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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飯團桃子控] 貴女重生記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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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1 09:33:39 |只看該作者
卷二 第一百五十章 趙義之謀

  這李子芳與李子芬的話,十八娘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剛與一大堆世家夫人說說笑笑完,一轉身,卻發現李子芬已然不見了。

  她皺了皺眉,沖著北流招了招手,「你且去看下,芬娘去哪裡了,今兒小郎不少,別鬧出什麼事來。」

  北流點點頭,自是去問不提。

  「嫂嫂,你可要去我那兒躺躺,畢竟是雙身子的人了。」十八娘拉著秦昭的手,問道。

  秦昭往遠處指了指,卻見琴娘正站在一棵大桃樹下,面色緋紅。而她身旁站著一個牛高馬大的男子,恰是徐武。

  徐竇站在一旁東張西望的,見到她們看過來,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我看琴娘和徐武還有戲,讓他們多處一會吧。徐武能夠捨命出長安城救援,就證明他是一個講義氣,重感情的好男兒。配得上我們琴娘。」

  十八娘點了點頭,徐武甚悅沈琴,日後也未必不能成一段佳話。

  「小娘,芬娘去了王爺那兒,不一會兒,王爺就出門了。」

  「那便隨她去吧,只要不出什麼事兒就行。」

  眾人說說笑笑的好不熱鬧,促成了上十對大好的姻緣,差不多準備散了的時候,門房又報:「天使來家宣旨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這當真是稀奇事,這鎮平王府當真是聖眷在握,竟然一日之間,接到兩道聖旨。

  老夫人和蕭側妃又只得起了身,來那正廳接旨。抬眼一看,來的竟然還是之前那個天使。

  只見他沖著老夫人神情莫名的笑了一笑,笑得老夫人有些頭皮發麻。

  「天使為何去而複返?」

  「鎮平王府高風亮節,李氏芬娘自請和親吐蕃,陛下深感其德,封之為德成公主,記在中宮名下。嫁與吐蕃王為妻,以示兩國綿長深情。公主殿下,接旨吧。」

  李子芬兩眼亮晶晶的,接過聖旨,得意的看了李子君一眼,卻發現李子君愁眉苦臉的,壓根兒沒有在看她。

  再看她娘蕭側妃,癱坐在地上,雙目失神,像是遭受了重創。

  李子芬一愣,看著天使後頭跟著的如流水一般的賞賜,轉念又高興起來。

  這一下子,其他的貴婦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蕭側妃,這個當娘的可真是心狠,為了給兒子增加籌碼奪世子之位,竟然送女兒去和親。

  世家裡好好養大的貴女,誰願意送去塞外喝西北風啊!

  等外人一走,那蕭側妃好似突然詐屍了似的,一跳三尺高,對著李子芬就是狠狠的一個耳光。

  「我供你吃,供你喝,給你穿金戴銀,教你琴棋書畫,就是讓你送去給吐蕃狗糟蹋的嗎?自請和親,我的兒,你為什麼要自請和親啊!大楚與吐蕃遲早有一戰,你去和親,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麼?」

  李子芬從小到大哪裡受過這等委屈,一下子就發懵了。

  「娘,你明明是蕭家的好女兒,為什麼要做側妃?連累得我只能做庶女,嫡庶鮮少通婚,在同等家世裡,我能挑到什麼好人家?同樣是鎮平王的女兒,李子君她就能嫁皇子,而我呢?杜公子那種貨色,竟然也敢肖想於我,就因為他是嫡出的嗎?現在我是公主了,未來還是吐蕃王妃。」

  蕭側妃捂著嘴大哭,「你怎麼會這麼想啊!我的兒,如今興了科舉,便是庶出的兒郎,也有出息了,總比那吐蕃好啊!你不喜歡庶出的,咱們也可以尋個嫡出的,低嫁之後,誰敢管你?你在長安,還有鎮平王府撐腰,可去了吐蕃,誰人給你撐腰啊!」

  她說著又搖了搖頭,「我兒性情直率,且又不關心時局,斷然不知道這和親之事,是誰告訴你的,是不是沈十八娘。」

  十八娘簡直無語,這不是禍從天降麼?她好端端的,幹嘛要害小姑娘去和親。

  李子芬偷偷地向李子芳看過去。

  蕭側妃一見,哪裡不明,像是一頭發怒的獅子,猛撲向李子芳,卻被崔側妃攔住了。

  「小孩子家的玩笑話,你也當真?子芬一個小娘,怎麼進宮請婚,說來說去,這是王爺許了的。」

  蕭側妃跌坐在地,忿忿地說道:「崔琳琅,你這個賤人,我與你勢不兩立。」

  崔側妃卻不以為意,當初蕭側妃害她子嗣的時候,她們就早已勢不兩立了,如今這麼說,不過是不痛不癢罷了。

  再爭吵下去也沒有意思,聖旨都下了,已經鐵板釘釘了,無法再改了。

  十八娘剛回到屋裡,就見李子期急衝衝的走了進來,端起桌子上的水壺,連杯子都沒有用,對著對著壺嘴灌了起來。

  「你從哪兒來,出了什麼事?」

  喝完之後,將嘴角的水漬一抹,李子期這才開口說道:「我剛從你家過來。趙義那廝出大事了。」

  「他原先想著給二皇子指婚,看中的是鄭松平的妹妹,便私下裡暗示了一番,豈料那鄭家不同意,說是怕亂了血統,連夜將那鄭小妹定給了清河崔家。趙義氣暈了,又尋了清河崔氏,豈料崔氏只肯嫁庶女,不肯嫁嫡女……」

  十八娘樂了,可不是麼!大楚最有名的幾大世家,向來都是在內裡通婚,近年來雖然有所好轉,但鄭氏最為遵循古禮,家風清正。便是在朝堂效力,也經常對趙義不假顏色,不甚恭敬。

  而清河崔氏,當初趙義以皇后之位求娶,他們都只嫁了一個庶女,更別談皇子妃了。

  「所以有了趙義夜請鎮平王飲酒之事?定了子君。」

  「正是如此,而且他因此嘗到了甜頭,一連擬了幾道聖旨,要給世家女兒指婚,並且勒令其日後不得隨意婚嫁。這第一張,就是下給你們沈家的,趙義要將沈琴指婚給二皇子。旨意明兒一早就要到了。」

  十八娘大驚,她們可是站李唐,遲早要反的,若是沈琴嫁了二皇子,那日後豈不是要兵戎相見,這門親事絕對不能結。不得隨意婚嫁,這段時間過了,肯定要變成空談,世家大族,誰管你啊!

  當然如果明旨指婚了,那就不好推脫了。

  「那今夜就讓阿姐定親。」

  李子期點點頭,「岳父大人,已經遣人派信去徐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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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2 00:25:37 |只看該作者
卷二 第一百五十一章 沈琴定親

  十八娘在家中一宿沒有睡好,也不知道琴娘的親事到底如何了,徐武那小子是不是樂得鼻孔朝天了。

  話分兩頭說,徐武一聽來人之話,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打,「奶奶的,你好好的日子不過,來尋你爺爺開涮,別以為你胸口繡朵菊花,就是范陽沈氏了。」

  打完之後,他又不可置信的問道:「當真是沈大人讓你來的,他同意了我娶琴娘,讓我今日就去提親?」

  那小廝捂著臉,含著淚,拼命的點了點頭。

  還值當是個好差事,會有大筆的賞錢,這才爭了來,沒想到碰到這麼一個傻蛋,銀子沒撈著,反倒被一通好打。

  徐武一跳三尺高,「快快快,娘,我們快馬加鞭的去沈家定親,萬一沈大人酒醒了,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說完,他不由分說的衝出門去,抓了隔壁鄰居王夫人當媒人,又讓徐竇載了徐夫人,風風火火的朝著沈家大宅走去。

  而在聽蘭院裡,秦昭也是急得團團轉的。

  「這徐武也真是的,平日裡急得跟什麼的,真到了這個時候,咋這麼慢呢。」看到沈琴也急,她按耐下心情,笑道:「你放心,徐武是小叔的好兄弟,日後定然不會虧待你的。」

  沈琴點了點頭,有些疑惑的問道:「父親怎麼突然同意了,他之前不是嫌棄徐武是莽夫麼……」

  說著她又頓了頓,「而且,這徐武是武將,日後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可怎麼辦?嫂嫂,我害怕。」

  秦昭一愣,神色一下子淡了下來,「琴娘不必害怕。你大兄不是武將,在吐蕃來襲的時候,不也一樣上戰場麼?阿庭也是武將,程處英可沒嫌棄他,李子期也是武將,十八娘不也嫁過去了麼?」

  沈琴俏臉一紅,拼命的擺了擺手,「我不是嫌棄他,就是有些擔憂罷了,嫂嫂別生氣。」

  秦昭是有些生氣,當日若不是徐武來救,他們幾人指不定就要被吐蕃軍祭旗了,哪裡有今日的好春光。

  「你先好好歇著吧,這是父親適才取出的庚帖,你先拿著。等徐武來了,就寫婚書,交換庚帖,按照父親的意思,今夜裡就一次性的將那六禮全走了。我且去廚房裡看著媒人酒,拿著庚帖怕弄髒了,一會再來喚你。」

  秦昭出了門之後,沈琴卻是有些失落的望著門口出神。

  「翡翠,你可有聽到,爹爹為何這麼著急的為我定親?」

  那翡翠沒有答話,卻對珍珠說道:「小娘想吃栗子糕,你去小廚房做一些。」

  珍珠一動也不動,沈琴一瞧,也開口道:「珍珠,你去做栗子糕。」

  等珍珠一走,翡翠就回答道,「奴可是打聽到了,說是陛下想將您指婚給二皇子,可是大人不願意,這才想要趕在聖旨到來之前,給您定親了。真是可惜了,要我說,大人就是偏心,怎麼十八娘能做世子妃,我們小娘就做不得皇子妃了。」

  沈琴一聽,罵道:「你莫要瞎說,什麼偏心不偏心的,十八娘本來就比我機敏,又最是肖父,大家都疼愛她,也是應該的。徐武……徐武也挺好的。我都答應過大兄了,日後婚姻大事,全聽父親的。」

  那廂徐武滿頭大汗的進了門,將那庚帖往桌子上一拍,「沈大人,我來求娶琴娘了。聘禮後頭讓人抬著呢,馬上就到。」

  沈澤滿意的點了點頭,使人給徐夫人上了茶點,這才開口道:「是澤倉促了,多謝徐夫人不計前嫌,為我沈家解圍。」

  徐夫人張了張嘴,笑道:「大人說的哪裡話。大人連皇子都瞧不上,卻是看中了我這個傻兒子,我高興都來不及呢。也省得他天天在屋裡頭嚷嚷了。只是莫怪我多言,二皇子殿下一表人材,大人為何?」

  沈澤搖了搖頭,「王貴妃和崔皇后不消停,我沈氏不願摻合奪嫡之事。」

  徐夫人點頭表示理解,他們是武將之家,更是不能站隊,一個不好,就是殺頭的事。現在魯國公退下來了,徐常春就是鎮守邊關的大將了,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呢。

  「昭娘,你把琴娘的庚帖給我,咱們先把禮過了,免得夜長夢多。」

  秦昭搖了搖頭,「我適才放到琴娘那兒了,我這就去取。」

  沈耀卻是攔下了她,「你身子重,天色已晚,我去取吧。」

  沈澤與徐夫人先將能過的禮過了,就等著這一張庚帖。

  沒過多久,卻見沈耀帶著沈琴,面色難看的走了進來。

  「父親,琴娘的庚帖不見了。原本好好的放在箱籠裡,卻怎麼尋都尋不到了。」

  沈琴垂著頭,一言不發,也不抬眼看人。徐武見了她,手足無措,連站都不知道往哪裡站了。

  沈澤眯了眯眼,歎了口氣,「不見就算了,夫人稍等,我現寫一張。」

  徐夫人卻是開口道問道:「琴娘,我最後問你一次,那庚帖是不見了嗎?」

  沈琴點了點頭。

  徐夫人卻是搖了搖頭。

  「沈大人,這庚帖和婚書都不必寫了。」

  徐武一聽,趕忙著急的去拉她娘的衣袖,小聲說道:「娘,你說什麼胡話呢?庚帖不過是一張小小的紅紙片兒,弄丟了也是常有的事,怎麼就不換庚帖,不寫婚書了?」

  徐夫人拍了拍他的手,對沈澤說道:「老婦人年輕的時候,也跟著我家那位走南闖北,雖然不懂什麼禮數,眼神卻還是好的。阿武是真心心悅琴娘,我們徐家也是真心求娶,我們家中人口簡單,斷沒有什麼搓磨媳婦,鬧心親戚之類的事。只是孩子啊,琴娘她志不在你,你們是有緣無份啊!」

  徐武一愣,竟然眼淚唰的一下掉了下來,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沈琴一見,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沈澤在那兒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婚姻大事,父母之命,琴娘就是徐家婦。」

  徐武卻是站起身來,搖了搖頭,「伯父,琴娘的婚事,你莫為難她,我看了不忍。我今兒出了這個門,還和阿庭是好兄弟。只是我心中難受,像有人拿刀子將我的心活活的剜出來了一樣,你叫阿庭三日莫來尋我。等三日過後,我或許就活過來了。」

  徐武說完,朝著沈澤和沈耀行了禮,飛一般的跑出了門,翻身上馬,消失得無影無蹤。

  沈澤羞愧難當,對著皇帝都不行大禮的他,認真的對徐夫人行了個大禮,「此事是我沈家對不住徐家了。」

  徐夫人搖了搖頭,「阿武和阿庭是過命的兄弟,我徐家與沈家自然也是過命的交情。親事雖然結不成了,往來可別斷了去。」

  說完,就帶著一臉不滿的徐竇,歸家去了。

  沈澤轉過身來,拿起桌子上的硯臺,猛地往牆上一砸。

  「耀兒,去拿白綾來,我要了結這個不孝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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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2 00:25:48 |只看該作者
卷二 第一百五十二章 跪著走完

  沈琴抱著頭,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沈澤。

  沈耀也站在原地,左右為難。正在這時候,沈庭走了進來,今日魯國公喚他去說事兒了,才剛剛回來,見到這劍拔弩張的樣子,完全摸不著頭腦。

  「這大夜裡不睡覺,都在幹什麼呢?父親,你怎麼又罵琴娘了?」他說著,快步走到了沈琴身邊,將她扶了起來。

  沈琴卻是撲到沈庭懷中,哇哇大哭起來。

  「那張庚帖的確是不見了,這怎麼能怪我?父親你若讓我死,那我就去死好了。」

  沈澤卻是冷笑。把誰當傻子呢?

  就她那個手段,連武將家的夫人都能看出來,別說沈澤和秦昭這樣的人精了。

  秦昭把庚帖放下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它怎麼可能就不翼而飛了?這不是天大的笑話麼?

  「你若是不想嫁徐武,為何不早些與我提出來?將人家叫到家裡來,用刀子戳心窩子,就是你作為沈家女的教養嗎?你當真以為皇子妃是那麼好當的嗎?為父把話撂在這兒了,你日後成了趙家婦,切莫回來求我沈澤站在二皇子一邊。」

  說完,沈澤一甩手,切底的走掉了。

  與其日後骨肉相殘,不如今日就畫地為界,從此楚河漢界,兩不相干。

  秦昭苦笑道:「都是我的錯,若是我一直拿著庚帖就好了。琴娘今日在鎮平王府還沒有看夠麼?李子君被賜婚四皇子,她心有戚戚;李子芬嫉妒嫡妹,自請和親,就算當了公主壓過李子君一頭,卻是用餘生換來的。你看在眼裡,為何要重蹈覆轍?」

  「琴娘,若那皇家媳婦兒當真那麼好做。當年陛下為太子求娶我,我的祖父為何要拒絕?陛下此番為二皇子,接連說了鄭家小娘,崔家小娘,人人躲避不及。你怎麼還往上撞啊!」

  秦昭只當沈家和秦家一樣,只是不想站隊而已。

  卻是不知道,那趙義,壓根兒是沈澤心中最大的仇人,日日恨不得除之而後快,怎麼願意將女兒嫁給他的兒子呢?

  沈琴聽著,哇哇大哭起來,「我真的不知道。我若當了二皇子妃,日後便能提攜哥哥們,豈不是很好麼?若是有朝一日,二皇子榮登大寶,那我沈琴,也能光耀沈氏門楣。那李子芬要去的是吐蕃,可是我還是在長安啊。」

  「我不知道其中還有這麼多彎彎繞繞的,現在把徐武追回來還來得及麼?」

  沈耀一聽,無力的苦笑道:「現在徐夫人,也斷然不會讓你進門了。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好說的,琴娘你就安心待嫁吧。父親他是嘴硬心軟,不會真要了你的命的。昭娘,這事兒怪不得你,我送你回房休息。」

  說完,也同沈澤一樣,轉身離開了。

  再一看沈庭,在他聽到沈澤說那刀戳徐武心窩子的時候,就已經跑出去,不在這兒了。

  諾大的正廳裡,竟然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她突然有些心慌。

  之前出李謙之那事兒時,大家都對她痛心疾首,罵她氣她,可是沒有不管她。

  現在,她卻惶惶的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隨著明日的聖旨一下,就要徹底的沒有了。

  她想不明白,明明二皇子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才智,都要勝過徐武,父兄們卻寧願她草草的嫁了徐武,也不願她聖旨賜婚,盛大的嫁入皇家。

  她的少女之心已經早就毀在李謙之那兒了,二皇子已經是她想到的最好的親事了,等她成了二皇子妃,再見李謙之和孔美嫻,他們都要匍匐在她的腳下,仰視她。

  溫泉莊子上的刀光劍影,她見過一次已經做了三個月的噩夢了,餘生再也不想見到那樣的場景。若是嫁給了徐武,日日都要擔驚受怕。

  更何況翡翠說的沒有錯,日後沈家的人見了她,也要恭恭敬敬的喚她一句皇子妃,知道誰才是最配得上牡丹的姑娘。

  ……

  十八娘在家中一夜輾轉反復,怎麼睡都睡不著,天還沒有亮,便起身了。

  李子期黑著眼圈,萬般無奈的睜開眼睛,「有岳父大人在,哪裡有什麼做不好的事。阿武那小子,指不定正躺在床上,拿著阿姐送的信物,笑得一臉猥瑣呢。我想把他說給子君,萬萬沒想到,現在他和琴娘真成了。」

  十八娘想像了一下,那的確是徐武能幹出來的事兒。

  「你說的道理我都懂,可就是心慌慌的,總覺得要出什麼大事兒。我這預感,向來都很靈驗。」

  李子期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笑道:「你當你是烏鴉嘴不成。你且等著吧,一會兒門上就有報信的人了。只是子君那婚事,真讓人傷腦筋。日後……怕是要兵戎相見了。」

  十八娘知道他自覺欠了鎮平王妃一條命,也歎了口氣。

  改朝換代這種事,怎麼可能沒有反目成仇,沒有流血犧牲,這只是開始,日後讓人左右為難的事情更多呢。

  十八娘和李子期都睡不著了,索性起來一起練劍,一套劍法還沒有打完,就見到李子期的小跟班阿由跑了進來,臉色十分的難看。

  「世子,世子妃,沈府那頭有消息了,今兒一大早,宮裡就來了旨意,將沈姑娘指給了二皇子……」

  「怎麼可能?子期不是已經提前說了,父親也讓徐武上門提親,怎麼會這樣?」

  阿由四處看了看,壓低聲音說道:「聽說昨夜裡,徐家抬了聘禮上門,後來……沈姑娘不樂意……徐大人就又抬著聘禮回去了。」

  十八娘只覺得心中堵得慌,陷入了李謙之那個大泥坑,她還能將沈琴給拉上來。

  可是這是聖旨啊,難不成她還要替她去將二皇子給戳死了?

  更何況,路都是她自己個選的,便是跪著也要走完。

  「阿姐當真是糊塗啊!」

  李子期從南枝手中接過帕子,擦了擦十八娘額頭上的汗,「不若我陪你回去一趟吧。」

  十八娘搖了搖頭,對於沈琴,她已經徹底的失望了。如今事情已經板上釘釘,她就是回去,也改變不了什麼了。

  李子期點了點頭,趙義來了先斬後奏這麼一齣,又插手世家婚事,已經嚴重的引起世家的不滿,一場巨大的風暴即將席捲大楚。而他到底要靠什麼樣的方式,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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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一百五十三章 兄弟相認

  李子期還沒有想出怎麼離開長安,就到了沈耀離開長安的日子。

  等十八娘和李子期快馬加鞭趕到的時候,就看到沈耀站在馬前,沈琅拽在他的衣袖,兩眼泛紅,活脫脫像是一個被拋棄的了小媳婦兒。

  秦昭站在一旁,與程處英和徐竇說著話。

  十八娘看到沈琅這才想起,如果沈琅是李貞貞的兒子,那他就是李子期嫡親的表哥啊!她都差點兒忘記問他們,是否要兄弟相認了。

  「十八娘,你可算來了,再不來,太陽就要下山了。」

  十八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府裡一大早雞飛狗跳的,脫不了身,這不一弄完了,這就來了。嫂嫂有孕在身,這馬車墊得可軟?我得了塊好胡毯,給嫂嫂鋪著。還有些零嘴兒,帶著路上吃。」

  秦昭聽著偎貼,笑眯眯的拉過十八娘的手,「就你細心。你大兄他都告訴我了。你們小心些。」

  十八娘點點頭,在她耳邊說道,「你們也是,你們去晉陽的回春堂裡尋一位胡大夫,我在那兒的產業都交給他打理了。這是信物。」

  她說著,將一塊黑色的小玉牌塞到了秦昭的袖籠子了。

  秦昭神色一凜,鄭重的點了點頭。

  她躊躇了片刻,複又對十八娘耳語道:「按說這話不該我對你說。我瞧著琴娘鑽進牛角尖了。這次父親氣得想要一條白綾勒死她,她憋了勁兒要爭上游,證明我們都錯了。她的事兒,你莫要隨便插手,不然惹得一身腥。你們那事兒她不參與也好,萬一不成,好歹還有一個好好活著的。」

  十八娘點了點頭。是啊,萬一不成,他們幾個都是死罪,沈琴或許還有一條活路。

  只不過,她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會輸!不管是哪一輩子,只要她想做的事情,就沒有做不成的。

  心裡頭的話再多,也不能繼續說下去,不多時,就看到沈耀和秦昭的馬車在官道上越走越遠,再也看不到了。

  程處英和徐竇拱了拱手,告辭而去。

  十八娘看著沈琅和李子期,仔細打量一下,他們兩個的眉型和嘴唇都有些相似,應當是真的有血緣關係。

  「琅哥哥,說起來,你還沒有去我那酒樓裡,吃過胭脂燒鵝吧,下酒特別好。如今剛出了杏花酒,可要一起飲一盅?」

  沈琅正是失落的時候,胡亂的點了點頭,跟在十八娘的後頭,一起去了酒樓的包間裡。

  「撿團圓宴來一桌,要杏花酒,另外加份雙皮奶。」三人剛一進去,酒樓的掌櫃的便恭敬的跟了進來。

  「是東家。」

  沈琅眼一瞪,「這酒樓是你開的?早知道我每次請人來飲酒,都掛你的名頭了。喝什麼杏花酒,將你這的三十年陳釀來一壇。」

  十八娘笑著沖掌櫃的點了點頭。不一會兒,菜就全部上齊了。掌櫃的退了出去,關了門。

  「琅哥哥,上次在唐王府裡頭,我看到你了,你給唐王買了包子,看樣子,並非第一次去。」

  沈琅深深地看了十八娘一眼,又埋頭喝了一口酒,「我為何去,你不是明知故問麼?你們又為何去?」

  十八娘給他斟滿了酒,笑道:「自是因為團圓。」

  沈琅一愣,看了李子期一眼,手有些顫抖。

  十八娘不等他說話,又接著問道,「哥哥,那日之事,我可以告訴子期嗎?」

  李子期看著這打著玄機的兄妹二人,一頭霧水。

  「他是黑羽衛,若真有想知道的事情,有什麼查不出來,你想說就說吧,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趙義還有那個狗膽把我拉去殺頭麼?那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他說著,卻是十分緊張的看著李子期。

  十八娘看著李子期的藍色眼睛,認真的說道:「沈琅他,是李貞貞的兒子。」

  李子期猛然站了起來,將桌子上的一個裝著蠶豆的碟子撞翻了,發出清脆的聲音,豆子撒了一地。

  他端起桌子上酒猛灌了一口,「表兄,我爹乃是唐王次子李世民。」

  沈琅一聽,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李子期也跟著笑,兩個人笑著笑著,那酒是一碗一碗的飲。

  「我沒有什麼本事,光復不了大唐,這血海深仇就靠你了。這些年,我也沒有做什麼,只是一家一家的開著花樓,認識了一些紈絝子弟,若是表弟你需要,只需只會一聲。若是能報仇,沈琅願意為你,肝腦塗地。」

  十八娘被口裡的雙皮奶嗆了半死!

  她好像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沈琅他的私產竟然是花樓!

  沈琅?老鴇?這個聯想實在是不得了。

  李子期一看十八娘咳個不停,酒也不喝了,趕快過來給十八娘拍背。

  沈琅沖著十八娘翻了個白眼,「就准你開酒店探聽消息,就不准我開花樓了?我說子期表弟,你這樣兒女情長,英雄氣短的,日後如何光耀大唐?難不成那個位置,還讓十八娘來坐不成,看你那狗腿子的樣。」

  十八娘好不容易止了咳,「你莫得意,日後嫂嫂進了門,看你還抖得起來,保管比狗腿子還狗腿子。」

  李子期笑了笑,「就讓十八娘坐又有何妨?我當皇夫,可以日日與你飲酒,豈不是好?」

  十八娘被他兩個氣樂了。

  「話說今年會加開恩科,哥哥你要不要下場試一試。」

  沈琅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父親不是已經替我尋好蕭家,讓我吃軟飯了麼?我還去考什麼,直接去漕運了。」

  他一說完,直接一拍大腿,「父親早就知道子期的身份了對不對。所以讓我去插手漕運,掌握轉運,讓大兄去晉陽,掌握糧草礦鐵,讓阿庭取程處英拿軍權,他娶明慧郡主拿下各家把柄……若是琴娘聽話嫁了徐武……他下了好大一盤棋。」

  十八娘一想,還真是……

  兩人好不容易相認,越喝越是高興,不一會兒,竟然將那一罎子陳釀全都喝光了,醉醺醺的不省人事。

  十八娘無奈的遣人送了沈琅回去,又讓阿由將李子期背下了樓,趕著馬車回了鎮平王府。

  這才一進門,就見到鎮平王妃身邊的大丫鬟正站在院子裡等著,「世子妃,王妃娘娘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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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2 00:26:08 |只看該作者
卷二 第一百五十四章 卑鄙無恥

  十八娘點了點頭,替李子期寬衣解帶之後,又吩咐北流去大廚房裡,讓人煮醒酒湯。

  李子期喝完酒之後,臉上紅紅的,像是飛霞滿天,一抓到十八娘的手,就怎麼都不肯放了,可著勁兒的蹭,像是一條可愛的小狗兒。

  只是他的鬍茬子剛長出來一些,劃得人手癢癢的,十八娘受不了,抽了出來,替他掩上了被子。

  都打理妥當了,這才跟著那丫鬟去淺雲居。

  才一出門,就看到拐角處有一個桃紅色的身影閃過,很快的就不見了。十八娘心中生疑,對身邊的西屏說道:「你且留下來吧,這屋子裡萬一有什麼事兒,世子醉著,也好有個拿主意的。」

  西屏一愣,在四個大丫鬟裡,她是最沒有存在感的,平日裡也只負責十八娘的周全,不善言辭。屋裡的事由南枝做主,屋外的事由北流做主,銀子的事更是東珠做主,怎麼十八娘卻讓她拿主意?

  西屏不解,卻認真的點了點頭,提高了三分警惕。

  王妃正跪在一尊佛像前,挑著佛豆,見十八娘來了,也不說話,讓人在一旁放了一個蒲團,示意她一起跪下。

  整個淺雲居裡,煙霧嫋繞,充滿著一股檀香的味道。堂前的大香爐子裡,已經有一大半的香灰了,可見這鎮平王妃當真是一個虔誠的信徒。

  只是她長得一副胡人模樣,身量能與鎮平王比肩,穿著素衣委實顯得十分的奇怪。

  對於這個她,十八娘心中也是憐憫居多。好好的懷著胎,都已經七個月了,說沒有就沒有了。

  她的心中有種種怨恨,那都是應該的。

  王妃一直沒有說話,只是很認真的挑著豆子。讓十八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母親喚我前來,不知道所為何事?」

  鎮平王妃挑了挑眉,似乎想了片刻,「你覺得子君的親事如何?」

  十八娘斟酌了一番,開口答道:「四皇子君子端方,母親出自清河崔氏,乃中宮嫡子,貴不可言。」

  鎮平王妃卻是笑了笑,「好一個貴不可言。在你們這些世家子弟眼裡,只有姓氏才是最尊貴的吧。像我的子君,雖然掛著郡主的名頭,但身上卻流著番邦的血,人人都說覺得她這是走了鴻運了,能嫁入皇家。可是我這當母親的,卻覺得這不是一門好親。」

  「你們這些中原人,心眼太多了。一個小小的鎮平王府,都步步見血,何況是帝王家呢?你說是與不是?」

  十八娘沒有接話,以李子君的性子,不管嫁去誰家,都會過得雞飛狗跳的。

  「我與你說這些,又有何用?出家人不打誑語,我雖仍在塵世中,卻與出家本無什麼區別了。其實今日我尋你來,並沒有什麼事情。只是子君想找李子期說說話,讓我把你支開一會兒。如今想來話已經說完了吧。你且回去吧。」

  十八娘只覺得腦袋中咯噔一下,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李子期如今正醉得不醒人事呢?

  北流去端醒酒湯了,在南枝和西屏眼裡,李子君又是李子期的親妹子,若是她屏退了左右,說有些事兒想要與李子期單獨說……那豈不是要糟?

  她這樣想著,立刻站起身來,對著鎮平王妃行了個禮兒,開口說道:「如此十八娘就先告辭了,子期醉了,十八娘要回去照看他。」

  說完,飛快的出了門,也不走那平白裡走的大道,只蓮步輕點,輕功展開了個十成十的。

  鎮平王妃看著狂奔而去的十八娘,有些不明白的搖了搖頭,「不過是兄妹敘話,也值當她如此心急?我這一輩子,連這長安城裡貴女的一根汗毛也沒有看明白,你說是不是北姑?」

  那北姑是她從塞外故國帶來了,如今同她一道禮佛,「公主說的是,北姑蠢鈍,也看不明白。」

  別怪十八娘想得齷蹉,實在是那日李子君在橋下說的話,讓人心驚膽戰的。

  她從小嬌慣著長大,不知道天高地厚。若是想著玉成好事,既能退了婚,又能順利的嫁給李子期,一舉兩得。

  可是,若是真出了那樣的事,要麼李子期的身份暴露,死!要麼李子君被殺,死!

  話分兩頭說,這十八娘前腳剛走,後腳那李子君就上門了。

  南枝趕忙上前相迎,這才一近身,就覺得十分的怪異。這李子君今兒竟然熏了西域才有的一種香料,讓人有些頭暈。

  大楚的香料多淡雅,只有那體味兒重的人,方才用這種香料。

  「我哥哥在嗎?我想尋他說點事兒。」

  南枝點了點頭,「世子在裡頭歇著了,酒飲得有些多,不若郡主先回去歇著,等世子酒醒了,奴再去請您。」

  李子君一聽,跺了跺腳,「我這裡有急事,都是自家兄妹,不用在意那些虛禮。我先進去了,你們快給我哥哥端醒酒湯來。」

  李子君說著,徑直推了門走了進去,南枝要跟,她卻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李子期閉著眼睛躺著,安安靜靜地,沒有打呼嚕,李子君瞧著,不由得面紅耳赤,原來哥哥睡著了的時候,是這個樣子的。

  再一看那百子千孫的帳子,她又忍不住垂下眸,心中恨得牙癢癢,從頭上拔了根金簪子,跑到其中一個小金童的臉上一劃拉,卻是劃不動。李子君大怒,對著那帳子猛的一紮,紮出了一個破洞來,這才解恨。

  突然之間,她聽到門外西屏的說話聲音,這才清醒過來,趕忙將身上的外衫一脫,直接扔在了地上。

  然後看著李子期那薄薄的唇,俯下身去,只這一吻,她便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從此再也不是李子期的妹妹了。

  而屋外的西屏想著十八娘走之前的話,猛然的回過神來,快步的跑到門前,伸出手指輕輕一戳,就將那新糊的門窗紙兒戳了一個大大的洞,只看了一眼,便勃然大怒:好一個卑鄙無恥,不顧倫常的李郡主!

  南枝見西屏臉色大變,趕忙將她推開,自己一看,頓時心中大亂,再看那西屏的舉動,整個人都嚇了個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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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2 00:26:19 |只看該作者
卷二 第一百五十五章 怒打金枝

  等十八娘一進竹笛居,就感覺到了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氛。

  只見一向鎮定的北流,如今正在那兒來回的踱步,神色十分緊張。

  而南枝更是一副古怪的樣子,好似心中憋著一股氣,看到十八娘進來,趕忙跑了上去喊道:「小娘,大事不好了。西屏把郡主給打了!」

  啥?

  十八娘推門一看,完全傻眼了,事情和她想像的一點都不一樣。先前她看到院子裡淒風苦雨的樣子,還以為李子君已經成功了,沒想到,竟然是這麼一番景象。

  只見李子君面部朝下的趴在地上,成一個巨大的大字。後腦勺上鼓起了兩個隆起的包,一動也不動,好似已經死掉了一樣,她只穿了一個肚兜,紗衣被扔在她的身上,掩蓋住了她雪白的肌膚。

  而西屏則一臉淡然的坐在她旁邊,手中還拿著一柄沒有出鞘的劍。

  「死了嗎?怎麼回事?」十八娘見李子期還躺著呼呼大睡,心中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南枝驚訝得連嘴都合不攏了,「小娘,我們怎麼可能把郡主打死……」

  說著她的臉紅彤彤的,「只是,她也太不知廉恥了……那可是她的親哥哥呀,她也……奴實在說不出口,太齷蹉了。」

  西屏見她說不清楚,自己開口說道:「小娘走了不久,郡主就來了,說有事與世子相商,將南枝趕了出來。我那時候在院中,想起小娘臨走前說的話,覺得不對勁,便想偷聽一下,她是不是要告小娘的黑狀……沒想到卻看到了令人噁心的一幕。」

  「那郡主竟然解了衣帶,想要去親世子……奴一見怒從中來,想也沒有想,一腳踢開門,將手中的劍一扔……她就成這樣了。小娘,我是不是給你惹禍了?」

  西屏的話剛說完,卻見那李子君的手動了動,像是要去捂住頭,眼看就要醒了。

  十八娘卻是拿起西屏的劍,再砸了一下,又將她砸暈了過去。看到一旁的丫環們眼睛都瞪圓了。

  她們砸一下嚇得要死。十八娘這是覺得不解氣,再補一刀啊!砸得是那麼的理直氣壯……

  十八娘將西屏拉了起來,「好西屏,你做得好。不就是一個郡主了,打了就打了,她還敢聲張不成。一會把她送回去,一路上見了人,就說郡主走著走著,那門框上的八卦鏡突然掉了下來,將她給砸暈了,咱們好心遇上了,把她送回去。」

  門框上的照妖鏡麼?那是有多背多惹神嫌的人,才會被砸啊!

  「北流,你知道郡主身邊的紅英吧,讓她耳裡頭聽到,就說城西有位劉姑娘,心悅自己的養兄,因為同姓不婚,被沉塘了。」

  北流認真的點了點頭,「小娘,我們知道了。」

  十八娘看著地上衣衫不整的李子君,心中煩悶不已。

  她大約並不知道李子期的真實身份,只知道他與她並無血緣關係。不然的話,她完全可以拿著李子期是唐王後裔的事情,來要挾他成事。

  可是她沒有。

  南枝上前替李子君穿好了衣服,然後又去院子喚了幾個身強力壯嗓門大的粗使婆子,讓她們抬了,專揀那人多的地方,往李子君的住處睡去。

  一路上不管誰問,都讓那婆子大聲的回,就說郡主見世子妃出門,托她帶了松子糖,豈料途經鴻運堂的時候,被那門框上的八卦鏡給砸了。

  那鴻運堂就在竹迪居的一旁,是鎮平王府的藏書閣,只是這個府中竟然沒有一個人,喜歡看書,久而久之,這鴻運堂也就成了一個擺設。

  李子君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又是喜,又是羞澀。輕輕地喚了一聲:「子期哥哥。」

  說完只覺得後腦勺一陣疼,用手一摸,頭竟然被布包住了。再看自己身邊,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她才想起,她還什麼都來不及做,就被人給打暈了。

  床邊聽得紅英一聲歎息,「小娘,夢該醒了。」

  李子君猛地坐了起來,將被子和枕頭全都扔在了地上,大哭起來。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明明我特意讓母妃支開了沈十八娘,哥哥向來克制,這還是第一次飲醉酒,下一次,我再也沒有下一次了。」

  李子君哭著哭著,突然定住了,胡亂的用袖子擦了擦腦袋,「我要去問沈十八娘,為何我去那竹笛居與哥哥說事,她卻要將我打得頭破血流的,這像是一個當嫂嫂的人嗎?」

  說著,她穿了鞋,飛快的朝著竹笛居跑去,紅英心道不好,小娘大約還不知道,這個府裡的人,都知道她遇到什麼倒黴事兒了。

  李子君快步疾走,剛走出沒有多遠,就與她比鄰而居的李子芬捂著嘴笑道:「也不知道某些人做了什麼虧心事,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掉下一面八卦鏡暈了她,我若是那人啊,乾脆就一年不出門了,免得將晦氣傳給別人。」

  李子君猛地扭過頭去,「你在說誰?什麼鏡子?誰晦氣?」

  李子芬如今是公主了,而且明兒就要和親吐蕃了,她哪裡還怕李子君?

  「說的就是你啊,李子君。一把年紀了,又貪嘴又嫉妒,也不打盆水照照自己,看你有多狼狽。你這麼急匆匆的去幹啥,莫非是去將那砸你的鏡子,撿回來,一日三炷香的供著,祈求它下次不要再砸你了,哈哈哈哈,這事兒我能笑一年。」

  李子君臉都氣綠了,再一看不遠處的其他下僕,看到她好似看到瘟神一樣,更是氣得發抖。

  「沈十八娘,你實在是太過分了!」

  若是十八娘在此,肯定得懟回去,再過分,還有你過分?都明目張膽的覬覦人家夫君了,還不興別人小小的還擊一下?難不成要拱手相讓,才是不過分?哪裡有這個理兒。

  而另一邊的李子期,還在呼呼大睡,十八娘擰了他一把,疼得他立馬坐了起來,「該喝醒酒湯了。」

  她仔細的看著他的臉,長得也不算是特別的好看呀,比沈澤差到哪裡去了,那個崔神醫崔閩也比他好看多了。可就是這麼一個人,這麼能夠招蜂引蝶。

  李子期睡眼惺忪,一口氣喝完了湯,拉著十八娘的手笑道:「十八娘,我終於不是一個人了。」

  十八娘替他掩好的被子,走到書桌面前,提起筆,寫了一封信,又細細的封好了,蓋了火漆。

  「北流,你把這封信送去給御史台張問天大人,就說他欠沈十八娘的,該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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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世家報復

  等李子期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烈日當空了,他捂著腦袋,哼唧了兩聲,看到眼前的十八娘,訕訕地笑了,「昨兒個,就是太高興了,以後不會再喝著麼多了。」

  十八娘哼了一聲,他還不知道,在他醉死的時候,到底發生了怎樣可怕的事情。

  當然,除非李子期自己發現,十八娘是絕對不會替李子君,說出她的心聲的。

  「李昭平已經在外頭等了很久了。你當真要將黑羽衛的事情,都交給他嗎?他是否靠得住。」

  沈澤給李子期選的第一條路,也是最合適的路,就是軍功起家。

  軍中看的是戰績,而不像文臣,看的是家世血統和心計。最是適合名聲差,戰力強,卻不通人情世故的李子期。

  這黑羽衛,無論如何他是不能留下去了,自然要開始為出長安城做好準備,這事兒的契機,馬上就要來了。

  「昭平與我自幼相識,我們是過命的交情,他很可靠。我現在已經開始將手頭的事,暗自與他交代了。」

  十八娘見他極有信心也不多問,點了點頭。

  「你快些起吧,今日芬娘便要去和親了。雖然你與她並無什麼兄妹情誼,但是面上的事,總是要做的。」

  李子期懶懶地起了身,宿醉的感覺可是當真的不好。

  李子芬的一應嫁妝都是由官家按照公主的品級來準備的,陪嫁頗豐,那耳旁的明鐺比龍眼還大,煞是不凡,平日裡她因為要讓李子君,從未奢華大妝,今日一看,人靠衣裝馬靠鞍,滿身珠翠的李子芬,竟然比公主還像是一個公主了。

  「子君妹妹,你添妝的時候,我可就趕不上了。也不知道陛下是怎麼想的,竟然把你指給了四皇子。我們家向來跟王貴妃交好,你卻要當崔皇后的兒媳婦……而且啊,你有胡族血統,四皇子娶了你,上位又難了幾分,我猜啊,崔皇后現在肯定恨死了你。你說是不是啊,李子君?」

  李子君面如死灰,她又何嘗不知這麼一回事?是以,之前她母親與王貴妃經常一起尋佛問法,王貴妃也只是暗示過把她說給爛泥扶不上牆,大位無望的三皇子。

  至於二皇子,想都不用想!

  崔皇后指不定以為,她是王貴妃一夥的,所以才求指婚給皇四子,要斷了他的前程。

  那就是一個龍潭虎穴,所以她才想要破釜沉舟,沒想到卻被十八娘就攪合了。

  李子芬鄙視的看了她一眼,悠悠地說道:「你也就是投了個好胎,除此之外,有什麼本事?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雖然去了吐蕃,可還是會好好的活著,畢竟,我還有等著看你趴在我腳邊哭的樣子呢。」

  說完,她又看向了李子芳,「李子芳,今日之仇,來日再報。若蒼天有眼,你一定會戳穿你的婊氣,將你那黑心肝兒掏出來給大家看。」

  說完,她正了正頭上的金冠,對著蕭側妃撲通一聲跪下,磕了三個響頭,甩了甩袖子,頭也不回的上了花轎,一路西行。

  蕭側妃在她的身後哭了一路,險些暈厥了過去,再回過頭來,像是一隻兇猛的毒蛇一般,盯著崔側妃不放!

  崔側妃也不甘示弱,淡定的望了回去。

  十八娘勾了勾嘴角,這不是很好麼?心懷鬼胎的兩夥人,不用她出手,也會鬥了個頭破血流。

  李子君看著十八娘,想要說話,卻見十八娘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她的嘴微微一顫,又不敢說話了。

  李子芬的車駕才出了長安城,那朝堂之上,鄉野之間,就因為一件大事而炸開了鍋。

  大楚宮門前的登聞鼓,再一次的被張問天敲響了!

  狂生問天站在玉階堂前,三問趙義:

  一問陛下,恩科紅榜,從榜首到榜尾,皆出自望族,無一寒門子弟,這恩科可是專施給世家之恩?

  二問陛下,科舉取士,若不取寒士,那與九品中正制,舉薦制又有何區別?

  三問陛下,巴蜀學子劉炳熙,學貫古今,號稱國子監第一策論,早有狀元之才,卻蓄力十年,願報朝廷。此次恩科落榜,上告無門,寫傷國論,白綾吊死家中。滿朝文武皆只關心跪舔求和吐蕃,無人關心學子生死,這是何故?

  這一下子,就好似捅了馬蜂窩一般。

  張問天自打第一次敲響登聞鼓之後,又上躥下跳的鬥倒了朝華,就名震天下,成為了寒門學子心中當之無愧的黨首。

  前不久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得了正五品的御史中丞,升遷速度遠超同科的狀元沈耀和探花李謙之。可謂皇恩浩蕩。

  而世家子弟這下子不幹了,趙郡李氏一個子弟緊隨張問天的腳步,也敲響了那登聞鼓,繼續三問趙義:

  一問陛下:他弱他有理乎?世家子打娘胎裡出來就開始寒窗苦讀,有本事為何不能登榜?

  二問陛下:這科舉制度,本就是陛下偏心,給寒門子弟晉升之路,既然他都不滿意了,咱何不繼續延續老祖宗的規矩?舉薦就好了。

  三問陛下:人有失足,馬有失蹄。那劉炳熙空有虛名就一定要上榜?那花名遠揚,自稱長安第一詩的賈三娘,豈不是應該高中狀元?更何況,劉炳熙落榜小事,就自殺,非君子所為,德行有虧,如何能為官?這科舉制,分明就只能選才,不能選德,有極大弊端。

  總而言之,科舉度世家不滿意,寒門也不滿意了,陛下你還留著下飯嗎?趕緊廢掉呀!

  十八娘在家聽到北流像說書一般,說著這趣事兒,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趙義以為,世家都是拔了牙的老虎嗎?

  管天管地,竟然還管起別人家的兒女親事了,皇帝當久了,真當自己個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這個敲鼓的李氏子弟,他的妹妹,正是被指成了三皇子妃。此番榜上之人,有一半都是出自趙郡李氏,范陽沈氏的不多不少,並不突出。

  不過你仔細一看,哎呀媽呀,這些人至少有一半是范陽青山書院裡的學子。

  如今李子期要出長安,正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而東風,已經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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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一百五十七章 子芬失蹤

  世家與寒門在那大殿之上,分堂而坐,懟了足足有一個月,也沒有懟出一個結果來。

  趙義坐在朝堂之上,突然覺得有些不寒而慄。

  這就是他屠殺恩人所得來的天下,雖然姓趙,卻並非是真的姓趙。

  他張了張嘴,想要問策朝華,可是朝華早已不在朝堂之上了。

  趙義奪過一旁太監手中的拂塵,正想往張問天的頭上砸去!都是這個吃飽了沒事幹的傢伙,若不是他搗亂,誰會吃飽了撐的,捅穿這件事兒呢!

  明明他只要悄悄地撤了對世家嫁娶之事的管制就好了,現如今,那是進也不行,退也不行。

  這幾日,連鮮果子都送來得少了,要不就是焉了吧唧的,一問蕭徹,他說,哎呀,我的陛下哦,臣已經將那船兒跑得賽過寶馬了,可咱這船年久失修的,再跑快要散了啊!要不您給掏點銀子整整?

  前些天怎麼不見你的船跑不快?

  皇太子想要尋個恩師,趙義問沈澤,愛卿啊,給你升個官,兼領太子少保你看如何?他說,哎呀,我的陛下哦,太子殿下早就不喝奶了,還要什麼少保?再說你逼著臣嫁女兒,怎麼著也得讓臣先娶妻吧?不然您來給臣操持?

  當朕不知道?你沈家宗婦在隔壁侯府裡好好住著呢?還愁沒人辦婚事!

  ……

  最可氣的就是趙郡李氏那廝!

  趙義正想著,就見那小子衝上前來,還沒有說話,就開始抱著大柱子嚎啕大哭,「哎喲,我的陛下哦!我那妹子就是個福薄命短的,她聽聞要嫁給三皇子殿下,高興得夜不能寐,足足吃了三斤糖果,終於把自己給噎死啊!我的陛下哦!」

  連說帶唱的,讓趙義瞠目結舌,整張臉都黑成了鍋底。

  他不由得偷偷的看了沈澤一眼,不知道沈愛卿的女兒,又會是一個什麼死法?是喝茶喝死,還是彈琴彈死?

  然而沈澤面不改色,不動如鐘。他的女兒只會自己作死。

  趙義鬆了一口氣,望了望天,這事兒也該了結了。幸虧沈澤沒有開口,他若是一開口,趙義也要發怵。

  現在他的身上,被沈澤用劍刺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

  趙義垂了垂眸,「那也是他們二人,沒有這個緣分罷了。賞錢千貫,將你妹妹厚葬了吧。」

  趙義頭上的青筋在跳,死什麼死?那李家姑娘也不知道是真死了,還是假死的,說不定只是由十三娘變成了十四娘,老子還要出錢不知道給哪個孤魂野鬼當喪葬費,這算什麼事兒?當初為何要逞一時之氣呢?

  現在他若是不退步,那世家肯定要逼著這科舉制度搞不成了……

  若是沒有科舉制,滿朝文武都是世家子,又有誰會把他趙義當真的放在眼裡呢?所以,科舉制是一定要保住的。

  那李家子得了滿意的答覆,那眼淚像是水會倒流一般,瞬間恢復了正常,「陛下英明,我妹子在九泉之下都不會忘記你的,我一定讓她親自來向您謝恩……」

  趙義被他說得起了雞皮疙瘩。臉色越發的陰沉了下去,世家當真是太不把皇權放在眼中了。

  正在這時候,只聽得問外長長的急報聲起!

  在早朝之上,竟然有信使闖入,那定然是軍報,這一下子,整個朝堂肅然變了一個樣子。

  那信使嘴唇乾枯,兩眼深陷,也不知道跑了多少裡路,連陛下都沒有來得及喊,就報道:「德城公主剛入吐蕃,送親隊伍便遇襲,使臣劉松濤當場戰死。公主被擄,下落不明。吐蕃王對此置若罔聞,不但不去尋公主,反倒以迎親為藉口,直取松州。松州刺史棄城而逃……」

  這一下子,滿堂譁然。那松州刺史,正是少有的寒門子弟。一般來說,世家子門路多,都會分到好的州縣,這種鳥不拉屎,一年城要破個好幾輪的地方,他們都是不樂意去的。

  眾人都沒有說話,悄悄地向站在那兒像一個影子一樣的李子期看過去。說起來,鎮平王怕見沈澤,平日裡是不上朝的,而李子期,從十二歲接手黑羽衛,站了四年班了,一句話也沒有說話。

  可是大家寧願他不說話,因為閻王爺一開口,可不就是有誰要被抄家殺頭了麼?

  卻見李子期黑著臉,火冒三丈的站了出來,「陛下,臣子期請領松州刺史,吐蕃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大楚,大楚何需再忍?臣請奏陛下,伐吐蕃!」

  趙義一聽,頭更加疼了。吐蕃都打到長安來了,他也想打回去啊,可是沒有錢啊,打不贏啊……

  見趙義不說話,李子期又接著說,「陛下,吐蕃人都狠狠的扇了您兩個耳光了,您還要繼續送下一個公主給他嗎?」

  這一下子,那兵部尚書跳了出來,「陛下,這次一定要打!再不打,番狗崽子,要到老子們頭上來撒尿了!李子期一出手就滅門,你怕他下手狠,沒關係,你派我去打呀!」

  見趙義還不說話,兵部尚書急眼了,他向來就是個暴脾氣,從當年打天下的時候,就跟隨趙義了,「陛下,你難道忘記當年奪天下的血性了嗎?為何不打?」

  趙義被逼上梁山,終於點了點頭,「徐常春目前在芳州,讓他去松州,救……」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沈澤站了出來。

  「陛下,不可。徐常春守著芳州門戶,緊盯西域。若那吐蕃入侵松州不過是調虎離山之計呢?那西域豈不是要落入吐蕃囊中。」

  見他還要說話,沈澤又說道:「程知節也不行,程知節領原州,守我長安門戶。陛下,常春和知節年紀都不小了,我大楚武將青黃不接。陛下何不讓李世子一試?那德城公主,乃是李世子親妹妹,於情於理,他都是最合適的人選。」

  他說著,頓了頓,突然冷冷地說道:「還是說,因為李子期是世家子弟,陛下捨不得他去?也是,陛下厚愛,臣兩個女兒的婚事,都給安排好了,臣真是感激涕零。李世子不是活閻王麼?正好他去讓吐蕃死一死。」

  趙義一愣,還真是,不光是沈琴,就連十八娘沈靜的婚事,也是他給指的呀!當時李子期來求旨意,他想著一個王世子也,沈澤有什麼不滿意的,就指了!

  後來才聽徐武那個大嘴巴滿城說,李子期登門求娶沈十八,被沈澤用棒子打了出來……

  難怪李子期要自請去戰場,肯定是留在長安,天天被毒舌岳父懟得生不如死吧!難怪沈澤之前不吭聲,原來是把怨氣累積在一起,在這兒等著呢。

  可是,李子期還是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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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一百五十八章 比你還狂

  沈澤見趙義還是猶豫不決,心中冷笑不止。

  這趙義自己搶了別人的皇位,就當別人都跟他一樣,看人人都是賊,連為他出生入死,忠心耿耿的鎮平王都照樣懷疑不誤。

  沈澤朝著那趙郡李氏的小子偷偷看了一眼,那人立即心領神會,蕩漾不已。

  看!沈大人關鍵時刻也要靠老子!

  他越想越得瑟,二話不說,又跳出來抱著柱子大哭起來了,看得趙義腦仁子疼,這怎麼像是捅了馬蜂窩一樣呢?沒完沒了了!

  「愛卿,你節哀順變?回家再哭吧。」

  那李小子一拍大腿,開始唱道:「哎呀,我的陛下哦!我不是為我那福薄的妹子哭喲,我是為我們世家子弟哭喲!都說那寒門無出頭之日,我看咱們世家也是如此,剛我掰開指頭數了又數,這領兵打仗的,竟然沒有一個李鄭王沈喲!」

  說著,他指了指李子期,「就這個頭似羊毛,眼似餓鬼的活閻王,我看一眼都怕瞎喲,他年紀輕輕本應該尋花問柳,飲酒作樂,卻為了陛下天天殺人玩兒,現在想去救妹子,陛下都不肯!你們說說,你們說說,咱這活著還有啥意思呢?」

  然後,他猛得一轉頭,衝過去踹了張問天一腳,「哼!陛下,文有張問天,武有徐常春,您的三尺朝堂,已無我等的容身之地了嗎?」

  趙義皺眉深思起來。

  這李小子雖然滿口胡話,可是有一句話說得很對,李子期有胡人血統,他就是想反,也得有人響應啊!

  寒門嫌棄他為富不仁,世家嫌棄他太低賤。

  正在此時,李子期突然認真的說道:「高原百戰穿金甲,不破吐蕃誓不還。臣李子期請伐吐蕃,望陛下恩准。」

  那李小子一聽,忍不住撫掌大笑,「都說張問天是狂生,可是老子比他還狂,老子還敢在朝堂上唱曲兒呢,今日一見李子期,你比老子還狂!好一個不破吐蕃誓不還。待子期兄凱旋,老子擺三日三夜流水席,不醉不歸。讓那些人看看,咱家裡沒有慫蛋。」

  說道慫蛋二字的時候,還明目張膽的撇了趙義一眼!

  這下子,李子期對他也有些佩服了。

  這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秦相站了出來,「陛下,張問天乃是巴蜀人士,精通地方。那松州地處巴蜀,子期戰力驚人,有目共睹,但是不善言辭,不若使張問天監軍。」

  薑還是老的辣,秦相一張口,就解決了問題。張問天是他的心腹御史,派他監軍,可堵寒門之口。而李子期是世家子弟,如今世家正在氣頭上,也需要平衡一番。

  於是,趙義終於鬆了口,「著李子期領松州刺史,三日後啟程,領當地府軍抗吐蕃。徐武,沈庭為左右先鋒,張問天為監軍。至於黑羽衛,李子期仍領副指揮使,離開長安期間,著李昭平代領。」

  李子期拽緊了拳頭,謀劃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了這個絕佳的時機。

  若不是有趙義指婚之事,世家和寒門也不會明目張膽的對上,若不對上,那些世家子弟是壓根兒不會將他李子期視為同路人的,更別說幫他說話了。

  若不是李子芬突然失蹤了,也輪不到他出征吐蕃。

  趙義還指了徐武和沈庭為先鋒,為了就是讓他知難而退,混不下去,就乖乖的去芳州,請徐常春來吧,或者去原州,請程知節吧。

  李子期下了朝,對著沈澤點了點頭,便翻身上了馬,快馬加鞭的朝著鎮平王府奔去,才一進門,就覺察到府中氣氛緊張,想來已經知道李子芬失蹤的事兒了。

  李子期直接去了鎮平王的房中,此刻他正領著一位美人,在畫雀兒,看到李子期進來了,頭也沒有抬的問道:「陛下使了誰去救子芳,徐常春還是程知節,還是魯國公?」

  李子期搖了搖頭,「是我。父親,我三日之後,就要去松州了。子君的婚事,還請父親上心。」

  鎮平王大驚,「不,你不能去,你還沒有孩子呢。」

  「父親,與其做一個屠殺婦孺的走狗,子期寧願戰死疆場。十八娘也會與我同去,父親保重。」說完,李子期便轉身出門了。

  而鎮平王卻在屋中,又哭又笑起來。

  李子期前腳剛進竹笛居,後腳鎮平王便遣人送來了一柄寶劍。那小廝抱著劍,認真的說道:「這是王爺最喜歡的一柄劍了,每日都要拿出來小心的擦拭。他說這把劍曾經跟著他南征北戰,見血無數,如今便交給世子您了,還望您早日凱旋。」

  李子期接過一看,手微微有些顫抖。在這劍柄之上,刻著一個小小的二字,這不是李鎮的劍,而是當年李世民的配劍。

  他揉了揉眼睛,摸了摸十八娘的長髮,說道:「十八娘,要你跟我去邊關受苦了。」

  十八娘笑了笑,「正好這長安城裡我也待乏了,一起出去殺個痛快,豈不是好。今日助你的那個趙郡李氏的李江,是明慧郡主的親侄兒。他的妻子鄭氏,乃是我的兒時好友。現在你能想明白,世家為何只想在幾個大姓中聯姻了嗎?」

  「世家就像是一張織得密密麻麻的網,而趙義就是那網中的魚。李江今日助我,應該感謝他。」

  「李江常誇口,不敢稱海量,但敢稱江量。是以我以你的名義,送了他一車陳釀。」

  李子期拉過十八娘的手,「十八娘,前途艱險,子期就先不言謝了。你放心,子期一定信守承諾,一生一世一雙人。」

  十八娘點點頭,「好。」

  因為馬上就要離開長安了,十八娘忙得團團轉。最後實在是處理不過來,這才下定決心,讓東珠和北流留在長安,一個人替她管著產業,一個人負責探聽消息,畢竟到最後,他們還是要再回長安城的。

  而南枝則跟著去貼身照料她,西屏有功夫,更適合去邊關。這才鬆了一口氣,緩了下來。

  正在這時候,門房忽然遞來了兩張帖子,這第一張,便是沈程兩家決定,後日給沈庭和程處英辦婚禮,讓她和沈庭一道去邊關。

  而另一張,則是東宮送來的,王九娘早產了,生了一個男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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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2 00:26:59 |只看該作者
卷二 第一百五十九章 東宮道士

  十八娘一接到王九的帖子,便坐不住了。

  明明上次來添妝的時候,東宮的嬤嬤還說九娘一切都好,怎麼一下子竟然就早產了。

  只是如今宮禁了,便是想去也去不了。

  十八娘急得團團轉兒,「南枝,你開了庫房,給我取一些好些的人參,阿膠和血燕,九娘懷的是嫡長孫,自然是小心翼翼,突然早產,定是為奸人所害,也不知道是否傷了身子。」

  南枝點了點頭,心中唏噓不已,王九娘那般厲害的人物,都被害了,可見這宮裡頭藏龍臥虎。

  「北流,你將我替九娘孩子做的衣服取來,虧得我早就知道咱們要離開長安,怕趕不上她生產,這才早早的縫好了。都是用的上好的細棉。」

  北流一邊拿小衣,一邊數落道:「九娘是十八娘好友,如今她已一舉得男。還有李家娉婷,那大胖小子都能滿地爬了,還有鄭家小娘,那也是有孕在身……可是小娘你好端端的,要去邊關,那種地方,哪裡是你這樣金貴的身子能待的。」

  她說著說著,竟然哽咽了,胡亂的擦了擦臉,「反正小娘這個竹笛居,奴替你守得好好的,若是有那不要臉的敢來,奴就用棒子將她打出去。」

  十八娘歎了口氣,這四個丫頭自幼與她一同長大,早已不光是主僕情分。

  「你莫傻,若是有人想使壞害你,就遣人去沈府報信,不行把這兒鎖了,乾脆住到我在青雲巷的那個小宅子裡去,出入也方便一些。鑰匙一會讓東珠拿了給你一份。」

  北流點了點頭,十八娘知道她沒有聽進去,也不多言。她和東珠都是管外事的,眼界開闊,絕對都不是讓自己個受委屈的主兒。

  好不容易到了第二日,天剛濛濛亮,十八娘便坐了馬車進了東宮。

  這才到大門口,就聞到一股子濃郁的香灰味和藥味,抬腳進去,煙霧嫋繞,嗆得人不停地咳嗽。

  十八娘皺了皺眉,問一旁的半夏,「九娘是何時不好的,東宮裡頭怎麼弄成這樣了?」

  半夏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道:「自從溫泉莊子那事兒起,太子秉性大變,太子妃動怒,當場見了紅。好不容易養回來一些,才出門在那花園子裡散個步,不料遇到了張良娣的貓,被撞得摔倒了,這才早產了。」

  十八娘一愣,太子溫泉莊遇襲,陛下卻未派一兵一卒相救,雖然事後加以安撫。

  但這事兒一出,朝堂上的人都知道,太子這個位置,坐不了多久了。

  是以太子性情大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可憐了九娘了。

  說話間就到了里間,這一見到王九娘第一眼,十八娘就忍不住哭了起來。

  「九娘,你怎麼弄成這樣了?」

  王九半躺在床上,如今已是春末,暖和得很,她的屋子裡卻放了好幾個火炭盆子。

  她蓋著厚厚的被子,整個人兩頰都凹陷了下去,用毛巾包著頭,伸在外面的手,瘦得不行了。

  離上次十八娘見她才多久啊!

  但凡能簪牡丹的姑娘,總是比旁的人生得富貴一些。王九更是個中翹楚,在閨中之時,她就是圓潤有福氣的面相,用老人家的話來說,那是旺夫旺子的好命格。

  王九一見十八娘,也委屈得想哭,卻被十八娘攔住了,她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說道:「都怪我不好,一進門就哭,惹得你也要哭了。你還在坐月子呢,哭了對眼睛不好。」

  王九卻是搖了搖頭,「我一看我那孩子,像個小貓崽子一樣,便忍不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不差這一會兒。這次我從鬼門關裡走了一遭,可算是看清了,什麼太子妃,什麼世家女,都是虛的,什麼都比不得自己的命,和孩子的命重要。」

  十八娘點了點頭,「你能這樣想,就太好了。別想那麼多,快些將身體養好了,這樣才能有仇報仇,有冤報冤。孩子還小,還仰仗著你這個當娘的呢。沒有娘的孩子是什麼樣的,你看我當年就知道了。」

  王九紅了眼,「半夏,給我端紅棗蓮子羹。」

  半夏一聽,十分驚喜,王九已經很久食不下嚥了,十八娘來了,這才肯進食。

  「這東宮裡頭的香味是怎麼回事?就算是燒艾,也不致於這麼大的煙味兒。」

  王九看了看門口,歎了口氣:「太子萎靡不振,如今又迷上了長生道,極信一個女冠,道號清虛。不過這女冠並非全是糊弄人的,我當時難產危在旦夕,差點兒一屍兩命,就是這個女冠替我剖腹取子,這才僥倖活了下來,不過元氣大傷。」

  十八娘大驚,「只聽華佗扁鵲切了人腦袋還能給縫上去,沒想到這女冠還有這樣的本事,能夠剖腹取子。」

  說著她又有些失落,「要是我娘當時也能遇到這樣的神人就好了。」

  王九早前聽過十八娘提自己的身世,也是唏噓不已。不過魯萍是已經身中劇毒了,便是女冠替她縫合了傷口,她也照樣必死無疑。

  王九喝了一小碗紅棗蓮子羹,精神頭好了許多,又拿著十八娘做的小衣衫瞧了瞧,說道:「也就是你最懂我的心思。這宮裡頭做的小衫,都是些緞子的,光好看,不吸汗。又繡了花兒朵兒的,大人穿起來都不舒服,小孩子哪裡會喜歡。過兩日李世子要去松州了,你是不是也要同去?」

  十八娘點了點頭,「自是要去的,總不能讓他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去吧。你之所以早產,可是那張良娣害的?如此你好了之後,切莫再心軟了。你當是做姑娘的時候,在家裡頭千嬌百寵的,在這宮裡,你不殺她,她便要殺你。賢惠什麼的,只能害苦了自己。」

  「你說得有道理,我之前想得實在是太簡單了,還不忍心傷害太子爺的子嗣。可是一轉過頭來,她們卻狠狠地對付我。」

  ……

  姐妹兩人正說著體己話。

  突然,珠簾被挑開了,一個穿著道袍,紮著羽冠的女道士走了進來,她用眼睛輕輕地看了十八娘一眼。

  十八娘卻莫名的像一隻炸毛了的貓,猛地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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