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查看: 1316|回覆: 12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七巧 -【電眼教父(黑道豪門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發表於 2018-11-29 00:00:13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2
七巧 - 電眼教父(黑道豪門之一)

親愛的老婆:
呃,我知道妳還沒答應嫁給我,我還不是妳老公,
這不是重點!我明白妳還在生我的氣,
可是妳已經氣了我整整一年,不跟我說話,還把我掃地出門,
再大的火也該消了吧?
是我太笨太混帳,竟為了一張舊照片,硬是栽贓妳紅杏出牆,
但真的不能怪我心眼太小,那是因為我太在乎妳,太愛妳,
而且照片上的男人還是我老哥,所以一時衝動才會……
我知道我錯了,也深深懺悔過,甚至為了表示歉意,
代妳走了三十多個國家,每到一個地方都寄特別的禮物給妳,
妳收到了嗎?是不是可以原諒我了?
那請給我個暗示吧,不要再讓我等了,
因為我為了妳忍了一年的慾火,真的不能再忍下去了。
                        真的很愛妳的老公 筆

喜歡嗎?分享這篇文章給親朋好友︰
               感謝作者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2
發表於 2018-11-29 00:00:38 |只看該作者
  情有獨鍾    ◇七 巧

  終於,等到這一本故事問世嚕~(爆淚)

  這篇故事對我非常具代表意義,因為……這是第一本過稿的作品!

  當然,也是經歷過一番寒徹骨才修到正果啦~(擦汗)

  也因此對這個故事特別特別有感情!^^

  第一次寫小孩的角色,其實現實裡我對小孩不太感興趣(慚愧),倒是狗比較容易吸引我的注意力,尤其看到軟綿綿的幼犬,我就會衝動的奔上前,用力給牠揉一揉、捏一捏,再舔一舔(?)……

  不過,寫出小墨德這個角色時,卻讓我愛上他嚕~甚至在後面的故事都忍不住讓他多多上場演出。(笑)

  我想,可愛聰明懂事的小孩,都能得到每個人的喜愛唄?!^^

  現在,教會裡有幾個可愛的小孩也常吸引我的目光,雖然他們也有皮的時候啦。^^


  我喜歡帕德歐,他算是到目前為止我筆下唯一一個風流浪子。^^b

  不過,寫起來卻很輕鬆,挺羨慕這種「悠緩閒適」的性格,他不算壞男人,只是生活過得太輕鬆,沒有真正的目標罷了。所以,一旦遇見想掌握的人事物,他便認真了起來,成熟的外表卻有顆赤子之心,喜歡他跟小墨德玩鬧的畫面。(笑)

  容榆算是筆下成長最多的女主角,從一開始的夢幻少女心,轉變為堅強勇敢的母親,其實單純的本質不變,她跟幸子的對談間接解開帕德歐對母親的不諒解,我喜歡那個溫暖的橋段。

  打雪仗那個畫面,讓我聯想到去韓國時第一次看見雪景的感動,非常難得那次的團員全是單身女性,連領隊共十八個娘子軍團,合力堆雪人、打雪仗,既瘋狂又難忘的夜晚……^V^


  心中的帕德歐──

  每天上班經過的路上,有一幀大型看板,第一次看到時就令我「驚艷」!

  這……這不就是我心中帕德歐的形象嗎!

  雖然不知道是哪個義大利男模,不過真是帥呀!>//O//<

  (七巧果然對義大利男人沒有抵抗力~^^b)

  終於手癢的給他拍下來供大家欣賞欣賞,也增加一點想像空間,他就是我心中的帕德歐啦!

  P.S.台中的讀者也許曾不小心路過,提示一下,在西屯路近科博館,有幸路過的人不妨擡頭望一下。^^

  因為對小墨德情有獨鍾,所以就把他的畫作拿來展覽一下唄!^O^

  名畫賞析──(繪圖:小墨德大師)

  【圖弄不出來,省掉了~】

  PS.有關義大利旅遊報導請看後記。^^

  這次的序&後記非常漫長,人家可是寫(畫)的很認真也很High,希望各位看倌有耐性閱讀,咱們下一本見嚕!>O<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3
發表於 2018-11-29 00:00:5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義大利,羅馬

  蔚藍晴空,萬裡無雲。

  一名東方女孩,手中拿著霜淇淋坐在西班牙廣場的台階上,悠閒地看著人來人往的遊客,一雙烏溜溜的眼睛閃爍著燦燦晶光。

  義大利,她終於來到夢寐以求的國度。

  羅馬,這個她自國中時代就開始嚮往的藝術之都。

  原本打算大學一畢業,就邀三五好友一起來造訪這個美麗浪漫的國家。

  畢業後她卻與兩個好友到臺北成立廣告工作室,結果,忙到根本沒時間度假。

  工作兩年後,她們決定放個大假,好好犒賞自己。

  義大利,當她興高采烈提出這個旅遊勝地時,好友們同時搖頭,都說既然要休假,不是去峇裡島做個輕鬆的頂級SPA,就是該到日本享受泡湯賞櫻的樂趣,何苦大老遠跑去義大利健行,只為了看死人的東西。

  她們三人第一次意見分歧,彼此對旅遊有著截然不同的看法,難得的假期又不希望有人掃興,於是,她們決定兵分二路。

  她,單獨來義大利朝聖,而兩名好友則去東南亞享受女王般的頂級假期。

  吃完最後一口霜淇淋,容榆站起身,拍拍屁股,決定先去造訪許願池,開始美麗浪漫的義大利之旅。


  Lucky!平常人潮擁擠的許願池,這個時間只有遊客三三兩兩。她走近一看,這座噴泉像極一座劇院,背景是海神宮,前方則是凱旋門,中間立著海神的雕像及數個細緻的浮雕。波光粼粼的水池裡,堆積各國的硬幣,陽光照射下,熠熠生輝。

  容榆測好距離,後退幾步,轉身,掏出一枚五元硬幣,閉眼,在心裡默唸了一句,伸手向後用力一拋。

  咦?沒有落入水池的聲音,失誤嗎?

  她再拿出一枚五十元硬幣,這個面積大、份量夠,應該不會再落空了吧。高舉右手旋轉兩圈,拋出。

  咦?怎麼還是沒有落水聲,難道距離測錯了?她納悶的轉過身。

  「妳打到我了,兩次。」眼前一尊雕像正對著她微笑,用英文向她抱怨。

  更正,是一個比雕像還俊美的男人,高挑健瘦的頎長身材,至少有一百八十五公分,一頭墨黑色中長微翹的性感髮型,額前垂落幾綹髮絲,顯出帥氣不羈的性格,深刻立體的好看五官,有點東方人的特質,應該是混血兒吧!那俊美的臉孔,真的比明星還養眼。

  「啊!對不起。」她突然回神,為自己的失手道歉。

  「妳要許什麼願?」帕德歐拋丟把玩著手上的兩枚硬幣,走向她。

  方纔,他看到一抹嬌小的身影,先興致盎然的觀賞許願池,然後神情認真的來回測量距離,引起他的好奇,故意走到她身後偷偷攔截她丟出的硬幣。

  「重回羅馬。」因為他的靠近,容榆竟有些心慌。她最大的弱點就是對外國人沒有抵抗力,更何況眼前的男人比她崇拜的偶像還要迷人。

  「我幫妳吧!」帕德歐笑著把五元硬幣放回她手心,拉起她的柔荑,高舉手臂,用力拋出。

  硬幣在空中畫出一道完美的弧度,「咚」一聲,沒入許願池底。

  「我愛羅馬,我會再回來!」帕德歐大聲說出她的願望。

  容榆卻羞得雙頰微微發燙。這個陌生人竟這麼自然的拉起她的手,他搭訕的手法未免太熟稔了吧。

  「還有一個願望。」他手裡轉著五十元銅板。

  「呃?」容榆仰頭看他燦然爽朗的笑容有些恍神,墨綠色合身T恤配著水洗牛仔褲,簡單帥氣的打扮,卻融入身後許願池的海神宮,宛如一幅畫。

  「Amore。」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

  「欸?」容榆聽不懂這個單字。

  「愛情。」他用英文解釋那個義大利文單字。

  容榆輕眨了下眼,不知該如何回應。現實的愛情對她沒有太大的吸引力,她反而希冀跟偶像的虛幻戀情,因為碰不到才能維持美感。

  她正要搖頭,帕德歐卻說出一串義大利文,然後將手中的硬幣彈入許願池。

  「妳的願望實現了。」他笑望著她。

  她什麼願望都沒許呀!

  眼前的男人有點危險,他身上的費洛蒙太強,笑容太迷人,雖然他的黑眸清朗,沒有淫穢之色,但在陽光照耀下,彷彿能輕易攝人魂魄。

  「妳是日本人嗎?」帕德歐用日文詢問。

  她搖搖頭,雖不懂日文,但聽得出日本人這個單字,事實上從走出羅馬機場,她已被誤認兩次。

  「我是帕德歐,請問妳的名字,從哪裡來?」他改用英文詢問,並對她伸出右手。

  「容榆,台灣人。」擔心他會太熱情的擁抱她,她禮貌地伸手與他相握。

  「台灣?」微蹙濃眉,有些疑惑。

  「在中國旁邊,靠近日本。」容榆有些悲哀,看來大多數的歐洲人不知道台灣。

  「OH!Taipei!Made in Taiwan!」彷彿解開一道千年謎題,俊臉上露出孩子氣的笑容。

  容榆不禁跟著微笑,內心有些感動。原來臺北還算國際都市,竟能被歐洲人知道。

  「妳長得很可愛。」

  「呃?」被眼前的大帥哥稱讚,讓容榆一時不知如何回應。義大利男人真的很擅長讚美女人,同樣一句話,如果在台灣她可能會覺得反感,不能怪她有種族歧視,而是在台灣稱讚她可愛的都是一些色老頭。

  身高只有一百五十六公分的容榆,嬌小的身材配上俏麗的短髮,偶爾會被誤認為高中生,一張小巧的瓜子臉上有一對圓亮的水汪汪大眼,不算美麗,屬於甜美可愛型。

  「妳的衣服很漂亮。」帕德歐對她的穿著很有興趣。

  「呃,謝謝。」她微笑,大方的接受讚美。

  「民俗服裝?」

  「這是改良式旗袍。」她穿著改良式無袖紅色緞布旗袍長上衣,左右兩邊開衩五吋,綴有中國結繡釦,搭配深藍色牛仔褲,看起來亮眼可愛。

  她與他過去搭訕的艷麗女人完全不同類型,但剛剛她凝視許願池的閃耀眼神及知足的笑容,卻深深引起他的興趣,他想要她!

  zzzzzzp

  咦?咦?咦?她怎麼跟他走進飯店!在他們認識不到三十分鐘後。

  她不是個隨便的女孩,雖然曾幻想過浪漫的一夜情,卻從沒想過發生在現實世界裡。

  是因為他那雙深情魔魅的瞳眸,像極了她最愛的歌手,讓她無法抗拒,不知不覺跟著他的腳步走?

  仔細想想,也沒什麼不好,第一次能在她喜愛的國度裡,跟這麼迷人的男人共度,應該是很棒的回憶。

  容榆一邊不斷說服自己,心裡卻愈來愈不安,看著帕德歐傾身為她解開胸前的釦子,此刻她害怕的程度已勝過害羞的感覺。

  他微蹙起好看的濃眉,勾唇笑道:「中國人很有智慧,這個結不好解。」他費了一番工夫,只解開三個繡釦。

  他直接抱起容榆走向床鋪,將她放在床上。見他脫掉上衣、長褲,露出古銅色的精壯體魄,肌理分明的線條宛如藝術品,他的……

  容榆突然羞紅了臉,閉上眼轉過頭,不敢正視他的「偉大」。

  帕德歐傾身,直接用嘴巴解開她身上難纏的繡釦,一隻手輕易的褪去她的長褲。

  直到兩人赤裸相對,仍閉著雙眼的容榆開始輕顫,感覺自己彷彿是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羔羊,沒有初體驗的期待,只剩下不斷上升的惶恐與害怕。

  這樣好嗎?把自己交給一個陌生人真的不會後悔嗎?

  「別擔心,我會讓妳很舒服。」帕德歐在她耳邊輕吹熱氣誘哄著,她感覺耳根瞬間發紅髮燙。

  她的反應讓帕德歐揚唇一笑,第一次碰到這麼羞怯的類型。

  他覆上她柔軟的唇瓣,輕輕吮吻,然後撬開貝齒,探入她的口中。

  容榆驚訝得瞠大雙眸,只見他閉著眼吻得很深情,吻得很投入。

  「嗯……」她情不自禁的輕吟一聲。他的吻技好高明,好令人迷惑,她有些茫茫然,內心卻鼓動得很厲害。

  他的手在她細嫩的嬌軀上開始遊移,他的大掌很溫熱,但他的愛撫卻讓她驚顫不已。

  她突然好害怕,為什麼她會跟一個陌生人做這麼親密的事?儘管他長得很帥,也表現得很溫柔,但她卻怕得紅了眼眶。

  怎麼辦?她後悔了,她不想跟陌生人發生關係。

  如果她現在喊停他會住手嗎?或者他會發怒的強迫她?原本希望擁有浪漫的一夜情,會不會變成不堪回首的強暴事件?

  啊!他……他的手碰到她最敏感的柔軟地帶,她緊張的狂顫。

  不要!不要!快停手!她在心裡喊了千百遍。

  「不要!」容榆忍不住大聲喊出。

  帕德歐突然停下動作,擡頭看她,發現她竟已淚流滿面,不禁驚愣的瞠大黑眸。

  「對不起……請住手,我不想……」她嗚咽的哭了起來。

  他弄痛她了嗎?不,他甚至還沒真的動手。雖然她的反應很生澀,她的身體不停地顫抖,但他看過太多女人,有些人剛開始裝得很生疏,之後卻表現得比他還熱情。

  他以為她跟其他女人一樣,欲拒還迎。

  「對不起……」容榆看著他,豆大的淚珠一直滾落。他會紳士的停手嗎?如果不會,她該怎麼辦?

  她在害怕,看著她的眼神跟不停顫抖的嬌軀,他確定她真的恐懼。

  為什麼?是她自願跟他進飯店的啊!

  帕德歐拉起薄被覆在她身上,體貼的撿起她的衣物放在床上,自個兒好衣服,逕自走出房間。

  看見他的離去,容榆緊握著棉被埋首哭泣。她明明已經二十四歲了,卻像個不懂事的小女孩,做出這麼幼稚的事,她為自己的行為感到難過。

  zzzzzzp

  帕德歐站在飯店門口,並沒有真的離去。

  燃起一根煙,輕抽一口,吐出裊裊白霧,心裡有個疑問必須向她問清楚。

  他跟不少女人上過床,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這是他生活的一部分。無論是一夜情或短暫的戀情,他都樂意配合。他自信能帶給女人幻夢般的戀情,溫柔的取悅她們,而她們也能提供他身體上的快樂,男歡女愛,各取所需。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會在他床上哭泣。想起她的淚顏,竟讓他的心微微抽了一下。

  抽完了兩根煙,卻仍不見容榆出現,他微蹙濃眉,有些擔心。才轉身打算踅回飯店時,卻看見她垂著頭緩緩的走出大廳。

  「妳還好吧?」他上前詢問。

  「呃?」容榆嚇了一大跳,擡頭看他。「你……還沒走?」

  帕德歐的深邃黑眸盯著她,忍不住上下打量她一番。

  「我已經跟你道過歉了。」她有點擔心他是否不打算放過自己,戒慎的一隻手抓著衣襟。

  「妳是不是未成年?」他問得正經八百。

  嗄?他說什麼?

  容榆一雙大眼望著他,嘴巴張成O字型。

  帕德歐知道東方人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但會不會她的年齡跟外表一樣?如果她未成年,那麼他差點就犯下錯誤,他必須問清楚,做為以後獵艷的參考值。

  容榆知道自己身材嬌小的外型看起來比同年齡的人還稚氣一點,但也不至於被當成未成年。

  「我已經二十四歲了。」她澄清。

  「呃?二十四歲?」帕德歐一臉不可思議。他以為她最多不超過二十歲。「妳確定二十四歲?」不相信她只小他兩歲。

  「對啦,二十四歲!說不定你還比我小。」她有點無奈,有這麼難以置信嗎?

  帕德歐笑道:「我比妳大,二十六歲。」

  「你有東方血統?」容榆好奇的問。

  「我媽是日本人。」

  「喔!」果然。「那……再見了。」容榆還是有些尷尬,轉身準備離開。

  「等一下。」帕德歐叫住她。

  「呃?」他該不會不打算放她走吧!

  「我請妳喝杯咖啡好嗎?很抱歉,嚇到妳了,我向妳賠罪。」帕德歐露出輕鬆的笑容。

  「咦?不,不用了,不是你的問題。」容榆搖搖頭,她不願再想起剛才尷尬的畫面。

  「我發誓不會碰妳,只是單純喝杯咖啡好嗎?」他高舉右手,眼神真誠無邪。

  容榆抗拒不了他的眼神,微微頷首,發覺自己對他已經不再害怕了。

  雖然他是個輕浮的男人,但在她喊停的剎那,他立即住手,雖然沒經驗,但她知道這對蓄勢待發的正常男人來說應該是件痛苦的事。

  他沒有傷害她,這讓她對他產生一絲信任。


  羅馬街道到處都有露天咖啡館,這裡的人不怕曬太陽,反而喜歡坐在外面,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悠閒的聊天喝咖啡。

  「妳為什麼哭?」帕德歐還是很在意。「失戀了嗎?」

  「呃?不是。」容榆輕抿粉唇。「我只是害怕跟陌生人做那種事……」想起在飯店的那幾幕親熱鏡頭,她突然羞紅粉頰。

  「那妳為什麼跟我進飯店?」他沒有責備的意思,只是想弄明白她的想法。

  「因為……你長得很帥,我以為我可以……」容榆羞得低著頭不敢看他。

  「我不僅外表OK,我的技巧也很好喔,一定可以讓妳很舒服。」帕德歐挑挑眉,薄唇勾起一抹笑。他覺得她雙頰紅通通的模樣很可愛,也許她真的很清純。

  老天!為什麼他可以把這種事說得那麼大方?容榆不自在的啜口咖啡。

  「妳皮夾為什麼放著塞提的照片?」看出她的尷尬,帕德歐故意轉移話題。剛才她搶著付帳,他看見她皮夾裡有張熟悉的臉孔。

  「呃?你認識塞提?」容榆驚訝的擡頭看他。

  「不認識,但認得,沒有人不知道帝那氏財團總裁這位全美首富。」帕德歐雙臂環胸笑著說。事實上,他跟塞提關係匪淺,但沒必要對外人說明。

  「他是我的偶像。」她把塞提當明星一般崇拜,他是唯一被她打上兩百分超級滿分的高標完美男人。

  「妳想跟他上床?」

  「咳咳!」他勁爆的發言害她被咖啡嗆到,頓時紅了雙頰,她從未想過那種事,塞提在她心裡只是阿波羅的化身,崇高的藝術品。

  「他只是偶像,只能單純欣賞,靠太近會令人暈眩,我從沒有那種膚淺的想法!」她說的是實話,她無法想像自己跟塞提處在同一個空間。

  「做愛並不膚淺,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咳咳!」她這次被口水嗆到。「為什麼你可以把那件事說得好像吃飯喝咖啡那麼輕鬆?」

  她知道外國人開放,但實際接觸後還是無法認同。

  「對我們來說,人生有三件大事,Make love、Make love、Make love。」帕德歐輕鬆的攤攤手,微勾唇角。

  「咳咳!」她這次被空氣嗆到,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俊帥的男人。

  「那你們呢?對台灣人而言,人生的三件大事是什麼?」他好奇,更驚訝她的紅潮從臉蛋蔓延至頸間。

  容榆輕啜一口咖啡,鎮定情緒。這個男人除了外表好看,骨子裡糟透了,可是,這種風流習性對他們來說,是正常表現,她突然對外國人不再那麼迷戀。

  「對我們來說,人生的三件大事,Make money、Make money、Make money。」雖然英文只差一個字,意思卻差很多。

  「喔,拜託!這樣的人生有什麼意義。」帕德歐揮揮手,一臉嫌惡。

  對她來說,他們的人生才沒有意義呢!不想跟他爭辯,容榆翻翻白眼,再啜一口香醇咖啡。

  「妳會在義大利停留多久?」

  「十四天,嗯,扣掉前後搭機的時間大概只剩十天。」這已是非常奢侈的長假,下次休假也許要再等個兩、三年。

  「那我當妳的男朋友吧!在妳這段旅行裡的臨時男友。」帕德歐露出帥氣的笑容,因為他對她很有興趣。

  嗄?他說什麼?

  「對不起,我說過不想做那件事。」為什麼他可以若無其事的告白?真是沒有節操的男人。容榆在心裡扣了八十分,他只剩一百分滿分的外表。

  「呃?不要誤會,我不會強迫女人,做愛如果不是兩情相悅,是毫無意義的。我只當妳的朋友陪妳旅遊,與其花十天在義大利迷路,何妨找個當地導遊。」帕德歐勸誘。

  「你應該有女朋友吧?」

  「有,很多。」他大方承認。

  「那為什麼還要跟著我?」容榆疑惑,她絕非令人驚艷的美女。

  「因為妳長得很可愛,跟妳旅遊應該很有趣。」他笑著讚美,這也是實情。

  容榆粉頰微紅。「對我灌迷湯沒用,我不會跟你做那件事的。」她再次聲明。

  「沒關係,我找別人做,我只單純當妳的導遊,絕不會碰妳。」

  喔!找別人做愛做的事,卻跟她去旅遊,當他的女朋友還滿可憐的。為什麼他可以露出那麼無害的眼神,好像這是稀鬆平常的事?

  「妳想先去哪裡參觀?」帕德歐拉起她的手離開咖啡座。

  咦?等一下,她還沒答應要他當導遊耶。

  她不該相信他!這個男人好像有點危險……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4
發表於 2018-11-29 00:01:3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容榆坐在西班牙廣場的階梯上,手裡翻著旅遊手冊,計畫著今天的行程,思緒卻有些飄忽。

  昨天,帕德歐帶她參觀了羅馬的知名景點及梵帝岡博物館,細心的幫她導覽,在她仰頭看「創世紀」壁畫看到快扭到脖子時,他竟體貼的為她按摩頸子。

  剛開始,她因他的觸碰嚇了一大跳,但看見他溫和的眼神及笑容,她便放鬆了心情,甚至愈來愈自然的和他相處。

  傍晚時帕德歐接到一通電話,跟對方熱絡幾句後,微笑的跟她道再見,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她竟有一絲絲失落,還有一點點在意他要跟誰碰面……她幹麼對一個只認識一天的男人有些在乎?

  「嗨!」一個聲音拉回她的思緒。

  「欸?」容榆擡眸,嚇了一跳。

  帕德歐手裡拿著兩支霜淇淋,一支遞給她,逕自在她旁邊坐下。

  容榆拿著霜淇淋,一顆心怦怦然,她以為他們不會再見面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妳很好認。」帕德歐輕勾唇,指指她身上的衣服。她今天穿的是藍色改良式旗袍短上衣,其實,就算她不穿這麼顯眼的衣服,以他的能力,想在羅馬甚至義大利找個人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我以為不會再看到你了。」容榆舔一口霜淇淋,發覺比她昨天吃的還美味可口。

  「我答應當妳的導遊。」帕德歐也咬了一口霜淇淋。

  「我以為你在開玩笑。」他是個獵艷高手,既然從她身上得不到他要的,應該另覓下一個目標才是。

  「現在當真了。」帕德歐沒有跟女人單純相處的經驗,他以為陪她一天就會倦了,但昨晚跟另一個女人溫存過後,他竟想念起她天真的笑容,莫名地,他又出現在她面前。

  「妳想去哪裡?」拿過她手中的旅遊手冊。「西恩那?」他看見她用螢光筆圈起來還打了個星號的地點。

  「你告訴我怎麼搭車就好了。」容榆可不敢奢望他陪她到偏遠的小城。

  「我陪妳去,現在就走。」帕德歐直接拉起她的手,離開西班牙廣場。

  「欸?真的不用麻煩你!」容榆搞不懂他的性格究竟是溫柔還是強勢,奇怪的是,她一點也不擔心他,反而輕易的對他產生信任感。

  「一點都不麻煩,想去威尼斯、維洛納或米蘭,我都樂意奉陪。」他很久沒跟女人旅行了,這陣子只待在羅馬跟不同的女人速戰速決,突然感到厭倦了。

  看見帕德歐再次對她展露迷人的笑容,她內心撲通狂跳了下,急忙警告自己千萬不可以對他動心,因為他絕不會對女人認真。

  zzzzzzp

  托斯卡尼,西恩那

  「哇~哇~我終於來到西恩那了!」容榆高興的歡天喜地,又叫又跳,差點感動到痛哭流涕。

  摸著城牆,帶著朝聖的心情,細細低迴。

  西恩那,一座純樸寧靜的中古世紀古城,悠緩的時光流轉在這座與世隔絕的古城,沈浸在美麗的托斯卡尼的藍空下,靜謐閒適的生活,令人羨煞。

  帕德歐看著她的激動反應,不明白她的強烈興奮感因何而來。

  「妳這麼喜歡古城?」

  「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你不知道,西恩那就像我的第二個故鄉。」容榆蹲在地上,撿起兩顆小石頭塞入包包裡,望著牆垣流口水,心裡很想偷偷敲下一塊牆角留念。

  「怎麼說?」帕德歐覺得她根本像個小女孩,她真的二十四歲了?

  「我最最最喜歡的偶像就出生在西恩那!」她擡起頭,一雙烏黑大眼閃爍得比天空的太陽還耀眼。

  「妳的偶像不是塞提嗎?他出生紐約。」帕德歐回答得很肯定。

  「塞提是我最最最最喜歡的偶像,這是第二個喜歡的!」容榆強調差別。

  「喔!是誰?」她的形容詞很有趣,剛開始還以為她口吃呢。

  「沙費納!」容榆的笑容比太陽還燦爛。

  「Alessandro Safina!」帕德歐說出全名。

  「咦?你知道他?」她有點驚訝。

  「他是義大利歌手,沒道理台灣人的妳知道,我卻不認識吧!」帕德歐雙臂環胸俯視她,嘴角微揚。

  「對呀!我好喜歡好喜歡他的歌喲!雖然完全聽不懂,不過,他的聲音真的好迷人!我本來不喜歡男高音的,但第一次在電視看見他的MTV,我的魂就被勾走了。」容榆說得口沫橫飛,雙眸彷彿閃著星星。

  不知為何,看到她這麼愉快的談論別的男人,帕德歐竟然有些吃味,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還有呀!波伽利的歌聲也很棒,我也好喜歡他喲!」

  「他是義大利的國寶。」帕德歐同意。

  「還有,我也喜歡馬利歐,不過他是希臘人。」容榆一一細數她的偶像排行榜。

  帕德歐眉間帶著笑意注視她,「妳真的已經二十四歲?」她所謂的喜歡全是偶像,講到偶像時的眼神就像少女一般純真。

  「誰規定二十四歲不能有偶像?」容榆噘起粉唇,鼓起腮幫子,斜睨他一眼。雖然她也常被好友取笑像個愛作夢的十八歲少女,她對偶像的愛比對男朋友還濃。

  「妳談過戀愛嗎?」

  「當然!」容榆覺得不服氣,雙頰鼓得像青蛙。難道她看起來像沒人要嗎?

  帕德歐輕呵一聲,忍住想捏她粉頰的衝動。「應該不及妳對偶像的熱情。」

  耶!他怎麼知道?大學時代唯一的一次戀愛,雖然交往近一年,但她對男友沒有什麼感動與熱情。身邊獻慇勤的男人,完全無法讓她動心,她覺得迷偶像反倒幸福滿滿。

  「跟摸不到的偶像談戀愛比較幸福。」她甜甜一笑。

  雖然只相處幾天,但帕德歐知道她對愛情並非無求,而是抱著某種憧憬,一旦找到融合夢想與理想的對象時,她會不顧一切擁抱愛情。這個認知,讓他內心有些矛盾,他竟有點嫉妒那個根本還沒出現的男人。

  嫉妒?!他頓感訝異。他不曾有過這種情緒,事實上,他是談情高手,卻從未用心去談過一場戀愛,他只重視自我的享受,不想被任何人束縛。

  當然,她不可能有能力束縛他,他更不會成為她的對象。也許,這不明的情緒並非嫉妒。

  「既然妳喜歡古城,我可以順便帶妳去看看聖吉米安諾和盧卡,這都是托斯卡尼著名的中古世紀小城。」

  「好耶,謝謝你!」容榆踮起腳尖在他的臉頰上輕輕一吻。

  帕德歐偶爾會在她額上或臉頰輕吻,剛開始她很不習慣這種打招呼方式,每次都紅著一張臉,後來發覺沒什麼大不了的,她告訴自己要入境隨俗。

  第一次被她碰到臉頰,雖然只是輕輕一掃,他卻有點愕然,感覺臉頰有些麻麻癢癢的。

  「不過,我想在這裡多待一點時間,我們去貝殼廣場喝咖啡,我請客。」容榆拉起他的手,愉快的跑向紅磚色廣場。

  她第一次主動握他的手,小小的柔荑雖然只握住他半個掌心,心中卻湧起一股不明的情緒。

  低頭看著奔跑的她,帕德歐嘴角泛起一抹笑。

  悠閒的在西恩那待了一個上午,下午探訪完另兩個美麗古城,他們便搭車抵達翡冷翠,準備明天的藝術巡禮。


  晚上,走進住宿飯店時,容榆的臉色蒼白,在車上她已經吐了兩次,現在全身還冒著冷汗。她想她可能感冒了,這裡早晚溫差大,昨晚就感覺喉嚨有些異樣,但她不曾感冒到吐的狀況,該不會水土不服吧?

  她竟然會跟這塊美麗的土地不合,心中泛起一絲無奈。

  「妳不要緊吧?要不要看醫生?」帕德歐幫她提著行李,看見她的病容非常擔心。

  「不用,我有帶藥。」容榆搖搖頭,在國外就醫可是貴得嚇死人,隨便也得花上幾萬元台幣,想得她頭更痛,這時才發覺台灣有健保真是太幸福了。

  進入房間後,她從行李箱掏出藥袋,服下一顆感冒藥及胃藥,才吞下不到三分鐘,她又匆忙跑進浴室猛吐。

  帕德歐蹲在她身邊,輕輕拍著她的背,看她吐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連胃酸都吐出來了,他蹙緊眉頭非常不忍。

  「我送妳去醫院。」

  「看醫生太麻煩了。」她現在只想休息。「我可能只是感冒加上水土不服,泡個熱水澡,睡個覺就會好了。」

  她想站起身,才驚覺自己已虛脫到無力,雙膝一曲,差點要跟馬桶跪拜,一隻大掌及時摟住她的腰。

  帕德歐扶著她坐在浴缸旁,打開水龍頭,將冷熱水一同注入浴缸。

  他為她順順背部,雙手輕柔的按捏她的頸肩,雖然她此刻頭痛欲裂,胃痛如絞,但心裡卻有一絲溫暖感動。

  帕德歐看見浴缸的水已注滿七分,伸手探一下水溫,關掉水龍頭。

  「不要泡太久,否則頭會更昏。」他溫柔的叮嚀後,走出浴室關上門。

  容榆泡在浴缸裡有點茫茫然,怎麼辦?他太溫柔了。一定是感冒頭昏的緣故,她竟然覺得自己愛上了他了。

  她甩甩頭,雙手拍拍臉頰,不行,千萬不能被他迷惑了。

  三十分鐘後,她離開浴缸,穿上浴袍,望著鏡子裡紅通通的臉蛋,看來她真的發燒了,她決定服完藥,好好睡個覺。

  打開浴室門,才跨出一步,赫然發現帕德歐還坐在沙發上,雙手停在桌上筆記型電腦的鍵盤上,一雙深邃黑眸則剛好對上她的視線。

  他流露出憂心的關愛眼神,讓她的內心微顫了下。

  「我已經好多了,謝謝你的幫忙,你可以回去了。」容榆走到化妝台拿起藥袋,帕德歐的房間在隔壁。

  吞下兩顆藥後,她準備爬上床,卻見帕德歐仍坐在原地,沒有離去的打算。

  她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我留下來陪妳好嗎?妳放心,我不會趁人之危。」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但微蹙的眉心仍透露出擔憂神色。

  容榆沒有反對,反而高興他願意留下來陪她,生病時一個人會顯得特別孤單寂寞,尤其是身處在陌生的國度時。

  「謝謝。」她輕聲道,卻有些微哽咽,眼眶染上矇矓霧氣,意外生病讓她的心也跟著軟弱,側過身拉起棉被蓋住臉。

  耳邊傳來輕輕的鍵盤聲,她一直很好奇他究竟從事什麼工作,無法想像他朝九晚五的模樣。他比較像不務正業只懂玩樂的花花公子,她不明白他為何會跟著她,大方的付出卻未想從她身上獲取報酬。

  驀地,手機鈴聲響起。

  帕德歐接起手機,語調平板沈穩,說了兩句話,像是怕吵到她,走出房門外接聽。

  容榆側過身看向門外,仍能聽到淺淺的聲音,帕德歐經常在講電話,多半是跟不同情人談情說愛,雖然用的是她聽不懂的語言,但從他溫柔的語氣,眉飛色舞的神態,也可猜出談話的對象。有一、兩次,她聽到他用英文說著情話,果然是濃情蜜意,款款深情,讓人忍不住想跟雞做朋友──雞皮疙瘩掉滿地。

  此刻,他談的是正事吧!至少不是跟女人訴情意,她放下一顆心──

  她為什麼要在意他跟誰談話?她不該也不能去介意呀!他們只是單純短暫作伴的朋友。

  他有很多女朋友,她知道的。他自然的在她面前透過手機與眾多女人談情說愛,可見她在他心裡也不過是個過客。思及此,驀地心底有股落寞感。

  不想了,愈想頭愈痛,快睡吧!容榆對自己催眠。

  也許是感冒藥發揮效用,感覺頭昏沈沈的,她慢慢地闔上雙眼,進入夢中。

  帕德歐通完手機,走回房間,聽到床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看來她已經安然入睡了。

  走到床邊,看著她嬌小紅潤的容顏,伸出大掌探一下她額頭的溫度,果然發燒了。

  他不禁蹙緊眉頭。如果明天沒有好轉,他一定要架著她去醫院。

  他擔心她!驀地心驚了下。

  他為什麼會在意一個他沒碰過的女人?他可以對女人表達溫柔情愛,卻不曾真正關心一個女人,任何女人也無法約束他自由奔放的心。

  可能因為她活潑天真的個性,是他未曾碰過的類型,覺得新鮮罷了。

  帕德歐伸手輕撫一下她紅潤粉嫩的臉頰,雖然有些熾熱,但摸起來卻很舒服,他不自覺的勾起唇角。

  「嗯……」容榆嬌聲低喃,稍微挪一下身子。

  咕嚕~帕德歐驚覺自己喉結滾動的聲音,下腹好像有不明的悸動。

  他對她有慾望?

  不,他答應不碰她的,他希望和她保持良好關係。

  第一次跟一個女人相處那麼多天,卻沒有發生關係,這實在有違他的風流性格,但他仍想信守承諾,不想傷害她,可愈看她,心裡的騷動愈明顯……

  為避免擦槍走火,帕德歐立即轉身進入浴室沖冷水澡。

  zzzzzzp

  第二天,容榆醒來感覺神清氣爽,雖然喉嚨還是有些不舒服,但胃口極好的吞了兩份早餐。

  「妳要不要再休息一天?」看見她恢復精神,帕德歐倍感安慰,但仍有些不放心。

  「不用,不用。」她揮揮手,猛吞早餐。「我還有好多景點沒看到,不想浪費時間。」

  「吃慢點,沒人跟妳搶。」帕德歐替她的咖啡再加半匙糖,想起她昨天吐到虛脫的慘白臉龐,他竟感到害怕。

  他從不曾為女人擔心害怕過,女人對他來說跟金錢一樣唾手可得,取之不竭用之不盡,他的心也從未被女人佔據過,昨晚,他卻因擔心她的病情而整夜未眠。

  看著面前的女孩,他知道她跟其他女人不一樣!說不出為什麼,但他知道她在他心裡有著很不一樣的份量。

  帕德歐不自覺伸手揉揉她的頭頂。「吃慢點。」語氣好溫柔。

  容榆並沒有撥開他的手,相反的,她已經習慣他偶爾的肢體語言,也喜歡他自然的觸碰。

  「我跟你不一樣,時間有限。」容榆雖然很感謝帕德歐陪她旅行,但不時會被他慵懶的態度給急瘋了,他用餐時間至少兩小時,而她總恨不得在二十分鐘內解決,好趕往下一個景點。

  每天下午三點,帕德歐會有一個小時的下午茶時間,若非容榆催逼,他一杯咖啡可以喝上兩、三個小時。

  她對他的時間概念沒轍。

  「既然是出國度假,就應該放鬆心情,為什麼還要趕時間?」帕德歐覺得台灣人太辛苦了,平時拚命工作,連休假也要這麼忙碌。

  「我已經很悠哉了,如果跟團更是走馬看花。」

  「台灣人太辛苦了。」帕德歐從容地啜口咖啡。

  「義大利人太幸福了。」容榆朝他翻翻白眼,她何嘗不想學習他那種毫無時間觀念的生活方式,無奈在繁忙的臺北生活慣了,想放慢腳步都沒辦法。

  「帕德歐,你不用工作嗎?」現在並非假日,容榆好奇他一個大男人怎能無所事事的陪她四處晃。

  「我有在工作呀!」他笑道。

  「什麼時候?」他除了下午茶時間拿出筆記型電腦上上線,偶爾講講電話,沒看見他做了什麼工作,而她不認為以他悠閒的個性會選擇在夜晚工作。

  「隨時。」

  「上網、跟女人談情說愛是工作?」她幾乎要懷疑他從事特種行業了,每次看見他跟女人透過電話濃情蜜意,總讓她心裡莫名的一陣酸,她只能極力說服自己不該放在心上。

  「是工作。」帕德歐爽快承認,跟女人調情是他生活的一部分,比工作重要。

  「喔!」心微微抽了下,她還是沒辦法不介意。

  帕德歐看見她瞬間黯下眸色,有些意外,難道她在意他跟其他女人的關係?

  「今天要去哪裡?」

  「當然去逛美術館,來翡冷翠一定要去學院美術館看大衛的真跡,還有烏菲茲美術館、巴傑羅美術館、聖母百花大教堂……」容榆突地眼睛一亮,一口氣唸出十幾個景點。

  「光去排隊看大衛雕像就要耗上半天。」帕德歐笑著提醒,看著她苦惱的眉頭打結,下一秒鐘又晶眸閃爍,露出笑容,他喜歡她毫不隱藏的性格。

  「不管,我一定要看到大衛,如果你怕排隊無聊,我可以陪你聊天。」

  帕德歐勾唇一笑,跟她在一起完全不需要擔心無聊,她很喜歡講話,不論大小事,甚至祖宗十八代都搬出來講,她個性樂觀開朗,他不知不覺感染到她的快樂,習慣性的笑容似乎也多了幾分真誠。

  「現在就出發,早餐你帶著吃。」容榆準備幫他打包,否則等他悠閒的吃完早餐,他們又要多排一圈人潮。

  「我吃飽了,走吧。」帕德歐拉起她的手離開飯店。

  zzzzzzp

  「哇~好可愛的Baby!」容榆看見一個美麗少婦推著嬰兒車,突然停下腳步。

  「我討厭小孩。」帕德歐撇了下唇角。她不是趕著要去排隊看大衛,怎會被一個嬰兒吸引。

  「欸?為什麼?小孩子很可愛,尤其是外國小孩。」容榆已經把他拉到嬰兒車旁邊。

  「幫我拍照。」她一邊掏出相機,一邊跟少婦要求拍照。

  美麗少婦微笑點頭,還把小嬰兒放在容榆懷裡。

  帕德歐透過鏡頭看見容榆愉快地逗弄小孩,竟有種奇怪的感覺。有一天,她也會擁有自己的小孩,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驀地,他內心湧起酸澀的情緒,他不要她屬於別人!

  「帕德歐,你摸摸看。」她把小嬰兒的小手伸到他面前招呼著。「好可愛喔~他爸爸一定很帥。」忍不住親吻嬰兒的小手,她真的很喜歡小孩。

  帕德歐跟少婦說了幾句話,然後容榆把嬰兒還給少婦,愉快的互道再見。

  「那個小孩沒有爸爸。」

  「呃?」容榆擡眸看著帕德歐,瞪大一雙黑眸。「他爸爸死了?」小孩還那麼小耶,她不禁心疼。

  「不,那個女人沒結婚。」

  「欸?」容榆更是訝異。「你剛才問她這種事?對第一次見面的人問這種私事?」她不敢相信,方纔他們兩人談話的表情看起來很愉快。

  「這沒什麼,在義大利是很尋常的事,不算隱私。」帕德歐笑她兩眼瞪得大大的。

  「是這樣啊!在台灣可就不得了,尤其鄉下地方,未婚生子一定會被街坊鄰居的口水淹死。」容榆吐吐舌,倒羨慕起義大利人的開明。「那個媽媽一定很愛小孩才會生下來。」她對未婚生子並沒什麼反感。

  「孩子不該為了迎合單方面的喜好而出生,如果不能給他完整的家不如不要生,否則哪天不愛了,隨隨便便就可以推給別人。」帕德歐突地擰起濃眉,義憤填膺道。

  容榆訝異地看著他,意外平時一副吊兒郎當的帕德歐會有這種陰鬱的神情,彷彿有切身經歷。

  「帕德歐……沒有一個母親會不愛自己的孩子,更不可能心甘情願的把孩子給人,有時候你看見的只是事情的表面而非事實。」容榆不想深問,只是輕輕拉著帕德歐的手。

  「妳將來一定是個好母親。」帕德歐輕勾唇。他第一次在女人面前談論這種問題,握著他大掌的小手,讓他心裡泛起一絲溫暖,對母親的怨似乎淡去不少。「妳把人性想得太簡單了。」

  「當然世上有壞人的存在,但與其提心弔膽去猜測誰是壞人,我寧願選擇相信每個人都是好人。」容榆樂天的解釋。

  「那妳認為我是哪種人?」

  「雖然你很濫情,以世俗的眼光來看是壞男人,不過,我相信你雖風流卻不會讓女人哭泣,所以應該是好人。」她笑道。

  帕德歐挑挑眉,她的說詞令他玩味。

  「不過,我卻害妳哭了。」想起她在他面前淚流滿面的無助神情,竟讓他莫名的心窒了下。

  「那不是你的問題。」想到第一次袒裎相見的尷尬畫面,她不禁紅了臉。

  看到等待已久的大衛雕像,她竟想著帕德歐完美的裸體線條,頓時無心欣賞藝術,只感覺自己的頭頂不斷冒煙。

  看著容榆嬌羞的表情,帕德歐頓覺胸口一緊,有股想將她摟進懷裡的衝動。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5
發表於 2018-11-29 00:01:45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維洛納,羅密歐與茱麗葉的故鄉,這裡有一則浪漫的傳說。

  傳說,只要撫摸茱麗葉銅像的右胸,將可以得到幸福的愛情。

  此刻正好來了一群英國遊學生,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吧!

  一群人爭先恐後圍著銅像照相,女孩子摸的比較含蓄,只是輕輕碰觸,而男孩子則是大方淘氣的兩邊一起掌握,笑鬧聲不斷。

  容榆也準備依照傳說,當她把小手覆在銅像上,正猶豫要採取哪種摸法時,一隻大掌已為她做出決定。

  帕德歐大掌貼上她的手背,帶她摸遍整個銅像的胸部。

  「妳一定會得到幸福。」他笑看著她,他的笑容就像那群大男孩一樣開朗。

  容榆霎時赧紅雙頰,並非因為大膽「蹂躪」銅像的舉動,而是帕德歐的手緊握著她的,加上他的溫柔言語讓她心動。

  一群學生友善的找他們一起拍照,容榆開開心心的配合。她喜歡跟外國人拍照,一趟旅遊下來,她的相機不知增加多少陌生人的臉孔。

  陽台的四面牆壁塗滿各種筆跡文字的塗鴉,甚至還貼上許多寫滿愛情宣言的小紙片。

  一名男孩拿著立可白在牆上寫下自己和女朋友的名字,帕德歐向他借來立可白,在牆上畫了一個心,左邊寫上他的英文名。

  「告訴我,妳的名字怎麼寫?」

  「咦?」容榆微愣,他怎麼知道她正想做這種蠢事。

  「教我寫中文,我想知道妳的名字怎麼寫。」帕德歐轉頭看她,示意她握著他的手教他。

  容榆猶豫了兩秒,伸出小手握著他的,一筆一畫寫下兩個字,在這片刻,她感覺心跳異常快速,雙頰微微發燙。

  帕德歐是否常帶女人來這裡感受青春,這些牆上是否留下許多他跟不同女人的名字……

  驀地,容榆訝異自己的想法,那好像是在吃醋。

  為什麼?

  「中文字好難啊!」帕德歐蹙著眉頭抱怨。

  「哇~好醜!」容榆突然回神,驚覺她的名字歪歪扭扭的呈現在牆上,還大大跳出心型白框。

  「好丟臉,快擦掉!」兩個中文字又大又醜,擺在美麗的茱麗葉居所,真是太破壞美感了。

  「不准擦,這是我第一次寫中文,要好好紀念。」帕德歐用立可白再畫出一個超大心型,把他跟她的名字圈在一起。

  他很滿意的點點頭,才把立可白還給男孩。

  帕德歐第一次在這裡留下記號,大概是跟容榆在一起,讓他很自然的做出這種十七歲男孩才會做的事。

  「我們去維洛納劇場看歌劇,快開演了。」說著拉起她的手朝劇場奔去。

  容榆回頭看一下牆上的字,真的又醜又醒目,但心裡卻有一股甜蜜的感動。

  在美麗寬廣的維洛納圓形露天劇場,他們欣賞一齣視覺與聽覺完美結合的藝術饗宴「阿伊達」。

  「哇~好令人感動的表演,我終於聽到真正的歌劇了!」走出劇場,容榆滿臉幸福笑容,回味不已。「尤其第四場第二幕那段男高音,好想再聽一次。」

  「是這一段嗎?」帕德歐輕柔的哼唱出一段旋律。

  「耶?你會唱歌劇?!」容榆一雙烏亮大眼驚訝的差點成為金魚眼,他竟然能猜中她說的橋段。

  「好好聽喔!可以再唱一次嗎?」容榆拉著他的手臂搖晃,一臉崇拜的仰望著他,沒想到他除了俊帥的外表,竟還擁有一副好歌喉。

  帕德歐用低柔渾厚的嗓音,再輕唱一段歌劇。

  「哇~真的好好聽,可以再唱一次嗎?」她巴著帕德歐的手臂不放,因為她迷上他的聲音。

  帕德歐被她無心的舉動撩撥,感覺有股特殊的情愫在心底蔓延開來。

  俯視著她,他再輕唱一次。

  容榆聽得欲罷不能,渾然不覺雙頰已泛起兩抹紅暈,她的眼神像戀愛中的少女。

  「可以再唱一次嗎?」

  「再一次!」

  「再一次!」

  「再……」

  「……」

  三十分鐘後,帕德歐微蹙濃眉,同一段旋律唱了數十次,她聽不膩,他卻唱膩了。

  「可不可以換首歌?」他不介意唱歌給她聽,卻不想當倒帶的CD唱片。

  「咦?你要唱別的歌嗎?好呀!什麼都可以。」容榆充滿期待,她不懂義大文,只純粹喜愛他悅耳的歌聲。

  帕德歐拉起她的手走到台階坐下,一雙迷人的黑眸深情的凝視著她,緩緩唱出一首動人的弦律。

  雖然沒有一個字聽得懂,但容榆卻聽得如癡如醉,渾然忘我。

  帕德歐的歌聲好溫柔,他的眼神深情中帶點憂鬱,唱得好認真好投入。

  容榆整個人宛如被吸進他那雙帶著十萬伏特的電眼裡,全身酥麻。

  悠揚高亢的歌聲,融入維洛納浪漫的氛圍裡,路過的遊客也不自覺的駐足傾聽。

  歌聲溫柔飄揚在空氣中,當落下最後一個音符,容榆一雙大眼一眨也不眨地直盯著他陶醉得無法反應。

  一分鐘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的歌聲好棒喲!你唱得好像情歌。」她伸手抹抹發燙炙熱的雙頰,她的聲音因心裡的狂顫而有些顫抖。

  「我是唱情歌沒錯,沒有一個義大利男人會對女人唱愛國歌曲。」帕德歐挑挑濃眉,輕眨一下黑眸,性感的唇畔噙著一抹溫柔笑意。

  容榆一直不喜歡他這種輕佻的表情,為什麼此刻卻覺得特別吸引人?

  撲通!撲通!她感覺心臟狂跳不已。

  完了,她墜入他的魅惑裡了。

  容榆用力的甩甩頭。不行!不可以對他付出情感,因為他不是一個會付出真心的男人。

  但他的歌聲就像一把鑰匙,輕易打開她緊鎖的那道門。

  猛地驚覺一直被她阻擋的情感,竟像洩洪般地溢出胸口……

  她,早已深深迷戀上他!

  雖然明知他風流、他花心,但感情的事卻非她的理智所能控制的。

  她望著他的溫柔黑眸,知道他能輕易對任何女人流露這種神情,但她仍情不自禁地被迷惑,雙眸不禁泛起一層薄霧。

  「這首俄羅斯歌曲代表我此刻的心情。」帕德歐用拇指輕掃一下她紅潤的粉頰,表情中有幾分憐惜。

  容榆眨一下雙眸,自然的閃開他的碰觸。

  「呃?你會俄文?」她做出驚訝不已的神情。

  「學過一些,但情歌比較熟。」他莞爾一笑。

  「喔!對我而言,聽不懂的語言,聽起來都一樣,有同樣的幻想與美感,懂的東西反而會鑽牛角尖,失去美感。」

  「妳的人生哲學?」

  「保持快樂的方式。」容榆淡淡一笑。「有些事情只要看見好的一面,不需要刻意去挖出另一面。」

  「不好奇嗎?」帕德歐黑眸凝視她,認為她話中有話。

  「好奇,但不期待,我會只回味美好的一面。」她願意相信他對她的溫柔體貼,雖非唯一,但卻是真心的。

  帕德歐笑著,知道她的意思,很高興他在她心中有些許份量。

  「想知道歌詞嗎?一他想讓她知道他此刻的心情。

  容榆對上他的眸光時,再度怦然心動的紅了雙頰。她移開視線,搖搖頭,不想因他的甜言蜜語而陷得更深。

  「你唱的歌詞一定很噁心,我才不想跟雞做朋友。」她鼓起腮幫子,露出俏皮的笑容。

  「什麼意思?」

  「雞皮疙瘩掉滿地。」她拍拍雙臂,吐吐小舌,站起身跳下臺階。

  帕德歐微勾唇角,站起身跟上她的步伐。

  他喜歡她,這是他第一次對女人產生這種發自內心的情感。

  zzzzzzp

  「妳明天幾點離開?」

  「早上十點到米蘭機場,直接飛回羅馬,轉搭國際線回臺北。」容榆將視線盯著手中咖啡杯,純白的牛奶與香醇的咖啡交纏出浪漫的漣漪,她的心卻揪了起來。

  她即將結束旅程,離開她喜歡的國度,和喜歡的他……

  「我明天有約,可能無法陪妳回羅馬,妳一個人沒問題吧?」

  「呃?沒問題,沒關係你忙,不好意思,打擾你這麼多天。」聽到他有約,她的心抽了下。他要去找別的女人作伴了嗎?

  「我是談公事。」他笑笑的補充。「本來約今天,我把它挪到明天中午。」

  「咦?你真的有在工作?」容榆擡頭看他,不明白他為何特地解釋,但心裡卻鬆了一口氣。她知道他很快會尋找新的女伴,但希望是在她離去之後。

  帕德歐笑而不答。

  「晚上我請你吃飯,不要跟我搶帳單,我要謝謝你陪我旅行,讓我看到所有想看的,你是個盡責的好導遊。」容榆衷心感謝他的幫忙與照顧。

  「跟妳旅遊很快樂,應該是我要謝謝妳,妳不可能搶贏帳單的。」帕德歐挑眉一笑,拉起她的手走向餐廳。

  他帶她走進一家燈光美氣氛佳的高級餐廳,用餐的男女身著正式高雅的服裝,容榆有點走錯場所的尷尬。

  「喂,我們換一家餐廳吧!」在這裡用餐會有壓力,她可不懂餐桌禮儀,而且這一餐一定所費不貲。

  「別擔心,我不會把妳當在這裡。」帕德歐笑說,看出她在心裡盤算價格。

  「可是,這裡好像很正式耶!」容榆低頭看一下自己的穿著,無袖格子上衣配著牛仔褲,不適合吧。

  「妳想換禮服嗎?我可以配合妳。」帕德歐也是穿著格子襯衫及牛仔褲。

  「別鬧了,我穿禮服一定很好笑。」她嘟起小嘴,無法想像自己的蠢樣。

  「很可愛呀!」大掌揉亂她俏麗的短髮。

  「喂,人家穿這樣已經很不合宜了,你還要我更邋遢啊!」容榆抗議,雖然帕德歐穿著隨興,但他俊帥的外型置身在這高貴的餐廳,一點也不突兀。

  「不用擔心,這裡沒規定要穿華麗的制服。」帕德歐為她拉開椅子,示意她坐下。

  服務生遞上菜單及兩杯開水。

  「哇~這菜單設計的很有特色耶!」容榆看著設計復古的高級雕花皮件菜單流口水。

  「不是要妳吃菜單,打開裡面吧!還是妳想把菜單本A回去?」帕德歐一手托腮笑著看她。

  耶?他猜中了,她還真的想偷菜單。

  容榆笑著打開菜單,除了看到驚人的價目,其他一律有看沒有懂,即使有英文註明,她還是不會點餐。

  闔上菜單,她繼續欣賞書皮。

  「你決定就好了。」

  帕德歐看完菜單,對服務生說了一長串義大利文,服務生笑看容榆一眼,才收走帕德歐的菜單。

  容榆正要奉還自己手上那一本,服務生卻已經離去了。

  「呃?」容榆一臉疑惑,不明白服務生為何對她笑。

  「那一本給妳帶回去做紀念吧!」帕德歐莞爾一笑。

  「耶!真的嗎?」容榆開心不已。「我不知道你們這裡的菜單可以拿耶!」

  早知道,她應該連之前那幾家餐廳的菜單一起收集,雖然沒有這本高貴,但都頗有特色。

  「哈哈!」帕德歐仰頭大笑,她對精品皮飾沒興趣,卻喜歡不值錢的東西,他想送她禮物一一被謝絕,卻只對石頭、小花感興趣,甚至在威尼斯搭乘貢都拉時,她還拿塑膠袋舀了一瓢威尼斯的水,讓船夫當場傻眼。

  「餐廳的菜單當然不能拿,也沒有人會想收集。」

  容榆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因為我學廣告設計,所以會想收集有關的東西。」

  「這不是壞事。」反正看過她取威尼斯的水,已經沒有什麼比那更不可思議的事了。

  服務生陸續端上各式豐富精緻的餐點。

  義式香炒蘑菇、火腿蜜瓜、皇室黑菌肝醬湯、烏賊墨汁麵、炭烤丁骨牛排、義式烤蝦……

  帕德歐一一介紹每道美食,容榆盡情的大快朵頤,享受美食。

  「哇~好好吃,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墨魚麵!」

  「哇~這是我第一次吃到的食物耶!」

  「哇~我第一次覺得紅酒好喝耶!」

  容榆對曾吃過或第一次品嚐的食物都讚賞有佳。

  臉上漾著幸福滿滿的表情,讓食物的美味加分一百。

  「哇~哇~這是我目前吃過最最最好吃的提拉米蘇!」終於吃到最後一道甜點,她含著湯匙,眼裡冒著幸福泡泡。

  帕德歐一直看著她的笑容,這裡他來過幾次,每次都帶不同女伴,但卻是第一次感受到食物特別美味。

  「耶?你不吃提拉米蘇嗎?」容榆貪婪的望著他的甜點,雖然她已經飽到頭頂了,但她好喜歡提拉米蘇的滋味。

  「妳吃吧!」帕德歐把提拉米蘇推到她面前。「要再多叫一份嗎?」他喜歡看她品嚐美食的開心表情。

  「不用了,這一份吃下去,我就飽到快吐了。」容榆拿起提拉米蘇繼續慢慢品嚐。「嗚~這一餐一定會害我胖兩公斤。」口中雖抱怨,卻仍一臉幸福。

  帕德歐很想留住她的幸福笑容,一想到她即將離去,他竟然有些不捨。

  zzzzzzp

  享用完豐盛浪漫的燭光晚餐後,他們走進住宿的飯店。

  帕德歐幫她把行李提進房間後,轉身準備離開。

  「好好休息吧,晚安!」之前他會在她額頭送上晚安之吻,今晚他卻不敢有此舉動,怕會撩撥內心的情慾。

  在餐廳時,他突然發覺自己很想好好愛她,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品嚐美食的柔嫩粉唇,纖細的粉頸,漂亮的鎖骨,白皙的手臂……她竟深深吸引著他。

  在他舉步跨出房門的那一刻,容榆突然自身後圈住他的腰。

  「可以……留下來陪我嗎?」她因為自己大膽的決定,聲音有些顫抖。

  帕德歐身體猛地一顫,力圖鎮定,輕輕拉開她的手,轉身面向她。

  「妳喝醉了?」他語調平穩,內心卻悸動不已。

  容榆搖搖頭,仰起臉蛋看著他,她雖然喝了一點酒,但頭腦很清醒,醉的是她的心。

  用餐時,她有意無意接觸到他深情的凝視,雖然他的迷人雙眼一直都帶著電,但不知是否餐廳燈光的緣故,她感覺出今晚他的眼神有些不一樣。

  她極力用美食轉移注意力,嫣紅的雙頰可以推說是酒精的效應。

  但一想到即將分離,今生可能再也沒有碰面的機會,她突然很想真實的擁有他,記住他的味道,他的溫柔。

  「我喜歡你。」她覺得不說出來會遺憾終生,雖然說出口並不能改變什麼,但她不希望他們就這樣結束,她想有個完美的句點。

  帕德歐曾以為對她沒有慾望,這時才驚覺原來自己一直在壓抑,而他第一次對女人壓抑情慾,因為他曾答應過不傷害她。

  但他不是聖人,抗拒不了她主動的親近。

  托起她的下頷,凝望著她圓亮的日闡眸,他早就迷上這雙可愛天真的杏眼。

  大掌扣住她的頸背,傾身攫取她的柔軟唇瓣,他的舌尖探入她的口中,熱情的與她糾纏,淡淡的紅酒香味在兩人口中融化。

  容榆生澀的回應,踮起腳尖伸出雙臂勾住他的頸項,希望深刻的留住關於他的回憶。

  她曾接受過他的吻,在第一次見面時,但那時她害怕得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此刻,她感覺他的吻好溫熱,好狂野,她迷濛的幾乎癱軟身子。

  帕德歐將她打橫抱起,走向床鋪,輕輕放下。

  急切的褪去她身上的衣料,下腹的燥熱讓他渴望擁有她,毫無保留的貼近她。

  容榆輕顫一下,他倏地停下手中動作,擡頭看她。

  「我不想看見妳哭泣。」他的聲音嗄啞,黑眸燃起熾熱的光芒,想起兩人第一次的接觸,他害怕再嚇到她。

  「現在不會了,你不是陌生人。」容榆羞怯的伸手解開他的襯衫。

  他勾起薄唇,熾熱的覆上她的嬌軀。

  她不會後悔把自己交給他,他很溫柔,對她很好,她發覺自己真的好喜歡他。

  短短十天的愛戀,如夢似真。

  隔天早上,容榆睜開雙眸,看見帕德歐盯著她瞧,想起昨晚熱情的纏綿,突然雙頰竄紅。

  「對不起。」帕德歐伸手拂去她額前的髮絲,在她額上輕輕一吻,語氣有著無限憐惜。

  「為什麼道歉?」容榆不明白,只覺得臉頰發燙,不自覺的伸手摸摸雙頰。

  「妳一定很珍惜自己,卻把第一次給我。」帕德歐第一次對女人感到內疚。

  「我很高興遇到你。」她含羞一笑,臉上溢滿幸福神采。

  「我也是。」帕德歐在她唇上輕啄一下。「我喜歡妳。」他的聲音溫柔得令人融化。

  容榆覺得此刻的他說的這句話很真實,她願意這麼相信,而且她將好好收藏這句愛意。

  zzzzzzp

  米蘭機場

  「這是我的電話,下次不管何時來義大利,我都樂意再當妳的導遊。」帕德歐將一張紙條放在容榆手裡。

  她也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他。「如果有機會來台灣玩,我可以帶你去吃美食,雖然台灣沒什麼特殊景點,但小吃都很誘人。」臉上露著笑容,其實,心裡卻積聚淚水。

  她知道這只是客套話,他們不可能會再相見。

  帕德歐上前將她緊緊摟抱在懷裡,親吻她的髮絲。

  「保重,妳一定會擁有幸福的人生。」想到將來出現在她身邊的男人,他心裡竟泛起一股酸。

  「登機時間快到了。」帕德歐拍拍她的肩提醒。

  「再見。」容榆給他最後一抹純真的笑靨,轉身跑入關。

  她不敢再回頭看他,怕眼淚會掉出來。

  這樣分別很好,很完美的結局。

  但,為什麼心好痛?

  帕德歐雙手插在褲袋內,看著那抹愈來愈小的身影,竟然非常不捨。

  他非常善於遊戲人間,從不曾因女人離開而牽掛。

  然而,這次卻輕鬆不起來。

  點燃一根煙,轉身走出機場大廳,他相信自己很快就能找回輕鬆的心情。

  容榆一上飛機後,兩串淚就不受控制的狂奔落下。

  為什麼明明是趟愉快的旅行,她似乎沒有想像中那麼瀟灑?

  短短十天,她嚐到真實的愛戀,真正的迷戀上一個男人,卻也真正的失戀。

  她一定要再來義大利,再走一趟羅馬,但不是為了見他,他們已經結束了。

  下次,她要找好友一起來,一個人的回程真的太孤單寂寞了。

  她告訴自己,把眼淚全部留下來,只帶走快樂美好的回憶。

  這樣很好,真的。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6
發表於 2018-11-29 00:02:32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兩年半後,臺北

  我因妳沈醉

  就像要分離了那般不捨

  我緊緊的擁抱著妳

  我為妳癡狂地幾近口不擇言

  不讓妳變成敵人

  也不讓妳變成朋友

  這樣的事不常發生在我身上

  送妳一小份幸福

  很快的在窗邊

  光明會蹣跚地來到

  在妳的光芒下

  蝴蝶將翩然旋舞

  工作室裡的音響重複播放熟悉的旋律,一首帕德歐當初在維洛納對容榆唱過的情歌。

  當時不知道內容,但她偶然從廣播聽到那首歌,雖然音色不同,但她卻記得旋律,得知是由俄羅斯的男高音Vitas所演唱的「歌劇No.1」,雖然帕德歐的音域沒有這位歌手那麼高亢,但她更迷戀帕德歐深情渾厚的嗓音。

  這首歇代表我此刻的心情。

  每當想起歌詞,想起帕德歐的心情,她便不自覺甜甜一笑。

  「容榆,又在聽妳的情歌啦!」項鈴揶揄她,順手打開一包洋芋片啃食。

  「真不知道妳的頭腦構造有多簡單,同一首歌可以聽兩年半,我看妳對一個相處十天的男人也可以回味十年。」言柔說話帶刺的嘲笑她。

  「不,我對帕德歐可以回憶一輩子,因為他給我很棒的禮物。」容榆幸福的笑著,她知道兩個好朋友雖然表面上偶有言語的嘲諷,但卻是真心對她好。

  「什麼禮物,根本是害妳一輩子。」言柔心疼好友當初的決定。

  「妳們也很喜歡他給我的禮物呀!」容榆不服氣的嘟起嘴。

  「是妳太傻,堅持做出那種決定,我們還能怎樣,只能喜歡妳喜歡的啊!不過,我可沒辦法喜歡帕德歐,那種風流的男人我最厭惡。」

  「言柔,妳幹麼這麼偏激,我說過是我自願,又不是他強迫我的。」想起那夜,容榆雙頰有些粉紅。

  「那樣才可怕,會讓妳心甘情願陪他上床,還心存感激。」

  「算了,不理妳了。」容榆說不過她,而且言柔只會愈說愈難聽,幸好她們瞭解彼此的個性,就算說得再難聽,也知道她有口無心。

  「其實,帕德歐真的很帥耶,我還沒看過比他有型的明星。」項鈴跟容榆都偏愛外國人,但仍不及容榆那麼崇拜。

  「幾年前我們在花蓮跟幾個外國人拍照,其中一個人跟帕德歐有幾分相似耶!」項鈴將電腦的資料夾打開,點出幾張照片。

  「我也是這麼認為!所以,我把他們的照片擺在一起。」容榆趴在項鈴肩膀,一起看著電腦螢幕。

  「義大利人都長得差不多啦。」言柔不以為意,受不了兩個花癡的女人。

  鈴~鈴~

  言柔接起電話,片刻,突然神色大變。

  「你說什麼?為什麼預算砍一半?給我解釋清楚!」她大吼一聲,啪喳的掛掉電話。

  「發生什麼事?」容榆關心的問。

  「日邦企業說明年度的廣告預算砍一半,開什麼玩笑,我們為了接他們的Case推掉幾間公司的合約,我要去找他們行銷經理理論。」言柔憤憤的站起身。

  「我先去瞭解一下狀況好了。」容榆自告奮勇,以言柔的個性,絕對是去翻桌,到時別說一半的預算,說不定連合約都被取消。

  「幫我看好我的寶貝。」出門前,容榆轉身交代。

  「放心,不會少半根寒毛。」

  zzzzzzp

  日邦企業大樓

  「貴公司原訂明年度的廣告案都交給我們負責,為什麼臨時減少一半預算?」容榆平心靜氣的跟行銷部主任詢問。

  「容小姐,我們已經解釋過了,這是公司的決策,我們也很無奈。而且,我們並沒有把預算挪給其他廣告公司,這是公司內部大幅度縮減預算,並沒有構成違約。」

  「有沒有構成違約,我們會請律師評估,但我們與貴公司去年合作良好,並不希望把關係鬧僵,請你安排我與上層會面,我們需要更詳細的理由。」容榆心想幸好言柔沒來,否則一定會翻臉。

  「今天上層主管都在開會,我會幫妳安排時間,明天再與妳聯絡。」

  「謝謝,麻煩你了。」容榆站起身,走出會客室。

  在等電梯時,她看見對面會客廳大門敞開,幾名西裝筆挺的男人一起步出大門。

  「墨尼先生,請接受我們為您安排的飯店,至於今天談的合約,希望您能再斟酌一下。」一名經理用英文跟中間的男人交談,態度恭謹有禮。

  「謝謝款待,住宿方面我已另有安排,今天談的內容不會改變,明天準時安排簽約。」男人斯文的回應,語氣卻略顯冰冷。

  啪喳!

  容榆看見男人的臉孔,心臟猛地被撞了一下,嬌軀驚顫地抖落手中的文件。

  是他!怎麼可能?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台灣?

  就算心中的偶像塞提出現在她眼前,也比不上她此刻的震撼。

  聽到聲響,男人朝電梯方向望一眼。

  「容榆!」看到熟悉的臉孔,帕德歐語帶驚喜,跨步走向她,一改方才正經嚴肅的神情。

  容榆低下身撿拾散落的文件,她沒想過會再見到他,也沒預演過該如何與他重逢。

  為什麼只是兩秒鐘的交會,卻讓她的心撼動不已?

  兩年半的時間並沒有沖淡一絲她對他的情感,反而思念更濃,愛得更深。

  帕德歐彎下身幫她撿拾紙張。「好巧啊!妳在這裡上班?我本來打算晚一點去找妳。」

  他拉起她的手走入電梯。

  容榆仍是驚愕地開不了口,一雙烏黑水眸盯著他瞧。

  他穿著三件式深色西裝,半長墨髮還抹了髮油往後梳齊,露出飽滿的額頭,儼然一副金字塔頂端的菁英模樣。

  容榆從未見過他這麼正式的打扮,若非這張俊臉一直刻在她心版上,她一定認不出來。

  「妳完全沒變!」帕德歐伸出大掌輕撫她的粉頰,雖然上了淡妝,多了一抹女性的韻味,但仍保留當初純真的感覺。

  容榆被他突如其來的碰觸驚顫了下。

  他……他怎麼可以這麼自然的摸她,問候她,彷彿兩人昨天才分別。

  他輕佻的個性與外表穩重的打扮格格不入,她莫名的有點惱。

  容榆輕輕揮開他的手,揶揄著,「你怎麼會來台灣?來找新女伴?」

  「都有,來談公事,還有來看妳。」帕德歐對她眨眨眼,勾起薄唇。

  這個男人這麼善於搭訕,擺明不會專情於她,她為什麼會愛上他?

  電梯到達一樓,容榆逕自走出電梯。

  帕德歐自身後拉住她的手。「妳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妳在這裡上班嗎?」如果是,他必須重新考慮今天的合約。

  「我不是這裡的員工,只是跟這間公司有廣告合作。」容榆順利擺脫他的手。

  「妳似乎心情不好?」帕德歐微瞇黑眸凝視她。

  容榆瞥開視線,不想被他的眼神影響心緒。

  「廣告預算無緣無故被砍一半,誰的心情會好?」其實,那只是部分的原因,主要是因眼前男人的出現,亂了她的思緒。

  「妳遇到我不高興?」帕德歐以為她會像自己再次看到她時般的驚喜。

  「我要放鞭炮慶祝嗎?」口氣冷冷的,她的內心其實是狂喜的,但理智卻要她淡漠。

  「不需要,陪我吃個飯如何?」他笑,不明白她身上為何長刺。

  面對他的邀約,看著他的笑容,她幾乎快被他融化,想點頭答應他。

  但一想到分開的這兩年半,風流的他不可能為她「獨守空閨」,再說憑他的條件,身邊的女伴必定是一個換過一個,而她,不過是他的眾多女伴之一罷了。

  想到他對每個女人都是這般獻慇勤,她便不自覺抗拒,不願成為他隨意的女半。

  「抱歉,我必須回工作室。」

  「我陪妳回工作室,我本來打算去那裡找妳。」

  不行,她不能讓他進入工作室,不能讓任何人搶走她的寶貝!

  「對不起,今天真的不方便,我明天再跟你聯絡好嗎?」容榆轉身匆忙離開。

  帕德歐看著她離去的身影有些失落。他特意來台灣見她,為什麼她會表現得這麼冷淡?

  雖然不期許她有熱情的反應,但他們曾經彼此喜歡,不該是這種重逢景況。

  事隔兩年多,他一直記得她的笑容,他未曾如此惦記過一個女人。

  難道只有他一人懷念那段美好的回憶?

  zzzzzzp

  第二天,容榆一臉倦容的走進工作室,昨晚徹底失眠。

  「容榆,好消息,剛才日邦企業來電,明年度的廣告費恢復原本的預算,經理說原本公司面臨被低價併購的危機,不得不大砍預算,現在已度過危機,他們不但道歉,還聲明後年度的廣告案也將委託我們承包,這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真是太令人意外了,妳昨天真的沒遇到高層?」言柔一臉興奮,笑容滿面。

  「容榆,妳昨天不是很早回去休息,怎麼,被熊貓附身了?」項鈴啃著洋芋片,好奇詢問。

  「我……遇到他了。」容榆坐在沙發上,兩眼無神的發愣。

  「哪個他?」項鈴疑惑。

  「帕德歐?!」言柔驚愕,能影響容榆心緒的人只有一個。

  「他怎麼可能來台灣?他知道墨德的存在?」

  容榆搖搖頭。「我不會讓他知道,可是我怕……」

  「墨德就像我們的小孩,我們會保護他!」言柔抱起坐在沙發上的墨德,項鈴則遞一片洋芋片給他。

  「我真的沒想過會再遇見他,害我的心情變得好怪。」

  「因為妳還愛著他。」項鈴啃著洋芋片望向容榆,一針見血。

  「我……我愛他,可是,我討厭他風流的性格,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愛上他哪裡。」容榆雙手摀著臉蛋,感到懊惱。

  「不管妳是愛上他的聲音還是外表,總之,他不適合妳,這就是結論,不需要再煩惱。」言柔輕易結束話題。

  zzzzzzp

  凱撒飯店,頂樓高級套房

  「帕德歐,為什麼併購日邦企業的預算突然增加三分之一的費用?」電話那頭的男人聲音沈穩,並沒有太大的怒意。

  「父親,很抱歉,我臨時改變心意了。」帕德歐解開兩顆襯衫鈕釦,漫不經心的回覆。

  「這件事是你自告奮勇要去台灣處理,為什麼會臨時出錯?」

  「父親,請准許我自作主張一次,這次的虧損我會在紐約期貨交易補給你。」帕德歐將一雙長腿跨在茶幾上,背靠沙發,輕啜一口紅酒。

  「錢不是問題,我想知道理由。」這件合約本來是由其他人負責,但得知目的地是台灣時,帕德歐卻爭取前往。

  「跟女人有關?」羅劄諾半瞇灰眸揣測。

  「是!」帕德歐承認,等著被數落。

  「哈哈!」羅劄諾竟然大笑。「怎麼你跟史巴羅一樣,喜歡的女人都去台灣了。」

  「這件併購案?」帕德歐意外父親的不以為意。

  「增加三分之一的費用,還不至於虧損太多,你就照自己的意思去做吧!不過,你身邊的女人也不少,可別每次都用這種方式。」

  「請放心,下不為例。」

  帕德歐?墨裡尼,他的真實身份是義大利黑手黨墨裡尼家族教父的私生子,墨裡尼家族從事的事業非常廣泛,除了軍火買賣、毒品走私外,也有許多合法的企業組織。

  教父除了正室所生的兒子史巴羅,另有許多情婦所出的私生子女,分別管理家族不同產業。

  帕德歐專職金融業,股市、匯市、期貨操作,亦擔任洗錢的白手套。

  打開筆記型電腦,點出容榆的照片仔細欣賞。

  兩年多來,他也陸續接觸過不同的女人,甚至有時會刻意找像她的類型,但他卻只牽掛她,這次來台灣的主要目的,是希望釐清自己對她的情感。

  她今天沒有跟他聯絡,這讓帕德歐心情有些煩躁,很少有女人能影響他的情緒,除了他的母親。

  帕德歐感覺出容榆應該還在意他,否則,她不會在兩人碰面的剎那驚慌失措。

  是什麼原因讓她刻意保持距離,偽裝冷漠?

  他決定明天親自去找她問清楚。

  zzzzzzp

  帕德歐拿著當年容榆給他的名片,找到她的工作室,位於東區一條巷子裡的一棟五層樓公寓,一樓是廣告工作室。

  從對面走過來,工作室外面是一大片玻璃櫥窗,設計簡約高雅。

  拿下墨鏡,透過櫥窗玻璃,他看到那抹熟悉的背影,輕推開玻璃門準備進入時,卻看見一個小小男孩搖搖晃晃地朝容榆奔來。

  「媽咪!」穿著吊帶褲的可愛男孩奔入容榆的懷裡,她一把將他高高抱起。

  帕德歐驀地驚訝不已。

  她結婚了!她有小孩了!

  為什麼看到這一幕會讓他的心受到強烈撞擊?!

  她不過是曾在他生命中出現過十天的女人,不可能對他有太大的影響力。

  但,為何他的心中感到窒息般的難受?

  當初是他輕易放開她……

  帕德歐擰著濃眉,不明白為何一向淡然的心情受到強烈衝擊,他不曾有過這麼明顯的情緒。

  當他轉身準備離去時,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語言,讓他再度驚訝的回過頭。

  「Mamma,ti amo!」(媽媽,我愛妳!)小男孩用稚氣可愛的童音,在容榆的耳邊細語。

  「墨德,媽咪也愛你。」容榆開心的在他柔嫩的小臉上猛親。

  帕德歐抵在半開的玻璃門上的手與臉上的表情同時靜止。

  為什麼她懷中的小男孩會說義大利文?

  難道……

  「容榆!」他急忙推開門,跨步走進來。

  容榆驚顫一下,回過頭剛好對上他的視線。

  帕德歐上前一把搶過她懷中的小孩。

  突然被陌生人抱住,墨德害怕的揮著小手。「媽咪!」

  「你做什麼?」容榆擔心的伸出雙手要搶回小孩。

  帕德歐將墨德高高舉起,仔細看著小孩清秀的五官,非常肯定這個小孩是個混血兒,而且有南歐人的特徵。

  小孩看起來應該只有一歲多,五官與他有些相似,雖然有一個特徵明顯不同,但他已經肯定答案。

  「他是我的小孩!」帕德歐瞠大黑眸,臉上滿是訝異與驚喜。

  「他是我的小孩,請你不要亂認親。」容榆擰著細眉,非常不悅,拉著他的手臂喊道:「快還我啦!」她緊張得額上滲出一滴冷汗。

  「他是我的小孩,雖然我不想要小孩,可是我好高興。」帕德歐開心的將墨德擁進胸膛,在他小臉上親吻。

  墨德被陌生人抱著,原本有些害怕掙紮,片刻後,他稍微放鬆,開始嗅著帕德歐身上的味道。

  「你叫什麼名字?」帕德歐用英文及義大利文問懷中的小孩。

  「墨德。」小男孩用兩種語言唸出自己的名字。

  「墨德,我是爹地,papa。」帕德歐用兩種語言教他新的單字。

  「爹地……」墨德眨了一下圓亮的大眼睛,對這個單字不甚瞭解。

  「對,爹地!」帕德歐心情愉悅地再次將墨德摟入懷裡。

  容榆氣憤莫名,用力拍打帕德歐的手臂。「你不要亂教我的小孩,快還我啦!」

  「容榆,嫁給我。」帕德歐勾起唇角,雙眸閃著光芒凝視她。

  嗄?他說什麼?

  竟然這麼隨便就對一個女人求婚!

  「你要結婚去找別的女人,不要來打擾我們。」容榆氣得猛拍打他的手臂。此刻她的心情很複雜,今生最愛的男人跟自己求婚,她很開心,但他的態度也表明了一切,他並非有心想和她相愛、廝守一輩子,教她如何按受。

  如果不能愛她一輩子,甚至很可能轉身就擁著別的女人入懷,那她寧可他把自己當作陌生人,不要再來擾亂她的生活和她的心!

  帕德歐的手臂紅了起來,而她的柔荑更是痛得發麻,但帕德歐絲毫沒有放下墨德的意思。

  「我為什麼要跟別的女人結婚?我喜歡妳,所以想跟妳在一起。」知道她沒有結婚,不屬於其他男人時,他突然下定決心,不想再放開她。

  雖然「結婚」是他未經思考脫口而出的字眼,但他不介意與她共組家庭,因為她是第一個讓他惦記的女人。

  容榆並未被迷惑,反而更氣憤。

  「對你而言,婚姻是什麼?」她不以為他是經過深思熟慮才說出這句話,他對她沒有那麼深的情感。

  「跟戀愛一樣,喜歡就在一起,沒感覺就分開。」帕德歐輕鬆解釋。其實,他對她的感覺應該是不一樣的,他從未有過與其他女人結婚的想法。

  容榆發覺兩人的認知差距,就像馬裡亞納海溝與喜馬拉雅山一樣遙不可及。

  雖然沒有人可以保證永遠,但對她而言,婚姻是神聖的,一旦走入婚姻,因為有心,因為用心,不管遇到任何困難都會攜手度過,絕不輕言放棄。

  而他竟說沒感覺就分開?!分明不是真心愛她,想和她步入禮堂,這段感情他只是玩玩而已,那她寧可不要。

  「我不可能跟你結婚,快把墨德放下來。」容榆發覺拍打無效,反倒疼了自己的手,她憤憤地用指甲掐著帕德歐的古銅色手臂。

  他吃痛的抽一下眼角。

  「容榆,妳什麼時候長刺?抱墨德的人都會被咬嗎?」意外她非但對他不友善,還心存敵意。

  印象中她開朗可愛,性情溫和,為什麼此刻會張牙舞爪,一副想吃人的模樣,是什麼原因讓她改變這麼多?

  「誰抱他都可以,只有你不行,我長刺是為了保護他。」為了墨德,她已經把自己柔弱的一面隱藏起來,展露內心堅強的特質。

  「所以,妳只防我?」帕德歐挑挑眉。「妳怕我跟妳爭奪撫養權?」

  「墨德跟你沒有任何關係,這裡是台灣,不管你的身份如何,在戶籍上他是我的小孩。」容榆說得理直氣壯,其實內心真的很惶恐。

  那天在日邦企業看見總經理對他必恭必敬,可猜出他的身份特殊,萬一他真的是名門大少,那她有能力跟他爭嗎?

  她輕抿粉唇,雙眸染上些許水氣,她害怕失去比生命還重要的墨德。

  帕德歐看出她的惶恐,有些不忍。

  「妳放心,我不會跟妳搶。」伸手揉揉她的頭頂,像安撫小貓一般。「借我抱一下好嗎?」他溫和的詢問。

  「容榆,我們回來了,外面好熱呀!完全不像十二月的天氣。墨德,阿姨買了你喜歡吃的霜淇淋喔!」項鈴和言柔一起外出採買食物,提著大包小包回來。

  兩人看見工作室出現一個高瘦俊帥的男人,頓時瞠目結舌。

  「嗨~妳們好,我是帕德歐。」帕德歐走向她們,用英文親切的問候。

  天啊!這個男人帥得比明星還過分,雖然她們曾看過他的照片,但本人比照片更出色,難怪容榆會被迷惑。

  「霜淇淋。」墨德從帕德歐的懷裡伸出兩隻小手,低頭探向地上的塑膠袋。

  帕德歐從一大袋食物中掏出一盒霜淇淋,對墨德輕聲道:「乖,爹地餵你。」他抱著墨德坐在沙發上,一切是那麼自然,那麼理所當然。

  爹地?兩人驚愣,這個男人怎麼馬上跟墨德那麼親暱?

  「容榆,這是怎麼一回事?」言柔用中文怒吼,嫌惡的蹙起眉頭。

  昨天還說不讓帕德歐知道孩子的事,怎麼今天就父子相認了。

  「我什麼也沒做,是他自己找上門,自己認得很高興。」容榆啞巴吃黃連,一臉無可奈何。

  看著沙發上一大一小的男人分食一盒霜淇淋,她竟然覺得畫面溫馨美好。

  「容榆,妳究竟有什麼打算?別告訴我妳要嫁給他。」言柔把容榆拉進去裡面深談,雖然帕德歐聽不懂中文,但她不想在當事人面前談論。

  「我不知道,事實上,他真的跟我求婚了,可是,我只想維持原來的生活。」容榆坐在電腦椅,手肘抵在桌上托起腮幫子煩惱。

  「耶?他真的想跟妳結婚?外國人動作怎麼這麼快?」項鈴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容榆,妳可不要傻呼呼的被他騙了,為了墨德,妳已經犧牲夠多了,我絕不同意妳再犧牲婚姻。」言柔厲聲警告,瞧他的樣子,就知道不是個專情男人。

  「我愛他,可是,我不想跟他生活,我們的觀念差太多了。我從不後悔生下墨德,但我知道跟他結婚我一定會後悔。」

  因為,他並不愛她。

  或許,他真的喜歡她,但也只不過比一般女人多一點點份量罷了。

  若擁有後徹底心碎,她怕自己會不知該如何面對沒有他的日子……

  「妳有這種認知最好,把妳的心守好,不要再輕易淪陷了。」言柔最後告誡。

  容榆深沈的吐一口氣,現在她能大聲拒絕,但她真的能抗拒得了他的癡纏嗎?她真的沒有把握。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7
發表於 2018-11-29 00:02:42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晚上,容榆回到公寓,將車子開進停車場後,抱著墨德準備上樓。

  「嗨!」帕德歐頤長的身體倚靠在公寓大門的柱子旁。

  「你在這裡做什麼?」她嚇了一跳,下午帕德歐說有事處理便先離開工作室,並沒有談到小孩的問題。

  「借宿,我把飯店退了。」他笑得一臉無害。

  「不方便,我家很小。」她不敢面對他的笑容,冷冷的拒絕。

  「我不介意,有沙發就可以了。」他伸出雙臂。「墨德,爹地抱。」

  墨德對他探出兩隻小手,卻被容榆制止。

  「喂,妳不能破壞我們父子交流。」帕德歐微瞇黑眸抗議。

  「他不是你的孩子。」容榆再次強調,不想讓墨德的心向著他。

  打開大門,跨步走上樓梯,帕德歐尾隨在後。

  她停下腳步回頭看他。「我說不方便住宿,你聽不懂英文嗎?」她斜睨他一眼。

  「司機已經回去了,妳要我露宿街頭嗎?」帕德歐裝出可憐的模樣。

  「我幫你叫計程車。」容榆掏出手機冷冷道。

  「容榆,為什麼要這麼冷淡?」帕德歐突地握住她的皓腕,深邃的黑眸瞅著她。「我說過不會跟妳搶墨德,妳不能開心一點面對我嗎?」

  「你找錯對象了。」容榆抿著粉唇,垂下眼瞼盯著地板。

  「我是為了找妳才特地來台灣。」

  容榆驚訝的擡頭看他。「為什麼?」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帕德歐微勾唇角,深情款款的凝視她,輕撫她的粉頰。「我很想念妳的笑容。」

  感覺臉頰發燙,她慌忙轉身拿出鑰匙開門。

  「我只收留你一晚,明天請回飯店。」她雖然心慌,但語氣仍裝作冰冷。

  容榆把墨德放在沙發上,瞬間改為溫柔甜蜜的語調。「媽咪主拿衣服,等一下幫你洗澎澎喔!」

  墨德微笑點點頭。

  帕德歐長腿交疊斜靠著牆壁,雙臂環抱在胸前感到不解,容榆對他跟墨德的態度差異懸殊,她既然疼愛墨德,為何刻意冷落他?

  「容榆,為什麼在義大利妳能接受我,在這裡卻對我有成見?」他不認為自己跟兩年半前有多大的改變。

  她正要走入臥房,卻突然停下腳步。

  「在義大利是經歷一場美夢,但在這裡是我真實的人生,我不希望被你影響。」他像風一樣自由自在,倦了隨時可以飛離,但她卻無法輕易恢復原本平靜的生活。

  帕德歐聽出她的顧忌,他確實不會為一個女人停留,但他第一次對女人認真,真的不想輕易放開她。

  「我會試著進入妳的真實人生,找到兩人都快樂的生活方式。」他走到沙發輕鬆的坐下。

  「我不要。」她斷然拒絕,不想他隨意的闖入她的生活,又任意離開。

  「妳喜歡我,我也喜歡妳,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能在一起?」人生苦短,應該把握當下。

  「因為我的喜歡跟你的喜歡是不一樣的。」容榆背對著他,低頭絞著手指,她想要的是專一的愛情。

  「如果妳願意,我可以給妳婚姻,但我無法承諾一輩子,對於沒把握的事我不想對妳虛假,只要我們還在一起,我承諾只對妳專一,如果這是妳想要的。」他不知何時已悄悄走到容榆身後,傾身在她耳邊說出他所能給的最大保障。

  容榆因他突然的靠近而輕顫一下,感覺他的氣息輕拂過她的耳際,吹進她的心。

  天長地久太難,她渴求一份專一的愛情,他的話應該讓她感動的,但她卻無法輕易相信,因為他是情場上的箇中好手。

  「我不知道該怎麼相信你。」她壓抑內心的慌亂輕聲道。

  「給我機會。」帕德歐的臉輕輕摩擦一下她的粉頰。

  她感覺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墨德,爹地陪你洗澎澎好不好?」帕德歐一個轉身已走到沙發,拎起墨德進入浴室。

  容榆頓時啞然,他怎麼每次都自作主張?

  雖然有些不悅,然而,她卻無法真的討厭他。

  把墨德的衣服放在浴室後,走進廚房。

  她打開冰箱看一下所剩無幾的食材,拿出火腿、玉米、紅蘿蔔、青蔥、雞蛋及兩把青菜。

  平時,她不常下廚,但偶爾吃膩外食,她會換換口味。

  絕不是因為他在的緣故,她告訴自己。

  其實,她曾夢想在現實的人生也有他的存在,但她的心情卻非常矛盾,她渴望跟他戀愛,卻又害怕他換女人的速度,她也沒想過用墨德綁住他,若心不在她身上,那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浴室傳來悅耳的歌聲,伴隨墨德的嘻笑聲。

  容榆不自覺放鬆眉心,唇角揚起漂亮的弧度。

  弄了簡單的火腿蛋炒飯、玉米濃湯及兩道青菜,把食物端到餐桌,帕德歐剛好走出浴室。

  看見他的身影,她愣了一下。

  帕德歐竟然赤裸上身,下半身只圍一條浴巾,完美勻稱的肌肉線條比大衛雕像還迷人,幾滴水漬自肩胛骨沿著古銅色胸膛輕輕滑落而下,微濕的幾繒墨髮垂落額前,性感撩人。

  容榆頓時心一窒,急忙收回視線,低下頭,粉頰卻飛上兩朵紅雲。

  「你不要在這裡展示身材好嗎?快點穿上衣服啦!」他那張臉已經夠迷惑人心了,現在還用身體刺激她,她真想把他趕出去。

  「我沒帶換洗衣服,剛才穿的衣服被墨德弄濕了。」帕德歐攤攤手,並非故意引誘她,不過內心卻很高興她害羞的反應。

  容榆轉身走進臥房,拿出一件浴袍丟給他。

  帕德歐套上浴袍,雖然短了點,但聊勝於無。

  他舉起手臂嗅一嗅浴袍的袖子,有一股淡雅的花香,是她的氣味。「好香喔!」他露出開心的笑容,傾身在她的頸間輕聞一下。「妳也好香,比桌上的食物可口。」

  容榆霎時耳根紅了起來,推開他。「你不吃飯拉倒,還有,你再胡言亂語,就去睡外面。」

  帕德歐微笑聳聳肩,發覺逗她很有趣。

  他先幫容榆拉開椅子,再抱起墨德放在餐桌旁的兒童座椅,自己則在她對面坐下。

  這一連串自然的紳士動作,讓容榆回想起義大利的相處時光,每次用餐他總是比服務生更早服務她,種種細微的體貼讓她窩心,也讓許多女人窩心,她驀地心一緊。

  「墨德,要乖乖吃飯喔!否則媽咪會生氣。」帕德歐為墨德盛了一小碗炒飯,對他眨了眨眼。

  墨德捧著飯碗,笑嘻嘻地看著他。

  「喔~媽媽咪呀,這炒飯好好吃!」帕德歐才用湯匙舀起一口炒飯送入口中,就迫不及待用義大利文讚美。

  他誇張的表情讓容榆想笑,不過是普通的火腿蛋炒飯,他也可以拿出一串形容詞捧成五星級餐廳的美食。

  「你不用這麼虛偽的誇獎,不會有什麼好處。」容榆睞他一眼,卻不討厭他說話的感覺。

  「我對妳不說假話。」帕德歐又誇張的扒了兩口飯,露出滿足的笑容。「這真的是我吃過最美味的炒飯,因為裡面加了滿滿的愛。」

  哼!甜言蜜語。容榆在心裡嘀咕著,不自覺的鼓起腮幫子。

  「妳不相信?墨德,好吃嗎?」他詢問兒子,他需要有力的證明。

  「好吃。」墨德點點頭。

  「好吃你還把蔥挑起來。」容榆看見小碗旁一小撮青蔥,墨德肯吃紅蘿蔔,卻怎麼也不敢吃蔥。

  「爹地,一樣。」墨德小手握著湯匙,指指對面的帕德歐。

  容榆看向帕德歐碗邊的殘渣,也是一小撮青蔥被挑出。

  她又好氣又好笑,卻突然覺得心頭一暖,她第一次感覺他是真的,而不是遙不可及的虛幻。

  此刻的他正坐在餐桌吃著她煮的食物,跟墨德有同樣的習慣,她發覺自己真的好喜歡他!

  帕德歐雖然埋頭品嚐食物,眼角卻不時瞥向她。

  她跟兩年半前的確有很多不一樣,說不出有哪些相異,只知道她仍吸引他,他想要更喜歡她。

  他很少跟家人一起用餐,因為他多半跟女人混在一起,此刻,雖然餐桌上只有幾道簡單的食物,他卻真實感受到比他吃過的任何山珍美味還令人感動。

  餐後,他主動收拾清洗碗盤,容榆則去浴室盥洗。

  她拿起放在洗衣籃的衣服準備清洗,卻不自覺捧起帕德歐的衣服,將頭埋在衣服裡,雖然衣服有些濕,但上面仍殘留他的好聞氣息,淡淡的薄荷及陽光的氣味讓人覺得舒服。

  驀地,她突然懊惱自己花癡的行為,急忙將衣物丟入洗衣機裡。

  沐浴後,她把烘乾的衣服摺疊好拿到客廳,帕德歐背靠沙發,長腿跨放在茶幾上,宛如在自己家中一般,神情輕鬆自在,無拘無束。

  墨德趴在他寬廣的胸膛睡著了,前方的電視音量幾近無聲。

  「我抱他回房睡吧!」容榆將帕德歐乾淨的衣服放在茶幾上。

  他放下長腳,小心翼翼地抱起兒子走向臥房。

  「我不會讓你睡房間。」容榆再次聲明,他太危險了。

  這間公寓雖然還有個房間,但被她當作書房及儲藏室。

  帕德歐將兒子放在床上,轉頭笑道:「我不會偷襲妳,除非妳主動。」

  他走上前,伸手撥開她額前的髮絲,在光潔的額頭輕輕一吻。「晚安。」

  關上房門,帕德歐逕自走向客廳。

  房裡,容榆伸手摸摸額頭,雙頰發燙,心臟怦怦然。

  她根本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眼看已經快三點了。

  雖然白天很熱,但晚上溫差大,他睡在沙發會不會著涼?

  她下床走到衣櫃拿出一件棉被,打開房門腳步輕緩地走到客廳。

  帕德歐仰躺在沙發上,一隻手臂枕在後腦,修長的雙腿跨出沙發扶手,看起來應該睡得不舒服。

  不行,她不能再讓步了。

  容榆小心地為他蓋好棉被,急忙轉身打算回房。

  突地,她的粉臂被一隻大掌握住,她驚顫的回過頭。

  帕德歐微揚唇角,露出痞痞的笑容,用力一扯,將她帶入自己的胸膛。

  「你說過不會偷襲我。」容榆感受心臟狂跳,仍極力保持一絲冷靜。

  「如果妳主動,我不會拒絕。」帕德歐靠在她耳邊輕語,溫熱的氣息如羽毛般輕拂過她的耳際。

  「任何女人主動,你都不會拒絕。」她耳根發紅,卻極度不悅的斜睨他,極欲掙開他的箝制。「放開我,我只是替你送棉被。」早知道就不管他的死活。

  「我現在比較挑食,不要山珍海味,我只認得一個氣味。」他用高挺的鼻尖在她白皙的頸上輕輕摩挲。「容榆,我好想妳。」他聲音瘖啞,輕輕地啃吻她細緻的粉頸。

  她全身輕顫不已,想推開他卻又無法拒絕,感覺自己的身體逐漸加溫。

  明明是甜言蜜語,為什麼她會招架不住?她果然涉世未深,對他沒有絲毫抵抗力,僅剩些微的意志力。

  「我說妳沒變是錯誤的,妳變漂亮了。」他以為只是化妝的關係,但她確實多了幾分女性魅力,不再是兩年半前那個大女孩。

  他的薄唇在她的頸間遊移,一吋一吋的往下而行,他的大掌毫不客氣的探入她睡袍的衣襟,大膽的擷取山峰上的蓓蕾。

  容榆忍不住低吟出聲,不該收留他的,她最後一絲理智告竭。

  「嗚~哇~」突如其來的哭聲,將她從迷幻中拉回現實。

  她慌忙的推開他,拉好淩亂的睡袍跑入臥房。

  「墨德,怎麼了?」她看見墨德蹙緊眉頭,整張小臉漲得紅通通。

  她伸出手輕撫一下他的額頭。

  好燙!

  炙熱的溫度讓她嚇得縮回手,霎時臉色刷白。

  怎麼會突然發高燒?也許是這兩天早晚溫差太大的緣故。

  墨德不是沒生病發燒過,但從不曾有如此嚇人的高溫。

  她頓時緊張得亂了方寸,紅了眼眶。

  「別擔心,不會有事的。」帕德歐摟摟她的肩膀安慰著。「妳先換件衣服,我陪妳去醫院。」

  他抱起哭到抽噎的墨德,溫柔的安撫。

  帕德歐開著容榆的車,一起送墨德去醫院掛急診。

  醫生為墨德仔細診斷後,替他打了退燒針,開了幾日的感冒藥。

  看完診走出醫院,帕德歐把墨德交給容榆。

  「墨德睡個覺就會退燒了,別擔心。」他輕拍她的肩,為她打開車門,再逕自走向駕駛座。

  容榆想起他在醫院一直抱著墨德,溫柔耐心的哄著,十足好男人好爸爸的形象,她感覺心頭一股暖意,意外他有穩重可靠的一面。

  回到公寓,早已天亮了,容榆重新整裝又準備出門。

  「妳還要去工作?」帕德歐有點訝異,她整夜未休息。

  「今天有一家我負責的廣告企畫要呈報。」她看著熟睡的墨德,伸手摸摸他的額頭,已經退燒了,她終於放鬆緊蹙的眉心。

  「墨德,媽咪帶你去工作室再睡喔!」雖不忍心吵醒他,卻又無可奈何。

  「把他留下來,今天我幫妳照顧。」

  「呃?」她驚異地看他一眼。

  「妳的眼神似乎對我充滿不信任?」他故意裝出傷心的神情。

  「墨德必須按時吃藥。」她意外他竟自願當保母。

  「我問過醫生餵藥的時間跟方法,應該沒問題。」他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

  容榆有點猶疑,但覺得讓墨德留在家裡休息似乎比較妥當。

  「那……如果有問題,要立刻打電話給我。」她再看墨德一眼,才轉身走到門

  帕德歐自身後輕輕圈住她。「辛苦了,容榆。」嬌小的她獨立撫養小孩,一定受了不少苦,他感到內疚與心疼。

  「我不認為。」她回頭給他一抹幸福的笑容,雙頰漾出蘋果的漂亮色澤。

  不管多辛苦,能和愛的人在一起,就是幸福。

  zzzzzzp

  「妳說什麼?」言柔聲音拉高八度音,一張鵝蛋臉上青筋暴露。

  容榆剛從客戶那裡交完設計稿,回到工作室就慘遭雷劈。

  「妳竟然讓他住妳家?」言柔怒吼著。

  「唔,妳可以小聲一點嗎?人家昨晚沒睡覺,現在頭很痛。」她雙手掩耳,露出痛苦的表情。

  「喔!帕德歐不但行動迅速,連精力都很旺盛。」項鈴啃著洋芋片,笑得賊賊的。

  「不是那樣啦!」容榆不自覺紅了粉頰。「昨晚半夜墨德突然發高燒,我們在醫院折騰到早上才回來。」

  她忙著辯解,但倘若墨德沒發生狀況,她也許已經淪陷了。

  「墨德不要緊吧?為什麼沒帶來,難道住院了?」言柔和項鈴擔心問著,她們都極寵愛他。

  「幸好早上已退燒了,帕德歐自願幫我照顧他。」

  「嗄?」項鈴瞠大雙眼。「那種大帥哥會照顧小孩?妳不擔心他直接把墨德帶回義大利?」

  「呃?」容榆突然從椅子跳起來。「不可能,他答應不跟我搶墨德。」她心下卻有一絲不安。

  「妳到底瞭解他什麼?妳連他的身份背景都搞不清楚,就可以愛到無可自拔。」言柔受不了她的單純。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她除了懊惱還是懊惱,想拒絕還是拒絕不了。

  「先打電話回家看妳的寶貝是否還平安在家。」言柔提醒。

  容榆急忙撥打電話,一分鐘後,蹙起眉頭。雖然不認為帕德歐會採取非常手段,但她仍感到不安,她改打他的手機。

  「帕德歐,你在哪裡?墨德呢?」她擔心著。

  「在Starbucks!」帕德歐笑著把手機移到旁邊。

  「Starbucks!」手機裡傳來一聲稚氣的童音。

  聽到墨德很有精神的聲音,容榆籲了一口氣。

  「你讓他喝咖啡?」她突然有些不滿,墨德還小,並不適合有咖啡因的飲料。

  「不,他喝牛奶。」帕德歐再把手機移到墨德耳邊。

  「Milk!」墨德笑嘻嘻地重複單字。

  「他感冒了,你還帶他外出。」容榆語氣有些責備,但雙眼卻倦得半瞇起來,她想像咖啡的香醇味道,忍不住輕吸一口氣。

  「抱歉,我有喝下午茶的習慣,我們要回家了。」帕德歐讓墨德對著手機Kiss Goodbye。

  容榆欣慰的揚起幸福的笑容。

  掛掉電話後,她伸直雙臂打個呵欠。「好想睡覺,好想喝咖啡……」話未說完,突然聽見玻璃門上的風鈴搖晃出清脆的聲音。

  「外送。」一名穿著制服的年輕服務生送來三杯咖啡及甜點。

  三個女人同時錯愕。

  Starbucks何時有外送服務?重點是沒有人訂下午茶耶。

  「有做星號那杯甜度多三分之一,是容小姐的咖啡。」服務生交代完,微笑的離開。

  容榆仍處在錯愕的狀態,帕德歐竟然記得她喝咖啡多加糖的習慣。

  「我有點瞭解妳為什麼會愛上他了。」項鈴不客氣地拿起一杯咖啡及蛋糕享用。

  言柔不發一語,似乎在沈思什麼。

  zzzzzzp

  晚上六點,容榆回到公寓,一打開門,她當場呆住。

  戰場!

  她的公寓怎麼會變成這副慘狀,如果不是二十分鐘前她才打電話回來問候,她會以為發生可怕的滅門慘案。

  地上食物亂扔,薯條、番茄醬、可樂、洋芋片、蛋糕……

  天啊!他竟然給她兒子這麼多垃圾食物,沙發上一堆食物碎屑。

  米白色的牆上塗上各種色彩,大人跟小孩的筆跡交雜。

  老天!他竟然帶頭破壞公物。

  容榆眼冒金星,不敢想像戰場是否蔓延到她的臥房、書房。

  她深吸一口氣,拉高音量,「帕德歐!」

  從她的臥房傳來一陣嘻笑聲,墨德咯咯地笑個不停,奔跑到門外。

  帕德歐一把從他腰間打橫的提起。「還跑,爹地捉到你了。」

  他一擡頭,剛好對上盛怒的她。「容榆,妳回來了。」神情愉悅像個大孩子。

  墨德也擡頭看她,開心的笑著。「媽咪!」

  容榆揉揉額角,冷靜道:「帕德歐,請你解釋一下。」

  帕德歐聳聳肩,不以為意。「墨德玩得很開心。」他將兒子提到沙發。

  「看得出來。」她微擰眉,抽動唇角。她的墨德一向乖巧聽話,怎麼會變成小惡魔?這個男人不但善於蠱惑女人,連帶壞小孩也很拿手。

  「不要生氣,我待會兒幫妳收拾。」帕德歐倒臥在沙發上輕鬆說著,墨德的腳丫子踩在他胸膛蹂躪。「明天幫妳請個幫傭。」

  「不用,我不需要。」她不是當少奶奶的命。「你不是不喜歡小孩?」

  記得在義大利時,他們曾聊過,但她看出他對墨德很疼愛。

  「我不喜歡小孩,但我喜歡墨德,他跟我很投緣。」帕德歐輕搔兒子的胳肢窩,笑著問:「墨德也愛爹地對不對?」

  「愛。」墨德咯咯地笑著。

  帕德歐把他揉進懷裡,在他軟綿綿的兩頰狂親。

  這個男人才花兩天的時間就騙到她兒子的心,可怕又可恨。

  她彎下身一邊收拾,一邊抱怨。「你不該給他那麼多零食,不該放縱他在牆上畫圖、嬉鬧。」想到得花一筆錢重新粉刷牆壁就心疼,萬一不小心讓墨德養成習慣那就麻煩了。

  「小孩子本來就該無拘無束的玩樂,不要限制他做任何事。」帕德歐伸出食指摸摸兒子小巧的鼻尖。「對不對?」

  「對。」墨德童言童語。

  「對個頭,他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容榆睨他一眼,兒子雖然聰明,但才一歲半,也只瞭解一些單字。「西方那種開放式教育在這裡不通行。」

  「為什麼?只要妳願意,他可以自由的成長。」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問題,而是整個大環境的限制。」容榆說的有點無奈,畢竟東西方文化差異太大,單就對小孩的認知西言,西方人認為小孩是獨立的個體,東方人卻將小孩歸為自己的所有物。

  「那墨德太可憐了,這裡的生活環境並不好,還得綁手綁腳。」帕德歐皺起眉頭。「墨德,來跟爹地一起住好不好?」

  「好。」墨德天真的回答,完全不瞭解對話內容。

  容榆從帕德歐身上搶走兒子。

  「我警告你,不准誘拐我兒子,否則請你離開,我絕不會把他交給你。」

  看見她又變身為刺蝟,帕德歐坐起身,「對不起,我道歉,我不是故意的。」他舉高雙手表示投降,不想再被紮傷。

  容榆放下兒子。「幫媽咪撿垃圾。」

  「好。」墨德蹲在地上認真收拾。

  「容榆,我想吃蛋炒飯。」帕德歐喜歡她煮的食物。

  「今天沒空,你去叫外送。」她至少得花兩個小時整理這間客廳跟臥房,她今天別想太早休息了。

  「這裡交給我們,妳去煮飯。」笑著搶過她手中的抹布,帕德歐對兒子眨眨眼。「墨德,吃火腿蛋炒飯好不好?」

  「火腿蛋炒飯。」墨德笑著復誦。

  容榆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說道:「如果你有空可以整理一下書房,那裡應該有足夠的空間可以打地鋪,會比沙發舒適。」他高挑修長的身材,窩在沙發確實有點辛苦。

  看著她轉身入廚房,帕德歐薄唇勾起一抹愉快的笑意。

  她還是在意他的,還是他在義大利認識的那個容榆,只是嘴上排斥他,相信再加把勁,他會成功卸除她的心防。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8
發表於 2018-11-29 00:03:0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第二天,容榆仍把墨德留給帕德歐照顧,她已做好再次目睹戰場的心理準備。

  回到公寓打開門,她先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雙眸。

  還好,普通淩亂。

  她看見帕德歐與墨德趴在牆壁上做畫。

  算了,讓他們畫個夠吧,等他離開後,再全部重新粉刷。

  等他離開……

  她驀地心中一沈,他什麼時候會離開?他離開後她還能回到原來的生活嗎?

  她怔怔然地看著一大一小的身影。

  「媽咪!」兒子的聲音讓她回神。

  墨德高興的奔向她,容榆抱起他親吻,走向牆壁觀賞。

  帕德歐微笑道:「墨德很有天分喔!」

  「你在畫什麼?」她指著看不出是什麼的塗鴉,柔聲問懷中的兒子。

  「媽咪。」墨德嗲聲道。

  不知他是叫她還是回答她的問題。

  「那這是什麼?」她指著另一團不明物體。

  「爹地。」

  「這是什麼?」她指著兩團不明物中間的小圖。

  「墨德。」他喚自己的名字,開心的笑著。

  喔!原來是全家福。

  容榆知道自己沒有抽像的藝術細胞,完全看不出端倪,但盯著牆上那三團塗鴉,她卻覺得心暖暖的,而眼眶熱熱的。

  全家福,她從沒想過的名詞,她心愛的兒子卻把它畫出來了。

  「對了,容榆,我有東西要給妳,一直忘了。」帕德歐從口袋掏出兩隻小盒子。「這是我特地從義大利帶來給妳的見面禮。」他笑著遞給她。

  容榆沒有伸出手接受。「不要送我貴重的東西,我不收。」

  「這個東西一點也不值錢。」帕德歐拉起她的手,將盒子塞進她的柔荑。

  「打開看吧!不知妳還喜不喜歡?」他微勾唇角,神祕一笑。

  容榆打開第一個紙盒,裡面是一個小小的玻璃瓶,瓶子裡盛著乾淨的透明液體,上面寫了一個單字──

  Mediterrancan(地中海)

  「這是從我房間窗外取來的。」想起她偷取威尼斯的水被船夫罵的畫面,帕德歐不禁莞爾一笑。

  「你住在南義嗎?怎麼靠地中海那麼近?」容榆拿起玻璃瓶仔細端詳,想像他取水的模樣。

  「西西裡。」義大利最南端的島。「很美麗的島,下次帶妳去參觀,應該要妳親自汲取才有意義。」

  他這是邀約嗎?她心底掠過一道暖意。

  容榆打開另一個小紙盒,看見一塊石頭。

  「這是你家的牆角?」她輕笑一聲。

  「不,是西恩那的牆角。」他抱胸,背靠向沙發。

  「呃?」容榆瞠目結舌。「你……破壞古蹟!」她不敢置信。

  「我知道妳當時很想偷敲一塊,我幫妳犯罪。」他壞壞地勾起唇角。

  「你怎麼可以……」她相信這是真品,他沒必要用假的東西騙她。

  「只是一小塊石頭,西恩那的城牆不會因此倒塌。」他完全沒有罪惡感。

  「你……」她應該罵他的,不應該感動的,可是,他竟為了她特地去西恩那取一塊石頭。

  他竟然會對隨意搭訕的她費心思,注意到她的一舉一動……

  「容榆?」

  她突然兩行清淚滑落粉頰,眼淚像珍珠般一顆顆墜落。

  原來兩年半前,他就觀察著她,她一直以為只是自己單方面的一廂情願。

  「容榆。」帕德歐收起笑容,詫異她的反應,伸出姆指刮掉她的淚痕。「妳這麼介意破壞古蹟,那我明天立刻請人把它黏回去。」

  容榆搖搖頭,她發覺她好愛他,但他不會屬於她,不會只屬於一個女人。

  「媽咪,痛痛,哭哭。」看見她哭泣,墨德擔心的拉著她的衣角。

  「媽咪沒有痛痛。」帕德歐一手摸摸兒子的頭,另一隻手將容榆攬入懷裡。「為什麼哭?」他以為她會開心他送的不值錢東西。

  「我……愛你。」她輕咬粉唇,靠在他的胸膛,溫暖的氣息讓她的淚腺更發達。

  「我也愛妳。」帕德歐低頭親吻她的髮絲,很高興她還是屬於他。

  「不。」她搖搖頭。「你不會真心愛任何人。」她知道那句話對他而言只是口頭禪,但對她來說卻是一切。

  「為什麼?我承認對很多女人說過,但都不及這次的真。如果我不是真心待妳,我不需要刻意跑去西恩那取一塊石頭,對我來說,送女人百萬鑽石比這件事容易多了,不過,我相信妳寧願選擇石頭而非鑽石。」他聲音溫柔的傳入她的心坎。

  「我……好想相信你的甜言蜜語。」容榆擡起螓首,淚眼汪汪的凝視他。

  「那就相信吧!」帕德歐自信的笑。「除了妳,沒有女人會接受我送的石頭。」他托起她的臉蛋,傾身貼上她的粉嫩唇瓣。

  正當兩人唇舌交纏,吻得渾然忘我之際,突然被小小現實打斷。

  「媽咪,尿尿。」墨德一手拉著她的衣角催促,一手拉著小褲子一臉心急。

  帕德歐不得不放開容榆,他現下的生理需求比兒子還急。

  容榆離開他的懷抱,紅了雙頰,急忙抱起兒子走進浴室。

  帕德歐撐起額頭,一臉無奈,第一次覺得這個可愛的小東西礙事。

  「媽咪,哭哭。」浴室傳來墨德嫩聲的安慰。

  「媽咪不哭了,墨德好乖喔!」容榆揉揉他的頭頂。

  帕德歐微蹙眉頭,長指在茶幾上輕敲,這個小鬼真會挑時間。

  解決完墨德的生理需求,容榆順便幫他洗澡。

  躺在沙發等了快一個小時的帕德歐,發現他的生理需求已經被完全澆熄了。

  突然,手機響起。

  「父親。」帕德歐接起手機,輕喊一聲。

  容榆正帶墨德走出浴室,用毛巾為他擦拭頭髮。

  她現在知道一些義大利文,傾聽帕德歐的談話。

  「是,我還在台灣。」

  「幫我去日本探望幸子,聽說她病了。」電話那頭羅劄諾的語氣有些擔憂。

  帕德歐驚愣一下,隨即擺出無所謂的神情。「父親,你有心的話,應該自己去探望。」

  「我現在有事走不開,你離日本很近,去看看自己的母親也是應該的。」

  「是公事還是私事?」他語帶揶揄,他的父親有很多情婦,而他母親幸子只不過是其中一個。

  「不管你信不信,我有正事要處理。你還恨著幸子?」

  「我不曾恨過她,是她自己選擇推開我的。」他語氣平淡,聽不出任何感情。

  「帕德歐,你對每個人都很熱情,為什麼獨對幸子那麼冷淡?」羅劄諾輕嘆一口氣。

  帕德歐不語,他一直不清楚自己對母親的心態,也許是太在乎一個人。

  「帕德歐,你真的不擔心幸子?」

  「我考慮看看。」他閉上雙眼,闔上手機。

  「發生什麼事?」容榆走向他,意外看見他顯出落寞神色。

  「沒什麼,父親要我去日本探望生病的母親。」

  「你似乎不願意去,為什麼?你應該很擔心吧!」

  「我並不是醫生。」帕德歐將雙手交疊在腦後,仰頭望向天花板,一副無關緊要的神情。

  「你媽見到你會很高興,每個人生病時都希望親人能在身邊。」容榆溫柔的勸著,雖然不清楚他父母的關係,但她希望他能關懷自己的母親。

  「如果妳陪我去,我就去。」他半耍賴的看向她。

  「咦?」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我媽會比較高興看到妳,還有墨德。」帕德歐捉起兒子坐在他腿上。「墨德,你要不要去日本?」

  「要。」墨德笑咪咪,根本不知道日本是什麼。

  zzzzzzp

  日本,南紀

  咦?她為什麼會來日本?

  容榆看著帕德歐抱著兒子走進溫泉飯店,她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丟下工作陪他來日本。

  她只記得一個浪漫冗長的深吻,就吻掉她所有的拒絕。

  「妳不進來嗎?」看著站在門口一臉茫然的容榆,帕德歐笑著。「妳現在回去也來不及接那個廣告案了。」

  「你還好意思說,害我被言柔罵到臭頭,你得賠我的損失。」她噘起粉唇,不情願的走進飯店。

  「只要妳開口,多少錢我都賠。」

  「這才不是金錢的問題。」

  「那是什麼?精神賠償嗎?」帕德歐靠向她,語氣有點危險。

  容榆的粉頰瞬間染上兩抹紅暈,不自在的把視線移向四周。

  「哇~這裡好像很特別耶!你常來嗎?」透過大廳落地玻璃窗,可以眺望前方一片蔚藍海平面。

  「白濱溫泉,是日本著名的三大古泉之一,三面環海,景色優美,這間飯店是我媽經營的。」

  「咦?哇,伯母好厲害喔!」這間溫泉飯店採用原木的日式裝潢,傳統雅致,四周有松竹梅交相映,古意盎然。

  帕德歐走到櫃檯,對身著和服的服務生說了幾句日文後,逕自帶容榆走進一間和式房間。

  「你會日文?你好像對這裡的環境很熟悉?」容榆有些意外,他看起來完全像受西方教育。

  「我十二歲以前住在這裡,之後只來過四、五次。」他推開和室拉門走進房間,放下兒子,這間他曾住過的房間,他母親一直仔細保留著。

  「哇~好可愛的照片!」容榆拿起電視櫃上放置的相框,裡面是一張帕德歐童年的純真照片。「你小時候看起來好清純喲!」她有點揶揄道。

  帕德歐斜睨她一眼。「那麼久的照片幹麼還不收起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抱怨。

  「你媽一定很疼你,你們為什麼沒住在一起,你父母分居嗎?」她現在想多知道他的事。

  「我媽只是我父親眾多情婦之一。」他說得很平淡,彷彿是件稀鬆平常的事。

  「呃?」容榆瞪大雙眸訝異不已。

  他,竟然是私生子!跟她的墨德一樣……她驀地晶眸一沈,有些憂傷。

  「妳介意?」帕德歐意外她的反應。

  容榆搖搖頭,她不介意他的身世,而是擔心另一件事。

  「所以,你恨你媽?」她的視線轉向將小臉貼在窗邊的兒子小小身影上。

  她心愛的墨德將來會不會恨她?

  「我沒有恨我媽,只是不能釋懷她把我推給父親後不聞不問。墨德很喜歡妳,我確信妳也不可能棄他於不顧。」帕德歐伸手揉揉她的頭頂,看出她的擔憂。

  刷!和式拉門突然滑開。

  「帕德歐!」一個婉約的中年婦人踉蹌地奔進來,險些絆倒。

  帕德歐及時上前扶住她。

  「媽。」他輕喚一聲,看見幸子的瞬間,感覺心中一窒。

  幸子雙手緊緊摟住他,抽噎著。「我好高興你願意來看我。」

  「拜託,妳不要哭好嗎?」雖然幾年才見一次面,但每次見面她總是哭哭啼啼,令他尷尬不已。「父親託我問候妳,也許過幾天他會來日本。」

  帕德歐輕聲交代口信,雖然他父親個性風流,但非常重情重義。

  「能看到你我就心滿意足了。」幸子擡頭看著他,伸出白皙的手輕撫他的臉頰。這個她朝思暮想的兒子,為何三、五年才能見上一面?

  帕德歐不自在的輕輕拿開她的手,輕描淡寫道:「妳瘦了。」

  幸子用和服衣袖拭了拭眼角,緩緩站起身。「聽說你帶女朋友來?」

  她看見帕德歐身後的容榆跟墨德,有點驚訝。

  「媽,這是容榆,她是台灣人。」帕德歐改用英文介紹。

  「伯母,妳好。」容榆甜甜一笑,伯母的臉色略顯蒼白,但感覺氣質高雅。

  「妳好,很高興看到妳。」幸子露出溫柔的眼神。帕德歐第一次介紹女友讓她認識,代表這個女孩很重要,且他還重視她這個母親,她感到無比欣慰。

  「媽,這是我兒子墨德。」帕德歐抱起兒子站在幸子面前。

  幸子詫異地瞠大一雙杏眸。這個可愛漂亮的娃兒是她的孫子!她風流輕浮的兒子竟會生養孩子!

  「可以讓我抱抱嗎?」她驚喜的聲音有些顫抖哽咽,眼眶又盈滿淚水。

  帕德歐對兒子輕聲道:「這是奶奶。」他教墨德新的單字。

  「奶奶?」墨德發出可愛的聲音。「不一樣。」小臉露出疑惑。

  容榆摸摸他的頭。「這是日本的奶奶,跟花蓮的奶奶不一樣。」她笑著解釋。

  墨德伸出兩隻小手,輕叫一聲:「奶奶。」

  幸子抱過墨德感動不已,多麼聰明可愛的孩子呀!她想起帕德歐小時候的模樣,彷彿昨日重現。

  zzzzzzp

  晚餐時,他們在和式餐廳享用豐盛豪華的懷石料理。

  餐後,帕德歐接了一通電話,便先離開處理一些公事。

  「你們還沒結婚吧?」幸子溫和的詢問。

  容榆搖搖頭,淡淡一笑。她沒想過要嫁他,不敢想也不適合。

  「不要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如果帕德歐結婚我卻不知道,那我會覺得很悲哀。妳很喜歡他吧!願意為他生孩子,應該很愛他吧?!」幸子慎重的問。

  「我愛他,但我不是為了他才生孩子,我喜歡墨德,這是我自己決定的事,其實,我沒想過會再與他相遇。」她拿起紙巾擦拭兒子的嘴角和雙手。

  「媽咪,蝦蝦。」墨德的小手探向她碗裡剝好的蝦子。

  「你吃太多蝦蝦,明天會變蝦蝦。」容榆笑著拿起一隻蝦子放在他的小手上。

  「帕德歐很喜歡妳。」幸子欣慰的說。

  用餐時,帕德歐幫容榆跟墨德剝了兩碗明蝦,看得出他的體貼。

  「他應該對每個女人都很好。」容榆輕抿一下粉唇,雖然不該在他母親面前批評帕德歐,但她仍實話實說。

  「我很清楚帕德歐的性格,妳毋需諱言。他確實風流,處處留情,看似多情,但他其實誰也不愛,只喜歡無拘無束的遊戲人間,任何事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但如果找到在意的東西,他會很珍惜。我看得出他在乎妳,不同於一般女子。」幸子給她一抹柔柔的笑靨。

  容榆雙頰微紅,心喜幸子的話語,但她真的有那個能力與魅力拴住他的心嗎?

  「伯母,妳很愛帕德歐吧!那為什麼願意讓他離開妳身邊?妳還愛他父親嗎?」容榆想瞭解她的心態。

  「我愛帕德歐,更勝過自己的生命!生下帕德歐是我這輩子最美好的事,雖然,他父親希望我能跟他回義大利生活,但我不想看見他身邊形形色色的女人,那無關怨與恨,因為我明知他的性格仍心甘情願的陷進去。他父親希望帶回孩子,只是我無論如何也捨不得。」回想往事,幸子雙眸噙著淚。

  「可是,我漸漸發現帕德歐體內的義大利血緣更甚於東方血緣,他需要無拘無束自在飛翔的環境,他父親可以給他我所不能給的,為了他好,我心痛如絞地把他送到他父親身邊,沒人知道我心裡的苦楚。

  「有時想想會後侮當初做的決定,我知道帕德歐怨我,雖然他不說,但他以為我不愛他才把他送走,他是我的心頭肉啊!我怎麼可能不要他。」幸子摀著嘴淚流滿面,滿腹委屈,卻一直沒有可以訴說的對象。

  「奶奶,哭哭。」墨德跑向幸子,把手中的面紙遞給她。

  「墨德好乖呀!」幸子揉揉他的頭,拿過他手中的面紙,雖然用過,但她感動不已。

  「墨德,給別人的面紙要拿乾淨的。」容榆抽起一張乾淨的面紙,示意他拿過去。

  墨德跑回她身邊拿著面紙,再咚咚咚地跑到對面交給幸子。

  幸子把他抱進懷裡。「帕德歐小時候看見我流淚也會拿面紙給我,雖然小小年紀根本不懂大人的傷心是什麼,但無心的單純舉動,比什麼安慰都還直達心坎。」

  容榆欣慰的微笑,墨德遺傳了帕德歐體貼的個性,但願不要傳承到風流的性格。

  「伯母,既然妳很關心帕德歐,為什麼不主動去義大利找他,增加兩人相處的時間?他父親應該不會反對吧!」

  「我不敢去找他,雖然很想見他,但我害怕看見他似有若無的冷漠眼神,愈害怕反而讓我們愈生疏。」幸子說得很悲傷。「妳知道嗎?對於他的冷淡,我的心情是矛盾的,那表示他在乎一個人,才能讓他的情緒起伏,如果他只是假裝表面跟我熱絡,那我也只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幸子輕嘆一口氣。

  「伯母,妳是個好母親,原諒我剛聽到帕德歐的身世時,以為他是在不被愛的環境下成長。現在,我相信他擁有富足的母愛,如果他還錯怪妳,那他就是個大白癡!」容榆刻意提高音量,似乎要將聲音傳遞到門外。

  「妳不用說那麼大聲,我也聽得到。」帕德歐推開門走進來,斜睨她一眼。

  容榆頑皮的吐吐小舌。

  雖然不知他為何踅回餐廳,但她知道他在門外聽她們的談話。

  「既然愛我就直說,幹麼扭扭捏捏,所以說我討厭東方人含蓄的表達方式。」雖是抱怨,但他的語氣卻沒有一絲不悅,反而溫和的有點靦腆。

  幸子站起身奔入他懷裡,用盡所有力氣緊摟著他的背。「我愛你啊!帕德歐,媽媽好愛好愛你!」她哭得不可遏抑,生怕這輩子無法對他說出這句話。

  「可是,當年妳身邊不是有別的男人?」帕德歐並非責備,只是想問清真相。

  「那是你父親擔心我失去你會做傻事,才派了保鑣跟在我身邊,我從未接受過其他男人,我只愛你跟你父親。」她哭得哽咽。

  「我知道了,對不起,不要哭了。」帕德歐拍拍她的背,意外母親的身影變得這麼嬌小,有點心疼她的孤單,溫柔的安撫著。「妳再哭下去,我們就沒時間泡溫泉了,來這裡沒泡溫泉,豈不辜負白濱古泉的美名。」

  「是啊,我都忘了,我馬上請人安排。」幸子拭拭眼角,唇邊揚起漂亮的弧形。

  「妳既然生病就好好休息,我們自己來就好了。」帕德歐擔心她蒼白的病顏。

  「只是一些小毛病不要緊,真正的大病已經治好了。」真正令她痛苦的是帕德歐對她的誤解。

  幸子推開拉門走出去,叫喚服務生。

  帕德歐握住容榆的肩膀,輕聲道:「謝謝妳。」

  容榆仰頭看他,微勾粉唇。「我並沒有做什麼。」

  帕德歐跟幸子只是單純的誤解,她很高興看到他跟幸子和好。一想到自己因為墨德而跟父母發生爭執、僵持不下,讓她眼底突然閃過一絲黯沈,微斂雙眸。

  帕德歐捕捉到她瞬間的眼神,想問明原因,卻被打斷。

  「媽咪,蝦蝦。」墨德嘟囔著。

  容榆赫然發現她碗裡的蝦子全被掏空了。

  「你吃那麼多蝦蝦,等一下會拉肚肚。」她拿起紙巾擦拭他兩隻小手。「我們去泡溫泉玩水水喔!」她抱起兒子親一下他的臉頰。

  「我以為是我們兩人去泡溫泉,當戲水鴛鴦。」帕德歐對她揚揚眉,忘了他們之間還夾著一隻可愛的小鬼。

  「我……我要陪墨德,你自己去戲水吧!」容榆羞怯的紅了粉頰,抱著兒子走出餐廳。

  她純真嬌羞的模樣,一點都看不出已為人母。

  帕德歐看著她略顯慌張的背影,薄唇勾起一抹笑意,她逃得了一時,可逃不了一世。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9
發表於 2018-11-29 00:03:14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泡完溫泉後,容榆帶兒子進入房間,帕德歐早已泡完澡坐在矮桌前小酌,眼睛盯著電腦螢幕,神情專注。

  「爹地!」墨德穿著浴衣跑向他。

  「你穿浴衣好可愛!」帕德歐抱起兒子坐在他腿間,猛親兒子紅通通的嫩頰。

  「墨德很適合穿浴衣耶!我決定要幫他買幾件和服回去。」容榆開心笑著。

  帕德歐望著她,覺得她此刻的模樣比懷中的小孩還可愛。穿著竹菊花紋交錯的淺色素雅浴衣,胸襟微開,雪白的頸間因溫泉的水氣染出漂亮的櫻花粉色,微濕的短髮顯出幾分嬌媚,一張清麗的瓜子臉上掛著明亮的笑容外加討喜的酒窩。

  帕德歐嚥了下口水,竟然覺得餓了。

  咯咯!輕敲兩下木格子門板,幸子推開和式拉門走進來。

  「墨德,來跟奶奶睡好不好?」幸子笑容可掬,從帕德歐懷中抱起墨德。

  墨德看了看容榆。「媽咪?」似乎在詢問她的意見。

  容榆不知該不該拒絕。

  「讓他陪我媽一晚,我們明天下午就要回去了。」

  容榆才對兒子微笑點點頭。

  帕德歐走向門邊。「媽,麻煩妳了。」他對幸子眨眨眼。

  「沒問題,不用擔心。」幸子會心一笑,抱著墨德離開。

  關上拉門,帕德歐走回矮桌,閒適地盤坐在榻榻米上,端起一杯酒遞給容榆。

  今晚,終於不會再被可愛的小鬼打擾了。他們雖然住在一起,但每到緊要關頭總會被兒子打斷,若非兒子太小不懂事,帕德歐差點要懷疑他是故意的。

  「這是清酒啊!好特別的容器。」容榆跪坐下來,捧著木製的方形容器,看著裡面盛著的純淨液體。

  「加點鹽巴才是正確的喝法。」帕德歐從小碟子裡捏起一撮鹽巴,塗在容器的邊緣。

  容榆就著方杯杯緣輕啜一口。「哇~好冰,好舒服喔!外面開始下雪了耶!剛才泡露天溫泉時,已經飄下一點雪花,我第一次看到下雪耶!也許明天可以堆雪人打雪仗哩!墨德一定也會很開心。」她眼睛閃爍著興奮光芒,視線卻一直飄向窗外。

  「容榆,妳為什麼不看我?」

  「呃?我……」容榆看他一眼,隨即又慌忙的移開視線。

  他不知道他現在看起來很危險嗎?

  「你……穿這樣好像在引人犯罪。」帕德歐穿起浴衣真是性感得迷死人。寬鬆的前襟露出大半的結實胸膛,曲起的一隻長腳裸露至大腿,引人遐想。

  「我是。」帕德歐勾起唇角魅惑一笑,傾身靠向她,高挺的鼻尖碰觸她的粉頸。「妳也讓我想犯罪,好香。」

  他溫熱的氣息滑過她的粉色頸間,害她心臟狂跳兩拍,輕顫一下。

  「不要拒絕我。」帕德歐的薄唇在她纖細的頸上吮出一枚櫻色花瓣。

  容榆微微閉上雙眸。

  「容榆,我要對妳坦白一件事,我的姓氏不是墨尼,而是墨裡尼。」他輕聲說著,舌尖掃過她的耳際。

  「嗯……有差嗎?」她有點迷濛。

  「如果妳查一下義大利西西裡的墨裡尼家族就知道代表什麼意義。」

  容榆突然睜開大眼,覺得應該要知道他的身份,雖然她可以想像他出身豪門。

  她輕輕推開他,用手指敲一下桌上的鍵盤。

  墨裡尼家族,義大利黑手黨三大勢力之一。

  嗄?黑……黑手黨!

  容榆驚愣地瞠大雙眸,轉頭望著他,表情比看到外星人還誇張。

  「你、你是……」她唇瓣一張一闔卻找不到字句。

  帕德歐薄唇微勾,攫住她的唇瓣,吻去她的驚愣。

  他已經對她再無隱瞞,可以專心做他愛做的事了。

  將她壓倒在榻榻米上,大掌扯開她的衣襟。

  黑……黑手黨!容榆試著要理智的思考他的身份,但她的意識卻愈來愈飄渺。她應該要起來好好盤問他,但卻漸漸無力的癱軟在他熱情奔放的波濤裡。

  zzzzzzp

  早晨,和煦的光線映在銀白的雪地上,照亮窗櫺內的空間,天空仍飄落細細柔柔的雪花。

  容榆睜開雙眸,看見身旁趴臥著的帕德歐。

  她驚訝的坐起身,好像有一件很重大的事她必須思考。

  「不用那麼早起。」帕德歐半瞇黑眸看著她,伸出手臂將她壓回床上。

  「你……你是黑手黨!」容榆在他的箝制下試圖掙開。

  「妳在意嗎?妳昨晚並沒有拒絕我,甚至還稚嫩的回應我。」帕德歐的性感薄唇勾起挑逗的笑容。

  「那……那是你趁人之危。」她霎時紅了整張臉蛋,他根本讓她無法思考。

  「妳好可愛。」想起她昨晚的羞怯模樣,又撩撥起他的慾望。

  他親吻她緋紅的臉頰。

  「等一下,先把話說清楚。」她理智的推開他。

  帕德歐側過身,用手肘抵著臉看著她。

  「我父親是墨裡尼家族的教父,但我並不是教父的繼承人,我只管理家族部分的事業,這對我們之間並沒有任何影響不是嗎?」

  「我以為你只是富商或企業家的第二代,可是,黑手黨是黑道呀!這種事教我怎麼接受?」他不僅性格不良,連身份都有問題,她好不容易說服自己想試著接受他,現在全亂了方寸。

  「妳覺得黑手黨代表犯罪,那政治家或企業家就行事光明磊落嗎?我可以告訴妳,許多知名企業及政治人物,都曾委託我們做事,妳認為是劊子手有罪還是發出死刑令的判官有罪?」

  「這……當然是……不對,你不要誤導我。」容榆搖搖頭睨他一眼,他不但善於甜言蜜語,也很適合當說客。

  「總之,打打殺殺逞兇鬥狠,本來就是不對。」她堅持立場。

  「現在的黑手黨已不再像過去只靠武力與血腥去征服世界,現在需要的是智慧與卓絕的能力,以經濟的型態來掌控世界,墨裡尼家族有很多合法的企業組織。」他正經的解釋。

  「可……可是也從事非法交易啊!」她怎麼覺得有點被左右既定的認知。

  「武器和毒品,不管對黑道或白道都是必需的東西,但戰火絕不是我們點燃的。」他笑得一副事不關己。

  「而且,這方面的交易不是我經手,我只負責金融股匯市操作,這次日邦企業的併購案,其實也不是我份內的事。」他只是剛好找到來台灣的契機。

  「如果妳擔心,我有很多世人認定的漂亮頭銜,妳想當歐洲金融界天才的妻子,或者,知名企業家的少奶奶?」他伸出手撥弄她額前垂落的髮絲。

  「我不是在乎你的頭銜,可是……」她還是無法忽視他特殊的背景。

  「那就不要在這件事上鑽牛角尖好嗎?」帕德歐握住她的纖腰,翻個身讓她坐在他身上。

  容榆驚呼一聲,紅了雙頰。

  「容榆,我們結婚一起生活,給墨德一個完整的家好嗎?」他深情的凝視著她。

  結婚,對他而言已不再是當初隨意說出口的名詞,他現在確實想照顧她,照顧墨德。

  「你是因為墨德才選擇跟我在一起?」她抿抿唇瓣,雖然希望兒子能得到父愛,有完整的家,但她不想他因孩子而娶她。

  「傻瓜,當然是因為我愛妳才想娶妳,因為墨德是妳所生,我才喜歡他,我不曾對別的女人有過結婚的想法,是妳改變了我!妳可以傾聽我此刻的聲音。」

  帕德歐將她壓低靠在他結實的胸膛上,清楚的聽到他怦然的心跳聲,而她的心也跟著狂跳不已。

  「如果……墨德不是你的孩子,你還會選擇我嗎?」容榆擡頭看他,希望更明確的知道他的想法。

  「我相信墨德是我們的孩子,最重要的是妳的個性吸引我,也許在義大利時,妳早已偷偷在我心裡撒種。」帕德歐大掌輕撫她的紅潤粉頰,眉間充滿柔情。

  「我……我需要時間考慮。」雖然欣喜他的求婚,但他的風流性格仍讓她遊移。

  「我可以給妳時間考慮,但有件事不能等,幫個忙後退一點。」他調皮的眨眨眼。

  容榆將嬌軀往後挪了兩吋,卻碰到一股灼熱,她瞬間羞怯的成了當紅炸子雞。

  「還要繼續……」她低頭有點手足無措。

  「難得沒有人打擾,我可不想太早繳械。」他邪氣的勾起唇角。

  一隻大掌撫著她的後腦勺,將她壓貼在他的臉上,他啃咬著她的白嫩耳垂。

  「我好喜歡妳這種表情。」他聲音瘖啞,她一直像個未經世事的女孩,挑逗他憐惜的心。

  「你……還會有其他床伴嗎?」她問得有些酸楚,不想他和別的女人燕好。

  「不會,因為我要花時間調教妳,沒興趣沾染別的女人。」他吻住她的唇瓣,也許她將成為他飛奔的心最後的依歸。

  zzzzzzp

  「媽咪,白色的。」用餐時墨德一直看著窗外飄下的白雪,小臉充滿好奇。

  「那是雪,下雪。」容榆笑著教他。

  「墨德,我們去堆雪人、打雪仗!」帕德歐一手拎起兒子,一手拉著容榆往外奔去。

  容榆回頭看一下餐桌上的幸子,幸子溫和的笑笑。

  「墨德,你跟媽咪一國喔!」容榆搓了幾顆雪球,放一顆在他的小手上。「拿去丟爹地!」她諄諄教誨。

  咚!冷不防地,一顆雪球朝她飛來,在她胸前炸開成一片白茫茫的雪花。

  「犯規,還沒開戰耶!」容榆噘起粉唇,雙手扠腰抗議。

  帕德歐笑著砸出第二顆雪球。

  她再放一顆雪球在兒子手上。「墨德,快丟!」她也不客氣的捉起兩顆雪球用力朝敵人丟去。

  一來一往,潔白的雪球滿天飛舞,炸出雪花片片。一方的戰況節節告急,容榆全身沾滿雪花,已快變成半個雪人。

  墨德一直丟不到目標,直接咚咚咚地跑向敵人營區,拿起一顆雪球朝帕德歐身上丟去,總算完成任務,他咯咯地開心大笑。

  「墨德,你被俘擄了。」帕德歐一隻手攬住兒子的腰,打橫的將他夾在自己腋下,神情得意的朝對岸大喊,「容榆,妳兒子被擄了,投降吧!」

  「不公平!不公平!」容榆拍拍身上的雪花,嚴重抗議。

  「最後一球。」帕德歐擺出標準的投手姿勢,投出一記漂亮的快速球,結束戰役。

  咚!雪球直接打中容榆的額頭,她一時驚嚇的往後仰倒。

  帕德歐急忙跑向她。「抱歉,沒受傷吧?」他將她從雪堆拉起坐在雪地上,見她額頭微紅,他拿掉手套輕輕搓揉她的額頭。

  「我要報仇!」容榆拉著他的衣領,右手捉起一把雪,毫不客氣地塞入他的衣服裡,一旁的墨德如法炮製。

  「哇~」前後被夾攻,帕德歐頓時覺得前胸後背一陣涼意滑過。

  「竟敢偷襲我,看我把你們料理成一大一小的雪人。」他一手一個直接攔腰提起。

  容榆跟墨德哇哇大叫的求饒,卻仍被滾成一大一小的雪人。

  帕德歐立在兩座雪人中間,洋洋得意的拍下勝利的照片。

  怕埋在雪裡太久會感冒,他隨即把兩人挖出來,直接抱進飯店,丟入溫泉池陞。

  「哇~好像在洗三溫暖!」容榆開心大笑,臉上掛著的笑容跟墨德一樣天真可愛。

  「妳終於在我面前恢復自然的個性了。」帕德歐高興的雙手握在腰際,彎身凝視水池裡的她。

  方纔愉快嬉鬧的她,神情宛如在義大利時一般輕鬆快樂。

  「我現在比在義大利時還快樂。」容榆笑得有些靦腆。

  「手伸出來。」帕德歐從大衣口袋掏出一顆雪球,放在她的柔荑。

  一旁的墨德也伸出兩隻小手充滿期待。

  「這是給媽咪的,等一下爹地給你更大顆的。」帕德歐伸手搓揉兒子的頭頂,眼神充滿慈愛。

  「這要帶回去做紀念嗎?」容榆望著手中的雪球有點疑惑。「應該要用個容器裝吧!對了,我還要帶白濱溫泉的水回去。」她開心的燦爛一笑。

  帕德歐脫下大衣外套,跳入溫泉裡,強勁的力道濺起一池絢麗的水花,容榆被噴灑得滿臉水漬,差點放掉手中的雪球。

  「拿好,掉了很難找。」

  「掉下去就融化了,怎麼找?」她笑著嗔他一眼,不知他有何用意。

  帕德歐兩隻大掌捧著她的雙手,慢慢地平放入水裡。

  遇到溫熱的水源,雪球迅速化為一攤冰水,由指縫間融入滿池氤氳的溫熱水澤裡。

  「呃?」容榆詫異的看著併攏的掌心裡,有一圈小小的光環。

  一枚白金戒指!

  帕德歐拿起她柔荑裡的戒指,拉起她的左手準備套上。

  容榆慌忙的抽回手。「我不能收……」她還沒答應他的求婚。

  「妳剛才收下雪球了,這只是附屬品。」他微勾薄唇,拉回她的手。

  「你耍詐,以後連你送的石頭,我都得小心是不是藏了鑽石。」她睨他一眼,被拉去的手卻握成拳狀。

  她還沒考慮好,不能這麼輕易就妥協。

  「不要緊張,這不是結婚戒指。」帕德歐拉直她白皙的長指,將戒指滑入她的是指。

  「從中指到無名指雖然只有一吋的距離,但妳有很長的時間可以考慮這件事,等妳願意把戒指套在無名指上,那時,我會給妳一顆永恆的鑽石。」他低頭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

  容榆覺得胸口一陣溫熱,彷彿溫泉直接注入她的心中。

  帕德歐站起身,跨出水池。

  「咦?你要走了?」

  他挑眉,眼神充滿曖昧。

  「妳好像依依不捨?我是很想跟妳共浴,但有那個小鬼在,我沒辦法專心碰妳。」他聳聳肩,一臉遺憾。「或者,我叫我媽把他哄走?」彎下腰看著池中雙頰嫣紅的容榆。

  「你為什麼就只想到那件事?」容榆有點心慌,掬起一把水往他身上潑灑。

  墨德如法炮製,開始玩起水花。

  帕德歐沒有閃躲,伸手捏捏她小巧的鼻子。「因為妳很美味可口。」

  「也許,你只是覺得新鮮,很快就厭倦了。」她微斂雙眸,輕抿粉唇。

  「剛開始確實如此。」

  容榆擡頭望他一眼,她想知道又害怕聽到實話。

  「這兩年多來我遇過許多像妳類型的女人,但都不是妳。」他深情的凝視著她。

  她個性純真,價值觀很特殊,一顆石頭一瓢水都能令她感動不已。

  待在她身邊可以很自然的放鬆自己,感染她的快樂氣息,他的情感不再是漫不經心的虛情假意。

  她外表看似嬌弱,其實內心卻非常剛強。

  他查過她的家庭背景,在那樣保守傳統的家族裡,她必須有多大的勇氣與決心才能生下墨德,他感動也心疼著。

  她無偽真誠的心讓人能自然的吐露心事,又輕鬆的解開他與母親多年來的心結。

  容榆愣愣地望著他,始終無法相信他將自己視為特別的人。

  帕德歐長指輕彈一下發愣中她的鼻尖。「我喜歡妳的全部,不要再懷疑了。」

  他笑著轉身離開。「泡溫泉要記得把衣服脫掉。」他提醒。

  「媽咪。」墨德往她身上潑水。

  容榆回過神,先幫兒子脫掉衣服。

  「墨德,你喜歡爹地嗎?」

  「喜歡。」墨德回答得很果斷,他已會清楚分辨喜歡跟討厭的事。

  容榆將墨德摟進懷裡,眼角餘光看見手上的戒指,也許,她該相信他的話,也許,等工作告一段落,她該認真考慮這件事。

  她愛他,而且發覺愛得更多。

  她應該期待他們有美好的結果,但她害怕萬一只是場短暫的婚姻,那是否反而會傷害到墨德,會讓自己也無力承受?

  zzzzzzp

  泡完溫泉後,容榆回到房間整理行李,準備回台灣。

  幸子輕敲一下門板,推開門走進來。

  「伯母。」容榆輕喚一聲。

  「這幾件衣服要給墨德的。」幸子抱抱孫子,非常不捨。

  「哇~好可愛!我正打算幫他買幾件浴衣。」容榆看著可愛的小浴衣非常開心。

  「這件和服送妳。」幸子遞給她一件繡花精緻的華麗和服。

  「咦?這看起來很貴耶!我不能收,而且我沒機會穿。」容榆笑著婉拒。

  「這是我年輕時穿的,如果妳不嫌棄,下次來時希望能看見妳穿上它。」幸子溫柔的握住她的雙手。

  這是在暗示什麼嗎?容榆微紅了雙頰。

  「伯母……可以問妳一個問題嗎?」

  「只要我知道的事,一定告訴妳。」

  「妳為什麼願意成為……」容榆吞吞吐吐,那兩個字一直說不出口,總覺得不太禮貌,還是不要問算了。

  「妳想問我為什麼會成為教父的情婦?」

  「對不起,我並沒有輕視妳的意思,只是……」容榆垂低頭,有點尷尬。

  「這是事實,沒什麼好忌諱的。」幸子神情自然。

  「妳一開始就知道對方的身份嗎?」那可是黑手黨教父耶!為什麼伯母能接受?

  「我知道。但我一點也不感到害怕,如果妳見過帕德歐的父親就會知道,他是個很溫柔有氣度又有涵養的男人。」幸子一雙杏眸映出柔情款款。

  「妳很愛教父。」

  「是呀!在我還猶豫是否要愛他時,才發覺原來早已愛得不可自拔,也許第一次見面時,我就已經陷入情網了。」

  「可是……妳要如何說服自己接受他特殊的身份?」容榆訝異她的愛情經歷跟自己相似。

  「我想一個人的身份背景並不重要,在乎的是人的本質。」

  「如果連人的本質都無法讓妳安心呢?」容榆知道教父也是風流成性。

  「我知道他有很多女人,他也坦承不諱,雖然痛苦掙紮過,但我無法阻止自己愛上他,唯一能決定的只有選擇跟他回義大利或留在日本。」幸子略顯愁容的微蹙柳眉。

  「如果教父願意娶妳,妳會跟他生活嗎?」

  幸子搖搖頭。「容榆,我知道妳顧忌的是什麼,不是帕德歐特殊的身世背景,而是他不穩定的性格。

  「我不能對妳說漂亮的謊言,我只能告訴妳,帕德歐跟教父不一樣。教父風流且多情,他對待自己的女人都很真情,除非對方不再留戀,否則即使分離,他仍會關切。但帕德歐並不會對女人真心付出,他只是玩著男女的戀愛遊戲,外表看似溫柔熱情,其實他內心是漫不經心的。

  「他不曾在意過什麼事,但我看得出來他真心喜歡妳,喜歡墨德,我不能保證他是否會對感情專一一輩子,但愛情本來就是一種賭注,如果妳害怕擁抱現在,又如何期許長久的未來。」幸子輕柔的拍拍她的手背。

  「伯母,謝謝妳。」容榆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

  「我才要謝謝妳,真的很高興看到妳跟墨德。」幸子緊緊摟住她,眼角閃著晶光。

  「妳跟我媽在密談什麼?」帕德歐推開門走進房間。

  「說你的壞話。」容榆微笑帶過。

  「敢說我的壞話。」帕德歐捏捏她的鼻子。

  「喂,不准再捏我的鼻子,已經夠扁了。」她嘟起小嘴,鼓起腮幫子抗議,嫉妒他高挺漂亮的鼻樑。

  「不會啊!這樣小巧尖挺,我很喜歡。」他語帶雙關。

  「你……不要在伯母面前亂說話。」容榆羞紅了一張瓜子臉,手足無措的拍打他的手臂。

  「哈哈!妳想歪了。」帕德歐痞痞的笑著,低頭輕啄一下她的唇瓣。

  「媽,我們走了,保重。」他轉過身在母親臉頰親吻。

  帕德歐抱起墨德,拎著行李走出去,容榆默默的跟在他身後。

  「妳走路不看前面,待會跌倒我可沒手扶妳喔!」他對一直垂著頭的容榆笑著。

  「誰……叫你說些不入流的話。」害她無法好好跟伯母道別。

  「哪裡不入流?要不要說說我們昨晚的事?」他假裝正經。

  「不准!」她急忙推他的背,快步走出飯店。

  幸子看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身影,伴隨著愉快的鬥嘴聲,她倍感欣慰地勾起唇角。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0
發表於 2018-11-29 00:03:29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幸子的話讓容榆心裡輕鬆不少,她要好好考慮與帕德歐的未來。

  一回到臺北後,工作室馬上陷入一片混亂,三個女人人仰馬翻,根本沒多餘時間思考私事。

  「臭容榆,在這個節骨眼還有時間去度假。」言柔急速敲著鍵盤,已經抱怨三天了。

  每年十二月是工作室最忙的時間,一堆大公司的廣告計畫要送審,小公司的設計稿要應付。

  「人家只是去兩天就被妳唸了三天。」容榆嘟著小嘴倍感委屈。「好嘛!複雜的事給我處理唄。」她將功補過。

  「陳老闆對這次DM的配色不滿意,他想更換綠色當對比色。」項鈴啃著洋芋片丟給她一張紙。

  「耶?這個陳老闆到底懂不懂色彩學,他是想配成聖誕紅啊?」容榆蹙著眉頭。

  「有些人就是不懂愛裝懂,前兩天那個王老闆嫌我設計的Logo字體太潦草,拜託,那叫藝術字好不好!」言柔用力敲著鍵盤抱怨,凡事還是以客為尊,儘管會降低她們的審美水準。

  「日邦對我們提出的新產品廣告企畫案有沒有意見?」容榆打開Photoshop點出色彩盤,比對下會太突兀的綠色系。

  「整體還OK啦!不過行銷部希望我們能提出兩種包裝設計供他們選擇,產品攝影就給妳負責。」項鈴將洋芋片空袋丟人垃圾桶。

  「快三點了!」項鈴看一下時鐘,眼睛閃著星星。

  「耶!下午茶時間到了!」容榆伸直雙臂,打個大大的呵欠。

  帕德歐會在下午三點請人送來下午茶,從五星級的精緻茶點到知名的小吃,每天不同的變化。

  雖然工作忙碌,但能偷閒喝杯咖啡休憩一下,會更加精神百倍,她已經習慣下午茶時間,喜歡他的體貼。

  「容、榆!」言柔突然大喊一聲,拉過她伸直的左手。

  容榆被她的舉動及高分貝的音量嚇了一跳。

  「妳接受他了?」言柔盯著容榆手上的戒指不敢置信。

  「耶!妳要嫁給帕德歐了?」項鈴瞠大雙眸。

  「我還沒答應他的求婚啦!哪有人把結婚戒指戴在中指的。」容榆有些無力的解釋。

  「就算現在沒答應,也只是早晚問題。」言柔斜睨她。

  「如果……我真的跟帕德歐結婚,妳會不會跟我斷交?」容榆趴在電腦桌上問得小心翼翼,言柔始終沒給帕德歐好臉色。

  「不會,可是我會警告他小心一點,如果他敢傷害妳,我絕不輕饒他。」言柔目露兇光,外表纖細的她,其實擁有柔道黑帶的身手。

  容榆擡頭看她,訝異她不再強烈反對。

  「妳不反對了?」

  「反對有什麼屁用。」當初全部的人都反對她生下墨德,她還不是堅持己見。「妳就是要自己去體驗一遭才會善罷甘休。」

  言柔並非不想祝福,只是害怕她受傷。

  「其實,我的內心還在天人交戰,可是我好希望有妳們的支援。言柔,謝謝妳,我好喜歡妳。」容榆緊緊抱住她,深感欣慰。

  「少來,妳愛的是門口那尊大衛雕像。」言柔不以為意的看向門口。

  容榆轉過頭,看見帕德歐抱著墨德站在門口。

  「帕德歐,你怎麼來了?」容榆走向他,雙頰浮上一些紅暈。

  「出來買東西,順便送下午茶。」帕德歐舉高右手的食物,對她眨眨眼。

  項鈴一臉期待的巴過來。「今天又是什麼高級名點?」

  「我想妳會記得這個味道。」帕德歐對容榆溫柔一笑,先拿一盒甜點給項鈴,再打開另一個紙盒遞給容榆。

  「提拉米蘇!」容榆有些驚訝,她昨天才不經意提起,很懷念在義大利吃過最美味的提拉米蘇。

  她用湯匙挖一口提拉米蘇送入口中品嚐。

  「哇~」兩個女人同時驚叫一聲。

  「好、好、吃!」項鈴大叫,趕緊拿一盒給言柔品嚐。

  「這、這是……」容榆驚訝得瞠目結舌。「義大利馬士卡彭起士,鬆軟輕柔的手指蛋糕,融入濃醇的Espresso咖啡香與義大利烈酒MarSala,再加一些苦香不甜的可可粉,如此道地精緻、風味深邃又神祕的提拉米蘇,吃過一次就永難忘懷。」

  容榆含著湯匙,一臉幸福,宛如登上仙境般飄飄然。

  「妳是在演中華小廚師還是將太的壽司呀!」項鈴大笑,雖然食物美味,但更佩服她能說出一長篇美食評論及演出誇張逗趣的表情。

  帕德歐微揚唇角,隱忍住大笑的衝動,她的表情跟第一次吃到這個甜點時一模一樣。

  「這是米蘭那家高級餐廳的提拉米蘇!」她按鈴搶答公佈謎底,捉著他的手逼問。「帕德歐,你在哪裡買的?台灣也吃得到這麼道地的提拉米蘇嗎?」

  「我昨天請人從米蘭寄來的,下午剛到。」帕德歐笑著,很高興看見她開心驚喜的表情。

  「咦?米蘭!」容榆和項鈴同時驚叫。

  「那今天的下午茶不分給妳們了,我要獨享。」容榆愛死這道甜食,在台灣吃過幾十家的提拉米蘇,就是找不到相同的味道。

  項鈴和言柔早已吃完手中的甜食,容榆開心的慢慢品嚐,吃完後還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

  「妳喜歡的話,我每天請人寄來,讓妳吃到膩為止。」帕德歐輕捏一下她的鼻尖,話語充滿寵溺。

  容榆心喜的微紅了雙頰。

  啪啪!「下午茶時間結束了。」言柔拍拍雙手。「你們要談情說愛請回家再慢慢談,容榆妳要去日邦拍照了。」她出聲提醒,還是不想讓帕德歐太好過。

  「OK!不打擾妳們了,我們晚上慢慢談。」帕德歐在容榆的額頭輕輕一吻,抱起墨德離開。

  容榆雙頰的嫣紅久久不散。

  zzzzzzp

  晚上七點,容榆回到公寓,今天是聖誕夜,她忙到根本沒時間過最想過的節日,下班後才匆忙的去買墨德的禮物。

  她打開門後,屋裡一片漆黑。

  「我回來了。」她伸手按電燈開關,有點疑惑難道帕德歐不在家。

  突然,她的手被一隻大手握住。

  「啊!」她驚呼一聲。

  砰!一個響炮讓她嚇了一大跳。

  「咯咯咯!」墨德笑了出來。

  「Merry Christmas!」她的臉頰被竊取一吻。

  啪!電燈打開,照亮一室光明。

  她看見閃爍的晶瑩燈泡與墨綠色的籐蔓浪漫交纏在一起,蜿蜒攀附在客廳四周,綴著七彩繽紛的聖誕飾品,客廳充滿溫馨的氣氛。

  「好漂亮!你佈置的?」容榆有些不敢置信。

  帕德歐微勾唇角。「墨德幫了不少忙。」他揉揉兒子的頭。

  容榆蹲下身,捏捏兒子的腮幫子。「墨德這麼厲害呀!」她開心的笑著。

  墨德背在身後的小手突然伸到她耳邊。

  砰!又一聲響炮。

  容榆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得跌坐在地上。

  墨德咯咯笑著跑開。

  「墨德,竟敢嚇媽咪!」容榆嗔斥一聲欲站起來,帕德歐已一把將她拉起,帶她走到餐桌坐下。

  餐桌上擺滿豐富精緻的餐點,兩盞歐式燭臺上燃著浪漫白色燭光,歐式花瓶裡艷麗的鮮紅玫瑰綻放高雅的芳香。

  「這些難道也是你做的?」容榆感動得雙眸染上水氣。

  「當然──不是。」他笑。「我請飯店廚師弄的,本來要帶妳去餐廳用餐,後來想想在家裡比較溫馨,明晚我們再去感受外面的氣氛。」

  「你看起來不像居家型的男人。」她甜甜一笑,心裡暖烘烘的。

  「當然不是。」帕德歐倒了兩杯紅酒,把兒子抱上椅子坐好。

  「但我喜歡三個人坐在餐桌的感覺,食物會變得更加美味,我喜歡看妳在廚房忙進忙出,喜歡看妳細心呵護墨德,喜歡在家等著妳回來,我想我喜歡上家的感覺,是妳改變了我。」握著她的纖手,將她攝進他深情的瞳眸中。

  她也渴望家的感覺,奢望他能永遠坐在餐桌的指定席。

  空氣中飄揚熟悉的曲調,她最愛的歌手沙費納的聲音,雖然她的義大利文還停在初級階段,但她清楚這首歌名與甜蜜的歌詞。

  Saro Con Te(和你在一起)

  當白天緩緩的結束

  思緒幻化為夢想

  我將陪伴著你

  當你靠近

  不需要任何言語

  你的笑容已經足夠

  我將陪伴在你身旁

  驀地驚覺,好像從她進門開始,音響就一直重複播放這首歌曲。

  容榆雙眸微濕,好想用力點頭。其實,這幾天她常不經意將手中的戒指從中指移到無名指,下一刻,卻又換回中指,她希望能從他的行為得到更明確的信任。

  「Saro Con Te,聖誕快樂!」帕德歐在她柔荑輕輕一吻。

  享用完美味浪漫的燭光晚餐,容榆拿出準備的聖誕禮物送給兒子。

  墨德拆開禮物非常開心,帕德歐也送他類似的禮物,他拿了遙控飛機開始在屋裡玩了起來。

  「我的禮物呢?」帕德歐攤開大掌,像小孩般索求禮物。

  「呃?」容榆沒料到他會要聖誕禮物。

  「忘了。」她敷衍道,就算真要送禮,她也想不出能送什麼給他,畢竟他什麼都不缺。

  「喔!那我自己準備。」

  帕德歐笑著挑眉,從垂綴在天花板間的聖誕裝飾中隨意扯下一條金蔥綵帶,直接往容榆纖細的頸子套上,俐落的打個漂亮的蝴蝶結。

  「我的聖誕禮物。」他滿意的在她額上落下一吻。

  容榆立刻刷紅一張小臉,紅通通的臉蛋加上頸子上鮮艷的金蔥綵帶,應該很滑稽吧!但她卻因他的小動作,不自覺揚起粉唇。

  帕德歐傾身擷取紅透的甜美果實,當四片唇瓣剛貼合之際,突地,被一聲響打斷。

  匡啷!

  墨德的遙控飛機撞到廚櫃上的熱水瓶,墜機在熱水瓶旁邊。

  墨德手腳俐落的攀上一張椅子,踮起腳丫子,伸直小手探向櫥櫃。

  「墨德,不可以!」容榆心顫了下,急忙奔向他。

  來不及了,墨德的手拉住墊在熱水瓶下的桌巾,小手一扯,熱水瓶順勢滑落。

  容榆臉色猛地刷白,奮不顧身衝上前直接將墨德擁入懷裡,下一瞬間,另一副堅硬的胸膛已將兩人緊緊包裹住。

  磅!匡啷!

  感覺熱水瓶撞擊到某個物體,彈開到地面,霎時,一陣熱氣升騰。

  她驚嚇得無法言語,心臟撼抵動不已,感覺另一顆跳動更劇烈的心臟貼著她,她回過神,擡頭望著圈住她的男人。

  「帕德歐……」

  「拜託,不要嚇我。」帕德歐抿著唇,結實的身軀微微顫抖。「沒受傷吧?」

  他鬆開緊箝的雙臂,心臟仍在狂跳。

  容榆搖搖頭,看著懷裡的墨德,知道他只是受到驚嚇身體安然無恙,才鬆了一口氣。

  「唔……」帕德歐悶哼一聲,這才感覺背後傳來炙熱的灼痛感。

  容榆見他擰緊眉頭的痛苦表情,又看見地上一攤水,驀地慌亂起來。

  「你受傷了嗎?」她急忙拉著他往浴室衝去,邊嚴厲的下達命令,「墨德,去沙發坐好,不許再亂跑!」

  墨德剛受到驚嚇,聽話的乖乖坐在沙發上,不敢妄動。

  容榆打開蓮蓬頭直接往帕德歐的背上衝下大量的冷水。

  「把襯衫脫掉,我幫你看看。」她的心焦急如焚。

  帕德歐乖乖脫下襯衫,雖然背部灼燒,但他的心口鬆懈不少。

  「啊!」容榆驚呼一聲,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帕德歐寬廣厚實的背部紅腫了一大片,甚至還出現水泡。

  「怎麼辦?要趕快去醫院……」她的手碰觸他的肌膚輕顫著。

  「別哭,我沒事。」帕德歐伸出大手往後一撈,將她攬入懷裡,緊緊的摟住她,他的雙肩還微顫著,低頭親吻她的髮旋呢喃著,「幸好妳沒受傷,感謝上帝。」

  他意外自己這麼在乎她,竟把她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剛剛那一瞬間他嚇得心臟幾乎停擺,生平第一次嚐到恐懼的滋味。

  他害怕失去她!

  「帕德歐,你趕快去醫院。」容榆抽噎著,擔心的直發抖。

  這個男人雖然總把愛的甜言蜜語掛在嘴邊,她以為他的言語更勝他對她的愛百倍,但他竟為了保護她而奮不顧身。

  一瞬間的動作,便讓她瞭然於心,他把她看得比自己還重要,就像她把墨德看得比自己重要一樣,那是不需經過思考,全出於本能的反應。

  她第一次這麼真切感受到他的愛,比他說出長篇大論誘她跌入甜蜜沼澤裡還令人狂喜。

  她願意把自己交給他,即使無法一生一世,只要有他的真誠以對,她也能饜足了。

  「帕德歐……」容榆想掙脫他的懷抱,現下更擔心他的燙傷。

  「沒關係,妳幫我上點藥就好了。」他溫柔的抹去她的淚痕,慶車為她擋下那壺熱水,寧願自己承受,也不願她受到一丁點的傷。

  「可是……有些地方起水泡了。」她仍噙著淚,輕咬粉唇。

  「我清楚自己的狀況,沒有妳這麼細皮嫩肉。」他輕勾唇角,恢復自然神色,捏捏她的粉嫩臉頰安慰她。

  「那我趕快幫你擦藥,幸好家裡有一些燙傷刀傷的藥膏。」她緊握帕德歐溫熱的大掌走到客廳,才發覺肇事的小鬼已經陷進沙發夢周公去了。

  「不要罵他,他不是故意的。」帕德歐看著沈睡的兒子,露出溫和的神情,幸好他還能安眠,沒有真的受到驚嚇。

  「我不會責備他,不過要把熱水瓶放在更安全的地方。」容榆小心翼翼地為他上藥。「你明天還是去醫院包紮一下好不好?」她還是不放心。

  「好,聽妳的話。」帕德歐將她自身後拉過來坐在他腿上,傾身便要貼近她的粉嫩唇瓣。

  「帕德歐……」她意外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想做那件事。「你受傷了。」

  「讓我忘了背後的傷,只專注眼前的妳好嗎?」他的聲音低沈瘖啞,剛才的驚嚇讓他急切想擁抱她。

  他霸道的吮吻她的唇瓣,索取她口中的甜美,唇舌狂熱的相互糾纏,一隻大手托著她的頸後,另一隻手已探入她的衣襟,大掌輕柔的滑過雪白雙峰。

  「嗯……」容榆嬌嗔一聲,忽想起一旁的小小身影。「墨德……在這裡……」

  她低吟著,不想在兒子面前親熱。

  帕德歐一把將她打橫抱起,跨出大步直朝臥房走去。

  zzzzzzp

  第二天,在容榆的再三叮嚀下,帕德歐去了一趟醫院,做了包紮處理。

  回到公寓,剛放下懷裡的墨德,他就接到一通電話。

  「帕德歐,我要進行一項交易,請在明天紐約匯市開盤讓美金匯率上漲兩碼,三天後再回穩為國際匯率。」

  「瞭解,親愛的哥哥。」他愉快的應答。

  電話那頭的男人,史巴羅?東?墨裡尼,是帕德歐同父異母的哥哥,未來墨裡尼家族的教父繼承人。

  「你的心情似乎『很』不錯。」史巴羅有點意外,一向雲淡風輕的帕德歐竟表現出難得的情緒。

  「我找到想保護的人了。我可以體會當年你尋到摯愛那種幸福滿足的感動。」帕德歐心神蕩漾,言語充滿暖意。雖然他對女人一直是溫柔熱情的,但那只不過是表像,他的內心並沒什麼溫度。

  「喔!我真替你高興,相信父親會更意外。聽說你在台灣?」

  「你知道這個國家?」帕德歐知道史巴羅對亞洲國家沒什麼興趣。

  「去過,為了心愛的女人。不過,老實說,那裡的生活步調我仍不敢領教。」史巴羅無奈的笑笑。

  「剛開始確實如此,現在我並不在意。」他喜歡有容榆跟墨德的地方,就是這間小小的公寓,他也住得比義大利豪華寬敞的房間愉快。

  「期待你帶她回墨裡尼家族,我交代的正事別忘了先完成,拜!」

  手機斷線,帕德歐闔上手機,看著一旁吃著薯條的墨德,幸福的微揚唇角。史巴羅看見他有兒子,一定會抖掉一雙銀灰眸吧!

  最不想要有小孩的他,竟會成為家族兄弟姊妹中最先成為父親的人。

  帕德歐打開筆記型電腦,開始進行匯率操控。

  教父給他龐大的資金在金融界活用,他可以操作每間上市公司的股價行情,甚至可以介入一個國家的貨幣匯率浮動。對於只是三、五天的海市蜃樓假像,他更可輕而易舉的達到效果。

  雖然他的能力足夠影響國際匯率,但不當的介入會破壞全球經濟的平衡,墨裡尼家族並不會希望他這麼做。通常,只要達到短暫的假像,方便他們進行交易的優勢即可。

  操作一間公司的股價,影響面較小。因此,只要墨裡尼家族想併購的企業,通常在他輕鬆的遊移滑鼠間,將該企業的股價貶低,便能以有利的價碼併購成功。

  日邦企業便是一例,但因關係到容榆的工作,他捨棄原先低價併購的計畫。

  當帕德歐正意猶未盡的調整匯率時,啪!螢幕突然閃過一條橫線。下一刻,便陷入沈眠狀態。

  該死!他低咒一聲,不會在這個節骨眼鬧罷工吧!

  他再試著開機兩次,螢幕仍是一片死寂。

  帕德歐托起下巴沈思,現在送修一定來不及完成任務,還是去容榆的工作室借用電腦。

  對了,家裡還有一台電腦,擺在書房裡,因他只使用自己的電腦,差點忘了它的存在。

  只要能上網就沒問題。他走進書房,打開桌上的電腦。

  桌布上放置墨德可愛的影像,圓圓大大的銀灰色眼眸非常晶燦討喜。

  他跟容榆都是深幽色的墨黑瞳眸,為什麼墨德會擁有銀灰色瞳眸,雖然他曾疑惑,但並沒有放在心上。

  連線的同時,他看見桌面上有個「Love picture」的資料夾,他以為是墨德的照片,好奇的點出來欣賞。

  意外地,竟是他與容榆在義大利旅遊時的合照,薄唇揚起愉快的弧度。

  一張張的照片記憶兩人共同走過許多美麗景點,她燦爛純真的笑容讓他的眉間充滿柔情。

  驀地,出現一張影像,讓他瞠大雙眸,揚起的唇角瞬間拉平。

  容榆跟一個男人的親密照片!

  那個男人竟然是他尊敬的哥哥史巴羅!

  帕德歐拉回一絲理智,也許只是一張合成照。

  他看見摟住容榆的那隻手臂上熟悉的刺青,那是身為教父繼承人才有的印記。

  他的心緒有點慌亂了,照片中容榆笑得很開心,和他在義大利合照時的表情一樣,而史巴羅也是心情愉快。史巴羅因為身份特殊,不可能會跟陌生人合照,這張照片的背景隱約看到中文價目表,應該是在台灣拍攝。

  為什麼?

  我去過台灣,為了心愛的女人。

  帕德歐腦中突然浮現剛才與史巴羅通電話的片段,史巴羅來過台灣,為了容榆嗎?

  他知道史巴羅對東方女人沒什麼興趣,但絕不可能與不重要的女人合照,除非……

  「爹地!」墨德突然跑到他身邊,把手中的麥當勞玩具遞給他,想找人玩耍。

  帕德歐回頭看向墨德,他仰起小臉轉動著晶亮的銀灰色瞳眸注視著自己。

  墨德漂亮的銀灰眸與照片中的史巴羅一模一樣,帕德歐的心突然被狠狠刮了一刀。

  不可能!他低喃著。

  「爹地。」墨德開始攀上他的大腿撒嬌。

  帕德歐抱著他,眼神卻有點茫然。

  容榆從未親口說過墨德是他的小孩,打從第一眼相見,他就認定墨德是他的親骨肉,雖然他跟很多女人有過關係,卻謹慎做好防護措施。

  只有那一次,兩年半前的那一夜,他在無預警之下愛了她,而他記得那是她的初夜。

  因此,雖然墨德的瞳孔顏色與他相異,但他感覺出兩人許多的相似處,以及一種親切感,他毫無疑問的認定墨德的血緣。

  但,倘若真相不是如此,倘若墨德是他哥哥的骨肉,他會覺得相似與親切也是合理的。

  他擰緊眉頭,嗤笑一聲。

  難道一切只是他的一廂情願,所以她才遲疑不肯接受他的求婚?

  如果墨德不是你的孩子,你還會選擇我嗎?

  驀地,她在日本對他說過的一句話,宛如一顆子彈竄入他的腦海。

  墨德不是他的孩子!

  墨德不是他的孩子!!

  他輕呵一聲,表情卻是極度痛苦猙獰。

  他腦袋被轟炸粉碎,他的心好像被一手剜出,滴滴答答的滲著血水。

  「爹地……」墨德第一次看見他這種異樣的神情,小小心靈有點不安。

  爹地!這兩個字竟令他紮心。

  他不是墨德的爹地!

  「我心情不好,你出去自己玩。」他抱墨德離開他的大腿,不能遷怒天真的孩子。

  雖然不明白發生什麼事,但墨德會察言觀色,靜靜的走出書房。

  砰!帕德歐雙拳重擊桌面,雙肘抵著桌子,緊抱著頭陷入痛苦深淵。

  為什麼事實這麼令他不堪?

  他可以不在意她曾有過其他男人,但他無法接受她被那個男人擁抱過。

  史巴羅,他這輩子最敬愛的哥哥,從小崇拜景仰的對象。

  他可以因為愛她,接受其他男人的孩子,但他不能也無法幫史巴羅撫養小孩。

  雖然史巴羅已經擁有美麗的妻子,但他們還未生下孩子,如果他的妻子沒有為他生下男孩,那墨德便有可能成為未來教父的繼承人。

  事情將會變得很複雜。他,也無法跟她在一起。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4-28 14:18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