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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第四日清晨,小叫化被一陣“隆隆”巨響驚醒,發現昨夜是睡在山壁洞穴裡。
“隆隆”巨響不絕於耳,宛如雷鳴。小叫化出得洞外,仰面一看,天空一片晴朗,何來連連雷聲?
小叫化傾聽之下,辨出雷聲來自西北方向。
他一時好奇,決心前去一看究竟。
循聲越過一座小山頭,發現眼前是一處隱蔽山谷。
這時一個赤膊虯髯的健壯老者,正揮掌連劈,掌風過處,飛沙走石,震起“隆隆”巨響。
老者似在練某種驚人武功,掌風威力無比,真個是驚天動地。
但在數丈之外,一株蒼松下,尚有兩位老者,正據石桌凳對弈。
他們全神貫注在棋上,對那老者在一旁練功,竟然充耳未聞,渾然無覺。
小叫化正暗自驚詫,突覺後領被人執住,如同老鷹抓小雞,一把提了起來。小叫化大驚,猛回頭一看,提起他的那人身高七尺有餘,猶似巨神。
巨人也是上身赤膊,露著健壯結實肌肉,且力大無窮。任憑小叫化如何掙扎,甚至拳打腳踢,他全然不在乎。
這時虯髯老者仍在繼續練功,蒼松下二老仍在對弈,似未發現小叫化被巨人所執。
巨人提著小叫化後領,繞過一片嶙峋怪石,大步進至蒼松下,不敢驚擾對弈的二老,只是默默在一旁。
背向小叫化的老者,身著道袍,手執拂塵輕拂,狀至優閒得意,顯然棋勢已佔上風。對坐老者卻是神情凝重,雙手撐著下顎苦思。
突然間,苦思老者雙眉一剔,神色飛揚道:“有了,跳馬拼車,吾危解矣!”哈哈一笑,伸手將棋盤中“馬”跳開。
道袍老者一怔,隨即笑道:“好棋!好棋!想不到冷兄還有這起死回生的一步妙著!”
老者狀至得意,哈哈一笑,這一抬眼,正與小叫化打個照面,只聽他驚呼一聲“啊……”,竟然嚇得仰面倒栽,一屁股跌坐地上。
道袍老者驚問道:“冷兄怎麼了?”
同時猛一回首,乍見被巨人執著的小叫化,也是大吃一驚,如見鬼魅,霍地騰身而起,橫掠出兩丈。
巨人不知二老為何如此吃驚,這一分神,被小叫化趁機猛一掙,後領連衣整片撕脫,人已拔腳狂奔而去。
老者一躍而起幾乎與道袍老者同時掠至,擋住小叫化去路,同時驚問道:“你是不是鬼?”
小叫化一怔,憤聲道:“我看你們才是鬼呢!”
老者一臉驚異之色,詫然道:“如此說來,你是人羅?”
小叫化記起丁鳳的囑咐,昂然道:“我是徐元平!”
道袍老者道:“咱們自然知道你是徐元平,但不知你是不是鬼?”
巨人趕來,欲動手再抓小叫化,被老者伸臂一攔,道:“你先退下!”
老者等巨人退開一旁,又向小叫化道:“徐元平,不管你是人是鬼,可還記得老夫?”
小叫化搖頭道:“不認識!”
老者怒哼一聲,正待發作!
道袍老者勸阻道:“冷兄稍安勿躁。”
轉向小叫化問道:“那你要認得在下?”
小叫化仍然搖頭道:“從未見過!”
二老面面相覷,交頭接耳一陣。
道袍老者又上前一步,沉聲道:“閣下大概是貴人多忘事,咱們就提醒你一下吧,這位冷兄,就是千毒谷中,三個老毒物之一的,冷公霄!”
小叫化暗自一怔,記起了冷天公,詫異道:“哦?他也叫老毒物?”
冷公霄道:“你真是孤陋寡聞!武林之中,江湖之上,誰不知道千毒谷的三個老毒物。老大與我,你都見過,那就是咱們的老三冷公霰!”
說時向仍在練功的虯髯老者一指,又道:“只是他數十年來未離此谷,諒你也未見過!”
小叫化眼光向冷公霰一瞥,移回道袍老者道:“你呢?”
道袍老者振聲道:“鬼王谷,索魂羽士丁炎山!”
小叫化又是一怔,急問道:“有位叫丁鳳的姑娘,是你何人?”
丁炎山怒道:“哼!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她們兩姐妹為了你,不知受了多少苦,我那大侄女丁玲,更不幸因你而喪生,你居然還問丁鳳侄女是我何人!”
小叫化道:“丁玲姑娘是誰。我不知道。但丁鳳姑娘卻是我的救命恩人!”
丁炎山驚異道:“如此說來,是我那丁鳳侄女,把你救活過來的?”
小叫化道:“可以這麼說吧。反正每個人見了,都說我是死而復生。如今把我都弄糊塗了,不知自己是否真的曾經死過。”
丁炎山心念懷動,又向冷公霄輕聲耳語一陣。
然後轉向小叫化笑道:“丁鳳侄女既有恩於你,在下乃是她的三叔,咱們可算是一家人了。哈哈……”
小叫化見他前倨後恭,頗覺受寵若驚,道:“老人家既是丁姑娘長輩,我也應該稱三叔了。”
丁炎山更受寵若驚,忙謙道:“不敢!不敢!在下哪能與徐兄認輩份。橋歸橋,路歸路,咱們就平輩論交吧!哈哈……”
冷公霄見丁炎山一施眼色,立即會意,轉身向那仍在練功的冷公霰大聲呼道:“老三,歇手吧,快來見過這位朋友!”
冷公霰這才停止,大步走來,聲如洪鐘道:“什麼人物,值得如此大驚小怪,耽誤我練功!”
丁炎山譏道:“冷老三,你在此谷苦練近三十年,不過如此……”
話猶未了,冷公霰已惱羞成怒,喝道:“你就試試!”
出手如電,猛向丁炎山一掌劈來。
丁炎山未敢硬接,肩頭微晃,人已掠開一丈七八,也自怒道:“冷老三,在下一句戲言,你竟當真麼?”
冷公霰怒氣衝天,又待出手。
冷公霄急加勸阻道:“老三,丁兄是來此作客……”
只聽冷公霰怒哼一聲,不屑道:“哼!老二,包括你在內,若非有求於我,你們會來此一住多日?近三十年來,誰也未過問我冷老三的死活!”
冷公霄強自一笑道:“老三,你如此說就有欠公平了,愚兄若不知你尚健在,會與丁兄聯袂來此麼?”
冷公霰狂笑一聲,道:“你們打的什麼如意算盤,我還不清楚……”
冷公霄忙施眼色,鄭重道:“老三,說話保留些!”
聽他口氣,似有什麼機密之事,惟恐讓在場的徐元平獲悉。冷公霰果然有所顧忌,把話止住。
丁炎山趁機道:“冷老三,你的性子也太急了,在下話未說完,你就沉不住氣。其實在下絕非惡意……”
冷公霰怒斥道:“哼!你還會有什麼善意?”
丁炎山笑道:“在下確實是善意,方才所說,你在此苦練近三十年,不過如此,乃是肺腑之言。如今徐老弟來此,或許是天意,要助你完成三十年未意的心願啊!”
冷公霰聽得一怔,眼光不禁移向小叫化,詫異道:“哦?他……”
冷公霄又附耳輕語一陣。
冷公霰臉上的神情,仍然是將信將疑。
小叫化見他們鬼鬼祟祟,暗覺莫名其妙。心忖道:管你們搞什麼鬼,反正我是光腳不怕穿鞋的,你們就瞧著辦吧!
丁炎山忽道:“冷老三,咱們是無所謂。徐老弟可是稀客,你把大家涼在這裡,算是待客之道嗎?”
冷公霰略一思考,道:“既然如此,萬蛇宮待客!”
言畢逕自大步走去。
丁炎山哈哈一笑,向小叫化道:“咱們來此已近兩月,冷兄還是他兄長,也未蒙允入萬蛇宮。徐老弟一來,他就在宮中待客,可見還是你老弟夠份量啊!”
此話絕非諂媚之詞,丁炎山與冷公霄聯袂來此,雖未遭逐客令,卻備受冷落。除由巨人負責招呼,供應酒食茶水,夜宿洞穴。
每日冷公霰自行練功,二老則對弈打發時間,似乎互不相干。
丁炎山、冷公霄之所以不走,乃是等待中秋之夜,觀看冷公霰與百奇老人,一年一度的武功印證。
此次關係二老此來目的甚大,故雖受冷落,亦不得不忍耐。而中秋將屆,冷公霰正加緊練功。
小叫化雖受“殊榮”,但一聽“萬蛇宮”,心裡不禁暗自嘀咕,忖道:“我恨蛇入骨,偏要在萬蛇宮接待。顧名思義,此宮之中豈非有萬條長蟲?”
無奈盛情難卻,客隨主便,小叫化只好隨同二老,由巨人引導前往蛇萬宮。
穿過一片密茂樹林,來至一處山洞,只見洞口上方赫然“萬蛇宮”三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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