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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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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夜妃顏] 罪,夜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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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9 00:45:5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章 驚悉第五夜

  寒非誤殺弟弟的悔恨一直深埋在心,雖然利用殺戮的刺激暫時麻痹了感情,但是悔恨感慢慢蠶食著精神、嚙咬著靈魂。此刻被蘇洛毫不猶豫地指責出來,痛苦的感覺如火山噴射,再無法抑制!
  
  寒非的綠色瞳仁越發蒼鬱,而眼白部分開始被猩紅的血絲充盈,這份情感令他宛如地獄修羅。
  
  蘇洛知道此時是關鍵時刻,是攻略寒非?還是被其殺掉?蘇洛自己也不知道。
  
  冒著令殺人魔王發瘋的危險,他毫不猶豫地伸手搭向寒非肩頭。
  
  「韓情並不想看到你自我毀滅。他最希望的,是你可以代替他繼續活著,不是活在殺戮當中,而是平淡而寧和的享受生命。」
  
  蘇洛的聲音輕柔得如天邊雲朵,寒非許是被這嗓音迷惑,又或是聽到最初「韓情」兩字他已投降,這一次依舊沒有閃避,寒非竟然任憑蘇洛將手掌搭向自己的肩膀。
  
  見寒非呆立著不說不動,蘇洛的一顆心也是七上八下。雖然看起來計劃進行得挺順利,但寒非這種人極有可能突然翻臉出手。方才頸部被掐住的痛還殘留著,他深深吸了口氣,隨即慢慢將手掌探到對方脊背。
  
  想要讓寒非放下防備真心接納自己成為「朋友」,他必須要掩藏住面對寒非時產生的恐懼。
  
  是的,蘇洛也是怕的。面對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沒有人會不怕。
  
  但蘇洛感覺得出,寒非定是經歷了極為殘酷的童年才會造就出這樣的心靈。或多或少,他都有些同情寒非的遭遇。
  
  他將勝負堵在寒非還殘留著一絲人性。
  
  輕拍著寒非脊背,蘇洛的聲音更加暖如朝陽:「相信我,如果你能放下心中惡念,那麼……」
  
  然而蘇洛話未說完,寒非猛然抬手箍住他的手腕:「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在利益面前,連至親都能互相殘殺,我憑什麼相信你?」
  
  「因為你並沒有真的想要殺死弟弟。」蘇洛強忍手腕傳來的劇痛,昂首迎上對方的綠眼珠:「當年你有六七歲的年紀,想要掐死幾個月大的嬰兒十分容易,但最後他並沒死。不是你失手了,其實是你內心就沒想過讓他死。而這一次,你更加不想殺死他,他的死只是意外。你就是最好的例子,世界第一的冷血殺手都還有親情在心,更何況是普通人?」
  
  寒非似乎被蘇洛的話嚇了一跳,綠寶石般的瞳仁放大,愣了幾秒,他突然閉目笑了起來。
  
  「你想幫我們越獄?就算我和第二夜同意,你還要問過第五夜才行。」
  
  驚聞第五夜身在監獄,蘇洛的心臟差點跳出嗓子眼。
  
  第五夜掌握著海盜業務,聽說與很多大型犯罪組織都有經濟往來。他麾下的人大部分都在公海出沒,加之配備了許多新型重火力武器,所以想要抓捕第五夜簡直難如登天。
  
  按理說第五夜的主事人應該在外面逍遙自在,怎麼會身陷牢獄之間?最重要的是,如果第五夜被抓,新聞媒體早就應該公開發布消息了。難道……雖然第五夜被判入獄,但他是以別的罪行被逮捕?第五夜的實際身份並沒有被警方發現?就像是……林輕心的第二夜身份一樣?
  
  寒非此時鬆開了蘇洛的手腕,眉眼間很快恢復了往昔的陰冷。不論他是否相信蘇洛倒戈,但他卻不屑再隱瞞。
  
  「到了那一日我才會幫忙,其他事你直接去問他們兩人吧。」
  
  寒非最後似笑非笑地瞥了蘇洛一眼便拿起曲譜繼續看起來。從他的眼神中,蘇洛明白了,就算寒非並不相信自己,他也認為自己早已掌控在他的掌心。
  
  兩人沒有再繼續交談,而是各懷心事地躺在各自床上。
  
  蘇洛所想,是將獄中每個囚犯都篩選了一遍,他要推斷出到底誰才是第五夜的真身?
  
  寒非所想,是他想辨明蘇洛的話正確與否,自己嚮往什麼?而弟弟又嚮往什麼?
  
  翌日,入獄後首次可以探監的日子。蘇洛卻意外地接到了一個探監申請。
  
  蘇洛在會見室見到了舒曼。
  
  今日的舒曼珠光寶氣富貴逼人,與往昔的清純嫻雅完全不同,彷彿變了個人。但她雖然在打扮上換了風格,可見到蘇洛後露出的笑容卻依舊明媚純真。
  
  「蘇檢!你在裡邊還好嗎?沒有什麼人敢欺負你吧?」舒曼急切地拿起電話詢問起來,蘇洛看得出,她是真的關心自己。
  
  蘇洛淡淡一笑,身穿囚服並未影響他那優雅迷人的氣質分毫:「舒小姐身為大明星,竟然來到這種地方看我?實在讓我受寵若驚。」
  
  舒曼被蘇洛注視的目光灼得臉蛋通紅,她害羞地低下頭:「蘇檢別這麼說……我……」
  
  其實蘇洛仔細觀察她,是心中奇怪為何她會來看望自己。看到對方支支吾吾的樣子,蘇洛乾脆單刀直入。
  
  「舒小姐,你是不是有事找我?」
  
  舒曼咬了咬櫻唇,隨即那對透如琉璃的眼眸閃爍出堅定的輝光:「我是有事找你……我在冷思悠的房間裡找到了這個!」舒曼邊說邊拿出手機翻到一張照片。
  
  照片中是一封有些發黃的信,雖然手機對著信紙翻拍並不算清晰,可當蘇洛看清信中內容,向來淡定如恆的臉色也是倏然驚變。
  
  「你怎麼會……」
  
  「我現在住在冷思悠家裡。雖然我的本意是打探他與七夜集團的關係,可沒想到誤打誤撞竟然發現了這封信。你放心,我一定會找機會將這封信偷到手。」舒曼臉色凝重地快速說著。
  
  「你和他同居了?是為了……」蘇洛現出一絲訝異。
  
  「是為了你。」方才的嬌羞表情已經徹底消失,舒曼的眉間充滿果決與堅韌:「那日在你辦公室門口,我聽到了你與白隊的電話。正好冷思悠在追求我,所以我藉故接近他套取情報。」
  
  「為什麼要做這麼危險的事?如果只是為了幫我們破案,那麼請你趕緊離開那個危險的地方!」
  
  「不是為了幫你們,而是為了幫你。」舒曼說到這裡深吸口氣:「因為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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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9 00:46:0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一章 情敵們

  蘇洛是知道舒曼對自己有好感的,只是他沒想到對方可以為了自己不顧生命危險,更沒想到,對方竟然會在這樣的場合下表白。
  
  對於蘇洛而言,似乎那些單方面喜歡他的女子都有不太美好的下場。肖楠如是、莫淺希如是,這兩人的死,或多或少他都有些責任。不知怎地,當聽到舒曼表白後,他霎時就想到了已經逝去的兩位花樣少女。
  
  「我不需要你的感情,此生我只愛何輕音一人。」在愛情方面,蘇洛向來是冷酷無情的拒絕。
  
  舒曼似乎早已猜到對方會這麼回答,她只是淡淡一笑,縹緲如清風。
  
  「我不需要你的回應,我這麼做只是為了自己高興。」
  
  說完這句她站起身來,晃了晃手機中的照片,舒曼毅然決然地轉身︰「不管你怎麼想的,希望你能將這封信上的內容轉告給白隊。只要這封信到手,我立刻會將證據送到白隊手上。」
  
  舒曼背對著蘇洛看不清臉,但是透過厚重的玻璃,蘇洛明顯感覺到對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她在哭嗎?
  
  握住電話的手緊了緊,蘇洛剛想叫住她,舒曼卻已邁開大步推門離去。留下的,僅是地面上灑落的幾滴晶瑩淚珠……
  
  蘇洛並非鐵石心腸,見到這樣故作堅強的舒曼,他的心裡也挺不好受。才想著等會要聯系白夜告知舒曼的發現,獄警便來通知蘇洛,又有人申請見面。
  
  對於何輕音與白夜的探監蘇洛並不吃驚,他知道,他們一定會來。可同時見到了香川飛鳥,倒是讓他有些意外。尤其是何輕音與香川飛鳥神態親密地談笑模樣,這使得蘇洛有些驚訝。
  
  什麼時候……輕音與香川飛鳥的感情這麼要好了?
  
  「本以為會見到你被人揍的青一塊紫一塊,沒想到還是這麼唇紅齒白,看來小日子過的不錯啊。」何輕音彷彿忘記了與蘇洛之間發生的爭執,見面第一句就開起了玩笑。
  
  蘇洛看著香川飛鳥正替何輕音拎著背包,心裡不覺有些添堵。如果是白夜這樣英俊的讓他產生吃醋的心情倒是可以理解,可香川飛鳥如此類型的男人,他怎麼也會這麼在意?
  
  「你們三個人怎麼一起來了?按規矩不是要單獨探監的嗎?」
  
  「我和小飛鳥來的時候剛好遇到白夜嘛!我覺得人多熱鬧啊,所以就提議一起來看你唄。白夜怎麼說也是刑偵隊長,這點面子還是有的。」何輕音一點沒看出來蘇洛吃醋。
  
  「小飛鳥?」
  
  蘇洛輕輕重復這一親昵的稱呼,眉宇間的溫柔典雅越發迷人。只是不知為何,香川飛鳥聽到這聲明明旖旎似水的稱呼,卻覺得頭皮有些發麻。
  
  「蘇……我……」焦急下他的口吃更厲害了。
  
  一旁的白夜等得不耐煩了,他覺得何輕音過於呱噪,不客氣地奪過電話,毫不理會何輕音的抗議。
  
  「你選擇了放棄一切,那麼這樣的付出有沒有收獲?」白夜的問題很直接,他確信蘇洛這樣做是為了套取情報,所以根本不理會蘇洛是否承認。
  
  蘇洛的瞳仁放大幾許,凝視著面無表情的白夜,他投降似地輕嘆口氣。
  
  「有所發現,不過那個問題現在倒是其次。有件關於你的事,我必須告訴你。」蘇洛說這話時,目光望向香川飛鳥。在他看來,這個世界上除了何輕音和白夜,誰都不能相信。
  
  香川飛鳥雖然性格靦腆純真,但是智商情商絕對不低於蘇白兩人。蘇洛只是這樣普通的一瞥,他已經明白了,對方是要自己避嫌。
  
  「我……我還是先出去吧……」
  
  「小飛鳥是自己人,我絕對相信他!」何輕音伸手扯住將要轉身離開的香川飛鳥,有點生氣地對蘇洛說︰「那天在碼頭,小飛鳥那麼相信我,生死攸關的情況下我讓他幹嘛他就幹嘛,問都不問原因。對於這種信任,我必須投桃報李。」
  
  「我沒事……沒事的……我還是出……」說話時,香川飛鳥的臉色漲紅。
  
  「既然輕音這麼相信你,那你就留下吧。」蘇洛邊說邊看了看白夜。其實他倒不是懷疑香川飛鳥的身份,只是何輕音越護著香川飛鳥,他的心裡越不痛快。
  
  白夜向來中立無私,他微微側目,冰寒的目光落在香川飛鳥臉上,聲音透著幾分冷凝︰「學生會長不是專案組成員,涉及到七夜集團的事根據職業守則不能讓你知道。」
  
  聽到他這話,香川飛鳥的臉上露出一絲尷尬和落寞。
  
  可白夜話鋒一轉,雖然冷漠依舊,但他又說道︰「不過蘇洛既然說的是關於我的私事,那麼學生會長倒也不需避諱了。」
  
  何輕音心中高興,伸手重重地拍了一下白夜,口中調侃道︰「沒想到冰山你這麼可愛!想承認與小飛鳥的友誼卻不好意思嗎?真不坦率哪!」
  
  哪知白夜回手抓住何輕音的手腕放落,更是毫不臉紅地開口︰「你既然與蘇洛分手了,那我就有了追求你的機會,所以,我是不會將你讓給學生會長的。」
  
  何輕音被白夜的話驚到,連說出自己與蘇洛和好這事也是不能。
  
  香川飛鳥則是滿臉通紅地舉起何輕音背包遮面,一副羞澀到不行的樣子。看起來他也很想辯解,但焦急下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玻璃的那頭,蘇洛的視線緩緩掃過兩位「情敵」,最後落在了何輕音身上。微微嘟起薄唇,蘇洛的臉上是故意作出的我見猶憐。
  
  「分手嗎?輕音,你怎麼可以一夜情後就拋棄我哪?人家可是第一次!」
  
  何輕音差點被腹黑帝附身的蘇洛嗆到,面頰羞得快要著了火,她感覺出白夜與香川飛鳥異樣的目光,急忙想要轉移話題。
  
  「你不是還有重要的事告訴白夜嗎?再不說探監時間可就要過了!」
  
  蘇洛知道見好就收,既然調侃已經起到了應有的作用,他便盯著白夜正色道︰「是關於你母親那宗案件,現在有證據懷疑,有可能她的死與你的……父親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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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9 00:46:1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二章 染血的信件

  母親被殺的回憶再次攥住白夜的心靈,總是壓抑自己的他突然情感爆發,不由自主地,白夜伸手重重拍在厚玻璃上。
  
  「快告訴我,我媽的死與冷江海有什麼關係?到底是怎麼回事?」
  
  何輕音與香川飛鳥也很驚訝,兩人快步走到前方以便能夠聽清電話中蘇洛的聲音。
  
  「剛才舒曼來找過我,她在冷思悠家中發現一封信。這封信的署名是冷江海,日期……是伯母的案件發生三天前。信上大致的內容是冷江海要求你們回到他的身邊,以便讓你能夠……認祖歸宗改姓冷。因為幫你調查過伯母案件的真相,相關的證據我都清楚,其中並沒有這封信。當然,原本這些倒也沒什麼奇怪,但信箋上卻有一大灘陳舊的血漬。而最讓我在意的是,這封信竟被冷思悠偷偷收藏著。」
  
  「誰會跟那個人姓冷!」白夜對父親的恨意明顯,甚至讓他差點忽略了蘇洛最後一句話。
  
  香川飛鳥雖然看著傻裡傻氣,但是他的腦子其實轉得極快,分析事件也條理分明。
  
  「你是懷疑……信上沾染的血……血是白夜媽媽的……而殺人現場的證物被帶走……則說明冷江海或者冷思悠當時……當時在場……」
  
  蘇洛點了點頭:「我覺得有兩種情況概率最大,第一是冷江海與伯母發生爭執,失手殺了伯母後逃走。而當時冷思悠也在場,為了讓父親逃避嫌疑,他帶走了這封信。第二種情況,則是冷思悠才是真兇,此案與冷江海無關。」
  
  「那個時候冷思悠才十幾歲,他從未見過我和媽媽,怎麼可能大老遠獨自跑來殺人?一定是冷江海了!」白夜那雙美麗的眼眸放射出騰騰的殺意,而被殺意掩蓋的,是無法言說的痛苦。
  
  如果真的是親生父親殺死了母親……
  
  何輕音看出白夜的難過,擔心地安慰道:「現在下結論還言之過早,總之,舒曼既然發現了這封信並且前來通知蘇洛,這就說明她很有機會拿到證據。到時候將信上的血跡進行鑒定,就可以知道這封信當時在不在案發現場出現過了。不過……如果殺人兇手真的是冷思悠,那麼舒曼會不會有危險啊?」說到後來,她從對白夜的憂慮變成了對舒曼的憂慮。
  
  何輕音不知道舒曼臥底在冷思悠家裡尋找七夜集團的證據,她還以為舒曼只是無意中發現了這封信。所以轉念想了想,那兩人如果是真心相愛的話,冷思悠應該不會傷害舒曼。
  
  蘇洛卻很擔心,他知道舒曼的舉動不僅會得罪冷思悠一人,甚至還可能牽扯到七夜集團。於是趁此機會,他勸何輕音說:「舒曼是你的朋友,為了她的安全考慮,你還是讓她搬離冷思悠家裡吧。萬一舒曼在偷信的時候被冷思悠發覺,那時候真的會有危險。」
  
  何輕音剛放鬆的心又提了起來,她點了點頭還未答應,香川飛鳥卻插口:「可是……沒有舒曼小姐幫忙拿到……拿到證據,我們就沒辦法利用法律……法律的武器對付冷思悠啊?」
  
  在場的幾人都明白這個道理,大家一陣默然。
  
  朋友與查案之間,何輕音還是傾向前者,她沉吟了一會兒開口道:「讓舒曼用生命冒險,我不贊成。」
  
  「其實因為一宗傷人案,我和冷……冷思悠見過兩次。那時候他和朋友在酒吧打……打架,我是他朋友的代理律師。」香川飛鳥的手指繞著背包帶子轉了轉,顯然他說這話時挺緊張:「那件案子一直還沒完結,要不……要不我利用這件事主動去他家裡……家裡看看?」
  
  何輕音聽到他願意深入冷思悠家中打探,高興地掐了一把香川飛鳥的手臂:「小飛鳥你人真好!你看著就是個乖寶寶,冷思悠也不會起什麼疑心。如果舒曼找到了那封信,你就幫我們神不知鬼不覺的帶出來。」
  
  因為案情涉及到了父親和同父異母的哥哥,白夜的心一直無法平靜。他感激地望了一眼香川飛鳥,但是道謝叮囑的話卻沒有說出口。
  
  既要保證舒曼的平安,又要拿到作為證據的信件,蘇洛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既然這樣,那就麻煩飛鳥你了。」
  
  蘇洛的信任令香川飛鳥十分開心,但他看出了蘇洛眉宇間依舊蘊著愁緒:「蘇洛,你還有什麼……什麼心事嗎?」
  
  關於第五夜的事蘇洛本不想讓香川飛鳥知道,但是剛才香川飛鳥的表現,倒讓他覺得再這麼防備對方是有些過分了。
  
  「其實我在監獄裡也打探到一個消息。白夜,你有聽說過第五夜被抓了進來嗎?」蘇洛故意點名白夜,也是想由此問題來吸引白夜的注意力,免得他因母親的案件而傷心。
  
  白夜微微一怔:「第五夜在監獄中?我不知道。」
  
  「如果我們之前的想法是正確的,那麼第五夜也許就是這次寒非與林輕心想要營救的人。」
  
  何輕音握緊拳頭開心道:「既然知道他們想要幫助越獄的目標是誰,只要看緊他們就好了啊?那你不是大功告成了?」
  
  「但是我還不知道哪個人才是真正的第五夜。寒非孤傲、林輕心謹慎,短短一周的時間,我還沒有從他們身上查出詳情。」
  
  「原來……原來你打了冷思悠的目的,就是為了……為了進監獄查案?真是厲害啊!」香川飛鳥忍不住稱讚起來。
  
  「他這是傻!」何輕音雖然在斥責蘇洛,但是那嘴角含笑嬌媚地笑容卻在表明她心裡絕不是這麼想的。
  
  「他這是偉大!」總是唯唯諾諾的香川飛鳥此時卻頌揚起蘇洛來,眼鏡片後那對純凈清透的眸子閃耀著欣賞與讚歎的狂熱。
  
  何輕音看到他流露出的崇拜,忍不住想要調侃兩句:「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他的粉絲哪!」
  
  「我確實是他的擁護者。」香川飛鳥推了推眼鏡,神態變得極為誠懇:「大學的……的時候,我是極力贊成蘇洛成為學生會主席的。可是沒想到……沒想到他主動退出了競選……」
  
  「因為當時發生了轟動校園的案件。」聽到香川飛鳥提及,白夜也想起了當時好友應文灝自殺的事件。
  
  「我覺得……蘇洛與我是同一類人……為了心中的正義而不惜……不惜犧牲任何代價!」香川飛鳥的眼神誠摯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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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9 00:46:2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三章 美人計

  舒曼此刻很緊張。
  
  前幾日,冷思悠為了討她的歡心,美滋滋地說有條鑽石項鏈送給她。舒曼本想推辭,但是住進冷思悠家中也有一段時間了,她不想讓對方察覺出自己的冷淡是有目的的。
  
  因為兩人是分房睡,舒曼首次走進了冷思悠的臥室。
  
  開始的時候她還心中忐忑,一直懷疑冷思悠說什麼項鏈放在房間保險櫃是騙人的,為的只是將她引入臥室圖謀不軌。還好,最終的結果表明冷思悠還沒那麼下作,至少他是真心只想送她禮物而已。
  
  冷思悠打開保險櫃時,裡邊放滿了值錢的珠寶和金條一類,估計他讓舒曼見到打開保險櫃的場景,也是為了在心上人面前炫耀一下財富吧。
  
  拿出鑽石項鏈的時候,那盒子下面黏著的信封被一同帶了出來,信封靜悄悄地掉落在地,冷思悠並沒有注意。
  
  舒曼對這封信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能與這麼多值錢的珠寶放在一起,這封信一定不簡單。
  
  冷思悠剛打開項鏈盒子就有客人來訪。
  
  這種時候,如果冷思悠急忙收起珠寶鎖上保險箱,那就顯得他過於小氣而且不信任舒曼了!
  
  男人都想在喜歡的女人面前顯示自己的大方得體,冷思悠也不例外,何況他並不在乎保險櫃裡的珠寶和金飾。於是他留下舒曼一人,獨自離開去大廳接待客人了。
  
  只是經過了十多年之久,他甚至遺忘了放於保管箱底部的那封要命的信件!
  
  舒曼出於好奇,她撿起了信封拿出信箋。
  
  最開始她並沒想得太多,通篇讀完後,她看到右下角留有一大片殷紅的血跡。血跡讓她驚訝,由此信中經常出現的一個名字這才令她警覺起來。
  
  「白夜」,白夜不是刑偵隊長的名字嗎?他也是蘇洛最好的朋友!
  
  想到這裡,舒曼再次讀了一遍信的內容,隱隱約約她記起關於白夜的傳聞。急忙拿出手機搜索,舒曼找到了當年關於白夜母親被殺的案件資訊。
  
  這封信寄出和落款的時間,就在案發前三天,難道這上面的鮮血是白隊長母親的?
  
  腦子躍入這個念頭,舒曼急忙用手機將信件拍照留證,隨即她將信收好再次放回了保險箱。
  
  剛做完這事,冷思悠已然回來了。
  
  他看到舒曼臉色煞白,關心地走近:「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詢問完這句,他條件反射地將目光轉向保險櫃。
  
  舒曼害怕他發現信件被人偷看,情急下展開雙臂摟住了冷思悠脖頸,努力擠出幾絲笑容嬌聲說:「我很喜歡這條項鏈,可是自己怎麼都戴不上。你幫我戴上可好?」
  
  美人計這招的確奏效,舒曼向來高貴端莊,這讓冷思悠雖然存有親近的心思,卻從來不敢輕易逾越。此刻見到舒曼主動親近自己,歡喜下他早就忘了別的事,急忙拿起項鏈為舒曼佩戴起來。
  
  這是最初舒曼無意中發現信件的過程,當時她並不知道信件的嚴重性,所以只是拍照並沒拿走。後來她見過冷思悠回來,曾經幾次三番以索要珠寶為名令冷思悠打開保險櫃,但再沒有機會了。值得慶幸的是,冷思悠對她倒沒有什麼防備之心,每次開櫃都不避諱,所以幾次下來,舒曼已經牢記了保險櫃的密碼。剩下的任務,只要找機會下手即可。
  
  但原本天天夜生活的冷思悠自從愛上了舒曼,簡直變成了居家過日子的好男人。只要舒曼不拍戲,他都窩在家裡陪伴,甚至連保姆做飯的活兒都包攬下來,親自洗手做羹湯。
  
  最初舒曼煩得要命,時間久了,她倒覺得有些愧疚。拋開冷思悠做人做事的人品不提,至少他對自己倒是真心實意的。
  
  但冷思悠這樣的纏人方式,使得她很難找到對方不在家的機會偷取信件,直到那一天。
  
  冷思悠從澳洲空運來幾隻特大號龍蝦,正打算研究一下菜譜討好佳人,沒想到一位年輕的律師在傍晚時分到此拜訪。
  
  舒曼聽何輕音提過,最近與律師香川飛鳥成為了朋友。她剛剛將信件的事通知蘇洛不久,香川飛鳥就跑到冷思悠家裡,會不會是蘇洛拜託的?
  
  舒曼本就不喜歡與冷思悠單獨相處,又存了這樣的心思,她急忙客氣道:「香川律師還沒吃晚飯吧?不嫌棄的話,和我們一起用餐好嗎?」
  
  香川飛鳥確實打算找個機會向舒曼表達出身份,但沒想到不用自己出口,這個姑娘玲瓏心肝早已猜到了自己的目的。
  
  「是關於之前的傷人案……傷人案還有事找冷法官,用餐就……」他想客氣客氣,可是肚子卻適時咕咕叫了起來。
  
  二人世界被香川飛鳥打擾,冷思悠自然不高興,但他不想在舒曼面前表現出沒有風度的樣子,於是努力擠出笑臉昧著心思挽留。
  
  「香川律師沒事就留下吃飯吧。」
  
  舒曼看出冷思悠心裡抵觸,她故意親昵地拉過對方手掌,眉眼間是罕有的溫柔:「思悠,你的手藝絕對堪比星級大廚,你這麼疼我,這讓我忍不住想在別人面前炫耀一番!」
  
  冷思悠只覺得舒曼的小手滑膩異常,一顆心也隨著這柔軟的觸感與吹捧的言語飄蕩起來。
  
  剛才一百個不願意的心,此刻轉變成真心想讓香川飛鳥嘗嘗自己的手藝了。
  
  「香川律師要是不留下吃飯,那就是不給我面子了!前段時間滅門的案子,法庭上我已經看出香川律師思路清晰是個厲害角色。以後有機會,我們多合作!」
  
  香川飛鳥聽到誇獎臉色一紅,他向冷思悠頷首點了點頭,隨即偷偷瞄了一眼對面的舒曼。
  
  舒曼的目光與他相接,兩人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從對方的眼神中,都已明白了彼此的心思。
  
  今晚,兩人一定要合作無間地拿到那封信!
  
  舒曼將三人面前的高腳杯都倒滿了紅酒,隨即她舉起酒杯,嬌嗔著倚向冷思悠的臂膀。
  
  「思悠,謝謝你對我這麼寵愛!」
  
  酒杯輕輕碰撞的同時,宣告著夜晚計劃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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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9 00:46:3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四章 BOSS

  冷思悠一臉的受寵若驚。
  
  最近也不知怎麼了,往昔那些小花小蝶他完全看不進眼裡,無論做什麼事,他的腦海中總是浮現出舒曼清麗的身影。
  
  舒曼能成為他的女朋友住進他的房子,已經讓冷思悠幸福無比了。正是這種幸福,讓他努力地去忽略舒曼忽冷忽熱的態度與兩人之間淡淡的隔膜感!
  
  其實或多或少他都感覺出舒曼的態度冷淡,但他不敢去捅破這層薄紙,他怕自己提了出來,舒曼就會離他而去。
  
  而此刻,舒曼這樣親昵的舉動、溫柔的表情,那是他夢寐以求的甜蜜,即便心底存著疑惑揣測,他也不想去探究細想。
  
  舒曼靠近他的時候,芊芊素手握住的酒杯不小心碰到了餐盤,隨著「啊」的一聲驚呼,杯中紅酒潑灑在舒曼藕色的連衣裙上!
  
  「我真是不小心!思悠你在這裡陪著香川律師,我去房間換件衣服就來。」舒曼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即放下酒杯起身站起。
  
  「我陪你……」
  
  冷思悠剛想跟著起來,舒曼已經伸手輕按他的肩頭:「你還能幫我更衣不成?在這裡等我吧。」
  
  冷思悠這才想起人家換衣服自己確實不方便跟著,於是傻笑著又坐了下來。
  
  香川飛鳥在法庭上見過冷思悠幾次,此人就算穿著法官的工作服,但也難掩天生的邪氣。他彷彿就是個遊盪在紅塵桀驁不馴的靈魂,尤其那副壞壞的痞子笑容,恐怕可以迷倒所有不諳世事的無知少女。
  
  可此時眼前冷思悠這副癡癡傻笑的表情是什麼鬼?香川飛鳥簡直無法置信。
  
  摒除心中的詫異,香川飛鳥連忙舉起酒杯,他知道,舒曼此舉是在找機會偷取信件。那麼自己的任務,就是想方設法拖延時間。
  
  「我敬冷法官一杯,看來冷法官好日子……好日子就要近了。」
  
  香川飛鳥這話正中冷思悠心口,他這個浪蕩公子竟然真的燃起了想要成家立室的渴望?
  
  小麥色的肌膚煥發著幸福的光彩,冷思悠唇畔的壞壞笑容差點令香川飛鳥也看直眼。
  
  「希望能承香川律師吉言,如果真有那樣的一天,到時候香川律師一定要來多喝兩杯!」
  
  香川飛鳥極為聰明,看出了冷思悠對這個話題很有興趣,開始與他閒聊起舒曼的種種來。
  
  而此時的舒曼上了二樓直奔冷思悠臥室,保險櫃的密碼她已爛熟於心,沒有花費多餘的時間,櫃門已經被她打了開來。
  
  可翻找遍了,原本就扔在保險櫃角落的黃色信封卻不翼而飛!
  
  舒曼深吸口氣,她要平靜下心情仔細思考。明明那天是她親手將信封仍回去的,這麼說來,是之後冷思悠發現了不妥所以拿走了信件?
  
  但是從冷思悠的態度上,舒曼並沒看出他在懷疑自己。
  
  這段時間與對方相處,舒曼已經瞭解了冷思悠的性格。他是一個愛憎表現比較明顯的人,平日嘻嘻哈哈愛調侃幾句,甚至說話做事有點囂張根本不會顧及別人的感受。討厭某人或某事也不會藏著掖著,說白了就是個典型富二代。但也正是這樣的直接,倒令冷思悠很容易讓人看透。
  
  所以舒曼並沒感覺出冷思悠對她存有戒心,唯一的解釋,就是冷思悠自己拿出了這封信放在別處。
  
  想到這裡,舒曼急忙在房間翻找起來。臥室很大,分為主臥、衣帽間、小書房和浴室。舒曼將所有地方翻了個底朝天,但未見信件的蹤影。
  
  沉下心來靜思線索,舒曼突然想到,前天兩人晚飯後坐在客廳觀看自己主演的宮廷劇時,有一幕是皇后將陷害自己的物證藏到了自己寢宮的玉枕裡。當時冷思悠看到這個場景,笑嘻嘻地說道:「電視劇還真是千篇一律,怎麼大家藏東西都喜歡往枕頭裡塞?」
  
  憶及於此,舒曼急忙拿起枕頭拆開枕套,果不其然,枕頭底端果然尋見了那封發黃的信封。
  
  想到冷思悠做事竟然如此天真充滿孩子氣,舒曼忍俊不禁地輕笑起來。將信封放入兜裡,舒曼這才想起已經上樓多時了,剛要轉身去換衣服,忽覺嘴巴被人捂住,隨即刺鼻的異味傳來,她很快失去了意識……
  
  舒曼醒轉之時,只覺周身冰冷似跌入寒冷的世界。微微張開眼,朦朧中發覺自己身處一棟廢棄的冷凍廠。她匍匐在地背對綁匪,那些人正在說話。膽子再大,舒曼此刻也不敢動彈分毫。
  
  一個聲音正在說著:「冷思悠你要是不答應也沒關係,這封信,我們會幫舒小姐送到白夜那裡。」說話的人並沒很大聲,但是從語氣語調透出的了一種疏狂傲慢之態,並非刻意為之,而是天生的不可一世。
  
  冷思悠也被抓來了嗎?綁匪們讓他做什麼事?聽起來信件被人發現了,我該怎麼辦?
  
  舒曼心中擔憂,她很想偷偷向後方望上一眼。剛一側目,她卻敏感地察覺道一束瘮人的目光射向自己的脊背,不由自主地,她打了個冷顫僵在原地。
  
  注視著自己的人站在陰影當中,舒曼瞬間看到的,只是那雙令人不寒而慄的眼。比天山白雪還冷,比北極冰封還寒,如果只是冷寒也就罷了,只是在冰涼的眼色下,其中瀰漫出一股將要吞噬空間的巨大虛無感!
  
  舒曼一時間很難找到辭彙來形容,可被這樣的眼光望上一眼,她的內心升騰起絕望的情緒。突然之間,她猛地明白了,那人的眼神,就叫做絕望!
  
  遭遇驚嚇還未回神,舒曼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我……我絕不會聽你的……」冷思悠已經中氣不足,舒曼聽得出來,他已經受了很重的傷。
  
  空氣中出現了女人輕柔的嗓音,在如此氣氛下顯得極為突兀:「敢明目張膽的拒絕BOSS,你還真膽大哪!果然啊,愛情是最叫人憧憬的!人家也好想戀愛啊!」
  
  BOSS?難道…….那個狂傲的聲音竟然是七夜集團的老大?
  
  不,不是狂傲的聲音!
  
  舒曼很自然想到那絕望的眼神。
  
  那個人!一定是那個人!那個人就是犯罪集團七夜的大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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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9 00:46:5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五章 法醫謝汝歡客串

  狂傲的聲音、女人的聲音,聽起來都很年輕。
  
  舒曼想起何輕音曾說過,青年獄警林輕心其實就是第二夜,推敲起來,難道七夜的BOSS也是個二三十歲的年輕人?
  
  舒曼還在思索,冷思悠再次開口。他的聲音打著顫,內心明顯也在害怕,但他依舊堅定地道:「我承認,自己從來就不是一個維護正義的好法官,不僅在幾宗案件上偏幫了你們,甚至……甚至自己也殺過人……」
  
  聽到這話,舒曼的內心咯噔一聲,她想起了那封發黃的信件。
  
  只聽冷思悠繼續道:「但是,我唯一不會做的,就是傷害舒曼這件事。你們要我親手殺了她證明自己對七夜的忠誠?這種事我怎麼做得出?」
  
  冷思悠這話令舒曼的心情複雜起來,原來……他對自己的愛已經到了這樣的深度嗎?
  
  想到愛情,她的眼前浮現出蘇洛那張優雅迷人的笑臉,可惜,她不能幫蘇洛完成盜取信件的任務。不知不覺,她產生了一種預感……她再也見不到蘇洛了……
  
  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很準,疑似BOSS的人從陰影中緩步走出,舒曼終於看清了他的樣子。
  
  「你……」舒曼似乎認得此人,剛吐出一個字,她已然聽到對方充滿虛無絕望的聲線。
  
  「清除,留下眼珠。」
  
  隨即舒曼耳邊傳來冷思悠憤怒的咒罵聲,以及那人轉身離去的腳步聲…….最後,是撕心裂肺的痛……
  
  ……
  
  白夜帶隊找到舒曼……屍體的時候,她像睡著那般安靜地躺在冷凍廠的庫房中。清麗可人、溫婉嫻雅,就算是失去了生命,她依然聖潔如百合,就算失去了雙眼……她依然在用心靈鳥瞰人間……
  
  廢棄廠房早已被掐斷電源,所以冰庫內的製冷並未打開,但許是常年累月處於低溫之下,此時冰庫的氣溫依然寒涼。
  
  香川飛鳥被人捆綁著仍在庫房裡端,他的後腦遭到重創已然結痂,看樣子傷得很重。員警連忙呼叫救護車將他送往了醫院。
  
  四處遍尋不見冷思悠,白夜心情煩亂:「韓情怎麼還…..」他剛喊出兩個字想問問法醫怎麼還沒到,可這名字一出,他這才記起好友已經離去的事實。
  
  呆呆怔了幾秒,白夜緊緊握住自己的拳頭,青筋暴起的樣子,是剛剛趕到的何輕音也未曾見過的。
  
  「白夜,舒曼她……」
  
  何輕音話未問完,已然看到了美如清蓮的舒曼就躺在那裡。眼淚止不住流下,她痛苦地捂住臉。
  
  「她為我的事而冒險,我卻沒有保護好她……」白夜雖然全身透著狂怒的氣息,但那表情依舊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小飛鳥哪?」何輕音努力抑制住哭泣,她沒有見到香川飛鳥,很擔心對方。
  
  「受重傷,剛才被送去醫院了。」
  
  何輕音咬了咬嘴唇,同樣是滿心的自責:「當時我沒有阻止你們的行動,是我的錯。我眼看著朋友去冒險,我……」
  
  何輕音還想自怨自艾,白夜的冰涼的大手突然輕柔地觸摸到她的面頰:「不要哭,現在不是傷心自責的時候。冷思悠逃跑了,他現在是此案最大的嫌疑人。蘇洛身在監獄無法幫忙,僅剩我們兩人了。」
  
  雖然他說話時語氣與表情都像冰雕般無情,但是從他輕觸何輕音臉頰為她拭淚的動作上,何輕音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對方內心憐惜哀怨的情意。
  
  忍不住心頭酸楚,何輕音靠在白夜肩頭放聲大哭。
  
  從來都是樂觀積極的她,想到韓情、舒曼接連殞命,又想到此生的摯愛蘇洛為了破案而身陷囹圄,甚至新朋友香川飛鳥此時生死不知,這一切都讓她悲從中來只想痛哭抒懷。
  
  白夜輕輕拍打著何輕音的脊背,對於他而言,這是喜歡的人首次主動「投懷送抱」。雖然代表的不是愛情,至少可以體現出何輕音對於自己的信任與友誼。
  
  他本該高興的,他本該雀躍的。
  
  可此刻的白夜,卻並沒有產生將心上人相擁入懷的喜悅心跳,而是一種心疼與哀憐,他不想再看到何輕音傷心。
  
  「放心,我一定不會放過冷思悠,就算他與我有著一半的血緣關係,我也會毫不猶豫地將他送上法庭。」
  
  「嗯,我相信你。」何輕音淚眼婆娑的抬起頭。
  
  「新法醫怎麼這麼慢?等一下……」白夜剛斥責了早應該到達現場的法醫兩句,門口突然傳出一道靜透如雲的聲線。
  
  「我只是不忍心打擾兩位的曖昧時間。」隨著女子的說話聲,冰庫門口出現了一位身材高挑容色艷麗的美貌佳人!
  
  這女子一身紅色魚尾長裙拖拽地面,妝容艷麗卻不失高貴,在這殺人現場驟然見來,簡直是難以想像!
  
  「說什麼法醫研究協會晚宴,原來是騙我去相親。」身著禮服的女子自言自語嘀咕了兩句,見到何輕音與白夜詫異地望著她,只是淡然笑笑:「你們繼續,我去驗屍。」
  
  跟在她身後的方警官擦了擦汗水解釋道:「這位是國際刑警派來的法醫謝汝歡。」
  
  「國際刑警怎麼會……」何輕音詢問的話只說了一半,卻見謝法醫伸手撩起魚尾裙擺毫不猶豫用力一扯,隨著「撕拉」聲響,拖地長裙瞬間變成了齊膝短裙。
  
  謝法醫神態端方形容瀟灑,這樣一個簡單的舉動卻透出與那美艷姿容相反的咄咄英氣!
  
  何輕音立刻對這女法醫產生了好感,她很想與其交個朋友。上前兩步想要走近,方警官卻豎起食指做了個噤聲手勢。
  
  「謝法醫驗屍的時候不太喜歡別人靠近。」方警官小聲說。
  
  「你認得她?」何輕音不知不覺也跟著小聲問道。
  
  「警隊裡大部分人都聽說過,原來就是我們市局出去的,美女法醫謝汝歡,很有名的!」
  
  何輕音轉頭望瞭望白夜:「你也知道?」
  
  白夜點了點頭:「之前只是聞名,是不是沽名釣譽,今日就能見分曉了。」
  
  白夜說話並不避忌,也不像何輕音與方警官那麼壓低聲線,所以法醫謝汝歡雖然俯身在檢驗屍體,但是依舊聽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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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9 00:47:0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六章 舒曼之死

  法醫謝汝歡檢驗屍體的手法未停,明媚的眼卻微微一瞇,雖然人未回頭,但是那聲音卻故意作出幾分天真的訝異。
  
  「這位說話的想必是有名的白隊長了。道聽途說未必盡信,沽名釣譽也非真相。都說白隊是破案高手,今日一見定能知道分曉!」
  
  謝汝歡說話時的語氣神態明明純真無邪,但是言辭之間與白夜針鋒相對的嘲諷意味,誰都聽得分明。
  
  何輕音訝異地瞪大了眼睛,隨後有種笑意想要蔓延,她越發覺得這位女法醫有意思了。
  
  白夜倒是對於謝汝歡的嘲諷沒有什麼反應,旁若無睹地走到近前:「局裡因公殉職的韓法醫以往在現場初檢只需十分鐘便能預估到正確的死亡時間、致死原因,甚至可以根據傷痕推斷出致死的兇器乃至兇手的性格等因素幫助破案。」說完,他低頭看了看手錶:「現在已經十五分鐘了。」
  
  白夜這話用意明顯,簡直就是在說,人家只用十分鐘,你現在用了十五分鐘也沒檢驗出個四五六。
  
  謝汝歡輕輕笑了起來,本就美艷的眉眼更填了幾分妖嬈嫵媚:「我是比不上你說的那位法醫,對不起,恕小女子才疏學淺,要將屍體運回去解剖後,我才能給出白隊想要的答案了。」
  
  謝汝歡看出白夜急於想知道驗屍的結果,於是她故意懶洋洋地晃了晃了頭頸作出無奈慵懶的表示。
  
  白夜眉宇間閃過一絲怒意,剛上前一步,何輕音已然從後將他拉住。
  
  何輕音看出謝法醫個性好強但是人卻不壞,只不過是性格使然所以在和白夜抬杠。此刻,面對著好友舒曼的遺體,何輕音比白夜還急於知道可以破案的重要線索。
  
  「對不起,謝法醫你能不能幫幫忙?這位被殺的舒小姐是我的好朋友。我真的很想知道她死亡的原因和時間,早一分鐘知道,就多幾分找到真兇的機會。」
  
  謝汝歡見何輕音言辭懇切,方才神態間的戲謔之情煙消雲散:「這位小姐如此真誠的求我幫忙,那我就努力一把試試吧!不過……最好請白隊退後幾步,我工作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擾。」
  
  何輕音急忙拉著白夜退到門口,她知道白夜心中不服氣,握住對方手腕的手掌緊了緊。
  
  謝汝歡這才認真地開始工作,她從隨身的小包中取出手套。
  
  何輕音心中暗自感慨,什麼樣的女人在宴會或相親的場合裡還帶著驗屍的手套啊?這一刻她覺得謝汝歡與白夜倒是很配,兩人都是工作狂。
  
  先從眼部被挖出的傷痕開始查起,雖然眼珠被人挖掉,但是動手之人顯然懂得醫療技術,所以傷害並不足以致命。隨後她又查驗了舒曼外表肉眼可以看到的部分,並未發現任何致死的傷痕。
  
  微一沉吟,謝汝歡開始一寸一寸觸摸起被頭髮掩蓋的頭皮。
  
  她的進展十分緩慢,站在一旁觀看的白夜顯然等得很不耐煩。直到過了半個小時,謝汝歡這才瞇了瞇眼,隨即她俯低身體從舒曼頭頂緩慢拔除一樣東西來。
  
  竟然是一隻手指長的銀針!
  
  「這就是殺人兇器?」何輕音等人一同圍攏過來。
  
  「針灸用的針……可是現今中醫多用不鏽鋼針,銀針已經很少見了。」謝汝歡一邊說一邊將銀針封做證物。
  
  「冷思悠懂得醫術?」何輕音轉頭向白夜發問。
  
  白夜搖了搖頭,隨即囑咐方警官徹底調查冷思悠的資料。
  
  謝汝歡摘掉手套站起身:「被害人在活著的時候被人挖掉了雙目,之後兇手再利用銀針從其頭頂的穴位拍入致其死亡。如此的殺人手法簡直就像古代的武林高手一樣。不過兇手懂得醫術是毋庸置疑的。」
  
  「那就麻煩謝法醫回去詳細解剖了,我相信舒曼……咦?」何輕音突然瞥見舒曼裙子口袋露出的信封一角。
  
  方才她與白夜一來就見到舒曼慘死的樣子,沉浸在傷心驚怒的情緒裡,他們沒有及時探查現場環境。此時法醫驗屍過後員警打算移動屍體,這才令舒曼身上的信件暴露出來。
  
  白夜急忙搶前幾步抽出信封,顫抖著手掌拿出信件,上面正是父親冷江海寫給母親的信。內容正如蘇洛所述,是父親發現了母親與自己的行跡,所以寫信想要安置兩人並且讓自己改回「冷」這一姓氏。
  
  當白夜的視線落在最後那灘時隔十幾年的血跡時,他的心比手掌顫抖得還要劇烈!
  
  「這就是蘇洛提到的證據?」何輕音雖然心中明瞭,還是忍不住發問。
  
  白夜默然地點了點頭,謝汝歡本想開口問問原由,但是看到白夜此時的臉色,她大抵猜到對方遭到了精神上的重擊,與之鬥嘴的念頭消散,神色間反倒湧現出一抹同情。
  
  白夜深吸口氣,瞬間的動搖已經不見,只剩下比深淵還要淩冽的聲線。
  
  「果然,舒曼拿到了證據,所以冷思悠殺了她滅口。我唯一想不通的,是冷思悠為什麼沒有銷毀這封信?」
  
  「唯一的解釋……只能是舒曼盜將信件藏在口袋裡他沒有發現?」何輕音嘴裡這麼說著,但是總覺著這個猜測不合邏輯:「冷思悠既然發現了舒曼偷信,怎麼會不取了信件再走?」
  
  「很可能是他殺了人驚慌失措,害怕下匆忙逃跑忘記了拿走證據。」方警官說出自己的想法。
  
  幾人沉默了一會兒,謝汝歡拍了拍手揚起臉頰:「我先回去驗屍了。到底案件的真相是什麼,就看白隊這位『天才『刑警了。」
  
  白夜沒有理會謝汝歡加重了語氣的「天才」兩字,他再次細緻地收索起現場來。
  
  此時方警官接到了電話,說是香川飛鳥雖然後腦被重擊,但好在並無大礙已經醒了過來。
  
  何輕音與白夜聽到消息,急忙趕往了中心醫院。
  
  兩人幾乎是衝進病房的。
  
  香川飛鳥獨自一人坐在床上,眼望著旭日東升的太陽靜默不語,彷彿並沒有注意到何輕音與白夜走了進來。
  
  「小飛鳥……」何輕音欲言又止,表情這樣陰沉的香川飛鳥她是首次見到。
  
  「聽說舒曼被殺了,我…..我沒有能力保護她……」香川飛鳥一臉悲戚自責。
  
  「是誰殺了舒曼?」白夜不顧香川飛鳥的心情,毫無顧忌地問了出來。
  
  「對不起,我親眼看著是…….冷思悠……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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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9 00:47:1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七章 父與子

  有了香川飛鳥這位目擊證人,白夜立刻向上頭申請了通緝令。而現場的物證在檢驗時,也發現了冷思悠的指紋以及DNA。所有證據都指向冷思悠,似乎偵破此案極為順利。
  
  但正因為證據過於清晰,反倒令白夜產生了質疑。
  
  殺死舒曼的兇手真的是冷思悠嗎?畢竟最為重要的難題還未解開,冷思悠……怎麼會精通中醫針灸?
  
  可暫且不論舒曼的案子,冷思悠在自己媽媽被殺的案件裡,確實成為了最主要的嫌疑犯。那封信件上提取的血跡經檢驗證明,真的屬於自己母親的。
  
  雖然心中很不想見到那個人,但是思前想後,白夜還是來到了冷氏集團。
  
  作為工作上的調查走訪,白夜打算按照制度與方警官雙人一同詢問相關信息。誰知冷江海的秘書出來告知,董事長身體抱養無法向員警提供情況,但如果是他的兒子來看他,則可以讓兒子獨自進去探望。
  
  白夜對冷江海抱著十足的恨意,他一直認為是對方將他們母子拋棄才導致媽媽精神重創。這種精神狀態的產物,便是童年時期對自己的暴力與虐待行為。
  
  他不想痛恨得了抑鬱躁狂症的媽媽,而是將恨意全部轉移給父親。
  
  現在要他以兒子的身份去看望冷江海?對他而言簡直是不能忍受的屈辱!
  
  可是,為了查明媽媽死亡的真相,白夜深深呼吸三次後,這才抑制住想要爆發的怒意獨自跟著秘書走了進去。
  
  這是白夜父子兩人首次見面。
  
  白夜在報紙電視上見過冷江海,但螢幕上的董事長氣色紅潤精神矍鑠,加之其眉目俊秀風度翩翩。就算是五十多歲的年紀,也絕對可以迷倒萬千喜歡魅力大叔的少女。
  
  可此時真的相見,他發覺對方竟然只是個隨處可見的五十多歲老男人。
  
  冷江海的樣貌與自己很像,如此眉眼自然不會隨著年紀增長而改變太多,依舊算得英俊的大叔。但他眼角皺紋深邃,背部也微微隆起,全身透出的是一種疲憊頹廢的氣息,怎麼看都缺少作為城中首富那種傲氣與自信。
  
  「你本人倒是比照片更像我年輕的時候。」冷江海看到白夜走近,於是緩緩站起身來。顯然他心情好了很多,最初的憔悴之感也驅散了不少。
  
  白夜只是冷冷地看著父親,眼神如刀,卻什麼都沒有說。
  
  「思悠現在成了通緝犯,你怎麼說也是他的弟弟,希望你可以……」
  
  「我不會徇私枉法的,無論是什麼人犯了罪,我都會秉公辦理。」白夜直截了當地截住冷江海後話。
  
  「一點不顧親情?」
  
  「親情?我並不覺得我和他有什麼親屬關係。如果真的有,他怎麼還會狠下心來殺死我媽?」
  
  「現在案子還未審判……」
  
  「確實還未審判,所以我來此的目的就是想問你,關於這封信的事!」白夜拿出了信件的副本揚了揚,隨即他將信件丟在冷江海的腳邊。
  
  冷江海的臉上多了幾分淒迷,最初見到白夜抖擻的精神逐漸消失。也許是心傷私生子這樣冷漠的態度,也許是想起長子冷思悠在外逃離的悲慘,他的眼角也跟著潮濕起來。
  
  瞄了幾眼地上的信件,冷江海緩緩撿起:「這……確實是我寫給你媽媽的。但是這血…….」
  
  「冷思悠殺害我媽時噴濺上的!」白夜頓了頓,神態間難得出現了幾絲嘲諷:「從那時起,我的童年記憶裡,還一直以為是自己遭受虐待後親手弒母!是不是很諷刺?」
  
  冷江海似乎並不吃驚,他的雙眸突然放射出兩束光亮來:「難道不是嗎?你敢百分百肯定?」
  
  聽到這句白夜只覺心中忽悠一下,冷江海的態度為什麼這麼篤定?在對方心裡,顯然自己才是真兇,而冷思悠才是被冤枉的!
  
  「你並不感到吃驚,你到底知道些什麼?」白夜忍不住激動的心情,臉上終是出現了表情。
  
  冷江海剛剛還頹然的目光變得銳利,深深凝望進白夜的眼底,仔細謹慎地觀察著白夜的反應。
  
  「你母親的案子剛剛發生時,我就派人去調查過。我早就知道……最初的案發現場只有你拿著兇器站在屍體旁邊…….為了保護你,我才沒有將調查結果公之於眾。」
  
  「你是從何警官那裡……」白夜想起了何正義。
  
  「不是直接從他那裡聽來,但也算是間接了。聽說是他喝醉後說出來的,想必他自己也不記得了。當時我沒有只聽個醉漢的證詞就這麼確信,所以我利用所有的關係手段取得了案件相關資料。經過聘請的多名大律師分析,大家一致認為……應該是你在遭受母親長期壓迫下反抗導致的誤殺。」
  
  「不對!不是我!」白夜用力地搖了搖頭,他伸手指向冷江海手中的信封:「那這封信怎麼解釋?為什麼你給我媽媽的信沾上了她的血,還落在冷思悠手裡?」
  
  「這封信雖然是我寫的,但案件細節我也不清楚。可我相信,思悠作為大法官,是不會作出……」
  
  「對,你的兒子冷思悠就不會殺人,可私生子白夜就會殺人!」白夜一字一頓吐出這句,只覺整顆心也隨之沉入了深海。
  
  要說完全不在意父親的態度那是騙人的。
  
  見面前,白夜多少在心裡也有著某種渴望吧?尤其是冷江海最初表現出的感情,讓他也存在著一絲被關心的溫暖。
  
  如果父親可以真心地悔悟拋棄他們母子的行為,那麼他也想像普通的子女那般寬恕父親。表現出的憤怒,對他而言何嘗不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撒嬌?
  
  但現實卻是殘酷的。在冷江海的心裡,他永遠比不上從小就在身邊看著長大的冷思悠。甚至,在他年幼時遭受心裡重創的時刻,冷江海也沒有將他接到身邊而僅僅扔他在孤兒院派人照看。
  
  白夜明白,作為城中首富,如果爆出外面的女人被殺這樣的醜聞,絕對會影響到冷氏集團的顏面與地位。
  
  父子之情?還敵不過這些無聊透頂的世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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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9 00:47:2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八章 我永遠只叫白夜

  白夜沒有再繼續與冷江海爭辯,他曾悄悄地幻想過,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一天要更名為「冷夜」,但是此刻看來,這樣的事絕對不會發生了。
  
  「公平公正的看待這件案子,從證據的角度上,冷思悠比我的嫌疑還大。何正義只是目睹了我站在屍體旁手執兇器,但並未看到我有進行毆打母親的動作。可冷思悠卻能將本應出現在案發現場的物證帶走,這便證明,他在案發時的確就在那裡。」
  
  「可思悠那時候只是十幾歲的年紀,他從未見過你母親,也沒有理由……」
  
  「作案動機很簡單,」白夜向冷江海手中的信封怒了努嘴:「這就是動機!幸福的生活中突然冒出一個和自己母親搶奪父親的女人,甚至還出現了一個即將要走進自己生活的弟弟,對他而言,這都是不能承受的!」
  
  「就為了這個殺人……不會的……」冷江海嘴上這麼說著,心裡也開始發虛。
  
  「嫉妒只是一部分,我想他最為擔心的,就是我如果加入冷氏的戶籍,就會多出一個人與他分家產吧!哼,這種錢財,我才不稀罕。」白夜的表情說不出是痛苦還是鄙薄,他最後掃了冷江海一眼,隨即轉身向大門走去。
  
  「如果你見到他,可以轉告他放心。我這輩子,都只會跟母親的姓氏,我永遠只叫白夜。」
  
  冷江海聽見白夜決絕的聲音,緊握著信件副本跌坐在椅子上……
  
  白夜努力追蹤冷思悠行跡的同時,沒有放鬆對善於中醫針灸的醫生進行篩查。按照法醫謝汝歡的意見,可以利用沒有針柄的銀針,一擊拍入頭頂穴位殺人無形的,怎麼說也要有中醫十年以上的經驗。
  
  而除了以上兩件案子外,白夜還偷偷找出了幾年前大學校園發生的校花肖楠被殺案。
  
  他之所以再次關注起這件懸案,是因為肖楠與舒曼的案件有一點共同之處。那就是,兩名被害人都在死前被人活生生挖掉了眼珠!
  
  也許只是巧合,但是白夜無法遺忘好友應文灝因此而跳軌自殺。他和蘇洛也正是因為此案,才開始互相怨懟疏遠。他很想趁此機會,查出這件懸案到底真兇是誰。
  
  如果根據現有的證據來看,難道校花肖楠被殺也與冷思悠有關?
  
  白夜這樣的猜測只告訴了何輕音一人。何輕音知道肖楠的案子是梗在蘇洛心裡的一根刺,作為被害人舒曼的代理律師,也為了能讓蘇洛與白夜對當年的案件釋懷,何輕音沒日沒夜地幫助白夜進行三宗案件的相關調查。
  
  白夜對香川飛鳥再次做了正式的筆錄,按照他的證詞稱,他原本正與冷思悠一起用餐,可突然後腦奇痛,隨後就失去了意識。
  
  香川飛鳥的醒來,是被舒曼淒厲的叫喊聲喚醒的,他當時被人綁住手腳仍在冰庫裡,這一點,他手腳上的勒痕可以證明。當香川飛鳥順著慘叫回頭時,只看到舒曼已經萎頓在地,而冷思悠則一臉恐懼地轉身跑了出去。
  
  但香川飛鳥由於後腦被重物擊中引發了輕微腦震盪,加上傷口未及時處理流血過多,所以他的意識只恢復了片刻就再次昏迷。
  
  當時刑偵隊員們確實在冷思悠家裡餐桌附近找到了香川飛鳥的血跡,所以這一證言也基本得到了證實。
  
  於是外面的幾人忙於尋找破獲舒曼被殺以及白夜母親被殺這兩宗案件的線索。而身陷牢獄的蘇洛得知這些,卻沉入無窮無盡的自責心情沉重!
  
  又是因為他,一個無辜的少女再次失去生命?
  
  肖楠是這樣、莫淺希是這樣、連舒曼也是這樣??
  
  蘇洛覺得自己也許註定就是天煞孤星,只要與其有點瓜葛的人總逃不過宿命的輪迴!
  
  尤其是那些喜歡自己的女人,為什麼都會因為兇殺案而殞命?彷彿冥冥之中有隻看不見的巨手,正在背後操縱著自己的命數?他忍不住開始擔心何輕音的安全問題。
  
  蘇洛的心情浮躁,雖然表面上還是那副溫雅高貴的樣子,但是與他同一牢房的寒非卻看出來有所不同。
  
  「怎麼?失戀了?那個律師小姑娘終於把你拋棄投入白夜的懷抱了?」
  
  寒非平日很少搭理自己,更何況是像這樣主動開口調侃了。蘇洛聽到對方這樣的問話,不禁覺得奇怪。
  
  「看來你的品味和韓情還真是相似哪!」蘇洛特意刺激寒非,第六感告訴他,寒非必然是從什麼途徑聽說了外面發生的案件。
  
  哪知寒非舔了舔紅唇隨意一笑,這笑意彷彿他早已洞悉了一切令蘇洛迷惑的真相:「我和弟弟很是不同,我可不喜歡男人。不過你與白夜相比,我卻對你比較好奇。」
  
  「能得到世界第一殺手的注意,蘇洛還真是榮幸!」
  
  「其實注意你的倒不是我……」寒非說了這麼一句,聳肩搖了搖頭:「時間剩下的不多了,是敵是友,要看你自己的抉擇。」
  
  蘇洛覺得寒非的話處處透著古怪,還想繼續追問下去,已經到了外出活動的時間。
  
  向來窩在床上看書的寒非,今日稀奇地主動走出牢房。蘇洛思索了一番,便也跟在他的身後不遠。
  
  寒非獨坐在庭院一角的長椅上,黑色長髮披肩的男子似乎與這烈日陽光不能融合。刺目的光線將他映襯得越發蒼白。
  
  蘇洛正猶豫著要不要走過去繼續套話,1123,也就是那位尋找雙胞胎女兒照片的老人顫巍巍挨了過來。
  
  「年輕人……聽說你以前是檢察官?」
  
  「是,有事嗎?」蘇洛看出老者臉上的猶豫。
  
  「上次你問我女兒的名字說有朋友幫忙查查,是真的……真的嗎?」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幫你問問。」
  
  「我……」老者欲言又止十分為難。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哄鬧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蘇洛向聲音來源望去,他看到曾經敲詐老者的彪哥與那位疑似七夜成員的洪濤扭打在了一處。
  
  這兩人不都是黑社會力哥的手下嗎?怎麼突然起了內訌了?
  
  蘇洛好奇之下,也圍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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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9 00:47:3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九章 發生在監獄中的血案

  近日監獄內也是風雲詭異極不平靜。原黑社會幫派老大力哥,被異地司法機關發現另外的重大違法犯罪。這兩天已經被送往隔壁城市提審,極有可能,他審判後數罪併罰就留在那邊的監獄服刑了。
  
  這樣一來,一直維持監獄內平衡的三角形受到了極大的重擊。尤其是與力哥勢均力敵的霍總一脈,更是想要以此機會吞併對方派系在監獄稱霸。
  
  霍總除了有巨大資金支持外,他們屬於頭腦派,看到如此良機,便開始在背後挑撥起力哥手下的幾名大將來。
  
  其中洪濤與彪哥就是接任力哥的熱門人選,但他們兩人脾氣暴躁都是直肚腸。被霍總一方背地裡互相陷害幾番,再好的交情也隨著利益鬥爭而逐步瓦解。
  
  此時兩人正因為一件不痛不癢的小事,終於大動干戈出手打了起來。
  
  蘇洛湊上前仔細觀察起看熱鬧的囚犯們,他迫切地想在人群中尋找誰才是第五夜。
  
  霍總一脈挑撥離間的都在呼喝起鬨唯恐不夠熱鬧,而協力廠商的老弱病殘都膽怯地隱在後方偷偷觀望。最初蘇洛以為協力廠商勢力一定也有個厲害的領導人物,結果入獄這麼多天,他並沒發現任何有名望的領袖。仔細思索一番他也釋然了,正是因為沒有靈魂人物不成氣候,所以力哥與霍總才會聽之任之不予管理吧!
  
  正在用武力爭奪老大位置的兩人,都是身材健碩的大漢,尤其是洪濤的前胸後背都紋刻著青龍盤踞,光是看著都叫人心膽生寒。彪哥在各方面都遜於洪濤,兩人你一拳我一腳的打了十幾分鐘,基本上洪濤沒受到什麼傷害,倒是彪哥渾身上下接連掛彩。
  
  激鬥的聲音早就引起了獄警的注意,尤其今日是監獄長,也就是付局例行視察慰問的日子。獄警們急忙手執警棍衝入庭院想要驅趕鬧事的兩人。
  
  付局為了顯示自己親民無私的度量,也親自跟著獄警來到了囚犯中間。
  
  他剛撥開幾名囚犯想要過去阻止,可四周圍觀的人員太多,加上獄警們衝入人群導致的混亂波動,這使得周遭亂鬨哄地將他擠到了一邊。
  
  蘇洛見他揉了揉腰部露出痛苦表情,原打算著走上前去示好幾句。但人潮實在洶湧,只是洪濤與力哥的單挑不知何時變成了獄警們亂棒相加的鎮壓。
  
  囚犯們各自奔走躲避的胡亂推撞,付局早就被遮擋的看不見蹤影。直到有名獄警被不小心推倒,他一怒之下掏出手槍向天空開了兩槍警示。
  
  聽到槍聲囚犯們才算醒悟過來,大家急忙雙手抱頭都蹲在了地上。
  
  這邊剛剛平靜下來,一名獄警卻突然驚聲大叫:「老王!老王!你怎麼了?快點叫救護車!」
  
  蘇洛距離他並不遠,聽到呼聲也不理會警棍了,他急忙跑了過去。其他獄警都被這呼聲吸引,倒也一時沒人注意蘇洛。
  
  蘇洛認得獄警老王,是那天付局巡查牢房時一直跟在後面的獄警。此時老王側躺在地上,咽喉處的鮮血汩汩而出,他被人隔斷歌喉的手法乾淨俐落。目睹了這樣的傷痕,蘇洛的第一反應就是寒非下得手。
  
  他想起,平日寒非不喜歡出來活動,尤其是這種日照強烈的日子,寒非幾乎都是躲在牢房的。今天他卻積極主動地走在陽光下,這樣的行為一點不像他的性格。
  
  蘇洛四下尋找寒非,果然寒非就臥在不遠處的長椅上。長髮披散、姿容瀟灑,可是蘇洛清楚地想起,這條長椅,並非他最初臥倒的長椅。寒非確實在剛才移動了位置……
  
  蘇洛正在思考,旁邊亂糟糟的聲音躍入蘇洛的耳朵。
  
  「付局,你怎麼了?也受傷了?」一名年輕獄警關心地向付局問道。
  
  蘇洛最初是無意識地隨著聲音將視線轉了過去,但他看到付局臉色蒼白地跌坐在地,一個大膽的想法就這樣在頭腦中跳躍。如果他的計劃成功,那麼大概就能推斷出這件事的幕後主謀了!
  
  此時所有獄警都趕到操場上,囚犯們再次抱頭蹲在地面,蘇洛保持著同樣的姿勢蹭到了付局旁邊。
  
  「付局,是不是剛才你看到了什麼或者聽到了什麼?」
  
  處於驚嚇中的付局抬頭見到蘇洛,想起此人被稱為鬼才的能耐,彷彿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他想要點頭,卻聽蘇洛低聲說:「未免打草驚蛇,假裝我是真兇將我隔離。」
  
  付局微微一怔,隨即他配合地蹙起眉頭大聲道:「這名囚犯距離老王最近,一定是他幹的!來人,把他先關進禁閉室。」
  
  獄警們見到同事被殺,本就激忿填膺發誓一定要找到殺人兇手,此時聽到監獄長發話,立刻擁了上去給蘇洛戴上了手銬。
  
  蘇洛任憑他們粗魯對待,他的目光只是冷靜地觀察著周遭囚犯的反應。就算動手的是寒非,那麼一定還有幕後主使者。如果自己被當做替罪羔羊,被逮捕的這一刻,一定是幕後人物最為放鬆警惕的一刻。
  
  大部分的囚犯都露出驚訝以及幸災樂禍的神色,如此表情確實是這種場合的標準形態。但也有部分謹慎小心的,他們只是面無表情的默默觀望,就如同……林輕心。
  
  蘇洛從傷口的切割幾乎可以確定是寒非動的手,那麼林輕心一定逃脫不了幕後主使者的懷疑。但是還有一件事令蘇洛不解,那就是,引發最初騷動的兩人。
  
  洪濤和力哥,他們爭執的時間實在是恰到好處,也正是兩人的鬥毆引出了獄警老王,由此給了寒非可乘之機。
  
  是這兩個人中還有七夜的爪牙嗎?還是挑唆兩人內訌的霍總一派才是罪魁禍首?
  
  蘇洛仔細地一個個瞧了過去,目光落在一人身上時,並非那人有什麼特別之處,但蘇洛卻被那人的表情吸引了。
  
  洪濤,在蘇洛印象中個性直爽冒冒失失完全是個典型的市井無賴。可此時對方目睹自己成為替罪羔羊,原本那對世俗渾濁的眼睛卻閃現出凌厲威霸的氣息,彷如臥於深潭的蛟龍,又似即將撲擊的白虎!
  
  這絕對不是一個混混該有的目光,難道他……就是第五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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