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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清瓷 - 後宮混口飯(卷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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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1 00:35:27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章

    蔣嬪的面色變了又變,腦子裡瞬間轉過無數種念頭,眼中既是震驚,又是恐懼。

    她的身子忍不住晃了晃,差點兒就跌到在地上。

    “太后,太后這是什麼意思?”

    太后臉上的笑意漸隱,冷冷道:“哀家說了這麼多,難不成你還沒想明白?”

    “說起來這也怪不得你,要怪就該怪皇帝是個情種,不惜拿死來逼迫哀家,哀家才應了他,將你的兒子換成了昭妃的兒子。”

    蔣嬪這時已經癱軟在地上,渾身仿佛沒有了一絲力氣,她的眼睛睜的大大的,滿滿的都是不敢置信,她從未想過,她的詢兒會不是她的兒子。

    “不,不可能,詢兒怎麼可能不是臣妾的兒子。”她張了張嘴,語無倫次道。

    太后見她這樣,只說道:“到了這個時候,哀家何苦騙你。你只想想,這些年皇帝對二皇子超乎常人的疼愛,就什麼都明白了。”

    “都說天家無情,皇帝寵愛二皇子到這個地步,已經不像個皇帝了。”

    聽著太后的話,蔣嬪登時面色慘白,想到平日裡皇上對詢兒的疼愛,她的心不禁一沉,腦子裡轟然炸開,一片空白。

    董嬤嬤見狀,上前半步道:“當年是老奴奉了太后的旨意將孩子換出來的,原本依著皇上的意思,是不想讓娘娘所生的孩子活命的。好在太后心善,念著到底是皇家子嗣,就留了他一條性命。如今,那孩子還活的好好的,娘娘難道不想見自己的親生兒子一面?”

    蔣嬪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好半天才出聲道:“他,他在哪裡?我的兒子他在哪裡?”

    太后手中撚著佛珠,此時聽到蔣嬪的話,只看了她一眼,沉聲道:“蔣氏,你若想見自己的親生兒子,就想法子叫二皇子回宮。”

    “你疼他多年,他這個當兒子的,自然是將你放在心上的。”

    太后看著蔣嬪,意味深長道:“等二皇子回宮,哀家,就成全你,讓你見那個孩子。”

    蔣嬪瞪大眼睛,聽著太後話中的寒意,身子不禁打了個哆嗦。

    “好了,說了這些話,哀家也有些乏了,這件事情你看著去辦,想不想見那個孩子,都由著你。只是,那孩子生下來身子就有些弱,哀家也只能讓人盡心照顧著了。”

    太后這話,便是在警告她,若是不將二皇子弄進宮來,她的親生兒子就活不了了。

    蔣嬪慘白著臉從壽康宮出來,一回去就病重不起,宮中太醫都束手無策。

    不過幾日工夫,蔣嬪重病的消息就在京城裡傳開了。

    東宮

    書房裡

    楚昱澤聽著陸成的話,嘴角微微勾了勾。

    “殿下,太后到底是看重殿下,才不讓殿下插手此事。”

    楚昱澤抬頭看了他一眼,出聲道:“父皇那裡,可有人伺候著?”

    “回殿下,如今只皇后和恭妃娘娘在雲霄殿侍疾,想來是出不來什麼岔子的。”

    自打皇上在朝堂上吐血,蔣嬪病重,皇宮裡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詭異起來。

    東宮裡,亦是暗流湧動,郭氏傳了話免了後院眾人的請安,饒是這樣,空氣裡都彌漫這一種緊張和壓抑著的算計。

    沒有人知道,皇上的病有多重,只聽說皇后和恭妃娘娘日夜在雲霄殿侍疾。

    正院

    郭氏坐在軟榻上,手裡拿著一本帳冊,半晌都沒有翻動過一頁。

    孫嬤嬤伺候了郭氏多年,自然明白郭氏此時的心情。

    自家娘娘心裡頭,怕是巴不得皇上駕崩,殿下登基。

    到那個時候,娘娘就是這後宮之主了。

    娘娘十五歲進宮,熬了這些年,唯一盼著的便是坐上皇后的寶座了。

    不僅是娘娘,連她這個當奴才的這會兒心裡頭都壓抑著歡喜。

    “可去打聽了,太后那日為何傳了蔣嬪?”孫嬤嬤正想著,郭氏突然合上了帳本,開口問道。

    聽著郭氏問話,孫嬤嬤面露難色,遲疑了一下才低聲道:“娘娘恕罪,老奴私下裡打聽過,可是壽康宮的人嘴很嚴,竟是半點兒消息都問不出來。只知道蔣嬪從壽康宮出來的時候,臉色可是難看的很,想來是被太后為難了。”

    蔣嬪當日是貴妃的時候,太后就不待見她。一來是因為皇上獨寵蔣貴妃,二來是因為蔣貴妃性子飛揚跋扈,讓太后娘娘看不順眼。

    所以,蔣嬪被太后訓斥,孫嬤嬤是一點兒都不覺著意外。

    孫嬤嬤才剛說完,就見著自家娘娘面色突然變了變,低著頭不知在想著什麼。

    “娘娘可是覺著有哪裡不對?”

    郭氏抬起頭來,搖了搖頭:“本宮只是有些奇怪,那日皇上吐血昏迷不醒,太后怎麼還有閒工夫訓斥蔣嬪?”

    太后在宮中多年,哪裡會那麼拎不清,不知輕重。

    “娘娘的意思是……”聽了郭氏的話,孫嬤嬤的臉上閃過一抹不敢置信,娘娘是覺著,皇上吐血昏倒的事情和蔣嬪有關。

    這念頭一出來,孫嬤嬤立時就驚出一身冷汗,雙腿也有些發軟。

    皇上貴為九五之尊,身邊有上百個人伺候著,怎麼會……

    孫嬤嬤不敢深想,心更是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本宮只是猜測,可卻是想不明白,倘若真和蔣嬪有關,太后早就一杯毒酒賜死了,哪裡還會留下蔣嬪的性命。”郭氏沉思良久,一邊敲桌子一邊說道。

    郭氏的話音剛落,就見站在面前的孫嬤嬤臉色突然就變了。

    “怎麼了?”郭氏出聲問道。

    孫嬤嬤看了郭氏一眼,嚴肅道:“娘娘,您怎麼忘了,還有二皇子呢。”

    皇上封了二皇子為郡王,在宮外開府居住,皇上吐血昏倒那日,二皇子可不在朝堂上。

    “二皇子?”郭氏面色一變,猛地抓住孫嬤嬤的手,道:“是二皇子,一定是二皇子。”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得清,二皇子想要謀害皇上,被太后發現了,太后震怒,所以才將蔣嬪傳到了壽康宮。

    這也就是為何蔣嬪從壽康宮一回去,就病重了。

    “弑父弑君”這四個字,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殿下,殿下可回宮了?快去看看。”郭氏想明白了這些,連忙吩咐道。

    這是最好的機會,只要殿下將二皇子的罪行公諸於眾,二皇子就會被世人唾駡,一輩子也翻不了身。

    如此,二皇子就是一點兒的機會都沒有了。

    郭氏想著,不免心裡興奮起來。

    “還不快去叫殿下過來!”見著孫嬤嬤站著不動,郭氏急忙道。

    “是,老奴這就去。”孫嬤嬤福了福身子,轉身就退了出去,一路快步走到了書房。

    殿內只留下郭氏一人,郭氏坐在軟榻上,從來都沒有這麼歡喜過。

    她腦子裡,無數遍想著她身著鳳袍,坐上皇后寶座的那一刻。

    她等了這麼些年,還以為要繼續等下去。

    誰曾想,二皇子和蔣嬪是個愚蠢的,竟然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

    如今,只要等著皇上駕崩,她的心願就能達成了。

    這麼想著,郭氏愈發的有些坐不住了。

    這邊,楚昱澤聽了陸成的通報,微微皺了皺眉:“孫嬤嬤,她來做什麼?”

    “老奴問過了,說是太子妃娘娘有要事相商,請殿下過去一趟。”別說自家殿下奇怪了,就連他這個當奴才的都有些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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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1 00:35:37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一章

    這個時候,那位娘娘不好好處理後院的事情,和殿下有什麼話要說。

    陸成覺著,郭氏是愈發的拎不清,不知輕重了。

    “殿下可要過去?”陸成瞧了瞧自家殿下的臉色,小聲問道。

    楚昱澤放下手中的摺子,毫不在意道:“去吧,孤正好也有些話要和她說。”

    陸成聽了,忙應了一聲,一路跟在楚昱澤的身後去了正院。

    楚昱澤進了院子,就見著迎在門口的郭氏,身後站著兩個宮女。

    楚昱澤瞧了郭氏一眼,微微皺了皺眉。

    “妾身給殿下請安。”郭氏上前幾步,福了福身子,請安道。

    她心中雖是歡喜,可到底記著自己的身份,皇上身體有恙,她自是不能露出一分的歡快來。

    所以,此時的郭氏也只是和平日裡一樣穩重,言語間無不透著恭敬。

    楚昱澤看了她一眼,道:“進去說話。”說著,就徑直走進了殿內。

    郭氏跟在楚昱澤的身後走了進去,從孫嬤嬤的手中接過茶盞,親自走到軟榻前遞到楚昱澤手中。

    “外頭天熱,殿下一路過來定是渴了,妾身備好了茶,讓殿下潤潤嗓子。”

    楚昱澤低頭抿了一口茶,茶這東西,他向來不愛喝,所以再好的茶他都喝不了幾口。

    “說吧,可是有什麼話想對孤說。”楚昱澤將手中的茶盞擱在桌上,道。

    郭氏在一旁站著,聽著楚昱澤清冷的聲音,不知為何突然就有些緊張起來。

    她遲疑了一下,才開口道:“妾身聽聞太后訓斥了蔣嬪,蔣嬪回去後就病重不起,一干御醫都束手無策。此事,殿下可知道?”

    楚昱澤低著頭,聽著郭氏的話,不禁微微皺了皺眉。

    他不知道,郭氏怎麼偏說這些個沒用的。

    她一個後院之人都知道了,他怎麼會不知道?

    更何況,蔣嬪病重的事情早就傳的沸沸揚揚,他不是個聾的,豈會不知?

    楚昱澤一直覺著郭氏雖然狠辣,卻不得不說還是有幾分聰慧的,如今聽著這話,心裡頭微微閃過一抹厭惡。

    “嗯,這事孤知道。”楚昱澤毫不在意道。

    郭氏沒有聽出楚昱澤話中的不滿,只低著頭繼續說道:“妾身琢磨此事,覺著有些古怪。按理說皇上病了,太后更該關心皇上的身子,哪裡用得著費工夫來訓斥蔣嬪。蔣嬪一從壽康宮回來,沒幾日就病重了。難不成,皇上那日吐血昏倒和蔣嬪有關,還是說,是二皇……”

    “放肆,沒規矩的東西,皇上的事情豈是你一個後宮之人能隨意議論的?孤看你是日子過的太好,忘了宮中的規矩!”

    郭氏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楚昱澤冷聲打斷了。

    楚昱澤坐在軟榻上,身著一件玄色龍紋直裰,腰間綁著一根蒼紫色獸紋玉帶,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睛,此時透著說不出的威嚴來。

    見著楚昱澤震怒,郭氏臉上陡然多了幾分懼意,忙上前一步,跪下來請罪。

    “殿下恕罪,妾身一時失言了。”

    郭氏跪在地上,心裡卻是生出幾分委屈來,她說這些話,還不是為了殿下,為了整個東宮。

    “你進宮多年,孤瞧著你是個穩重的,不曾想卻也這般不知輕重,往後這宮中的事情,和王氏一塊兒商量著辦吧。”

    楚昱澤一句話,就讓郭氏慘白了臉色。

    她的身子晃了晃,眼淚忍不住湧上來。

    殿下這句話,是想讓王氏那個賤人更多的插手宮務了。

    “怎麼,沒聽到孤的話?”

    郭氏強忍著不甘,低聲道:“妹妹能幫妾身,自然再好不過,只是如今妹妹的身子不便,若是……”

    郭氏的話還沒說完,楚昱澤就說道:“無妨,左右也快要生了,等孩子生出來,再讓她幫著你。”

    楚昱澤說完話,又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郭氏這才松了一口氣。

    楚昱澤又說了幾句話,就起身離開了。

    “娘娘。”等殿下離開,孫嬤嬤見著自家娘娘一動不動站在那裡,好半天都沒說話,不知在想著什麼。

    “娘娘,殿下只是一時生氣,娘娘可要寬心些。”

    “本宮早就預料到了,只是,本宮沒想到,殿下會這麼迫不及待,等不得要抬舉王氏那個賤人。”

    孫嬤嬤聽著,不知該如何接話,良久,才轉移話題道:“娘娘這會兒覺著,皇上出事,可與蔣嬪和二皇子有關?”

    郭氏看著孫嬤嬤,輕輕搖了搖頭:“是本宮心急了,你我能想到的,殿下哪裡會猜不出來。”

    “這事情,本宮縱是猜出來,也不該和殿下去說。”

    “這些日子,是本宮錯了,本宮太心急了。”

    “奴婢(奴才)給殿下請安。”

    這一日,秦姝才剛用了早膳,就聽到外頭一陣請安聲。

    秦姝聽到請安聲,正想走下軟榻,就見著楚昱澤從外頭進來,對著銀杏揮了揮手,讓她退下。

    銀杏聽了,忙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殿下怎麼過來了,可是出什麼事了?”秦姝瞧著楚昱澤的臉色,帶著幾分不安道。

    楚昱澤坐在軟榻上,看了秦姝一眼,才沉聲道:“昨晚,蔣嬪病重發瘋,將進宮探病的二皇子失手捅死了。”

    秦姝心中大驚,手裡端著的茶盞差點兒就掉到地上。

    二皇子死在生母蔣嬪的手中,這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皇上得知二皇子的事情,震怒之下以謀害皇嗣的罪名,株殺蔣氏滿門。

    沒有人知道,皇上這樣震怒,不僅僅是因為喪子之痛,更因為壽康宮的太后。

    壽康宮

    董嬤嬤伺候著太后喝了藥,又扶著她靠在了床上。

    “太后,可要奴婢傳太醫進來。”瞧著太后蒼白的臉色,董嬤嬤的眼中閃過一抹擔憂。

    這些年,太后的歲數大了,時常病痛,昨個兒又因著二皇子的事情和皇上起了爭執。

    她伺候了太后多年,哪裡能不明白太后的心思。

    太后嘴上不說,心裡頭還是心疼皇上的。

    二皇子害了皇上,太后又豈會饒過他。能死在蔣嬪的手中,二皇子也不算委屈。

    可她這麼想,皇上卻體會不到太后的一片苦心。

    聽著董嬤嬤的話,太后搖了搖頭:“哀家的身子哀家知道,皇帝那裡怎麼樣了?”

    “太后,奴婢叫人打聽過了,說是只常公公在裡頭伺候著。”

    “那皇后和恭妃……”太后的話才剛說到一半,就不說了。好半天才又開口道:“皇帝這,是嫌棄皇后和恭妃是哀家派去的。”

    “太后。”董嬤嬤想安慰太后,卻是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麼。

    二皇子是昭妃娘娘的兒子,如今二皇子死了,皇上自然會怨怪太后。

    瞧著董嬤嬤的神色,太后重重歎了一口氣:“這幾日,皇帝可召見過太子?”

    董嬤嬤搖了搖頭,“皇上並未召見,只傳了旨意,讓殿下代理朝政之事。”

    殿下被冊立為太子有好些年了,如今皇上病重,二皇子也去了,其他的幾個皇子又還小,這江山社稷自然就落在了殿下的身上。

    殿下根基已穩,那些蔣家的朝臣也因著蔣氏一族被株連而看清了形勢。如今,隱隱躁動,想著法子和殿下拉扯上關係。只等著皇上駕崩,叩拜新君了。

    “哀家知道,因著那賤人的兒子,皇帝是在怨恨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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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1 00:35:48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二章

    殿內的氣氛突然就變得沉重起來,不等董嬤嬤開口,太后就揮了揮手:“下去吧,讓哀家一個人靜一靜。”

    董嬤嬤聽了,看了太后一眼,福了福身子,這轉身退出了殿外。

    剛走出殿外,就見著等在門口,身著一襲淡藍色衣裙的蕙姐兒,還有跟著她身後的薛嬤嬤。

    “怎麼伺候姐兒的,這麼熱的天還讓她站在這兒。”董嬤嬤瞪了一眼伺候的薛嬤嬤,沒好氣道。

    薛嬤嬤被她訓斥,臉上閃過一抹尷尬,想說什麼,卻在看到董嬤嬤眼中的那抹不屑時,全都咽了下去。

    “太后才剛睡下,帶姐兒回去吧,別中暑了。”董嬤嬤冷聲道。

    “是。”薛嬤嬤應了一聲,連忙帶著蕙姐兒回了屋裡。

    薛嬤嬤是太后身邊的人,自打蕙姐兒來了壽康宮,就是由她來照顧的。

    最初的時候,她便有幾分不願,畢竟,姐兒雖是殿下的長女,卻是不得殿下寵愛,性子也是個懦弱的。更別說,伺候小主子,哪裡能向伺候太后那樣時不時得那些個賞賜。

    自打上回沒看好蕙姐兒,讓姐兒失足落水,被太后杖責後,她在這壽康宮就愈發的沒有臉面了。

    這些年,太后時有病痛,自打皇上病重,太后的身子也愈發的不好了。

    若是能讓蕙姐兒回到太子妃跟前,那就再好不過了。

    她伺候了姐兒多年,想來太子妃也會念著她的好,讓她繼續照顧姐兒的。

    她想著讓姐兒去給太后請安,就是存著這心思。哪裡想,她是個精明的,可再精明也精明不過董嬤嬤去。

    想來,董嬤嬤已經瞧出了她的心思。

    薛嬤嬤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站在那裡的姐兒,眼中又閃過一抹算計。

    東宮

    正院

    自打上一回被楚昱澤訓斥,郭氏就深刻檢討了自己,知道自己這些日子太過心急,在殿下面前失了分寸。

    如今,郭氏早已恢復了平日裡沉穩,處理起後宅的事情更是比以往的時候大度了幾分。

    郭氏坐在軟榻上,手裡拿著一盞茶,低著頭不知在想著什麼。

    孫嬤嬤掀起簾子從外頭進來,走到郭氏跟前小聲說了幾句話。

    郭氏聽著她的話,面色微微變了變。

    “此事可當真?”

    孫嬤嬤瞧著自家娘娘的神色,忙回道:“是姐兒跟前伺候的薛嬤嬤傳出來的消息,這些年太后身子本就不好,又碰上皇上出了這樣的事情,老奴覺著,娘娘還是早些將姐兒接過來比較好。”

    孫嬤嬤的伺候了郭氏多年,最是瞭解郭氏的心思,這些年自家娘娘不是沒有動過心思將姐兒接到自己身邊,只是怕失去太后的恩寵,才遲遲不肯將姐兒接回來。

    可如今殿下的儲君之位已穩,殿下若是登基,娘娘就是名正言順的皇后娘娘了,哪裡還需要讓姐兒受著那些委屈。

    她知道,娘娘心裡頭還是覺著委屈了姐兒,覺著自己這個當母親的沒有盡到當母親的責任。

    “本宮也想將姐兒接回來,可是太后……”郭氏的話音頓了頓,眼中閃過一抹遲疑:“本宮知道,殿下平日裡很是敬著太后。”

    孫嬤嬤聽了,緩緩勸道:“娘娘,老奴說句不該說的話,姐兒到底是殿下的嫡女,總該早些接到娘娘身邊,如此也能和殿下親近幾分。”

    “姐兒今年已經十二歲了,娘娘也該替姐兒早些打算了。”

    一個不得寵的公主,縱是生母貴為皇后,也算不得是有福氣的。

    就是娘娘自己,若是能有個得殿下疼愛的公主,恩寵也能穩固幾分。

    姐兒是娘娘嫡出的女兒,只要將她接過來,殿下哪裡會不疼她。

    孫嬤嬤的話,說到了郭氏的心坎兒裡。

    “娘娘,再不讓姐兒和殿下相處,怕就遲了。”說這話的時候,孫嬤嬤面上帶了幾分凝重。

    郭氏一怔,神色有些複雜,良久才看了站在面前的孫嬤嬤一眼。

    “你說得對,再晚就來不及了。”到底,只有蕙姐兒才是從她肚子裡出來的,安哥兒再怎麼,也是常氏的兒子。

    她總不能養著別人的兒子,卻是委屈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她不是個心狠的,這些年對蕙姐兒心裡也不是沒有愧疚,如今殿下眼瞧著就要登上皇位了,她如何還能委屈自己的女兒。

    更何況,姐兒若是能得到殿下的疼愛,對她來說,也是一分助力。

    郭氏坐在軟榻上,拿起茶盞抿了幾口,才擱在了桌上。

    “告訴薛嬤嬤,讓她放心,本宮會儘快將姐兒接回來。”

    孫嬤嬤聽了,應了一聲,心裡也是松了一口氣,娘娘這一回,終於是想通了。

    正說著,就聽到外頭一陣腳步聲,有宮女進來回稟:“娘娘,韓淑女在外頭求見。”

    郭氏一愣,沒有想到這個時候韓氏會過來。

    郭氏想了想,看著那宮女道:“讓她進來吧。”

    “是。”那宮女應了一聲,轉身就退了出去,很快就領著韓氏走了進來。

    韓氏複寵,氣色更是好了幾分,身上穿著的是她幾日前賞賜的縷金挑線紗裙,頭上插了一支白玉簪子,舉止投足間帶著一股子說不出靈動氣質。

    瞧著韓氏這模樣,郭氏眉梢微動,瞧著韓氏的目光裡多了幾分審視。

    “婢妾給娘娘請安。”韓氏緩步上前,恭敬的福了福身子。

    郭氏面帶微笑,開口道:“起來吧。”

    聽著郭氏的話,韓氏微微一笑,站起身來。

    “今個兒怎麼過來了?”

    韓氏聽了這話,莞爾一笑,道:“昨個兒殿下去婢妾那裡,殿下說這幾日娘娘宮務繁忙,讓婢妾過來陪著娘娘,也好替娘娘分憂。”

    韓氏的話音剛落,郭氏便愣在了那裡,隨即心中湧起一陣隱隱的欣喜。

    殿下到底,還是記著她的。

    她知道,殿下的目的不是想讓韓氏過來陪著她,而是讓她知道,殿下並未怪罪她。

    孫嬤嬤站在郭氏身後,琢磨過來殿下的意思,心裡也替娘娘高興。

    到底,娘娘才是殿下的正妃,這些年的夫妻情分不是假的,不會讓娘娘寒了心。

    “娘娘,可是婢妾來的突兀,打擾了娘娘。”見著郭氏不說話,韓氏有些不安道。

    郭氏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讓人給韓氏賜了座,笑盈盈道:“妹妹哪裡的話,本宮正好一個人悶得慌,你過來,也能陪本宮說些話。”

    韓氏陪著郭氏說了好些話,言語間卻是閉口不提這幾日後宮發生的這一件件事情。

    “娘娘泡的這是什麼茶,味道如此清香。”韓氏輕輕一嗅,讚歎道。

    “這是今年才剛進貢的休寧松蘿,香氣高爽,滋味濃厚,喝起來味道是不錯。妹妹若是喜歡,本宮讓人給你包一些,回去好好嘗嘗。”

    聽韓氏這麼說,郭氏笑著說道。

    “這樣好的茶,婢妾哪裡能喝?”韓氏忙起身,福了福身子。

    “拿著吧,你是本宮看重的人,不必如此拘束。”郭氏看了她一眼,道。

    “婢妾謝娘娘賞賜。”聽郭氏這麼說,韓氏謝過,這才落座。

    郭氏看了韓氏一眼,卻是說道:“說起來,郡王妃也是個可憐的,誰能想到,二皇子進宮探病,竟出了這樣的事情。”

    郭氏所說的郡王妃,就是韓氏的嫡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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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1 00:36:16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三章

    二皇子這一去,她的處境可就尷尬了,什麼恩寵尊榮都變成了一場空。

    更不用說,等殿下登基後,會如何處置郡王府的人了。

    殿下和二皇子鬥了這些年,總不會有那婦人之仁。

    韓氏聽著這話,只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心裡頭卻是存著幾分看笑話的心思。

    以往在府裡的時候,她雖然養在主母身邊,卻是處處都低她一頭。就連進了宮,她也只是一個妾氏。而她的好姐姐,是皇子妃。

    那時候,殿下雖然被封為太子,恩寵卻是比不過二皇子。

    她與她,更是雲泥之別。

    好在老天有眼,終於讓她盼到了今日,終於也有她踩到她頭上的這一天。

    等殿下登基,她就是皇上的妃嬪,到時候,就是連父親大人都要跪拜於她。

    只想著,韓氏就格外的解氣,迫不及待想要到那一天。

    郭氏坐在軟榻上,將韓氏臉上的神色盡收眼底,嘴角微微勾了勾。

    她向來看不慣韓錦繡,如今,倒不用自己動手,那女人也會被自己的親妹妹作踐死,她倒是等不得看這場好戲了。

    “這幾日殿下十分繁忙,凡事你就盡心些。”郭氏突然說道。

    聽到郭氏的話,韓氏才回過神來,帶著幾分笑意點了點頭。

    “婢妾明白,婢妾在家的時候學做了幾樣點心,娘娘若是不嫌棄,婢妾改日做了拿來給娘娘嘗嘗。”韓氏莞爾笑道。

    郭氏搖了搖頭,笑著道:“這倒不必,你只用心伺候殿下,別讓殿下累壞了身子。”

    郭氏又吩咐了幾句,就叫韓氏退下了。

    “娘娘,奴婢不明白,娘娘為何要說起郡王妃。”二皇子的喪事才辦完,郡王妃就成了宮裡頭上上下下的忌諱,誰都不敢提一句。

    如今,自家娘娘倒是提起她來了。

    “你跟了本宮多年,豈會不明白本宮想做什麼?”聽著孫嬤嬤的話,郭氏抬頭看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抹深意。

    孫嬤嬤目光一緊,出聲道:“娘娘是想,藉著韓氏的手來收拾郡王妃。”

    瞧著自家娘娘的神色,孫嬤嬤立時明白了幾分,可心裡,卻是不大妥當。

    二皇子雖然不在了,可到底太后和皇上還在,若要由著韓氏做了什麼事情,豈不讓皇上和太后怪罪。

    她進宮這麼些年,哪裡能不知道皇上對二皇子的疼愛。

    因著二皇子的事情,皇上誅殺了蔣氏滿門,可見其對二皇子的看重。

    孫嬤嬤的神色郭氏看在眼中,卻是笑了笑。

    “你放心,本宮不是傻的,不過是和韓氏提一提,要作踐韓錦繡,自然要等殿下登基。”

    “娘娘的心思,韓氏可明白?”孫嬤嬤眼中閃過一抹擔憂。

    “放心,韓氏是個明白人。”

    孫嬤嬤聽了,這才放下心來。

    正說著,就聽到窗外傳來一陣笑聲。

    郭氏聽到笑聲,微微皺了皺眉:“可是安哥兒在外頭玩鬧?”

    孫嬤嬤打開窗戶,正好看著安哥兒一個人在院子裡玩耍,身後站著兩個嬤嬤。

    “把他帶進來。”郭氏吩咐道。

    “是。”孫嬤嬤應了一聲,就出了院子,片刻的工夫就將安哥兒領了進來。

    安哥兒已經五歲,規矩學的極好,平日裡在郭氏面前也很是小心謹慎。

    安哥兒一進來,就有些戰戰兢兢的給郭氏行了禮。

    “兒子給母親請安。”

    許是郭氏管教太嚴,安哥兒打小就有些害怕郭氏,見了郭氏,比那老鼠見了貓還要害怕。

    “起來吧。”郭氏見著他請安,開口道。

    聽著郭氏叫起,安哥兒才身,一動不動站在那裡。

    “這幾日書讀的怎麼樣了?”

    聽著郭氏的問話,安哥兒面色變了變,有些緊張。

    “先生教兒子學習千字文。”

    “學到哪一句了?”

    “先生教到稽顙再拜,悚懼恐惶。”

    “可知道是什麼意思?”

    “稽顙再拜”一句出自《禮記射義》,其中有“再拜稽首”。再是第二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說法。“悚懼恐惶”乃是敬畏、畏懼、戰戰兢兢之意。意思是子孫一代一代傳續,四時祭祀不能懈怠。又磕頭,又下拜,要虔誠恭敬,自我反省。”

    聽著安哥兒的解釋,郭氏的面色緩和了幾分,招了招手:“來,到母親這兒來。”

    安哥兒遲疑了一下,才走了過去。

    “你既上了學,就要格外的用心,將師傅們佈置的功課溫習溫習,不可將心思都放在玩耍上。”

    “是,兒子謹遵母親教誨。”安哥兒一本正經道。

    “嗯,去吧,外頭天熱,叫嬤嬤熬了酸梅湯給你。”

    “是,兒子謝過母親。”安哥兒行了禮,這才走了出去。

    孫嬤嬤看著安哥兒走出去的背影,出聲道:“哥兒聰慧,娘娘大可放心。”

    郭氏聽著,點了點頭,不知是想到了什麼,面上的笑意卻是淡了幾分。

    “安哥兒雖是聰慧,和殿下卻不大親近。”

    “這也怪不得哥兒,殿下忙於公務,本就來娘娘院裡少,哥兒的性子又是個……”孫嬤嬤本想說木訥膽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郭氏抬頭看了她一眼,道:“本宮也不知道,他怎麼就那般害怕殿下,殿下想要和他親近,瞧著他那樣子,也親近不來。”

    孫嬤嬤道:“娘娘,老奴覺著,哥兒還是個孩子,娘娘不好老拘著他。”

    哥兒如今的性子,說不準就是管教太嚴的緣故。

    孫嬤嬤的話音剛落,郭氏卻是搖了搖頭,滿不在意道:“本宮也不想拘著他,可殿下本就和他不親近,若是再不好好讀書,沒有長進,殿下又哪裡會喜歡他?”

    “本宮管教他嚴些,也是為了他好。他是殿下的長子,等殿下登基就是皇長子,若是這點兒辛苦都受不得,往後還能指望他做什麼。”

    孫嬤嬤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瞧著自家娘娘的臉色,卻是咽了下去。

    “奴婢知道,娘娘一切都是為了哥兒好。”

    郭氏道:“嗯,你明白就好,本宮就是不甘心,殿下為何對秦氏的孩子那般好。先前是璟哥兒,如今又多了對龍鳳胎。”

    說這話的時候,郭氏的言語間帶著幾分嫉妒和羡慕。

    孫嬤嬤聽著這話,面色也微微變了變。

    東宮上上下下都知道,殿下看重秦氏,連帶著對那三個孩子也好得很。

    娘娘雖然有了安哥兒,還有姐兒這個嫡女,卻是一個都比不過秦氏的孩子去。

    怪不得,娘娘會不甘心,她這個當奴婢的心裡頭都替娘娘委屈。

    “這幾日,秦氏在做什麼?殿下可有去她那裡?”

    “回娘娘的話,殿下只宿在她那裡一回。秦氏整日呆在自己院子裡,不曾和後院的哪個走動。”

    郭氏聽了,點了點頭,知道孫嬤嬤所言非虛。

    自打進宮,秦氏就一直不愛和人親近,平日裡除了請安,其他的時候都呆在自己的院子裡。

    就連園子,都沒去過幾次。

    有時候連她都覺著,秦氏的日子過的太悶了。

    這邊,秦姝哄著兩個小包子睡著,讓嬤嬤們抱了下去。

    剛伸了個懶腰,就見著銀杏端著一碗杏仁茶走了進來。

    “主子累了吧,奴婢給您錘錘肩。”銀杏說著,走上前來將手中的杏仁茶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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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然後,站在她的身後給她捶了起來。

    銀杏的力道很好,不輕也不重,很是舒適。

    “主子,奴婢聽宮女們私下裡議論,說是太后娘娘也病了。”

    秦姝聽了,並不覺著吃驚。

    太后的身子本就不好,這些年時有病痛,再加上這些日子宮裡頭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太后氣急也在情理之中。

    銀杏錘了一會兒,出聲道:“主子趁熱喝吧,杏仁茶涼了味道就不好了。”

    秦姝點了點頭,拿起勺子細細品著杏仁茶。

    喝完了茶,就靠在軟榻上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

    一時間,房間裡安靜起來。

    楚昱澤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畫面。

    秦姝整個人都歪在軟榻上,身著一襲柔絹曳地長裙,頭上插著赤金珍珠的簪子,整個人看起來閒適自在。

    見著她這樣,他竟然心裡頭突然生出幾分嫉妒來。

    他成日裡忙著朝堂之事,她卻是過得這般愜意自在的日子。

    一本書,一杯茶,累了就閉上眼睛睡上一覺,醒了就逗逗兩個小包子。

    銀杏在一旁伺候著,瞧見楚昱澤進來,立時就跪在了地上。

    秦姝正認真看著書,根本就沒察覺到有人進來,直到手裡的書被人抽走。

    “殿下——”秦姝眨了眨眼,沒想到他會過來。

    自打那日他告訴她皇上中毒之事後,他就再也沒來過。

    這些日子,宮中接連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皇上,二皇子,蔣家,太后。

    她知道,身為太子,他忙得很。

    楚昱澤看了銀杏一眼,銀杏站起身來,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你這日子,過的讓孤都有些羡慕了。”秦姝才想開口,就聽楚昱澤意味深長道。

    “……”秦姝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他羡慕她?她不會聽錯了吧?

    瞧著他有些消瘦的面容,秦姝有些明白過來。

    好吧,他這是累了,看到她清閒的日子心裡不平衡了。

    秦姝抿嘴笑道:“殿下這是嫉妒?”

    瞧著秦姝那得意的樣子,楚昱澤不由失笑:“孤還用得著嫉妒你,來,給孤捏捏肩。”

    楚昱澤說著,就一股腦趴在了軟榻上,全然不顧身後的小女人已經驚呆了眼球。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過來。”楚昱澤出聲道。

    秦姝回過神來,聽到這句話,默然無語。

    這男人,都要是當皇帝的人了,怎麼突然就沒規矩了。

    難不成就是因為快當皇帝,所以就想隨心所欲,不守規矩了。

    秦姝撇了撇嘴,走過去坐在了軟榻上,伸手給他捏了起來。

    秦姝雖然瞧著柔弱,手上的力氣卻是不小的,饒是這樣,捏了一會兒她的手就有些酸了。

    某人肩膀上的肉太結實了,捏起來費勁的很。

    秦姝的力氣越來越小,楚昱澤輕笑一聲,轉過身來伸手拉住她的手。

    “好了,別捏了,捏的孤都覺著癢癢。”

    楚昱澤的話,成功的得到了秦姝的一記“惡狠狠”的目光。

    楚昱澤全然沒有在意秦姝那惡狠狠的目光,只笑著坐起身來,將秦姝拉的更近一些。

    “這幾日,後院裡可有什麼動靜?”

    聽著楚昱澤的話,秦姝詫異的抬起頭來,自打進宮,他還是頭一次問她這樣的問題。

    她以為,他身邊的暗衛那麼多,東宮的所有風吹草動肯定都知道的。

    秦姝不善於掩飾自己的心思,心裡想什麼臉上都寫了出來。

    楚昱澤捏了捏秦姝的鼻子,道:“傻瓜,真以為孤身邊的暗衛閑得慌。”都守著這後院的女人了。

    其實,這東宮裡,他只安排了兩個暗衛。

    “額……”好吧,監視這種事情根本就用不著暗衛,找些宮女太監就足夠了。

    秦姝想了想,道:“這些日子宮裡頭事情多,氣氛也沉重,所以走動也少些。”

    秦姝說完話,瞧了瞧楚昱澤臉上的神色,見他面色不變,然後才問道:“殿下問這些做什麼?”

    楚昱澤看了她一眼,盯著秦姝道:“你難道不知?”

    楚昱澤這麼問,秦姝覺著自己應該是知道的,可這一回,她真的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瞧著秦姝眼中的不解,楚昱澤得意的笑了笑,竟是一點兒關子都不賣,直接開口道:“孤是在想,姝兒這麼好,往後孤該給你什麼封號和位分。”

    看著秦姝一副愣住的模樣,楚昱澤有些無奈:“這麼說,你真沒想過這事兒?”

    秦姝呆愣了一會兒,才急忙說道:“沒呀,真的沒想。”

    某人該不會以為她成日裡鑽在屋子裡就想著這事兒吧,要不要這麼冤枉人。

    瞧著面前的女人突然炸毛覺著自己冤枉的樣子,楚昱澤嘴角抽了抽,心想才幾日不見,怎麼就沒法兒和這女人溝通了。

    他說話的重點是那個意思嗎?

    楚昱澤覺著,自己才是被冤枉了呢。

    “沒想,那就現在想。”楚昱澤涼涼道。

    秦姝對楚昱澤突然提起這事兒還是覺著有些突兀,這會兒聽到楚昱澤的話,也不知如何開口。

    她想,這種事情不是他決定嗎?

    再說,她要是想討個貴妃來當當,他能同意嗎?

    好吧,某人一早就知道她膽子小,所以放心讓她自己來說,是這個意思吧。

    楚昱澤見著面前的小女人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很是豐富,心想這問題有那麼難回答嗎?

    “要不然,殿下給我弄個妃位來當當?”秦姝想了想,開口道。

    她說完這話,瞧著楚昱澤不說話,頓時就有些心虛了。

    “其實,嬪位也不錯的。”

    “殿下,不能再低了。”見著楚昱澤還不說話,秦姝急忙道。

    皇后,貴妃,妃,嬪,昭儀,美人。

    她知道自己只是個知縣之女,所以有個嬪位也是知足的。

    不過,若是連嬪位都沒有,她就要懷疑某人對她是不是真的好了。

    為了璟哥兒和兩個小包子,她怎麼也要混個嬪位吧?

    見著她著急的樣子,楚昱澤驀地笑了。

    “不低,低了的話,你願意,孤還不願意呢。”

    楚昱澤說完這話,就拿起桌上的茶盞喝了起來。

    秦姝聽出他話中的認真,心裡頭多了一分暖意。

    她是把他當自己親人看待的,若是相處這幾年,連一個嬪位都撈不到,當真是會讓人寒心的。

    她不是聖母,也不無欲無求,更不想被人欺負,所以不能什麼都不計較。

    更別說,郭氏如今已經嫉恨上她了。若她當了皇后,還不定怎麼折騰她呢。

    只有差不多的位分,才能讓她不敢太過肆無忌憚,對她對孩子也是一種保護。

    楚昱澤留在她這裡用了膳,就離開了。

    皇上中毒病重,又經歷了喪子之痛,又拖了六七日,便再也支撐不住,駕崩了。

    宮裡頭沉悶的鐘聲響起,京城裡披白掛素。滿朝文武大臣,皇親國戚,命婦們進宮哭靈,號啕大哭,聲震蒼天。

    秦姝身為楚昱澤的妾室,自要到先帝靈前與先帝的諸位皇子,公主,妃嬪們哭靈。

    跪在最前頭的是先帝的妃子們,皇后為首,依次是恭妃、禧妃、賢嬪、德嬪等妃嬪。

    跪在其後的是太子妃郭氏,才人王氏,秦姝身為選侍,跪在了王氏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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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1 00:36:41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五章

    秦姝看著滿目雪白色的幔帳和帷幕,心情也覺著格外的壓抑。

    又因著是夏日,悶熱的空氣讓人有些喘息不上來,耳邊全都是此起彼伏的哭泣聲,不知道是在替自己還是替駕崩的先帝哭。

    先帝駕崩,除了育有子嗣的妃嬪外,其餘妃嬪都要出家為尼,常伴青燈古佛。這樣的結局,對任何一個女人都是可怕的。

    哭靈連著好幾天,皇后一共哭暈過去兩回,最後還是體力不支讓宮女送了回去。

    秦姝不知道皇后這樣的痛哭是真情還是假意,先帝在世時,並未寵過皇后多少時日,而是獨寵蔣貴妃,縱是有情,怕也沒這麼深。

    先帝的喪事辦完,秦姝覺著自己瘦了整整一圈。楚昱澤,更是消瘦的厲害。

    楚昱澤穿著一襲孝服走進來。

    秦姝見了他,恭敬地福了福身子:“婢妾給殿下請安。”

    雖然他嘴上沒說,可秦姝知道他心裡頭一定不好受。

    先帝待他再不好,到底也是他的生身父親,血濃於水假不了的。

    “殿下可要傳膳?”

    見著楚昱澤點頭,秦姝忙命人傳膳。

    因著是在孝期,所以準備的都是素菜,好在夏日天熱,味道清淡點兒也不礙。

    秦姝瞧著楚昱澤臉色難看,瞥了站在那裡的銀杏一眼,讓她退了下去。

    “殿下,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秦姝握住了楚昱澤的手。

    楚昱澤臉色變了變,眼中閃過一抹動容,好半天才說道:“孤以為,孤會高興,可真見著他死了,孤卻是高興不起來。”

    秦姝聽著他的話,只握緊了他的手,沒有說話。

    辦完了先帝的喪事,太子登基就成了宮中頭等大事,欽天監選了吉日,只等到了那一日皇上接受百官以及四方朝賀,然後祭告宗廟、社稷以及萬民。

    這一天還未到來,王才人的肚子卻是發動了。

    說起來,王才人這一胎還算是穩,除了先前動了幾次胎氣,之後竟是一點兒岔子都沒。

    太醫們診脈,都說肚子裡的孩子好的很。

    王才人這邊剛一發動,就有人稟報給了郭氏。

    不過一會兒工夫,後院眾人全都知曉了。

    秦姝趕過去的時候,一眼就看到在門口等著的郭氏,還有跟在郭氏身後的韓氏和葛氏。

    秦姝緩步上前,朝郭氏福了福身子。

    “婢妾給娘娘請安。”

    “你來了。”郭氏看了秦姝一眼,臉上並未有什麼特殊的表情。

    見著她抬手,秦姝這才起身,靜靜站在了一邊。

    過了一會兒,曹氏和如氏都趕著過來了。

    接生的嬤嬤是一早就預備好的,聽說還是皇后娘娘派過來的,太醫也早早的被請了過來,就怕生產的時候有什麼不策。

    王才人這是頭一胎,自是不好生。

    產房裡傳來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宮女們端著水盆進進出出。

    此時,距離王才人發動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楚昱澤才帶著陸公公姍姍來遲。

    楚昱澤身著一襲孝衣,臉上並未因著王才人發動而有喜色。

    “妾身給殿下請安。”

    “婢妾給殿下請安。”

    楚昱澤抬了抬手,示意眾人起身,而後將目光落在了郭氏的身上。

    “如何了?”

    “殿下,太醫說了妹妹這是頭一胎,想來要費些時候。妹妹福澤深厚,定能順利產下這孩子的。”聽楚昱澤問,郭氏當即就回道。

    眾人聽著這話,心裡頭各有心思。

    這院子裡的女人,怕是她郭氏頭一個不想讓王才人順利生下孩子。

    什麼叫福澤深厚,也不知是誰背地裡耍了那些心思,讓王才人背上無福之名。

    王才人這一胎若是有什麼不好,她這個當太子妃的怕是會高興的跳起來。

    聽著郭氏的話,楚昱澤點了點頭,沒有再說。

    王才人在產房裡折騰的一夜,才聽到一聲嬰兒的啼哭聲,卻是久久不見穩婆出來。

    秦姝瞧著郭氏的目光死死的盯著產房門口,捏著帕子的手更是緊了幾分。

    過了好一會兒,才見著穩婆抱著一個小小的繈褓從產房內走了出來。

    穩婆的臉色並不好,甚至帶著幾分害怕和不安。

    瞧著她的神色,秦姝心裡隱隱覺出一絲不妙來。

    “殿下,小皇子他……”穩婆抱著孩子,面上帶著幾分慌亂。

    楚昱澤站在那裡,聽著穩婆的話,低頭看了那孩子一眼,突然面色一沉。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俱是大驚。

    那孩子雖才剛出生,卻是能清楚的看見鼻孔中央的正下方少了一塊兒,若是放在尋常百姓人家,興許算不得什麼,可若是放在皇家,這孩子就是天生畸形了。

    這樣的孩子,在天家眼中是不吉利的。

    “殿下,這孩子是兔唇,這可怎麼好?”郭氏眼中滿滿的都是慌亂,身子都在微微顫抖著。

    郭氏這樣說,無非是知道這樣的孩子,在宮中是不吉利的。

    殿下若是不想承認這孩子,有的是法子。

    只對外頭說,王才人生下的原本就是個死胎。那樣的話,就什麼問題都沒了。

    郭氏伺候楚昱澤多年,深知以他的性子,是能狠下心做這樣的事情的。

    若是那樣,王才人根本不用她動手,怕就去了半條命了。

    郭氏的話音剛落,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楚昱澤的身上,宮女和穩婆身子控制不住的發抖,生怕殿下為了皇家體面讓人將這孩子弄死了。

    到那個時候,他們這些知情的奴才,自然只有死路一條。

    “既是孤的兒子,讓王氏好生養著吧。”楚昱澤說完這句話,又將視線移到了郭氏的身上。

    “你也多費心些。”

    觸及到楚昱澤的目光,郭氏心裡頭哆嗦了一下,強按住心中的寒意應了下來。

    “殿下放心,妾身也是這孩子的嫡母。”

    秦姝站在一旁,分明瞧見因著郭氏的這句話,楚昱澤眼中閃過一抹寒意。

    楚昱澤點了點頭,就帶著陸公公離開了。

    “妾身(婢妾)恭送殿下。”

    直到看不見楚昱澤的身影,眾人才起身。

    “折騰了一夜,都回自個兒屋裡去吧。”郭氏吩咐奶嬤嬤將孩子抱下去,才又開口道。

    “是。”眾人應了一聲,這才轉身走出了清竹苑。

    一路回到屋裡,秦姝心裡頭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來。

    她一直都有一種直覺,王才人肚子裡的孩子不能好好的,註定會出問題。

    一來郭氏容不下,二來楚昱澤也未必想要一個留著王氏一族血脈的孩子。

    果然,王才人的孩子一生出來,就天生畸形。

    這對王才人來說,絕對是個不小的打擊。

    “主子,折騰了一夜,太子妃免了今早的請安,主子睡到床上躺一會兒吧。”銀杏見著秦姝熬了一夜,眼下有著淡淡的青色,就開口道。

    聽著銀杏的話,秦姝卻是搖了搖頭。

    “折騰了一宿,這會兒也清醒得很,你叫人打盆水來洗洗臉吧。”

    銀杏聽了,忙吩咐竹韻打了盆水,又伺候著秦姝洗了臉,才扶著她坐在軟榻上。

    竹韻熬了蓮子粥,見她收拾妥當,就端了進來。

    “主子累了一夜,怕是餓了,先喝碗粥墊一墊,奴婢這就去膳房取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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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1 00:36:52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六章

    秦姝點了點頭,她肚子裡空空的,確實是餓了。

    因著先帝駕崩,宮中守孝,所以早膳也只是一些素食。

    不過膳房的人肯花心思,縱是素食也做的很是精緻,讓人看了就有胃口。

    秦姝不知道,她這一份兒是膳房的師傅專門做出來的。

    都知道殿下過幾日要登基,依著殿下待她的恩寵,秦姝註定會成為寵妃。

    這時候,自是要花盡心思的巴結著。

    這宮裡頭的奴才,早就成精了,眼睛可毒著呢。哪個有前程,哪個是爛泥扶不起來,心裡頭都門兒清。

    秦姝用了膳,看了一會兒書,才覺著有些困了,就在軟榻上躺了一會兒。

    不知不覺間,卻是睡著了。

    等到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

    銀杏見著秦姝醒來,給她倒了杯茶,才小聲道:“主子,這會兒宮裡頭的人都在議論呢。”

    “議論什麼?”秦姝睡了一覺,倒是把什麼都忘了,話剛問出口,卻是想了起來。

    這會兒能議論的,自然是那孩子的事情。

    唇裂算不得是很大的事情,可放在宮裡,就是了不得的大事。

    任你再是個男孩兒,也註定不被看重。

    “說起來,殿下也真是看重王才人,不然,早就……”銀杏想了想,意味深長道。

    “不可胡說!”銀杏的話音剛落,就被秦姝訓斥了。

    “你記著,殿下雖然性子冷些,卻也做不出那樣的事情。”昨晚她看得明白,楚昱澤是絕對不會對那孩子動手的。

    被秦姝訓斥,銀杏也知道自己失言了,頓時面色慘白了幾分。

    “主子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再過幾日,殿下就要登基了,你我到了後宮,往後的路怕是會更難走,萬不能亂說話,給人抓住把柄。”秦姝認真道。

    “是,奴婢都知道了。”銀杏福了福身子,面色嚴肅,顯然是將她的話聽了進去。

    這邊

    王才人才剛睜開眼睛,就見著坐在床前的沈嬤嬤。

    “孩子,孩子呢,我生的是男是女?”昨晚她一生下孩子,連看都沒看一眼,就暈了過去。

    沈嬤嬤看著她,眼圈一紅,聲音裡帶著幾分哽咽。

    “主子,您給殿下生了個兒子。”

    沈嬤嬤忍著心中的酸澀,不知該如何開口和自家主子說。

    “快,快將孩子抱過來。”王才人掙扎著坐起身來,連連道。

    沈嬤嬤看著她,膝蓋一彎,突然就跪在地上痛哭起來。

    王才人看著她這樣,面色一變。

    “怎麼了,是不是,是不是那孩子有什麼不好?”

    “主子,那孩子,先天畸形,是,是個兔唇。”沈嬤嬤好不容易,才將話給說完了。

    聽著沈嬤嬤的話,王才人面色陡然慘白,身子不覺晃了晃。

    “不,不會的,不會的。”

    “孩子,孩子呢?”

    見著王才人失控,沈嬤嬤忙叫人將孩子抱過來。

    奶嬤嬤才將孩子抱到床前,就被王才人奪了去。

    繈褓中的嬰兒才剛出生,皮膚像所有剛出生的嬰兒一樣紅紅的,皺巴巴的,頭髮稀疏,小小的眼睛緊緊閉著,嘴唇……

    王才人看著懷中的嬰兒的嘴唇,身子控制不住顫抖著,終於是痛哭出來。

    “主子,您才剛生下孩子,可不能哭。”

    王才人神色悽楚,眼中滿是絕望。

    王才人生下個殘缺兒子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後宮,皇后聽到這消息,氣急攻心,當即就摔了一套上好的官窯青花瓷茶具。

    “沒用的東西,連個孩子都保護不了。”

    她在宮中這麼多年,深知那孩子殘缺,定是在腹中的時候被人給害了。

    整個東宮,有本事做這樣手腳,又不留把柄的,除了郭氏不作他想。

    曹嬤嬤使了個眼色,連翹忙上前將碎了一地的茶盞收拾乾淨,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娘娘縱是生氣,也要顧及自個兒的身子。”自家娘娘前些日子哭靈哭了幾日,暈倒了兩回,太醫說讓好好將養幾日。

    誰也想不到,娘娘盼了這麼久,終於等到王才人給殿下生了個兒子,那孩子卻是個先天兔唇。

    若是尋常百姓,這點兒小小的缺陷並不礙事,可到了這皇宮裡,這樣的缺陷足以致命。

    她深知,這孩子以後除了皇家的富貴,其他的東西怕是什麼都夠不到了。

    皇后聽了這話,只重重歎了一口氣:“本宮不是生氣,本宮只是覺著太可惜了。”

    若是個女兒便也罷了,如今生下個兒子卻有這樣的缺陷,哪裡能不心急。

    “娘娘,好在殿下看重才人,讓人好好照顧那孩子。奴婢聽說,殿下為著此事,還特意吩咐了太子妃。”

    昨晚上的事情她早就派人打聽清楚了,自然知道郭氏是安的什麼心。

    她也不想想殿下對才人看重,那孩子又是殿下的親子,虎毒不食子,殿下豈會將自己的兒子都害了。

    雖說生下個有缺陷的孩子傳出去不體面,可有王氏一族和娘娘護著,那孩子又能受什麼委屈。

    正說著,就聽到外頭一陣腳步聲,連翹走了進來。

    “啟稟娘娘,吳太醫到了。”

    皇后看了連翹一眼,面無表情道:“讓他進來吧。”

    吳太醫昨晚在清竹苑候著,那孩子他是看過的。

    連翹得了吩咐,轉身退了出去,很快就領著吳太醫走了進來。

    “微臣給皇后娘娘請安。”吳太醫一進來,就跪地請安。

    吳太醫在太醫院多年,對於宮中的事情也清楚的多,心裡頭清楚皇后為何傳他過來。

    “起來吧。”

    “謝娘娘。”

    “你可知道本宮為何傳你過來?”

    “微臣……”吳太醫遲疑了一下,開口道。

    不等說完,就被皇后打斷了:“本宮只問你一句,那孩子可能治好?”

    事情已經到了這樣的局面,一味的生氣惋惜只是徒勞。

    唯一能做的,就是想方設法將那孩子治好。

    聽著皇后的話,吳太醫面色變了變,眼中閃過一抹凝重。

    “娘娘,微臣……”吳太醫面色遲疑,眼中帶著幾分緊張。

    皇后笑了笑,道:“太醫有什麼話,盡可直說。”

    “古有《瘍醫大全》記載,整修缺唇,先將麻藥塗缺唇上,以一鋒刀刺唇缺處皮,即以繡花針穿絲線訂住二邊皮,然後擦上調血之藥,三五日內不可哭泣與大笑,又怕感冒打噱,每日只吃稀粥,肌肉生滿,去其絲線,即合一唇矣。”

    “太醫的意思,是還有一線希望?”聽著吳太醫的話,皇后的心裡頭生出一絲希望來。

    吳太醫想了想,終於是搖了搖頭。

    “雖有此記載,微臣卻是從未聽說有哪個大夫能成功過。宮中太醫醫術精湛,卻也終究不濟事。”

    “再加上小皇子才剛出生,若割而補之,須百日進粥,不得笑語,更不得哭泣。”

    話說到這裡,皇后哪裡還聽不出來,心中剛剛升起的一絲希望又沉了下去。

    殿內的氣氛很是壓抑,吳太醫後背也出了一身的冷汗。

    “本宮知道了,退下吧。”皇后閉了閉眼睛,道。

    “是,微臣告退。”

    等吳太醫退出殿下,皇后才睜開眼,看了一眼站在那裡的曹嬤嬤,吩咐道:“去庫房裡拿幾匹蜀錦,並一些補品,給才人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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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1 00:37:03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七章

    “是。”

    “等等,前些日子太后賞賜給本宮的那對玉如意,也一併賞賜給她吧。”

    越是在這個時候,她越是要賞賜的厚重。宮裡頭的人向來見風使舵,眼見著佩徽生了個殘缺不吉利的兒子,心裡頭還不定怎麼想呢。

    曹嬤嬤知道自家娘娘的心思,點了點頭,拿了鑰匙去了庫房。

    很快,賞賜就送到了東宮。

    這一回,是曹嬤嬤親自去的。

    那些存著奚落之心想要落井下石的人,這會兒又全都掂量起來。

    王才人再怎麼,也是皇后娘娘的親侄女。

    等到殿下登基,皇后娘娘成了太后,就是這後宮除了太皇太后以外最尊貴的女人了。

    有太后撐腰,王氏一族又權傾朝野,王才人又豈會失了恩寵?

    想明白這些,眾人心裡頭又突然有種後怕的感覺,慶倖自己還未將王才人得罪了去。

    王才人才得了皇后的賞賜,陸成就帶著兩個小太監進了清竹苑,抬了一整箱的東西。

    “主子,這些東西都是殿下親自吩咐老奴出宮買的,殿下說了,讓主子寬心,萬不可憂慮太過傷了身子。”

    “殿下還說,主子若是悶得慌,可叫如氏過來陪著主子。”

    隔著帳幔,王才人靠在床上,聽著陸成的話,眼淚忍不住落下來。

    她心裡頭是極為感動的,她以為,會就此失了殿下的恩寵。

    誰曾想,殿下還能這樣待她。

    王才人擦了擦眼淚,想了想又問道:“敢問公公,關於小皇子的名字,殿下可提及過。”

    王才人最擔心的,就是怕自己的兒子遭到殿下的厭惡。

    聽著王才人的話,陸成堆著笑道:“主子既然問了,老奴就在這裡給主子道喜了。殿下叫主子別心急,這孩子的名字,殿下要在登基後再取。”

    陸成的話音剛落,王才人就愣在了那裡。

    沈嬤嬤在一旁伺候著,眼中也閃過一抹驚喜。

    她在宮中多年,哪裡能不明白這其中的差別,當即笑道:“主子大喜,這是極大的體面呢。”

    送走了陸公公,王才人面上的笑意卻是淡了幾分。

    “主子。”沈嬤嬤瞧著她的神色,小聲勸道:“主子也要想開些,事情已經成了這樣,抓住殿下的心才是最重要的。”

    “更何況,瞧殿下這舉動,分明沒有嫌棄哥兒。”

    “主子生下了哥兒,何愁往後不能替殿下生下個健康的兒子呢,主子可要振作起來,不能一味的傷心了。”

    王才人聽了,眼中閃過一抹堅定的神色,對著沈嬤嬤道:“嬤嬤說的對,往後的路還長,只要有殿下的恩寵,又何愁生不出一個健康的孩子。”

    “主子能這樣想,皇后娘娘也能放心了。”看著自家主子堅定的神色,沈嬤嬤心裡頭終於是松了一口氣。

    她真怕自家主子沉浸在痛苦中,再也走不出來,白白便宜了郭氏去。

    沈嬤嬤想了想,將昨晚在清竹苑裡發生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王才人聽著,不由得捏緊了拳頭,指甲刺進手心裡,卻是感覺不到疼痛。

    皇后和殿下賞賜了王才人不少東西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東宮。

    郭氏聽了臉色難看的坐在軟榻上,冷聲道:“殿下倒真寵著那賤人。”

    “娘娘別生氣,殿下再寵著她,那孩子也是個殘缺的,成不了氣候。”

    孫嬤嬤最會揣摩郭氏的心思,一句話就說到了郭氏的心坎兒裡。

    郭氏的臉色緩和了幾分,看了站在那裡的孫嬤嬤一眼,竟是露出了一分笑意。

    “你倒是看得明白。”

    “不是奴婢明白,而是娘娘身在其中,沒有奴婢這個旁觀者看的清楚。”

    郭氏聽了,點了點頭。

    “去,去庫房裡挑些布料首飾,送到清竹苑去。”

    她如今更要做足賢慧的樣子,將王才人和她那孩子照顧的好好的。

    郭氏說罷,看了孫嬤嬤一眼:“本宮的意思,你可明白。”

    孫嬤嬤笑了笑:“娘娘放心,老奴這就交代下去,讓下頭的人好好照顧王才人,什麼東西都先緊著清竹苑。”

    郭氏聽了這話,滿意的點了點頭。

    秦姝聽到這事情的時候,並未覺著驚訝。

    楚昱澤這樣做,她早就料到了。他不會因為一個殘缺的孩子而冷落了王才人,反而會愈發的寵著她。

    秦姝看了看窗外,院子裡的米蘭花開的很好,清香四溢,香氣隔著窗戶飄了進來,好聞的很。

    日子過的很快,轉眼就到了新帝舉行登基大典的日子。

    秦姝站在窗前,聽著遠處傳來的樂聲,嘴角不自覺勾了起來。

    銀杏站在那裡,看著自家主子滿臉笑意,一點兒都不見擔心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早就知道,自家主子是個心大的。可到了這個時候,東宮裡除了郭氏以外,哪個女人不提著心。

    只有自家主子,一點兒都不擔心,銀杏很懷疑她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殿下登基,郭氏這個太子妃自然順理成章成了皇后。

    東宮裡餘下的人,就是王才人,韓氏,曹氏,如氏,葛氏,還有自家主子了。

    若論出身,自家主子實在比不上王才人、韓氏和曹氏。

    銀杏心裡不是沒有擔憂,可轉念一想,想到主子替殿下生下了兩子一女,殿下對三個孩子又是極為疼愛,心裡頭又踏實了幾分。

    這一天,楚昱澤舉行了登基大典,改年號為幹德,祭告宗廟、社稷,並依照祖制,尊皇太后為太皇太后,尊皇后和生母恭妃為皇太后,入住壽康宮和慶壽宮,並將太子妃郭氏立為皇后。

    夜已深,秦姝靠在軟榻上,手裡拿著一本書。

    銀杏坐在下頭的繡墩上繡著帕子,卻是有些心不在焉。

    “主子,要不奴婢出去看看。”

    秦姝抬起頭來,瞧著銀杏的神色,驀地笑出聲來:“你呀,明明知道殿下陪著太子妃,就是不願相信。”

    秦姝才剛說完這話,銀杏就露出了一抹無奈的笑容。

    “主子,您怎麼還叫殿下,得改口叫皇上了。”

    秦姝也知道自己說錯了,實在是叫了這麼些年的殿下,一下子就忘了。

    “好了,再繡一會兒就睡吧,明早還得給……皇后娘娘請安呢。”

    又看了一會兒書,銀杏就伺候著秦姝洗漱歇息。

    第二天天才剛剛亮,秦姝就被銀杏叫了起來,梳洗裝扮,換了一身素色的衣裳,前去給郭氏請安了。

    雖是封了皇后,可因著先帝駕崩不久,還在孝期,郭氏也只穿著一件素青的衣裳,頭上插著一支白玉簪子,看起來素淨的很。

    “婢妾(奴婢)給皇后娘娘請安。”

    秦姝跪在最前頭的蒲團上,韓氏,曹氏,如氏,葛氏依次跪在她的身後。

    王才人因為還未出月子,並未過來請安。

    郭氏坐在軟榻上,聽著皇后娘娘這幾個字,又見著眾人如此恭敬的樣子,臉上露出幾分笑意來。

    “都起來吧,早起天冷,你們倒是早早就過來了。”

    “娘娘哪裡的話,今個兒是娘娘封後婢妾們頭一回來請安,都盼著早早的來給娘娘賀喜呢。”

    郭氏的話音剛落,葛氏就笑盈盈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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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1 00:37:13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八章

    自打上回郭氏替她掩蓋下打死宮女如芯的事情,葛氏對郭氏就愈發的忠心了,如今郭氏成了中宮皇后,葛氏自是要貼上來巴結奉承。

    “你呀,慣會說這些話。”郭氏看了她一眼,示意了一下,讓眾人全都坐下。

    “如今皇上登基,先帝的妃嬪除了兩位太妃外,今個兒就全出宮了。這東宮,也是要騰出來了。”郭氏喝了一口茶,意味深長道。

    郭氏的話音剛落,殿內的氣氛一下子就變了。

    在座的這些人,如今都是皇上的妃嬪,最關心的自然也是自己位分的事情。

    不知道,昨個兒皇上過來,有沒有和皇后娘娘提及此事。

    眾人心裡想著,卻是不敢開口去問,以免顯得太過輕浮沉不住氣。

    郭氏看出了她們的心思,卻是撿著一些宮中的瑣事聊了起來。

    這一聊,就聊了半個多時辰。

    “娘娘,如今殿下已經登基,不知道會如何冊封後宮。”曹氏按捺不住,終於是問出聲來。

    曹氏的話音剛落,眾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郭氏的身上,耳朵也都豎了起來。

    “本宮只知道冊封的旨意這幾日就會下來,耐心等著便是了。”

    郭氏這麼說,眾人也不好再細問,便將話題轉移了開來。

    “如今正在孝期,四皇子的滿月酒可還要辦?”

    郭氏看了韓氏一眼:“先帝駕崩不久,宮中哪裡能舉辦這樣熱鬧的事情。”

    “此事本宮已經和皇上商量過了,少不得要委屈四皇子一些了。”

    郭氏言語間帶著幾分遺憾,心中卻是冷笑一聲,就說王才人是個無福之人,如今看來,可不是沒有福氣。

    要不然,怎麼生出的兒子是個殘缺的,連滿月酒都因著先帝駕崩的事情不能舉辦。

    郭氏全然忘了,清竹苑埋著那害人的東西,四皇子先天兔唇是她一手造成的。

    郭氏的話音剛落,韓氏就說道:“皇上恪守孝道,也只能委屈四皇子了。”

    從正院裡出來,秦姝一路回了自己屋裡,才剛用完午膳,就見著竹韻匆匆忙忙跑進來。

    “主子,方才陸公公去了清竹苑,王才人封了安貴妃。”

    秦姝聽了,緩緩點了點頭,王才人只有封了貴妃,才能和郭氏互相牽制。

    更別說,王才人有太皇太后和王太后撐腰,若不是郭氏是楚昱澤的正妃,貴妃之位怕還委屈了她。

    只是,用“安”字做封號,不知道是不是某人對王氏一族的警告。

    以秦姝對楚昱澤的瞭解,八成是有這種意思了。

    王才人封了貴妃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東宮,眾人羡慕嫉妒又不得不承認自己既沒有王才人的好家世,又不比她得皇上恩寵。

    “主子,您怎麼一點兒都不緊張,奴婢琢磨著,陸公公立馬就過來了。”

    秦姝抿嘴笑笑:“哪裡是不緊張,你家主子其實是緊張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聽著秦姝的話,銀杏不覺失笑,還未開口,就見竹韻掀起簾子,說是陸公公拿著聖旨,很快就到了。

    秦姝走下軟榻,才剛走出屋子,就見著一路過來的陸成。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選侍秦氏,性資敏慧,端莊賢淑,謹慎居心,久持宮闈,又于皇嗣有功,特冊其為妃,封號淳,欽此!”

    秦姝跪在地上,心中感慨萬千,她剛進宮時候接的第一道聖旨是先帝將她賜給楚昱澤的,而現在,卻是先帝駕崩,楚昱澤登基,接到的是她封妃的旨意。

    陸成宣讀完聖旨,見著明顯是在走神的秦姝,不免覺出幾分無語來,難不成是他這個宣旨的聲音太小了,以至於秦主子沒聽清楚。

    還是說,秦主子被這道封妃的聖旨給嚇到了。

    也是,別說是秦主子了,他在皇上身邊伺候了這些年,見著這道封妃的聖旨也著實驚訝了幾分。

    位分倒在其次,關鍵是這封號,“淳”,樸素誠實為“淳”,善良溫和為“淳”。

    只聽這封號,就知道皇上心裡頭對這位娘娘有多滿意了。

    “淳妃娘娘,快接旨吧。”直到陸成的聲音傳進耳朵裡,秦姝才接旨謝恩。

    “臣妾領旨謝恩。”

    見著秦姝站起身來,陸成才笑容滿面道:“老奴恭賀娘娘封妃之喜。”

    秦姝看了銀杏一眼,銀杏拿了足足的賞銀放到了陸成手中。

    “勞煩公公了。”

    “娘娘言重了,這全都是皇上看重娘娘。娘娘若是沒什麼別的吩咐,那老奴就到別處宣旨了。”

    秦姝聽著這話,含笑點了點頭。

    “老奴告退。”陸成躬了躬身子,就帶著兩個小太監走出了院子。

    “奴婢(奴才)恭賀娘娘。”陸成剛一出去,銀杏就帶著宮女太監們請安道喜。

    “都起來吧,一會兒去銀杏那裡領賞。”

    這樣的喜事,秦姝自然少不了要賞賜,楚昱澤給了她一盒子金葉子,每人三片放在荷包裡,就是極大的賞賜了。

    想到楚昱澤,秦姝唇角不由得揚起笑意來。

    淳妃?

    他所說的不會委屈她,如今看來,果然是不委屈的。

    正院

    “王氏為安貴妃,秦氏為淳妃,韓氏為嬪,曹氏為昭儀,如氏和葛氏宮女出身,皆為美人。”孫嬤嬤回稟完,便抬起頭來看了看自家娘娘的臉色。

    她知道,娘娘心裡頭定是不高興的。

    一個安貴妃,一個淳妃,娘娘心裡頭豈能舒坦?若說王才人封貴妃是在預料之中,那秦氏一個知縣之女,一舉封妃,還得了皇上親自擬定的封號“淳”,就有點兒出乎人的意料了。

    可話又說回來,秦氏替殿下生了兩子一女,於皇嗣有大功,皇上平日裡又肯寵著她,這妃位倒也在情理之中。

    孫嬤嬤滿以為皇后會生氣,哪曾想聽到這消息後,自家娘娘沉默了一會兒,卻是笑了笑。

    娘娘莫不是氣糊塗了?

    “娘娘寬心些,王氏和秦氏再怎麼冊封,也越不過娘娘您去。您才是這六宮之主,才是入主鳳鑾宮的娘娘。”

    “沒事。”郭氏閉了閉眼睛,“皇上這樣冊封,本宮早就料到了。”

    “王氏有太皇太后和王太后撐腰,王家在朝堂上又是重臣,一個貴妃之位,皇上難道還不捨得?”

    郭氏睜開眼睛,看了站在面前的孫嬤嬤一眼,又說道:“至於秦氏,皇上不是說她于皇嗣有功嗎,既然有功,皇上又怎麼肯委屈了她。”

    孫嬤嬤本來擔心,聽著自家娘娘這話,更是擔心了。

    娘娘向來不是個大度之人,今個兒怎麼……

    不等孫嬤嬤開口,郭氏就冷笑道:“如嬤嬤所說,本宮如今已是皇后,旁人再怎麼冊封也越不過本宮去。”

    “本宮既然當了皇后,就會把這個位子坐穩了。”

    孫嬤嬤抬頭看了郭氏一眼,瞧著她臉上的神色,稍稍松了一口氣。

    “娘娘所言極是,能坐穩皇后的寶座,才是最重要的。”

    孫嬤嬤說完這話,遲疑了一下,卻是說起了蕙姐兒的事情。

    娘娘既然成了中宮皇后,蕙姐兒自然就是正宮所出的公主。

    如今太皇太后有恙,怕是照顧不好公主。

    聽著孫嬤嬤的話,郭氏皺了皺眉:“等本宮搬進鳳鑾宮,就將姐兒接到本宮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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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1 00:37:24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九章

    若是換做平時,她是不敢將姐兒接到自己身邊的。可如今,太皇太后的病一日比一日重了,底下的人自然是顧及不了姐兒的。

    她身為皇后,總不能叫自己的親生女兒受了委屈。

    搬離東宮,已經是一個月之後了。在這之前,太皇太后住進了甯慈宮。王太后和恭太后分明住進了壽康宮和慶壽宮。

    景儀宮的院子,秦姝不是頭一回來,卻從未想過有一日自己會成為這宮殿的主人。

    “娘娘,皇上說娘娘進宮別處沒去過,這景儀宮倒是來了幾次,娘娘在這兒住著,也能習慣些。皇上還說了,這景儀宮的殿名舊了些,所以另起了個殿名,叫毓淑宮,趕明日內府的人做好了牌匾掛起來,就愈發的像娘娘的住處了。”

    陸成臉上堆著笑,說這話的時候心裡頭倒也真有幾分喜意。

    說起來這秦主子,可是他眼見著走到這一步的。

    封了淳妃,又入住這毓淑宮,二皇子又是個極其聰慧的,還有三皇子和二公主,拿腳趾頭想想,也知道這位娘娘往後是有大造化的。

    “有勞公公了,皇上公務繁忙,本宮改日再去謝恩。”

    “那是自然,娘娘您先收拾著,奴才先回去伺候了。”陸成聽了,忙點了點頭。

    等到陸成離開,銀杏就領著眾宮女太監給秦姝道喜。

    “奴婢(奴才)恭喜娘娘入住毓淑宮。”

    秦姝笑著讓眾人散了,又扶著銀杏進了殿內。

    她以前來給恭妃請安的時候,這景儀宮的擺設並不怎麼好,唯一能記得的就是桌上擺著的那盆紅珊瑚樹。

    所以,瞧著殿內這一應奢華的擺設,秦姝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一架紫檀木雕花坐榻,上擺石青金錢蟒引枕,楠木雕花的小方桌上,擺著個鎏金小香爐。

    下頭兩個紫檀開光番草紋繡墩,靠門的方向,擺了雙面彩繡屏風。

    掀玉珠簾,進了內室,一架描金彩漆拔步床,上系月白撒花帷幔。

    左邊靠窗放著案桌,鏤雕松柏人物白玉筆架,上品狼毫,礬紅青花百蝠筆,掐絲琺瑯祥雲瑞鶴紋暖硯盒,紫檀百寶嵌福祿壽文具盒,紫金鎮紙一方,上品花墨石,還有御用的宣紙。

    “這是……”秦姝上前幾步,將桌上的宣紙拿起來,放下,又細細看了遍案桌上的擺設,頓時就有些不自在起來。

    這案桌,哪裡是她的,分明是他才能用的。

    想到他的心思,秦姝嘴角忍不住揚起一抹笑意。

    轉身看著那梳粧檯,象牙雕花鏡奩,琺瑯花卉粉盒,緞綴花銅鏡套,秦姝心中更是湧起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

    她知道,他待她很好,卻沒想到,會是這樣好。

    這毓淑宮,分明將當初景儀宮的擺設全都換了一遍,而且,隨便哪一樣都是貴重至極。

    “娘娘,皇上待您可真好,奴婢從未見過這樣好的宮殿。”銀杏在一旁看著,也忍不住說道。

    秦姝笑了笑,心裡卻在想這得用多少銀子,這樣的擺設,會不會太過奢華了。

    她如今只是妃位,可她瞧著,這屋裡的每一樣東西,都比當初恭妃娘娘所用的好過百倍不止。

    銀杏跟了秦姝多年,自是知道她的性子,見著她的神色,便知她心中的想法了。

    “娘娘如今是妃位,皇上看重娘娘,再好的東西也不為過,娘娘安心享用便是。再說,皇上是個有分寸的,哪裡能不為娘娘著想。”

    聽著銀杏的話,秦姝點了點頭,笑道:“我有些渴了,你去倒杯茶過來吧。”

    銀杏瞧著她臉上的喜色,複又歡喜起來,應了一聲,就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就端著一盞茶走了進來。

    “娘娘,這茶是上好的明前龍井,格外的清新呢。”

    秦姝撥弄了幾下茶蓋,茶香嫋嫋,空氣中散著清甜的茶香。

    秦姝才喝了幾口茶,就見著竹韻從外頭進來。

    “娘娘,奴婢差人打聽過了,皇后娘娘住在鳳鑾宮,安貴妃住在流華宮,韓嬪住在碧雲宮,曹昭儀住在碧雲宮的偏殿吟香殿。葛美人和如美人位分低,分別安排在了映月軒和靜怡軒。”

    竹韻說完這話,遲疑了一下,才又說道:“如今宮裡頭,可都議論娘娘您呢。”

    “議論?”秦姝不知道,她有什麼可議論的。要議論,也該是議論安貴妃才是。她這裡再奢華,想來也比不過安貴妃和皇后的宮殿。

    瞧著秦姝臉上的不解,銀杏無奈搖了搖頭:“娘娘您難道聽不出來,皇上只給您的宮殿改了名字,旁的,好不好的都是原來的。而且,這毓淑宮的讀音,娘娘仔細念念,也不知道是不是奴婢所想的那個意思。”

    秦姝聽著,又將“毓淑宮”三個字念了即便,一時間有些不安。

    這一次,是不是太過張揚了。

    秦姝頭一回覺著,自己有些看不明白楚昱澤的心思了。

    這樣的恩寵,到底是福還是禍。

    秦姝心裡琢磨著,一上午坐立不安,直到聽到外頭的通傳聲。

    “皇上駕到!”一聲通傳,響徹了整個毓淑宮。

    秦姝站起身來,不知為何,心中卻有些慌張,只面上不露聲色,恭恭敬敬的走到門口接駕。

    “臣妾見過皇上,皇上……”

    秦姝的請安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楚昱澤伸手拉了起來。

    “朕早就說過,你我之間,不必諸多規矩。”

    秦姝抬起眼來,看著楚昱澤身著一襲明黃色象徵著帝王尊貴的龍袍,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話。

    楚昱澤瞧著她這副樣子,卻是笑了笑,揮了揮手讓眾人全都退下。

    殿內,只留下了楚昱澤和秦姝兩個人。

    “皇上一路過來,怕是渴了,臣妾去給皇上……”

    秦姝剛想有動作,就被楚昱澤阻止了。

    “方才在雲霄殿喝了茶,不渴。”

    楚昱澤笑了笑,抬起頭來將秦姝打量了一番,笑問:“怎麼,可是怕了?”

    聽著楚昱澤的話,秦姝猛地抬起頭來,許是離的太近,她剛一抬頭,就對上一雙清亮的帶著幾分笑意的眸子。

    楚昱澤笑的肆意,眼神中透著幾分上位者才有的張揚。

    秦姝從未見過這樣的他,她眼中的他,一直都是隱忍壓抑的。

    看著原本內斂隱忍的人換了這樣的神色站在自己面前,秦姝心裡竟然莫名的有些心疼。

    “皇上達成所願,臣妾恭賀皇上。”

    楚昱澤笑了笑:“不是已經恭賀過了嗎?”

    秦姝搖了搖頭,伸手觸上了他的額頭:“那不算。”

    這一次,才是他真正以皇帝的身份站在她的面前。

    秦姝的表情全都寫在臉上,楚昱澤又哪裡瞧不出來。

    明明自己心裡不安緊張的很,這會兒卻是在恭賀他。

    楚昱澤不知道是該誇誇她,還是該好好懲罰她。

    最後,楚昱澤只揉了揉她的腦袋,輕聲道:“朕渴了,去倒茶吧。”

    秦姝愣了愣,有些無語,方才還不渴,某人怎麼當了皇帝後開始變得無賴起來了。

    楚昱澤坐在軟榻上,看著秦姝走到桌前倒茶,嘴角不自覺彎了彎。

    這些日子處理朝政的疲憊,好像都因為見著她而消散了。

    想到此處,楚昱澤忍不住苦笑。

    秦姝轉過身來的時候,見著的就是某人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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