之下工作?
  
  「曲隊……」
  
  「工作來了,一會兒再聊。」還不等以柔說話,那邊就中斷了語音。
  
  以柔一皺眉,這傢伙還真是以自我為中心成了習慣,自己有工作要忍受他的騷擾,他忙起來就可以關掉語音。這樣的男人半點都不可愛,真不知道以後什麼樣的女人能忍受得了!
  
  那邊的曲寞正在網上跟另外一個人聊天,他是唐寧的一個網友,網名叫駭客帝國。
  
  「嗨,好久不見你在貼吧冒泡,很忙?」看樣子對方不在南江市,不然不可能不知道唐寧死亡的事。
  
  還不等曲寞回話,那邊很快又發過來消息,「我試用了你自製的軟件,發現了一個漏洞。怎麼樣?用不用我幫忙修補?」
  
  曲寞看見這話眼神一斂,想了一下招呼王仁甫過去。
  
  「他好像是這方面的高手,而且跟唐寧是好朋友。你試著用唐寧的身份跟他聊天,看能不能讓他破譯唐寧的電腦,把唐寧曾經使用過的網站調出來,最好能有微博的昵稱和密碼。」
  
  王仁甫平日裡是個網絡迷,上班空閒的時候,回到家裡,都是抱著電腦。他從不在超市、商場買東西,一律是網上購物。
  
  他在刑警隊是最不出彩的一個,進刑警隊還是走了後門。眼見其他同事工作都很出色,他心裡也很失落。
  
  因為孟哲暫時休假,這個案子又千頭萬緒,落到他頭上的工作就躲起來,這倒讓他很欣喜。眼下見隊長又特意給自己交待任務,心裡甭提多舒坦了。
  
  「好!保證完成任務。」他平常在網上經常跟小姑娘聊天,對付一個喜歡宅在家裡研究程式的駭客,估計應該沒什麼問題。
  
  果然,他三說兩說,對方就對唐寧的電腦進行了遠程式控制制。唐寧所有的上網記錄,她的微博、支付寶等等,全部的昵稱、密碼都清清楚楚的顯露出來。
  
  「好樣的!」曲寞破天荒誇讚了他一句。
  
  要知道,自打曲寞進了刑警隊,可是從來沒有誇獎過任何一個人。
  
  王仁甫當時就像打了興奮劑,嘴巴裂開合不攏,走路腳下帶風,整個人精神煥發。
  
  他又按照曲寞的命令,按個瀏覽唐寧逛得最多的幾個網站,發現這丫頭的興趣還真是廣泛。從到音樂到美術,她都有涉獵。
  
  登陸她的微博,曲寞發現上面的日記更新到她失蹤前一天。果然,從前往後翻看,裡面有不少是她對那個男生心動的語言。
  
  男生交女朋友,她傷心難過男生分手,她雀躍激動男生再交女朋友……
  
  談個戀愛而已,有這麼麻煩嗎?曲寞不以為然,甚至是嗤之以鼻。他覺得自己已經明確向以柔表達過愛意,而且兩個人不僅約會吃飯,還一起睡了。乾淨俐落不拖泥帶水,這才符合現代快節奏的生活嘛。
  
  年紀輕輕就這樣磨嘰,大好的時光全都浪費在糾結表不表白上,真是愚蠢!
  
  王仁甫翻到唐寧失蹤前一日的日誌,上面有一段話,還配上了雨後彩虹的圖片。
  
  「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我遇到了他!很奇怪,明明是陌生人,卻讓我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像紅樓夢裡寶玉第一次見到黛玉說得話,這個妹妹見過。當時覺得寶玉不是傻瓜就是色胚子,如今想來卻是真情實感。
  
  他溫文爾雅,身上有一股藝術家的氣質他的手指修長,夾著香煙的樣子很好看他的嗓子低沉,像大提琴的傾訴……
  
  天啊,我怎麼會對一個只見過一次的陌生人心動?是不是我最近大姨媽失調,荷爾蒙也跟著紊亂。我一直喜歡卓爾,我是喜歡卓爾的!」
  
  這段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通過其中透露的資訊,證明曲寞的推斷完全正確。
  
  悅來酒店二樓垃圾箱裡的煙屁股是「他」扔的,而唐寧就在那裡遇見了「他」。至於禮服,或許是唐寧拿走,或許是「他」先發現然後送給了唐寧。
  
  「這個他極有可能就是兇手!」曲寞肯定地說,「這麼推斷,死者和兇手之間只有一面之緣,不過死者對兇手的印象非常好。兇手或許在那個時候就把死者當成了獵物,極有可能暗地裡跟蹤。再調取酒店的監控錄像,看看有沒有可疑的男人尾隨在死者身後。」
  
  王仁甫聽了精神一震,自告奮勇去酒店。破案就像抽絲剝繭,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能放過,要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曲寞又讓郝明去學校查唐寧一直暗戀的男同學,另外再詢問一下跟唐寧要好的同學,看能不能問出關於「他」的事情。
  
  「曲隊,那個蔣粵怎麼辦?」拘留室裡還關著個大活人,馬上就要到四十八小時。
  
  「根據掌握的證據來看,蔣粵的嫌疑最大,先關他幾天等咱們發現新證據再說。」
  
  蔣粵的人性太差,王仁甫等人聽了曲寞的決定竟然都很高興。他那樣的人渣,出去也是禍害人,就讓他在裡面多待幾天。
  
  可架不住他的親戚、朋友在外面活動找關係。託人情到了黃局長那裡,局長親自到刑警隊跟曲寞說情。
  
  「既然你有其他的懷疑對象,就把人放了吧。待在咱們的拘留室還要一天三頓的管飯,不合算。再說,咱們這裡是警察局,凡事都要講究原則和程式……」黃局長瞥見曲寞的臉色不悅,知道他是個不管什麼規矩的異類,趕忙又賠笑臉。
  
  「曲隊長,雖然我是一局之長,不過刑警隊裡還是你說了算。這事你拿主意,我不好干預。只是一來蔣粵不是殺人犯,二來人家找到我這裡來,我答應了幫忙。所以於公於私,你都要給我這個局長一點點薄面,不然日後我沒臉見熟人了。」
  
  他好說歹說,終於見到曲寞點頭,暗自長出一口氣。
  
  蔣粵被放了出來,可他出了刑警隊不久,竟然火急火燎的跑了回來。
  
  他神色慌張,一邊跑一邊喊︰「媽呀,殺人了!救命啊!」進來不管是誰,躲在人家身後扯住衣裳就不鬆手。
  
  「員警殺人了,快點救我啊!」他尖聲尖氣地喊著,扯住陸離的衣服還覺得沒有安全感,竟然抱住陸離的腰。
  
  陸離渾身一激靈,感覺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鬆手!」陸離練過功夫,對付手無縛雞之力的蔣粵自然是輕鬆。他擒住蔣粵的手腕子,一個過肩摔,只聽一聲慘叫,蔣粵仰面朝天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
  
  這功夫打外面跑進來個人,一句話不說,騎在蔣粵身上,拎起他的脖領子就是一頓嘴巴。
  
  「媽呀,打死人了!」眨眼的功夫,他的嘴丫子就冒了血,牙齒似乎被打掉,說話都漏了風。
  
  「你們員警殺人了,哎呦,哎呦,誰來救救我啊!」他的尖叫聲刺激著每個人的耳膜,「你……哎呦,媽呀,疼死我了!媽呀……哎呦……」兩分鐘不到,他連救命都喊不出來,光剩下大聲的殺豬似的喊叫了。
  
  等到眾人看清打人得是孟哲,被他騎在下面揍得蔣粵已經沒有人樣,整張臉像豬頭了。
  
  孟哲身強力壯又在氣頭上,每一拳都用了十二分的力氣。
  
  再打下去恐怕要出人命!陸離趕忙過去拉,王仁甫和郝明打外面回來,見狀也上前阻攔。
  
  三個人合力才把孟哲制止住,蔣粵四肢攤開直挺挺躺在地上,張大嘴巴像死魚一樣使勁喘氣。不一會兒,他翻身吐了一口,一顆牙齒混合著血液掉出來。
  
  「嗚嗚嗚……我的牙……」他竟然哭起來,「哎呦!哎呦!嗚嗚嗚……」一咧嘴滿臉都疼,說不出得難受。
  
  孟哲凶神惡煞,還在往他這邊使勁,一副要打死他的模樣。
  
  他見了嚇得一縮脖,不敢大聲哭,肩膀一抽搭一抽搭。
  
  柯敏過去把他扶起來,又擰了一塊冷毛巾給他擦臉,隨後又倒了一杯熱水。
  
  「鏡子,我要鏡子!」他見孟哲被人拉走,又來了精神頭。
  
  柯敏把鏡子拿給他,這剛照了一下,他就跳起來叫喚,「媽呀,我毀容了!這以後沒法見人了,我要告他謀殺!謀殺!他是員警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我要告得他坐一輩子牢!你們都看見了,一直是他打我,我可沒還手,我要求驗傷!」
  
  他不是不想還手,是乾脆沒有還手的餘地。
  
  聽見他嚷著驗傷、報案,回來的陸離不由得眉頭緊鎖。這件事可大可小,弄不好孟哲會因此丟了飯碗。那小子就是太衝動,遇事不能控制情緒。
  
  「把孟哲關到拘留室!」曲寞第一次板著臉,「誰給他發消息了?自動自覺,也去拘留室反省!」
  
  蔣粵聽見這話越發得瑟,「曲隊長,做員警就該像你一樣公私分明!那樣的人不配做員警,動不動就使用暴力。現在是法治社會,咱們都是文明人,解決問題要用法律。
  
  哎呦,好疼!曲隊長,幫我安排驗傷,我要告他!這小子下死手打我,看我不告得他連褲子都穿不上!哎呦呦,娘的,怎麼這麼疼?」
  
  「打架鬥毆找民警,驗傷去找法醫,告狀去法院,不送!」曲寞冷冷地說著。
  
  「曲隊長,你這是什麼意思?」蔣粵一頭霧水,顯然是不明白曲寞究竟是什麼立場。
  
  「沒什麼意思,我管教下屬跟任何人都無關!」曲寞瞥了一眼他豬頭般得臉,覺得實在看不下去就望著屋頂,「不過我勸你還是大事化小,免得上了法制版的頭條。那些記者可不是好糊弄的,刨根揪底,你挨打的原因……」
  
  蔣粵聽到這裡臉色一變,他曾經想要強姦死者,這要是傳揚出去日後還怎麼混?而且現在玉女燕妮的形象正在炒作當中,不能因為這件事誤了正經事,他還指望燕妮多接些廣告賺錢呢。
  
  可這口氣就這樣咽下去不成?他實在是有些不甘心!活了三十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被這樣痛打,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會被活活打死。
  
  「誰都別把誰逼到絕路,那小子的脾氣要是上來天都敢捅個窟窿。他要是死了表妹,再丟了飯碗,說不定會什麼都不顧。殺人,也是做出來的!」
  
  蔣粵聽見這話渾身一激靈,想起方才孟哲打他的時候猙獰的臉。那小子瘋了,真是不能招惹。可這口氣就這樣咽下去,自己的打就白挨了?
  
  他那點小心思曲寞怎麼會看不出來,可曲寞懶得跟他廢話,朝著陸離點了一下頭。
  
  陸離把他帶進旁邊的小會議室,不知道怎麼協商的,反正最後蔣粵滿意地走了。
  
  「曲隊,孟哲和郝明還在拘留室。那小子走了,可以放出來了吧?」
  
  「關他們三天!」曲寞一邊瀏覽唐寧曾經去過的網站,一邊淡淡的命令著,「除了水不許給他們任何食物,人在饑餓的狀態下頭腦才會清醒!」
  
  額,看樣子他不是在做戲給蔣粵瞧,是真的生氣了。不過孟哲那小子真是氣人,今個要不是曲隊長壓制,說不定他的飯碗就沒了。好好一個年輕人,大好的前途都會毀掉。
  
  別看著曲隊長平日裡冷酷無情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沒想到骨子裡倒是人情味十足,也挺接地氣的。或許是因為他常年研究那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兒,整個人也跟著神經起來。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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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認屍(上)

  唐寧的微博透漏出很多資訊,有兩個人進入了警方的視線,卓爾和那個神秘的「他」。卓爾是高唐寧一屆的學生會體育部部長,陽光、帥氣,是個青春洋溢的男孩子。
  
  他對員警的詢問感到奇怪,說對唐寧沒有太多印象,偶爾遇見幾次連話都沒說過幾句。唐寧失蹤那在校內的體育館打籃球,以後回寢室洗澡、睡覺。接連幾天不是上課就是打球,同學和籃球隊的人都可以證明。他根本就沒有作案動機和時間,嫌疑一下子就被排除了。
  
  至於唐寧微博日誌中提到的「他」,同學們表示都沒有聽她提起過。而且唐寧喜歡獨來獨往,經常翹課夜不歸宿,常常讓同寢室的人幫忙打掩護。
  
  王仁甫去悅來酒店再次查監控錄像,這次他把那天所有的錄像都查看一遍。整整看了一天,到晚上累得頭暈眼花,可惜卻什麼發現都沒有。
  
  曲寞似乎發現了新鮮事物,整天把著唐寧的電腦,在各個網站上瀏覽。
  
  據說他還跟局長申請給辦公室每位同事更換最高配置的電腦,局長答應破了案子就兌現。
  
  「商醫生,在嗎?」自從會用,他也申請了一個,有事沒事就騷擾以柔一下。
  
  「我看見你在線上。」
  
  「很忙?」
  
  ......
  
  等不到以柔的回應,他發了一個表情。等到以柔從衛生間回來,看見螢幕上跳出來的對話框,最下面是個無比委屈哀怨的表情,頓時有些風中淩亂。這人真是曲寞嗎?
  
  「我剛剛離開了。」不管怎麼說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同事,這樣無視不好。以柔想了一下,還是稍微解釋了一下。
  
  那邊沒有動靜,可能是工作呢。以柔並沒有在意,接著忙活自己那一攤。一個月之後在臨市有個交流會,關於法醫方面,做講座的是國內外最有名的法醫學教授,以柔打算去參加。
  
  可是根本就沒有接到邀請函,她只好在網上聯系自己大學時候的導師,希望能弄到一個名額。導師還沒有給她回話,她正在等消息。
  
  刑警隊那邊打來電話,說唐寧的父母過來領屍體,讓她過去辦手續簽字。
  
  她趕忙趕過去,在走廊遇見了一臉鬱悶哀傷的曲寞。
  
  「商醫生,你很忙?」
  
  額,這是怎麼了?自己欺負他了嗎,他怎麼這副表情?
  
  「我是不是打擾你工作了?」
  
  什麼意思?以柔一頭霧水。
  
  「我在網上跟你說話,你都不愛搭理我。」曲寞委屈地控訴著,「你知道,我在精神病院待了幾年,根本就不會上網。我也沒有朋友,身為刑警隊的隊長,遇見不明白的事又不好意思問下屬。你要是嫌我煩,以後......我就不打擾你了。」
  
  「我沒有嫌你煩......」
  
  「你不用安慰我,你知道我在精神病院待過,不少人在背後說我不正常。你嫌棄我,不願意理睬我很正常,我不怪你。」他深深嘆了口氣,落寞的樣子看著讓人心疼。
  
  「我真的沒有嫌過你......」
  
  「真的?」
  
  「嗯。」以柔用力點點頭,覺得他真是可憐。不知道他的家裡是什麼情況,給了他怎樣的成長環境,讓他養成了這樣相互矛盾的性格。外表高冷,不合群,說話犀利,有些討人厭內裡脆弱,小自卑,缺乏自信,有些讓人憐。
  
  「那下班以後陪我去買電腦。」曲寞連忙說著,隨即又睜大眼睛盯著她,「行嗎?」
  
  「額,好吧。」以柔只好答應下來。
  
  「曲隊,唐寧的父母說想要帶走自己女兒的電腦,留個紀念,需要什麼手續?」王仁甫從辦公室裡出來,見到曲寞小心翼翼地請示。
  
  整個下午,辦公室裡的氣氛都壓抑,原因就是曲隊長不明原因的陰沉著臉。平常他不苟言笑的樣子就足以讓人卻步,這一耷拉臉就越發的讓人心裡發緊。沒有人想要踫黴頭找不自在,所以做事都加著小心,不想惹怒他成為出氣筒。
  
  「按照規矩是可以這樣做,不過我們需要這台電腦查案,現在暫時還不能交還給他們。」
  
  沒曾想曲寞不僅沒惱,還一掃之前的陰鬱,嘴角隱隱有笑意,而且破天荒耐心地解釋起來,「唐寧的電腦裡有不少她上網的痕跡,我正在挨個登陸那些網頁,希望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你告訴她父母,等案子有了進展,我們會把電腦還給他們。」
  
  「好!」王仁甫趕忙答應著,又請以柔去辦公室等一下,他幫唐寧父母辦完手續,需要她在上面簽個字。
  
  柯敏在小會議室接待唐爸唐媽,陸離下去走訪,孟哲和郝明被關在拘留室,偌大的辦公室只有曲寞和以柔兩個人。
  
  「商醫生,這台電腦為什麼越來越慢的感覺?」他讓以柔幫忙弄一下。
  
  以柔看見電腦裡面有個不知名的殺毒軟件,就試著打開用了一下。沒想到這個軟件功能超強大,把電腦裡的病毒殺得一乾二淨,還修補了漏洞。
  
  這個唐寧在這方面可以稱得上是半個專家,可惜......
  
  「案子有什麼進展嗎?」以柔忍不住問。
  
  「暫時沒有。」她坐在曲寞的位置,曲寞就站在她旁邊,貓腰低頭看著電腦螢幕。一說話,熱氣噴在以柔的側臉上,讓她覺得有些,有些不自在。
  
  屋子裡明明開著空調,溫度很適宜,以柔突然感覺有些熱。她下意識往旁邊挪了一下,四下裡張望了一下,「有水嗎?口有些渴。」
  
  身邊的壓迫感消失,讓她鬆了一口氣。
  
  不一會兒,一杯冒著熱氣的水被放在她跟前,一股別樣的香氣散發出來。
  
  以柔低頭一瞧,水裡面泡著桂圓乾、枸杞、還有幾顆紅棗。
  
  「這三樣一起泡水喝,補氣補血,特別適合女人。」曲寞解釋著。
  
  上次他抱著以柔上樓,覺得她體重太輕,近看她的臉,又覺得過於白而缺少血色。所以就查找了不少資料,打聽了幾個中醫,都說用這三種東西泡水喝最好。不僅補氣血,還沒有絲毫的副作用,可以長期飲用。
  
  以柔端起來嘗了一口,甜滋滋的味道挺好,喝下去胃裡暖融融,若是冬天喝會更舒服。
  
  「味道不錯。」她想著下了班去藥店買些,閒著沒事泡水喝喝也不麻煩。
  
  「那個的時候別喝。」
  
  那個?哪個?以柔聽了一怔,扭頭看著曲寞滿臉的不解。
  
  「桂圓大熱有破血的功效。」曲寞一本正經地解釋著。
  
  還不等以柔想明白,王仁甫進來了,讓她在手續上簽字,然後領著唐爸唐媽去取唐寧的屍體。
  
  看著夫妻二人相互攙扶,以柔感覺非常難受,可又想不出任何合適管用的安慰話。喪女之痛,此生無論怎麼樣,恐怕都不會減輕。這種痛苦只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深藏在心底,可每每觸及,卻還是錐心一般的疼!
  
  上次來認屍,唐媽沒等看見女兒的屍體就暈倒了。這次,她堅持要見見女兒。
  
  以柔慢慢揭開百白布,在露出唐寧臉的那一瞬間,唐媽的身子搖搖欲墜,在唐爸的攙扶下才勉強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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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認屍(下)

  這場景太揪心,以柔一刻都待不下去。她扭身快步走到外面,只聽見屋子裡有壓抑的,撕心裂肺的哭聲。
  
  很久,唐爸唐媽才從裡面出來。他們打電話讓殯儀館的人上來,把唐寧的屍體抬到殯儀館火化。人已經死了,早日入土為安吧。
  
  以柔幹法醫這些年,沒少見到這種場面。每次有親人過來認屍,領屍,她的情緒都要低落一陣子。
  
  有時候她常常在想,或許一些宗教的說法是正確的,人來到這個世上就是為了贖罪,所以要經過很多痛苦。
  
  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每一次痛苦就是一次磨練,一種修行,圓滿了也就走到了人生的盡頭。
  
  「以柔。」楊深敲門進來,「想什麼呢,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哦,沒什麼,剛剛唐寧的爸媽過來領屍體。」以柔讓他坐下。
  
  「我們做法醫法證,總要遇見這樣的事,要學會調整自己的心態,別讓負面情緒影響自己。」他輕聲安慰著,「情緒這種東西雖然不致病,卻可以使人的精神壓抑,抑制大腦活躍。時間一長,人就容易亞健康,最後間接導致生病。」
  
  「我明白。」這些道理人人都會講,可一旦遇見卻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人就是情感動物,尤其是女人,情感支配了她一切心理和生理活動。
  
  「我請你去吃飯,然後去看電影!」楊深笑著說,「好好放鬆一下心情,別讓自己活得太沉重。」
  
  「我......」
  
  「不好意思,商醫生答應陪我逛街。楊教授只能一個人去吃飯、看電影,放鬆心情了。」還不等以柔說話,曲寞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
  
  他就倚著門站著,抱著肩膀盯著屋子裡的兩個人。那樣子,那表情,怎麼看都有一種捉姦的趕腳。
  
  以柔一皺眉,可自己是已經答應了陪他去買電腦,他並沒有說錯。
  
  「大師兄,下次我請你。」她只好對楊深說抱歉。
  
  「嗯。好好逛逛,喜歡什麼就買,只要心情好就行。」楊深絲毫不介意自己被拒絕,笑著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錢不夠花就言語一聲,大師兄可以提供無息無額度無時間的借款。」
  
  雖然楊深偶爾會像個大哥哥一樣做這樣的動作,可眼下以柔卻覺得非常不舒服。她總感覺有兩道銳利的目光射過來,好像要殺人一般。
  
  她往旁邊躲了一下,「謝謝大師兄!」
  
  楊深見狀臉上的笑意僵了一秒,隨即又舒展開,扭頭看看站在門口虎視眈眈的曲寞。
  
  「曲隊,以柔不喜歡逛街,走時間久了會腳疼。你帶著她出去要盡量照顧一下,拜託了。」
  
  「楊教授,我自然會好好照顧商醫生。」曲寞不悅地挑挑眉毛,「警察局裡漂亮大方的女同事不少,我幫楊教授介紹一個?免得楊教授人閒錢多愛管閒事!」
  
  額,這又是要杠上的節奏。以柔趕忙出來打圓場,「大師兄不缺女朋友,追他的姑娘有的是。不過大師兄要求高,沒幾個能看得上點走吧,一會兒商場都關門了。」說著麻利地脫下白大褂,進裡面去洗手。
  
  等到她出來的時候,看見楊深已經走了,只剩下曲寞一個人站在門口,滿臉都寫著「不高興」三個字。
  
  兩個成年男人,一見面就掐架,這有意思嗎?
  
  「走吧。」以柔拎著包包,鎖好辦公室的門,跟著曲寞下樓。
  
  一路去停車場,分別開車去電子市場。到了門口踫頭,進去一家一家逛。
  
  「先生,您想買什麼配置的電腦?」
  
  「不懂。」
  
  「那您主要用電腦做什麼?玩大型的網遊遊戲嗎?製作一些設計圖,寫程式嗎?」
  
  「不會。」
  
  「那您不需要太高的配置,中檔的就差不多能滿足您的需要了。」
  
  「不要。」
  
  額,介紹產品的店員可能是第一次遇見這樣客人,從進來開始就拉著臉,好像誰燒了他家的房子,誰欠了他幾百萬一樣。不管自己說什麼都不滿意,還惜字如金,兩個字兩個字的往外蹦。
  
  不過看這男人和女人氣質不凡,估計一定是誠心誠意要買電腦,他只好耐心地服務。
  
  「那我挨個幫您介紹一下,看看您喜歡哪一款。」他保持微笑,逐個介紹每一種電腦的配置和適用人群,「您看,您相中了哪一款,我再幫您詳細解說。」
  
  「你說的,我全都聽不懂。」
  
  汗,聽不懂還讓自己一直說,店員突然想要罵娘。他臉上的笑容僵了僵,扭頭看見以柔坐在旁邊等。
  
  「這位一同來的小姐幫著拿個主意。」這個店員夠有眼力見,而且經驗豐富,可是店裡的銷售冠軍。
  
  他見曲寞難對付,是個怪脾氣不好說話的人,馬上把目標轉移到以柔身上。
  
  「這位小姐漂亮大方,氣質不凡,相信眼光肯定不會差。您幫男朋友選一選,說不定您男朋友會喜歡。
  
  您看看這款,黑色金屬外殼,低調中帶著奢華。這款電腦的配置適中,想要兩個人窩在家裡看看電影,沒事玩玩兒小遊戲,聊聊什麼的完全夠用。
  
  而且這一款還有情侶版,一次性買情侶套裝有禮品贈送。女版是暗紅色金屬殼,細看這表面裡面帶著珠光,這種烤漆看著非常高檔大氣。黑色、紅色一直是經典顏色,並且非常相配,就像你們二位。」
  
  「我們......」
  
  還不等以柔說話,那邊曲寞已經把卡掏出來,「來一對,刷卡!」
  
  店員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笑呵呵接過卡去付款。
  
  以柔見狀過去扯扯曲寞的衣襟,「你怎麼不講講價錢,應該有折扣。再說,你一次買兩台做什麼?」
  
  「他說情侶款有禮物,當然是買兩台合適。」曲寞理所當然的說著。
  
  額,為了店家贈送的禮物,竟然多買了一台電腦,他是聰明過度還是弱智啊!
  
  「先生,卡已經刷完了,您看看有沒有不對的地方。要是對勁,請您簽名。」店員捧著卡回來,態度越發和藹可親。
  
  看著曲寞大筆一揮,他又說︰「電腦正在給您安裝調試,現在帶你們去製作禮物。我們這款情侶版的禮物很特別,是為每對購買的情侶製作情侶杯和抱枕。」
  
  店員帶著他們進了旁邊的小小工作間,裡面放著一個類似照大頭貼的機器。
  
  「請二位往一起靠靠,再靠靠。」店員在前面指揮,「先生摟住小姐的肩膀,臉靠在一起,這樣照出來的效果好。」
  
  這不是情侶之間才會做的事嗎?可還不等以柔有意見,曲寞的胳膊已經圈住了她的肩膀,整張臉湊過來,「哢哢」閃了幾下,完事了。
  
  「先生,請您留下地址和電話。等杯子和抱枕製作好了,我們會親自送到您府上。」
  
  以柔聽見一皺眉,這要是讓警察局的同事瞧見,指定會有風言風語傳出來。她不怕旁人講究,只是不願意成為眾人的焦點。不行,等做出來就扔到垃圾箱裡!
  
  曲寞顯然對這個的熱情很高,還囑咐店員一定要做漂亮些。真不知道他是來買電腦,還是特意來領禮品的。
  
  「鈴鈴鈴......」一陣手機鈴聲響起來,不用看也知道是曲寞的手機。現在這個年代,只有他還用這種古老的鈴聲。
  
  緊接著,以柔的手機也跟著唱起來。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趕緊接通電話。
  
  已經到了下班時間,這個時候兩個人一起接到電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又有案子發生了。
  
  果然,有人在南燕路發現一個旅行包,打開發現裡面是擺放整齊的燻制好的內臟。
  
  因為上次爆出火鍋店出現人內臟,所以發現的人不敢動,直接就報了警。
  
  又是內臟!而且是燻制好的。會不會是一場虛驚呢?
  
  曲寞讓店員把電腦送到家裡,然後和以柔直奔南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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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進展(上)

  南燕路又現內臟,而且是被燻制好的,還整齊的碼放在旅行包裡。以柔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又出人命了,而且恐怖程度在逐漸升級!
  
  「坐我的車子走,車鑰匙給我,完事我讓人把你的車子開回去。」南燕路有南江市最大的夜市,這個時候小攤販們都在擺攤,手推車、電動三輪、小貨車停地滿街都是,路況復雜很不好開。
  
  以柔沒有拒絕,要以最快的速度到達命案現場,她顯然不適合獨自開車過去。
  
  她上了曲寞的車,掏出電話打給康平,讓他帶著用具馬上趕去南燕路。
  
  曲寞開車不方便打電話,他把手機交給以柔,讓她幫忙撥號然後按擴音。
  
  「南燕路有人內臟出現,馬上召集所有人到那裡集合。人手恐怕不夠,把郝明先放出來,告訴他要戴罪立功!」曲寞簡單俐落的命令,腳下猛踩油門,「商醫生,掛電話,放進我的口袋裡。」
  
  那邊接電話的陸離聽得真切,原來曲隊真和商醫生在談戀愛,白天在單位見面,在網上膩乎,下了班還黏在一起。
  
  很快,刑警隊,法醫,法證科所有人都聚集在南燕路。曲寞申請調集了上百人的民警,對周圍的群眾和小攤販進行了疏散。不過由於發現內臟的地段正在十字路口,估計現場早就被破壞了。
  
  最先發現旅行包並打開的是兩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他們都是野外冒險隊的成員,很喜歡恐怖驚悚的東西。
  
  「因為之前看見報紙上寫火鍋店發現人內臟的事,所以我們就猜測這包裡裝得是不是也是人內臟。我們第一時間報了警,並且一直守著沒有離開。」這兩個年輕的男孩顯然有些興奮,沒有半點害怕的樣子。
  
  因為並沒有發現屍體,所以以柔份內的工作不多,她只在旁邊協助法證科取樣本。
  
  陸離給兩個年輕人錄口供,郝明和王仁甫對旁邊的攤販進行詢問。
  
  這裡是個十字路口,往來車輛非常多,有人把一個旅行包放在馬路邊上,應該會有人看見。而且不遠處的紅綠燈柱上就有攝像頭,肯定拍下了那個人的身影。
  
  曲寞給負責這個路段的交警打電話,不一會兒,監控錄像就送來了。
  
  「回警局。」曲寞一聲令下,所有人都回去加班。法證科那邊取證也接近尾聲,他們恐怕也要連夜工作了。
  
  曲寞他們先看錄像,六點三十分,一個可疑的人影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那人身高一米七五左右,頭上戴著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幾乎遮住了眼睛。下面戴著大口罩,一直蓋到眼睛下面。他還有意低著頭,五官一點都看不出來。
  
  他上面穿著黑色的夾克衫,下面是洗的泛白的藍色牛仔褲,腳上一雙運動鞋,手中拎著一個帆布的旅行包。
  
  「曲隊,就是他!」眾人看見非常興奮,「能不能把鏡頭拉近些,試著看看能不能看清楚五官。」
  
  畫面被放大,可放大的影像失了焦反而越發的模糊起來。
  
  曲寞一直眉頭微皺沒有言語,他若有所思的盯著螢幕,突然開口,「把鏡頭重播到三分鐘前!」
  
  鏡頭返回到三分鐘前,只見那個人遠遠的過去,把原本用右手拎著的包交到左手上。這也沒什麼特別啊,乏了換隻手拎很正常的動作。
  
  「畫面拉到合適的位置再放一邊!」
  
  眾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一個細微的動作引起了陸離的注意,「他的右手好像在微微地顫抖,是抽筋了還是有毛病?而且他的右腿走路有些不自然!」
  
  他不愧是多年的老刑警,眼睛就是犀利。
  
  「往下繼續放!」曲寞命令著。
  
  因為攝像頭離得遠,嫌疑犯又往相反的方向走,所以畫面上的人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不過也正因為這樣,嫌疑犯的全身暴露在攝像頭下。隱約能看出,他的兩條腿用力似乎不均,但還不到跛腳的程度,要是陸離不提醒,估計他們都不會注意到。
  
  「停!」曲寞用手指著螢幕,眾人隨著看過去,發現他指的並不是嫌疑人,而是旁邊的路人。
  
  看穿著打扮是個女人,她和嫌疑犯交錯而過,反方向而行,正朝著攝像頭的方向過來。
  
  因為大夥的注意力都在嫌疑犯身上,根本就沒有人留意這個女人。
  
  「繼續放!」隨著畫面的進行,嫌疑犯的身影越來越模糊不清,這個女人的樣貌打扮卻逐漸清晰起來。
  
  她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皮膚略白,小眼睛厚嘴唇,嘴角附近有一顆小米粒大的紅痣。她身上穿著勞動服,胸前有一行明顯的小字,「第一紡織」。
  
  「馬上去第一紡織廠,找到這個女工人。」曲寞親自出馬,火速趕往南江市第一紡織廠。
  
  出示錄像,廠裡的負責人一眼就認出來,正是他們廠的女工劉桂芬。
  
  「她今天上白班,已經下班回家了。」車間主任說著,「我這就打電話讓她過來一趟,配合員警同志調查命案,這是我們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嘛。」
  
  大約半個小時左右,那個女工風風火火的回來了,還穿著那身衣裳,正是錄像上面的人!
  
  這讓陸離幾個人精神一震,覺得看見了破案的希望。
  
  「請你好好回憶一下,對錄像上這個男人有沒有印象。」
  
  劉桂芬看著錄像搖搖頭,「我著急回家接孩子做飯,一個勁往家裡趕,並沒有注意路邊的人和事物。」
  
  眾人聽了不由得失望,「這個男人穿著打扮奇怪,你就沒多看幾眼?」
  
  「當時是掃了一眼,可也沒太往心裡去。再說,他捂得嚴嚴實實,也沒看到什麼。」劉桂芬是個挺實在的婦女,「我看見他拎著旅行包,以為是過來旅遊的外地人。」
  
  因為南江市氣溫多變,尤其是春秋季節晝夜溫差大,只要在日落之後上街,真是穿什麼的都有。尤其是外地過來旅遊的人,更是打扮的怪異。
  
  看來這次是白跑一趟,根本就沒有任何收獲。
  
  「劉女士,你同意我為你催眠嗎?」曲寞開口詢問著。
  
  「不會有什麼危險吧?我只在電視劇裡看過催眠,還以為是假的,你會這個?」她十分驚奇。
  
  「我可以保證你沒有任何危險,不過是放鬆身體睡一覺。等你醒過來還會神清氣爽,消除一身的疲勞。最開始催眠的產生就是為瞭解決睡眠和心理焦慮問題,後來才逐漸發展被應用在刑偵上。」曲寞耐心地解釋著,催眠必須要對方接受,這樣才能保證安全和質量。
  
  李桂芬猶豫了一下,隨即爽朗地笑著說︰「好吧,你們員警不會騙人。而且我這個人從來不做虧心事,做夢說夢話都不怕,沒什麼秘密!」
  
  廠領導馬上安排一間屋子,裡面按照曲寞的要求放了一張舒適的床,窗戶都用窗簾遮住,點了一盞不太亮的散發著微弱黃光的燈。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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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進展(中)

  曲寞要求任何人都不得打擾,屋子裡只有他和劉桂芬兩個人。
  
  他讓劉桂芬平躺在床上,「放鬆身體的各個部分,想像你現在就躺在柔軟的沙灘上,海浪拍打著礁石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海鷗在頭頂上盤旋,藍藍的天空和海相接。你的丈夫就坐在你旁邊,孩子們光著腳丫在沙灘上玩耍,銀鈴般得笑聲不絕於耳。」他一邊說,一邊擺弄手中的鋼筆。
  
  曲寞把鋼筆放在虎口,大拇指和食指靈活地轉動鋼筆,動作熟練又優美,引得劉桂芬盯著瞧。
  
  她只感覺眼睛漸漸失去焦距,不由自主的闔上,耳邊卻傳來曲寞清晰的聲音。
  
  「跟著時間往回倒流,你又回到了三個小時前。下了班,你急匆匆往家裡趕。走到南燕路的時候,你看見了一個戴帽子,戴口罩,穿著黑夾克,藍褲子拎藍色牛仔旅行包的男人。
  
  你覺得他打扮怪異瞧了一眼,停!時間就凝固在這一刻,現在你仔細看,告訴我看見了什麼?」
  
  「那個男人遮擋地非常嚴實,只露出兩隻眼睛。」她喃喃地回著。
  
  「走近一點,再走近一點,看仔細!」
  
  她的眉頭緊皺,五官往一起糾結,一會兒的功夫又舒展開,「我看見了!他的眼睛上有個大疤痕。」
  
  「哪只?具體在哪個地方?」
  
  「右眼,在眼皮上面,暗紅色。」
  
  「很好!現在時間繼續進行,你跟他擦身而過,回頭再看一眼,你發現了什麼?」曲寞的語氣平緩,讓她不由自主的被牽引。
  
  她停了一會兒,又開口說︰「我發現了,他的右腿好像有些僵硬,走路的姿勢很奇怪。他把包交到左手拿,右手的手指在微微顫抖,似乎是不舒服。」
  
  「很好!現在你又回到海邊,繼續享受暖暖的陽光和與家人度假的愜意。」
  
  曲寞看著她嘴角露出幸福的微笑,起身離開房間。
  
  「右眼皮上有暗紅色疤痕,右腿和右手有輕微的殘疾,可能是小兒麻痹後遺症患者。無業,文化程度低,很可能有犯罪前科!」他吩咐陸離去查。
  
  陸離馬上趕回警局,按照曲寞說得特徵排查。很快,一個外號叫疤癩眼的慣偷進入了他們的視線。
  
  「姓名,李勤,外號疤癩眼。小學三年級文化,小兒麻痹症造成右腿和右手末端輕微殘疾,無業,右眼皮上有暗紅色疤痕。從十三歲開始偷東西,一直屢教不改。三年前因為偷電纜線入獄,因為表現良好,一個月前提前釋放。」
  
  「馬上對他實施抓捕!」曲寞下令。
  
  李勤是個孤兒,因為從小不學好,沒什麼親戚跟他來往。他自己一個人住在父母留下的老房子裡,靠偷東西過日子。
  
  陸離帶人去李勤的家中,發現他並不在家。經過走訪調查,他們得知李勤傍晚的時候回來,收拾了東西一副要出遠門的樣子。
  
  經過分析研究,他們覺得李勤是躲起來了。跟他住過同一個牢房的獄友一個星期前出獄,他極有可能躲在那裡。
  
  陸離又趕忙帶人趕去,果不其然,逮個正著!
  
  「做了什麼壞事要躲起來,老實交代!」
  
  他經常跟員警打交道,倒是明白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道理,馬上就全都交代出來。
  
  「我沒有做任何壞事,不過是順手牽羊撿了一個包。」李勤蜷縮著坐在椅子上,眉眼間有種鬼祟的感覺。
  
  「撿?」陸離拍了一下桌子,「還不老實!」
  
  「真的是撿的。」他哆嗦了一下回著,「我在城東汽車站的廁所裡撿的。我喊了兩聲沒有人認,就拎走了。」
  
  「那為什麼又扔在南燕路?」陸離見他不像是說假話,就繼續盤問著。
  
  他聽著這話抬起頭來,「我看新聞上說火鍋店發現人內臟,竟然是從一個年輕小姑娘身上挖出來的,太嚇人了。員警同志,我雖然偷東西,卻從來不敢傷人啊。這殺人犯真是狠,這得多大膽啊!」
  
  「別扯沒用的,說說你是怎麼撿到這個包,又是怎麼扔的?」
  
  「白天我去汽車站遛彎,轉悠了半天有些尿急,就去廁所撒尿。」他倒是會撿好聽的話說,說什麼遛彎,不過是去找機會偷東西。
  
  誰都知道東客運站即將拆除,那裡沒有裝攝像頭,經常有小偷在那一片轉悠,對外地人伺機下手。
  
  「我去廁所,看見洗手臺上放著個牛仔旅行包,旁邊並沒有人。我張望了一陣,聽見裡面有沖水的聲音,就沒敢動。等我上完廁所出來,看見那個包還放在那裡。我喊了兩句誰的包?聽沒有人搭茬就隨手拎出來了。」
  
  他詳細回憶著當時的情況,「等我把包拎到沒有人的地方打開看,頓時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誰會帶著一整整大包的燻製品出門?而且還沒什麼獨立包裝,感覺有些奇怪啊。我突然想起前幾天的新聞,心裡忐忑不安。這要真是人的內臟,我不是要被當成殺人犯?我是個小偷,可不是殺人犯!」
  
  聽他這話裡的意思,小偷這個職業倒比殺人犯高大上多了。
  
  「我想了很長時間,決定把這個包扔掉。南燕路晚上有不少賣燒烤、臘肉和燻製品的熟食店,誰撿到了也不會覺得太奇怪。」他解釋著自己行為的原因,「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找上我,那些真得是人內臟?」
  
  「你倒還有心思關心這個,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經犯了偷竊罪?」
  
  「員警同志,我再也不敢隨便撿東西了。」他一個勁求饒,「我剛出來沒多久,可不想再回去坐牢。」
  
  「那你就好好想想,在廁所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人或事?」陸離的重點不是糾結他有沒有偷東西,更沒空為難一個小偷,大不了交給下面的片警接管。
  
  疤癩眼聽見這話臉上一喜,看樣子自己不會被送進去坐牢。
  
  他努力的回憶著,「我記得自己去上廁所的時候,進得是從東邊數第二個位置。隔著木板,我看見前面的位置裡有人。
  
  他穿著一雙埕亮的黑皮鞋,深灰色的西服褲,露出的褲管被熨燙地非常平整,而且還有一股淡淡的好聞的香煙味道。我感覺有些奇怪,可也沒多想,這年頭怪人有的是。」
  
  「怎麼奇怪了?」王仁甫忍不住追問。
  
  「汽車站裡不許抽煙這誰都知道,可也沒有人躲到蹲位裡去抽。那個人明顯是站著,而且還不止一次沖水。」
  
  抽煙?曲寞聽見這話馬上看了一眼手錶,距離疤癩眼撿到包到現在過去了六個小時,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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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28 00:41:17 |只看該作者
第66章 進展(下)

  曲寞馬上帶人去東客運站,直奔衛生間。在東邊第一個蹲位的垃圾桶裡,果然找到了一截煙頭——極品黃鶴樓!
  
  曲寞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一次性手套和塑膠袋,把那個煙頭裝進去。他在垃圾桶裡翻弄了一下,又把一個白色帶刺繡花紋的棉質手帕另外裝起來。
  
  「詢問一下這裡的清潔員,把這些帶回去交給法證科,請他們幫忙化驗。」
  
  很快,負責清掃廁所的人被叫來,據她說,這裡的廁所都是早上打掃一遍就完事。
  
  這麼說,那個煙頭極有可能是那個舉止奇怪的人留下的,可曲隊為什麼把那個手帕也撿起來?陸離覺得有種無力的感覺,他無法把這些小小的細節串聯在一起,有時候覺得他們調查的方向不對勁,似乎離兇手越來越遠。
  
  回到刑警隊,曲寞給大夥叫了外賣,他們都還沒來得及吃晚飯就被叫回來了。
  
  「法證科的化驗結果明天才能出來,到時候咱們再開會研究。」曲寞讓大夥吃完就下班回去睡覺。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鐘,忙碌了半宿,大夥都有些累了。
  
  以柔的車早就被人開回家,送她回家的任務自然要落在曲寞頭上,刑警隊誰敢爭搶!
  
  他把以柔送到樓下,以柔上樓,洗澡換衣服準備睡覺。她到窗口去拉窗簾,看見曲寞的車還停在路燈下面。咦?他怎麼沒有走?
  
  以柔站在視窗給他打電話,響了半天,才有人接通。
  
  「喂,哪位?」曲寞慵懶的聲音響起來,似乎是從睡夢中被喚醒,還有些發蒙的感覺。
  
  「是我,你怎麼沒走?」以柔看見他把車窗搖下來,「在車裡睡著了?」
  
  「嗯。」
  
  「趕緊回去吧。晚上氣溫低,這樣睡容易感冒。」
  
  「太累了,開車反而危險。」曲寞的聲音低低的,帶著說不出的疲倦。
  
  以柔遲疑了一下,片刻才說︰「那你上來吧,客房新換的被褥。」
  
  「好!」就見曲寞麻利地下車,幾步就到了單元門口。
  
  這叫太累了?以柔瞧著他怎麼精神抖擻的,她突然有種引狼入室的感覺。
  
  「浴室在那邊,客房在對面,你知道。」以柔冷著臉說,「我先去睡了,你盡量別出大動靜。」說完回了房間,把門反鎖上。
  
  睡得迷迷糊糊,一陣敲門聲把以柔驚醒。她打著哈欠下了床,打開房門,瞧見曲寞站在門口,身上還披著被子。
  
  額,她一下子清醒過來,後悔自己開門太輕率。她瞧了一眼牆上的鐘,四點半,他不睡覺過來想做什麼!
  
  「商醫生,你冷嗎?」他盯著以柔問著,聲音中多了一份沙啞的味道。
  
  冷?以柔趕忙捂住睡衣的領子,後退了一步「你想幹什麼?」
  
  「商醫生,我冷!」他趁機鑽進屋子,一邊朝著以柔靠近,一邊敞開身上披的被子。
  
  冷還敞開被子?以柔這裡沒有他能穿得睡衣,不知道他穿得什麼睡覺。會不會裡面是真空!看見他這舉動,以柔嚇得「媽呀」一聲,急忙扭頭不敢瞧。
  
  「商醫生,你怎麼了?」曲寞過去拉扯她的手,以柔剛想要掙扎,又聽他說,「我只是想讓你看看我是不是發燒了,你不用這麼反感吧。」
  
  額,發燒!他發燒了!以柔扭過身,看見他穿著白天的長衣長褲,襯衣的扣子扣到最上面一個。
  
  以柔趕忙把手放在他的額頭上,滾燙滾燙,再見他冷得直哆嗦,肯定是在發高燒。
  
  「看樣子得去醫院打針。」以柔見狀趕緊去衣櫃裡拿衣裳,打算開車帶他去醫院。
  
  「我不去,吃藥就行了。」曲寞頭搖得像撥弄鼓,「麻煩你找些退燒藥給我吃。」
  
  「不行!你這種情況體溫要超過三十九度,藥物退燒時間慢效果差,必須要肌肉注射或者是吊鹽水才行。」以柔從專業的角度分析,堅持要帶他去醫院。
  
  在以柔一再的堅持下,曲寞最終還是乖乖跟去了醫院。
  
  「曲寞,跟我去抽血化驗。」護士叫著他的名字。
  
  「還要驗血,就是感冒發燒。」他破天荒不鎮定了,緊緊抓住以柔的手不鬆開。
  
  怎麼像是在害怕?以柔陪著他去抽血,整個過程他都一言不發,臉色有些蒼白。他瞥見護士拿著針頭過來,竟然一扭臉不瞧。
  
  針頭紮下去,他明顯一皺眉,還把以柔的手攥得更緊。
  
  等過了一會兒護士過來掛鹽水,他又是剛剛那副表情。
  
  「很疼嗎?」以柔想像不出一個不怕流血,不怕凶窮極惡罪犯的刑警,竟然害怕小小的針頭。
  
  「嗯。」曲寞扭著臉回著,以柔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旁邊有個正在掛鹽水的小朋友,本來在哭鬧不休,他媽媽買了一個棒棒糖回來,那小孩就歡天喜地的吃上了。
  
  這貨不會是想要吃糖吧?以柔見他一個勁盯著小孩手中的棒棒糖,試探性地說︰「其實生病的時候吃些甜品,不僅能增加體力,而且心情還會好轉。」
  
  「我也這樣覺得!」曲寞非常贊同地點點頭,「商醫生,那麻煩你幫我買了。」
  
  額......
  
  看著曲寞把棒棒糖放進嘴裡一臉滿足的樣子,以柔忽然有一種錯覺,這傢伙不會是發燒智商歸零了吧。
  
  旁邊小朋友的媽媽用惋惜的目光看著他,估計也把他當成弱智了。外邊這樣出色的男人竟然腦子秀逗,還真是讓人惋惜的一件事。
  
  曲寞卻絲毫不在乎,他就是這麼隨心所欲慣了的男人。以柔覺得有些羨慕他,無論何時何地,都遵循自己內心的呼喚。
  
  鹽水掛的很慢,兩個多小時過去還有半瓶沒有掛完。因為生病,曲寞明顯體力和精神都不佳,他靠在以柔的肩頭睡著了。
  
  這個姿勢似乎太過親密,可弄醒他,讓他靠在冰冷的椅背上,似乎不是對一個病人該做的事情。
  
  以柔歪頭看看他,近距離的接觸才發現,他的頭髮根部竟然有些自來捲,他的睫毛不長卻濃密。眼底有些發青,估計是因為熬夜的緣故。
  
  「姑娘,你們一定很相愛。看你們之間的動作和眼神交流就能看出來。」旁邊小朋友的媽媽笑著說,「你男朋友好福氣,他好像......呵呵,做媽媽就容易八卦。」
  
  「我們不是戀人關係。」以柔趕緊解釋著。
  
  「哦。」她一副很瞭解的表情,「這就對了,女孩子找對象不能光憑感覺,要想想以後的生活。這個男的外表挺優秀,可模樣不能當吃也不能當穿,還要實際些。喜歡歸喜歡,不能作為丈夫的人選。」
  
  「他......」還不等以柔說曲寞挺正常,一個冷酷的聲音就響起來。
  
  「這位太太,你有八卦的時間還是好好讀讀書,或者學學插花、茶道什麼的,省得你丈夫在外面有其他女人。」曲寞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女人外表不漂亮沒關係,胸小也不可怕,最怕的是不漂亮、胸小,還無腦!」
  
  「誰丈夫在外面有女人?你不要胡說八道,弱智神經病一個!」女人聽見這話臉色明顯一變,拉著自己兒子,拽著掛吊瓶的桿子氣沖沖走了。
  
  「你怎麼知道他丈夫有外遇了?」看女人的架勢,肯定是曲寞說中了心事,明顯的惱羞成怒啊。
  
  曲寞笑了一下,「帶鑽戒,穿名牌,孩子半夜有病丈夫卻不出現。而且這麼個喜歡八卦,庸俗不堪的女人,你確定哪個有錢的男人能跟她過一輩子?」
  
  「額,你的意思是說,要是男人沒錢就能容忍庸俗不堪和八卦的女人?」
  
  「人性就是如此。」曲寞冷冷地回著,「之所以能容忍是因為無力改變,無能的人沒有權利說不!」
  
  「可人總要漸漸變得世俗、庸俗,女人更是如此。每天茶米油鹽醬醋茶,圍著廚房和兒女打轉,再優雅也抵不住時間。照你這樣說,男人有能力,就可以隨時換年輕漂亮高雅的女人?」以柔對他這樣的理論有些不贊同,明顯是在為男人犯錯找藉口。
  
  「因人而異,要是喜歡怎麼樣都喜歡。大觀園裡沒有幾個人喜歡林黛玉,說她總是哭哭啼啼,小心眼愛計較。可賈寶玉偏生喜歡得不得了,因為她總是以賈寶玉欣賞的姿態在哭。」曲寞突然嚴肅起來,盯著以柔,「商醫生,我......」
  
  突然,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話。
  
  「大師兄。」以柔接通電話,「有事嗎?」
  
  「我買了你最喜歡吃的早點,正好順路給你帶了一些。我這就給你送過去,你就別做早飯了。」電話的聲音有些大,曲寞聽得一清二楚。
  
  「楊教授。」還不等以柔說話,他先開口了,「你帶得早餐夠不夠兩人份?」
  
  電話那邊登時沉默,以柔瞪了他一眼,趕忙解釋著,「大師兄,你別誤會。昨天下半夜曲隊發燒,我送他到醫院掛鹽水。」
  
  那邊還是沒言語,曲寞倒是露出得意的笑。以柔一皺眉,自己這話聽著怎麼不像是解釋,反倒越描越黑起來。
  
  「你們在醫院我就不過去了。」片刻,楊深才說了一句,然後把電話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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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誤會

  這下壞了,大師兄一定是誤會了!接連幾次發生這樣的狀況,換做誰都不會認為是巧合。
  
  「你很在乎楊深的看法?」曲寞明顯帶著情緒的問著。
  
  「他是我的大師兄,而且一直對我很照顧。」以柔正在心裡算計該怎麼跟楊深解釋,「我沒有兄弟姐妹,他就像我的哥哥,讓我覺得很親切。」
  
  「只是哥哥?」
  
  「對啊。畢業之後都參加工作,聯系比以前少了很多。因為我一個電話,大師兄就放下手頭上的工作來幫忙,我心裡挺感激。」
  
  曲寞聽了點點頭,「你這個做妹妹的是沒有盡到責任。哪天有空你把他邀請到家裡,請他吃頓飯。」
  
  「嗯,我們一直沒好好聊聊,是該找個時間靜下心坐下來談談。」
  
  說話間吊瓶裡的藥掛完了,以柔把護士喊過來。
  
  「你覺得怎麼樣?我送你回家睡一覺。」
  
  「樓下有早餐店,隨便應付一口。我先送你回家,然後再去警局。今天有會要開,我不能不去。據我分析,這應該是個連環殺人案,我們必須盡快找到第二具屍體,找出線索捉住兇手。不然,他還會殺人!」曲寞不容拒絕地說,「我幫你跟黃局請假。」
  
  「不用,我自己請假!」以柔趕忙搖頭。
  
  眼下刑警隊上下看他們的眼神都有些異樣,要是他一個電話打到黃局長那裡,那以柔真就說不清道不明了。
  
  兩個人在樓下簡單吃了早餐,曲寞開車送以柔回家,然後獨自去了警局。
  
  在停車場,他剛好遇見來上班的楊深,主動地打了招呼。
  
  「楊教授不計報酬來我們這邊幫忙,真是辛苦了。」
  
  怎麼突然轉了性?楊深聽著他「親切」的話語感覺很不自在。怎麼有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趕腳?
  
  「商醫生累了,我送她回去休息一天。」
  
  果然曲寞就是曲寞,這樣說話才符合他的性格!
  
  楊深苦笑了一下,「曲隊長,你別看以柔在專業上很要強,工作起來堅強、勇敢、獨立,可在生活中卻是個單純不得了的女孩子。她很封閉,能走進她的內心很不容易。所以,請你不要傷害她,好好照顧她!」
  
  「如果這是把商醫生交給我的意思,那麼,我接受,而且隨時歡迎你監督!」曲寞臉上露出勝利者得意的微笑,「畢竟你是大舅哥。」
  
  大舅哥?楊深一怔,他又說︰「商醫生跟我說過,一直把你當成哥哥,對你心存感激。」
  
  「哥哥?」楊深低聲重復了一遍,隨即扭身走了。
  
  就這樣落敗?曲寞突然有種孤獨求敗的感覺。
  
  他春風滿面的進了辦公室,跟遇見的每一個同事打招呼。
  
  「曲隊,你沒事吧?」王仁甫忍不住問著。
  
  「沒事,感冒發燒而已。」他精神抖擻的回著,「開會!」
  
  很快,刑警隊所有人都聚集在小會議裡。曲寞身邊的座位空著,大家都有些奇怪。每次開會商醫生必定到場,今天怎麼缺席了?
  
  「商醫生身體不舒服,今天請假了。」曲寞看出大夥的疑問,解釋著。
  
  「哦。」陸離他們相互瞧了一下,眼中的內容大致都差不多。
  
  他們發現曲隊和商醫生幾次在一起過夜,昨天晚上下了班還一起去逛街,加班的時候還特意送商醫生回去。這一大早曲隊就滿面紅光,還對商醫生的情況知道的一清二楚,不會又是剛剛分開吧?
  
  「現在正式開會。」曲寞咳嗽了一聲,「把法證科送過來的檢驗結果給我一份。」
  
  今天早上一大早,法證科那邊就把結果送過來了。他們從香煙和手帕上面提取到明顯的指紋和DNA,又在旅行包上找到了屬於疤癩眼李勤一個人的指紋。
  
  可惜,旅行包裡面的內臟確實屬於人類,不過它們全部被燻制過,完全檢驗不出任何有價值的東西,而且沒有任何指紋之類的發現。
  
  東客運站和南燕路十字路口,都屬於流動人口較多的地方,現場更是沒有任何腳印之類的物證。
  
  看完手中的報告,曲寞合上說︰「我們在南燕路發現的內臟是人的,這麼說就是有人遇害,我們還沒發現屍體!根據案件的相似程度,我覺得唐寧案和這個案子應該是同一個兇手,可以定性為連環殺人案!」
  
  陸離他們都贊同,把內臟挖出來這種事,並不是每個殺人犯都敢做!這次兇手還把內臟都做成燻製品,還真不是一般的變態。
  
  「兇手把人殺了,然後把內臟取出來做成燻製品,最後裝在旅行包裡丟棄。第一次是丟在給火鍋店送貨的車上,第二次是丟在客運站衛生間的洗手臺上,兇手為什麼要選擇這樣的地方呢?」
  
  大夥聽了陸離的疑問都陷入沉思,郝明想了想回答︰「我認為兇手非常熟悉各個路段的情況,他非常清楚中央路的攝像頭壞了,東客運站準備拆除沒有安裝攝像頭。所以可以推斷,兇手不是本地人,就是長期居住在本地。」
  
  「這並不是兇手把內臟丟棄在那裡的最主要的原因。」曲寞聽了贊同地點點頭,可又搖搖頭,「兇手不想被攝像頭拍到,就是不想讓我們發現他的行蹤。那麼他為什麼不在荒山野嶺,挖個深坑把內臟埋了呢?這樣做的危險性會大大降低。」
  
  確實是這樣!曲寞的話讓眾人再次沉默。
  
  良久,王仁甫提出個大膽的假設,「我不知道自己想得對不對,曲隊分析兇手是個變態。既然是變態,做事情自然就不合常規。
  
  我們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猜測,他這樣做就是要引起我們的注意和轟動!而他特意躲開攝像頭,是在跟我們玩捉迷藏的遊戲。或許他現在正在得意,看我們能不能找到屍體,能不能找到他!」
  
  「好!」曲寞很少當眾誇獎人,他拍拍王仁甫的肩膀,「你分析的非常準確,有做變態的潛質!」
  
  王仁甫高興半截,聽見後面這話哭笑不得。
  
  「他把唐寧的屍體做成人形模特,擺在櫥窗裡任人參觀,就是為了滿足自己變態的心理需要。那麼這次,他會把屍體怎樣處理,藏在哪裡呢?」
  
  這個問題誰都不敢回答,現在掌握的線索太少,他們連兇手的毛都沒摸著。
  
  雖然在東客運站廁所內提取到的很有可能是兇手的指紋和DNA,可是沒有嫌疑人進行比對,現在基本等於無用。
  
  根據他作案的手法和凶殘程度,沒有案例可循。也就是說,現存的指紋和DNA庫中,應該找不到相同。再說通俗一點,現存的數據都是犯罪分子提供,兇手之前沒做過案,沒有案底,自然也就排查不了。
  
  「曲隊,那個香煙頭和手帕肯定是兇手留下的嗎?」陸離心中一直有這個疑問。
  
  「肯定!」曲寞信心十足,「兇手把包留在洗手臺上,躲在裡面等候。他想要親眼看見眾人發現內臟時的驚慌失措,這會讓他的內心得到極大的滿足......等等......」
  
  他突然停住,「我忽略了一個重點,如果兇手是同一個人,那麼發現唐寧內臟的那晚,兇手應該就在附近,或者就在火鍋店裡!」
  
  說完他突然站起來,「陸離跟我去火鍋店附近轉轉,你們再把當日火鍋店客人的名單排查一遍,看看有沒有可疑人物。」
  
  眾人聽了馬上分頭去辦,希望能查到蛛絲馬跡。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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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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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28 00:41:42 |只看該作者
第68章 車禍

  曲寞和陸離開車去了火鍋店,他們沒有進去,而是站在門口朝著四周觀察。
  
  最後,曲寞把目標鎖定在斜對面的一家茶樓。
  
  火鍋店的玻璃窗是落地式,而對面的茶樓是仿古建築,兩層,木質的窗戶打開,客人可以憑欄欣賞街上的風景。
  
  曲寞和陸離徑直上了二樓,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來。這個時間茶樓還沒什麼客人,空蕩蕩的二樓只有他們兩個人。
  
  推開窗戶,清晰的看見對面火鍋店裡的情況,一樓的大廳裡沒有人吃飯,前臺站著女服務員,偶爾有後廚的人出出進進。
  
  一會兒的功夫,一輛黑色帕薩特停在火鍋店門口,上面下來一個戴墨鏡的男人,正是這家店的老闆。
  
  這視線還真是好,連車牌號連帶車裡面操作臺上放著的小擺件都看得一清二楚。
  
  服務員把他們點得綠茶送上來,曲寞問著︰「聽說對面火鍋店攤上事了?」
  
  「還不是一般的事!」服務員是個穿著長衫的小夥子,他笑著回,「原來他們家是生意興隆,現在是一落千丈。偶爾有幾個客人上門,專門點內臟什麼的,都是些小青年膽大找刺激去的。」
  
  「看你的樣子好像挺高興啊。」曲寞最擅長察言觀色。
  
  「我不是幸災樂禍,我們兩家經營的項目不一樣,沒有競爭。」小夥子趕忙解釋著,「只是自打出了事,我們店裡的生意倒是比之前好多了。」
  
  「哦?」
  
  「那天不少客人正在喝茶,就看見警車來了,員警拉警戒線挨個錄口供。客人們都圍在窗口往對面瞧,後來聽說懷疑有人內臟被切成片端上去,還有人涮進火鍋裡吃了。大夥看得更起勁!
  
  大廳裡有個禿頭男人吐得那叫一個昏天暗地,大夥都說就是他吃了人內臟。我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看見這樣的事情,又害怕又震驚。那天員警忙活到半夜,咦?我瞧著二位怎麼有些眼熟?」
  
  陸離笑了,掏出警官證,「請你好好回憶一下,那天本來就坐在窗口的客人是誰?特別是男性客人!」
  
  「原來你們就是那天來辦案的員警!」小夥子認出了他們,「我說怎麼這樣眼熟?我的記性一向很好,見過一次就能有印象,稍一提醒就能想起來。」
  
  他認真地回憶當天的事情,「我們這二樓靠窗的座位一共有十個,客人們都喜歡坐在這邊。那天來得大多是熟客,只有一兩個女客人是第一次來。」
  
  陸離聽見讓他把那幾個客人的名字寫下來,打算挨個去查查。
  
  「女客人有沒有奇怪地地方?」曲寞突然問著。
  
  「來這樣的地方大都是跟朋友一起,有位客人卻是自己一個人來,而且我是第一次見到,就挨著窗坐著。她戴著棒球帽,戴著大墨鏡,雖然遮住大部分的臉卻能看出挺漂亮。」
  
  「漂亮?」曲寞眉頭一皺。
  
  「是啊,又白又高,長長的大波浪披肩,有種混血兒的味道。」小夥子笑呵呵的說著。
  
  曲寞想了一下,「你把她的樣子畫一下,以後要是再見到她來就打電話給我。」
  
  小夥子找了張紙,在上面畫了起來。他還挺有畫畫的天賦,不一會兒的功夫就畫完了,看著像模像樣。
  
  陸離湊過去瞧,只看見高鼻樑和性感的嘟嘴,估計是個大美女。
  
  畫這個女人有什麼用?作案的兇手分明是個變態的男人,根據陸離多年的經驗來看,他是不會有同夥的。
  
  不過辦案子就要細心,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能忽略。既然兇手極有可能在這些客人當中,那麼那天晚上出現在窗口的客人,每一個都有嫌疑。
  
  曲寞把小畫像收好,跟陸離出了茶樓。兩個人剛剛上車想要發動,一輛路虎「噌」的一下就從他們前面竄過去,嚇了陸離一跳。
  
  他盯著車尾巴瞧,「好像是柯敏的老公,咦?」
  
  曲寞聽見他語氣不對勁,抬眼看過去,就見那輛車停在不遠處的大廈外面。柯敏的老公正在開車門,一個妙齡女子搖曳著腰肢從上面下來,顯然不是柯敏。
  
  兩個人並排進了大廈,並沒有什麼親密的動作,不過兩個人還是敏銳的嗅到一絲曖昧的味道。
  
  曲寞和陸離都是大男人,而且對八卦什麼的都不感興趣,更不會大嘴巴到處去說一些捕風捉影的事情。
  
  他們開車回了刑警隊,柯敏正想要出去接孩子,看見曲寞趕緊請假。
  
  「趙川一天到晚忙工作,我又不放心外人照顧孩子。今天是星期六,孩子要上少年宮興趣班,馬上就要下課了。現在隊裡這樣忙,我也不好意思請假。少年宮就在這附近,我請半個小時的假就好。」
  
  他們刑警哪裡有週末?有案子的時候恨不得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連著轉,沒案子的時候也沒什麼正經考勤,早上打個轉簽到就成。
  
  不過柯敏一直負責內勤,倒也沒那麼忙。
  
  「嗯。」曲寞點頭算是同意,柯敏見狀拎著包匆匆忙忙就走了。
  
  她騎上停在院子裡的小電動車,一會兒工夫就沒了影子。柯敏剛結婚的時候跟著丈夫受苦,現在生活好了,卻捨不得錢學駕照,更捨不得錢買小汽車。要是趕上趙川忙沒空接送,她就騎電動車上下班。
  
  半個小時之後,曲寞的電話響了,裡面竟然是個小男孩的聲音。
  
  「曲隊長?我是柯敏的兒子。」孩子的聲音在顫抖,明顯有些害怕。
  
  「是我。」曲寞放輕語氣,「發生什麼事了?你可以慢慢說。」
  
  「我媽媽現在在醫院,爸爸的電話打不通。」孩子的話讓曲寞一皺眉。
  
  他問清了是哪家醫院,趕忙趕了過去。
  
  在二樓病房的走廊,他看見一個小男孩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聽見腳步聲抬起頭來。
  
  「曲叔叔?」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曲寞看見他的右邊小腿貼著一塊紗布。
  
  曲寞快步過去,扶住他的肩膀,「你媽媽在裡面?她騎電動車馱你摔了?」
  
  「嗯,拐彎的時候媽媽突然加速,一下子就摔倒了。媽媽的頭出了好多血,我叫了救護車。醫生說沒什麼大礙,可媽媽一直沒有清醒,我有些害怕。爸爸的電話打不通,媽媽的手機裡存著你的號碼。我聽媽媽提起過曲叔叔,所以就打電話了。」他說話非常有條理,臨危不亂,這讓曲寞刮目相看。
  
  「很好!你表現的很棒!」曲寞誇獎了他一句,然後進去看柯敏。
  
  只見柯敏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緊閉雙眼,頭上纏著一圈繃帶。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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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28 00:41:52 |只看該作者
第69章 非正式同居

  醫生進來查房,看見曲寞一皺眉,不悅地批評著︰「你這位男同志對家庭關心太少了,媳婦兒、兒子出事才露面。得虧他們母子都沒什麼大礙,不然你就後悔一輩子吧!」
  
  男孩子想要替曲寞解釋,曲寞卻抓住他的手阻止了他。
  
  「醫生,既然柯敏沒什麼大礙,她為什麼還不醒?」曲寞顯然對「父親」這個角色挺盡責。
  
  孤立無助的孩子在驚慌失措中打了他的電話,他就有責任保護孩子弱小的心靈別再受傷。要是醫生知道孩子的父親聯系不上,估計會用同情可憐的眼神看孩子。很顯然,誰都不會喜歡這種感覺。
  
  「患者頭部著地失血過多,我們替她做了頭部,發現裡面有少量出血。不過這些出血量可以自行吸收,應該不會留下後遺症。至於患者為什麼沒有醒,估計是跟個人體質有關。不用擔心,再有半個小時,患者肯定會清醒。」說完出去了。
  
  果然,二十多分鐘之後,柯敏慢慢睜開眼睛。
  
  「媽媽!」孩子撲過去,眼淚「刷」的一下流下來。
  
  「多多,別哭!媽媽沒事。」柯敏伸手把孩子摟住,勉強笑了一下,「平常媽媽是怎麼教育你的?男兒有淚不輕彈......」
  
  「我知道,只是未到傷心處嘛。」多多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我一直沒哭,只是看見媽媽醒了太高興。這叫喜極而泣!」
  
  「呵呵,多多會用成語了。」柯敏看著兒子,滿眼都是笑意和欣慰。一抬眼看見曲寞竟然在,頓時有些疑惑。
  
  「媽媽,我聯系不上爸爸。看見手機裡面存著曲叔叔的號碼,就打了電話。出事找不到家屬就找領導,對吧?」多多頗有些自豪。
  
  「曲隊,這孩子......」
  
  「孩子說得對,領導除了工作也要關心下屬的生活。」曲寞讓她再給趙川打電話,聽見依然是關機,想了一下打了個電話。
  
  「我不方便照顧,你過來吧。」看著他眉眼間蕩漾著春色,柯敏猜這個電話是打給曲隊神秘女友的。
  
  她知道曲隊有個女朋友,似乎感情還挺好,上次給女朋友做粥還把手燙傷了。看樣子他這是給女朋友打電話,估計兩個人是公開關係了。
  
  「曲隊,別麻煩你們了。」柯敏趕忙推脫,「趙川出差明天就回來,我在醫院找個陪護。醫院裡面還有食堂,吃飯也不成問題。」
  
  「服從領導的安排!」曲寞用命令的口吻說著。
  
  不一會兒,一個人推門進來,柯敏看見一怔,「以柔,怎麼是你?」
  
  「柯姐,孩子不適合待在醫院過夜。我先來接孩子回去,然後熬粥給你送過來。」以柔笑著說。
  
  「原來你和曲隊......」柯敏可能是撞了頭部有些發暈,再加上出事心情不佳,竟然破天荒沒之前那麼八卦。
  
  她只是用了然曖昧的眼神看看曲寞和以柔,然後無力地笑了一下。
  
  「以柔,給你和曲隊添麻煩了。」她也不想讓孩子留在醫院過夜,可家裡沒人又不放心讓孩子回去。
  
  她不得不麻煩以柔,「多多,跟商阿姨回去要聽話。」她又囑咐了兒子幾句。
  
  以柔今天難得休息,就把車送去保養,只好勞煩曲寞開車送一趟。
  
  「案子怎麼樣?隊裡正忙吧?」以柔怕耽誤他的工作,「不然我打車好了。」
  
  「這裡很難打得到車,而且大晌午日頭毒。隊裡有什麼情況,隨時給我打電話。要是凡事都要我這個隊長親自出馬,要他們有什麼用!」
  
  以柔早就習慣了他說話的調調,而且看出來他是典型的嘴巴惡毒心腸善良又細心。不然也不會放下手頭的工作,聽見柯敏母子出事就趕過來,還貼心的把自己叫過來照顧。
  
  剛上車,曲寞就接到了郝明的電話,「曲隊,孟哲在拘留室裡三天了,連水都沒喝一口,有脫水現象。」
  
  「這小子還算能扛,不過用錯了地方!」他冷哼了一聲,「安排唐寧的父母過來接人,看他還倔!」
  
  額,肉體和精神雙重折磨,孟哲遇見這樣的上司不知道是福是禍。
  
  這邊還沒掛電話,那邊陸離就接著匯報,「曲隊,我們隊當日在火鍋店的所有客人重新排查,並未發現有可疑人物。」
  
  「意料之中!」那日在火鍋店吃飯的人都是三五成群,吃火鍋可沒有一個人去的。
  
  而兇手顯然不是個合群的人,他肯定是一個人出現。那麼,根據曲寞的分析,兇手肯定在茶樓出現過!
  
  「馬上核實茶樓服務生提供的客人名單,有結果通知我。」
  
  他掛上電話,在街邊一家超市停下來,「我想,這小傢伙需要一些生活用品。」
  
  三個人下了車,前後腳進了超市。多多似乎很喜歡曲寞,像個小尾巴似的黏在他身旁。
  
  「曲叔叔,我喜歡藍色,還喜歡米奇。」
  
  「嗯。」曲寞往購物車裡裝東西,什麼貴拿什麼,根本就不看質量。
  
  不一會兒,小小的購物車就裝得差不多了。
  
  兩條毛巾,一大一小,兩套牙具,一大一小,兩雙拖鞋,一大一小,兩套睡衣,一大一小,純棉的內褲兩包,一大一小......
  
  剃鬚水,全自動刮鬍刀......等等,這似乎不是小傢伙能用得東西!
  
  「我要用的,一起買了。」曲寞扭頭看了她一眼,解釋著,「你想要買什麼,一起?」
  
  「不用!」以柔急忙擺手拒絕,瞥了一眼購物車中大號的白色純棉內褲,不由得有些臉紅心跳。
  
  東西裝了兩口袋,拎著出了超市,三個人上車往以柔家去。
  
  曲寞可是輕車熟路,來了不止一次。他跟著以柔上樓,把東西放好,往沙發上一坐,「好了,你去廚房忙吧。多多我陪著。」
  
  額,他不去上班了?這是要留下的意思?
  
  「太好了,曲叔叔!」看著多多興奮的樣子,以柔不好意思攆人。
  
  她洗了水果放在茶幾上,又把從超市買的零食拿出來。
  
  等到她熬好粥從廚房裡出來,看見那一大一小都靠在沙發上半躺著。小的正在跟柯敏通話,大的就在看南江市地圖。
  
  「廚房裡有做好的粥,你們要是等會吃就熱熱。我去醫院送粥,可能要晚些回來。」她把粥裝進保溫飯盒裡,又帶了些爽口的小鹹菜。
  
  「嗯。」曲寞連頭都沒抬,眼睛還盯著地圖,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想什麼。
  
  以柔知道他一定是在分析案情,不再打擾,輕手輕腳的走了。
  
  到了醫院,柯敏剛剛跟多多通完電話。
  
  「以柔,真是太麻煩你了。醫院裡面有食堂,我讓護士幫忙訂一份就行。明天早上你不用過來,讓你照顧多多我就已經過意不去了。」柯敏挺不好意思。
  
  「沒關係,要是姐夫沒出差,也不會給我這樣的機會。」以柔笑著回,「而且多多非常可愛,曲隊陪著呢。我可以留下來多照顧你一陣,你不用惦記。」
  
  柯敏在聽見前半句臉上的笑意有些僵硬,隨後聽見「多多」兩個字笑容又舒展開。
  
  「多多是個聽話的孩子,的虧昨天沒出什麼意外,不然......」柯敏顯然有些後怕。
  
  「柯姐,趕緊考個駕照吧。最起碼是鐵包人,比人包鐵方便安全多了。你們又不是沒有那個經濟實力,錢賺來就是為了花!」
  
  柯敏聽了眼神明顯一閃,「你說得對,男人賺錢女人花,天經地義!等我出院就考駕照,然後買輛二十萬左右的車。」
  
  這一撞還真是開了竅,出手就是二十萬!不過目測她家的資產,最少在幾百萬以上,這不過是小意思。
  
  以柔不善於聊天,說了幾句就找不到話題。而柯敏明顯是精神不佳,也沒什麼心思閒話。
  
  她把粥倒出來,小鹹菜打開,把柯敏扶起來。
  
  「你的手藝不錯,以後曲隊有福了。」
  
  額,自己手藝高跟曲寞有什麼關係?以柔一怔,知道一定是她誤會,趕忙解釋起來。
  
  「柯姐,我跟曲隊的關係只比一般同事稍近一些。」
  
  「哦。」柯敏隨意答應著,可口吻和表情就是不相信的樣子。
  
  「真的!我們私下裡不怎麼接觸,那兩次過夜都有些原因。」以柔見狀又解釋著。
  
  「哦。」
  
  算了,這樣的解釋別說是柯敏,就是她自己聽了都不像話。
  
  時間會說清一切,等日後曲隊交了女朋友,大家自然就不會再猜疑了。
  
  以柔陪了柯敏一會兒,看著她睡著才離開。
  
  回到家裡,一進門就看見電視和電腦都開著。一大一小兩個人靠在一起蜷在沙發上睡著了。
  
  吃完的飯碗、碟子都放在茶幾上,幾個包裝袋散落在地板上,多多手裡攥著地圖,上面還用彩色筆畫了一個圈。
  
  這可是曲寞研究案情用得,不知道他醒來看見會不會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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