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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寶萊 -【小青梅快甩富竹馬(資女技壓大男人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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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梅快甩富竹馬(資女技壓大男人之三) 作者:寶萊

真是的,她和他之間的緣分究竟有多深?
曾經是小學同學,因為同病相憐而成為好朋友
只可惜她毫無預警的轉學,從此斷了聯繫
再次見面是在大學校園,外表的改變使得見面不相識
儘管她感受到莫名的安全感,卻依然選擇不告而別
第三次相遇是在大街上,她沒長眼似的撞進他的懷裡
這下終於明白他是誰,還很意外的面對他的求婚……
厚!真沒想到他居然從臭小孩變成危險的男人
儘管魅力無遠弗屆,而且擁有飯店接班人的身世背景
不過心甘情願放下身段,一改霸道強硬的個性
對她既體貼又有耐心,擔心她受傷還要顧及她的自尊
只為了不再錯過她,同時不讓她有機會閃躲他
無奈她很有自知之明,老是背債如同與麻煩畫上等號
如果門當戶對是他家裡的要求,她絕不死纏爛打
感情還沒深到非對方不可的地步,趁早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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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31 00:13:04 |只看該作者
  【序言 怎麼讓自己過得更好? 寶萊】

    在《小青梅快甩富竹馬》這本書中,女主角熙雅因為家庭的關係,童年過得並不順遂,但樂觀的她並不因此感到沮喪,心中總是充滿往前的力量!

    所謂的“人定勝天”,寶兒覺得並非是愚公移山、對抗自然只為滿足個人利益,而是內心堅強的力量勝過逆境。

    以前念書時,有位教授曾向全班同學問了一個問題:“一個能夠實現的願望裡,目標跟方法之間,各需要占總比例的多少,願望才會比較容易實現?”

    教授提問後,同學們開始去思考這個問題。

    有人認為應該各占百分之五十,目標跟方法同樣重要,缺一不可。也有人認為方法會占去比較多的比例,因為光有目標,卻無實際可行的方法,目標將如同虛設。

    教授先讓同學一一說出自己的看法,最終答案是——目標占100%,方法0%!

    聽到教授的答案後,所有同學當場一片譁然!

    教授當初給的理由是:人一旦心中有了目標,便會自己想方設法、盡一切努力來達成這個目標,所以只要確認目標後,方法自然便會一一出現。

    寶兒以前其實不懂何謂“目標占100%,方法0%!”,後來慢慢懂了。

    目標就像是大海中的燈塔,在海上行走的船隻很多,到達燈塔的路徑可以有很多種,只要燈塔亮著燈,我們就能循著一點點暖光往前進。

    例如:想要考上研究所。這只是一個願望,或者也可以說是願望,接著我們就會開始去瞭解相關的系所資料、學習該所知識內涵。有人靠自己的力量考上研究所,有人則到補習班學習。考上的方法很多,人人各取適合自己的方法。

    雖然同意教授的說法,目標的重要性一直是我們都知道的,正因目標很重要,所以在列出目標時,有幾點很重要的要訣。

    第一項,目標一定要夠明確、夠具體,最好把時間點放進來。例如:今年一定要考上研究所,或者是今年一定要存下十萬元等等。

    第二項,要>不要。

    一般來說,我們很容易說“我不要什麼什麼”,卻比較難說出“我要什麼什麼”。

    最重要的是——“我不要什麼什麼”本身其實是沒有力量的,而“我要什麼什麼”,卻能帶給我們不斷向前、成長、不斷變得更好的原動力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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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31 00:13:3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穆天桁剛從自家飯店附近的一家餐廳走出來,這家餐廳的甜點最近很有名,聽說是前一陣子換了甜點師傅,他特地過來嘗嘗,味道確實不錯。

    他拿出手機,打電話給人事部的經理。

    “我要Nikita的甜點師傅到飯店的法式餐廳工作,這件事你下個月前處理好,用她的三倍薪水聘請她。”冷靜的交代完,他隨即掛斷電話。

    穆天桁一個人走在街上,莫名的心念一動,把小時候的那三張照片拿出來,靜靜的看著,同時深深的歎口氣。

    六年了……

    不曉得她現在過得好不好?

    小學時,她是他唯一的朋友,大學時期,他打定主意要跟她告白,結果她居然就此人間蒸發。

    他還能再見到她嗎?

    叩叩叩……

    高跟鞋踩踏地面的聲音響起,似乎離穆天桁越來越近,感覺得出來對方走得很急,他下意識的想要避開,往旁邊移動兩步。

    砰的一聲,伴隨著聲響,厚重的東西掉到地上,揚起輕微的灰塵,宛如塵封的回憶之門正慢慢的打開。

    穆天桁皺起濃眉,感覺腰部被人輕輕的撞了一下。

    哪個不長眼的……他眯細雙眼,正要發怒,卻在視線觸及對方的身形時,全身猛然僵住。

    一股詭異的熟悉感,直接沖進他的靈魂深處。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在趕時間,沒注意到你突然往旁邊……”綁著俐落馬尾巴的李熙雅蹲下身,忙不迭的道歉。

    她身穿深色套裝,看起來十分幹練,雙手忙著撿起厚重的寢具目錄跟企劃了整整一個星期的提案。

    真是要命,在這種攸關生死存亡的時刻,搭乘的公車居然在半路上拋錨,害她多等了十幾分鐘,才有另外一輛公車過來。

    原本以為接下來即將一切順利,最好像孫悟空的筋斗雲一樣,一路順暢的奔向終點,沒想到這輛公車的車速極其緩慢,慢到好幾次她忍不住想跳下公車,直接用跑的過來。

    現在距離規定的提案時間只剩下最後十分鐘,如果不加快腳步殺過去,她就要遲到了。

    她不想因為遲到,讓辛苦完成的企劃案被否定。

    聽見疑似她的聲音,穆天桁高大的身軀隱隱一震。

    會是……她嗎?

    他低下頭,謹慎的目光觸及熟悉的馬尾巴、臉型,最後震驚的視線停留在她的臉上,當下宛如一道閃電劈過他的腦袋,全身僵直,半晌說不出話,只能狠狠的盯著她。

    朝思暮想的女人就這樣撞進他的懷裡,老天爺會如此善待他,給他第三次機會?

    “熙雅?”穆天桁沒聽見她在說什麼,艱難的開口,嗓音沙啞,充滿難以置信的喜悅跟驚訝。

    聽見他的聲音,李熙雅的雙眼微微瞠大,身子僵住。

    在得知要到神成飯店提案後,她針對飯店的種種做過一些瞭解,竟赫然看見穆天桁的名字。

    雖然先前已經知道有可能會遇見他,但沒想到會這麼快,快到她還沒做好完整的心理準備。

    她深深的吸口氣,霍然抬起頭,看見果真是他,心跳飛快加速,緊張的吞咽數下後,才有辦法開口說話。

    “哈囉!天桁,好久不見。”李熙雅微笑的看向他,嘴邊出現可愛的小梨渦,依然那麼甜蜜。

    穆天桁眯細雙眼,危險的目光上下打量她,下顎繃緊。不對勁,她怎麼好像不太意外會遇見他?

    “嗯,好久不見。”他仔細梭巡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壓下內心翻湧而起的疑問,目光沉斂的反問,“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先是全臺灣跑透透,跟著老爸到處躲債,前兩年他出車禍過世,現在我一個人住在臺北,努力工作還債。”李熙雅不想說得太籠統,像是“還不錯、一般般”之類的話。

    她選擇誠實的告知,如果他跟其他人一樣,覺得背債的她跟麻煩畫上等號,因此想要疏遠她,她完全可以理解跟接受。

    畢竟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而且她的情況聽起來的確還滿嚇人的。

    “當年我說過,等比賽結束後有件事要跟?說,可是?突然消失不見。”穆天桁緊盯著她,沒有錯過她講到“到處躲債”時,臉上閃過一抹不堪,講到“車禍過世”時,整個人陷入濃厚的憂鬱裡,同時垂下雙眼視線。

    躲債?過世?這六年來,她到底過著什麼樣的鬼日子?

    他原以為自己其實是埋怨她的,曾經想過如果兩人再相遇,一定要問問她,當年為何不留隻字片語就離開?

    可是當她出現在眼前,聽到她親口說出這些話後,他只有一個願望,希望她能留在他身邊,這樣就好。

    “我不確定……”她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足勇氣,抬起眼,看向他。“如果你知道我家的狀況後,還會不會想跟我說那件事?”

    他的眼底精光一閃,緊接著追問,“?猜出是什麼事?”

    “大略。”李熙雅吞咽一下,又轉開視線。“你很關心我,陳佳庭從蕭皇首那裡知道一點,都有……都有告訴我。”

    “所以?一聲不響的離開,是不屑聽我跟?說那件事?”穆天桁緊抿唇瓣,胸膛急遽起伏,滿臉悶怒。

    “這些事以後有機會再跟你說,我現在趕著去提案,如果不快點趕過去,我就要遲到了。”她腳跟一旋,企圖從他的面前走開。

    聽見她又要離開,穆天桁的反應很直接,伸出手,牢牢抓住她的手腕,擺明不放人。

    “沒說完,我不會放?走。”他盯著她的臉,聲調輕柔,態度堅決。

    “你……”李熙雅早就領略過他的霸道,知道如果不快點把事情交代完畢,他不會鬆手。“我不是不屑,是怕。”

    怕?穆天桁微微怔住。

    “怕什麼?”他慢慢的皺起眉頭。

    “怕你知道後,會想疏離我。從小到大我已經有過太多次經驗,同學的父母知道我家的狀況後,就會要求自己的小孩不要太常跟我走在一起。”她深吸一口氣,沉靜的目光凝望著他。“比賽前一天,我有把家裡的狀況告訴陳佳庭,她大約知道我會搬家,後來我跟老爸搬到左營後,有打電話給陳佳庭,想跟她說一聲自己的狀況,但她始終沒接電話。”

    “我不是陳佳庭!”穆天桁咬牙低吼,表情有些受傷。她居然把他跟陳佳庭擺在一起看?“皇首大學畢業後沒多久,就跟她分手了。”

    是嗎?聽著這些大學時期朋友的名字,李熙雅覺得過去的事情已經離她好遙遠。

    那時候兩人之間曖昧的戀愛感覺是不是也隨著時光一點一滴的流逝了?她低下頭,看著他把自己抓得很緊的手,心跳偷偷加速。

    如果統統流逝光了,他還會像現在這樣緊張的抓著自己的手嗎?

    “可以放開我了嗎?”她轉動手腕,試著從他的手掌心裡重獲自由。“我真的還有很要緊的事。”

    “我已經找了?整整六年,別想我會輕易的放手。”這次他鐵了心,要她一直待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同樣的錯,他沒興趣犯第三次。“走,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聊聊。”

    穆天桁扣緊她的手,邁開長腿,硬是往反方向拉扯。

    他記得前面路口的轉角處有間還不錯的咖啡店,位置很隱密,也有特殊包廂,剛好適合他們談話。

    “不行,我還要去提案。”李熙雅的雙腳定在原地,用力搖頭,馬尾巴在他的胸前晃動,惹得他一陣心煩意亂。“我有重要的工作要做。”

    什麼鬼案子?真有那麼重要?他已經打定主意不放手,這回不管她要去哪裡,他都跟定了。

    “去哪裡提案?”穆天桁的大掌暗中施力,讓她一個重心不穩,自投羅網的撞進自己的懷裡,手臂隨即霸道的往她腰部一攬,輕鬆的掌控住她。“算了,?不用說,我直接跟?一起過去,等?忙完工作,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邊吃邊聊。”

    “你要跟我一起去?”她驚詫的瞪大雙眼,難以置信的問,“不要開玩笑了。”

    他根本還不知道她要上哪裡提案,居然瘋狂到提議要跟去。他是瘋了?還是真有那麼怕她又不見?

    想到可能是後者,她的心跳開始在胸腔裡瘋狂作怪。

    “很快?就會知道我有沒有在開玩笑。”穆天桁拋給她一個“我跟?去定了”的表情,見她依然滿臉詫異,挑高眉頭,冷冷的反問,“怎麼?對方規定只能一人去提案嗎?”

    見他一臉認真的模樣,李熙雅只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心裡頭狂冒興奮又甜蜜的泡泡。

    她沒忘記他剛剛問了自己一個問題,被動的搖搖頭,訥訥的開口,“飯店是沒有這樣規定,可是……”

    “那就好,走。”他滿意的笑了,轉身,朝她原本前進的方向快步移動。

    “穆天桁,不要鬧了,你不可能跟我一起去提案。”李熙雅皺著眉頭,同時察覺放在她腰上的手掌輕微的抖了一下。

    對於他攬腰的小動作,她沒有想避開或反感的意思,反而還覺得有股安全感,一切就跟以前一樣,他總是莫名的就能給她很心安的感覺。

    這些年,她跟老爸到處躲債,老爸走了之後,她一個人積極的撐著,可是有時候還是會覺得有點累,能夠像這樣輕輕的靠在一個男人的懷裡,她覺得很舒服,也有一絲眷戀。

    每當她面對龐大的債務,感到極為疲累時,只要想起他,心裡頭就會冒出一丁點溫暖,她始終都沒有真正忘記過他……

    雖然大學時期他總是惡冷著一張臉,卻是真心關心她,這點她感覺得出來。

    “怎麼不可能?我現在正打算這麼做。”穆天桁沉下臉,態度強硬。“?在哪間公司工作?做什麼的?”

    “我在‘寢天’工作,賣寢具的。”面對他一連串的問題,看著他不痛快的神情,李熙雅感覺到一股壓力正在體內慢慢的累積。

    如果知道她正要去哪裡提案,不知道他會有什麼反應?

    “寢具?”他的眉頭迅速皺了一下,又鬆開。

    今天下午飯店也要公開招標寢具廠商,把飯店裡的老舊寢具統統換掉……他眼神戒備的看向她,心裡犯嘀咕。應該不會這麼巧吧……

    “你不可能陪我一起上戰場提案,因為……”李熙雅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看著他。“你就是我要提案的物件。”

    他們兩人曾經是小學同學,而且同樣被同學以異樣的眼光看待。

    那時候穆天桁體型瘦小,常被同學欺負,李熙雅則因為有個愛賭博的父親,常常有嚼檳榔的流氓跑來找人,被同學們謠傳成黑社會流氓的女兒,很多同學對他們都很不友善,排擠他,疏遠她。

    有一天,同學又故意把穆天桁的課本丟進垃圾桶,無意間被李熙雅看到,她不但沒有假裝沒看到,還把課本撿起來,拍乾淨後,放到他的桌上。

    臨走前,她不忘揚高嗓音說道:“我要跟我爸爸說,叫他到學校來揍那些愛欺負人的臭小孩。”

    從此,沒人敢再欺負穆天桁,卻在李熙雅的背後把她講得更難聽。

    這次事件過後,他開始主動接近她,發現她根本不像其他同學說的那樣可怕,因為他知道她之所以說出那些話是為了保護他,而且她爸爸也沒有真的到學校來揍人。

    久而久之,被同學們刻意忽略的兩個人慢慢的變成好朋友,中午時間常常一起到花園吃午餐,有時候他會央求媽媽外帶幾個家裡飯店的蛋糕,趁中午時間送給李熙雅吃。

    每次看著她邊吃邊笑的樣子,他也會忍不住跟著微笑,那是一種比吃到好吃的蛋糕更開心的感覺。

    運動會時,穆天桁的媽媽特地抽空參加,一方面給兒子拍拍照,另一方面來看看兒子每天回家後興高采烈報告的好朋友──李熙雅,同時幫他們合拍了三張照片,用彩色印表機列印出一張,送給李熙雅。

    直到她後來毫無預警的轉學,兩人再也沒有碰面過,老師宣佈她轉學的那一天,他還特地央求媽媽帶自己去她家一趟,想當面跟她道別加道謝,如果沒有她,自己恐怕還被同學欺負著玩。

    可是當媽媽向老師問到住址,帶他到李熙雅的家時,房子裡早就沒有人了,大門被噴上鮮豔的紅漆,看起來好恐怖。

    剛開始他有種很受傷的感覺,好長一段時間連自己最喜歡玩的網球電動也不想玩,很氣她要轉學,怎麼不事先跟他說一聲?

    可是等到他慢慢的長大,聽到她爸爸當初為了躲債,臨時徹夜搬家後,那股受傷的感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擔心。

    他擔心的是,她後來是不是也常半夜搬家?有沒有交到新朋友?新朋友會不會送她最愛吃的巧克力蛋糕給她?

    一直到大四下學期開學,那三張照片一直保存在穆天桁的手機裡,不管換過幾次手機,那三張照片始終都被記得。

    深怕手機哪天不小心遺失,他還瘋狂的到處備份,學校電腦、家裡電腦、兩顆外接式硬碟和網路空間,統統都留有一份。

    穆天桁坐在網球場旁的大樹下,身邊坐著好友兼隊長蕭皇首,其他隊員或坐或站。

    球隊教練正站在大家的面前,揮動雙手,開心的報告著。

    “同學,我們這學期期末要參加菁英杯網球比賽,時間大概在大四生畢業考後到大學期末考之間,請大家在比賽之前好好練習,努力為校爭光,而為了讓大家專心練球,隊長的女朋友陳佳庭自願擔任球隊經理,請大家鼓掌,歡迎她願意過來幫忙。”

    一名女生從旁邊站起身,走到教練的身旁,朝大家熱情的揮揮手。

    頓時,網球場上響起熱烈的掌聲。

    穆天桁轉頭,看向蕭皇首,瀟灑的撇了下嘴角,輕哼一聲,打趣的問:“女朋友很賢慧?”

    “一半賢慧,一半想看住我。”蕭皇首聳聳肩,語帶無奈的說,“先前不知道誰多嘴,亂傳什麼隊上的孫葳葳在倒追我,我真冤枉,度假村千金孫葳葳有意思的人,明明是你這個飯店准接班人,結果害我被女朋友大人緊盯著不放,為了那件事,她已經拷問我好幾次,最後乾脆吵著也要進網球隊,問題是她根本不會打網球,搞不好連怎麼握拍都不知道……”他一面說話,一面給女朋友用力鼓掌。

    穆天桁邊聽邊笑,舉止閒適大器,跟身邊鼓噪不安的大學生不太一樣,總是多了一股霸氣與沉定。

    高中時期開始,他便進入飯店,從底層做起,老媽計畫等他大學一畢業,就要把飯店交給他經營。

    自從爸爸因病過世後,老媽因為長期過度工作,這些年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他給自己設定一個日期,以大學畢業那天為界線,在此之前,除了假日到飯店學習以外,其餘時間可以過得自在放縱一點,等畢業後,他便要一肩扛下一間飯店、數千名員工生計的責任。

    眼見大家的掌聲漸歇,教練馬上接著又說:“另外,球隊經理陳佳庭還幫大家謀福利,拉她的好姊妹一起過來,請大家再次用力鼓掌,歡迎李熙雅。”

    李熙雅。

    熙雅?

    乍然聽到這個名字,穆天桁臉色一整,雙眼緊盯著一個身影慢慢的從旁邊的位置走到教練的身邊。

    是她!

    居然真的是她?!

    他屏住呼吸,不自覺的坐直身體,全神貫注的盯著眼前綁著馬尾巴、眼睛大大的、嘴唇紅紅的大女孩,心跳瘋狂加速中。

    自從小學時她火速轉學之後,兩人再也沒有碰過面,沒想到她居然跟他同校,而且他們一直到現在才碰到面?這是什麼鬼緣分?仔細看看,她……跟照片裡的模樣有些不同了。

    四肢拉長了,臉也沒有小時候那麼嬰兒肥,下巴尖尖的,可是嘴邊像天使般的可愛小梨渦依然那麼甜蜜,比星星還要耀眼,如果不是教練先喊了她的名字,單憑在校園裡頭看見她,他說不定還真的認不出她。

    穆天桁張大雙眼,緊盯著站在自己面前、有些不自在的她,緊張得喉嚨上下滾動數下。

    她會記得自己嗎?

    他有她的照片,而且一看就是好幾年,但她只有一張照片,而他也從一個瘦弱的小男孩,努力運動跟健身,練就腹部六塊肌的身材,身高從一個小不點拉長到一百八十七公分。

    她……能認出他嗎?

    穆天桁站起身,喉嚨上下滾動一下。

    全世界靜得像外太空。

    在他的視線裡,其他人仿佛都不存在,教練介紹完她們後,便要大家到球場集合,開始跑球場熱身。

    踩著筆直的腳步,穆天桁直接又大膽的走到她的面前。“嗨,熙雅,歡迎加入網球隊。”

    “嗨,謝謝。”李熙雅愣了一下,大家都去跑球場熱身,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人跑來跟自己打招呼。仰起頭,她看著人高馬大的大男孩,露出有點詫異的微笑。“請問你的名字是?”

    他的心頭震了一下。

    她果然……認不出自己了。

    穆天桁壓抑滿腔失落,相信只要說出名字,她說不定就會對自己有點記憶。

    “我是穆天桁。”

    “穆天恒?”在他目光炯炯的盯視下,李熙雅反覆咀嚼著這個名字,見他還沒打算離開的模樣,只好又擠出一句話,“天地永恆的天恒?”

    “木行桁,不是永恆的恒。”他重重的拉下臉。

    她不記得自己了?

    “喔!穆天桁。”她點點頭,又說了一次他的名字。

    瞧見她表情自然,穆天桁只感到一陣心灰意冷。

    他都報出全名,她還是露出疏離的陌生表情,一副記不起來他是誰的模樣。

    她已經把他忘了?小時候一起玩樂、共患難的那段時光,對她而言,一點份量也沒有?

    “熙雅,教練找我們過去,好像要分配負責的隊員……”陳佳庭朝李熙雅揮揮手,熱情的奔向好友。

    不料,就在距離他們三步之遠,她的身體凍結,鼻翼顫動兩下,敏感的嗅出一絲不對勁的氣氛,瞪大雙眼,看看眼前這兩人,一顆頭左右搖擺。

    這兩人是怎麼了?氣氛為何這麼恐怖?他們才剛剛認識,不是嗎?彌漫在他們兩人之間的緊繃氣氛是怎麼回事?

    “喔!馬上來。”李熙雅稍微側一下頭,回應好友熱情奔放的呼喊,腳步朝好友的方向移動。

    其實她並不打算來網球隊擔任經理,只是經不起好友連續一個月的猛烈拜託,才勉強點頭答應。

    她根本不會打網球,擔任網球隊的經理不是很怪嗎?

    她的人生可不是日本野球漫畫,對球隊經理的頭銜也沒有特殊想像,現在硬著頭皮陪朋友來了,雖然是被硬拗的,但是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鐘,她會努力做到最好。

    “熙雅。”她才移動兩步,穆天桁便喊住她,站在原地,等她慢慢的轉身。

    這時,孫葳葳看見穆天桁跟新來的經理互動奇妙,忍不住脫隊,悄悄的往他們的方向小跑過來。

    “嗯?”李熙雅轉頭,看著臉色不太好的穆天桁,不禁露出困惑的神情。

    是錯覺嗎?為什麼這個叫穆天桁的人一臉不高興?她剛剛有說什麼奇怪的話惹毛他嗎?

    “初次見面,以後請多多指教。”穆天桁下顎抽緊,雙眼死命的盯著她,艱澀的吐出話。

    這是他最後的小測試,他們根本才不是什麼“初次見面”,他期待看見她的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心口不自覺的揪緊,有個瘦弱、常被欺淩的小男孩正在他的心底無聲的呐喊著:不要忘記我,不要忘記我,拜託……

    李熙雅愣了兩秒,對他微微一笑。“我也是。”然後大步跑向陳佳庭。

    穆天桁臉色僵凝,一顆心沉到地表以下,而且還一直掉……掉……穿透地心,掉到地球的另一端。

    她真的……徹底忘了他?

    孫葳葳靠近他身邊,凝望著他帥氣的臉龐,傾心詢問,“天桁,怎麼了?你的臉色看起來好差。”

    “沒事。”他甚至連看都沒看孫葳葳一眼,飛快加入大家的熱身運動。

    他以極快的速度完成教練規定的圈數,甚至比一開始就認真跑步的人更快完成,仿佛想要發洩什麼,明明已經超過規定的圈數,他依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穆天桁瘋狂繞著球場跑,直到最後一名隊員停下動作,才黑著臉,跟大家一起進行練習。

    這是他最快樂的一天,也是最陰暗的一天。

    原因只有短短三個字──

    李熙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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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不行,我還要去提案。”李熙雅的雙腳定在原地,用力搖頭,馬尾巴在他的胸前晃動,惹得他一陣心煩意亂。“我有重要的工作要做。”

    什麼鬼案子?真有那麼重要?他已經打定主意不放手,這回不管她要去哪裡,他都跟定了。

    “去哪裡提案?”穆天桁的大掌暗中施力,讓她一個重心不穩,自投羅網的撞進自己的懷裡,手臂隨即霸道的往她腰部一攬,輕鬆的掌控住她。“算了,你不用說,我直接跟你一起過去,等你忙完工作,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邊吃邊聊。”

    “你要跟我一起去?”她驚詫的瞪大雙眼,難以置信的問,“不要開玩笑了。”

    他根本還不知道她要上哪裡提案,居然瘋狂到提議要跟去。他是瘋了?還是真有那麼怕她又不見?

    想到可能是後者,她的心跳開始在胸腔裡瘋狂作怪。

    “很快你就會知道我有沒有在開玩笑。”穆天桁拋給她一個“我跟你去定了”的表情,見她依然滿臉詫異,挑高眉頭,冷冷的反問,“怎麼?對方規定只能一人去提案嗎?”

    見他一臉認真的模樣,李熙雅只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心裡頭狂冒興奮又甜蜜的泡泡。

    她沒忘記他剛剛問了自己一個問題,被動的搖搖頭,訥訥的開口,“飯店是沒有這樣規定,可是……”

    “那就好,走。”他滿意的笑了,轉身,朝她原本前進的方向快步移動。

    “穆天桁,不要鬧了,你不可能跟我一起去提案。”李熙雅皺著眉頭,同時察覺放在她腰上的手掌輕微的抖了一下。

    對於他攬腰的小動作,她沒有想避開或反感的意思,反而還覺得有股安全感,一切就跟以前一樣,他總是莫名的就能給她很心安的感覺。

    這些年,她跟老爸到處躲債,老爸走了之後,她一個人積極的撐著,可是有時候還是會覺得有點累,能夠像這樣輕輕的靠在一個男人的懷裡,她覺得很舒服,也有一絲眷戀。

    每當她面對龐大的債務,感到極為疲累時,只要想起他,心裡頭就會冒出一丁點溫暖,她始終都沒有真正忘記過他……

    雖然大學時期他總是惡冷著一張臉,卻是真心關心她,這點她感覺得出來。

    “怎麼不可能?我現在正打算這麼做。”穆天桁沉下臉,態度強硬。“你在哪間公司工作?做什麼的?”

    “我在‘寢天’工作,賣寢具的。”面對他一連串的問題,看著他不痛快的神情,李熙雅感覺到一股壓力正在體內慢慢的累積。

    如果知道她正要去哪裡提案,不知道他會有什麼反應?

    “寢具?”他的眉頭迅速皺了一下,又鬆開。

    今天下午飯店也要公開招標寢具廠商,把飯店裡的老舊寢具統統換掉……他眼神戒備的看向她,心裡犯嘀咕。應該不會這麼巧吧……

    “你不可能陪我一起上戰場提案,因為……”李熙雅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看著他。“你就是我要提案的物件。”

    他們兩人曾經是國小同學,而且同樣被同學以異樣的眼光看待。

    那時候穆天桁體型瘦小,常被同學欺負,李熙雅則因為有個愛賭博的父親,常常有嚼檳榔的流氓跑來找人,被同學們謠傳成黑社會流氓的女兒,很多同學對他們都很不友善,排擠他,疏遠她。

    有一天,同學又故意把穆天桁的課本丟進垃圾桶,無意間被李熙雅看到,她不但沒有假裝沒看到,還把課本撿起來,拍乾淨後,放到他的桌上。

    臨走前,她不忘揚高嗓音說道:“我要跟我爸爸說,叫他到學校來揍那些愛欺負人的臭小孩。”

    從此,沒人敢再欺負穆天桁,卻在李熙雅的背後把她講得更難聽。

    這次事件過後,他開始主動接近她,發現她根本不像其他同學說的那樣可怕,因為他知道她之所以說出那些話是為了保護他,而且她爸爸也沒有真的到學校來揍人。

    久而久之,被同學們刻意忽略的兩個人慢慢的變成好朋友,中午時間常常一起到花園吃午餐,有時候他會央求媽媽外帶幾個家裡飯店的蛋糕,趁中午時間送給李熙雅吃。

    每次看著她邊吃邊笑的樣子,他也會忍不住跟著微笑,那是一種比吃到好吃的蛋糕更開心的感覺。

    運動會時,穆天桁的媽媽特地抽空參加,一方面給兒子拍拍照,另一方面來看看兒子每天回家後興高采烈報告的好朋友──李熙雅,同時幫他們合拍了三張照片,用彩色印表機列印出一張,送給李熙雅。

    直到她後來毫無預警的轉學,兩人再也沒有碰面過,老師宣佈她轉學的那一天,他還特地央求媽媽帶自己去她家一趟,想當面跟她道別加道謝,如果沒有她,自己恐怕還被同學欺負著玩。

    可是當媽媽向老師問到住址,帶他到李熙雅的家時,房子裡早就沒有人了,大門被噴上鮮豔的紅漆,看起來好恐怖。

    剛開始他有種很受傷的感覺,好長一段時間連自己最喜歡玩的網球電動也不想玩,很氣她要轉學,怎麼不事先跟他說一聲?

    可是等到他慢慢的長大,聽到她爸爸當初為了躲債,臨時徹夜搬家後,那股受傷的感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擔心。

    他擔心的是,她後來是不是也常半夜搬家?有沒有交到新朋友?新朋友會不會送她最愛吃的巧克力蛋糕給她?

    一直到大四下學期開學,那三張照片一直保存在穆天桁的手機裡,不管換過幾次手機,那三張照片始終都被記得。

    深怕手機哪天不小心遺失,他還瘋狂的到處備份,學校電腦、家裡電腦、兩顆外接式硬碟和網路空間,統統都留有一份。

    穆天桁坐在網球場旁的大樹下,身邊坐著好友兼隊長蕭皇首,其他隊員或坐或站。

    球隊教練正站在大家的面前,揮動雙手,開心的報告著。

    “同學,我們這學期期末要參加菁英?網球比賽,時間大概在大四生畢業考後到大學期末考之間,請大家在比賽之前好好練習,努力為小?光,而為了讓大家專心練球,隊長的女朋友陳佳庭自願擔任球隊經理,請大家鼓掌,歡迎她願意過來幫忙。”

    一名女生從旁邊站起身,走到教練的身旁,朝大家熱情的揮揮手。

    頓時,網球場上響起熱烈的掌聲。

    穆天桁轉頭,看向蕭皇首,瀟灑的撇了下嘴角,輕哼一聲,打趣的問:“女朋友很賢慧?”

    “一半賢慧,一半想看住我。”蕭皇首聳聳肩,語帶無奈的說,“先前不知道誰多嘴,亂傳什麼隊上的孫葳葳在倒追我,我真冤枉,度假村千金孫葳葳有意思的人,明明是你這個飯店准接班人,結果害我被女朋友大人緊盯著不放,為了那件事,她已經拷問我好幾次,最後乾脆吵著也要進網球隊,問題是她根本不會打網球,搞不好連怎麼握拍都不知道……”他一面說話,一面給女朋友用力鼓掌。

    穆天桁邊聽邊笑,舉止閒適大器,跟身邊鼓噪不安的大學生不太一樣,總是多了一股霸氣與沉定。

    高中時期開始,他便進入飯店,從底層做起,老媽計畫等他大學一畢業,就要把飯店交給他經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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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31 00:14:05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自從爸爸因病過世後,老媽因為長期過度工作,這些年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他給自己設定一個日期,以大學畢業那天為界線,在此之前,除了假日到飯店學習以外,其餘時間可以過得自在放縱一點,等畢業後,他便要一肩扛下一間飯店、數千名員工生計的責任。

    眼見大家的掌聲漸歇,教練馬上接著又說:“另外,球隊經理陳佳庭還幫大家謀福利,拉她的好姊妹一起過來,請大家再次用力鼓掌,歡迎李熙雅。”

    李熙雅。

    熙雅?

    乍然聽到這個名字,穆天桁臉色一整,雙眼緊盯著一個身影慢慢的從旁邊的位置走到教練的身邊。

    是她!

    居然真的是她?!

    他屏住呼吸,不自覺的坐直身體,全神貫注的盯著眼前綁著馬尾巴、眼睛大大的、嘴唇紅紅的大女孩,心跳瘋狂加速中。

    自從國小時她火速轉學之後,兩人再也沒有碰過面,沒想到她居然跟他同校,而且他們一直到現在才碰到面?這是什麼鬼緣分?仔細看看,她……跟照片裡的模樣有些不同了。

    四肢拉長了,臉也沒有小時候那麼嬰兒肥,下巴尖尖的,可是嘴邊像天使般的可愛小梨渦依然那麼甜蜜,比星星還要耀眼,如果不是教練先喊了她的名字,單憑在校園裡頭看見她,他說不定還真的認不出她。

    穆天桁張大雙眼,緊盯著站在自己面前、有些不自在的她,緊張得喉嚨上下滾動數下。

    她會記得自己嗎?

    他有她的照片,而且一看就是好幾年,但她只有一張照片,而他也從一個瘦弱的小男孩,努力運動跟健身,練就腹部六塊肌的身材,身高從一個小不點拉長到一百八十七公分。

    她……能認出他嗎?

    穆天桁站起身,喉嚨上下滾動一下。

    全世界靜得像外太空。

    在他的視線裡,其他人仿佛都不存在,教練介紹完她們後,便要大家到球場集合,開始跑球場熱身。

    踩著筆直的腳步,穆天桁直接又大膽的走到她的面前。“嗨,熙雅,歡迎加入網球隊。”

    “嗨,謝謝。”李熙雅愣了一下,大家都去跑球場熱身,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人跑來跟自己打招呼。仰起頭,她看著人高馬大的大男孩,露出有點詫異的微笑。“請問你的名字是?”

    他的心頭震了一下。

    她果然……認不出自己了。

    穆天桁壓抑滿腔失落,相信只要說出名字,她說不定就會對自己有點記憶。

    “我是穆天桁。”

    “穆天恒?”在他目光炯炯的盯視下,李熙雅反覆咀嚼著這個名字,見他還沒打算離開的模樣,只好又擠出一句話,“天地永恆的天恒?”

    “木行桁,不是永恆的恒。”他重重的拉下臉。

    她不記得自己了?

    “喔!穆天桁。”她點點頭,又說了一次他的名字。

    瞧見她表情自然,穆天桁只感到一陣心灰意冷。

    他都報出全名,她還是露出疏離的陌生表情,一副記不起來他是誰的模樣。

    她已經把他忘了?小時候一起玩樂、共患難的那段時光,對她而言,一點份量也沒有?

    “熙雅,教練找我們過去,好像要分配負責的隊員……”陳佳庭朝李熙雅揮揮手,熱情的奔向好友。

    不料,就在距離他們三步之遠,她的身體凍結,鼻翼顫動兩下,敏感的嗅出一絲不對勁的氣氛,瞪大雙眼,看看眼前這兩人,一顆頭左右搖擺。

    這兩人是怎麼了?氣氛為何這麼恐怖?他們才剛剛認識,不是嗎?彌漫在他們兩人之間的緊繃氣氛是怎麼回事?

    “喔!馬上來。”李熙雅稍微側一下頭,回應好友熱情奔放的呼喊,腳步朝好友的方向移動。

    其實她並不打算來網球隊擔任經理,只是經不起好友連續一個月的猛烈拜託,才勉強點頭答應。

    她根本不會打網球,擔任網球隊的經理不是很怪嗎?

    她的人生可不是日本野球漫畫,對球隊經理的頭銜也沒有特殊想像,現在硬著頭皮陪朋友來了,雖然是被硬拗的,但是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鐘,她會努力做到最好。

    “熙雅。”她才移動兩步,穆天桁便喊住她,站在原地,等她慢慢的轉身。

    這時,孫葳葳看見穆天桁跟新來的經理互動奇妙,忍不住脫隊,悄悄的往他們的方向小跑過來。

    “嗯?”李熙雅轉頭,看著臉色不太好的穆天桁,不禁露出困惑的神情。

    是錯覺嗎?為什麼這個叫穆天桁的人一臉不高興?她剛剛有說什麼奇怪的話惹毛他嗎?

    “初次見面,以後請多多指教。”穆天桁下顎抽緊,雙眼死命的盯著她,艱澀的吐出話。

    這是他最後的小測試,他們根本才不是什麼“初次見面”,他期待看見她的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心口不自覺的揪緊,有個瘦弱、常被欺淩的小男孩正在他的心底無聲的呐喊著:不要忘記我,不要忘記我,拜託……

    李熙雅愣了兩秒,對他微微一笑。“我也是。”然後大步跑向陳佳庭。

    穆天桁臉色僵凝,一顆心沉到地表以下,而且還一直掉……掉……穿透地心,掉到地球的另一端。

    她真的……徹底忘了他?

    孫葳葳靠近他身邊,凝望著他帥氣的臉龐,傾心詢問,“天桁,怎麼了?你的臉色看起來好差。”

    “沒事。”他甚至連看都沒看孫葳葳一眼,飛快加入大家的熱身運動。

    他以極快的速度完成教練規定的圈數,甚至比一開始就認真跑步的人更快完成,仿佛想要發洩什麼,明明已經超過規定的圈數,他依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穆天桁瘋狂繞著球場跑,直到最後一名隊員停下動作,才黑著臉,跟大家一起進行練習。

    這是他最快樂的一天,也是最陰暗的一天。

    原因只有短短三個字──

    李熙雅。

    李熙雅正在幫大家準備檸檬水,把切好的檸檬片從塑膠盒裡拿出來,投入水桶中,感覺身後好像有人正看著自己,轉頭一看……

    果不其然,又是穆天桁。

    兩人四目相交,看了幾秒鐘之後,孫葳葳跑到他的身邊說話,他才稍微側過頭,跟孫葳葳交談。

    他為什麼老是盯著自己?

    李熙雅暗暗嘀咕著,繼續忙著手邊的工作,沒看見他雖然被孫葳葳纏著說話,但一雙眼睛又轉過來盯著她。進入網球隊兩個多月,這種情況幾乎每次碰面都會發生。

    不曉得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穆天桁好像有話想說,卻又憋著不說,老是用一對燃燒著憤怒、怨慰和不甘的眼睛看著她,擾亂她的呼吸。

    男人自以為帥氣就是這點不好,仗著自己條件好,動不動就對人發脾氣,不像她小時候的好朋友。

    雖然現在已經忘記他叫什麼名字,但她永遠也忘不了他總是對自己很溫柔、很好,還常常帶她愛吃的蛋糕給她。

    除了好幾年前的片段記憶以外,她對他唯一僅存的東西就是抽屜裡那張發黃捲曲的照片,雖然她跟著爸爸匆匆忙忙搬過很多次家,但每一次都不會忘記要把照片帶在身上。

    看著穆天桁,她發覺自己的感覺變得有點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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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31 00:14:1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自從加入網球隊後,不知怎地,她老是想起小時候對自己最好的朋友,尤其每次被穆天桁那張少爺臉盯著時,特別容易想起好相處的他,可是他們明明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啊!

    無解。

    “熙雅,為什麼我總覺得穆天桁好像很喜歡找你碴?是我個人的錯覺嗎?”陳佳庭抱著一迭乾淨的毛巾,溜轉到李熙雅的身邊。

    那不是錯覺,是事實。

    李熙雅忍住這句話沒說出口,反而開口說道:“大概是密集練習太累了,所以他才會冒出少爺脾氣,應該不是針對我。”

    “可是他……”陳佳庭還想再說點什麼。

    突然,一群網球隊的女隊員靠過來,風中飄散著她們正在聊的話題。

    “真是奇怪,那兩個女的都不會打網球,憑什麼來我們這裡當球隊經理?我就是想不通,不然好歹也學一點,否則傳出去不是很奇怪嗎?”

    “我也覺得她們最好加減學一點,否則網球隊的經理不會打網球,好像怎麼說都說不過去,不過有她們在其實沒什麼不好,有人免費幫我們、照顧我們,我們應該要好好謝謝她們啊!”

    “你真是有夠天真,她們來,一個是要看緊男網隊長,另一個我看八成也是個騷貨,第一天來就纏著穆天桁說話,這就是所謂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來我們網球隊也不多少學著點網球,根本是來釣男……”

    “噓……別說了,她們在看我們了。”

    “有什麼好怕的?敢做就不要怕人家說。”

    李熙雅看了眼陳佳庭,陳佳庭的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頭,轉頭,朝著也下場休息的蕭皇首猛揮手。

    蕭皇首看見後,抬起球拍,揮動兩下。

    陳佳庭心花怒放,捧著水杯跟毛巾,飛奔過去。

    李熙雅輕輕的歎口氣,那些女隊員的話其實說對了幾分,自己在網球隊裡忙進忙出,以後出去說自己當過網球隊的經理,卻完全不會打網球,實在不太像話。

    正當她心情低迷時,左手腕毫無預警的被人猛力一扯,驚得她忍不住輕呼出聲,“啊……”

    她連忙穩住身形,以免摔個四腳朝天,沒想到整個人被一股強悍的力道拉著往前快步移動。

    直到被拉到室內網球場的門口,她才回過神來,抬起頭,定睛一看,拉著自己像一輛火車筆直往前沖的人居然是……穆天桁

    “喂,你快點放開我。”李熙雅甩著手,想要抽回來。這個惡面傢伙到底想幹什麼?

    穆天桁理都不理,帶怒的黑眸冷冷的掃她一眼,順勢使勁一扯,把她整個人拉進室內網球場。

    她瞪大雙眼,看著他風風火火的動作,滿肚子疑惑。他幹嘛?剛剛吃炸藥啦?

    哪能容他這般囂張?心裡一打定主意,她立即站定雙腳,重心往後一放,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怕她用力過度會受傷,發現她反抗,他便鬆開手。

    她察覺到了,迅速抽回自己的手。

    “你幹嘛把我帶到這裡?”她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他,雙手插進褲子的口袋裡,以免被他又抓來抓去的。

    “陪我打一場球。”穆天桁一手抓著球拍,雙手交抱在胸前,冷冷的盯著她。

    這裡是老媽贊助學校的室內網球場,學校開放給教職員跟他使用,有時候結束球隊的練習後,他也會拉著蕭皇首再到這裡練習。

    可是剛剛在球場邊聽見那些話後,他想把她拉來這裡練習,直接用行動粉碎那些人嘴裡不乾不淨的話。

    那些人憑什麼講她?有美國時間動嘴皮子,幹嘛不多花點時間練球?一群嘴碎的人!真煩人。

    “剛剛你還沒練夠啊?你已經整整練習了一個晚上,現在都晚上九點多了。”李熙雅詫異的眨了眨眼睛。

    他的體力怎麼這麼好,都練不累的喔?

    “球隊經理的職責之一,不只服務大家,必要時,能協助隊員精進球技的經理才是真正稱職的經理。”穆天桁故意拿話激她。

    “可是我不會。”她皮笑肉不笑的望著他。

    他微微楞住,眯細眼睛,看著她,臉色越來越難看,沒料到還有這層障礙必須突破……

    “你真的不會?”

    手裡握著球拍,他渾身冒火。

    “我是被佳庭拖來的,很想做個好經理,可是我真的不會打網球。”李熙雅聳聳肩,左右張望一下,走向球場邊一張離自己最近的椅子,優閑的坐在上頭,笑嘻嘻的解釋,“抱歉,幫不上你的忙。”

    他瞪著她,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眼看他無話可說,兩人只是在原地大眼瞪小眼,她跳下椅子,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露出慧黠的表情。

    突然,他有一股想掐死她的衝動。

    “如果沒別的事,要不要我去幫你找蕭皇首進來陪你練?”見他不開口,只是幹瞪著自己,李熙雅聳了聳肩膀,滿臉無所謂,腳步開始往門口移動。

    “你去哪?”穆天桁嗓音低沉的問,神情陰鬱的看著她的背影。

    “回家囉!”她繼續走她的。

    他憤恨的咬牙,狠狠的瞪著她。

    走到門口,李熙雅才赫然發現不知何時門外聚集了一堆看好戲的男女。這些人怎麼有辦法這麼閑?難道都沒別的事要做?

    室內網球場的門外,一群網球隊的女隊員正不懷好意的上下打量她,一副完全沒有打算要讓路的蠻橫模樣。

    “你憑什麼這麼對天桁說話?”孫葳葳扭曲著紅唇,怒聲質問。

    李熙雅抬起眼,清楚的看見眼前這群人對她莫名的敵意,怒火瞬間在心底點燃。

    “他就在裡面,正在煩惱沒人陪他打球,誰想進去就進去。”她冷冷的開口,然後動手推開眾人,想儘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我有說你可以走了嗎?”穆天桁走到她的身後,冷厲的語調化作利箭,朝她狠狠的攻擊。“網球隊的經理不會打網球,這話說出去能聽嗎?”

    “如果哪天你經營連鎖咖啡店,難道就一定會煮咖啡?”她示威的看向他,涼涼的反駁,同時清楚的聽到閒雜人等倒抽一口氣的聲音。

    穆天桁不作聲,一雙冷眼著火似的緊盯著她。

    “你想跟誰打?身為經理的我儘量幫你把人找來,這樣可以了嗎?”李熙雅冷靜的回視他,神情鎮定。

    “你……”他盯著她。“我就偏偏要跟你打。”

    “我連球拍都沒握過,怎麼跟你打?”她試著跟他講點道理。

    “我現在不跟你打。”他冷眼掃視門外看熱鬧的人群。這些人是怎麼搞的?把這裡當作動物園參觀?

    “太棒了!”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氣,事情能這樣結束就太好了。“要我幫你把蕭皇首找過來嗎?”

    “那傢伙現在搞不好已經跟你的朋友手牽手去約會了,你怎麼找?”他冷冷的覷她一眼。

    “我可以打手機給他。”她的雙腳開始往門外移動。“不然我去球場上看看,有沒有誰還在那裡。”

    “你還不能走。”他額頭青筋跳動,陰冷的聲音像是從地獄裡傳來。

    從來沒有人像她這樣,他難得主動靠近一個人,她卻老是想閃躲。

    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自從她出現在眼前後,儘管他不願意承認,卻很清楚自己老是想著她,尤其每次當她出現在視線範圍裡時,他的視線便忍不住追逐著她的身影。

    而她,卻老是對他擺出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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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31 00:14:2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在她的眼中,他有這麼惹人厭?

    這種反差教他怎麼吞忍得下去?

    李熙雅滿臉不解的轉過身子,靜靜的等待他說出他的高見。

    “我教你。”他一副施恩的模樣。

    眾人原本銷聲匿跡的細語,又開始竄出雜音。

    “我一定是聽錯了……”李熙雅嘴角僵硬的笑了兩下,試著安慰自己。

    他不找人好好練習,居然說要教她打網球?

    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穆天桁沒有回答她的自言自語,兩個大步走到門口,冷冷的掃了眾人一眼,動手把大門重重的關上。

    他慢慢的轉頭,看向她。

    “我從沒學過網球。”看見他兇神惡煞似的表情,她立即抬起雙手,放在胸前晃了晃,揚言表態,露出要笑不笑的神情。

    “沒關係,我教你。”長大後的她,廢話似乎變多了?他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剛剛被那些人那樣說,難道你沒有自尊心?”

    李熙雅的表情僵了一下,收起笑臉,直視他充滿挑釁又飽含……怒氣的眼睛,把醜話先說在前頭,“我可沒錢付你學費。”她希望他能打消念頭。

    “誰說要收錢?”他睨了她一眼後,大步走向角落的一個大櫃子,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打開櫃子,裡頭有二十幾把網球拍。

    “為什麼硬要教我?”她搞不懂他究竟在想些什麼,整她?這個成分肯定有,但似乎又不只是如此而已。

    他很難理解哪!

    “很簡單。”他掀了掀嘴角。

    “喔?”多簡單?

    “我想跟你打。”

    就這樣?她翻個白眼。

    “過來。”他朝她勾勾手指。

    “幹嘛?”問歸問,她仍舊朝他走去。

    雖然他的臉跟剛剛一樣又臭又硬,門外那群人也被他唬得一楞一楞的,但她就是莫名其妙的不怕他。

    “練習期間你可以隨意更換球拍,挑一把最適合你的用。”高大的身軀站在她的身邊,修長的手指指了指排在櫃子裡一整排的高檔球拍。

    “任何一把?”李熙雅看了眼他手裡的那一把。

    這女人還真懂得得寸進尺。

    穆天桁睨了她一眼後,抬高下巴,緩慢的搖頭,帥氣的嘴角微微上揚。

    “這把不行。”

    “為什麼?”她故意跟他唱反調,就不相信以他的壞脾氣,可以容忍她三番兩次刻意的作怪。

    其實可以跟他學打網球也不錯,至少以後就沒有人會拿這件事說嘴,可是一想到要跟他關在只有他們兩人的空間裡,她的手心竟然開始微微冒汗,他……他憑什麼這麼輕易就能影響她?

    她不想示弱,也不想嚷著要他放自己出去,最好的辦法就是不斷的刺激他,讓他受不了,自己放她走,才是最理想的上上之策。

    “對你來說太重,揮不到兩下,你的手就會報廢。”他冷冷的覷著她,發揮向來短缺的耐性分析給她聽。

    “報廢?”最好是有這麼誇張!

    “還有,”他伸出手,指向另外一把網球拍。“那一把也不行。”

    李熙雅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櫃子裡最左邊的那一把,看起來比其他球拍來得老舊,不過一樣高級。

    “喔……”她點點頭。

    他淡淡的瞄了她一眼,語氣充滿挑釁的詢問,“你剛才有問我為什麼嗎?”

    厚!這男人!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拚命告訴自己,千萬不要被這傢伙的少爺脾氣惹毛,為了一句話而生氣是非常不值得的事。

    跟自己“好好”溝通過後,她隨即正眼瞧著他。“我的好奇心沒有這麼旺盛,OK?”

    這男人消遣別人的功力真是一流,到了令人咬牙切齒的地步。

    穆天桁沒有理會她語氣裡的調侃,靜肅著俊臉,緩緩的陳述,“那是我父親拿下網球亞洲杯冠軍時用的球拍,他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過世,我對他的記憶一片空白,只有依靠老媽告訴我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才有一點自己也有父親的真實感。靠著老媽口述的點點滴滴,在網球場上,我有時候會覺得自己果真是父親的兒子,因為我們都愛打網球。”

    李熙雅眨了眨眼睛,逐漸屏住呼吸,完全沒料到他竟然會開始跟自己……

    說起這些內心話?

    奇異的,她發現自己全身的刺慢慢的收起來,兩人之間的氣氛有種熟悉的親密感,很能令人感到安心。

    她歪著頭,頭頂冒出一個大問號。是錯覺嗎?

    “你母親……常陪你嗎?”她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一個問題,才剛問完,馬上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你真的還不知道我是誰?”穆天桁濃眉倒豎,頭頂烏雲密佈,表情看起來超級不爽。

    他忍了這麼長一段時間,現在終於把這句話問出口,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卻也因為她即將出口的回答,而內心暗動不止。

    被他霸道的氣勢所影響,又沒頭沒腦的被他猛然這麼一問,李熙雅有些吞吞吐吐的說:“我還沒有時間問……”

    真搞不懂這些有錢人,到底是什麼心態?先前是有聽孫葳葳嚷嚷什麼他家是開飯店的,好像頗具規模的樣子。

    看看他滿臉不痛快的模樣,她也跟著皺起眉頭。

    為什麼天底下這麼多的人,就非得要認識他們不可呀?她對財經、觀光那方面比較沒興趣,不行嗎?奇怪耶!

    “李熙雅!”他瞪著她。

    “知不知道你是誰,有這麼重要嗎?好好好,別這麼氣,至少我知道你姓穆,是個飯店小開。”她態度敷衍的回應。

    他再度輕易的被她惹毛。“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他隱藏眼底受傷的痕跡,咬牙切齒,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她臉上的表情。

    幾秒鐘後,他悲慘的發現,她是真的什麼也不記得。

    頓時,他只感到一股無力與心酸,一顆心在風雨中飄搖著。

    “記得什麼?”她的語氣裡沒有裝傻的成分。

    他挫敗、憤怒又沮喪的瞪著她,卻在看見她無辜的模樣後,暗暗的歎了口氣。

    算了,那時候她才多大?

    要不是有老媽拍的那三張照片,不時拿出來懷念一下,一直努力不要忘記她的名字,說不定他也認不出她。

    “算了。”他重重的閉上雙眼,把滿腔的失望壓進心底。

    “算了是指……”她試探的問,“我可以走了?”

    他瞬間睜大眼,怒瞪著她。

    “等你學會抽球,就可以走。”

    她為什麼要學會抽球?

    學會網球可以保證畢業後一定有工作嗎?

    瞧他滿臉冰霜,李熙雅自動把這些話吞咽下肚,改成自我心理建設:反正先學會總沒錯,天曉得說不定哪天還真的能派上用場。

    “我對運動一向沒什麼細胞。”她先警告他,免得他教得心灰意冷後,又莫名其妙的拿她開刀。

    “只要你學會,還打贏我,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穆天桁說得很大方,不過看向她的目光寫著“那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霎時,李熙雅身體裡所有的好勝因數全被他挑逗起來。學就學,誰怕誰?

    也許自己哪天還真能贏了他也說不定。

    “好呀!我要那把球拍。”她忍住體內翻湧而起的笑意,故意捉弄他,什麼叫把刁鑽發揮得淋漓盡致,說的大概就是現在的她吧!

    穆天桁眯細雙眼,冷冷的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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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31 00:14:37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李熙雅坦率的迎視他投射過來的殺人眸光,揚起一抹動人的微笑。“開玩笑的,別緊張,我沒有奪人所好的壞習慣。”

    拿起一把球拍,她走到他的面前,眼眸晶亮,輕笑的看著他顯得有些挫敗跟無奈的雙眼。

    “不是要教我?快來吧!我賭你不到半小時就會放棄。”

    她看准這位大少爺絕對沒那種耐心教人,也許只需要十五分鐘,他就會氣得跳腳,甩壞手上看起來很貴的網球拍,撇下她,帥氣的走人。

    她跟他賭了!

    “好啊!看誰撐得久?”他咬牙,握緊球拍,迎接她扔過來的挑釁,跟她一起走到球場中央。

    隔著網子看著他,李熙雅抬起白膩的下巴,甜甜的笑說:“好,看誰比較能撐?”

    李熙雅氣喘吁吁,運動過量的右手開始出現疼痛的感覺,整只手臂上的肌肉緊繃,一片紅腫。

    她抬起頭,看了眼牆上的鐘,清清楚楚的告訴她,已經過了兩個多小時。

    看見他又做了發球的手勢,她只好趕緊用兩手舉起球拍,做出準備接球的反擊動作。

    雖然為了配合她疲累的狀況,球的力道已明顯的減弱許多,但仍舊不是她可以承受的範圍。

    實在再也擠不出一丁點力氣揮拍,頂多只用一點力量,勉強擋住朝她飛來的球。

    她沒有全力反擊的下場,就是被充滿霸氣的球勢瞬間擊倒。

    砰!綠色小球穩穩的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李熙雅甚至懶得尖叫,順著球的力道往後仰,舒服的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閉目養神。

    感謝老天爺,累得半死的她終於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幸好這個有錢的傢伙畢業後不會去當教練,不然肯定是魔鬼教練那一族類。

    突然,一雙顫抖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碰觸她的身子。

    她皺起眉頭,胡亂猜想著,他該不會是在替她擔心、緊張吧?

    緩緩的睜開雙眼,球場內刺目的光源讓她緊蹙眉頭,等眼睛適應後,眼前立即出現一張緊盯著她的著急俊臉。

    看著眼前放大的俊顏,一臉擔心的看著自己,她的心跳頓時偷偷的加速。

    “覺得怎樣?”他問話的語氣有些發抖。

    “快死了。”她隨興的拋出一句話後,累得閉上雙眼。

    平常除了要打工、念書,還要抽出時間到網球隊幫忙,現在好不容易稍微能夠放鬆一下,才驚覺自己真的好累……好累……

    四周很安靜,靜得好像連他都不存在。

    他丟下她,離開了嗎?

    這個念頭才剛閃過她的腦袋,下一秒,她霍然被人一把輕鬆的抱起來。

    “啊……”李熙雅嚇了一大跳,不禁驚叫出聲,睜大眼,眼裡漾滿驚惶。

    “你幹嘛?”

    她半眯著眼,偷看一下離地高度,至少有一百公分……噢!老天!她的頭似乎更景了,雙手不自覺的緊緊抓住他身前的衣物。

    察覺她全身發軟,穆天桁以為這是她身體不舒服的反應,雙腳越發快速的移動著。

    直到這一刻,他才赫然發現以前曾經擋在自己身前的她,跟自己現在的體型一比,變得好小一隻……

    李熙雅感覺他快步走動,睜開雙眼,仰起頭,看著他剛毅的下巴,有點傻楞的問:“你要抱我去哪裡?”

    “送你去急診室。”他加快腳步,往門口走去。

    “等等!你的球拍。”她好心好意的提醒他,“你的櫃子還沒上鎖。”

    他忘記他的那些寶貝球拍了?

    “不怕有人偷走它們?”她又提醒他一句。尤其是有他父親象徵意義的那一把,他也不顧了嗎?

    穆天桁冷冷的看她一眼,不作聲,反而加快動作,關上室內網球場的大門,喀啦一聲,大門自動上鎖。

    “誰敢?”他冷哼。

    李熙雅完全沒轍,難以置信的瞪著他,怎麼有人能自信到連假設性的問題也不用考慮?

    “我不去急診室。”她在他的懷裡掙扎,試圖讓他放下她。開玩笑,進一趟急診室要花多少錢,他知不知道?

    “別動!”他低喝一聲,低下頭,看著她,沖著她猛皺眉頭。

    受傷的人就該乖乖的,她的意見這麼多是怎樣?

    “我沒事。”她可以想像這一幕若是傳到別人的耳朵裡,會變得多難聽。

    “放我下來吧!”

    他停住腳步,盯著她,冷冷的說:“你昏倒了。”

    “假的。”她疲累的笑了笑。“我只是累了,想睡覺而已。”

    “真的?”他小心翼翼的放下她,緊皺的眉頭像兩座小山,沒有一刻鬆懈下來。“你的手……”

    謝天謝地,他終於注意到了。

    重新在地面上站穩雙腳,李熙雅怨怪的瞪他一眼,咕噥道:“魔鬼教練。”

    瞧見她還有力氣念人,穆天桁慢慢的放下心來。她應該真的沒事,如果身體不舒服,哪還會有力氣瞪他?

    “倔強的女人。”他低聲喃喃。

    其實他一直在等她求饒,沒想到沒等到求饒,卻驚見她昏倒在地上。

    那一刻,他以為自己的心臟就要停止跳動了。

    明明體型只有自己的三分之一大小,沒想到她倔強起來還真夠嗆的!乖乖讓他送去處理傷口有這麼難嗎?

    “多謝誇獎,拜拜囉!”她不甘示弱的抬高下巴,朝公車站牌移動腳步。

    現在沖去趕最後一班公車,應該還來得及。

    穆天桁看見她要離去,抓起她完好的左手,拉著她,大步走向停車場。

    “走!”

    “去哪?”她被他說風是風、說雨便是雨的個性弄得一頭霧水。

    “我家飯店裡的醫務室。”他頭也沒回的解釋。

    那裡沒有人會多嘴,最適合他們過去擦擦藥什麼的,剛才看見她的手紅腫得不像話,不去上點藥,他不放心。

    “可是我要去趕最後一班公車。”李熙雅暗中使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始終不敢太大力,畢竟她已經廢掉一隻手,另一手可得好好的保護,才能做事情。

    “等你包紮好後,我會順路送你回去。”察覺她的反抗,又擔心她的手會受傷,穆天桁乾脆鬆開她的手,改攬住她的肩,半強迫她跟自己走向停車場,坐上自己的二十歲生日禮物——一輛全新的奧迪跑車。

    她扭動雙肩,拚命掙扎,直到發現自己的動作讓兩人的身體輕輕摩擦著,才僵著身子,停止所有的動作,感覺一陣熱氣從腳底直沖上臉龐。

    待在他身邊,讓她察覺兩人的體型完全不同,他既高大又強壯,如果他想,大概一拳就可以讓她倒地昏迷。

    可是她非但不害怕,反而覺得有一股說不出的安全感,像一層軟布,溫柔的罩在她身上。

    從小她就常常生活在恐懼中,對於安全感,她有很敏銳的感知,待在他身邊時,她很清楚的感受到強烈的安全感,很像小時候跟那個朋友相處時的感覺,讓人實在好懷念……

    如果不是因為爸爸要躲債,現在他們一定還是很要好的朋友吧?

    “你又不知道我家在哪裡,怎麼知道順不順路?”被他押上車,李熙雅一手放在車門上,不讓他關上。

    他給她安全感,可是同時也給她從未有過的危險感,這種危險跟上門討債的黑道給她的感覺不一樣。

    黑道無法讓她臉紅心跳,但他可以……而且輕而易舉。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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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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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31 00:14:49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就算我家在臺北,你家在高雄,對我來說,還是順路。”他霸氣十足的說著,擺明不給人說不的機會,見她滿臉不服氣,嘴角一撇,冷冷的問道:“難道你家比高雄還遠?”

    “神經!”李熙雅瞠大眼,像是在看瘋子一般的看著他。“臺北跟高雄,這算哪門子的順路?”

    “我說順路就順路,你的意見這麼多是怎樣?存心跟我唱反調嗎?”穆天桁嘴角微揚,半是挑釁,半是耍無賴。

    她張大嘴巴,想要說些什麼。

    砰的一聲,他搶先一步俐落的甩上車門,快步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發動車子。

    李熙雅氣得說不出話,一路上始終看向車窗外,假裝身邊沒有任何人。

    換作別的男人,說不定早就滿臉不高興,暗自批評身邊這女人真是不識相又不知感恩。

    可是他什麼話也沒說,靜靜的開車,開車技巧很好,停車前,總是會細心的分兩次踩煞車,讓車子平穩的停下,又平穩的啟動。

    她開始感得困惑,雖然是他害自己的右手報廢,但他對自己的關心跟在意又是如此明顯。

    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自從穆天桁送李熙雅去飯店裡的醫務室包紮手之後,兩人鮮少單獨相處超過五分鐘。

    他每次好不容易逮到跟她相處的機會,她不是被教練叫過去,就是蕭皇首跟陳佳庭粘過來聊天,再不然就是孫葳葳不斷的找新名目靠近他們,不讓他們好好說話。

    這星期更是忙翻天,球隊練球忙,再加上大四生正面臨緊張的畢業考,穆天桁已經整整一個星期沒看見她,也沒機會跟她說上幾句話。

    今天終於考完畢業考,他馬上把蕭皇首叫出來打球,宣洩悶了好一陣子的精力跟……腦子裡滿滿的她。

    穆天桁看見球飛到眼前,使出全力,揮出重重一擊。

    對面的蕭皇首不甘示弱,盡力奔到底線,拉拍,漂亮的反擊。

    穆天桁揚起一抹冷笑,球太高了。

    他向前,跨出兩大步,長臂拉開,啪的一聲,在半空中狠狠擊球,一記漂亮的底線殺球讓好友不甘心的回頭看一眼,眼底戰火越燒越旺。

    “今天吃炸藥了?”蕭皇首瞪著他。

    “認真點打,別軟綿綿的。”穆天桁揮動手裡的頂級球拍,繃著俊臉警告,看著球拍,想起之前她想拿這把球拍練習的高傲模樣,他的心情就更壞了。

    發現自己又不自覺的想起她,他悶哼一聲,粗魯的低咒幾句。

    “你剛剛說我什麼?”蕭皇首從沒看過他火氣這麼大,看來好友真的被畢業考悶壞了。

    “還打不打?”穆天桁冷冷的問。

    “我說過不打了嗎?”蕭皇首軟下姿態,知道他現在需要發洩,一邊發球一邊猜測,到底是誰有這種能耐可以把他搞得這麼不爽?

    兩人互不相讓,幾局下來,都有些喘,穆天桁卻不肯放人休息,一球緊接著一球,發洩什麼似的急速猛攻。

    “發生什麼事?”蕭皇首打算試試“轉移注意力”這一招,不然他今天一定會全身酸痛的走出這裡。

    穆天桁的回應是,一記重炮殺球。

    蕭皇首抓起脖子上的毛巾,隨意抹了兩下滴下來的汗,然後將毛巾拋擲到休息區的座椅上。

    真是!他到底在抓什麼狂?

    “飯店有人惹你這個准總經理不高興?男人?還是女人?”蕭皇首還在煽風點火。

    “只有這些?”穆天桁冷冷的啐了一聲。

    他沒把李熙雅歸在女人那一類,她是特別的。

    現在他說不出盤踞在心底的感覺是什麼,只知道她在自己的心裡很不一樣,從小時候就不一樣。

    一種從未有過的情愫從小時候便慢慢的發芽茁壯,直到現在再次遇見她,這股情愫發展的速度越發快猛,尤其在她上次被自己的球擊昏時,他的心頭從來沒有一刻那麼慌亂過,喉頭緊得像是被人緊緊掐住。

    除了老媽以外,她是第一個能讓他緊張又慌亂的女人。

    “不然還能有什麼?未婚妻?股票?”蕭皇首反問,隨即認真的屏住氣息,發出時速一百多公里的強球。

    穆天桁冷著臉,手臂上的肌肉微微鼓起,反擊得又快又刁鑽,揚聲大吼,“未婚妻?哪位啊?”

    “孫葳葳啊!這麼快就忘了人家?”蕭皇首朗聲大笑。“她原本想去美國念書,可是沖著你的面子,才來這所大學念書,還跟在你的屁股後面進網球隊,夫唱婦隨,感人肺腑哪!”

    穆天桁狠狠的瞪他一眼,再度賞他一記又快又沉的殺球。

    “孫葳葳她家跟我家雖然有點交情,但在我父親過世、家裡快破產時,就沒聯絡了,這幾年飯店的情況一路翻轉,她才又巴過來粘著,你瞎眼亂猜,我跟我老媽心中可是雪亮的。”他冷笑的說。

    忘了人家?夫唱婦隨?只要他沒錢,這些東西就會離他遠遠的,孫家那些人只認錢,不認人,也不認情。

    至於李熙雅,她不一樣,從小就是個心地善良的女人,也不怕被同學排擠得更厲害,居然站出來挺他。這件事,他到死都會記得。

    “喂,打個商量,休息一下如何?”瞧見好友臉色不豫,快被操到掛的蕭皇首決定不捨命陪君子。

    “才一個多小時。”穆天桁鄙夷的瞄了他一眼。“叫你不要流連花叢,身體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虛?”

    “我是百花叢裡過,片葉不沾身,身子骨強健到像是剛從少林寺出來,哪裡虛了?”蕭皇首為自己叫屈。

    “還真敢說!”穆天桁被好友逗趣的表情逗笑,冷哼一聲,“少林寺?”

    臉皮不是普通厚。

    蕭皇首誇張的大大歎口氣。“終於笑了,你比女人還難伺候,看看我得流多少汗,費盡多少唇舌,才能博君一笑。”

    穆天桁嘴角一撇,正要出聲反擊,卻被陡然出現在門口的人影奪去所有的注意力。

    她怎麼可能主動在這裡出現?她是來找自己的?可能嗎?

    蕭皇首察覺好友驟變的表情,好奇的轉頭,看向來人,再看看全身氣焰瞬間消弭的好友。

    喔喔,解藥出現。

    順利找到解答,他開心的吹出一聲響亮的口哨,立即換來兩道殺人似的警告目光。

    “你們在練球?”李熙雅隨口詢問,當作打過招呼。

    “嗯。”穆天桁漫應一聲,雙眼緊盯著她。“你來練球?”

    她不自在的動了動,搖搖頭,想起自己不是專程來這裡找人大眼瞪小眼,收斂心神,轉向蕭皇首。“我來找蕭皇首。”

    剛考完畢業考,本來她打算去學校的游泳池游泳,剛巧在路上碰到教練,教練知道他們在這裡練球,因為順路,她就幫教練過來傳話。

    “找我?”蕭皇首無辜的指了指自己,馬上感覺到兩道灼熱的視線射了過來,幾乎在他的身上燒出兩個焦黑的窟窿。

    “教練要我過來轉告蕭大隊長,今天找個時間過去找他,商量幾場友誼賽,另外,還要跟球隊裡的人宣佈。”她俐落的說完,連看都不敢多看穆天桁一眼,轉身就要走。

    “請等一下。”蕭皇首搶在穆天桁前頭出聲喊住她。

    “有什麼事嗎?”她皺起眉頭,轉頭,看向蕭皇首。

    穆天桁也慵懶的瞥他一眼,眼神裡有濃濃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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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31 00:15:02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吃飯了嗎?”蕭皇首露出和善的微笑。“我早上考完試,後來直接被他約來打球,現在餓得前胸貼後背,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現在是下午三點,請問你指的是午餐還是晚餐?”李熙雅聳肩,隨口問道。

    “你今天吃過午餐了?”穆天桁看她的臉色有些蒼白,視線再轉移到她的右手,似乎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李熙雅察覺他好像看了自己的右手一眼,心跳突然漏跳一拍。這個惡面傢伙……在擔心她的手?

    “還沒,我打算去游泳,運動一下後再去吃飯。”覺得沒什麼好隱瞞,她坦率的說出自己原本的計畫,看著他的臉,想到接下來的行程,心情忍不住一飛沖天,嘴角跟著偷偷的上揚幾度。

    不曉得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當穆天桁發現她凝望的視線時,目光有些不自然的往旁邊飄開一秒鐘,接著又有些懊惱的轉頭,盯著她,有種被人發現什麼秘密的窘態。

    穆天桁抬起一掌,遮住隱隱發熱的下半部臉。

    她笑起來……還滿可愛的,跟小時候可愛的模樣完全一樣。

    “跟我們一起去吃飯,讓這個有錢人請我們。”蕭皇首指了指表情有些僵硬與恍然的穆天桁,興高采烈的提議,一邊用眼神暗示他快點打電話訂位。

    “平常都是你幫我們做東做西,早就想要好好回報你,不然我的良心真的很過意不去啊!如果你肯加入,我今天一定會變得很有口福,就這樣說定了。”

    “可是我……”她猶豫不決,甚至不敢看向穆天桁。

    “沒什麼好可是,我可不是那種不懂知恩圖報的男人,這傢伙更不是那種人。”蕭皇首再三遊說。

    蕭皇首在一旁猛敲邊鼓,李熙雅想拒絕,可是一時半刻居然想不出漂亮的理由來推辭,只能任由他直接拍板定案。

    穆天桁表情認真,深深的看她一眼後,拿起手機,開始撥打。

    “喂,記得訂三個座位。”蕭皇首揚聲吩咐,隨即走近她,靠在她的耳邊補充,“天桁人面廣,總是能訂到餐廳裡最棒的餐點跟座位,我很喜歡跟他一起去吃飯。”

    這邏輯像話嗎?

    李熙雅甚至來不及反駁蕭皇首的話,一顆力道狠戾的網球飛了過來,逼得他側過身子,硬生生的退開,與她保持兩步遠的距離。

    砰的一聲,網球落地,發出重重的聲響。

    兩人同時看向穆天桁,他一手握著球拍把玩,壓低眉頭,將警告的視線變得更加淩厲。

    “這是謀殺!”蕭皇首被嚇得全身豎起寒毛,亂沒氣質的大吼,接著才低聲咕噥,“醋勁這麼大?”

    李熙雅聽到了,心跳不自覺的加快,臉頰微紅。

    穆天桁懶洋洋的挑高左眉,刻意放大講手機的音量,“抱歉,我要更改訂位細節……”

    蕭皇首虎軀一震,連忙開口滅火,“親愛的,我收回謀殺那句話!”

    “我要靠窗的座位。”穆天桁的俊臉上閃現得意的勝利微笑。

    “他絕對是故意要氣我的。”蕭皇首轉頭,看向她,搖搖頭。“好可惜,今天佳庭的爸爸生日,不然就可以約她一起來。”

    這兩個人真有趣。

    李熙雅輕笑出聲,裝滿笑意的雙眼與穆天桁的視線在半空中不期而遇,頓了一下,緩緩的揚起笑容。

    看見她笑,穆天桁不自覺的也跟著舒心笑開。小時候她也常常對自己這樣笑,很可愛,也令人很懷念……

    蕭皇首看看她,又看看好友,臉上的笑意偷偷加深,很滿意自己終於成功的將身旁這對佳偶逗笑。

    哈哈哈……雙手叉腰,他咧開嘴,露出得意的模樣。

    看來自己這個紅娘,當得還滿得心應手的嘛!

    畢業考結束後,學業、打工、網球三頭燒的李熙雅總覺得身體虛虛的,右手雖然好得差不多,但有時候會有沒辦法完全使上力的感覺。

    那天晚上跟他們到一間很不錯的餐廳用餐,原本想掏錢付帳,可是菜單上完全沒有標價,問他們價錢,也沒人要告訴她。

    隔天起床後,她就覺得身體不太對勁,臉色也比以前蒼白一點,還有點發燒,匆匆跑去看醫生,醫生說她可能太累又沒注意保暖,所以得了流行性感冒。

    吃過藥後,感冒症狀好了很多,她儘量挑一些遠離大家的工作來做,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一邊上網投履歷求職,一邊照常在球隊裡忙得不亦樂乎。

    直到前幾天被眼尖的穆天桁瞧出端倪,押著她到旁邊問話,她覺得沒什麼好隱瞞,便老老實實的把自己的狀況告訴他。

    沒想到穆天桁聽了之後,臉色丕變,疾言厲色的要求她應該好好在家休息。問題是,她幹嘛聽他的?他又不是她老爸。

    於是她當場當面,相當果決的拒絕他莫名其妙的要求。

    原以為事情就此落幕,沒想到穆天桁做得更絕。

    他利用不到一天的時間,讓球隊上上下下知道她太累而發燒的事,最後連教練都親自出面,要她多多休息。

    明天就要正式比賽,聽陳佳庭說這幾天大家的情緒都很緊張,連她自己都快承受不了那種賽前的緊張壓力,強力要求李熙雅回來幫忙。

    現在,李熙雅的雙腳踩在校園裡,雙手拿著乾淨的毛巾,剛剛送了一半去露天網球場,剩下這一半要送去室內網球場。

    毒辣辣的太陽在頭頂上綻放熱力,身旁幾棵早已盛開的鳳凰花開得極為燦爛,滿樹頭都是嬌豔的顏色。

    她往前走著,思緒突然一轉,想起家裡的事。

    這幾天老爸的狀況不太穩定,好幾次都看見他盯著天花板,楞楞的直發呆,一個晚上猛抽煙。

    每次老爸出現這種行為時,通常只代表一件事,他們恐怕又要半夜偷偷搬家了。

    她不能拋下老爸不管,一個人留在臺北,只希望能晚個幾天搬家,明天全隊就要去參加網球比賽,只要熬過今晚……

    李熙雅邊走邊想事情,才剛走到室內網球場附近,就看見人群,接著聽見教練大吼的聲音。

    “各位同學,不好意思,網球比賽快到了,大家別待在這裡,你們這樣會害網球隊的隊員分心,散了,散了。”

    為了明天的比賽,穆天桁正在室內網球場上練習。

    大概知道這很可能是學長最後一次在學校練球,許多學妹跟學弟都前來觀摩,湊熱鬧。

    聽見教練的話,李熙雅腳步一頓,猛然意識到現在對球員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時期,也許……她應該晚一點再過來?

    尤其現在這裡擠了這麼多人,看見她走進去,說不定有人以為可以任意進去,跟在她身後偷溜進去。

    算了,還是晚點再過來吧!反正等等她也要送水過來,再順便一起把東西一次帶上好了。

    轉過身子,她朝外頭移動,打算跟著人潮偷偷的離開。

    “熙雅!”突然,穆天桁在她的背後大喊出聲,緊接著跨開幾個大步,筆直的走向她。

    人潮裡開始出現騷動,所有的人都停下腳步,李熙雅也不例外,隨著他逐漸靠近,她甚至聽見抽氣聲和細細碎碎的說話聲。

    難道他就不能含蓄一點?

    李熙雅轉身,好整以暇的等在原地,感受來自四面八方的好奇眼光。

    “怎麼來了?”他在她的面前站定腳步,關心的梭巡她的臉龐。“你完全沒事,可以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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