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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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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清瓷 - 後宅好日子(卷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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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4 23:16:43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章

    聽到江嬤嬤的話,齊臻這才回過神來,福了福身子道:“婢妾謝王妃恩典,若能有此造化,自當感念王妃恩德。”

    徐昭點了點頭,就轉而說起了別的事情。

    “再過兩個月就是太后千秋了,太后年紀大了喜歡熱鬧,咱們呀該好好想想,到時候給太后送何壽禮。”

    聽徐昭說到此事,穆芷徽才又露出笑意來。

    憑那齊氏再得王爺恩寵,她的身份,是連進宮給太后請安都是不能夠。更別說是太后千秋,去宮中參加壽宴了。

    “王妃所言甚是,此事關乎太后,是該好好想想如何能叫太后高興。”

    徐昭點了點頭,閒聊了一會兒就命眾人散了。

    見著眾人離開,江嬤嬤就去了小廚房將熬好的紅棗雪梨湯拿給徐昭。

    昨個兒聽到徐昭咳嗽了幾聲,江嬤嬤就記在了心上,親手做了這紅棗雪梨湯,叫徐昭潤潤肺。

    “王妃還是趁熱喝,涼了效果就不好了。”

    徐昭用勺子嘗了一嘗,只有紅棗的甜味,並沒有再加糖,這樣淡淡的清甜,喝起來倒也不覺著寡淡。

    見著徐昭一連喝了小半碗,江嬤嬤才笑了笑,眼中露出幾分滿意的神色來。

    她知道王妃這是顧及著肚子裡的孩子呢。

    這一天天的,王妃也知道為人母的不容易了。

    原先王妃不愛喝那烏雞湯,這些日子倒是偶爾也喝上幾口。

    “嬤嬤這麼看著我做什麼?”察覺到江嬤嬤的目光,徐昭抬起頭來,開口道。

    “奴才是想,王妃自打有了身孕,越來越疼這肚子裡的孩子了。”

    徐昭聽了,一時怔住了,隨後就露出了笑意來:“叫嬤嬤見笑了,之前是我不懂事。”

    江嬤嬤搖了搖頭:“王妃言重了,能替王妃照顧肚子裡的小世子,可是奴才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呢。”

    江嬤嬤正說著,就聽到外頭一陣腳步聲,有丫鬟進來稟告道:“王妃,王爺回府了,叫人將齊姨娘傳到了書房。”

    那丫鬟的話音剛落,屋子裡的丫鬟婆子全都低下了頭。

    徐昭心裡明白,自然也談不上生氣,所以只隨口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那丫鬟福了福身子,就退下了。

    “王妃累了,老奴扶王妃去內室歇一會兒吧。”江嬤嬤開口道。

    徐昭點了點頭,才從軟榻上下來,扶著江嬤嬤的胳膊轉進了內室。

    “我休息一會兒,嬤嬤也先下去吧。”

    “是,老奴告退。”

    “連翹呢?”

    “回王妃的話,在小廚房呢?王妃早上說想吃些百合馬蹄糕,連翹姑娘許是正做著呢。”

    徐昭聽了,輕輕歎了一口氣,道:“嬤嬤一會兒叫她進來吧。”

    江嬤嬤離開不久,就見著連翹從外頭進來,知道方才屋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擔心:“王妃放寬心,王爺縱是寵著齊氏,也不會叫她越過王妃去的。”

    徐昭看了她一眼,輕輕笑了笑,卻是將那藥的事情說給了連翹聽。

    聽著自家王妃的話,連翹徹底愣住了。

    這,王爺竟然為了王妃做到如此地步。

    一時之間,連翹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是說王爺對王妃一片真心,除了王妃哪個都不碰,還是說王妃自己有福氣,才得了這樣好的姻緣。

    許久,連翹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仔細一想,卻是臉色發白,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見著她的動作,徐昭絲毫沒有覺著詫異。

    她沒有開口,連翹卻是腦子裡轟然一聲,半天才哆哆嗦嗦道:“王妃恕罪。”

    她早就察覺了,這幾日王妃對她有些疏遠了,有意無意將江嬤嬤叫過來。

    這會兒聽到王妃對她說這個,她哪裡還能不清楚,她做的事情王妃定是知道了。

    連翹哆嗦著身子,張了張嘴,竟不知如何開口。

    這個時候,突然聽徐昭道:“你是什麼時候疑心竹姨娘不過是王爺的一顆棋子的。”

    聽著徐昭的話,連翹猛地抬起頭來,半天才回道:“王妃恕罪,奴婢雖不知王爺和竹墨姑娘的牽扯,可那竹墨姑娘奴婢原先也是接觸過的,倘若真是府中侍妾,性子定當不會如此外露。”

    “而這些天,王爺雖也見她,卻是一次都沒有留宿在蘅蕪苑,奴婢這才暗自猜測。”

    “只是奴婢擔心王妃,想著竹姨娘到底有了個侍妾的身份,名分上也成了王爺的人,生怕她一日動了心思,叫王妃吃了虧,所以才派了人盯著她。”

    徐昭臉色緩和了幾分,輕聲道:“起來吧,說到底你也是為了我,我若怪你,反而是我的不是了。”

    連翹抬起頭來,卻是不敢起身。

    徐昭輕輕歎了一口氣,站起身來,親手將她扶了起來。

    “好了,我也不是疑心你,是那蕊兒自己露出了馬腳,被竹墨發現了,才派認告訴了我。”

    “不過,往後你就別再做這些事情了,竹墨那裡,有王爺在,生不出什麼事情來。”

    徐昭深深看了她一眼,才又開口道:“還有半夏那裡,你既將當日生辰時她送你的簪子還給了她,往後只當她是尋常的丫鬟便是。”

    連翹聽到此處,才終於是明白過來,自家王妃為何會告訴她齊姨娘的事情。

    是她固執了,以為和半夏的那點兒姐妹情分王妃沒看出來。

    誰曾想,王妃心裡是什麼都知道的,只是從來都不說,看她怎麼解決罷了。

    若是她選擇幫半夏的忙,在王妃面前開口相求,好將半夏調回王妃跟前,那時候,王妃怕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看重她了。

    所幸她選擇的是後者,才得了王妃的信任。

    連翹想著,心中已是後悔,跪下來磕了個頭道:“王妃恕罪,奴婢往後和半夏再無一點兒情分,只當她是尋常的丫鬟便是。”

    “起來吧,往後做事別失了分寸就好。”

    “是。”連翹應了一聲,這才站起身來,伺候徐昭的時候更帶了幾分敬畏和小心。

    徐昭將這一切落在眼中,心裡也只微微歎了一口氣。

    連翹是個穩重的,可這些日子半夏苦苦相求,背地裡找了她幾回,倒也難為了她。

    本來她是想早些點破的,可江嬤嬤說不如藉著此事,看看她到底會不會替那半夏開口相求。

    這樣,倒比隨便將那半夏打發出去更好。

    到底,她跟前留著的人,若是一味地心善,反而會不好。

    如今連翹這般行事,她才是真正放心了。

    一連三日,韓子煜都宿在了長樂院,一時間,王府上上下下都知道王爺對新進府的齊姨娘格外的看重。

    這消息,自然也傳到了後宮中。

    鳳鸞宮

    俞氏聽到消息,拿著茶盞的手頓了頓,半晌才開口道:“原先倒是本宮低估她了。”

    俞氏說完,笑著看了站在那裡的阮嬤嬤一眼,吩咐道:“你將本宮那支赤金翡翠簪子拿出來,派人賞給她吧。”

    “娘娘是怕……”聽著她的話,阮嬤嬤臉色變了變,心中思忖片刻,才開口道。

    不等說完,就被俞氏打斷了。

    “她到底是個女兒家,本宮可不想精心培養了多年的棋子,轉而和肅王一條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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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4 23:17:04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一章

    這簪子說是賞賜,實際上也是一種警告,叫她別忘了當年是誰救了她的性命。

    “娘娘所言甚是,老奴這就去吩咐。”阮嬤嬤說著,福了福身子,才轉身退了出去。

    只半個時辰的功夫,賞賜就送到了肅王府。

    雖只一支簪子,可到底也是從皇后宮裡出來的,由不得叫人心生羡慕。

    “都說妹妹只是皇后娘娘的遠房侄女,如今看來,娘娘對妹妹還是格外疼愛的。不過王爺素來和鳳鸞宮不甚親近,妹妹也該小心些。”

    穆芷徽站在齊臻的身後,話中有話道。

    本是心中存著嫉妒,忍不住開了口,哪知齊氏聽到這話,只輕輕笑了笑,微微福了福身子,笑道:“側妃姐姐這話婢妾就有些不懂了,婢妾倒是聽說,當日若不是皇后娘娘相幫,姐姐怕是進不了這王府,少不得還要在寺廟裡過那清苦的日子。”

    “你!”這事本就是穆芷徽的忌諱,如今被齊氏這樣挑破,穆芷徽哪裡還能忍得下,當下就揚起手來,想要一個耳光打下去。

    才剛有動作,卻是被站在身後的君嬤嬤攔住了。

    “主子,王爺今日休沐,可不好動手,免得傳到王爺的耳朵裡。”君嬤嬤壓低了聲音勸道。

    聽著君嬤嬤的話,穆芷徽便也猶豫了起來,最後只狠狠瞪了一眼站在那裡的齊氏,就開口道:“今日便算了,往後你再敢這般放肆,我定饒不得你。”

    穆芷徽的話音剛落,就聽得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卻是有太監前來,見著齊氏,急匆匆道:“尋了姨娘好一會兒,原來姨娘在這裡,王爺說是叫姨娘到書房侍墨呢。”

    這話一出,穆芷徽的臉色愈發的難看了,卻是礙著王爺跟前的人在場,只能強忍住了心中的嫉妒。

    這齊氏有什麼好,論出身,論相貌,論才情,哪一點能比得過她。

    若不是俞家將她從外地接到京城,她不過就是個落魄到人人可欺的孤女而已。

    “王爺傳喚,婢妾就先告退了。”齊氏莞爾一笑,福了福身子,柔聲道。

    說完,就和那太監一路朝書房的方向去了,只留穆芷徽一人,看著她的背影,臉色愈發的難看起來。

    “主子,外頭天冷,咱們還是早些回去吧。”君嬤嬤看著自家主子這樣,在心裡無奈歎了一口氣。

    王爺一連三日宿在齊氏那裡,主子到底是忍不住了。

    今個兒說著是出來散步,實際上卻是想藉機尋事,將齊氏好生收拾一番。

    她勸了那麼多,主子到底還是沉不住氣。

    要不然,這會兒就不該站在此處,而是在朝華院侍奉王妃。

    聽著君嬤嬤的話,穆芷徽遲疑了一下,才徑直朝驚鴻院的方向走去。

    雖說只是一件小事,可不到一會兒的功夫,事情還是傳到了徐昭的耳朵裡。

    “果然如王妃所說,才幾日,穆氏就沉不住氣了。”自打那日被徐昭敲打過之後,連翹對徐昭這個王妃就愈發小心起來,本就是穩重的性子,如今更是謹慎幾分。

    徐昭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卻也明白韓子煜說的沒錯,經此一事,連翹才算是真正能夠信任之人了。

    “既然皇后給了她體面,念著她伺候王爺有功,我也不妨賞她些東西。”

    “你去將那串紅珊瑚手串找出來,親自給齊氏送過去。”徐昭想了想,吩咐道。

    “是。”連翹應了一聲,又開口道:“只是這會兒,齊氏在王爺那裡,是不是過會兒再去。”

    “嗯。”徐昭點了點頭,拿起手中的茶盞輕輕抿了幾口,突然就幹嘔起來。

    連翹見著她的動作,忙拿了痰盂來,又倒了一杯清水遞到她手中。

    “這幾日事情多,王妃害喜愈發厲害了,太醫說了您有著身孕,可不好太過勞神。”

    連翹伺候著她漱了口,又拿了桔子和蜜餞過來。

    吃了半個桔子,徐昭才好轉些。

    “王妃可要傳太醫過來看看。”連翹開口問道。

    聽著連翹的話,徐昭搖了搖頭:“不礙事,太醫早上才過來診過脈,只是害喜,就不必折騰了。”

    徐昭說完,又吩咐連翹道:“穆氏那裡也派人盯著些,她性子急,別叫她做出什麼事來。”

    “王妃放心,奴婢早就吩咐過了。”

    徐昭聽著,才點了點頭,吃了一個桔子,就有些犯困了,躺在軟榻上眯了一會兒。

    等到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而韓子煜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裡拿著一本書,看得格外認真。

    徐昭揉了揉眼睛,才坐起身來。

    聽到動靜,韓子煜就看了過來,見著她醒了,便放下了手裡的書,走到床邊扶著徐昭靠在了迎枕上。

    “以後要睡就到內室睡,免得著涼了。”

    自打有孕後,徐昭早就習慣了他這嘮嘮叨叨什麼都要管的性子,所以聽了他的話,當即就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放在心上了。

    韓子煜卻是深知她的性子,在用膳的時候重新吩咐了站在那裡的連翹一回。

    徐昭抬起頭來,未等她開口,韓子煜就夾了一塊兒千葉豆腐放在她面前的碟子裡,又對著連翹吩咐道:“下去吧。”

    “是。”連翹福了福身子,就轉身退了下去。

    “齊氏深諳醫理,往後她若過來,叫伺候的人都小心些。”韓子煜開口道。

    徐昭原先也從韓子煜的口中知道這齊氏本來是寧府旁枝,本該在株連之中,卻是被皇后俞氏救下,而且還改頭換面,成了俞府的遠房親戚。

    所以聽了這話,自是放下了心上。

    “依著王爺的意思,這齊氏到了王府,是為了尋那九轉龍佩。只是不知,那九轉龍佩到底藏在何處。”

    當年寧氏一族被株,那九轉龍佩就隨之消失,一同消失的還有五百多死士。

    這些年,皇上雖然不說,朝中也無人敢提及此事,可那九轉龍佩,依舊被有心人惦記著。

    “當年母妃病逝時,本王被父皇傳召,並不知那九轉龍佩藏在何處。”

    “母妃跟前的人一個個死的死,病的病,如今活著的,只江嬤嬤一人。”

    韓子煜沉默良久,開口道。

    “王爺可去問過江嬤嬤?”

    聽著徐昭的話,韓子煜點了點頭:“江嬤嬤說是母妃只叫我好生照顧自己,防著俞氏,並未提及此事。”

    “不過俞氏以為那東西在本王手中,派了齊氏進府,本王倒可順水推舟。”

    “王爺的意思是……”

    韓子煜抬起頭來:“父皇私下裡也派人尋那九轉龍佩,倘若知道那東西在俞氏手中,定會龍顏震怒。”

    深知韓子煜的性子,他這一說徐昭哪裡還能不明白他這是何意。

    這事情說來也簡單,弄個假的九轉龍佩,再藉機叫齊氏拿到,交到俞氏手中。

    到時候俞氏拿出個假的九轉龍佩,皇上只以為她心思極深,將真的給藏匿起來了。

    皇上疑心本就重,到那個時候,俞氏只能是百口莫辯。

    更何況,還有齊臻這個把柄在手中。

    這樣一來,即便不能叫皇上廢後,也能徹底叫俞氏失了聖心。

    那安王便離太子之位越來越遠了。

    徐昭想著,眼中漸漸露出笑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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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4 23:17:23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二章

    “王爺真是好心思,不過那齊氏也不是好騙的。如今,還是先看她們二人鬥一鬥。”

    “左右都是俞氏的人,哪個占了上風,都不關咱們的事。”

    徐昭說著,就將今個兒皇后派人賞賜了齊氏一支簪子的事情說給了韓子煜。

    “這明著說是賞賜,實際上倒像是警告。看來俞氏對齊臻,也不是放心的。”

    正說著,就聽到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有丫鬟進來回稟。

    “王妃,穆側妃求見。”

    徐昭聽了,輕笑一聲,就抬起頭來看著韓子煜。

    “穆妹妹來了多次,王爺只當是給妾身一個面子,叫她進來吧。”

    不等韓子煜開口,徐昭就示意了那丫鬟一眼,叫她將人領進來。

    雖說如今穆芷徽處於劣勢,可也要給她機會不是。

    不然,一個絲毫都不得寵,連王爺的面都見不到的側妃,拿什麼和齊氏鬥。

    穆芷徽緩步進來,見著坐在桌前的韓子煜,臉色微微一紅,福了福身子道:“妾身見過王爺、王妃娘娘。”

    “起來吧。”徐昭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然後才隨口問道:“這個時候妹妹過來,可是有什麼事情?”

    聽著徐昭的話,穆芷徽微微一笑,略帶著幾分局促道:“妾身聽聞王妃害喜厲害,便親手做了些酸梅糕,給王妃送過來,王妃若是不嫌棄,便是妾身的福氣了。”

    不等徐昭開口,韓子煜就放下手中的筷子,冷冷看了她一眼,帶著幾分威嚴道:“怎麼,你倒是經常打聽朝華院的事情?”

    短短一句話,就叫穆芷徽變了臉色。

    韓子煜這話,分明是指穆芷徽窺探王妃,存有不敬之心。

    “王爺。”穆芷徽抬起眼來,眼中噙著淚光,還帶著一絲不敢置信,顯然沒有想到韓子煜會這般遷怒她。

    她知道王爺興許不待見她,卻從未想過,王爺竟會這般厭惡她。

    穆芷徽愣了愣,就跪在了地上。

    “妾身萬不敢有此心,還請王爺明察。”

    屋子裡空氣一時變得有些凝重起來,穆芷徽低著頭,肩膀都在微微顫抖著。

    “王爺息怒,想來穆妹妹也是不經意才知道此事,並無對妾身不敬的意思。”徐昭說著,看了跪在地上的穆芷徽一眼,開口道:“好了,起來吧。”

    穆芷徽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坐在那裡的韓子煜,身子瑟縮了一下,這才站起身來。

    見著她這般緊張小心的樣子,徐昭輕輕歎了一口氣,拿眼神示意了韓子煜一眼。

    “王爺心裡有氣,可也不好撒在穆妹妹的身上,齊氏不過是個孤女,說錯什麼王爺找她去就是了。”

    徐昭說著,看了站在那裡的穆芷徽一眼,就止住了話,不再說了。

    這個時候,韓子煜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開口道:“本王書房還有些摺子要批,王妃先用吧。”

    韓子煜說著,一甩袖子,逕直朝門外走去。

    “妾身恭送王爺。”穆芷徽面色一變,忙福身恭送。

    見著韓子煜離開,穆芷徽這才站起身來,眼中滿滿都是不解和困惑。

    “王妃姐姐。”穆芷徽轉過身來,看了坐在桌前的徐昭一眼,小聲道。

    徐昭輕輕歎了一口氣,對著站在一旁的連翹吩咐道:“都收拾了吧。”

    “是。”連翹招了招手,就有幾個丫鬟進來,動作利索的將桌上的飯菜全都收拾下去。

    又有丫鬟進來,伺候著徐昭淨了手,連翹才上前扶著徐昭坐在軟榻上。

    “你也坐吧。”

    “謝王妃。”穆芷徽謝過,這才緩步上前,在繡墩上坐了下來。

    “王妃姐姐,王爺到底為何生氣?”一坐下來,穆芷徽就忍不住開口問道。

    方才聽徐氏提起齊氏,難不成是那齊氏惹得王爺生氣了。

    可王爺若是生氣,早該將那齊氏發落了,她怎麼會沒有聽到風聲。

    聽穆芷徽這般問,徐昭在心裡笑了笑,拿起手中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才開口道:“也不是什麼大事,齊氏到底是小門小戶出身,縱是小心謹慎,也難免說錯了話,招了王爺的忌諱。”

    穆芷徽聽了,心中便是一喜,不等她開口,徐昭卻是開口道:“不過王爺如今寵著她,心裡頭生氣也不會責罰她,倒是朝妹妹撒了通火氣,委屈了妹妹。”

    徐昭說著,語氣中也忍不住流露出一絲嫉妒之意。

    穆芷徽聽了出來,心中便愈發不是滋味兒了。

    那齊氏何德何能,能叫王爺這般寵著。

    招了王爺的忌諱,王爺那樣的性子,卻能忍著不發。

    可想而知,在王爺心裡,是真心寵著齊氏的。

    “齊氏才進府幾日就這般得寵,實在是叫妾身羡慕。”穆芷徽咬了咬嘴唇,酸溜溜道。

    徐昭聽了,笑了笑,拿起手中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可不是,之前我進宮給太后請安,太后也說了,王爺如今子嗣單薄,倘若府裡的侍妾哪個能給王爺誕下子嗣,便許她側妃的身份。”

    “如今齊氏得寵,假以時日懷上王爺的子嗣,在這王府就能和妹妹平起平坐了。”

    穆芷徽嘴角的笑意僵了僵,捏著帕子的手驀地一緊,心中知道徐昭這是在挑撥她,可她有句話說的不錯,若是看著齊氏這般得寵,總有一日,齊氏會和她平起平坐,甚至,會比她更尊貴幾分。

    徐昭將她臉上的神色看在眼中,不著痕跡笑了笑。

    那君嬤嬤再厲害,也敵不過穆芷徽心中的嫉妒。

    她即便知道她是從中挑撥,也斷不會什麼都不做,看著齊氏一直得寵下去的。

    徐昭笑了笑,將話題轉移開來:“妹妹不是說做了酸梅糕,怎麼沒叫人拿進來?”

    聽著徐昭的話,穆芷徽忙恭敬地道:“妾身來的不是時候,知道王妃姐姐正陪王爺用膳,就將酸梅糕給了姐姐跟前的連翹姑娘。”

    徐昭點了點頭,心中倒是有幾分詫異。

    在這種小事上穆芷徽是個聰慧的,知道她送來的東西她不會吃,就將食盒交給了連翹,也免得進來的時候徒增難堪。

    可偏偏,事關韓子煜的恩寵,她又從來都沉不住氣。

    徐昭琢磨了一下,心中便明白了幾分。

    這穆芷徽對韓子煜還真是情深根種。

    她心中執念已深,所以但凡韓子煜寵著哪個,她心中就會有嫉妒和不甘,甚至是恨意。

    徐昭想著,看著穆芷徽的目光不免帶了幾分審視。

    良久,才揉了揉眉心,開口道:“說了這些話,我也有些乏了,你先退下吧。”

    見著穆芷徽站起身來,徐昭又出聲道:“齊氏那裡你也擔待著些,她如今得寵,難免會得意幾分,你若和她計較,傳到王爺的耳朵裡,怕王爺會怪罪于你。”

    穆芷徽愣了愣,才福了福身子,恭敬地道:“妾身謹遵王妃教誨。”

    說完這話,才轉身退出了殿外。

    直到出了朝華院,穆芷徽強撐著的笑意才徹底消失。

    青檸見著自家主子的臉色,眼中閃過一抹擔心來。

    方才她在門口也聽見了王爺訓斥主子,之後就見著王爺從屋裡出來。

    主子對王爺情深,心情自然不會好。

    早知如此,就該勸住主子,別叫主子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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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青檸心裡想著,卻是不敢開口相勸,她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生起氣來,是哪個都勸不住的。雖然大夫早就說過,自個兒生悶氣最是傷身子,可主子卻是一直都沒改過來。

    等一路回了驚鴻院,青檸才偷偷將這事情告訴了君嬤嬤。

    君嬤嬤點了點頭,朝她使了個眼色,青檸就退了下去。

    屋子裡,只留下君嬤嬤和穆芷徽兩個人。

    君嬤嬤走到桌前倒了杯茶,緩步上前遞到穆芷徽面前。

    “主子心中有氣,也別因著那個齊氏氣壞了自己的身子,不值當的。”

    “若那齊氏當真是個不知輕重的,王爺能忍她一時,絕不會忍她一世。王爺如今寵著她,才不會怪罪她,倘若王爺有一日膩味了,這些可都是她的罪過,到時候主子還怕收拾不了她。”

    穆芷徽聽了,面色才微微緩和了些。

    可一想到齊氏惹怒了王爺,王爺竟然將火氣撒在了她的身上,她心中就忍不住委屈。

    她是王爺的側妃,又是鎮國公府嫡出的姑娘,婚事還是皇上下旨所賜,為何偏偏要受這些委屈,看著齊氏在她面前風光?

    她爭不過徐氏這個當王妃的,難不成連一個卑賤的侍妾也爭不過?

    穆芷徽雖然不甘,可到底有君嬤嬤勸著,再加上王爺當真是寵著那齊氏,所以一時也拿齊氏沒法子。

    只等著哪日尋到齊氏的錯處,好好的責罰她,也叫王爺挑不出錯處來。

    轉眼就過了半個多月,到了周氏生辰的日子。

    這一天,徐昭早早就起來了,收拾妥當之後,就和韓子煜一起乘馬車去了槐樹胡同。

    徐府新的宅子徐昭也是頭一回來,院前有兩顆槐樹,因著快到冬日,倒有幾分蕭索之意。

    才下了馬車,門房裡的婆子就迎了出來,見著是徐昭和韓子煜,臉上自是堆了笑意,福了福身子道:“老奴給王爺、王妃請安。”

    說著,就轉頭吩咐了一旁的小廝一句,叫他進去稟告。

    進了大門,繞過影壁,後頭就豁然開朗起來。

    那婆子引著徐昭和韓子煜一路朝正院走去。

    “太太所住的院子,依舊叫錦竹院,說是叫了這些年,也習慣了就不再改了,也給下頭的人省了事兒。”

    聽著那婆子的話,徐昭點了點頭,朝四處看去,府中亭臺樓閣錯落有致,處處都透著雅致的心思。

    比起原先的徐府來,更多了幾分意境。

    徐昭才進了錦竹院,就見薛嬤嬤扶著自家娘親從屋裡走出來。

    “娘親。”徐昭臉上一喜,上前幾步,開口道。

    周氏點了點頭,將視線移在陪著徐昭進來的韓子煜身上。

    “臣婦見過王爺。”

    不等她福下身子,韓子煜就開口道:“都是一家子人,岳母不必多禮。”

    周氏也知曉幾分韓子煜的性子,聽著這話只笑了笑,站起身來,對著韓子煜道:“外頭天冷,王爺還是裡邊兒坐吧。”

    說著,吩咐了站在一旁的丫鬟一句:“你去書房一趟,告訴老爺一聲,說是肅王殿下來了。”

    那丫鬟應了一聲,福了福身子,就一路出了錦竹院。

    徐昭挽著自家娘親的手走了進去,雖然快到冬日,屋子裡卻並不覺著冷,軟榻上鋪著厚厚的墊子,一旁的小方桌上放著個鎏金香爐,百合的清香彌漫在屋裡,倒是格外的好聞。

    徐昭知道自家娘親素來不怎麼愛香,不免帶著幾分疑惑看過去。

    對上她的視線,周氏笑了笑,開口道:“是你嫂嫂親手制的,這香最能安神,味道也是淡淡的,不覺著刺鼻。”

    徐昭聽了,莞爾一笑道:“嫂嫂真是好手藝。”

    正說著,薛嬤嬤就端了茶盞過來,給韓子煜的是一盞明前龍井,而因著徐昭有孕,則是早早就備了一杯紅棗枸杞茶。

    “整日裡喝這些,都膩味了。”打開茶蓋一聞著這味道,徐昭就忍不住撇了撇嘴,開口道。

    聽著自家閨女的話,周氏不著痕跡瞪了她一眼,只礙著肅王在場,不好多說什麼罷了。

    她可是瞧明白了,她這閨女可比原先在府裡的時候更嬌滴滴的,竟是一點兒苦都吃不得。

    徐昭深知自家娘親的性子,哪裡不知道她心中所想。

    只看了她遞過來的眼神,就知道是自己又說錯什麼了,只好拿起紅棗茶喝了起來。

    周氏這才笑了笑,對著坐在那裡的韓子煜歉意道:“這丫頭不懂事,平日裡定沒少叫王爺操心。”

    韓子煜聽了,似笑非笑看了徐昭一眼,毫不在意道:“無妨,最多也就一些小脾氣,小婿應付的過來。”

    周氏說這話原本也沒指望韓子煜會回應,如今聽到這話,一時竟是愣住了,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那真是……有勞王爺了。”

    見著自家娘親略顯尷尬的樣子,徐昭忍不住想要笑出聲來,可一想想娘親的性子,又忍了下去,免得一會兒被她責備。

    這時,外頭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就有丫鬟的請安聲傳進屋裡。

    “奴婢見過老爺。”

    徐昭聽到自家爹爹來了,忙放下手中的茶盞,從軟榻上站起身來。

    徐秉臻一進來,就對著韓子煜行禮道:“微臣見過肅王殿下。”

    韓子煜親手將他扶起身來,二人落座,只說了幾句話,就聽韓子煜道:“今個兒岳母生辰,實在不該說這些朝堂之事,不如岳父和本王到書房去,也叫王妃陪岳母好好說說話。”

    徐秉臻早有此意,聽著這話自然不會反對。

    於是,便領著韓子煜去了書房。

    見著二人離開,周氏才輕輕鬆了一口氣,轉頭見著坐在軟榻上沒心沒肺吃著桔子的徐昭,忍不住點了點她的額頭。

    “你呀,都叫王爺給寵壞了,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聽著自己娘親的話,徐昭深覺委屈,撇了撇嘴開口道:“娘親真是偏心,看王爺是怎麼都好,看女兒倒是怎麼都不對。”

    她的話音剛落,站在那裡的薛嬤嬤就抿嘴一笑,開口道:“瞧瞧王妃這張嘴,是愈發的不饒人了,太太往後,可不敢說王妃的不是了。”

    被薛嬤嬤這樣打趣,徐昭的臉紅了紅,辯解道:“女兒哪裡是這個意思。”說著,對著周氏撒嬌道:“女兒哪裡做的不對,娘親儘管教訓。”

    話雖這麼說,徐昭也怕了自家娘親的嘮叨了,所以話才剛說完,就將話題轉移開來。

    “娘親壽辰,女兒準備了一件賀禮,娘親見了肯定喜歡。”

    周氏哪裡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是不挑破罷了,聽著她這話,裝作好奇道:“什麼好東西,竟叫你這般誇讚?”

    周氏說著,看了站在那裡的薛嬤嬤一眼,吩咐道:“你將那東西拿過來,咱們也好瞧瞧。”

    方才徐昭進來的時候,是將那賀禮交給薛嬤嬤收著的。

    薛嬤嬤聽了,忙應了一聲,就走到桌前將那檀木盒子給拿了過來。

    周氏伸手接過那檀木盒子,也不著急著打開,看了徐昭一眼,才開口道:“若我看了不喜歡,定是要罰你的。

    聽著這話,徐昭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都聽娘親的,若是不能討娘親歡心,女兒任憑娘親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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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周氏也跟著笑了笑,才伸手打開那盒子。

    如同徐昭預料中那樣,周氏才剛打開盒子,就愣在了那裡。

    視線盯著那麻姑獻壽的象牙擺件,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將它拿了出來。

    象牙質地堅實細膩,色澤白淨瑩潤。而麻姑拜夀的造型優美,神態生動,衣飾亦是格外的講究,皺褶處簡潔洗練、飄灑自如。

    這樣的壽禮,不僅是工藝極好,而且是極有寓意的,饒是周氏出身世家,見過不好好東西,也由不得被這擺件吸引了。

    “你倒是有心了。”周氏將那擺件拿出來好生細看了一番,才看了坐在那裡的徐昭一眼,開口道。

    聽著自家娘親的話,徐昭笑了笑,眼中露出一抹得意之色:“女兒就說娘親一定會喜歡的,這會兒娘親該信了吧。”

    徐昭的話音剛落,就聽門外一聲熟悉的聲音傳了進來。

    “妹妹送了什麼好東西,竟叫母親這樣高興?”

    說話間,孟氏掀起簾子,從外頭走了進來。

    孟氏穿著一件湖綠色妝花素面小襖,下身是水影紅密織金線合歡花長裙,頭上插著赤金嫦娥奔月的簪子,看上去氣色極好。

    “媳婦給母親賀壽,祝母親心想事成、年年如意。”

    孟氏福了福身子,開口道。

    “快起來。”周氏笑了笑,開口道。

    不等孟氏起身,又問道:“遠哥兒昨晚可睡得好,早起可有吃什麼?”

    徐昭聽了,忍不住露出幾分笑意來。

    娘親這樣,真真是將遠哥兒疼到了骨子裡。

    連帶著,對嫂嫂孟氏也格外親近幾分。

    怪不得人都說有了嫡子,對女子來說,是最大的保障。

    “勞母親惦記了,遠哥兒愛玩,總也哄不好,昨個兒睡的晚了些,今早也就起遲了。”

    “嬤嬤們嘴上不敢說,心裡定覺著遠哥兒是個淘氣的。”

    孟氏嘴上說著責備的話,可語氣中的寵溺還是怎麼掩都掩飾不住。

    周氏聽了,也忍不住笑道:“瑾哥兒是個嚴謹的性子,也不知他是跟了誰,打小就能看出是個淘氣的。”

    “過些年,硯哥兒身後怕是要多個小尾巴了。”

    聽著自家娘親這話,徐昭笑了笑,直接道:“小孩子性子活潑些才好,像哥哥那樣,少年老成,實在悶得慌。”

    聽著徐昭的話,周氏沒好氣瞪了她一眼,指著她道:“這話也敢說,之前你哥哥是怎麼寵著你的,那時候你怎麼不嫌你哥哥悶了?”

    周氏的話叫屋子裡的丫鬟婆子全都笑了起來。

    等到中午的時候,前來的賓客就多了起來。

    酒宴設在大堂裡,女眷和男賓之間拿屏風隔了開來。

    才用著酒宴,就見著管家匆匆忙忙從外頭進來,聽著回稟,才知道是皇后得知周氏今個兒壽辰,特意派後宮的內侍賞賜了一柄金嵌玉玉如意來。

    一時間,大堂內變得靜悄悄的。

    “徐夫人,快謝娘娘賞賜吧。”

    那前來的太監臉上堆著笑,朝周氏微微躬了躬身子。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周氏自然也不好拂了皇后俞氏的好意,只能恭恭敬敬磕頭謝娘娘賞賜。

    “娘娘賞賜,臣婦感激不盡,明日定親自進宮謝娘娘恩典。”

    “嗯,得夫人這話,奴才就知該如何回話了,夫人快些起來吧。”

    薛嬤嬤扶著周氏起來,又給了那太監些賞銀,才將人送走。

    徐昭從一旁走過來,想著那太監方才的話,心中便覺惱怒。

    俞氏這哪裡是來送禮,分明是來示威的,那太監氣勢洶洶的,不過是仗了俞氏的勢。

    “好了,坐回去吧。”周氏看了徐昭一眼,在她耳邊低聲道:“別人不知道你還能不知道,皇上封了大皇子為安王,皇后的架子自然就大起來了,哪裡能錯過這機會。”

    那太監離去後,在場的賓客心中各有心思,等到散席後,就各自告辭了。

    “太太。”薛嬤嬤手裡拿著那玉如意,臉上露出幾分遲疑的神色來。

    周氏看了她一眼,開口道:“奉個香案,擺起來吧。”

    “是。”聽著周氏的話,薛嬤嬤應了一聲,福了福身子,就拿著那玉如意走了開來。

    徐昭坐在一旁,臉上頗有幾分惱怒之意:“既是皇后娘娘賞賜,若碰壞了可是天大的罪過,倒不如鎖在庫房裡,左右也出不了岔子,人也能安心。”

    見著徐昭惱怒的樣子,周氏卻是一臉平靜:“好好的你置什麼氣,平白得了這賞賜,旁人求都求不來,最多就是進宮謝恩罷了。”

    話雖這樣說,周氏眼底到底閃過一抹冷意來。

    方才那太監說話的語氣分明是存了幾分不敬之意,難不成這鳳鸞宮調教出來的奴才,都是這般不懂規矩。

    徐昭將自家娘親臉上的神色看在眼中,只開口道:“明日女兒陪娘親一塊兒進宮,也好去給太后請個安。”

    依著俞氏的性子,怕是會故意難為娘親,若是她在,俞氏總會顧忌幾分。

    “哪裡有這麼嚴重,娘活了這些年,難不成還叫她欺負了去。左右禮數到了,憑誰也挑不出錯處。”

    正說著,就聽到外頭一陣腳步聲,卻是薛嬤嬤從外頭進來,走到周氏跟前低語了一句。

    周氏聽了,臉色驀地一變,然後才露出幾分笑意來。

    “此事可當真?”

    薛嬤嬤點了點頭,開口道:“阿翔出去買藥,說是這京城的人都在議論呢。”

    薛嬤嬤說著,抿嘴一笑,才又接著道:“都說大皇子能被皇上封為安王,全都因著肅王殿下。若不是肅王殿下替大皇子美言,皇上可不會給皇后這個臉面。”

    周氏聽了,輕輕一笑,拿起桌上的茶盞抿了一口。

    “我就說好端端的皇后娘娘鬧這出做什麼,原來還有這事兒。”

    徐昭坐在桌前,這會兒也聽明白了幾分,忙出聲問道:“這消息是從哪裡傳出來的?可打聽到了?”

    薛嬤嬤搖了搖頭:“這流言蜚語最是難說,哪裡能知道是從何處傳出來的。不過事關皇上和大皇子,老奴猜想多半是從宮裡傳出來的。”

    “要不然,皇后娘娘也不會派人來走這一遭了。”

    徐昭聽著,輕輕一笑:“也是,只是她如今端這架子,難不成就能平息了這流言蜚語,安王總是要損些顏面的。”

    “好了,時候不早了,你也到前院去,和王爺一塊兒回府吧。”

    “出了這樣的事情,你和王爺也小心些。”

    聽著自家娘親這樣說,徐昭這才放下手中的茶盞,從坐上站起身來。

    “嗯,那女兒就先去了,娘親好生保重。”

    徐昭說著,便福了福身子,退了出來。

    周氏目送她離開,才叫人將那麻姑拜夀的擺件放在了小方桌上。

    原先因著那太監不敬的不快也煙消雲散。

    徐昭一路去了書房,正好碰著自家爹爹和韓子煜從屋裡出來。

    “父親,王爺。”

    徐昭福了福身子,恭敬地道。

    徐秉臻看了她一眼,開口道:“你隨王爺回去吧,平日裡要懂事些,別叫王爺操心。”

    聽著自家爹爹的話,徐昭下意識就朝站在那裡的韓子煜看去,果然,他眼中那抹調笑怎麼掩都掩飾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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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當著自家爹爹的面,徐昭只能應了聲是。

    “去吧。”

    徐昭和韓子煜從府裡出來,上了馬車,便忍不住將京中流言蜚語說給了韓子煜聽。

    韓子煜聽了,卻是面色不變,明顯是已經知道了,徐昭忍不住疑心這消息是他故意放出來的。

    可是,他這樣做,著實討不了好。

    徐昭心中琢磨,卻是琢磨不出頭緒來。

    見著她糾結的樣子,韓子煜輕輕一笑,伸出手來敲了敲她的腦袋。

    “想不通就別想了。”

    徐昭一動不動盯著他的臉,將他臉上的神色全都看在眼中,好一會兒,才低聲問道:“是,是皇上。”

    徐昭的話音剛落,韓子煜就抬起頭來,看了徐昭半晌,才點了點頭。

    “昭兒是愈發能琢磨透本王的心思了。”

    他這樣說,就表明她的猜測是對的。

    徐昭聽了,眼中便露出一抹深思來。

    帝王心思,果然最是難測。

    一面封了大皇子為安王,一面又讓人以為他這親王的身份是憑韓子煜這個弟弟得來的。

    這一記耳光,打的可真響亮,對安王來說,未嘗不是一種羞辱。

    怪不得俞氏這般沉不住氣,急著要擺皇后的架子了。

    只一日的工夫,流言蜚語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鳳鸞宮

    俞氏臉色鐵青,地上碎了一地的茶盞,宮女太監跪在下頭,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被自家娘娘遷怒了。

    如今宮裡早就傳遍了,上上下下都在看娘娘和安王的笑話呢。

    “娘娘息怒,別氣壞了身子,反倒叫那些人得逞了。”

    阮嬤嬤站在那裡,看著自家娘娘這樣,只輕輕歎了口氣,開口道。

    “息怒?本宮……”

    俞氏的話還未說完,就聽到外頭一陣腳步聲,有宮女進來回稟。

    “娘娘,皇上跟前的德公公來了。”

    俞氏一聽,臉色變了變,思忖了片刻,才開口道:“叫他進來吧。”

    “是。”那宮女福了福身子,就退下了。

    只片刻的功夫,就領著一個太監走了進來。

    “奴才給皇后娘娘請安。”

    “公公過來,可是皇上有什麼吩咐?”俞氏看了一眼跪在下頭的德公公,開口問道。

    “回娘娘的話,皇上說是一會兒要到娘娘宮裡用膳,叫奴才先過來通傳一聲。”

    他的話音剛落,俞氏就愣在那裡,眼底閃過一抹詫異。

    “皇上這會兒在何處?”

    “回娘娘的話,這幾日太后身子不適,皇上去慈安宮看望太后娘娘了。”

    俞氏聽了,臉色才好轉些。

    這些日子,皇上十日有七日是陪著那穆妃,這宮裡哪個不知道,穆妃如今成了皇上心尖兒上的人。

    難得今日,皇上還能想到太后身子不適,去了太后宮裡。

    “本宮知道了,有勞公公過來一趟了。”俞氏客氣道。

    “不敢,娘娘若沒什麼別的吩咐,那奴才就先告退了。”那太監開口道。

    “公公慢走。”阮嬤嬤上前一步,親自將德公公送出了門外,然後才回了殿內,叫宮女將地上的碎渣全都收拾了。

    見著自家娘娘坐在軟榻上,喝著手裡的茶,阮嬤嬤遲疑了一下才開口道:“娘娘,皇上一會兒過來,娘娘還是早些準備著吧。”

    阮嬤嬤說著,就從宮女手中拿過一張菜單子,遞到俞氏面前。

    “挑幾個皇上平日裡愛吃的,叫禦膳房的人看著做吧。”俞氏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來:“皇上來本宮這裡,興許也是來看本宮笑話的。”

    “娘娘!”聽著她的話,阮嬤嬤頓時就變了臉色,使了個眼色,讓殿內伺候的宮女太監全都退了下去。

    “娘娘慎言,這話萬一傳到皇上耳朵裡,可就不好了。奴才知道娘娘心裡有氣,可這時候越要穩得住,旁人才看不著娘娘的笑話。”

    俞氏聽了,半晌才開口道:“扶本宮沐浴更衣,準備接駕吧。”

    “是。”阮嬤嬤這才輕輕鬆了一口氣,扶著俞氏從軟榻上下來。

    轉眼就過了十多日,宮裡太后抱恙,徐昭和薛氏奉了皇后旨意,進宮侍疾。

    送走了傳旨的太監,連翹忍不住擔心道:“這可如何是好,王妃如今有孕,已經顯懷了,可經不起折騰。”

    “皇后娘娘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為難王妃,心裡存了別的心思。”

    聽著連翹的話,徐昭只笑了笑,道:“左右都在太后宮裡,也有嬤嬤和宮女在,想來也不過是服侍湯藥。”

    話雖這樣說,徐昭心裡卻是多多少少都明白,俞氏是想藉著太后抱恙,故意折騰她,當然她最想折騰的還是她肚子裡的孩子。

    只是,她如今雖已顯懷,卻並非到不能行動的地步,所以無論怎麼,都不好不進宮。不然,就是不孝的罪過了。

    “別琢磨了,去收拾收拾,皇后不是說了,准許帶貼身的丫鬟進宮,你也隨我一塊兒進宮去。”

    “是。”連翹福了福身子,就下去收拾了。

    一會兒工夫,江嬤嬤就聽到消息趕了過來,見著徐昭,也是滿眼的擔心。

    “宮裡頭可不比王府,王妃萬事都該小心些,吃的用的定要細細檢查,別叫人鑽了空子。”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剛剛亮,徐昭就進了宮。

    太后年紀大了,時有病痛,原先也不過是偶感風寒,卻是一直未好,拖了半個多月,竟然發燒不止,整個人都有些糊塗了。

    徐昭才踏進慈安宮,就有宮女進去回稟,只一會兒工夫,就從殿內出來。

    “太后還沒醒過來,皇后娘娘在裡頭,傳王妃進去呢。”那宮女走到徐昭跟前,福了福身子開口道。

    徐昭聽了,眼中閃過一抹詫異,太后向來不待見俞氏,俞氏深知這點,平日裡也不大愛往慈安宮來,如今太后這一病,俞氏倒是轉了性子,肯湊過來了。

    徐昭明白,這全都是因著安王的緣故。

    如今成年的兩位皇子都封了親王,若能再討太后歡心,安王的砝碼就高上一籌。

    俞氏向來不會委屈自己,可為了自己的兒子,便是再多的委屈,也會受了。

    徐昭聽了那宮女的話,微微頷首,緩步朝殿內走了進去。

    剛一進去便聞到一股刺鼻的中藥味兒。

    進了內室後,才見著俞氏坐在床前,正伺候著太后喝藥,不時拿帕子擦著太后嘴角流下來的藥汁。

    “兒媳給母后請安。”

    徐昭福了福身子,恭敬地道。

    聽著徐昭的話,俞氏並未叫起,而是轉過頭來,看了她半晌,才開口道:“太后病著,少不得叫你辛苦一趟。不過你如今有孕,倒是難為你了。”

    徐昭聽著,只開口道:“能孝順太后,本就是兒媳的福分。”

    俞氏又看了她一眼,才淡淡道:“起來吧。”

    “謝娘娘。”徐昭謝過,這才站起身來。

    因著俞氏在,徐昭這個當王妃的也不大好插手,所以只站在一旁,看著俞氏伺候著太后喝完了藥。

    有宮女上前,接過俞氏遞過來的空碗。

    “太醫說了,太后怕是中午才能醒來,娘娘也歇一歇,別熬壞了身子。”盧嬤嬤上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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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昨夜整整一個晚上,俞氏都陪在太后床前,臉上的疲憊是怎麼掩都掩飾不住的。

    不等俞氏開口,就聽到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有宮女進來回稟:“啟稟娘娘,安王妃到了。”

    俞氏聽了,微微皺了皺眉,才開口道:“叫她進來吧。”

    “是。”那宮女應了一聲,就退了出去。

    很快,就領著安王妃薛氏走了進來。

    薛氏身著一身淡紫色的衣裳,氣色倒是比徐昭上一回見她的時候好上許多。

    徐昭早聽到消息,說是不知為何,薛氏突然就得了安王的寵愛,一時間風頭竟然連那戚氏也壓了過去。

    原本徐昭還不怎麼信,如今見著這樣的薛氏,自然曉得這是事實了。

    “兒媳見過母后。”薛氏緩步上前,福了福身子,恭敬地道。

    “知道太后病了,怎麼這會兒才進宮?”俞氏雖然不想叫薛氏在外人面前難堪,可今個兒薛氏又落在了徐氏之後,她心裡怎麼會高興。

    “母后恕罪,是王爺聽聞太后病重,又得知方印主持昨日雲遊歸來,便和兒媳連夜去了雲隱寺給太后求了個平安符,已保太后平安。”

    薛氏見著俞氏不悅,忙開口解釋。

    俞氏聽了,雖是詫異,臉色果然是緩和了幾分,滿意的看了薛氏一眼,溫和道:“你和灝兒一片孝心,本宮又怎麼會怪罪。”

    “起來吧,地上冷,別著了寒氣。”

    “謝母后。”薛氏謝過,隨後才站起身來。

    俞氏待兩人截然不同的態度,殿內伺候的宮女太監全都看了出來,心裡不免替徐昭這個肅王妃覺著委屈。

    只是他們這些當奴才的,再怎麼也不會將心思寫在臉上,所以只低著頭,全當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而徐昭這個當事人,倒沒有覺著一絲尷尬,俞氏待她親近,她反而覺著全身都不舒坦。

    “太后中午才會醒,你扶本宮到偏殿去坐坐吧。”俞氏看了薛氏一眼,開口道。

    “是。”薛氏應了聲是,便扶著俞氏站起身來。

    走過徐昭跟前的時候,朝徐昭微微點了點頭,就徑直走出了殿外。

    徐昭福了福身子,目送著俞氏離開,才直起了身子。

    “王妃有著身孕,快坐下歇著吧。”俞氏一走,盧嬤嬤上前幾步,開口道。

    見著徐昭點頭,連翹便扶著她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盧嬤嬤親手倒了杯熱茶過來,遞到徐昭跟前。

    徐昭道了聲謝,才伸手接過。

    “太后的病太醫是如何說的?”她喝了口茶,才開口問道。

    聽她這樣問,盧嬤嬤忙回道:“原本太后身子就不大好,如今又快到冬日天氣涼下來了,太后那日去御花園散步,回來的時候就著了些涼,原本以為吃幾服藥就好了,哪裡想到會病了這些日子,反倒是越來越嚴重了。”

    “太醫說了,太后身子弱,等燒退下來,還得慢慢將養著。”

    徐昭聽了,點了點頭,臉上也不自覺露出幾分擔心的神色。

    認真說起來,太后對她還是很好的,雖然也是存了算計,可未嘗沒有長輩的慈愛。

    見著徐昭眼中掩飾不住的擔心,盧嬤嬤心中對她這肅王妃的好感更多了幾分。

    怪不得太后說,徐氏雖然年紀小些,可正因為年紀小,心裡頭才沒那麼多彎彎繞繞,待人也真誠些。

    太后這一病,滿後宮的人都跟著擔心,可這其中到底有幾分真心,只有她們自己最清楚了。

    方才安王妃進來的時候,她可沒瞧出一絲對太后的擔心來。

    到底是得了安王寵愛,皇后這些日子又時常傳召她進宮,這人啊,有了盼頭自然就不同往日了。

    去寺廟裡求平安符,孝心不假,可誰又能說,這裡頭沒有做給外人看的緣故。

    這事情傳到皇上耳朵裡,皇上也會誇讚安王孝順。

    盧嬤嬤在宮中多年,早就深諳其中的道理。

    “王妃也不必擔心,太醫說了,太后中午就會醒了。”

    徐昭聽了,這才放下心來。

    “知道王妃今個兒要進宮,老奴早派人將芳若閣給收拾出來了,老奴陪王妃過去看看。”盧嬤嬤提議道。

    “太后跟前怕是離不開人,嬤嬤派個宮女隨我過去看看就好。”盧嬤嬤雖然這樣說,徐昭又哪裡真的會讓她陪著,聽著這話便開口道。

    “也好。”盧嬤嬤微微一笑,轉頭對著一旁的宮女鈴鐺吩咐道:“你陪王妃去看看住處,若有什麼缺的,只管回來告訴我,我再叫人準備。”

    “勞煩嬤嬤了。”徐昭站起身來,對著盧嬤嬤點了點頭,這才走了出去。

    等到徐昭走出去,太后跟前的大宮女蓮華才上前對著盧嬤嬤道:“叫肅王妃住在芳若閣,皇后娘娘心裡怕是……”

    不等她說完,盧嬤嬤就笑了笑,開口道:“太后病了,太醫說過宮裡最好能清靜些。再說,薛氏得皇后看重,難不成鳳鸞宮還缺她一個住處。”

    見著蓮華眼中的不解,盧嬤嬤才輕輕歎了一口氣,開口道:“太后最疼肅王殿下,自然是格外的看重徐氏的這一胎,為保萬全,也不好叫安王妃和徐氏一塊兒住在慈安宮。”

    “這幾日,你也注意著些,徐氏的一應吃喝,都要仔細查看。”

    聽著盧嬤嬤的話,蓮華這才想明白,忙應了下來。

    肅王妃若是在慈安宮出了岔子,不說肅王,就是太后都饒不了她們這些伺候的人。

    這邊發生的事情,自然是很快就傳到了俞氏的耳朵裡。

    聽著宮女的話,俞氏的臉色一沉,端著茶盞的手驀地一緊。

    見著俞氏震怒,薛氏忙從坐上站起身來。

    “不過是太后跟前的一條狗,倒是敢這樣防著本宮。”

    盧嬤嬤的心思,俞氏自然也猜了出來。

    明面兒上是怕擾了太后清靜,可實際上,不過是為了防著她借薛氏的手害了徐氏肚子裡的孩子罷了。

    “母后息怒。”見著俞氏陰沉著臉不說話,薛氏忙開口勸道,語氣中更多了幾分小心。

    見著薛氏臉上的緊張和不安,俞氏看了她半晌,才開口道。

    “好了,這幾日你白天在慈安宮伺候,晚上就住到鳳鸞宮來,也好陪本宮說說話。”

    “是。”聽著俞氏的話,薛氏忙應了下來。

    直到中午的時候,太后才醒過來。

    吃了太醫開的藥,太后終於是退了燒,只是臉色憔悴,身子有些乏力罷了。

    “徐氏,你扶哀家起來。”太后張了張嘴,吩咐道。

    徐昭聽著太后的話,忙上前一步,扶著太後坐起身來,又拿了個大迎枕墊在她的背後。

    一旁的盧嬤嬤則是上前為太后蓋好了被子。

    聽聞太后醒來,俞氏和安王妃也趕了過來。

    “臣妾給太后請安。”

    “孫媳見過太后。”

    俞氏和薛氏一前一後,福身行禮道。

    太后才剛醒過來,臉色還有些蒼白,看了蹲在那裡的俞氏一眼,開口道:“你守了哀家一整夜,回去歇著吧。這裡有徐氏和薛氏伺候就行了。”

    聽著太后的話,俞氏忙應了聲是。

    “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俞氏才剛轉身,就被太后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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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皇帝這會兒在何處?”

    太后這一開口,俞氏的面色就變了變,遲疑了一下才回道:“回太后的話,皇上這會兒怕是去了穆妃處。臣妾聽說,穆妃妹妹心口疼的毛病又犯了。”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語氣中難免添了幾分酸意。

    俞氏這樣做,自然是為著在太后面前給那穆妃上眼藥。

    自打穆妃誕下皇子,皇上對穆妃就愈發的恩寵了,叫人見了,都覺著心驚。

    尤其,穆妃和當年的甯貴妃還那般相似。

    深知皇上心中所想,俞氏心裡頭哪裡能痛快。

    聽著俞氏的話,太后微微皺了皺眉,半晌才開口道:“嗯,哀家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俞氏應了聲是,這才轉身出了殿外。

    見著俞氏出去,太后的視線才落在安王妃薛氏的身上,見著她氣色極好,才微微一笑開口道:“哀家聽說你和灝兒專程去寺廟裡求了平安符給哀家。”

    薛氏聽著,忙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個做工精緻的荷包來,雙手呈上。

    盧嬤嬤上前幾步,接過她手中的荷包,遞到太后手中。

    這荷包一針一線都是用了心思的,上頭沾著淡淡的檀香味兒,顯然也是用心熏過的。

    太后打開荷包,將那平安符拿了出來看了一眼,才溫聲道:“你和灝兒有心了。”

    聽著太后的話,薛氏微微一笑,福了福身子道:“只要太后能早些痊癒,就是孫媳的福分了。”

    薛氏平日裡性子溫吞,所以說起話來自然也不像旁人那般嘴甜,慣會哄著人開心。

    所以太后聽著她這話,面上便愣了愣,轉而想到這些日子安王府的事情,心中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灝兒素來喜歡溫柔小意的女子,而薛氏溫婉端莊,又是個極守規矩的,自然是得不到灝兒的寵愛。

    如今驟然轉了性子,也不知是她自己想通了,還是誰在灝兒跟前說了什麼。

    太后想著,眼中便閃過一抹深思,轉眼卻是掩飾下去,對著薛氏道:“起來吧。”

    太后醒了一會兒,到底是身子還有些弱,所以說了會兒話就有些犯困了。

    徐昭和薛氏服侍著太后躺下,才從內室出來,到偏殿去坐了。

    “妹妹有孕,快坐下來歇著吧,別折騰累了,害喜愈發嚴重了。”

    薛氏說著,伸出手來親自扶著徐昭坐在了桌前。

    “多謝姐姐,這也才剛顯懷,這孩子平日裡鬧騰,如今倒也老實起來了。”

    “那是孩子在心疼妹妹,見不得妹妹受罪呢。”

    薛氏說著,視線落在徐昭的小腹處,眼底有著一絲掩飾不住的羡慕。

    徐昭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自然明白其中的緣故。

    薛氏自打嫁進大皇子府,就一直不得恩寵,早些年懷過一次,可是四個月的時候不慎摔了一跤,小產了。

    當年這事情傳到俞氏的耳朵裡,俞氏大怒之下,將伺候薛氏的兩個貼身丫鬟全都杖斃了。

    而後這些年俞氏再沒有子嗣,只能抱了一個側妃的孩子養在跟前充作嫡子,可到底不是親生的,心裡總是不一樣的。

    “這些日子,姐姐的氣色倒是好多了。”徐昭開口將話題轉移開來。

    薛氏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勞妹妹掛心了,妹妹派人送來那些補品,都是上好的,原想著哪日去府上親自和妹妹道謝,哪知事情太多,一忙就給耽擱了。”

    薛氏這樣說,徐昭哪裡不知道真實的情況。

    肅王府和安王府敵對,薛氏自然是不好上門的。

    正說著,就聽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就有太監尖細的聲音傳入耳中。

    “皇上駕到!”

    聽著這聲音,徐昭和薛氏同時面色一緊,從坐上站起身來,走出了偏殿。

    “臣媳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聽到動靜的盧嬤嬤也從屋裡出來,見著皇上,只壓低了聲音道:“太后才剛睡著,皇上……”

    不等她說完,就有宮女出來,開口道:“嬤嬤,太后醒了。”

    盧嬤嬤福了福身子,隨後才掀起簾子。

    皇上邁開步子,逕直踏進殿內,許是想起了依舊跪在那裡的徐氏和薛氏,便回頭看了一眼,吩咐道:“起來吧,朕和太后有話要說,一會兒再進來伺候吧。”

    “是。”徐昭和薛氏恭敬地應了一聲,隨後才站起身來。

    目送皇上進去,這才回了偏殿。

    正殿

    太后靠在迎枕上,見著皇帝進來,微微皺了皺眉。

    “兒子給母后請安。”

    太后看了跪在地上的皇帝一眼,帶著幾分不滿道:“難為你還想著到哀家這兒來,怎麼,穆妃心口疼的毛病好了?”

    聽著太后的話,皇帝的臉色變了變,卻是一言不發,也不辯解。

    太后見著他這樣,只重重歎了一口氣:“好了,起來吧。”

    “哀家只提醒你一句,別把穆妃當做當年的甯貴妃,她二人雖像,終究是不一樣的。”

    太后的視線落在皇帝的身上,一動不動,像是要看透他心中所想。

    自己的兒子她哪裡能摸不透他的心思,前些年還好些,如今孩子們一個個都大了,便愈發的想著年輕時候的事情。

    甯貴妃,在他心裡就是個坎兒,是無論如何也過不去的。

    可即便如此,也萬不能不顧朝堂議論,如此寵著那穆妃。

    一來穆妃身份卑賤,配不得這樣的榮寵,二來穆妃是個野心很大的女人,這般盛寵之下,保不准就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哀家的意思,皇帝你可明白?”說這句話的時候,太后的聲音不免大了幾分,話音剛落,就忍不住咳嗽起來。

    盧嬤嬤見著太后這樣,忙上前拍了拍她的後背,又倒了杯熱水過來。

    盧嬤嬤伺候著太后喝了幾口水,太后這才回轉過來。

    皇帝站在那裡,半晌才開口道:“母后放心,朕自有分寸,穆妃一輩子隻在妃位。”

    皇帝這話,明顯是在向太后保證,不會為了寵著穆妃而有什麼過分的舉動。

    穆妃出身卑賤,連帶著出生不久的皇子地位也不如安王和肅王兩個尊貴。

    如今皇帝說了這話,將穆氏限在了妃位上,那穆妃再有野心,也不過是得些寵愛罷了。

    聽著皇帝這話,太后這才放下心來,臉色也緩和了幾分。

    “哀家也老了,本不該說這些話,既然你心裡有數,哀家就放心了。”

    “母后身子還病著,兒子就不打擾母后靜養了。”

    “嗯,朝堂上的事要緊,你去吧。”太后開口道。

    “兒子告退。”皇帝說完這話,拱了拱手,就徑直朝外頭走了出去。

    徐昭在宮中住了六七日,太后的病才有些好轉了。

    這一日她伺候著太后喝完藥,又拿帕子替太后擦了擦嘴角。

    “這幾日累著你了,你有著身孕,明日就回王府去吧。”太后看了她一眼,開口道。

    聽著太后的話,徐昭有些詫異,開口道:“太后……”

    不等她說完,太后就笑了笑,打斷了她的話。

    “哀家身子已無大礙,有薛氏陪著就行了,如今你肚子裡的孩子才是最要緊的,這是頭一胎,可出不得一絲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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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太后這樣說,顯然是拿了主意,叫她不必在跟前伺候的。

    徐昭聽了,便站起身來,福了福身子道:“孫媳謝太后關懷。”

    “好了,起來吧,回去收拾收拾東西,明日叫煜兒進宮來接你。”

    “是。”徐昭聽了,又陪著太后說了會兒話,這才從正殿退了出來。

    “王妃,方才奴婢瞧著,安王妃的臉色可不大好。”一路去了芳華閣,連翹才忍不住道。

    徐昭聽了,也沒覺著詫異,薛氏心中所想,她自然是知道的。

    太后心疼韓子煜這個孫兒,所以這幾日對她自然是格外的關照。

    反而對薛氏這個安王妃,就顯得有幾分疏遠了。

    這其中的差別,薛氏自己也感覺出來了,心裡自然是不好受的。

    更別說,她還去寺廟裡給太后求了平安符,反觀她這個肅王妃,卻是什麼都不做,只憑著肚子裡的孩子就能討得太后歡心。

    薛氏真正難受的,怕還是她肚子裡這個孩子。

    第二天一大早,去給太后請安後,徐昭就從宮裡出來了。

    只半個時辰的功夫,就回了肅王府。

    剛一回來,才喝了半盞茶,就有丫鬟進來回稟,說是側妃和齊姨娘過來請安了。

    瑞珠在一旁站著,聽到這話,在徐昭跟前小聲回稟道:“王妃不在這幾日,王爺多半都宿在長樂院,昨個兒還命沈侍衛賞下了東西去。如今,府裡上上下下都知道齊氏得寵,趕著奉承巴結呢。”

    聽著瑞珠的話,徐昭點了點頭,心中了然。

    不等徐昭吩咐,連翹就開口道:“王妃這才從宮裡回來,身上也乏的很,總該休息個把時辰,等下午再見也不遲。”

    左右自家王妃才是這王府的女主人,總不該全由著別人的時間。

    連翹知道徐昭素來性子好,也不愛在這種事情上細想,可穆氏和齊氏身為府中妾室,自該事事注意,顧及著王妃的身子。

    倘若今個兒換了王爺,外頭那兩個哪裡敢這會兒就過來。

    聽著連翹的話,徐昭愣了愣,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她話中的意思,想了想便對著那丫鬟吩咐道:“也是,叫她們下午再來吧。”

    “是。”那丫鬟應了一聲,福了福身子,就轉身退了下去。

    到了門口,見著等在那裡的齊氏和穆側妃,就將徐昭的話說了出去。

    “側妃和姨娘還是請回吧,王妃如今有孕,在宮裡侍疾多日,該是要歇一歇的。”

    她的話音剛落,穆側妃嘴角的笑意就僵在了那裡。反倒是齊氏,微微一笑,開口道:“倒是婢妾唐突了,還請王妃不要怪罪。”

    說完這話,才又轉頭對站在身旁的穆芷徽道:“王妃既然不見,那側妃姐姐咱們就下午再過來吧,左右也不差這一會兒。”

    “婢妾那裡還做著些王爺愛吃的點心,就先走一步了。”

    齊氏說著,福了福身子,就轉身離開了。

    身後的丫鬟遲疑了一下,對著穆芷徽福了福身子,忙跟了上去。

    這樣的舉動,雖然也說不上是錯,可當真是沒將穆氏這個皇上親封的側妃放在眼中。

    穆芷徽臉色陰沉,緊咬著嘴唇,卻是怕被人嘲笑了去,到底沒有發作出來。

    “回去吧。”穆芷徽冷冷吩咐道。

    “是。”跟在身後的丫鬟青檸小聲應道。

    待穆側妃和齊氏離開後,這事情很快就傳到了徐昭的耳朵裡。

    “王妃,齊氏的風頭是不是太過了?”

    徐昭聽了,拿起手中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隨即搖了搖頭:“無妨,她正當寵,再風光些才好。”

    齊氏越得寵,穆芷徽心裡頭越不是滋味兒,到時候妒忌之下,自然就會忍耐不住。

    “你找兩匹月華錦,親自送到長樂院去。”

    “是,奴婢這就去。”連翹聽了,應了一聲就轉身出了殿外。

    快到中午的時候,韓子煜才從宮裡回來。

    原本早上太后說是要他二人一塊兒回府的,只是前朝事情多,韓子煜被皇上傳召。

    見著韓子煜進來,徐昭也沒有起身,只放下手中的茶盞,叫了聲:“王爺。”

    見著他走到軟榻前,徐昭示意了站在那裡的瑞珠一眼,叫她去倒杯茶來。

    瑞珠才剛轉身,就被韓子煜叫住了。

    “退下吧。”

    瑞珠深知韓子煜的脾性,只福了福身子,就退出了殿外。

    韓子煜伸手拿過徐昭喝到一半的茶盞,毫不嫌棄喝了起來。

    徐昭見著他的動作,輕輕一笑,開口道:“王爺倒是愈發不講究了。”說著,就想下榻親自給他倒杯茶過來。

    她手裡的這杯是桂花茶,香氣雖淡,但徐昭知道韓子煜還是不怎麼喜歡的。

    她的身子才剛動了動,就被韓子煜攔住了。

    “無妨,本王在宮裡已經喝了許多了,不渴。”

    韓子煜說著,又扶著徐昭坐好,將蓋在她身上的錦被壓了壓。

    等徐昭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手掌已經覆在了她隆起的小腹上。

    “太后說這孩子懂事,這幾日你害喜沒那麼厲害。”韓子煜勾了勾嘴角,開口道。

    徐昭聽了,先是愣了愣,才明白是下朝後韓子煜去給太后請安了。

    “可不是,盧嬤嬤都說這孩子心疼我,日後定是最懂事不過的。”徐昭說著,將手覆在韓子煜的手背上,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來。

    兩人挨得很近,很感覺到彼此的呼吸。

    見著韓子煜低下頭來,徐昭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緊接著,熟悉的吻就落在她的嘴唇上。

    不知過了多久,韓子煜才意猶未盡放開她。

    “笨,這麼久了還學不會換氣。”

    聽著韓子煜的話,徐昭嘴角抽了抽,滿是控訴瞪了他一眼。

    還不是他自己太過強勢,叫她差點兒都無法呼吸。

    見著徐昭的目光,韓子煜很是無辜笑了笑,伸出手來揉了揉徐昭的頭髮。

    徐昭才想說什麼,卻是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在宮裡的時候雖然太后格外照顧她,可每日早早就要起來去服侍太后,晚上也很晚才歇下,所以也是格外耗費精力的。

    見著她犯困,韓子煜攔腰一抱,就連著被子將她抱在了懷中。

    “本王也有些累了,昭兒陪本王睡一會兒。”

    說著,不等徐昭開口,就邁開步子朝內室走去。

    徐昭摟著他的後背,將頭埋在他的胸前,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心中竟是格外的安定。

    見著她的動作,韓子煜眸子裡的笑意愈發深了起來。

    兩人睡了很久,久到連午飯都誤了。

    過了整整一個多時辰,才醒過來。

    “餓不餓?”

    徐昭揉了揉眼睛,聽到這話,想都不想就點了點頭。

    “來人,傳膳。”韓子煜聽了,走出了內室,揚聲朝外頭吩咐道。

    等到徐昭走出內室的時候,早有丫鬟魚貫而入,擺了滿滿一桌子的飯菜。

    多半是素菜,看著清淡可口,味道亦是格外的好。

    徐昭和韓子煜正吃著飯,這個時候穆側妃和齊氏卻是一路到了朝華院來請安了。

    “側妃恕罪,王爺正陪著王妃用膳呢,勞請側妃等上一會兒。”

    見著穆芷徽和齊氏進了院子,就有丫鬟上前,福了福身子,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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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恭敬之餘,卻是帶著幾分客氣。

    這個時候,王爺怎麼才用膳?

    穆芷徽心裡想著,自然忍不住問了出來。

    她知道王爺向來最重規矩,又是個嚴謹認真的性子,若沒有大事根本是不會誤了時辰的。

    “王爺可是忙於公務,才從書房過來?”穆芷徽能想到的,只有這個了。

    聽著她的話,那丫鬟笑了笑,恭敬地道:“王爺早就過來了,只是陪著王妃歇息了一會兒,方才才醒來。”

    那丫鬟說著,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分明就是在告訴穆芷徽,王爺待王妃是不同一般的。

    穆芷徽聽了,一時就愣在了那裡,臉上有詫異,有震驚,也有嫉妒。

    王爺待徐氏,竟是這般好,兩人相處,竟和尋常夫妻一樣。

    穆芷徽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來,見著一旁同樣震驚的齊臻,意味深長道:“這幾日府裡上上下下都說王爺恩寵妹妹,如今王妃一回來,我才知妹妹這恩寵比起王妃來,根本就是萬分之一。”

    齊氏哪裡聽不出這話是故意激怒她,莞爾一笑只開口道:“王妃是王爺的正妻,王爺寵著王妃最是自然不過,咱們既為妾室,還是本分些好。王爺肯寵著那是福氣,若是連碰都不願意碰,那也怪不得王爺,只怪自己沒有福氣,不得老天眷顧罷了。”

    齊氏這話,分明是在諷刺穆芷徽雖為側妃,可進府這些日子,還是清白之身,一次都沒得過王爺的恩寵。

    這事情府中盡人皆知,卻是礙著她的身份,誰都不敢在她面前提。

    可私下裡的議論,卻是不少的。

    而這議論的人中,最多的還是對穆芷徽這個側妃的奚落和嘲諷。

    要知道,京中早有流言蜚語,說是鎮國公府二姑娘心慕王爺,才費盡心機嫁給王爺。

    可如今看看,卻是一直獨守空房,得不到半分寵愛。

    齊氏的話音剛落,穆芷徽的臉色就變得鐵青,差點兒就揚手一個耳光打過去。

    不等她有動作,齊氏就笑了笑,開口道:“姐姐不要生氣,王爺這會兒可還在殿內呢,王爺好不容易陪著王妃用膳,咱們可不好擾了王爺的興致。”

    齊氏這些日子得寵,比起恩寵全無的穆芷徽來,自然是風光得很,所以言語間的顧忌便愈發少了。

    齊氏的話音剛落,就見著有丫鬟從屋裡出來。

    “王妃叫側妃和姨娘進去呢。”

    穆芷徽聽到這話,才收起了臉上的怒意,逕直朝殿內走去。

    齊氏看著她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不屑,隨即跟了上去。

    穆側妃和齊氏進去的時候,正好見著韓子煜親手將茶盞遞給徐昭。

    兩人見著這一幕,心中各有心思,只是不好表露出來罷了。

    “妾身(婢妾)見過王爺,王妃。”

    二人一前一後進來,緩步上前,恭敬地請安。

    徐昭的視線落在二人身上,審視了片刻,才對著坐在一旁的韓子煜道:“王爺若是有事,就先去書房處理公務吧。”

    韓子煜本就不關心這些後宅之事,聽了這話便點了點頭,道:“那本王晚些時候再過來。”

    韓子煜說著,便站起身來,視線在穆氏和齊氏的身上停留了一秒,便徑直離開。

    “恭送王爺。”

    待韓子煜離開後,連翹才上前扶著徐昭起身,坐在了軟榻上。

    穆氏和齊氏跟著走了過去。

    “好幾日不見王妃,妾身心中真是記掛,只能日日抄寫佛經替王妃祈福,願王妃身體康健,能平安誕下小世子。”

    不等穆芷徽開口,齊氏就福了福身子,滿是擔心道。

    說著,就從袖中拿出一本抄好的佛經來,雙手呈上:“婢妾字跡粗糙,還請王妃不要嫌棄。”

    徐昭使了個眼色,連翹便上前將那佛經拿了過來,遞到徐昭手中。

    徐昭接過去,打開看了看,只見一筆的簪花小楷,叫人瞧了,心情便能好些。

    “這樣好的字,齊氏你就無需妄自菲薄了。”

    聽著徐昭的話,齊氏微微一笑,只奉承道:“能入得了王妃的眼,便是婢妾的福氣了。”

    齊氏這般討好徐昭,穆芷徽站在一旁,心中又是不屑又覺著不是滋味兒,只開口道:“妹妹真是好心思,這些日子忙著服侍王爺,倒難為了妹妹還能抽得出空來,抄這些個佛經替王妃祈福。王爺若是曉得了,定也會心疼妹妹,更加的想要疼惜妹妹的。”

    穆芷徽的話音剛落,殿內的氣氛就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齊氏的面色微變,遲疑了一下才開口道:“婢妾心中敬重王妃,自然是抽得出空來的,倒是姐姐平日裡無事,可是清閒得很。”

    齊氏短短一句話就將穆芷徽給噎住了,她分明是暗指她心存不敬,仗著自己的側妃的身份,瞧不上徐昭這個當王妃的。

    “妹妹可別血口噴人。”被齊氏這樣一激,穆芷徽終於是忍不住訓斥道。

    她的話音才落,就見著齊氏眼底透出一抹笑意來,哪裡能不知道是中了齊氏的招。

    這裡可是朝華院,哪裡有她訓斥妾室的份兒。

    穆芷徽回過頭,就見著坐在軟榻上的徐昭,臉色已然沉了下來,只帶著幾分冷意看著她。

    穆芷徽心中咯登一下,雖不想在徐昭面前降了身份,卻又不能叫她拿住了這個把柄,鬧到王爺跟前,叫王爺以為她不懂規矩。

    這樣想著,穆芷徽就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請罪道:“王妃恕罪,都是妾身心急,一時失言了。”

    她這一跪,四周的視線便都落在她的身上。

    不等徐昭開口,齊氏就福了福身子,出聲道:“王妃,穆姐姐雖是一時失言,可到底也是冒犯了王妃,這事情若是傳到王爺耳朵裡,難保王爺不震怒,覺著王妃治家不嚴,才使得穆姐姐這般不懂規矩。”

    齊氏既然已經將穆芷徽得罪了,自然也不怕得罪的更多。如今只想著叫穆氏這個側妃丟盡臉面,也好叫這王府的人知道,這府裡頭除了王妃外,她才是那個最得王爺恩寵的人。

    所以,才一開口就將韓子煜這個王爺給搬了出來。她相信,有了這樣好的藉口,徐氏沒道理不責罰穆氏。

    畢竟,穆氏這個側妃的身份,從進府的那一刻開始,應該就是徐氏心中的一根刺。

    聽著齊氏的話,穆芷徽心中惱怒,猛地抬起頭來,冷聲道:“齊氏你……”

    她才剛開口,就被徐昭打斷了。

    “放肆!這裡可是朝華院,不是你的驚鴻院。”

    徐昭將茶盞擱在桌上,眼睛看著跪在地上的穆芷徽,訓斥道。

    徐昭這話,明顯是將齊氏的挑撥聽了進去。

    不等穆芷徽開口,徐昭又淡淡道:“本王妃也不想重罰你,不過你既然觸犯了王府的規矩,我就罰你在院子裡跪上一個時辰。”

    徐昭自打嫁進王府,一直都是寬厚待人,還從未責罰過哪個。

    如今,頭一個就對穆芷徽下手,看在旁人眼中未嘗沒有立威的意思。

    穆芷徽心中雖然惱怒,卻也知道此時多說無益,徐氏這是存了心思要叫她難堪。

    “側妃娘娘,請吧。”瑞珠上前,躬了躬身子,對著穆芷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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