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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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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白色米飯] 逆行我的1997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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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20 01:18:48 |只看該作者
190 不裝逼不打臉

    “怎麼走路的…”

    車廂里,車子被剎住,王有來開口就忍不住開始國罵。

    他也有些後怕,這家伙開車心里總是抱著僥幸的心里,這一次算是差點栽了,李文秀當然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看,瞪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話就推開車門下了車。

    外面,韓立生也是被嚇了一跳。

    見車子停下來,臉上神色匆匆的,一看到有人下車,他其實已經做好了被人罵一頓的準備,畢竟是自己闖紅燈在先,但是一看到下車的竟然是李文秀這小子,臉上頓時就尷尬了。

    李文秀其實一直覺得人跟人之間是真的要講究緣分,這東西看起來捉摸不透,但是上海夠大了吧,全世界都找不出來幾個這麼大的城市,隨便在街上轉轉都能踫到熟人,如果不是運氣,這也解釋不清楚。

    當然,心里也吁了口氣。

    “韓叔,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

    沒磕著踫著,韓立生自然沒什麼事情,只是手上的水果遭了秧,隻果什麼的滾了一地,李文秀瞧著韓立生滿地找水果的樣子,忽然發現這家伙心態十有**是真的老了,以前的韓立生,想來是不會是眼前這幅樣子。

    如果不是知道韓立生的過往,李文秀肯定會以為自己認錯了人,早些時候跟韓立生談心,李文秀是打心眼里覺著這家伙算得上一個人物,也經歷過風浪。

    但是眼下怎麼看,韓立生都像個遲暮之年的老家伙,這才多長時間沒見面,頭上竟然多了不少白頭發,還真是歲月催人老,不過他也猜到了,這家伙肯定是給兒子的病情急的。

    韓立生這會兒可顧不上去猜李文秀的心思,一看水果都灑出來了,立馬就去撿東西。

    麻溜的幫著把地上的水果撿起來,李文秀招呼了一聲,讓王有來自個尋個地方停車,然後就跟著韓立生走到了街對面的一家火鍋店外面。

    “你這是來上海玩來了?”

    韓立生這會兒也恢復了平靜,不管怎麼說,他看著李文秀心里還是有點愉悅的,像他這種人,經歷的事情太多,心情一般都不會有太大的波動,他鄉遇故知,而且還是李文秀這麼一個妙人,反而有些難得的高興。

    剛放暑假,加上又是在上海這種地方,偶然看到李文秀,韓立生自然想到他應該是來玩的,一想到之前李文秀去買房子的事情,韓立生心里雖然有些驚訝,不過畢竟也猜到了李文秀的家底應該不錯。

    “算是來玩的吧,韓叔你這是干什麼?”

    李文秀可沒有韓立生心里那麼多的想法。

    “曉曉她弟弟在這邊的醫院里治療,我正好出來買點東西,剛才車上是你父母?”

    韓立生也沒看清楚車里面的人,心里想著李文秀雖然看起來比他這個年紀的高中生成熟一些,但是也沒往更多的地方去想。

    李文秀上次雖然跟他說過,一旦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找他,但是韓立生也沒往心里去。

    說白了他還是想著一個高中生能幫多大的忙,真需要找幫手,也不是一個高中生能解決的,兒子現在的病情,遠遠不是一個錢兩個錢能解決的事情,家里賣房子的錢前前後後也花的差不多。

    現在在醫院里吊著,指不定還需要往外繼續掏多少錢。

    “沒,我爸媽哪里有空來上海玩,是兩個熟人,一起來這邊辦事的,我就跟著他們隨便逛逛,韓曉應該也在上海吧?”

    一想到韓曉那個女孩子,李文秀心里沒來由地有些感慨,上輩子兩人可沒有什麼交集,事實上,這輩子如果不是他跟楊欣之間那些稀里糊涂的事情,老洪也不可能把韓曉弄到自己班上來。

    李文秀原本是一個不怎麼信命的人,但是現在他卻不得不相信,再加上那股莫名其妙地把他從2世紀弄到世紀之交的偉力,李文秀不知不覺也對那些自己以前根本就不感冒的東西有了一絲敬畏之心。

    “嗯,曉曉放假也過來了,怎麼樣?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

    韓立生雖然嘴上這麼說著,其實李文秀也看得出來,這個時候的韓立生其實很想找個人聊聊,李文秀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但是偏偏韓立生給他的印象就是這樣,大概是因為心里壓抑了太多東西不抒不快吧。

    而且韓立生帶他兒子來上海看病的事情李文秀也知道,先前韓立生就跟他說過這事,只是他沒怎麼放在心上,聽他這麼一說,抬頭看到路邊上掛著的長海醫院的牌子,自然就想到了他是來干什麼的。

    不過這畢竟是韓立生的家事,他也不好多問,韓立生既然不遠千里來上海,那就說明他兒子的病情應該比較嚴重,十有**是什麼疑難雜癥。

    長海醫院李文秀也不陌生,上輩子在上海打拼的那陣時間,李文秀也來過這里。

    等王有來帶著曹軍和楊彪過來,兩人也沒說上幾句話,李文秀索性也不打算繼續轉了,直接跟韓立生說了要去醫院里看看,韓立生倒也沒說什麼,只是眼楮往楊彪和王有來身上看了看,似乎覺著哪里有些不對勁,不過一時半會有說不上來。

    李文秀自然知道韓立生的想法,要說楊彪,韓立生那是真的不認識,但是王有來就不一定了。

    隨著金和現在發展的速度越來越快,加上市里又有意宣傳這麼一個私營工商企業發展的典型,王有來作為被李文秀推到前台的代表,自然沒少出席一些台面上的活動,韓立生肯定是對他有些印象,只不過一時半會沒想出來到底是哪里見過他。

    見李文秀也沒有介紹的意思,韓立生自然不好多問,領著幾個人去了醫院,濃郁的藥水味立馬就撲面而過,吸進鼻孔里面,李文秀忍不住皺了皺眉。

    “軍子,這樣吧,你去邊上的水果攤買點水果,東西挑好的,一會兒來找我們。”

    問了病房的位置,半道上李文秀又把曹軍支開出去買點水果什麼的,畢竟是去看病人,總不好空著手去,這點基本的常識,李文秀自然是駕輕就熟,只不過落到韓立生眼里,他雖然沒說什麼,但是心里也覺著李文秀會做人,像李文秀這麼大年紀的年輕人,一般人也不會有這份心,更何況兩人真要論起來也不是很熟悉,無非就是一錘子買賣。

    家里那套房子是佔了李文秀的便宜,這個韓立生也清楚,當初中介公司的人說這小子壓根就沒講價,韓立生就知道李文秀是有意幫他他一把。

    現在注意到李文秀的一言一行,韓立生越發地覺著這小子對自己的胃口,腦子里不知怎麼的就把主意打到了女兒韓曉身上。

    他倒是突然覺著如果女兒跟這小子交往的話估計不會太差,不過一想到女兒那冰冷的性子,韓立生心里又覺著自己想的不怎麼靠譜。

    女兒韓曉雖然也提過李文秀的名字,但是也看不出來兩人之間有什麼不一般的關系。

    小兒女之間的這點東西,韓立生還是不大了解,畢竟年代變了,跟他們那個時候已經完全不一樣。

    不過他也是知冷知熱的人,更何況自從家道中落他也沒少看透世態炎涼,突然在一個年輕人身上感受到善意,韓立生心里原本已經僵死的熱情又有了一點松動。

    病房里。

    韓曉跟韓立生的老婆兩個人坐在邊上,床上躺著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子,面色有些蒼白,頂著一個大光頭,嘴唇上都沒什麼血色,雙目緊閉,似乎已經睡著了。

    中國的醫院似乎永遠都是一副人滿為患的樣子,盡管這間病房已經算得上是比較寬敞了,但是里面除了韓曉一家子,顯然還住著其他的病人,四張病床擠在一間屋子里,難免有些擁擠。

    聽到腳步聲,韓曉跟她媽媽回頭看了一眼,看到韓立生竟然帶著幾個人進來,兩人眼里顯然多了一絲驚訝的神色,尤其是看到來人竟然是李文秀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更是有些吃驚。

    周海媚雖然不記得李文秀的名字,但是也知道李文秀就是那天來他們家看房子的那個年輕人,看到李文秀進來,趕忙就站起來招呼人。

    “你好啊,阿姨!”

    跟周海媚打了個招呼,李文秀只是跟韓曉笑著點了點頭。

    “曉曉,你同學,認識吧。”

    韓曉這會兒也回過神來了,聽到她老子的話,又是忍不住好一陣側目,她可是知道的,自從家里買了房子把弟弟轉到上海來以後,韓立生臉上可就沒有這麼愉快過。

    對李文秀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同學,她心里也是有很多說不上來的想法。

    在二中,李文秀絕對是名聲響亮,不說別的,光是他敢跟學校對著干和班的楊欣談戀愛這件事情,那絕對是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所不敢想象的。

    這會兒正好曹軍提著大袋小袋的水果上來,一伙人又忙活了好一陣子,王有來他們幾個也鬧不清李文秀跟這一家子人到底是什麼關系,但是見李文秀挺熱情的,嘴里也不好說什麼。

    “王哥,你們先出去等會,我跟他們說會話咱們就回去。”

    “那成,那我們去樓下找個地方等你,不過軍子還是跟著你一塊吧。”

    朝曹軍招呼了一下,王有來就跟楊彪下去了,曹軍只好留在病房外面的走廊里等李文秀辦完事。

    幾個人雖然只是小聲說了幾句話,但是韓立生是個比較細致的人,自然注意到了幾個人貌似是以李文秀為首的,心里也覺著挺奇怪,不過多少也判斷出來點東西。

    只有**女兒韓曉這個同學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這麼簡單,但是他也沒有冒然問什麼,還是一副跟李文秀談得來的樣子。

    可能是因為跟李文秀不大熟悉的緣故,周海媚對李文秀就顯得淡了很多,李文秀也不好多說什麼,待了一會兒給韓立生留下酒店的聯系方式就離開了。

    等李文秀一走,韓立生頓時就忍不住朝女兒韓曉問了一些關于李文秀的事情。

    “你這人真是的,怎麼突然就跟他一個學生打得熱火了,不知道還以為你是看上他做女婿了。”

    跟自己男人突然來了這麼一句,韓立生沒什麼感覺,倒是把邊上的韓曉鬧了一個大紅臉。

    白了自己老娘一眼,韓曉沒說話,見她老子一個勁地在自己臉上看,她知道肯定又是被誤會了。

    “媽,你亂說什麼東西,我跟他不熟,還沒我爸跟他熟呢。”

    她這句話倒是沒說錯,真要說起來,李文秀跟她之間熟悉的程度是真的不如韓立生跟李文秀熟悉,所以這事說起來,那真的是一筆糊涂賬。

    “說起來也挺怪的,你這個同學我看不是一般人,上次咱們家賣房子的事情,我問過中介公司,雖然他們沒說什麼,但是我也猜到了,之所以沒講價,十有**就是因為你那個同學的原因。

    如果不是曉曉說這小子已經在學校跟人家女孩子談朋友了,我還真以為他是看上咱們女兒了。”

    說到這里,韓立生不禁朝女兒韓曉臉上看了一眼,自我感覺不錯,韓曉紅了紅臉,瞪了她老子一眼。

    真要說起來,韓曉其實算不上多麼好看,跟楊欣一比,還是有差距的。

    “這麼小就在學校里跟人談朋友,不學好。”

    周海媚倒是覺著不怎麼好,作為家長,她還是不怎麼喜歡高中生就在學校里談朋友這種做法,說著還瞪了女兒韓曉一眼,那意思也是不言而喻。

    “媽,想啥呢,我跟他真的沒你們想的那種關系,怎麼就說不清楚呢,真是的。”

    剛出了醫院,李文秀忍不住就打了一個噴嚏,他可不知道韓立生一家子在談論他跟韓曉的關系。

    說實話。

    之所以跟韓立生這麼套近乎,李文秀其實也不是沒什麼目的,上次買過房子之後,李文秀還是認真地找了一下關于韓立生的信息,這個年代雖然沒有百度,但是簡單的東西還是打聽得到的。

    韓立生真要說是什麼人物,其實也算不上,這家伙以前在縣里經營過一家百貨公司,後來主動從百貨公司里面脫身了,具體的原因李文秀也不是很清楚。

    但是有一點李文秀是可以確定的,韓立生的確符合他的要求,有經驗,也有能力,而且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如果能讓韓立生給自己打理家具城的事情,李文秀覺得還是比較穩妥的。

    但是李文秀也知道,韓立生現在肯定是沒什麼心思在這個上面,所以他也沒急著開口,而是先套個近乎。

    至于後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

    李文秀上輩子跟韓曉不熟悉,所以也不知道她弟弟最後到底是什麼結果,不過不管怎麼說,如果能幫韓立生度過眼下這個難關的話,李文秀還是有十足的把握能把韓立生招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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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20 01:19:00 |只看該作者
191 最後一塊地

    作為一個重生者,李文秀其實一直在思考,自己到底能做什麼,重生畢竟不是原樣地活上一世,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大可不必花費太多的心思去經營更多的東西。

    重生者雖然不是萬能的,但是李文秀現在的積累已經足夠他去做很多想做的事情。

    一個人最可怕的並不是物質上的貧乏,而是精神上的空虛,失去人生的意義自然也就意味著整個人已經成為一段腐朽的樹木,猶如僵屍般地行走在人世間。

    在酒店里一連住了幾天,李文秀也待得有些發膩,橫豎王有來開了車過來,李文秀只好花錢買了大量的東西,到最後發現憑王有來一輛桑塔納根本就無法帶回去的時候,這才意猶未盡地收手。

    99年的上海雖然不及二十年後的繁華,即使是站在南京路外灘上,眺望對面的陸家嘴也看不到後來的城市天際線,但是畢竟是熟悉的地方,李文秀也難免有些傷感。

    有時候他自己也覺得想活得真實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很多次李文秀一個人站在酒店臥室的窗前盯著遠處城市的霓虹時,心里想著自己是不是置身于一場夢幻的泡沫,而不是真正的一世人生。

    畢竟再美的夢境也有甦醒的那一刻,再絢麗多彩的泡沫也會有破滅的時候。

    往往這種時候,理性才會成為繃緊最後一根神經的動力,繃緊神經,李文秀才能找到一絲緊迫感和對未來的期許。

    他其實並不怕這樣的夢會突然醒過來,他所忌憚的,是自己會在這樣的夢境里迷失自己。

    就像人們常說的,流氓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流氓還有文化,對于李文秀來說,阻止滾滾向前的歷史巨輪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要想讓歷史前進的方向稍微發生那麼一點扭轉還是可以做得到的。

    隨著手里能夠掌控的東西越來越多,李文秀的這種感覺也就越發地變得強烈起來。

    就有點類似于看透某一樣東西的本質,一旦被徹底洞穿了,那就會失去很多純粹上的美感和去探索的意義。

    就譬如眼前的城市線。

    李文秀大體上是能夠勾勒出二十年後的景象的,這對于旁人來說無異于一個奇跡,一個由中國人在改革開放三十年的時間里創造的奇跡,但是對于他而言,這幾乎是一個已經注定的結果,即使再怎麼努力也不會發生太多的變化。

    所以這樣一來,李文秀心里不可避免地就會產生一種孤獨感,整個人也就越發地變得驕傲起來。

    隨即而來的,自然就是一種對任何事都無所謂的態度。

    這種感覺用文字其實很難表述出來,但是如果非要用文字去描述的話,那大體上就跟前世李文秀打游戲的感覺是雷同的。

    一個有情節的游戲,雖然會有不同的版本,但是通關的目的是不會發生變化的,不同的僅僅是完成任務然後通關的方式。

    如果同一個劇情,在玩了幾十上百次之後還能保持激情,那只能說神經太大條。

    任何一個正常人,在把一個塔防劇情玩到了最後,往往會產生一種無力感,這種無力感完全就是因為所有的期望和激情得到釋放之後產生的。

    一旦產生這種無力感,那或許就離放棄這個游戲不遠了。

    所以從依靠販賣螞蟥獲得第一桶金之後,李文秀就一直在心里緊繃著一條線,把他認為有價值的,上輩子想做而沒有做或者無力去做成功的事情都記下來。

    這些由一個個片段和一個個目標構成的劇情串聯起來,自然很簡單地就構成了一個跟上輩子迥然不同的劇情。

    而完成這些劇情,也就成了李文秀最深的執念。

    有執念的人,總是有體溫和熱情的。

    這也是李文秀為什麼會善待身邊每一個人的緣故,王有來也好,李紅梅也好,都只能說是這些劇情里面出現的一個個上輩子未曾接觸到的劇情人物。

    這樣的人物一多起來,李文秀自然就會覺著自己有新的任務可以去完成,有新的副本可以去開闢。

    至于最後能不能依靠這些劇情打通最後一關的任務,甚至提升任務的難度,李文秀並不知道,也不想去設想。

    99年的上海,遠比李文秀想象中還要蘊含著龐大的生機和活力,房地產,金融,互聯網,甚至是涉及到跟人們的生活息息相關的一些東西,其實都算得上是未經開發的副本劇情。

    他所要做的,就是去開發這些副本,然後一路通關。

    第二天一早。

    早早地吃過早飯之後,李文秀就帶著其他幾個人出了酒店,等到了目的之後,李文秀並沒有急著下車,而是坐在後座上朝窗戶外面打量了一眼。

    這是位于南京路距離外灘並不遠的位置,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十年後這里應該會被改造成整個上海最繁華的一個商圈。

    但是在99年,這里的房價其實並沒有後來的那麼恐怖,所以李文秀仍然有大把的機會在這里建立一個屬于自己的商業帝國雛形。

    “李總,我們已經打聽過了,對面的那個店面目前正在轉手中,不過價格方面可能會有些超出我們的預算。”

    在李文秀過來之前,楊彪其實已經物色好了目標,只不過他並不知道李文秀對這里的熟悉程度,恐怕比他只多不少。

    再過十年,要想在這里盤下一間店面,恐怕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了,別說買下來,光是租金就是一個天文數字,一般人不是財大氣粗的話,還真是連想都不敢想。

    當然,這個世界從來就不會缺少棒槌式的人物。

    李文秀雖然自認不是棒槌,但是有時候棒槌精神還是很重要的。

    “知道現在在什麼人手上嗎?”

    “已經打聽清楚了,那棟樓現在在一家商貿公司手里,上個月剛剛掛牌子出來交易,不過底價已經超出了800萬,以我們手上目前掌握的流動資金,想要拿下來的話還是有些難度的。”

    李文秀沒有說話,不過心里已經盤算開了。

    800萬的價格想盤下來,估計不大可能,按照李文秀的估計,這個鋪子的面積全部算下來的話起碼有將近2000個平米,即使對方是不得已出手的,沒有000萬想拿下來也還是有很大的風險。

    當然,花000萬買一間店面用來開便利店那肯定是大材小用,但是如果是用來作為24小時便利店進軍上海市場的一個試點的話,那應該是夠了。

    楊彪雖然在銷售方面有些頭腦,不過搞輿論宣傳的話,那絕對是撲街的命。

    在這種地方要想用最短的時間打開市場缺口樹立知名度,還是采用以前的老一套,搞春風化細雨,潤物細無聲的辦法肯定行不通,要搞就要搞個大的。

    南京路作為上海的地標性商業街,不說在全世界,至少在國內還是具有相當知名度和影響力的,如果能在這里盤下來一間面積夠大,位置足夠醒目的店面,那便利店不火都不行。

    只是這塊難啃的骨頭想要一口吞下去,李文秀心里也有些沒底。

    “你跟他們接觸過沒有?”

    李文秀稍稍思考了一下,突然就朝楊彪問道。

    楊彪搖了搖頭。

    “還沒有,我這不是怕把事情搞黃了,這種事肯定要大老板上。”

    一聽這話,李文秀暗自點了點頭,楊彪的考慮雖然有些小家子氣,不過他也有這種擔心,做生意都是這樣,第一次談崩了,要想再來一次那就難了。

    這就跟買東西差不多,一旦你走出店門,等再回來要想原價買上手的話,肯定要吃別人臉色,要是踫到那種刺頭老板和服務員,搞不好還要訛你一次。

    深吸了口氣,李文秀把腦子里的想法離了一遍,這才推開車門下了車。

    已經是7月中旬了,外面的氣溫高的有些離譜,上海的7月份一向就是比較熱的,室外溫度最高可達40多度。

    李文秀剛下車,一股子熱浪立馬就從腳底沖到頭頂,整個人頓時就忍不住開始往外冒汗。

    可能是因為已經準備好轉手的原因,店門已經掛上了出售的牌子和聯系方式,不過店里仍然有人在營業,李文秀瞅了一眼,店里以前應該是做服裝生意的,零零星星地還擺著一些貨架子,不過東西不多。

    除了十來個年紀看起來不是很大的女孩子在店里面以外,收銀台那邊還有兩個面向比較和悅的中年女性。

    “彪子,你把號碼抄下來,咱們回頭在跟人聯系,我先進去看看。”說完李文秀就帶著王有來跟曹軍進了店里面。

    看到有人進來,那兩個服務員只是抬了抬眼皮,也沒搭理他們,畢竟是南京路,店里面的東西雖然不是很多,但是來來往往的人還是很多的。

    擠在人堆里面,李文秀觀察了一下店里的基本情況,總體上他還是挺滿意的,如果是作為便利店來經營的話,2000個平的面積的確有些大了,不過李文秀的想法向來就不是在一個注意上死磕。

    像這種店面,即使用不上,買下來轉租出去那也是一大筆錢,這種地方就是擱這里坐等漲價也劃算。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現在要記著賣掉手里的產業,但是李文秀大體上也猜得到價格方面肯定會有所和緩的地步,只不過他也沒存著趁火打劫的心思。

    競爭者肯定也有,畢竟聞著腥味的貓哪里都不會少,現在就看誰出的價格高了。

    真正有錢的大佬也看不上這點地方,無非就是跟他差不多檔次的人會揪在一起死磕,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李文秀倒是不用擔心。

    回到酒店。

    李文秀也沒急著跟對方聯系,眼下最緊要的是弄清楚一些基本情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下午的時候,李文秀又去了一趟醫院,韓立生顯然也有些郁悶,兩個人在醫院外面的一家小飯店里吃了頓飯,話說開了,李文秀也就不藏著掖著。

    不過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韓立生竟然不喝啤酒,這倒是有些稀罕了。

    “怎麼,不喝啤酒很奇怪嗎?”

    “不奇怪,你是好男人。”

    “怎麼樣?這次來上海不是單純為了玩的吧?”

    菜都上齊了,曹軍麻溜地挪了個凳子多來一起坐著,韓立生也沒說什麼,他又不眼瞎,自然知道這個長得有點像小混混的家伙並不像是李文秀的朋友,反倒是有點跟班的意思。

    其實對李文秀的猜測,韓立生很早就已經有了,只是他實在是想不起來,在松平的一畝三分地上有這麼號人物。

    按理說,松平也不算小了,小池子里養不出大魚的道理他還是知道的,不過李文秀這小子憋著不說他也就沒打算主動問。

    “韓叔你猜到了?那你說說我是干什麼來的?”

    放下筷子,李文秀也來了興趣。

    家具城那邊,年廣久這幾天一直沒打電話過來找他,李文秀也猜到年廣久應該是黔驢技窮了,要他打理家具廠是沒問題,但是要他搞家具城,李文秀想著靠年廣久的能力,恐怕有些力不能及。

    現在時間就是金錢,李文秀也不打算等了,如果韓立生這邊能夠敲定下來,那會節省不少時間,也省了很多麻煩。

    “要我看,你這個家伙不是來找事的就是被事兒找來的,上海是什麼地方不用我說了,能把生意做到上海來,你小子手里肯定有不少的本錢,當然,也不排除是你家里的條件,但是我估計十有**是你自己的,至少如果我是你老子,我肯定不會讓你一個人來這里瞎倒騰。”

    還別說,韓立生這個人,眼光是真的毒辣。

    見李文秀沒有說話,韓立生基本上也就印證了自己的想法,這幾天他人雖然在醫院里面,但是也去留意了一下松平那邊的情況,不過想來想去也沒想到松平有什麼人有這種手筆。

    一直到昨天晚上,韓曉突然說起二中對面的袖珍格子鋪的時候,他才想起來金和這碼子事情。

    如果要說松平有什麼人能把觸手伸到上海來的話,那肯定是金和的老板。

    再結合那天看到王有來的時候心里冒出的熟悉感,韓立生自然就猜得**不離十了。

    李文秀這小子,很有可能就是金和背後的老板,至少也跟金和有關系。

    “看來韓叔你早就猜到了,那我也不瞞你,金和實業就是我的,這次來上海,主要還是為了金和的事情。

    不過我找韓叔過來可不是為了金和實業的生意,而是另外一件事。”

    漫不經心地說出來,韓立生雖然心里早就有了結論,但是聽到李文秀親口說出來,心里還是難免有些震驚。

    金和實業,不簡單。

    李文秀這小子就更不簡單了,以他的老辣,自然聽得出來李文秀話里的意思。

    金和實業是他的,而不是他們家的,這里面的區別真要論起來,那可就大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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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20 01:19:15 |只看該作者
一百九十二 鋒芒第1刀

金和實業的名字從李文秀嘴裏吐出來,韓立生倒是並沒有覺得太過於震驚,似乎有些像是預料之外,但又是意料之中的結果,隻不過他獨獨沒有想到的是,以李文秀如此年紀,手裏竟然掌握著這麼大一個產業。

    下海經商在九十年代畢竟還是一個很熱門的詞語,下海下海,捉得了蝦,捕得了魚,但是魚蝦肥不肥,那就又是另當別論了。

    當年下海經商的人少說也有幾十上百萬,但是真正能渡江過海地把摸魚捉蝦的事業發揚光大做成巨無霸的課業沒有幾個人。

    李文秀畢竟還是一個少年人,少年心性,往往是三分堅持七分熱情,熱情退了也就沒什麼好驚奇的。

    但是偏偏這家夥不僅僅做成了,而且還做得像模像樣,去年開始,市裏的電視台就一直在進行腦白金式的廣告推銷。

    24小時便利店的說法老早就成了鬆平茶餘飯後的一個口頭禪,即使是見過大風大浪,韓立生也還是有些心驚膽戰的,生怕李文秀這家夥是打著家裏的旗號在外麵瞎折騰。

    沒想到到頭來,竟然還是父憑子貴,做老子的沒什麼盛名,做兒子的反倒成了大腿。

    雖然並不清楚金和實業現在的規模到了什麼程度,但是韓立生也是在商場摸爬滾打了十來年的老家夥,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

    改革開放已經20年了,整個鬆平縣城估計也就出了這麼一家排的上號的企業。

    往二十年前數一通,那叫萬元戶。

    17郎當歲的萬元戶,全國數來數去也沒幾個甚至是光頭。

    有錢了不起,有錢你能飛啊。

    當年不知道,但是現在的世道,有錢還真能飛,飛美國,飛歐洲,隻要你不暈機,想怎麼飛就怎麼飛。

    這不,李文秀一眨眼的功夫就飛上海了。

    大多數人到了21世紀估摸著連飛機長什麼樣都沒見過,不信你摸著問問,你第一次坐飛機是什麼時候。

    所以啊。

    一瞬間的功夫,韓立生肚子裏已經想了烏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偏偏就是沒想到,李文秀竟然才是金和實業真正的創造者。

    原本他是想著李文秀跟金和實業之間肯定有那麼一點關係,無非就是扮演富二代的角色,但是真的知道這家夥竟然一手創立了金和實業的時候,心裏難免也有點吃驚。

    “你這個家夥,還真是不簡單,我可是有些被你嚇到了,你這麼弄,家裏也是知道的?說說吧,這麼跟我套近乎,想讓我做什麼?”

    以韓立生的老辣,既然李文秀已經大大方方地承認了,自然很快就想到這家夥找他肯定不是為了套近乎。

    薑畢竟還是老的辣。

    李文秀突然覺著自己在韓立生麵前扮嫩似乎有些自降身份,當然,韓立生雖然老辣,不過畢竟眼光的局限太過明顯,跟時代的潮流相比,別說一個韓立生,恐怕就是十個百個也不夠看的。

    真要論起來,吊打韓立生對李文秀來說的確不是什麼難事。

    “這個問題,韓叔你回頭有機會見著我爸,你可以問問他,不過我敢保證,我爸肯定會告訴你,當然是他支持的,畢竟第一桶金可是我爸從梅子河裏一條條馬遝子撿上來的。”

    關於97年靠馬遝子發家的傳聞,鬆平縣至今還是留有餘波,不過對象並不是李文秀和李日和,而是王有來。

    這家夥也知道李文秀是拿他當擋箭牌,橫豎他身寬體胖的,倒也不怕明裏暗裏刺過來的言槍話劍。

    索性就擼起了袖子大大方方地承認當年販馬遝子掙了錢,至於掙多少,那就不為外人所知了。

    有人說掙了幾十萬,有人說掙了十幾萬,更離譜的還有人說掙了上百萬。

    這些腦殘的推測也不想想,整個梅子河的馬遝子全給你抓完了,估計也賣不了100萬。

    韓立生自然也聽到過馬遝子的事情,隻不過這還是頭一遭聽到李文秀嘴裏提出來,原來靠賣馬遝子發家致富的不是王有來,而是這小子。

    倒真是天定的富貴。

    現在每年開春,還沒到夏天的時候,河裏抓馬遝子的人也不在少數,不過除非馬遝子再來一次爆炸式的漲價,否則這些人肯定沒有李文秀跟王有來的運氣了。

    有些便宜,占了第一次再想占第二次,那是不大可能的。

    見韓立生半響都沒說話,李文秀喝了口水又開了口。

    “其實我的想法也很簡單,韓叔既然猜到了,那我也就不客套了,我想請你出山幫我做事。”

    家具廠恢複生產已經是迫在眉睫的事情,李文秀雖然不介意賠點錢,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可不是冤大頭,不會任由機會從手裏溜走。

    要是重生一次連個家具廠都搞不定,那也算是白瞎了逆天的運氣,想到這裏,李文秀自然不浪費口舌在這種事情上躲躲藏藏的。

    姿態擺出來,怎麼選由你。

    以他對韓立生的了解,李文秀雖然不敢保證韓立生會動心,但是壓力也會促使這個家夥再次出山。

    韓立生有多少家底李文秀不知道,但是賣房子那是事實,而且兒子還在醫院裏躺著,要錢是肯定的。

    李文秀這麼做也算不上是趁火打劫,用官方的話來說,那叫雪中送炭。

    “你就這麼肯定我一定會答應你?雖然你手裏有金和實業,但是我的要求可不低,別想一頓飯就把我打發了。”

    韓立生這會兒突然又有了底氣,其實像他這種人,一旦從僵化的思維裏走出來,邏輯能力還是很強的。

    李文秀想找他做事情是真的,但是也是假的,說假是因為這家夥肯定是有急事需要他去做,否則不可能逮著人就上。

    如果要說金和實業發展到現在找不到人才,韓立生肯定不相信,一個資產規模預計已經超出千萬的企業,找不到人才那不是欺負他沒上過小學嗎。

    十有八九是這小子肚子裏肯定有其他的想法,而這個想法偏偏又需要自己這樣的人才。

    李文秀現在是越發地有些感慨自己以前把很多事情想得過於簡單了。

    其實這也是人之常情,能夠用一種超越這個時代將近20餘年的眼光來看問題,很多在現在看起來模糊不清的東西,在他眼裏其實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韓立生雖然早就已經被人情世故打磨得圓光鋥亮的,但是畢竟還是站在時代的末梢上去往前麵眺望。

    這種視角無可避免地會讓他產生一些短視的想法,金和實業的潛力不用說,李文秀還是有十足的把握能在現在的基礎上再往上拔高幾個數量級的層次。

    但是如果因此就小覷了天下英雄,那到頭來估計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韓叔,你也把我想的太不堪了,我像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嗎,找你那是因為我覺著你適合我的要求。”這是一句實話,不過實話裏麵還是藏著小心思。

    沙河家具廠算是金和旗下的產業嗎?李文秀大體上不會這麼想,沙河家具廠嚴格上說是他自己的產業,跟金和並沒有直接的隸屬關係,即使是王有來,也知道家具廠那邊的利潤跟他沒有半毛錢的利益牽扯。

    “還別說,你這家夥雖然不是見錢眼開,但是也差不離了,你可別告訴我你創立金和實業是為了做善事。”

    韓立生一句話差點就讓李文秀把接下來的話憋進肚子裏,不過想著機會難得,他也懶得去才韓立生的心思。

    像韓立生這種人,人情世故精通,社會經驗豐富,而且也是經曆過大起大落的人,玩小把戲,還真是行不通。

    不過一見他這麼一副老油條的模樣擺出來,韓立生立馬就知道要從這家夥嘴巴裏掏弄出點什麼東西出來估計是不大行得通了,隻好歎了口氣轉移話題。

    “怎麼樣,這次來上海事情辦成了吧?”

    見韓立生一本正經地開始胡說八道,李文秀也隻好配合他,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弄得韓立生一陣火大。

    做了一輩子發號施令的頭頭,他還真是頭一次被一個能做自己兒子的小年輕弄得有些抓瞎。

    “行了,你小子,三句話不合拍就開始胡說八道。”

    李文秀也是覺著好笑,這可不是我胡說八道,是你先跟我轉移話題的。

    腦子裏突然想起來南京路那邊門店的事情,李文秀突然又有了新想法,既然韓立生一時半會沒想明白,倒不如先給他找點事情做。

    “大體上是辦成了,不過還差最後一步,要不韓叔你給我把把關?”

    果然。

    韓立生雖然一心想置身事外,但是真到了談自己的老本行,心裏又忍不住開始好奇,畢竟金和實業的發展也就是這兩年的事情,如果不是他自己本身也是下過海經過商的人,自然會被宣傳的那一套忽悠住。

    但是像他這麼一個老油條式的人物,怎麼可能會不清楚,兩年時間裏要想做出一個品牌,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譚,畢竟國內的市場經濟規則還不是十分完善。

    天才也不是什麼社會都能產生的,那必須具備一定的外部環境,更何況還是在鬆平的一畝三分地上。李文秀一個高中生能在一片並不肥沃的土壤裏培育出一個潛力巨大的搖錢樹,這是要真本事的。

    他自然對李文秀這樣的生意經很有興趣,所以一聽李文秀談到具體的事情上,韓立生自然就來了興致,連打趣這家夥的想法都沒有了。

    見他不說話,李文秀也明白該怎麼做,一口氣兒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完了才站起來扭了扭腰肢,然後朝店裏的服務員招了招手。

    “服務員,你把菜單拿過來,我再點幾個菜。”

    “你這小子,這還說著話呢,上什麼菜,吃不完浪費。”

    見李文秀又要點菜,韓立生也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家夥,思維還真是夠跳的,怎麼東一耙子西一錘子的,讓人有種隔靴搔癢的不爽。

    “韓叔,你這就不厚道了,這菜我可不是叫給咱們自己吃的,韓曉跟我嬸子還在醫院沒吃飯吧,我這是給她們叫的。”

    完了也不理會韓立生,自顧自地從服務員手裏接過菜單點了幾個營養還不錯的燉菜。

    “這些都給我打包吧,我要帶走。”

    “好的,先生。”

    被李文秀一句話堵住,韓立生也不說什麼了,跟李文秀一談起來,他倒還真的忘了這一茬,

    不過完了還是挑起眉毛朝李文秀看了一眼,這家夥,還真不怎麼像是一個高中生,自己像他這麼大的時候,人情世故可沒李文秀這般做的如此滴水不漏。

    要說李文秀心裏沒有一點意圖,韓立生就是打死他也不會相信,但是不管怎麼樣,是人就都有軟肋,女兒韓曉跟老婆兒子自然就是韓立生的軟肋。

    俗話說伸手不打臉,李文秀這般做派,韓立生心裏多少也有一些欣慰,當初賣房子的事情,家裏那個婆娘可是沒少說道,連帶著買了家裏房子的李文秀,印象也不怎麼好,談不上惡感,但是也也決計不會有多痛快。

    畢竟是住了十幾年的房子,說賣了就賣了,誰心裏也邁不過這道坎。

    不過李文秀的做派很讓人覺著舒心,不管是當初賣房子肯給自己讓利的舉動,還是現在這份心思,都讓韓立生有一種油然而生的快慰,畢竟人都是這樣。

    等服務員把飯菜打包,話說完了,李文秀心裏也輕鬆了不少,他還真怕韓立生不給他麵子,撩起袖子就走人,畢竟自己就算是說的天花亂墜,麵向還是不夠老成。

    老成是病啊,得治,偏偏這會兒的人就喜歡老成,老成靠譜,毛都沒長齊,拿什麼讓別人信服你。

    一張嘴皮子,畢竟還是刷不了副本的,關鍵的時候還是得靠行動,春風化細雨,潤物細無聲。

    見李文秀不再跟他談生意上的事情,韓立生也憋著沒說話,兩人拉了一會兒家常就回了醫院。

    正所謂好事成雙,讓韓立生更加興奮的是,第二天一早,醫院裏的檢查結果就已經出來。

    兒子的病情經過大半年的治療和調養,如今總算是穩定下來了,這錢也沒白花,現在剩下的就是慢慢地恢複和療養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韓立生恨不得揮拳大叫三聲痛快,心頭的一塊巨石落了地,心裏那點原本已經熄滅的差不多的小火苗,被李文秀三兩下一撩撥,終究還是燃燒起來了。

    酒店裏。

    李文秀也耐著性子沒有主動找韓立生談接下來的事情,不過他也沒閑著,由他坐鎮主場,指揮王有來跟楊彪四處搜羅那家叫做紅太陽服貿公司的東家的情況。

    好在老天不負有心人,經過再三的查訪和確認之後,李文秀終於弄明白了為什麼這麼一塊千金不換的地皮要急著出手了。

    李文秀也很利索。

    有了判斷之後,果斷亮出了刀子向對方報了價,刀鋒所向,壓根就沒給其他的競爭對手留有充分的競爭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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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20 01:19:25 |只看該作者
193 攤上事兒了

    拿下最後一個攔路虎,李文秀心里也輕松了一大截,金和發展到現在,雖然中間磕磕絆絆的時候也不少,但是整體上其實還是順風順水的,這一點李文秀心里最清楚。

    李文秀其實也思考過這樣的問題,既然上輩子平平淡淡,沒道理重生一次就會主角光環爆發,吊打各路牛人,橫掃新時代。

    但是另一方面,不可否認的是,不管是閱歷還是眼光,自己都遠超同時代的任何一個人,至少在未來的二十年內,這個判斷基本上不會有什麼錯誤。

    一個人成功的干擾因素非常多,天時地利人和,任何一個環節出差,都有可能會把一個本來很完美的開局帶入死胡同。所以李文秀其實也有這樣的擔心。

    這也是為什麼他並不敢把節奏走得太快,而是蹣跚學步一般地慢慢推進的主要原因,但是有些優勢也是顯而易見的,就譬如眼下,可能會有相當一部分人對便利店這個行業並不看好,或者即使看好,但是並不能預料到未來十年後的市場會是什麼樣子。

    這就直接導致了即使是楊彪和王有來,在知道李文秀寧願付出高達近千萬的價格去買下一個店面的時候,心里的想法也多半不是非常支持。

    雖然最終李文秀還是一錘定音把店面拿下來,但是兩人還是不能理解。

    跟他們兩個相比,韓立生的眼光顯然就要老辣得多。

    把南京路的那個店面拿到手之後,第二天一早,李文秀就去了長海醫院。

    一聽李文秀竟然做了這麼大手筆的交易,雖然心里早就有所預料,但是韓立生仍然忍不住有些側目。

    這的確是大手筆。

    這可是上千萬的交易,如果沒有一點實力的話,別說做下來,恐怕就連想都不敢想。

    雖然早就已經不敢小看李文秀這個家伙了,但是帶頭來還是低估了,韓立生心里也不免有些不是滋味。

    ““韓叔你是不是也覺得這比生意不劃算?”

    還是那家飯店,不過除了李文秀跟韓立生以外,楊彪跟王有來也坐在店里,這兩個家伙也不是太笨,一而再再而三地,就是個傻子也明白李文秀恐怕已經把韓立生當做自己人了。

    既然是自己人,那自然沒什麼好遮掩的,李文秀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手腕卻完全不像是他這個年紀該有的,以他的手腕,韓立生加盟到旗下也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韓立生盡管現在仍然沒有松口,但是多少也清楚李文秀的意思,只不過他倒是沒有太過于牽強。

    “買都買了,你小子還拿這個來考我,著實有些不厚道。”

    嘿嘿笑了兩聲,李文秀也沒說什麼,在韓立生面前談這種問題的確有些小家子氣了。

    別人不清楚,韓立生肯定知道這里面的門道,好歹也是做過生意的人,這也是李文秀看好韓立生的主要原因,能力先不論,至少眼光上,韓立生應該是李文秀見過的最值得投資的一個人。

    唯一讓李文秀有些疑惑的是,上輩子韓立生的確沒有闖出什麼讓人側目的名頭,按理說像他這種人,哪怕是成為松平的首富也不會太過于讓人吃驚,偏偏腦子里完全找不到任何關于韓立生的印象。

    李文秀想了幾次,實在是想不出什麼頭緒,也只好把這個問題揭過去了。

    不得不說,機遇有時候還是很重要的,如果不是遇見自己,王有來跟李紅梅這種人物,估計也就是貧下中農的命,絕對不可能有現在的成績。

    “現在地方也拿下來了,你打算接下來怎麼做?把分店開到上海來?”

    沒有理會李文秀心里的小九九,韓立生也有些好奇李文秀會拿這麼一個比金子還貴的地方來干什麼。

    如果真是用來開分店的話,那鐵定是有點大材小用,這可不是松平縣那種地方,將近2000平的面積,別說開一家便利店,就是用來開一間商城都夠了。

    如果說李文秀是用來開便利店的話,那打死他都不會相信。

    “如果是韓叔你,你會用來干什麼?”

    李文秀似乎存了考校的意思。

    事實上他的確想試一試韓立生的深淺,畢竟一旦把人給招攬過來了,那就要拉上陣去的,李文秀雖然不大擔心韓立生能力不足,但是畢竟還是做到心里有底更讓人放心一點。

    沙河家具城的事情,除了年廣久之外,李文秀別的人都沒提過,韓立生自然就更不清楚。

    這種沒有準備的情況下,韓立生顯然是不可能有什麼準備的,商場戰場,李文秀絕對不會掉以輕心。

    “很簡單,金和實業現在已經初具規模,如果繼續擴張的話,也應該是在全國進行推廣,但是在全國推廣,還存在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口碑。

    口碑這個東西,影響力可大可小,就看你怎麼對待,如果有好的口碑,推廣起來事半功倍,相反就麻煩了。

    如果是簡單地用來開一家分店,那你大可不必挑這種地方,如果是我的話,這個地方最大的價值就在于把他用來做一個窗口。

    不管怎麼說,南京路的地理優勢是其他的任何地方都比不了的,如果在這里你能做出口碑的話,那其他的地方進行擴張的話,阻力相對來說就會減少很多。

    最重要的是,這個地方完全有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讓你小子積累起充分的影響力。

    所以如果是我來做的話,我會把這里作為一個樣板店來做,至于怎麼做,那就要好好合計合計了,一時半會還沒有什麼比較好的頭緒。

    不過我看你十有**心里已經有打算了,沒說錯吧?”

    韓立生一臉的認真。

    等他說完,李文秀即使是再淡定,此時也不免有些側目了,如果拋開自己重生者的優勢,跟韓立生相比,的確有些不夠老辣,光是這份眼光,韓立生就當得起自己慎重對待了。

    李文秀雖然不知道韓立生是怎麼看出來的,但是這個判斷就足夠讓他放心了。

    見李文秀沒有說話,韓立生自然也知道自己猜對了,心里也不免有些暗自服氣。

    李文秀不清楚,他自己難道還不明白,之所以能看出李文秀的打算,韓立生這幾天也是下了功夫的,自從知道李文秀的真正身份和手里掌握的能量,韓立生就一直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給這小子做苦力的事情。

    如果是前一段時間,韓立生可能還會猶豫,但是隨著醫院里的檢查結果出來,知道兒子的病情沒有什麼太大的隱患之後,心里原本已經徹底冷卻的想法又開始慢慢死灰復燃了。

    這其實也是理所當然的結果,像韓立生這種人,真要他心甘情願地過平淡的日子是不可能的,有些人不折騰折騰,身上就渾身難受,韓立生就是這種人。

    李文秀也正是看出來這個問題,所以才有十足的把握能說服韓立生跟著自己干。

    “來,咱們踫一下。”

    李文秀提議以水代酒踫了踫杯子。

    吃過飯。

    李文秀也沒有繼續拉著韓立生扯些沒用的東西,完了就徑直回了酒店,剛進酒店的大廳,立馬就看到一個服務員朝他們幾個人走過來。

    “請問你們誰是李文秀先生?”

    李文秀頓時就是一愣,似乎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我就是,有什麼事情?”

    “你好,李先生,剛才有人給你打了一個電話,他讓我轉告你給他回電,這是號碼。”

    一聽是這事,李文秀心里頓時就有些疑惑了,不過心里也想著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趕緊買個手機,沒有這玩意兒,著實不怎麼方便。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馬上回電話比較重要,李文秀也沒往旁處想,招呼王有來跟楊彪先回了房間,他帶著曹軍去酒店外面打電話。

    等電話接通,李文秀一聽對方的聲音,立馬就知道是誰了。

    “小舅,你怎麼知道我在上海?”

    打電話過來找他的不是別人,正是李文秀的小舅劉建鴻。

    李文秀也是有些好奇,知道他來上海的人是不少,但是能把他住的酒店都打聽到,那還是挺稀罕的,除了楊彪和王有來,就只有李紅梅知道,一準兒是他老娘從李紅梅那里打聽到的。

    想到這里,李文秀自然知道自己問了一個很白痴的問題,不過劉建鴻也沒想太多。

    “秀伢,你現在在哪里,你二舅出事了。”

    李文秀一聽這話,頓時就有些懵了。

    上輩子李文秀雖然過得平淡,但是總體上人生還算是比較完滿的,沒有大富大貴,但是也算得上是無病無災,人生順利。

    對于家里的親戚,李文秀向來就是本著能好好相處就好好相處的態度,他老子那邊的親戚雖然人實在是不怎麼樣,但是李文秀也沒想著去做什麼大義滅親的糊涂事。

    只是老娘這邊的幾個舅舅和姨娘,李文秀還是比較緊張的,這邊的親戚關系一直都維持得比較和睦,加上幾個舅舅也不是小氣人,自然是很親近。

    這輩子李文秀雖然沒有刻意去給舅舅們創造條件,但是心里還是向著他們的,一聽二舅建華出了事情,心里馬上就咯 一下子。

    要命了!

    怎麼就忘了這一茬。

    李文秀也是想抽自己一耳光,竟然差點把這事給忘了,算著時間的話,也該是時候了。

    其實不用劉建鴻說其他的,李文秀腦子里基本上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回憶得差不多了。

    三個舅舅里面,除了大舅以外,二舅跟小舅這兩年一直在上海這邊的服裝廠上班,收入也還過得去。

    但是1999年發生的這事,李文秀至今也記得很清楚,如果沒記錯時間的話,這件事情就是在1999年的7月份發生的。

    想到這里,李文秀很快就冷靜下來了。

    “小舅,你先別急,你告訴我你們在什麼地方,我這就過去找你。”

    劉建鴻雖然知道外甥李文秀已經不是以前的小孩子了,但是心里還是有些忐忑,畢竟這一次事情鬧大了,他也是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試一試的態度。

    所以嘴里說了一個地址,李文秀交代了幾句就直接掛了電話,完了就招呼曹軍去喊王有來下來,一行幾個人開車直接就朝浦東那邊沖了過去。

    等到了劉建華他們住的地方,李文秀上輩子也沒少來過這里,腦子里還是有印象的,只不過99年還是比較陌生。

    老遠看到劉建鴻站在巷子口上等他,李文秀立馬就讓王有來找地方停車,自己則帶著曹軍下車走過去。

    “小舅!走,進屋里說。”

    劉建鴻因為還沒結婚的原因,所以目前還是跟著他二舅建華住在一個出租房里,面積不大,例外三間,外面一間是廚房,里面兩間屋子兄弟倆一人一間。

    除了小舅建鴻以外,還有李文秀的二舅媽也住在這里,不過現在沒見著人。

    李文秀雖然知道是什麼事情,但是還是耐著性子聽他小舅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又說了一遍。

    事情也不復雜,小舅跟二舅現在上班的是一個叫永華的服裝廠,廠子不小,大概有一百五六十號人,這個時候還是算是比較有本錢的一家私營企業。

    前幾天廠子里丟了一批做好的成衣,具體的經過不用劉建鴻多說,李文秀也知道,大概的經過就是經過調查之後,偷衣服的矛頭直接指到了他二舅建華身上。

    但是李文秀其實很清楚,真正偷衣服的人是廠子里面車間主任的小舅子,只不過劉建華勢單力薄,上面查下來被車間主任壓住了,而且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把被偷的衣服在還沒有出手之前就塞進了他二舅的櫃子里。

    結果也就不言而喻了,劉建華直接被廠子的老板報警抓了起來,永華是做外貿的一家服裝廠,這些衣服也不便宜,成價賣出去起碼得好幾萬塊錢,偷幾萬塊錢的東西,李文秀想想也知道是什麼後果。

    “小舅,你先別急。”

    劉建鴻雖然是李文秀的長輩,但是畢竟還是個小年輕,遇見這麼件事情,一時間有些亂了陣腳也是正常的。

    反倒是李文秀這個做晚輩的這會兒撐得住場面,最主要的還是李文秀知道這件事情關鍵的地方在哪里。

    上輩子事情雖然查清楚了,但是也是過了好幾年的事情,還是劉建華的一個工友後來喝酒無意間說出來的。

    當初為了這件事情,老劉家沒少使勁,但是不用多想也知道,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使什麼勁,最後還是東拼西湊了好幾萬塊錢給車間主任,讓他撤銷了案子才算是了結。

    真正的小偷一直都沒解決,還平白無故破財才算是消災,這口氣劉建華憋了很長一段時間。

    這一次李文秀既然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結果,自然就不會再次讓劉建華平白無故地吃虧。

    等安慰好劉建鴻,他也不遲疑,立馬就帶著曹軍他們去了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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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20 01:19:36 |只看該作者
194 十萬不算多

    田麗麗最近一直都有些心神不寧,作為永華服裝廠的老板,她發家也是最近兩年的事情。

    原本遇上一次機會本來就很難得,能抓住機會把一家服裝廠做到員工百多人的規模,那就更是難得,而且像她這樣離過婚孤身一人的獨立女性,要在瞬息萬變的市場上抓住機會,其難度也是大為增加。

    但是隨著國家改革開放的力度不斷加大,外貿市場越來越大,國內的廉價勞動力這兩年越來越受到國外一些商家的青睞。

    田麗麗原本是在另外一家服裝廠做女工的,初中畢業的水平盡管在90年的中國已經算得上是完成了義務教育的知識分子,但是對于做跨國的外貿生意而言,實在是提不上台面。

    但是田麗麗卻有一般的女子都沒有的果敢,在發現隨著國外的訂單越發增加之後,她果斷退出原有的服裝廠另謀出路,從一台機器做起,不到4年的時間竟然就積累起了偌大的家底。

    盡管自身沒有多高的文化,姿色也是一般,但是田麗麗的成功卻並非偶然的,歷練出來,心性自然越發地老練和沉穩。

    上個月永華接了一個日本的訂單,總價值高達數百萬人民幣,為了趕工,田麗麗也是發動全廠的員工日夜加班拼命地干,爭取在最後的期限之前完成訂單。

    誰想中途竟除了這麼大的差錯,廠里竟然有人偷了一批成衣。

    車間主任楊新平田麗麗是認識的,為人圓滑,以前也是她一個服裝廠的工人,後來自己單干,偶爾一個機會才把人給招進來做事。

    對楊新平,田麗麗還是比較信任的,只是這樣的信任隨著廠子里出的⼳蛾子越來越多,也慢慢變得淡薄起來,反倒是那個叫劉建華的南方人讓她覺著有些靠譜。

    只是結果卻出人意料,劉建華竟然是這一次成衣被盜的主角,盡管田麗麗不怎麼相信,但是鐵證如山,衣服就是在他的儲物櫃里找到的,即使是田麗麗再怎麼信任劉建華,他也難辭其咎。

    更讓田麗麗惋惜的是,劉新平在查到偷東西的人是劉建華之後直接就報警抓人,即使是她想把這件事情平淡處理也已經不大可能了。

    所以這兩天,田麗麗的心情未免有些不如意。

    這天下午。

    田麗麗正在辦公室里處理這一次訂單的交貨事宜,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外面很快就傳來吵鬧的聲音。

    經歷了這許多的事情,田麗麗也不是之前那個什麼事情都不懂的女工了,一聽到劉建鴻的聲音,自然就知道是什麼事情。

    只是這種事情,作為永華服裝廠的老板,田麗麗也不得不公事公辦,否則廠子里一百多號人,今後的管理也是一個大問題。

    李文秀自然並不認識田麗麗,上輩子二舅舅出了這個事情,他也只是在小舅舅口中聽過一些來龍去脈。

    田麗麗在小舅建鴻的口中出現的次數並不多,他自然也就不知道這里面的那麼多彎彎繞繞。

    而且劉建華一直把這件事情當做自己人生里面不堪回首的一個過往,肯定也不會經常提起來。

    但是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真要鬧明白的話,田麗麗這個廠長肯定是繞不過去的。

    剛去過派出所,二舅建華的人他是見到了,除了精神不怎麼好意外,其他的也沒什麼大問題。

    現在事情也還沒有查實,所以派出所也只是暫時把人拘留起來等待下一步的處理。

    李文秀雖然不是什麼戾氣沖天的性格,但是自家舅舅出了這種事情,還是被人栽贓陷害的,心里肯定也是憋著一股氣。

    所以他的想法很簡單,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兩條路,當務之急就是找到永華的老板,不管花什麼代價,先把人給保出來再說。

    完了還有查證事情的真相,李文秀雖然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也比較棘手,一是證據不好找,畢竟東西已經在二舅的櫃子里找到了,也不可能找出另外的物證,但是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找到人證。

    也就是上輩子二舅舅那個酒後吐真言的同事,只是李文秀苦惱的是,事情都隔了那麼久了,而且自己都重來了一輩子,哪里還記得那人叫什麼名字。

    這種情況下,要想把人找出來,其實還是很有些難度的,而且那人肯定也不敢冒著得罪人的風險站出來說話,所以李文秀只能想起他的辦法一點點排查,不過這件事情先不急,還是那句話,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把二舅舅弄出來。

    “劉建鴻,你瘋了吧,趕緊給我回去。”

    楊新平的為人實在是不怎麼樣,但是一副賣相還是挺好的,高高瘦瘦,三十出頭的年紀。

    板著臉,身上也的確有那麼一股做車間主任的氣勢,當然,他這個車間主任在李文秀看來,那是半點本錢也沒有的,不過既然他就是肇事者的親姐夫,李文秀自然也不會打草驚蛇。

    所以站在劉建鴻身後,李文秀半句話都沒有說,而是任由他小舅舅在那里跟人理論。

    這會兒劉建鴻還不清楚坑害老二的就是眼前這個楊主任,心里也存著一點敬意,或者說懼意,說話的聲音雖然大,但是也不是惡語相向,不過畢竟是二十郎當歲的年輕人,姓楊的死活不相讓,劉建鴻脾氣也起來了。

    二話不說,竟然悶著腦袋,搬起辦公室外面窗台子上的一個栽著蘆薈的紅英花盆就砸了下去。

    啪地一聲,立馬就蓋過了樓下織機轟隆轟隆的聲音,令人有些心尖兒震顫。

    李文秀見狀也沒說什麼,他小舅舅是什麼人他還不清楚,別看性子溫和,但是肚子里也有脾氣,跟他外公一個樣的人。

    “你還翻了天啊,不想干就別干了!”

    楊新平被嚇了一跳,花盆正好砸在他腳下,泥沙飛濺到鞋面上,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像是暴走的樣子,不過李文秀怎麼看都覺著這人有些像是心有忐忑的樣子,十有**心里也是有鬼。

    俗話說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自己干了什麼齷齪事只有自己心里清楚。

    “楊新平,你算什麼東西,我找廠長管你什麼事,你給老子滾開!”

    既然已經鬧大了,劉建鴻這會兒脾氣上來也不怕了,紅著脖子跟姓楊的對罵起來,大小一個車間主任而已,又不是什麼國家干部,你還能把我怎麼地。

    辦公室里,田麗麗知道事情鬧大了,也不繼續在屋子里待著,只好皺了皺眉頭出來了。

    她一出來,楊新平頓時也不說話了,但是臉上氣氛的樣子越發地明顯了一些。

    這種人,果然是還是有做壞人的潛質。

    “田廠長,東西不是我哥拿的。”

    得了李文秀的提醒,劉建鴻這會兒也知道能不能把劉建華放出來,關鍵還要看田麗麗的意思。

    她這個做廠長的要是不追究的話,那事情就會簡單很多,但是這個難度還是有的,作為廠長,田麗麗一方面要維持自己的威信,一方面也要維持公正。

    自己廠子里的東西被人偷了,不管是不是你偷的,但是東西是在你的儲物櫃找到的,那就得先認定是你拿的,她這麼做也無可厚非。

    但是楊新平不能這麼做啊,他是知道東西是自家小舅子偷的,那個混賬玩意兒本來是想拿點東西出去賣錢的,結果事發了,東西也出不了手,只好想了個主意栽贓陷害。

    本著幫里不幫外的原則,楊新平就算是再傻也知道該怎麼處理,反正結果是什麼又不重要,偷一包衣服而已,劉建華背著罪名又不會死人,還能把小舅子的責任轉移掉,何樂而不為呢。

    如果沒有李文秀的話,那這件事情的結果還是跟上輩子一樣,劉建華背罵名,賠錢走人,楊新平繼續做他的車間主任,他那個小舅子也繼續在廠子里上班,至于會不會發生第二次這種事情,那就不是李文秀知道的。

    不過田麗麗畢竟是責任人,既然已經鬧到了這里,她不出面肯定是不行了。

    “小劉,你先不要急,派出所還在查,如果劉建華真沒有偷東西,他們也查得出來。”

    “廠長,東西都已經找到了,還怎麼查,我看肯定就是劉建華偷的。”

    楊新平哪能讓派出所查下去,雖然物證已經找到了,但是誰也不敢打包票派出所會不會查出什麼東西。

    這個時候派出所還是比較讓人忌憚的,畢竟是是法治社會,電視劇里不是演著嗎,人公安是真的能查出一些東西的。

    “姓楊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怕我哥跟你搶風頭,你哪只眼看到我哥拿東西了?”

    “真是笑話,東西都在他櫃子里找到了,怎麼不在我櫃子里,怎麼不在其他人櫃子里。”

    劉建鴻一時有些語塞,這是關鍵的地方,他也否認不了。

    “算了,老楊,你少說兩句,事情還沒查出結果,你亂說什麼東西,你先回去,馬上就要交貨了,你趕緊把衣服都數清楚,別又出什麼問題。

    小劉,你也先回去吧,東西到底是不是劉建華拿的,我現在也不能說是不是,畢竟衣服是在他櫃子里找到的,等派出所先查一查吧。”

    田麗麗的態度讓楊新平也沒了脾氣,只好瞪了劉建鴻一眼就離開了,反倒是直接把李文秀給無視了。

    李文秀見狀暗自搖了搖頭,這一次他之所以攛掇劉建鴻來找人鬧,其實他也知道肯定鬧不出什麼結果,不過他也沒想著這麼簡單地鬧一鬧就能把事情鬧明白了。

    他的主要目的還是想試探一下永華服裝廠這位田廠長的態度,現在看來,田麗麗似乎並沒有一口就咬定東西是他二舅舅拿的,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事情就會好辦很多了。

    等姓楊的走了,李文秀也拉了拉劉建鴻,這會兒田麗麗倒是注意到他了,不過也沒多想,誰還沒幾個朋友,劉建鴻來這里找人鬧,肯定要叫幾個熟人的,只不過李文秀看著比劉建鴻還面嫩。

    “田廠長是吧,我能不能找你談談。”

    讓田麗麗有些意想不到的是,李文秀竟然想找她談談。

    “你是?”

    “哦,不好意思,忘了介紹,田廠長,我叫李文秀,劉建鴻跟劉建華是我舅舅。”

    李文秀這麼一說,田麗麗頓時就明白了,只是心里好奇啊,這做外甥的,膽子看著竟然比當舅舅的還大。

    “這是我的名片,田廠長,方便進去說吧?”

    給田麗麗遞過去一張自己的名片,李文秀自然知道,如果僅僅是以劉建鴻外甥的身份跟田麗麗談,對方十有**可以不理會他。

    但是如果有個身份的話,那情況應該就不一樣了,這個社會有時候就是這麼現實。

    事情也正如李文秀想的一個樣,原本田麗麗是不想跟一個不認識的人談的,她好歹也是管著一個上百多人的廠子的廠長,誰有空跟你一個毛頭小子談話。

    再說了,即使他對劉建華的印象不錯,但是畢竟只是印象不錯而已,還談不上什麼交情,更何況劉建華自己現在身上還是一把屎尿的不干不淨,萬一真查實了,那就是偷自己的錢了。

    她雖然是女流之輩,但是也不是棒槌,只是一看手上的名片,田麗麗立馬就猶豫了。

    名片上倒也不是什麼嚇人的頭餃,金和實業的影響力畢竟還是局限在本省地區,在上海沒什麼知名度,她不知道也是理所當然的,但是無論如何,能被稱為一個實業公司董事長的人,怎麼也不會是一個小角色吧。

    所以把人請進辦公室,田麗麗心里也是很好奇李文秀到底是什麼來歷,金和實業又是一家什麼樣的公司。

    不過李文秀並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深入,等坐下來,直接開口就問道︰

    “田廠長,我舅舅有沒有偷東西,我現在不肯定,今天來,主要是想請你幫個忙,其他的先不說,這件事情查肯定是要查的,即使你不查,我也一定會查到底。

    不過在這之前,我能不能請你幫個忙,先讓派出所把我舅舅放出來,該賠多少錢我就賠多少錢,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先給你十萬塊錢的押金。

    那包衣服值多少錢我也了解過,十萬塊錢肯定是夠了。”

    說完,李文秀二話不說,直接把早就準備好的支票掏出來放到田麗麗面前。

    田麗麗頓時就愣住了。

    開口就是十萬塊錢,好大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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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20 01:19:50 |只看該作者
195 真想大白

    田麗麗自然不是差錢的主,10萬塊錢對她而言只是一個小數目,這是肯定的。

    永華服裝廠雖然成立只有幾年的時間,但是得益于國家改革開放和發展市場經濟的政策,這幾年像永華這樣的勞動密集型產業發展得尤為迅速。

    而作為受益者,田麗麗自然也成了早期發家致富的那一批人之一,李文秀願意掏出10萬塊錢來作為賠償,而且衣服雖然失竊,但是終歸是找到了,真正的影響除了口碑上有些問題以外,其實並沒有什麼大的經濟損失。

    所以從這一點上來講,10萬塊錢不管怎麼說都肯定是夠了,不僅僅是夠了,而且從某些方面來講,這10萬塊錢算是白得的收益。

    但是田麗麗也好奇啊,不僅僅好奇,還有些吃驚,能隨隨便便開口就拿出10萬塊錢來撈人,劉建華的這個外甥是真的不簡單,只是這筆錢她敢拿嗎?

    毫無疑問,田麗麗心里是有些忌憚的,如果是楊新平這種蠢貨,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收了,但是田麗麗心里本來就有疑惑,衣服到底是不是劉建華拿的,目前還沒有結論,表面上看似是他拿的,但是劉建鴻一口咬定是有人在搞事情。

    如果結果查出來,確定是劉建華拿的,那倒是沒有什麼爭議,自己也佔了道義,但是如果查出來不是呢?

    那這10萬塊錢就不是一塊肥肉了,而是給自己找麻煩的燙手山芋。

    “不好意思,這個錢我不能拿,你拿回去吧,至于結果到底怎麼樣,還是等派出所查出來的結果吧。”

    見田麗麗沒有收錢,李文秀心里雖然有些暗叫可惜,但是也不至于很頹廢,畢竟他也只是試探一下對方的人品,既然她是打算公事公辦,那李文秀自然也就清楚了。

    這件事情田麗麗肯定沒有責任,關鍵還是那個姓楊的問題。

    不過不管怎麼樣,人肯定還是要撈出來的,沒道理自己的親舅舅被抓了還無動于衷。

    在這個問題上,李文秀也不會去做什麼腦殘黨,該幫里的時候,絕對不會去做那種腦子有坑的事情。

    “田廠長,錢你不拿可以,但是我還是想請你幫這個忙,先讓派出所把人放出來,至于查不查的問題,這個沒有任何遲疑,肯定是要查清楚的,我舅舅也會配合派出所的人把事情的結果弄明白。”

    慢條斯理地端起水杯,李文秀抿了口水,然後才細細地把田麗麗的辦公室里打量了一下。

    除了辦公桌以外,里面的擺設並不奢侈,看得出來田麗麗並不是那種喜歡奢華的工作狂人。

    這種人的確是做實事的,不過想來田麗麗自身的局限也比較明顯,至少李文秀上輩子也沒怎麼聽過在服裝行業有田麗麗這麼一號人物。

    在99年能撐起這麼大一個廠子,其實基礎已經算是很好了,如果能稍微意識到轉型的重要性的話,永華在國內服裝行業崛起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不說成為國際上那種巨無霸的服裝品牌,但是至少比肩森馬服飾和海瀾之家這些服裝品牌還是沒有問題的。

    李文秀雖然對服裝行業了解得不是很多,但是也知道進入新世紀的前十年是國內服裝行業高速發展的時期。

    改革開放早期的時候,國內的服裝行業發展還比較緩慢,但是隨著改革開放的力度增大,中國廉價的勞動力和龐大的服裝銷售市場還是很快就使得國外的品牌資本大量注入。

    廉價的勞動力自然很簡單就使得中國成為全球最大的服裝代工工廠,大量的國外訂單猶如雪片一樣進入國內,在養活一大批中小型服裝廠的同時,也造就了大量業務熟練的操作工。

    但是隨著國內經濟發展的速度越來越快,很多企業都沒有意識到這種代工的模式並不會長久地繁榮,因為勞動力成本會逐年攀升,一旦達到一個臨界點的時候,國外的服裝訂單就會慢慢轉移東南亞和印度這種勞動力更廉價的地區。

    在這個過程中,有相當一批服裝廠會倒閉,同樣,也會有相當一批中小企業會提前進行布局,漸漸地朝自主品牌的設計和生產領域進發,而不是簡單地進行代加工。

    這也是國內服裝領域洗牌的一個過程,雖然李文秀並不知道永華服裝廠上輩子走了一條什麼樣的道路,但是至少在眼下,他還看不出來田麗麗有做自己品牌的想法。

    這或許又是自己的一個機會,當然,李文秀也不是簡單地臨時起意,其實服裝品牌原本就是他考慮進入的一個行業,只不過還沒有比較好的切入點而已。

    “田廠長,我想問你一個生意上的問題,不知道方不方便?”

    原本田麗麗還在考慮李文秀提出的另外一個問題,也就是答不答應他作保撤銷派出所的拘留,把劉建華拎出來,突然聽到這麼句話,她一時間也是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沒問題,你說說看。”

    “田廠長現在應該主要是做外貿訂單這一塊的,對吧?”

    田麗麗點了點頭,這也不是什麼秘密,現在不僅僅是上海,包括整個南方的沿海城市,尤其是在浙江和福建還有廣東一帶,服裝代加工都是一個很火爆的行業。

    大量的歐洲和日本以及新西蘭澳洲的訂單足以養活這些企業,不僅僅可以養活,而且是遠遠無法滿足訂單的需求,幾乎每天都有新的服裝廠出現,無非就是規模大小的問題。

    不過國內目前的服裝加工技術還比較落後,像德國這些西方國家,為了避免過于高昂的人力成本,已經開始研發用于自動化生產的機器了,一旦這些機器研發成功,訂單數量肯定會下降,但是這個過程還比較漫長。

    李文秀如果沒記錯的話,估計要等一段時間,估計要到2000年前後,這種局面才會慢慢進行改觀。

    “目前的確是做這一塊。”

    “那不知道田廠長有沒有想過做自主品牌這一塊的業務?”

    李文秀想了想,還是沒有拐彎抹角就直接問了一句。

    自主品牌?

    田麗麗果然皺了皺眉頭,她倒是想過這個問題,不過目前永華的底子不夠,這種底子不夠可不僅僅是反應在生產技術上,還有資金的問題,管理的問題,以及一大堆更多的其他問題。

    憑永華現在的實力,別說自主品牌,就是維持目前的規模,她都已經感覺到很吃力了。

    田麗麗雖然不認為自主品牌自己根本無法企及,但是畢竟自身的水平有限,自主品牌目前離她還是比較遙遠的,只不過突然被李文秀問起這個問題,田麗麗心里還是有些吃驚的。

    但是有一點她現在已經可以確認無誤了,劉建華的這個外甥很難有可能看起來並不是那麼簡單,而這個金和實業公司恐怕也不僅僅只是一個噱頭,十有**是真有這麼一家企業。

    “田廠長如果有時間的話,我們可以談談這個問題。”

    李文秀並沒有把話說的太死,畢竟田麗麗的永華服裝廠他還不是很了解,如果真的要找一個合作伙伴的話,那也得先考察考察才能下結論。

    其實李文秀在這個方面想了很多,還是那句話,雖然重生了一次,但是他一個人的精力畢竟是很有限的,斷然不可能把所有賺錢的行當都恰在自己手里一人去做,這既不實際,也不可能。

    最好的做法就是做投資客,在90年代末期20世紀初期,國內很多行業想賺錢其實都不難,只要有資金,有技術,初期的時候甚至對技術的要求都不是很高。

    在這個時期,中國廉價的到動力本身就是一塊金字招牌,尤其是服裝加工生產這種行業,只要有本錢,拉幾百個人起來,接到二手訂單其實並不困難,難的是做一手訂單,進而做自己的服裝品牌。

    李文秀進入零售行業也是走的這種路,不過區別就是他一開始就瞄準了自我品牌的塑造,所以金和的規模現在雖然看起來並不大,在國內市場甚至連前十都排不上號,但是潛力卻要超過很多同類的企業。

    一旦隨著國內的市場徹底放開,國外品牌大舉進入國內,那些靠抄襲和打擦邊球的企業肯定會很快就走下坡路,但是金和則不同,金和有可能會成為少數幾個能跟國外品牌同台競爭的少數幾個企業之一。

    這是李文秀的優勢,也是他的底氣。

    田麗麗倒是沒有太多的其他想法,其實這會兒她也明白過來了,李文秀雖然看似胸有成竹,但是落在田麗麗眼里,未免有點裝大的成分。

    自己好歹也是一個管著一百幾十號人的老板,真要被一個小年輕忽悠住了,那還不得被人笑話死。

    這個時候的田麗麗還是壓根就沒有意識到,遇到李文秀極有可能是她的事業完成第二次飛躍的關鍵。

    所以腦子里自動把李文秀的話過了一遍,轉眼也就沒怎麼在意,笑著應了兩聲也就沒了下文。

    “那這件事情就拜托田廠長了,如果你想好了可以隨時通知我小舅,不過這兩天我們會盡快配合派出所把事情查清楚的。”

    離開田麗麗的辦公室,李文秀立即就讓曹軍著手去派出所配合他們的調查,事實上,這會兒派出所的注意力壓根就不在這種小問題上面,所以曹軍多半的時間其實也是在那里干等著。

    反倒是李文秀這邊,一直在跟劉建鴻打聽當天發生的事情,劉建鴻雖然不是很清楚為什麼外甥一直在打聽跟老二親近的幾個人,但是還是耐著性子回憶了一下。

    很快,李文秀就把目標鎖定到了其中的兩個人身上,而且其中一個的嫌疑最大。

    吃過晚飯。

    李文秀也不等田麗麗那邊的消息了,無憑無據的,姓田的女人的確沒有道理答應他。

    不過李文秀嘴上雖然沒說什麼,但是心里也不是很爽快,但是田麗麗跟這件事情的關系不大,所以火氣只好憋在肚子里往別處撒了。

    姓楊的肯定跑不了,現在劉建華多在派出所里面待一天,姓楊的到時候就會多慘一倍。

    本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原則,李文秀果斷讓劉建鴻把孟小飛約了出來,兩人也熟悉,加上孟小飛跟劉建華也是鐵關系,雖然礙于楊新平不敢主動交代出來,但是對劉建鴻也沒什麼防備的意思。

    加上李文秀面向也年輕,幾個人吃了一頓飯,完了進了ktv也沒有什麼估計,劉建鴻一邊訴苦罵娘,一邊使勁兒地灌酒,等喝的差不多了,孟小飛果然就開始說胡話。

    李文秀自然也是老早就有了準備,曹軍手上有錄音設備,等他把楊新平跟小舅子合計栽贓的事情說出來,李文秀心里也就有底了。

    當天晚上就把錄音筆送到了派出所。

    第二天一早。

    孟小飛還有些迷糊,壓根不知道自己喝醉說了些什麼,說來也巧,他之所以知道這個事,是因為當時楊新平跟他小舅子把東西往劉建華櫃子里塞的時候,這家伙正好窩在宿舍里睡覺,只不過他人長的瘦弱,姓楊的壓根就沒注意到被子里竟然還有個人。

    所以被派出所的人帶進局子里的時候,孟小飛就差沒有哭天搶地了,結果一聽錄音,他整個人都懵掉了。

    知道自己被劉建鴻坑了,但是事情都到了這份上,他也沒什麼好怕的,三兩下把當天聽到的事情交代完,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楊新平跟他的小舅子全部被抓進去拘留起來,劉建華也被放了出來,不僅僅如此,李文秀直接讓楊彪找到律師事務所對對方發起了起訴。

    至于最後的結果是什麼樣子,他已經不想去過問了,自然有人去處理這件事情,但是這個結果落到田麗麗面前,她當時就覺得慶幸,自己要是收了李文秀那些錢,估計現在被坑的就是自己了。

    這天下午。

    李文秀跟兩個舅舅吃了頓飯,中間又不免唏噓了幾句,永華那邊,田麗麗的應對措施也出來了。

    楊新平跟他的小舅子都被開除,劉建華雖然沒有繼續在這個事情上跟田麗麗鬧什麼,但是對方也知道自己理虧,直接把劉建華提上了車間主任。

    這個倒不完全是為了彌補,而是劉建華本身就是田麗麗考慮提拔的人選之一。

    劉建華原本是想著離開永華另謀出路的,但是李文秀還是耐著性子勸他留下來,也算是給自己留一條後路,畢竟永華要發展,轉型是必然的。

    只不過現在田麗麗還沒有意識到這個事情的重要性,所以他還要等等,等一個比較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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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20 01:20:02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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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辦完,李文秀的懶勁又上來了,連著在酒店里躺了兩天,不過劉建華那邊的事情還沒有徹底結束。

    真相雖然已經查清楚,但是劉建華心里的氣多少還是有些不痛快,畢竟被人坑到拘留所里,這換做是誰也不會太爽快。

    田麗麗遠比李文秀想象中還要會做人,這一點李文秀也是事後才發現,能在事情剛查清楚之後,第一時間就把楊新平處理掉,換成劉建華上位,也的確是抹平這件事情帶來的不利影響的最好辦法。

    看來能在這個時候率先富起來的,果然沒有一個蠢蛋,李文秀自然也是樂見其成,畢竟他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插足服裝行業。

    依著劉建華的性子,斷然是不可能留在永華繼續做下去的,不過一來一去,加上外甥又說了些中間話,他還是答應留下來頂替楊新平原來的位置做車間主任,如果沒有李文秀的話,或許這也算得上是一步登天了。

    手底下管著一百多號人,這個車間主任也不是白叫的,光是工資就竄上了一大截子,在99年,也算得上是高收入群體。

    這天中午,老劉家兄弟倆為了招待外甥,在洛陽路一家土菜館訂了一桌還算過得去的酒席,王有來跟楊彪也是自來熟,加上曹軍,合著六個人湊了一桌子,只有李文秀沒端酒杯。

    南方人的酒量本來就不如北方人大,不過大熱天的,一人幾**啤酒下肚,臉紅了不說,說話的聲音也提上來了,只有李文秀一個人端著杯子在那里喝健力寶。

    九十年代的健力寶想來就跟後來的可口可樂差不多,李文秀也算是難得緬懷一下舊時光,畢竟這東西也蹦不了幾年的時間。

    國人就是這個尿性,喊了幾十年的自主品牌,但是好好的一個健力寶,說玩完就玩完,也不知道到底是任性呢還是真的任性。

    “來,咱們再走一個。”

    “不喝了不喝了,實在是喝不進去了。”

    “老二,你喝不了就少喝點。”

    壓著劉建鴻的杯子,王有來一口悶,白了這家伙一眼,李文秀也沒說什麼,都是自己人,也談不上誰坑誰,自家兩個舅舅是什麼酒量李文秀還是很清楚的,老劉家兄弟三,要說酒量大的,估計也就是他大舅,二舅跟小舅勉強算得上是三杯不倒。

    不像北方人豪爽,這些人就著一包花生米炒黃豆一**二鍋頭整起來就跟喝涼白開似的,換成南方人,一準兒要兩腿打顫。

    “王總你海量。”

    見王有來又干掉一杯,劉建華也不好意思在那里干坐著,只好又舉起杯子踫了一下。

    喝酒這個東西,有時候還真要看人,處得愉快的,喝起來也不藏著掖著,肚子里沒那麼多的彎彎繞繞。

    加上劉建華跟劉建鴻又是李文秀的親舅舅,王有來跟楊彪還有曹軍哥仨那是一點都不含糊。

    等喝的差不多了,見王有來還要找服務員要酒,李文秀這會兒已經不想讓他們繼續喝下去了,雖然喝著沒什麼大問題,但是喝吐了總是不美。

    “行,你說了算,服務員,酒咱們就不要了,給整點飯過來。”

    見李文秀搖了搖頭,王有來立馬就老實了。

    劉建華跟劉建鴻兄弟倆知道自家外甥在這種場合說話頂用,心里雖然有些詫異,但是畢竟還是欣慰居多。

    酒足飯飽,從飯店里出來,外面已經是華燈初上了,99年的上海雖然發展遠不如後世,但是終究還是中國最具潛力的城市。

    車肯定不是不能繼續開了,王有來雖然喝的沒多嚇人,但是面紅耳赤的,他就是敢握方向盤,李文秀也不敢坐他的車。

    七八月份正熱的時候,雖然天黑了頭頂上沒有太陽曬,但是外面溫度仍然烤人,剛一從酒店里出來,熱氣就直往身上鑽。

    這會兒剛過7點鐘,街上擺地攤的,看熱鬧的,各式各樣的人都有,加上這一片又多是外來打工的年輕人,熱鬧得很。

    李文秀雖然沒有喝酒,但是腦子里也很有些興奮,想著十幾年後的光景,心里其實也有些感慨。

    90年代末期的上海,對于很多人來說,其實還算是比較幸福的一段時光。

    70年代的這一代人,這時候基本上正是年富力強的年紀,30郎當歲的小伙子大姑娘,從全國各地扎堆擠到上海來。

    不可否認的是,如果沒有這一代人,上海斷然是做不出後來那麼多成績的,但是真正能在這塊土地上落地生根的人卻並不多。

    十年後二十年後,這一代人基本上也都到了五十出頭的樣子,究竟有多少人被迫離開這里,李文秀雖然並沒有做過統計,但是想來不會太少。

    過高的房價,過于狹窄的生存空間,這些都成為阻礙這些人繼續留在這里的障礙。

    李文秀至今仍然記得,當年他在上海上班的時候,二舅劉建華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上海這個地方太沒有人情味,老子在這里奮斗了大半輩子,整個人生最好的年華都留在這里,最後還是要被趕出去。”

    用趕出去來形容當時的窘狀可能有些無奈,但是這樣的無奈背後,其實那種心酸味,一般人是很難體會得到的。

    總而言之,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烙印,也有一個時代的變化。

    很多時候電視里面演的畢竟只是一出戲,究竟苦不苦,還是只有自己才最清楚。

    泥漿工,裁縫,建築工,形形色色的人都有,說一句毫不誇張的話,如果沒有這些人一把錘子一把鍬,估計也建不成後來的大上海。

    只是上海到底有多感激這些人,李文秀是沒有發言權的。

    但是眼楮里看著街面上形形色色,來自五湖四海的人,心里多少還是有些感觸。

    “想什麼呢?”

    劉建鴻似乎也發現外甥有些沉默。

    “沒啥,小舅,有沒有想法在上海買套房子,將來就留在這里?”

    “沒這想法,真要有了閑錢,還是回家蓋棟樓房好。”

    李文秀也是無奈。

    其實像劉建鴻這樣的人還是佔了大多數,上海雖好,但是終歸不是自己的家。

    大多數人還是想著掙了錢回家蓋房子,遠不是後來那種扎堆了往這里擠的想法。

    所以說有時候他操的心不是不對,而是真的不是時候,如果再過上十年,他再來問這句話的時候,恐怕劉建鴻就不是這種說法了,只不過如果到了那時候,像劉建鴻這樣的人,也基本上沒有說那種話的本錢。

    第二天一早。

    李文秀也沒跟劉建鴻和劉建華見面,事情辦完了,呆了小半個月的時間,自然得趕回去。

    不過楊彪仍然留在上海這邊聯系生意上的事情,店面雖然有了,但是正事才剛剛上手。

    李紅梅那邊新招聘的一批業務員還有些時候才能通過培訓正式上崗,對于上海這邊的發展,李文秀雖然沒什麼大的想法,但是終究是自己吃飯的伙計,他也不敢隨便耍著性子來。

    金和實業的規模膨脹的速度其實遠比李文秀想象中還要快,一旦上海這邊的分店開張,那就是真的從幕後走上前台了。

    不過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他現在基本上也沒什麼後退的余地,是死是活總得拿出來遛一遛才清楚。

    “彪子,好好干,今年上海這邊的業務開展得順利的話,年底你也該提總監了。”

    臨走的時候,李文秀原本是不大想說這句話的,但是看到楊彪忙里忙外地跟著他跑了小半個月的時間,心里多少也有些過意不去。

    楊彪這個人,性子跳的厲害,但是再跳,李文秀也有把握把人掐在手心里。

    一直等車開出去好一會兒,楊彪還愣在那里沒回過神來。但是不管怎麼樣,他這也算得上是媳婦熬成了婆了。

    “王哥,彪子那邊,回頭你心里要有數。”

    “我知道,你放心,我跟他之間也沒什麼過不去的。”

    知道楊彪上位是遲早的事情,王有來心里雖然有些吃味,但是畢竟是一個碗里掏食吃的伙計,他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

    而且既然連李文秀都這麼說了,那接下來楊彪升任總監的事情肯定就是鐵板上釘釘沒跑的。

    等車子到了市里,李文秀猛睡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到了公司新總部里面。

    李紅梅老早就準備好開會的事情,隨著金和發展的速度越來越快,生面孔也越來越多。

    李文秀雖然沒有想這麼快就走上台面,但是畢竟還是免不了要把方向,所以開會的時候,王有來順其自然地坐到了他的下手。

    依言朝會議室里二十幾號人看過去,李文秀心里也是大定,截止到目前為止,公司里的員工已經超過了200人的樣子,這二十幾個人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雖然早就聽說公司的老總年紀很年輕,但是真看到李文秀的時候,很多人還是有些驚訝。

    會議一直持續了將近兩個小時,原本李紅梅還擔心李文秀鎮不住場面,雖然跟他接觸了好兩年的時間,但是畢竟年紀擺在那里,但是一直到會議結束,李文秀嘴里竟然沒說過一次重復的句子。

    要說心里不吃驚,那肯定是假的,但是等那股子詫異的情緒消散之後,李紅梅又突然覺得自己竟然一點都不驚訝,仿佛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而作為第一次以李文秀的助理身份參加公司會議的人,曹軍也算是徹徹底底地服氣了。

    腦子里想著自己以前在老西門稱總做哥的樣子,腦門上忍不住就是出了一層細汗。

    跟李文秀一比,他那點架勢,無疑跟過家家沒有多少區別,瞧瞧人家這樣,那才是叫真的大哥大。

    開完會。

    李文秀接下來的幾天,整個人是真的忙得有些昏天暗地的,就是當初跟他老子販馬沓子的時候,估計也沒操這麼多的心。

    中間韓立生從上海回來,李文秀又跟他談了幾次,等到敲定最後的合同,時間已經是8月中旬了。

    沙河那邊,年廣飛的家具廠已經正式投產快兩個月的功夫,第一家沙河家具城選址的事情也有了著落,就是位于市中心的一個新建的商業樓盤里面。

    面積不是很大,但是作為國內第一家正式以家具城的名義出現的家具城,意義還是很大的。

    而作為家具城的經理,韓立生也沒有讓李文秀白費那麼多的功夫,至少在大小事務上,這家伙還是輕車熟路得很。

    從招聘員工到制定家具城的管理制度,李文秀基本上只是充當一個建議的角色,韓立生雖然忙的日夜顛倒,但是這家伙來了興致,熱情就是擋都擋不住。

    按照當前的速度,離家具城開業的時間還有一段時間,兩人商量著開業的時間,一拍即合都定在了十月一號國慶節那天。

    不過前期的廣告李文秀已經跟楊青那邊打了招呼,9月份的時候,市台就會對家具城進行宣傳,到底有多大的效果,李文秀也不敢拍胸脯作保證,但是任何一個新事物的出現,多少都不會太過于一帆風順,所以急也急不來。

    反倒是李文秀意想不到地等到了一個他最想見到又最怕見到的人。

    這天早上。

    李文秀剛剛吃過飯,手上的筷子還沒有放下來,李紅梅就已經把電話打到了他住的房間里面。

    一聽有人找他,二話沒說就抹了抹嘴去了公司里,等看到老馬的時候,雖然談不上多大的驚喜,但是李文秀還是有些掩飾不住地有些詫異。

    不過心里想了想,自然也就知道他的來意了。

    二十年後,很多人都只看到了老馬風光的那一面,但是真正能回想起當初創業艱難的人卻不多。

    如果李文秀沒有記錯的話,99年應該是老馬正式創立阿里的第一年,這一年,老馬四處奔波,可沒少在尋找投資的事情上花費精力。

    當然,如果知道阿里在不到十年的時間里就成長為業內頂級巨頭的話,或許當年那些拒絕老馬的人就該腸子都悔青了。

    辦公室里。

    兩人關著門談了將近4個小時的時間,原本李紅梅以為也該差不多了,但是她沒想到的是,除了中間吃了頓便飯以外,兩人似乎並沒有馬上結束的意思。

    接著又談了將近幾個小時的時間,一直到下午將近4點鐘的時候,辦公室的門才被推開。

    對于這一次的見面,李文秀還是有些興奮的。

    “說實話,馬總,二十年後,你就不會感謝我投資你的公司了,估計到時候你就要罵娘,說我佔了你的便宜。”

    李文秀的確是在佔便宜。

    按照上輩子的軌跡,老馬的第一筆投資應該是由美國人來完成的,但是重生一次,李文秀卻改變了這個軌跡,盡管他很清楚老馬並不會止步于此,但是不管怎麼說,作為第一個投資人,李文秀的確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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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 生活經

    不知不覺就到了8月底,離開學也沒有幾天的時間,李文秀反倒是清靜下來了。

    王有來回來沒過幾天的功夫就去了浙東那邊聯系貨源的事情,上海那邊的店面裝修還要一段時間,樂觀估計,能趕得上在國慶之前開業。

    不過現在人手比較充足,上貨的速度肯定比以前要快上不少,加上現在便利店的模式基本上已經固定下來了,他倒不是很擔心。

    李紅梅這邊,在7月底的時候已經舉辦了一個店長培訓班,第一批參加培訓的,除了現在一部分店長以外,還有一部分是新招聘進來的新人。

    這些人主要還是為了新店擴張準備的儲備人才,不過跟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李文秀並沒有打算從市里調集老人到上海那邊。

    現在市里的店面已經有0來家,除了早期李紅梅做店長的總店以外,其他的基本上都是後來培養的新人,目前的情況來看,總體上也沒有出現什麼明顯的紕漏。

    其實一個企業發展到這種程度,各種規章制度已經算的上是比較完善的,李文秀作為過來人,還是相信制度比人可靠一些。

    為了不至于出現人才流失就導致經營陷入危機的局面,他覺得還是有必要繼續加強在制度方面的建設。

    中午吃過飯。

    李文秀閑來無事,只好在酒店里看了會兒電視劇。

    這個時候的電視節目還是比較枯燥的,換來換去也就那麼幾個節目,跟後來那種綜藝節目一套接著一套上馬的局面還是有比較大的區別。

    可能是天氣太熱的原因,在屋子里也待不了太長的時間,推開窗,來來往往的車流聲音也很雜,總有一種讓人坐不住的躁動。

    其實李文秀也發現了,隨著城市建設的速度越來越快,像以往那種在李灣的時候,一個人安靜下來仔細思考問題的機會已經越來越少。

    不過總體來說,金和的新總部位置還是比較讓人滿意的,市里也有意扶持一批私營企業,在租金和用水用電等各個方面讓利的力度也比較大。

    李文秀想著隨著金和的發展,總部肯定還是會有比較大的上升空間,所以也沒急著去找一個最合適的地段。

    要說八月份有什麼需要他考慮的事情,估計也就是關于王彩霞和王娟娟幾個人的安置問題。

    當初在縣里開店的時候,王有來最早招聘的兩個人就是王彩霞跟王娟娟,雖然李文秀看人還是比較準的,但是不管是王彩霞也好,還是王娟娟也好,兩個人的性格總是讓他感覺有種格格不入。

    時隔這麼長的時間,王娟娟倒是越發地成熟,但是王彩霞那邊,李文秀每每想起來的時候,還是覺著她不夠沉穩。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有先入為主的觀念。

    李紅梅倒是挺看的開的。

    “要不讓他們去上海那邊?”

    她其實也知道李文秀對王彩霞有些不放心,一直想把人掐著不放,畢竟擱在自己身邊總比外放出去要好一些。

    只是這種想法總是很難長久的,再說了,王彩霞嘴上雖然沒說什麼,但是心里多少還是有點不愉快。

    後來的李紅梅也好,楊彪也好,現在都已經走到了一個更高的層次,雖然在能力上王彩霞的確要遜色一些,但是細想下來的話,其實相差並不是那麼的明顯。

    至少自從李紅梅離開縣里來市里以後,王彩霞基本上是負責整個縣城的業務管理的。

    “不行,上海那邊我不打算讓熟悉的人過去,有彪子在那邊就行了,再弄幾個老人過去,總覺著不像是那麼回事。”

    其實李文秀心里還有另外一個想法。

    上海的情況畢竟跟省內還是有些不同,全新的環境,李文秀其實也想嘗試一些新的東西,不管是讓誰過去,太過于熟悉反而不好,畢竟不管怎麼變,如果是老人的話,多少還是對他的這種做法有些影響的。

    他的這種想法其實也有道理,只不過李紅梅不是很贊同,她雖然跟王彩霞不如身邊的兩個女孩子劉艷和江婷婷熟悉,但是現在處于人力總監的這個位置上,她考慮的問題跟李文秀並不是站在一個角度上。

    在她看來,有老人過去照看的話,各個方面都會要方便很多,至少一些棘手的問題,王彩霞解決起來也會熟悉一點。

    真要弄幾個新人去掌控那麼大的局面,萬一踫到了什麼棘手的問題,總部這邊肯定會有些鞭長莫及。

    “培訓班那邊怎麼樣?有沒有發現什麼比較好的苗子?”

    “非常突出的比較少,不過能力上比較強的還是有那麼幾個的,就是經驗上有點不足,我本來是打算把他們放到店里去積累一點經驗的,但是現在時間上來不及。

    0月份那邊就要開張,總不能等到年底才讓人過去,所以我還是覺得把彩霞調到上海去放心一點。”

    雖然知道李文秀心里大概已經有了主意,但是李紅梅還是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下。

    “這樣吧,回頭你讓她過來,先在培訓班學習一段時間,等過完9月份我才看看,對了,還有一個人你可以重點培養一下。”

    說到王彩霞,李文秀自然就想到了黃小波,黃小波這個人,能力肯定是有,而且在管理方面的才能,應該是不遜于李紅梅的。

    之前雖然跟黃春元鬧得不是非常愉快,但是老子是老子,兒子是兒子,李文秀這一點還是分的很清楚的。

    加上買房子的事情,葉琴忙前忙後地跑了不少路,李文秀也不是多麼無情的人,對黃小波的印象,總體上還是比較好的。

    真要把王彩霞調到上海去,黃小波肯定是要把縣里那邊的擔子挑起來的。

    李紅梅想著,一個人也是培養,兩個人也不耽誤事,倒是沒有太大的抵觸。

    李文秀雖然多數時候都不會插手在人事安排上的一些事情,但是李紅梅畢竟也不敢說自己就能把人事上的事情都自己做主一肩挑了。

    剛才李文秀要是真的堅持不動王彩霞的話,她其實也沒有什麼辦法,無非就是臉上給他點臉色看看而已。

    不慌不忙給李文秀倒了杯水,李紅梅倒是真的有點像是不解氣的樣子,狠狠地拿眼楮剜了他一眼。

    嘿嘿地笑了兩聲,李文秀也知道李紅梅現在一板一眼的,自己算是帶頭開始搞破壞了。

    只不過兩人心里都有數,這種事情李文秀雖然一個人就能拍板,但是畢竟他自己說好了要按照制度來辦事的,真要帶頭開始無視自己的制度,那結果肯定不會很理想。

    “那就按照你的辦法來做吧,我保證不插手。”

    結過婚的女人畢竟不像是黃花閨女,李紅梅也不怕跟李文秀鬧得太過親密。

    見他一副賤賤的樣子,她也是白了李文秀一眼。

    “輝哥那里弄得怎麼樣了?”

    李文秀一看形勢似乎有點不妙,果斷轉移話題。

    王文輝說去搞運輸的事情也已經有了一段時間,照理說,現在估計架子已經搭得差不多了,不過李文秀實在是無力分心去管那麼多的事情。

    所以當初只是給了王文輝一個建議,然後就讓他自己去鼓搗去了,現在弄成了什麼樣子,李文秀也不是十分清楚。

    不過在他看來,有想法畢竟是好的,總比無所事事要強了不知道多少倍,2000年之前,國內的機會還是遍地都是,跟十年二十年後完全不同。

    “還不就是那個樣子,天天早出晚歸的,有時候三五天都見不上人影。”

    李紅梅多少都有點埋怨的樣子,其實李文秀也知道,李紅梅真要說有多大的意見,那肯定不可能,只不過小夫妻之間,肯定也有些口角。

    加上王文輝這個人,雖然沒什麼脾氣,但是性子也比較 ,真要有什麼事情,他肯定不如其他人那麼圓滑,不過不管怎麼說,王文輝去跑運輸的事情畢竟還是他開的口,他也不好看著兩人之間鬧小脾氣。

    “紅梅姐,回頭輝哥回來了,你讓他來找我,我問問他情況。”

    李紅梅嗯了一聲就沒說話,她何嘗不清楚自己男人的想法,無非就是不想旁人說閑話,去年回鄉下過年的時候,家里就有人說三道四。

    在這個年代,像田麗麗那種離過婚,自己能打出一片天地的女人畢竟只是少數。

    即使如此,田麗麗聽過的閑話也不在少數,更何況李紅梅這種一向就比較老成的農村媳婦,陡然發家,又是從縣里搬到市里,村里沒有閑話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人就是如此,也談不上對錯,愚民什麼時候都少不了,越是經濟貧苦的年代,人心越是難以令人捉摸。

    李文秀見李紅梅沒說什麼,也不好繼續跟她在這個問題上談下去,其實李紅梅的處境他還是比較清楚的,王有來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起過,雖然心里有火氣,但是也找不到發作的對象。

    總不可能拿錢堵住人家的嘴吧,畢竟嘴巴是長在別人身上,真要是這麼簡單的話,他才不會介意掏點錢買個順當。

    再說了。

    一個男人有點心氣也是正常的事情,王文輝也不是那種由人拿捏的軟柿子,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里肯定也是憋著一股氣的。

    李文秀雖然是老板,但是真要把王文輝提拔到一個很惹眼的位置上,那也不符合規矩,但是這條路走不通,另起爐灶還是可以的。

    這個年代的人,什麼都缺,缺錢卻機會,獨獨不缺拼搏的志氣。

    “也沒什麼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不過劉艷跟婷婷年底都要嫁人了,你自己心里也要有數。”

    點了點頭。

    李文秀這個還是有數的,不光是她們倆,王娟娟年底也要結婚,三個人進來做事的時間查不了多少,這一眨眼的功夫馬上就是成家立業,除了感嘆時間不等人以外,李文秀心里也著實覺得自己上輩子錯過的絕對不只是家長里短。

    這輩子重來一次,身邊的人他雖然做不了太多,但是照顧一下還是力所能及的。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李紅梅就出去了,把曹軍喊進來,李文秀指了指邊上的椅子示意他坐下來。

    “軍子,這段時間過得還算習慣吧?”

    “習慣,也沒啥不習慣的,好吃好喝的,再不習慣,估計天老爺都不放過我。”

    嘴里說了一句,不過曹軍看起來還是比之前要拘束一些。

    以前不知道李文秀的家底,加上他也是心氣高的,自然沒那麼簡單就能放下身段,現在情況算是徹底顛倒過來了。

    知道李文秀不是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曹軍心里也是一次次地調整好心態,到了這會兒,心里也是徹底把李文秀當成了自己的老板,算是默認了跟著他討生活的想法。

    變化還是比較明顯的,只不過能堅持到什麼時候,李文秀心里也沒底,總之像曹軍這種人,他還是想繼續觀察觀察。

    “習慣就好,我這里雖然不是什麼人間天堂,但是只要你踏踏實實地干下去,總有你一碗飯吃。

    對了,駕照的事情弄的怎麼樣了?”

    “這幾天還在考,到下個月月初差不多就可以拿證了。”

    曹軍這點悟性還是不錯的,像他這種人,膽子本來就比較大,而且開車也是一樁美事,曹軍可不會在這個時候掉鏈子。

    “那就好,回頭等駕照拿到手了,你跟王哥去提輛車,有車辦事也方便,總不能老是要他一個老板開車接送,面子上也過不去。”

    李文秀其實也想著自己去學個駕照,不過馬上就是高三了,他雖然不怕即將到來的高考,但是畢竟還是要多花點心思,別到時候還成了落榜的,那就真是把人丟大發了。

    還有楊欣那邊也是,上學期期末考試,楊欣拿了文科班的第三名,李文秀雖然壓著她一頭,不過兩人的差距也沒有拉得很大,這種事情上他肯定不能含糊。

    即使不為了別的,就是為了讓自己不白活了這一遭,高考也還得全力以赴才行。

    “我記得你還沒結婚吧?”

    突然被李文秀問起這碼子事,曹軍還有些意外,不過一想到這家伙連這麼大的企業都操持起來了,也沒覺得有什麼好驚訝的,點了點頭。

    “還沒有,以前談了兩個,不過都沒談成,現在索性也不急了。”

    得!

    又是一個花花公子。

    李文秀自然知道這家伙嘴里說的談了兩個是個模糊概念,真要是信了他,他還不如相信母豬會上樹。

    不過他也就是隨口一提的事情,還沒閑到操心別人結婚的份上,只不過結婚的男人,有時候不得不承認的是,還是比沒結婚的要更靠譜一點。

    一個男人要成熟起來,結婚生子無疑是最快的途徑,有了家庭的壓力,往往會更容易讓一個男人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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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20 01:20:29 |只看該作者
198 又長了一歲

    結婚的事情離李文秀還比較遠,自然操不到那份心。

    不過上輩子跟楊欣結婚的情形,李文秀的印象還是很深的。

    雖然兩人之間的感情更多的時候更像是平淡如水的樣子,但是未免也不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哪有那麼多轟轟烈烈的人生,有時候平平淡淡才是真。

    至于這輩子會是怎樣的結果,李文秀也沒有去想過。

    “算了,你的私事我也管不著,不過如果有合適的就把婚結了,到時候我給你包紅包。”

    他可不是小氣人。

    結婚嘛,就圖個樂呵。

    曹軍這種人,必須找個女人拴著,人性這個東西不好說。

    不過再跳脫的人,也有被縛住手腳的時候,婚姻跟家庭的作用,可遠不止傳宗接代那麼簡單,更是心靈的歸宿。

    就譬如李文秀。

    離家不到兩個月的功夫,心里還是怪想的。

    劉金蘭雖然平日里罵罵咧咧的,真要隔了十天半個月不見面,心里總覺著少了點什麼東西。

    “我明天先回松平,你在這里留幾天,等駕照拿到手了再回去,我回頭讓紅梅姐給你安排點事情做,最重要的是收心。”

    見曹軍似乎沒領會自己的意思,李文秀也不打算提醒他。

    好歹也是三十好幾的人了,要是連這點念想都不通達,也不肖他去說。

    曹軍自己就自我放逐了,根本就沒機會吃他的喜酒。

    不過曹軍也知道李文秀拐彎抹角地想說些什麼,但是他哪里知道,這家伙自己才十七八歲的年紀,反倒是把心操到了自己娶媳婦的份上。

    “行,那我等拿到駕照就回縣里。”

    馬上就要開學,一開學就是高三,李文秀也不想在老洪那里自找麻煩。

    老洪這個人,典型的面冷心熱刀子嘴吧。

    自己真要掉鏈子的話,十有**要惹來一頓臭罵。

    真要罵起娘來,老洪才不管你是什麼人,到了他的手里就得聽他的,典型的獨裁統治。

    只不過在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年代,老洪的這種強勢手腕多少還是讓一幫子愣頭青的少年有些顧忌的。

    真要把特長班給辦成了放馬場,任由那群愣頭青跟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闖,指不定還要創出什麼禍事出來。

    別看特長班里上上下下幾十號人都是尖子生,但是鬧起事來,比其他的班級有過之而無不及。

    點了點頭,李文秀的精神已經有些扛不住了,只好讓曹軍回去,埋著頭就睡了一覺。

    這一覺睡得是昏天暗地的。

    等醒過來的時候外面天都有些暗下去了。

    一看手表,這才知道竟然已經6點多。

    按理說8月份的白天還是比較長的,不過6點多鐘,光線多少還是不如正午的時候敞亮。

    李文秀有些驚訝,竟然沒人叫他,這還真是怪事。

    往常李紅梅那邊多少都會叫個人過來跟他打招呼,不是劉艷就是江婷婷。

    今天倒好,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心里嘀咕著。

    腦子一時間還有點迷糊。

    爬起來索性也不睡了。

    用冷水洗了把臉,等清醒一點就自己下去了。

    李文秀的辦公室在最上面一層,公司里這個時候也沒什麼人,樓道里很安靜。

    可能是已經下班的緣故,李文秀半個人影都沒看到,不過有幾個辦公室里還是敞亮的。

    李文秀側身往們里邊看了一下,人還是不少。

    看到李文秀的時候,里面的人紛紛抬頭朝他看了一眼,認識他的還真沒幾個。

    雖然是公司的老板,但是真正跟李文秀見過面的員工也就那麼二十來號人。

    見一個陌生面孔東張西望的,有兩個辦公室索性把門關起來。

    弄得李文秀心里直返嘀咕。

    老子好歹是你們的老板,又不欠你們錢,干嘛一個個的都跟防賊似的。

    一直到李文秀把大會議室的門推開,里邊的燈才猛然一亮。

    光線有點刺眼。

    李文秀魔怔了半響。

    看到會議室的中央,一大幫人站在那里,笑嘻嘻地看著他。

    圍在中間的,赫然就是李紅梅跟劉艷她們幾個。

    堆了好兩層的蛋糕上,紅色的拉住點了一圈。

    等李文秀臉上迷糊的樣子還沒完全退開,耳邊已經響起了一陣悠揚的音樂聲。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幾乎是一瞬間的功夫。

    李文秀就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格老子的。

    竟然忘了今天是他的生日。

    時間真是過得太快了,一眨眼的功夫,自己竟然已經在這個時空過了三次生日。

    想到剛來的那一會兒。

    自己每天都是對著紅薯干和咸豆角發愁。

    腦子里成天想的,不是如何去耍得痛快一些,而是挖空心思去改善生活。

    販馬沓子也好,開店做生意也好,在旁人看來,自己總歸是不務正業。

    一個高中生,不想著好好寫書,將來考個大學,找個不錯的工作。

    而是成天想著賺錢,總覺著有點不靠譜。

    但是現在想來。

    自己走的那一步總是沒有出錯。

    歌聲悠揚,李文秀本來就不是一個冷血的人,兩輩子加起來,能觸動他內心柔軟的那一塊地方的瞬間本就不多。

    今天這種情形還真的是頭一遭。

    要說李文秀沒有一點感動,那肯定不可能。

    盡管他也不是那種喜怒形于色的人,雖然跟年紀總有些格格不入的樣子。

    但是真要他徹底死掉臉上的那層面具去跟一群人大喊大叫,李文秀又不是很容易做得到。

    所以接下來的一幕多少還是讓人有些意外。

    意外的當然不是他自己,而是會議室里二十多號面孔。

    畢竟李文秀的年紀擺在那里。

    剛過18歲的生日,真的是太年輕了,年輕得讓人都不敢相信。

    就這麼一個年紀的人,竟然生生地把金和這麼一家小店給鼓搗成了擁有資產近數千萬元的企業。

    哪怕是奇跡來形容都已經不會誇張了。

    “紅梅姐,你們…”

    站在門口。

    李文秀還想說點什麼,這會兒要是不多愁善感,那可就枉費了他們的一番心思了。

    李文秀瞧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王有來和王彩霞他們,臉上很顯然有點意外。

    這家伙。

    不聲不響的,竟然把人都給接過來了。

    “別愣著了,趕緊進來吧。”李紅梅笑著走上去,一把拉起李文秀的手。

    把人給拉進會議室里,轉身就把會議室的門關上。

    這下好了。

    李文秀徹底被眾人圍在中間。

    除了李紅梅跟王有來,還有就是王彩霞和王娟娟他們,一共不到二十個人的樣子。

    不過基本上都是李文秀認識的熟人,也就是最早那一批跟著他一起辦格子鋪和便利店的員工。

    連最早那一批,跟他買賀卡的幾個業務員也在場。

    李文秀這會兒也猜到了。

    這些家伙肯定是早就已經有所預謀。

    “小老板,高興不?”

    難得一群人又湊到了一起,劉艷和江婷婷又恢復了以前跟李文秀住在一起的那種樣子。

    這兩年生活條件越發地變得好起來,當初進店里的兩個土里土氣的小姑娘,現在也搖身一變,成了城里人。

    兩人一邊一個站在李文秀邊上,把李文秀的手臂抱得緊緊的,貼著胸口,軟軟的都讓人快軟化了,旁人就是羨慕都來不及。

    這會兒也沒人動歪心思瞎想,男未婚女未嫁的,更何況當初李文秀連內衣都是劉艷和江婷婷給他洗的。

    說心里話,兩個女孩子跟李文秀相處的越久,就越是把李文秀當成了自己的弟弟。

    就連一向容易害羞的王娟娟,此時都笑得眼楮眯成了一條線。

    其實她們也知道,等過了今年,三個女孩子都結了婚,往後可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李文秀這會兒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過嘴上雖然沒說話,但是心里已經念著她們的好了。

    “高興,能不高興嗎,你們這麼大的陣仗,都不干活了,我可虧大了,這得少賺多少錢啊。”

    旁人不懂,李文秀還能不懂嗎,咱們的便利店可是24小時全天候營業的。

    被這家伙一句話笑得前俯後仰的,李紅梅更是連連白了他好幾眼。

    這個小老板喲。

    還真是鑽錢眼里去了。

    不過李文秀的為人怎麼樣,自然不消他們浪費口舌多說什麼。

    當年第一次發年終獎的時候,李文秀可沒有去管她們的業績怎麼樣,一視同仁,每個人都包了一個不小的紅包。

    至今想起來,那個紅包是真的解決了不少的問題。

    ““小老板,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摳門啊,我跟你講,今晚的蛋糕可是我們幾個湊錢買的,你到時候得還我們。”

    沒讓李文秀得逞。

    劉艷趕緊的拿話堵住他的嘴巴。

    李文秀沒轍,只好嘿嘿笑了兩聲。

    “別光樂呵,趕緊的,小老板,快許個願望吹蠟燭了。”

    大著膽子在李文秀手臂上掐了一記,劉艷可沒跟他客氣。

    新加入的那十來個各個部門的頭頭,年紀也都不是很大,還有好幾個是今年剛招進來的大學畢業生。

    都是充滿干勁的年紀,瞧著一群人跟李文秀沒什麼顧忌的樣子,心里要說沒有點羨慕肯定不可能。

    但是他們也懂,這種關系不是一朝一夕就會有的,幾個小姑娘雖然身份普普通通,職務可能比他們還有所不如。

    但是人家那是實打實地跟李文秀一起創業的元老。

    不過都是年輕人,心思也轉得快。

    知道李文秀不是那種上了年紀、性格死板的老板,心里也是偷著樂。

    跟這種老板在一起干活,將來不管怎麼樣也不會太差,更何況金和現在的發展勢頭,那是真的一天一個樣。

    前些日子,上海那邊的業務拓展情況一經公布,整個公司里又是一陣喧囂。

    能把生意做的走出省內,走到上海這種改革開放的前沿城市,擱在以往,那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

    現在卻成了板上釘釘的事情,有關上海那邊馬上就要拓展業務渠道的消息也傳得很快。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誰還不想往更好的前程奔呢。

    不過李文秀這會兒也不墨跡了。

    憋著一股子氣,許了個願望,一口氣就把蠟燭都給吹滅掉。

    會議室里頓時就轟地一聲,掌聲四起。

    雖然聽著有些稀稀拉拉的。

    “好了,大家快上來,小老板,你給我們切蛋糕吧。”

    “別忙著,小老板,你還沒告訴我們你許了什麼願望呢。”

    還真是個不饒人的家伙。

    李文秀沒轍。

    只頓了一下。

    “我希望我們每個人將來都越來越好,希望我們金和越做越大,希望所有人都心想事成。”

    “好!”

    “小老板,你想的真好!”

    “來來來,切蛋糕。”

    其實李文秀還有一句話沒說。

    作為重生者,他很清楚自己現在所處的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也很清楚,自己的國家將會發展到怎樣的地步。

    除了自己說的那些,他同樣希望,自己的國家將會越好越繁榮。

    如果有那麼一絲可能的話,李文秀並不介意作為一只小小的蝴蝶,去扇動這個時代的浪潮。

    等李文秀把蛋糕切好分到每一個人手里,這時候會議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雖然已經是下班的點,但是這一層樓畢竟還有一些人沒有下班。

    作為公司的人力總監,李紅梅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招呼了一聲。

    把整層樓還沒走的員工全都拉進來,一人給了一塊蛋糕,頓時整個會議室里都變得有些人滿為患。

    也幸好是蛋糕買的夠大,上下三層,切下來每個人都只有那麼一小塊。

    李文秀也是有些唏噓。

    人生還真是很奇妙,就在幾年前,自己還在另外一個時空里過著朝九晚五的苦逼生活。

    如今卻成了弄潮兒踏浪而行,自己手底下更是已經聚集了一群心懷夢想的年輕人。

    除了金和以外,還有沙河那邊的產業,更有老馬手里的股份,這麼一算起來,自己還真是佔了偌大的便宜。

    難怪人家都說重生是個好東西。

    吃完蛋糕。

    一群人又鬧騰了一會,不過也沒持續太長的時間,畢竟已經是晚上了。

    等會議室里人群三三兩兩地散去了。

    李文秀這才跟李紅梅他們幾個轉場去了另外一個會客室里。

    剩下來的都是幾個老人。

    既然王娟娟和王彩霞她們已經過來了,李文秀也知道李紅梅是什麼想法。

    無非就是想讓他們在市里待下去,或者去上海那邊。

    他也不是死板的人,想了半天也沒有其他的主意,只好把這件事情定了下來。

    不過上海肯定是去不了了,李文秀雖然不會過于手段激烈,但是也不是心軟的人。

    上海那邊的規劃他已經提前做好了,不能隨便更改,想了想,還是決定讓李紅梅把王彩霞和王娟娟留在市里。

    去上海那邊的名單也確定下來,都是新招的一批員工,店長的人選也從培訓班里面選人確定。

    多少算是合了各人的心意,沒鬧出什麼大的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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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20 01:20:41 |只看該作者
199 老虎機

    生日過了,日子還得繼續。

    高中也得接著上。

    那種不上學的想法,李文秀是沒有的。

    能上大學,何樂而不為呢。

    人生路還長著,總不能總是抱著輟學當老板的白日夢。

    不是說這種想法不好,而是各人的選擇不同。

    回到松平的時候,離開學已經沒有幾天的功夫。

    店里也沒什麼事情。

    閑下來,李文秀難得休息幾天。

    兒子三天兩頭地往外邊跑,李日和跟劉金蘭也習慣了,兒子總要長大的,總不能一直掐在手里。

    鄉下人的思想比較簡單,沒有那麼多的想法。

    兒子年紀小的時候,恨不得一個勁地掐著。

    真長大了,又不希望在家里一事無成。

    到是李文秀覺著自己的想法跳躍得太快。

    在市里把生日過了,也沒覺得身邊有什麼變化。

    無非就是在法律上的年齡更適合做一些成年人該做的事情。

    例如身份證已經落實了。

    考駕照的資格也有了。

    如果再注冊公司的話,自己也不用拿著李日和的身份證去充數,等等。

    王娟娟跟王彩霞這一次都去市里參加培訓,縣里現在統籌全局的只剩下黃小波。

    經過一年多,黃小波獨當一面肯定是夠了。

    索性金和攏共才成立那麼兩年的時間,論資歷,也談不上誰資格老的問題。

    而且現在縣里的生意基本上穩定下來,李文秀也不想太過折騰。

    其實有時候他也想著是不是要做點其他的,不過目前加上他老子經營的那個店,縣里總共也就是兩間格子鋪和兩間便利店的規模。

    就是想動起來,也折騰不出什麼新花樣,沙河那邊的家具廠目前規模還不大,建分廠擴大生產規模或者增加家具城的分店都不具備條件。

    所以維持目前的規模還是比較可靠的。

    回來的第二天。

    除了他老娘這邊,李文秀把另外三個店的負責人都召集起來開了個短會。

    重新任命黃小波作為縣里統籌全局的負責人,也算是做到了當初的承諾。

    別看這三家店的規模不大,總體的經營狀況還是很好的,連續在電視台打了一年多的廣告,名氣現在也上來了。

    一年下來,三家店的利潤也有將近一百萬的樣子,至于李日和跟劉金蘭經營的店面,李文秀一直都是讓他們獨立核算賬單。

    店里賺多賺少,李文秀也不會從里面調出來一分錢的利潤,黃小波也不會自找沒趣去糾正這個問題。

    唯一讓李文秀覺得有些可惜的是,二中對面的格子鋪肯定是不能繼續住下去。

    以前不管是李紅梅和劉艷她們幾個女孩子也好,還是後來的王娟娟也好。

    畢竟是一開始就接觸下來的,自己跟她們也熟悉,住在一起更不會惹什麼是非,但是現在這幾個人都調到了市里去,新來的店長雖說不陌生。

    不過畢竟孤男寡女的,李文秀想著自己也不缺地方住,只好把東西一股腦都給搬進了新買的屋子里。

    總體上來說,韓立生手上的這棟房子李文秀還是很滿意的,暑假的時候,李日和跟劉金蘭夫妻倆找人簡單地把屋子里拾掇了一下。

    家里也添了不少的家具,畢竟是自個兒家里,住起來也舒心。

    原來店里的那層樓則給了李向前和王金枝他們夫妻倆個住,加上女兒一殊,一家三口住的也挺寬敞。

    背後肯定是念了李日和夫妻倆的好,不過這個李文秀也不怎麼關系。

    肥水總還是流不到外人田里,當初李向前跟家里的關系一直就比較好,李文秀也不是苛刻的人,念著人情,自然會補償。

    上午吃過飯。

    好不容易把二丫頭給哄高興了別煩著他,李文秀自己反倒是又覺得有些無所事事起來。

    心里想著離開學還有幾天的功夫,也不去忙著瞎折騰其他的,約了楊欣在新開的書店里見面。

    整個一個暑假李文秀都沒好好逛過縣里,這會兒出了門才發現街上大大小小地又多了十好幾架鋪子。

    賣衣服的鞋子的佔多數,當然,除此之外,賣小吃的也多了不少,靠近老北街的位置還新開了一家土菜館。

    李文秀路過的時候往里面瞅了一眼,這一看才發現大中午的竟然都人滿為患。

    其實這種現象也算不上是什麼稀奇的事情,畢竟隨著改革開放的步子越來越大,松平的經濟雖然發展得緩慢,但是畢竟還是有所增長的。

    口袋里錢多了,城里人也不都是居家過日子,也有些做生意的,或者是上縣城來辦事。

    逢著吃飯的點,一家新開的土菜館自然是吃飯的好去處,加上店里的價格也比較平民化,小生意紅火起來也比較容易。

    完全不像後來,一條街上少說也有七八家吃飯的點,沒有一點拿手的好菜,招攬食客可就不像現在這麼簡單了。

    總而言之。

    這個年代對于走對了路子的人來講,絕對算得上是一個紅火的年代。

    別說是開飯店,哪怕是擺個地攤賣些日用的小玩意兒,溫飽也是能夠解決的。

    如果非要說後來的生意不好做,其實本質上講,哪個年代的生意都不好做,無非就是有沒有找準市場的原因。

    有些無所事事地在街上逛了一圈,到了書店的時候,李文秀老遠就看到楊欣俏生生地站在那里。

    一看到他騎著自行車到了街對面,立馬就朝他招手。

    離得近了。

    李文秀這才發現一個暑假沒見面,楊欣竟然又豐潤了不少。

    穿著一件淡藍色的牛仔褲,袖長的大腿顯得渾圓,上面是一件粉白的短衫,倒也不是十分驚艷,但是青春美少女的活力肯定是有了。

    頭發扎成一個馬尾辮,可能是剛剛走了一段路的原因,小臉上還有些紅紅的,額頭上出了一層細汗。

    “你回來啦?”

    知道李文秀去上海是為了辦事,楊欣倒也沒有為難他,好歹兩個小年輕也是三天兩頭就打一通電話。

    如果不是擔心楊欣在家里被父母追問,李文秀其實恨不得每天都打一通。

    “嗯,昨天回來的。”

    伸手摸了摸楊欣的額頭,李文秀也顧不得驚世駭俗了,一把就朝楊欣熊抱過去。

    “你放開我,一回來就耍流氓。”

    使勁推了推,見這個厚臉皮的家伙把自己抱得緊緊的,楊欣也沒轍,不過嘴里還是求饒地小聲說了兩句。

    李文秀大概也知道楊欣是怕被熟人看到了,索性也沒流氓到底,用力嗅了嗅楊欣身上的味道,這才松開她。

    一個多月沒見面,要說心里沒有點沖動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李文秀也不是愣頭青,知道兩人的關系雖然已經到了水到渠成的地步,但是畢竟還有些世俗的東西橫在那里。

    雖然他不怕這些東西,但是這個年代畢竟就是這樣,打破一些陳舊的東西,總是要付出一點代價的。

    代價雖輕,但是李文秀著實不想讓楊欣背上更多的包袱。

    “就知道你要這樣,趕緊說,在上海是不是認識其他女孩子了?”

    額…

    果然女孩子都是心靈剔透的奇怪生物。

    李文秀雖然有心辯解,但是一想到自己跟韓曉吃飯都吃過幾次了,心里又有點心有余悸。

    這一拍慢下來,結果可就不怎麼美妙了。

    看到楊欣臉上的表情立馬就發生了變化,李文秀只好解釋了兩句。

    “韓曉?是不是你們班的那個韓曉?”

    “嗯。”

    聽見是自己認識的人,楊欣這才淡定不少。

    不過眼里還是一副不怎麼相信的樣子,李文秀只好把事情大概說了一下,完了這才伸手去抓楊欣的手臂。

    “那我覺得她怪可憐的,以前還不知道呢,她弟弟沒事吧?”

    “沒事,能有什麼事,醫院里都說了,大事沒有,只要好好養著,後面肯定能好的。”

    說完這句,李文秀又覺著自己解釋得有點多了,只好又補了一句。

    “我跟她也是偶爾踫到的,就吃了頓飯,還是她爸爸拉著我們去的。”

    完了朝楊欣看過去,這才發現女人果然都是天生就敏感的生物。

    兩人進書店里逛了一圈,這一次回來得太匆忙,李文秀也沒買什麼禮物。

    原本他還怕楊欣有些不樂意,自己老婆是什麼性格李文秀還是清楚的。

    不過見她索性沒提這個事,他也就糊弄著過去了,但是心里還是想著要楊彪去挑件東西寄回來。

    “暑假的時候王偉強來找過你。”

    楊欣嘴里突然冒出一句話,李文秀也沒覺著有什麼不對勁的,王偉強這家伙來找他一準兒沒什麼大事。

    十有八九是有什麼新玩意兒,對于王偉強,李文秀是真的來不了氣。

    即使是上輩子,李文秀自己生活過的並不是十分寬裕的時候,仍然時不時起就請這家伙搓上一頓。

    即使是後來跟楊欣結婚了,兩人各自成家立業,李文秀也沒跟他斷了聯系。

    不過這輩子王偉強肯定是還要跟上輩子一樣過得不痛快了,原本李文秀是想著拉他一把的,但是這家伙的性子自從進了縣里來讀書之後,越發地野了。

    上個學期李文秀雖然沒問過他成績的事情,但是打電話回來,從他老娘嘴里面也隱約聽到了一點。

    無非就是王木匠又狠狠地揍了一頓,十七八歲的小伙,還硬著頭皮挨他老子的胖揍,估計除了王偉強也沒誰了。

    反正老子是他的,揍他也不痛了自己的手。

    “有什麼事?這家伙沒煩你吧?”

    “沒有,不過像是有什麼事情找你,他也沒說,我就沒問他。”

    李文秀也知道自己老婆的性子,加上她跟王偉強又不是很熟悉,斷然沒有跟楊欣說事的道理。

    不過說來也奇怪,上輩子楊欣對王偉強的印象那是真的談不上多好,反倒是這輩子兩人還能時不時地搭上一句。

    李文秀想了想,也只能把原因歸到愛屋及烏上了,上輩子楊欣跟他結婚,那是因為自己鑽了空子,趁著人家女孩子失戀處于人生低谷的時候賣力追求才俘獲芳心。

    真的要談上什麼海誓山盟的情感,李文秀雖然不想黑自己,但是事實就是如此。

    這輩子自己近水樓台先得月,趁著楊欣還沒有遇見其他人之前就率先得手,加上又是高中生的年紀,這會兒的少男少女談起感情來還是比較純粹的。

    李文秀也感覺得到,18歲的年紀,楊欣對他的好感遠遠不是後世那種靠臉皮厚才萌生的。

    有這種基礎,楊欣對王偉強的印象有所改觀也是應該的。

    “那我回頭找找他。”

    李文秀其實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加上馬上就要開學,他也懶得去特意找這家伙。

    這會兒可沒有手機,想找人一個微信一個qq的問題就能解決,真要見著面,估計還得等到開學的時候。

    在書店里看了會書,楊欣有事先回去了,李文秀只好自己在街上晃蕩了兩圈。

    最後找了個游戲廳進去打了兩把老虎機,上輩子每次打老虎機的時候都恨不得一個硬幣變十個。

    現在李文秀卻沒有這種心思,頂多也就是圖個刺激,口袋里十來個硬幣下去,連個響動都沒有。

    邊上一個小胖子見他還要往里面塞,可能是看著實在是忍不住了,好心提醒了一句。

    “這台機子是死的,你賽多少都沒用信不信?”

    死的?

    就這麼個大鐵疙瘩,難不成還有活的?李文秀反正是不信。不過他也沒跟一個小毛頭計較,仍然自顧自地塞了最後兩個硬幣進去。

    想了想,自己也不懂這里面到底有什麼玄機,一股腦地把20個點數全都堆到了雙十字上面。

    邊上那個小胖子還沒來得及叫出來,李文秀已經啪地一聲按了下去。

    滴滴滴的聲音響起來,小火車開的當當的,臨了末尾的時候,咚地一聲落到雙十字上面。

    李文秀發現原來賭博是真的能把一個人的人性從正常變為扭曲,別的不說,就剛才那一下,他腦子里幾乎把什麼都給忘記了。

    腦子里想的只是小火車到底會不會落到雙十字上面。

    果然。

    賭博賭的總是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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