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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白月光2
安慶不是什麼一線城市,一中每年上平江大學的也就五六個人,他們那幾屆玩的要好的湊起來也不過十幾人,全都擠在一桌上。趙安之唇角微翹,小心翼翼地將人掃視了一遍。
她的臉都被暖氣蒸紅了,心卻一寸寸涼下去。
秦晴拉著她坐在章程旁邊,用胳膊肘撞了撞章程,道:「何澤生呢?」
章程和趙安之她們是一屆的,和何澤生是直系師兄弟,更是這次聚會的牽頭人,有什麼問題自然要找他。
章程性子活得很,秦晴這麼輕輕一撞,他就裝作痛得倒在右手邊男生身上。秦晴氣的又打他幾下,他才道:「一個個都問師兄來不來,別人也就算了,你和老池分手了?」
秦晴沒打算出賣趙安之,她和章程也熟的很,湊上去道:「看姑奶奶不撕爛你的嘴。」
章程立馬豎起了白旗,道:「女俠饒命,小的這就招,我是想讓師兄來啊,他畢業以後忙的不行,我約他吃飯都約不到,人家不想來,我總不能強逼著人來吧?」
秦晴拍了拍失落的趙安之,小聲抱怨道:「請不到你幹嗎說人會來?」
章程巨冤,今晚又受了好幾趟埋怨,解釋道:「我發誓我沒說,我只說過會叫師兄,肯定是他們傳來傳去就變味了。」
無論何澤生來不來,這聚會都是要照常開的,趙安之雖然失落,但收拾收拾心情,也還是跟著談笑起來。
他們這些人裡像秦晴一樣工作好幾年的也有,像趙安之一樣畢業就出國,現在又回國的也有,還有些還在讀研讀博,可以說分化很大了。彼此之間有許多話可說,畢竟人總是對自己沒有選擇的路念念不忘。
席間也不知道是誰先提起的何澤生。
趙安之對此並不意外,何澤生也算是某種意義的風雲人物了,要回憶往事的話實在是難以繞開。
她喝了一小杯酒,暈乎乎地想起自己和何澤生第一次碰面的場景。
趙安之的高中過的相當兵荒馬亂,還能一路高歌考上平江大學,在其他人眼裡也算是有天賦的人了,但在這種情況下還要她分出心神去感受少女心的萌動,實在有些難為她了。所以她就一路心如止水直到大學,直到遇見何澤生。
何澤生的賣相可以說是相當不錯,一米八五的個頭,肩寬腿長,樣貌清俊,眉眼間都是懶洋洋的漫不經心,發呆的時候都自帶高冷氣場。
趙安之剛入學被拉去聚會的時候見過他,但並沒有在腦子裡留下多少印象,只有一張白生生的臉。上課的路上來來回回撞見幾次後,才恍惚有了點印象。真正對何澤生有了興趣,是在一個微陰的天。
平江的冬天來的很早,趙安之難得不想下樓吃飯點了外賣,為了省去直接交流,請送外賣的小哥將外賣掛在了女生宿舍院子的鐵柵欄上。趙安之數著點估摸小哥應該已經走了,才穿著棉拖噠噠地下樓,準確地在鐵門邊上找到了自己的外賣。
趙安之雖然不高,但舉起手還是能摸到外賣,只是外賣是從外邊掛的,要拿起來就要舉過掛著的鐵欄柵的頂端。趙安之踮著腳也還差一些,一時有些尷尬。她正準備灰溜溜地出門去拿時,眼前出現了個人,抬著只好看到犯規的手,輕鬆地將外賣取了下來,吊在她眼前。
趙安之抬頭一看,見是何澤生,她還記不得他的名字,只驚訝又緊張道:「學、學長。」
何澤生沒有笑,冷淡又矜持地朝她點了點頭,又走遠了兩步,拿出手機好像是在等人的樣子。
那時候趙安之就覺得,何澤生雖然看起來很冷淡,但本質上是個很溫柔的人。
趙安之又喝下一杯酒,有些微醺了。她酒量不錯,酒品也還行,不會耍酒瘋,只會變得話多起來,還愛笑嘻嘻地撒嬌。張文鈺有的時候逗她,就愛帶她喝酒,拍她撲在她懷裡細聲細氣說話的樣子。
秦晴給她夾了些菜,示意她多吃一點。
那邊開始還在明裡暗裡地誇何澤生,不知道話鋒怎麼突然一轉,就轉到了何澤生的戀情上去了。
秦晴發誓,她看見趙安之的耳朵動了。
秦晴小聲嘟囔了一句:「張文鈺還說我窩囊呢,果然還是你最沒用吧。」
相比無比灑脫的張文鈺,秦晴和趙安之在戀愛上的表現似乎都不怎麼樣。
趙安之依稀記得此刻正在高談闊論的男人是數學學院的,對方喝的臉都通紅了,此刻情緒高漲的很。
何澤生讀的是八年制臨床醫學,有些事他們這些離開本校的人不瞭解,但那些保研的人多多少少是知道的。
何澤生在大五那年有過一段短暫的戀情,對方是數學學院研二的學姐,知情人士透露是由男方主動。而且學姐那時候才和上一任男朋友分手兩個月,兩個人最後告吹也有些這個前男友的緣故。
那人將何澤生的私事拿出來談論,而且因為吸引了許多關注而洋洋自得,讓趙安之很不舒服。
林立將那些事情說出來,心裡暢快極了。學校要求每個學生本科期間都要完成一個社會實踐項目,他本來要跟學姐一起加入何澤生的團隊,結果被對方以能力不足為由明晃晃的拒絕了。這大概是林立本科期間最丟臉的時候了,他多少次想起這件事,都在暗恨何澤生的高傲和不近人情,能看到他落到這個下場,並將之公之於眾,實在是再痛快不過。
林立又喝了口酒,眉毛高高挑起,道:「這件事是微瀅學姐做的不地道,不過她和文傑哥談了那麼多年,分手也只是一時之氣,何學長趁虛而入,有這個結果也可以想像。學長就是運道太差了,微瀅學姐和他在一起也沒多久,就覺得確實不喜歡他,特地請他出去吃飯談分手。本來兩人和和氣氣分了手,這事也就結束了,偏偏回來的時候碰到了小混混。你們說說,何學長這麼理智的一個人,這事放到哪一天都是有驚無險的就過去了,偏偏碰到那一天。」
「說什麼呢?」
喝多了酒出去涼快的章程推門進來,見大伙聊得熱火朝天的,便笑瞇瞇地問了一句。
秦晴朝他招手,他便走過來。
林立沒注意到他,繼續道:「你們不知道,師兄的手就是在那一天受傷的。聽說師兄原來一直想走外科,可是那次好像傷的還蠻嚴重的,估計只能當內科醫生了,也不知道現在在哪裡高就。而且經了這麼一場,微瀅學姐還回到了前男友身邊,真的是太慘了。」
他嘴上說的是替何澤生可惜,可是面上總是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幸災樂禍的笑意。旁邊的人也感覺有些不對,和林立親近的人拉了拉他,解釋道:「喝多了喝多了。」
林立一揮袖子道:「我沒喝多,我這話又不是亂說的,不信你們去問啊。」
他還要再鬧,卻被突然響起的玻璃摔裂的聲音嚇了一跳。
原來是趙安之往旁邊空地上砸了一個杯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失手。秦晴剛和章程說了林立在說何澤生的事,章程的情緒便不太對,她一直拉著不讓人站起來,這邊趙安之就砸了杯子。
趙安之素來溫柔的很,但性子一倔起來也讓人相當頭疼,秦晴立馬上前學著前頭那位道:「這也是喝多了,不好意思啊嚇到大家了。」
趙安之想說話,秦晴嚴厲地看了她一眼,不想把事情鬧大。那邊沒人按著的章程卻衝上去了,果斷用一拳引起了包廂的混亂。打架的聲響、桌椅倒了的聲音和盤子碟子碎成一堆的響兒混在一起,趙安之還在旁邊笑,秦晴看的頭疼,一時不知道先解決哪邊。
好在事情在驚動警察之前得到了解決,秦晴可不想跟著跑一趟局子。一群人被餐廳經理罵成狗,章程攤了大部分賠償後,大家才各自散去了。秦晴和趙安之將人送到了醫院,在外邊等著。
秦晴看著趙安之,道:「現在醉著醒著?」
趙安之抬眼看著她,傻乎乎地笑了,腆著臉往她身上靠,秦晴歎了口氣。
章程好不容易處理完傷口出來,秦晴迎上前去把他狠狠訓了一頓,弄得章程委委屈屈道:「誰讓他說師兄壞話的。」
秦晴和何澤生沒什麼交情,道:「那你也不能打人啊,他雖然說話難聽了些,可是說的是實話吧?」
「呃……」
章程正糾結著呢,就見一個小腦袋從秦晴身後冒了出來,露出雙貓一樣的眼睛,章程給逗笑了。
秦晴更生氣了,道:「你還有臉笑?」
章程連忙擺手,示意她去看趙安之。
還沒等秦晴回身,趙安之就主動站出來了,問道:「那些都是真的嗎……師兄他現在還好嗎?」
除了醫學外,大部分專業似乎都沒有叫師兄妹的習慣,章程沒注意到這點不對勁,有些猶豫,最後還是道:「是真的……師兄的手確實受傷了,也確實不能做外科,但對日常生活的影響不大,師兄現在已經在醫院實習。至於師兄和那個張微瀅學姐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但林立倒也沒亂說,至少和我知道的部分是一樣的。」
章程之所以會添上最後一段,自然是看出了趙安之的那點小心思。秦晴常常問他何澤生的事情,又不是為了自己而問,那麼看來便是為了趙安之了。
趙安之想起那雙骨節分明的手,眼前竟模糊了起來。
耳邊恍恍惚惚聽見章程慌亂的聲音。
「你別哭啊……誒……啊,你想不想見師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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