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腰的人] 戈壁水世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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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章 難得的平靜

隨後的日子裏，李大山也問過派出所董五的案子怎麼樣了，但是派出所隻是很官樣的回答說，還在偵查中，讓他耐心等待。李大山搞不懂董五人贓俱獲，還有什麼好偵查的。而且看趙所長那天氣憤的樣子，應該不會輕饒了董五的，可能真的還在偵查當中。而且搞不懂的事情李大山也懶得再想，每天伺弄魚啊羊啊樹啊草啊，就把他忙得夠嗆，實在沒有空閑時間去想別的。

這期間還發生了一件讓大家都欣喜不已的大事件：加加生下了八隻小狼崽！其中四隻還是灰撲撲的，隻是像加加一樣腳上都有一撮白毛，李春花給它們起名叫：大灰、二灰、三灰、小灰，讓李大山幾人覺得聽著怎麼像評書似的。不過李春花說這四隻小狼崽很喜歡她起的名字。可憐這四個小家夥眼睛都沒有睜開，天知道它們是怎麼告訴李春花它們喜歡這些名字的。

其他的四隻則像它們的老爹，全身黑漆漆的，李春花再次霸占了取名權，依次叫大黑、二黑、三黑、小黑。大家也不想和她爭，好男不和女鬥嘛，大家就都忍了。

經曆了這次下藥事件，李大山對農場的保衛也上了心。他決心有時間就好好訓練一下這幾隻狼崽，雖然可以肯定這幾隻狼崽的身體比多多、加加原來要好很多，但有機會還是可以給它們輸入點靈氣改造改造身體，反正他身體內那團靈氣閑著也是閑著。

而且李大山還打算要李賀把家搬到農場這邊來，雖然這裏離村子遠點，但是農莊是李大山花了大本錢建成的，生活環境非常不錯。幾天後，李大山就找李賀說了這事，李賀一口就答應了，不說他早就喜歡農莊這邊的環境了，而且李大山給他住的還是條件很不錯的一個小院子。雖然李大山暫時不會把這院子賣給他或是送給他，但是隻要李賀在這裏幹一天，那麼李大山就會讓他住一天。

李賀的老婆薑棠也被李大山招為手下，協助李春花養羊，工資暫定每月一千元。

就在加加生崽的時候，李大山的灘羊也開始陸陸續續生小羊羔了。去年李大山又買了十隻良種公羊，灘羊總數已經過了一百。灘羊一般7～8月齡性成熟，18月齡開始配種，所以李大山有四十八隻成年灘羊可以繁殖，其中公羊十八隻，母羊三十六隻。

這次這些母羊都懷上了，畢竟公羊多了很多，而且這些羊在牧草的滋養下，身體更加健壯。三十六隻母羊一共生下了五十七隻小羊羔，雙羔率非常高。以後李大山基本上不用擔心灘羊種群的問題了。灘羊繁殖率不高的問題在李大山這裏得到了初步解決，就是不知道這些羊在普通飼養條件繁殖力會下降多少。當然，現在這些羊李大山都要留下來，等到秋天那一胎就可以對外賣了。

隨著每月不斷的往靈遠等地送黃河鯉，李大山的腰包又再次鼓脹起來。從去年十一月開始，他每月對外賣魚一萬一千斤，回款一百零一萬元，目前除去開支，李大山已經有了近五百萬的存款。目前那些合作酒店已經要求提高供應量，李大山也覺得自己一年可以育肥黃河鯉大概三十萬斤，而且村裏的魚塘以後還要賣魚，提高銷量已經勢在必行。李大山借送貨之機到靈遠與十六家酒店的經理重新訂立了供貨合同，每月的供應量提高到了兩萬斤，一年下來差不多就是二十四萬斤。雖然還有一些庫存，但是考慮到市場承受力，李大山決定不再增加供貨量，以後若幹年都將保持這一水平。要是一時貪心造成黃河鯉價格的崩盤，那就追悔莫及了。

合同仍然是一年一簽。不過李大山自己也留了一個心眼，在合同中要求這些酒店不能對外轉賣，一旦發現，立即取消供貨合同，相應的李大山承諾黃河鯉仍舊按照每斤一百元的價格供貨。這些酒店的經理考慮了一下也就同意了。

現在魚塘的利潤已經相當可觀，李大山也比較滿意了。目前李大山的魚塘每月需要用去十二萬元左右的飼料，但是卻能賣出兩百萬元的黃河鯉。這個利潤率已經可稱為超級暴利了。

為了多多的幸福，李大山又托人多方打聽，終於在靈遠市寵物市場購買了一隻純種德國牧羊犬，花了二萬一千元，當然是隻母狗，從來沒有生育過。

德國牧羊犬又稱為“狼犬”，被譽為“世界犬類之王”。李大山買的這隻體格高大，肌肉發達，充滿活力，賣相相當不錯。或許這狗在同類中算是“美狗”，所以多多沒用多久就和她親近起來。看來擦出愛情的火花，培育幸福的結晶隻是遲早的事情。李大山也滿意的覺得這狗買的值，錢沒有白花。

由於現在有了錢，而且答應了讓李賀住在莊園裏麵，李大山又把施工隊請了回來搞裝修，這次準備一步到位。尤其是餐飲娛樂大樓的裝修一定要有特色，要求既樸實又大方，全部用實木裝修，家具也一樣，全部刷上清漆，體現農村風格，電器全按城裏三星級酒店的配置。而二十多個小院子的裝修則完全按照農村富裕家庭的樣式，不超標，體現一個整潔、衛生、舒適的原則，務必做到讓客人吃得痛快，玩得開心，住得滿意。

裝修是個瑣碎而複雜的工程，在此就不一一細表。期間李大山還改造了莊園的水渠閘門，並且在出水口安裝了大功率抽水機。隻要開動機器，進水口的水就能不停的往水渠裏流，然後又被抽到魚塘裏麵，實現了水渠和魚塘的水流動，確保水質優良。同時流水還給莊園增添了一份靈動。

到了六月底，裝修基本上完成，一座依照李大山設計意圖的新式園林農莊就完全建成了。彎曲的林間小路，千姿百態的綠樹長廊，形成曲徑通幽的園林意境。小橋流水，鳥語花香，讓人仿佛置身在江南的山水園林之中。李大山麵對自己苦心經營的傑作，覺得就是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雖然幾百萬花下去，腰包癟了，但是每月都有進賬，李大山一點也不擔心後續發展。以後李大山隻要把精力放在其他還沒有利用起來的土地上來，無論是大規模養殖灘羊，還是開發高經濟附加值的葡萄、甘草、枸杞種植，都能有很不錯的收益。今年李大山還早早的就要李賀買了大量的紫花苜蓿種子，把所有土地撒了個遍，又請了些村民來澆水管理。等到這些草長起來，最多再等一兩年時間，這些土地就能再次變成肥沃的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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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 縣上來人了

就在李大山再等兩年就能實現發展的時候，有人卻等不起了。

董五的案子就那樣一直拖著，雖然人也沒放，但是也沒有起訴，讓東風村的村民都在議論到底是董五做了壞事，還是李大山要報複上次的鬧事，找人把董五弄進派出所要修理他。

閑人總是以最大的壞意來揣測人心的。

七月初，李全學在村委會接到上級通知，縣上有領導要視察東風村的戈壁灘治理工作，請他們做好準備。所謂東風村，其實就是指的李大山。

當李全學把消息告訴李大山的時候，李大山也覺得很是納悶。上次趙德勝不聲不響的來看了看，說了些奇奇怪怪的話，接著又不聲不響的走了，沒有一點後續動作。現在卻又把縣上的領導也引來了，看情形鎮上還是很肯定李大山的工作的，不然怎麼會報告縣上，還請了領導下來視察呢？

不管李大山他們的疑惑，七月五日那天，縣上的車隊浩浩蕩蕩的來到了平靜的山村。李全學等東風村的幹部早早的就在村口迎接，不過車隊並沒有進村，而是派了個秘書下來和村幹部接洽了一下，就直接開往了李大山的農場。

李大山這時也在餐飲娛樂大樓恭候縣領導的大駕，心裏卻在琢磨上麵這一動作的含義。不過可以利用的信息太少，李大山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等車隊在大樓前的停車場停好，縣領導一行三十多人也下了車。鎮上的書記趙德勝此時像個勤務兵，跑前跑後的忙個不停，等看到李大山，忙招呼他過去：“李大山，快過來，我給你隆重介紹縣上的各位領導。你可是不知道，我花了多大精力才把領導請下來看一看，你可要好好給領導介紹情況，不要搞砸了。”

李大山聽到這話，鬱悶不已：得，聽他這話，好像還是自己求著他請人來的。自己平平穩穩的搞自己的事業，誰有空招惹這些事情啊。就拿今天來說，為了迎接這些人，自己不僅早起喂魚喂羊，還請人打掃了附近的衛生，把人折騰的夠嗆。

不過李大山長期在外麵闖蕩，麵上還是保持著禮貌的微笑。這時趙德勝指著一位高大威嚴、梳了個大背頭的人說道：“這位就是我們縣的賈河楚、賈縣長。”李大山客氣的喊了聲“賈縣長好”，賈縣長隻是對著李大山微微點了點頭，就目視前方，好像前麵有什麼重要指示要從天而降一般。

接著趙德勝又介紹隨行的副縣長何德雲，農業局長張開禾，招商局長錢路，其他人都是蝦米三兩隻，就沒有一一介紹了。李大山也與這些人打了招呼，就把一行人領進了大樓裏麵。現在這餐飲娛樂大樓已經是裝飾一新了，大廳裏早就按照開會的樣式擺好了桌椅。各位領導就位以後，賈縣長對著何德雲點了點頭，何德雲就清了清嗓子，開始主持會議。

這會還是那些老套路，先是問了李大山回鄉創業的基本情況，又問了現在的種養殖規模和效益。李大山都是很真實的做了匯報，這些都是別人能看到的，沒法作假，但是對於黃河鯉的養殖成本做了放大，對銷售量卻做了部分隱瞞，報的最終收益隻有真實的三分之一。聽了情況匯報，賈縣長對李大山回鄉創業的做法表示了讚成和欽佩，感謝他為當地乃至全縣農業發展、戈壁灘治理等工作做了表率，對幾個經濟數字卻沒有發表看法。

後來又聽了村上和鎮上對李大山治理戈壁灘工作的配合情況，趙德勝一張嘴說的天花亂墜，好像李大山就是他帶回來、引上路、致了富一般。縣領導對他的發言不置可否，而是馬上要求在李大山的農場四處看看、走走，了解些具體情況。

剛剛走出大樓，農業局長張開禾就找到李大山，悄悄對他說，願不願意到農業係統工作，他可以負責把李大山安排進農技站上班，以後還能提拔個領導職務幹幹。李大山感覺莫名其妙，自己也就一高中畢業，在城裏打拚了那麼久，也沒有人來邀請自己到機關上班；現在成了地地道道的農民，反而有人來送大禮。不過“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的道理李大山還是明白的，他隻是笑了笑，什麼話也沒有說。

一行人在李大山的農場四處看了看，問了些話，隨即又都回到了停車場。這時那賈縣長發話了：“李大山同誌啊，你能把這麼大一片荒灘治理成今天這個樣子，很不簡單，很不簡單啊！”說到這時，他頓了頓，眉頭一緊，又開了口：“但是成績掩蓋不了問題。你自己先說說，你覺得你的問題在那裏？”

李大山有點懵了，你看就看，看了就走吧，說這些幹什麼？不過他還是回了話：“主要是這麼大個地方，我自己一個人搞，雖然請了幾個人，但是力量有限，資金也不是很充裕，所以很多可以發展的項目隻能先空著，等資金寬裕了再來搞。”

賈縣長聽了回話，點了點頭：“嗯……，知道自己的問題就好，就怕你還滿足於現狀。這次我們來一是看你治理戈壁灘的成績，二是看看你發展中遇到了那些問題。正如你說的一樣，你現在最大的障礙就是缺乏資金和管理。你說是不是啊？”

李大山隻好點點頭，不過心裏其實在想，隻要給他半年，最多一年的時間，他就能kao自己的資金把整個農場初步開發出來。

賈縣長這時臉上透出一絲笑意，接著說道：“李大山啊，現在縣上就給你現場辦公，解決這個問題。目前上麵在大力提倡將農業生產、景觀建設融合，以農業帶休閑、以觀光促生產，實現農業產業化、規模化。你這裏有了一點點基礎，但是你現在也就是小打小鬧，要想上規模，上檔次，還得引進戰略投資者才能快速做大！”

望著李大山一臉茫然的樣子，賈縣長呵呵笑道：“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你可能見過，隻是不知道他的身份罷了。郭雙福郭總，你們倆互相認識一下。”那郭雙福聽了這話，上來和李大山握了握手：“李總，你好，我們又見麵了。”李大山隻是握了手，沒有答話。

賈縣長隨即看了看何德雲，那何副縣長隨即就跟了上來，介紹起情況來：“郭總家在靈遠商界很有影響力，家族生意涉及房地產、物流、餐飲等各個領域，是靈遠排名前十的商業家族。而且郭總年輕有抱負，很想回報社會，對農村很有感情，特別想參與農村的發展。”

看了看賈縣長，何德雲接著說道：“縣裏麵這次有意給你們兩人牽線搭橋，郭總參與到你的農場裏來。他有資金和人才的優勢，而你有前期發展上的經驗。這樣的合作非常有前途，縣裏麵也很看好的。郭總此次來是非常有誠意的，你一定要放下小打小鬧的小農意識，打開思路，引入先進的管理方法，這樣才能實現農場的跨越式發展。而且你們合作以後，縣上還要給你們很多配套的優惠政策，讓你們快速做大做強。你看怎麼樣？千萬不要錯過這樣的好機會哦！哈哈哈！”說完大笑一聲，好像合作已經在他的幫助下達成了。

李大山這下算是徹底明白了。原來這些家夥是來摘桃子來了！李大山覺得這些人太欺負人了。這郭雙福一定是看到李大山的魚塘效益好，想參與進來撈上一筆。要是真給他參股了，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利用自己的資金優勢和縣鎮兩級領導的支持，徹底把李大山架空，把農場變成他自己的私人財產。

李大山想到這兩年來，自己搞點農業都阻力重重，有人要投毒，有人來控股，內心一種莫名的苦楚和不甘一湧而上，那團一直停留不動的氣團也劇烈的自行運轉起來，李大山隻是覺得心口一痛，人就暈了過去……

隨後又是一番怎樣的醜陋表現，李大山一點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當李大山醒來以後，他已經躺在了縣醫院的病**。雖然醫院一直沒有檢查出來李大山到底得了什麼病，但是人在醫院就可以收費，這樣的好事他們當然不會推出去。

李大山看著因照顧他而一臉憔悴的李春花，心裏又是感激，又是痛恨。感激的是李春花對他的真情實意，痛恨的是某些人的險惡用心。李大山的農場已經馬上就要步入快速發展的超車道，有些人眼紅他的發展，想要借助縣上領導的力量壓迫自己交出農場的控製權。李大山在城裏看了很多企業慢慢被人蠶食一空的故事。如果他和郭雙福合作，人家整治他、轉移資產的辦法將層出不窮，最後他得到的最多隻有一床破涼席！

撫摸著李春花的頭發，李大山一言不發。許久，李大山才開口說道：“春花，辛苦你了！”

李春花聽到這話，眼淚立即就流了下來，哽咽著說道：“大山…哥，我…不辛苦。”

兩人對視良久，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過了好久，李春花才把他暈過去以後的情況說了一遍。

當李大山昏倒在地上的時候，縣上的領導顯然沒有料想到這一意外情況，都有點手足無措。最後還是商務局長錢路醒悟得早，招呼人打120，又喊人把李大山架到車上，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又往縣城趕。

這一幕看在東風村的幹部群眾眼裏，大家哪還有不明白的，都知道李大山受了委屈。大家議論紛紛，猜想縣上要收回這塊戈壁灘，才導致李大山的昏倒，一致認為縣上這事情做的不地道。人家辛辛苦苦發展起來了，現在卻要趕人家走，這哪有道理可講嘛！很多人還找到李全學要求聯名給縣上寫信或是請願，不能讓李大山這個好小夥受了委屈，吃了虧。但李全學都以等李大山醒過來再說為由拖延住了。

李全學派了李剛波送李春花到醫院照顧李大山，把李賀一家留在農場照看灘羊和黃河鯉，自己一邊在農場幫忙，一邊做村民的思想工作，穩定大家的心理。

而李大山這一昏迷竟是十三天！

李大山從來沒有今天這麼難受。在中國，土地屬於國家，但是國家是抽象的。具體到地方還是要當地政府決定某塊土地的歸屬。李大山的戈壁灘隻是承包的，上麵可以找很多理由收回。這次縣上牽線讓郭雙福參股，雖然最終的結果還是李大山的心血付之東流，但這還是相對溫和的方式，是照顧了他的情緒的，而且經濟利益也有部分保證。

但誰也沒有想到的是李大山體內的那團靈氣卻在此刻下被激發了，導致了李大山的昏迷。這種情況也使得郭雙福的陰謀隻得暫時停止，這也算是壞事中的好事吧。但是這樣拖下去並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最終還是要直麵矛盾，直接交手才能決出勝負。

想起那團靈氣，李大山覺得有些詫異，隨即用意念去感受那團靈氣，卻發現那靈氣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這讓李大山很是擔心，不知道那團靈氣跑到什麼地方去了，難道是被自己的身體吸收了？自己沒有修煉功法，不可能吸收啊。而且那團靈氣在身體裏已經很長時間了，一直都在，沒有道理就這樣消失掉。

盡管心裏很疑惑，但是李大山麵上沒有表現出來，更不會對李春花說。因為這是他自己一個人的秘密。難道他能告訴李春花自己是外星人嗎？難道他能把自己的身世和水之晶的秘密告訴他人嗎？不能！他不能招惹任何可能的危險，不管是為自己，還是為周圍的人。

一直等到李春花去買飯的時候，李大山檢查了一下病房沒有發現監視器，才悄悄檢查自己的身體情況。以前他就能輕鬆跳起二三米，結果現在他腳尖一點，人就碰到了天花板。而且臨窗遠望，發現自己的視力、聽力比以前更好了，千米之外的招牌看得一清二楚，商販的叫賣聲也聽得真真切切。其他還有什麼能力，他就沒法試驗了。這時他幾乎可以肯定，那團靈氣被自己吸收了。但到底是怎樣的一個過程，卻是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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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 黃教授

醒來以後，李大山在醫院隻住了一天，兩人又要李剛波開車來把他們倆接了回去。其實李大山本來想馬上回家的，因為他知道自己其實什麼病都沒有，相反身體好得出奇。但是架不住李春花的關心，隻好住了一天。出院的時候，醫生還囑咐李大山注意休息，有什麼毛病早點來醫院，結果弄得李大山哭笑不得：這醫生還真是認定自己身體有病，隻是儀器沒有檢測出來罷了。

回到家裏，李大山還是該幹什麼就幹什麼。他也沒有按照李全學老人的說法到縣上去找人幫忙。他知道他怎麼跑關係也跑不過財大氣粗、連縣長都請得動的郭雙福，不如幹脆以不變應萬變，而且他現在有了超乎常人的本領，他就不相信那些人敢直接跟自己來橫的。

就在李大山一如往常喂魚養羊的時候，一個不請自到的人來到了農場。

當黃愛國來到李大山的農場的時候，李大山還以為又來了一個打自己農場主意的城裏人。結果黃愛國介紹了自己的來曆後，他才知道這人的真正來曆。

原來，黃愛國是省大的教授，長期從事魚類特別是黃河鯉的培育和改良工作。早在李大山進城擺攤賣魚的時候，黃愛國的老伴就買了兩條黃河鯉回去。因為黃愛國經常交代，市場上要是有不常見的野生魚賣，一定要買回去給他研究。結果他老伴看到李大山招牌上說是野生黃河鯉，就買了兩條。

等到黃愛國回家，他一眼就看出這魚的不同。不過可惜的是，由於缺水，當時黃河鯉已經死了，黃教授隻是簡單了照了相，留了標本查看了一番就把魚做菜吃了，結果這魚獨特細膩的口感讓老兩口大讚不已。但是等到黃教授幾天後有空到農貿市場找人的時候，李大山已經把魚賣光走人了，市場裏也沒有人認得他。

後來經過黃教授的查證，發現這種黃河鯉在河套一帶早就絕跡了，至少幾十年沒有人捕撈到。而且經過標本檢測，這種黃河鯉的營養價值非常高，比一般黃河野生魚更有利於身體健康。但是這魚隻是在市場上短短的出現了一瞬，就消失不見了，這讓終生致力於改良黃河鯉品種的他經常歎息不已。

但事情經常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前不久，他到一家酒店用餐，發現有野生黃河鯉做成的菜很受顧客歡迎。雖然這魚做的菜很貴，但是職業的敏感使得他也狠心點了一道。結果那魚和自己家的那兩條口感一模一樣，這下他知道找到正主了。可是當他要找酒店經理大廳黃河鯉的銷售渠道時，人家卻一口拒絕。把他當商業間諜了！

黃教授一次碰壁也不灰心，他教學多年，加之待學生如己子，所以很多畢業了的學生都和他還有往來，有些甚至很密切。細想之後，黃教授還真找到了一個好辦法。

他的一個學生在省政府機關工作，長期分管質量安全。他想可以借檢測黃河鯉質量的名義到酒店查找源頭。那學生倒也是個有原則的人，一開始猶猶豫豫不想答應，畢竟這是借職務之便打探商業情報。但耐不住自己老師的長期慫恿，而且他知道自己的老師不會借機害人，僅僅是研究需要，於是他借一次節前大檢查的名義，在靈遠各大酒店檢測魚的品質。

這一檢查下來才發現，靈遠竟有六家酒店在經營這種野生黃河鯉。這下，黃教授知道，這魚一定是人培育的，不然不可能有這麼大的量。在學生根據銷售合同記下李大山的信息以後，黃教授就迫不及待的想到東風村去找李大山探尋黃河鯉的秘密，誰知臨時接到學校通知，要他到美國參加一個學術交流會，這一去又是三個多月。

等到黃教授來到東風村的時候，已經是七月的下旬了。

聽到黃教授的苦心找尋經曆，李大山感到欽佩的同時，也覺得自己和酒店的秘密並不保險，隨便一個例行檢查就能讓你把秘密交代出來。說不定，郭雙福就是這樣打探到自己的消息的。這個問題李大山還真猜對了，不過這人不是郭雙福，而是“左少”。

黃教授來搞科研，李大山當然不能拒絕，這是利國利民的好事情，自己還要幫忙才對。滿口答應了黃教授留下來搞研究，接著就帶他到魚塘實地查看。黃教授詢問了魚塘的一些數據，這次李大山沒有隱瞞（專家在此，想瞞也瞞不住），一一作了回答。黃教授聽到每一個數據都覺得十分驚奇。因為這樣的養殖模式一般隻有在實驗室裏才能實現。黃教授的科研熱情一下子就上升到了頂點，他要留下來好好研究一番，說不定就能改寫黃河鯉甚至其他魚類的養殖模式。

黃教授這時問到重點：“你這黃河鯉一斤賣多少錢？”李大山覺得秘密都告訴他了，也不必再隱瞞這點：“一百元一斤。”黃教授點點頭：“值這個價。你知不知道酒店賣多少錢？半條兩斤左右的黃河鯉要668元才吃得到！我就自掏腰包吃過一次，呵呵。不過這特色養殖利潤的大頭都被這些酒店賺走了。農民想kao種養殖致富，難啊！”

聽到這話，李大山覺得黃教授是個很有正義感的好人，對他的好感也上升了十個百分點，達到了80。“呵呵。以後黃教授住在這裏，別的沒有，每天一條黃河鯉還是能夠滿足的。”

黃教授聽到這話，笑逐顏開：“那感情好！不過不能白吃，也要給錢。”

李大山聽了這話，急了：“你一個省城的大教授到我這窮旮旯來，就是瞧得起我這裏，那裏還能要錢！而且我這裏要發展，也少不得要請教你這個專家。”

黃教授聽了也是一笑：“原來你早就打算用黃河鯉收買我！不過我接受這種收買，呵呵呵！”

隨後，李大山又帶黃教授在自己的農場轉了一圈，仔細給他講解自己的發展思路，聽得黃教授不停的點頭，偶爾也提出一些專業上的建議，讓李大山聽得大呼過癮。這專家出手就是不一樣！

兩人還來到村裏的魚塘查看魚情。盡管這裏黃河鯉的長勢不如李大山的那麼快，但是也是個個健壯，吃食踴躍。現在才三個月，李大山墊付的糧食款就有十四萬多元了，一年下來更是普通人難以承受的一個數字。農民要做成一件大事太難了，就像李大山這樣幫他們，但光是糧食一項，這些村民就隻能選擇放棄。

黃教授對李大山這樣幫助村民的行為非常讚賞，覺得他是個有遠見、有良知的好小夥。

就這樣，黃教授每天都帶著一些儀器，不是檢測水質，就是檢測魚體，隨後在筆記本上記錄各種數據。當然，被檢測的魚最後大多被他吃了，甚至讓李大山猜測他檢測的目的可能就是為了吃魚，因為他每隔一兩天就要解剖一條黃河鯉。

過了一段時間，黃教授就融入了這個環境。李大山給他安排的是最kao近自己的一座小院子，還表示，隻要黃教授願意，這院子永遠歸他住，不做他用。黃教授也很快和李春花等人熟悉了，還不時的教給他們一些養殖技巧，讓他們收獲不少。

不過黃教授才見到李大山院子裏那麼多狼的時候，還是嚇了一跳。幾隻小狼已經能自己跑動了，由於李大山身具靈氣的緣故，這些小家夥更親近他，惹得李春花大感不公，認定是李大山拐帶了自己的小寶貝，李大山也隻得默認，不然暴風驟雨馬上就要來臨。李大山有時間就訓練這些家夥。可能是母親聰明的緣故，這些小狼很有靈性，對熟悉的人很熱情，教東西也基本上一教就會，就是黃教授平時也愛逗弄這些可愛的家夥。

李大山見黃教授平時一個住在院子裏，也很無聊，就和李春花商量，把大黑送給黃教授做伴，結果把黃教授樂得不行。過了一段時間，黃教授已經在這裏有點樂不思蜀了。

有天晚上，黃教授找到李大山：“大山，跟你說個事情。”李大山很隨意的說道：“請講。”黃教授支吾了一會，開口道：“我覺得住在這裏感覺非常不錯，身體也好了不少。農場沒有城裏的那種喧鬧和浮躁，這裏的生活很適合我這樣的老年人。你也是在城裏生活過的，肯定明白我這種感受。所以我想把我住的那個院子買下來，再把老伴也接過來一起養老。我老伴退休多年，我也是退休返聘回學校工作的，隨時可以走人。”

李大山聽他這話，心裏一樂：“嗨！我還以為什麼事情，這院子我早就送給你住了，什麼買不買的話不要再說。接老伴過來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我這裏就有車，明天我就派司機到靈遠接人！”

聽到李大山滿口答應，黃教授心裏的石頭落了地。其實這事他已經和老伴商量過了，老伴對他所說的一切將信將疑，但夫命婦從，她還是答應了。但是這房子是李大山的，自己住在這裏搞研究可以，但是不能得寸進尺的帶人來，所以黃教授開始擔心李大山不同意。

第二天，李大山就派了司機和黃教授進城。雖然黃教授現在沒有授課，但是涉及課題研究變動的事情，所以要到學校辦理一些手續，他們還是忙了五天才帶著行李回到農莊。

黃教授拉著自己的老伴：“大山，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我老伴劉嵐。”

李大山一看，這劉嵐氣質不俗，穿著得體，保養得很好，一看就是有素質的知識分子。李大山開口叫道：“劉阿姨好！”

一聽這話，黃教授不幹了：“我們都六十多歲的人了，完全可以當你的爺爺奶奶的。”

李大山樂了：“你是看上去有些老。可是人家劉阿姨看著多年輕啊，最多四十歲！”

劉嵐聽著也瞪了黃教授一眼，轉頭對李大山笑道：“還是大山這孩子實誠！”

結果此話一出，滿院子的人都笑彎了腰！看來這劉阿姨的心理年齡還真的很小。

自從劉嵐來了這裏，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李大山了。為什麼這麼說呢？原來，李春花每天在劉嵐的教導和感染下，已經變得淑女了不少，現在說話輕言細語的。李大山每每想起這都覺得黃教授一家人來的太及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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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 靈氣與進山

自從醫院回來，李大山一直都在注意自己的身體。雖然存在了很長時間的靈氣被自己的身體莫名其妙的吸收，身體的各項機能好像更加強大，但是李大山還是擔心這樣會不會有什麼副作用。結果過了這麼長一段時間，好像沒有任何異常現象發生，李大山開始相信吸收靈氣是件好事。現在李大山雖然不能和內褲外穿的超人相比，但是參加奧運會得個跑跳投射類的冠軍就跟玩兒似的，隻是不能去參加罷了。

經過多次試驗，李大山發現，雖然體內沒有氣團，但是自己還是能像以前一樣輸入靈氣到動植物體內改變他們的體質。而且目前李大山最大的不同就是能夠發現一定範圍內的靈氣狀況。雖然沒有做極限試驗，但是隻是隨便試了試，李大山就發現自己能輕鬆感應周圍至少三千米範圍內的靈氣狀況。當然是指水靈氣，其他類別的靈氣是什麼樣子，李大山不知道，也沒有人來教他，甚至地球上有沒有其他類別的靈氣他也不知道。

現在李大山附近靈氣最盛的還是魚塘下的深井裏麵。根據離水井的距離遠近，靈氣呈逐漸減少的趨勢。也就是說，深井就是靈眼，它決定並影響著周圍的靈氣。所以李大山決定，以後一定要保護好魚塘，不能隨便讓人下水或是抽幹魚塘的水，破壞深井裏的靈眼。

自己有了異能，李大山也沒有忘記身邊的人。大家飲用的水，吃的食物，基本上都被李大山或多或少的改善過，所以最近李全學老人的身體一直很好，以前留下的咳嗽、老寒腿等毛病也不見了。其他年輕人雖然難以看出大的效果，但是大家氣色更好，身體更棒卻是可以察覺出來的。雖然大家幹活更有力氣，吃得下睡得香，但大都認為這是農場的環境好，待遇高，工作氛圍輕鬆，生活條件好轉的結果。

李大山趁機還給那德國牧羊犬輸入了少許靈氣，一是為了改善後代的品質，二是身具靈氣的牧羊犬更容易得到多多的歡心。果然，此後不久，多多和那德國牧羊犬終於好上了，不過現在不是**的季節，暫時還沒有什麼實際效果。

到了八月，李大山賣魚又增加了七百萬的收入，扣除開支，李大山存折上還有不到六百萬。主要開支還是買糧食，包括村上的魚塘，其他就是工人工資及其他雜項支出。

身體更強，本領更大之後，李大山很想去山裏麵轉轉。一是現在事情不是很多，李賀他們已經都對農場的幾種工作很熟悉，李大山不在，他們也能幹好。二是一直忙碌了這麼久，李大山也想進山輕鬆一下，遊玩遊玩。

說走就走，李大山和手下員工說了一聲，自己就帶著多多進山了。隻有多多暫時要和新交往的母狗分離，不時的嗚嗚兩聲，以示對李大山的不滿。

這次進山，李大山想往定遠山裏走遠一點，看看山裏麵有些什麼稀罕的動物、植物。為了試驗自己的能力，李大山一進山，就狂跑起來，結果隻用了二個多小時，就到了李大山出生的那個小湖泊，讓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在小湖泊吃了烤魚、休息一陣之後，李大山慢悠悠的向大山深處進發。

這個季節。四周的樹木已經由綠色逐漸變紅色和黃色了，天空是那麼高，那麼藍，高的寧靜，藍的心醉，一路上各種動物漸漸增多，偶爾能見到小群的山羊、馬鹿以及在樹林中撲騰騰驚走的石雞，這時李大山就會放慢速度，欣賞這些大自然的精靈，品味周圍的美景。等到夕陽西下，層層疊疊的山峰象一幅水墨畫貼在遙遠的天空中，給人無限遐想。

這天，李大山攀爬到一塊人跡罕見的懸崖峭壁上，準備欣賞登高臨下的密林風景。突然他聽到下麵傳來陣陣小鳥的哀號聲，讓人十分難受。李大山覺得很奇怪，這裏一般沒有人來，怎麼有雛鳥要死了呢？難道是他們的天敵殺死了他們的父母？但是這些動物既然殺死了成年獵隼，沒有道理不把小家夥一鍋端啊？

懷著好奇，李大山憑借超人的異能從百丈懸崖上小心的爬下去。等他來到穀底一看，一個大鳥窩掉在地上，裏麵四隻小鳥渾身皺巴巴的，正哀號不已，看來快餓得不行了。李大山小心翼翼的把鳥窩托在手上，結果卻看到一隻獵隼在下麵，不過身下一大灘血，已經死去多時了。

李大山這下明白了，一定是有人來盜獵這種珍稀的鳥類。獵隼的窩都建在陡峭的懸崖邊上，盜獵者應該是係上保險繩，企圖爬下懸崖悄悄取走小鳥，結果被獵隼媽媽（爸爸）發現。在爭鬥中，鳥窩不慎掉下懸崖，獵隼媽媽（爸爸）為了保護小鳥，奮不顧身的托起鳥窩，但是仍舊被下墜的慣性壓住，摔在地麵上死了，不過它的犧牲保全了四隻小鳥，也算是死得其所了。這動物界的感人一幕，讓李大山震驚的同時，覺得動物界的很多東西都值得人類學習，人世間爭權奪利的太多、真情實意太少了，就是父母和子女因利益而交惡的也很常見。

獵隼，又稱鴿鶻，是一種性凶猛的禽類動物，擅長捕食鳥類。獵人將其馴服後可用來捕抓鳥類。在阿拉伯國家飼養獵隼是一種財富的象征。正因為如此，近年來，一些來自巴基斯坦、沙特、阿富汗、伊朗等阿拉伯國家的外國人，經常以經商、探親訪友或觀光旅遊為名來西北山區活動，勾結當地一些不法分子，非法從事收購、販賣獵隼等國家重點保護野生動物。一隻獵隼在國內就可以賣到幾萬元，到了國外最高可以賣到幾萬甚至十幾萬美元。雖然國家一直嚴厲打擊，但是獵隼高昂的售價還是讓很多人願意鋌而走險。

這些小東西這麼可憐，李大山不忍心把它們扔在這裏死去，決定把他們帶回去養大，以慰舍身求子的獵隼的在天之靈。

雖然這次進山見識了很多不常見的動物，就是狼也見到了不少，但是李大山一是擔心農場有事，二是有了這四個小家夥，李大山的遊山計劃不得不暫時停止。一路上，李大山想方設法給這些可憐的肉呼呼還沒長毛的家夥找肉吃，還要嚼得稀爛才行，讓李大山體驗了一回當全職保姆的感覺。幸好李大山現在抓個野兔什麼的一點問題也沒有，不然就真麻煩了。

終於到了家，李大山小心翼翼的把四隻小鳥拿出來放在炕上，然後整理各式出行所帶的物品。聽到消息的李春花、李賀等人都來看他，打聽山裏的稀奇事。

不想一進門就見到了小鳥，李春花反應最快，一下子就撲了過去，想要拿起來好好看看，卻被李大山製止住：“別……，小鳥不能拿到手裏看的。我們和它體溫不一樣，很容易讓它生病的。就這樣放在**看。”

李春花聽了也不動手了，隻是盯著看：“大山哥，你在哪裏找來的小鳥呀，這小家夥叫什麼啊？”

“這是獵隼的雛鳥，才出生沒多久。它們的父母可能都不在了，我就把它們帶回來了。”隨後李大山把發現它們的經過和可能的遭遇告訴李春花等人。

聽了李大山的解釋，李春花對那些盜獵者痛恨極了，對四個小家夥愛得不行，幾次要李大山送給她撫養，被李大山嚴詞拒絕。有愛心是好事，但是好心辦壞事就不好了，李春花根本沒有養鳥的經驗，不可能養好的。而李大山有靈氣，要想把這些家夥養大還是很容易的。

隨著李大山的回來，農場的各項工作運行的更順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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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4章 李大山的弱點

陰謀不會自行消散，敵人也不會自動退走。

不知是得知李大山已經痊愈，還是郭雙福已經等不下去了，反正郭雙福現在又出招了。

這天，李大山正在喂魚，突然接到鎮上的電話，要他明天到望水鎮政府參加會議。正在他疑惑不解的時候，李全學也從村委會打來電話，說鎮上要他明天去開會，還要叫上李大山。李大山隱約覺得，到了郭雙福和自己最後攤牌的時候了。自己雖然從來沒有得罪他，但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李大山的黃河鯉給他帶來收獲的同時，也帶來了貪婪者的野心。

野狗盯著肥肉的時間越久，它的貪婪欲望就會暴lou得越明顯。

第二天，等李大山和李全學兩人坐車來到鎮政府，上次見過的那個秘書已經在大院裏等他。“你們怎麼才來？人家縣上的領導都已經到了。”這秘書顯得有些著急，也不會和兩人客套，直接帶著他們上了二樓會議室。

李大山覺得事情還真像他擔心的那樣，等進到會議室，隻見裏麵煙霧彌漫，人影模糊，就像酒吧的午夜場。李大山他們進去時門一開，裏麵的汙濁空氣一湧而去，讓人一陣惡心。從這煙霧來看，會議室裏麵這些人已經商量了很久，李大山的命運已經被他們決定好了，他現在來隻是直接宣判，李大山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

隻見煙霧消散間，lou出趙德勝肥胖的身軀。趙德勝把身子正了正，指了指對麵的座位：“來，你們就坐在這裏吧。”

李大山看出他們的不友好，也沒有出聲，直接坐到對麵的椅子上。李全學也隻是對煙霧中的幾位領導彎腰點了點頭，坐了下來。

趙德勝“哼哼”幾聲，清了下嗓子，看了看旁邊的幾人，對著李大山說道：“李大山，這次把你通知來開會，主要是說上次提到的農場引入投資、加快發展的事情。”

李大山考慮了一下，回答道：“趙書記，現在我的農場發展形勢很好。隻要最多兩年時間，我的農場就能有更大的發展。我早就對整個農場的產業布局有了通盤考慮，前段時間一是因為戈壁灘治理工作還沒有完成，不便開發；二是手中資金有限，暫時隻進行了部分建設。”

趙德勝聽了不置可否，接著問道：“那你對和郭雙福郭總合作的事情有什麼想法啊？”

李大山見趙德勝直截了當的問他，他也堅決的回道：“趙書記，我這裏現在已經有了很好的發展基礎，全麵開發隻是時間問題。請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把農場建設好，達到上級領導的要求。”

趙德勝冷笑一聲：“那你的意思就是不同意合作了？”

李大山也不管這些掌握生殺大權的領導什麼感受，抬起頭說道：“我不認為我現在需要引入投資和管理。現在我的盈利項目發展得很好，資金回籠很快，利潤也不低，完全能保證我的後續建設快速進行。希望領導們能考慮我的實際情況再做決定。”

趙德勝已經很不高興了，臉色也垮了下來：“你的想法太簡單，視野也太狹窄了。你知道現在縣裏對那塊戈壁灘的期望有多大嗎？你不了解，我也不怪你。但是你固執已見，盲目自信，就太可笑了。”

李大山看他都撕破了臉皮，就想直接發飆走人，卻被旁邊的李全學老人一把拉住，嚴厲的眼神告誡他不可妄動，這樣李大山才忍了下來。

趙德勝也沒把這些動作放在心上，自顧自的說道：“不瞞你說，這件事情縣上已經開常委會有了定論。決定引入有實力的投資方在東風村及周邊的十幾個個村子建立‘新型戈壁灘治理及開發綜合示範區’，探索積累先進條件下我縣戈壁灘治理和開發的經驗，帶動周邊農戶增收致富，拉動縣域經濟發展。示範區總規劃麵積三十平方公裏，也就是四萬五千畝，差不多是你那個小農場的十倍。你一個人有那麼大的能力治理並開發這麼大一片戈壁灘嗎？”

李大山一聽這話，也覺得很出乎意料，原來隻是以為他們看中了自己的農場，現在怎麼這麼大的手筆？三十平方公裏可不是個小數目，需要的開發資金非常巨大，先期開發資金可能都要上億，全部開發應該要七八億元。自己可能一輩子也掙不到這麼多錢，現在確實不可能有能力搞這個示範區。

趙德勝看到李大山的表情，心裏想：傻帽，要整治你辦法多得很。到時候你還不得乖乖的把農場交出來。

發覺事情正在朝自己預想的方向發展，趙德勝神色也輕鬆了下來：“忘了給你介紹，今天來參加會議的還有縣府辦吳德亮吳主任，縣招商局錢路錢局長。錢局長你是見過的。這些領導工作都很忙，今天專門來參加會議，就是考慮到既要把縣裏麵的決策貫徹落實下去，又要保護你的利益。我們做事情是很人性化的。”

李大山對這些人當了婊子還要立個牌坊的做法深惡痛絕，雖然自己一個人就可以輕易的把這些垃圾置於死地，但是他周圍的人怎麼辦？而且他一個人能對抗整個國家機器嗎？

盡管不可能動手，李大山的怒氣還是壓抑不住了：“哼！我的農場現在發展好了，你們就想來摘桃子，沒有那麼便宜的事情。我不管你們要搞什麼示範區，反正我的農場你們不能動。我是有合同在手的，就是到首都去說理，我也不怕。”

趙德勝聽了也不著急，隻是輕笑一聲。接著那吳主任開口了：“你有情緒我們也理解。但是縣上是站在全局的高度思考問題，做出決策。難道因為你一個人的事情就要阻礙全縣的發展、全體農民致富的大事嗎？未必你想全縣的老百姓都指著你的後背罵你嗎？”

這縣上的領導就是有水平，一開口就把李大山放到了人民的對立麵，讓他無地自處。

李大山還是咬定不鬆口：“我當時承包戈壁灘是鎮上也同意了的，你們不能出爾反爾。”

趙德勝聽了，解釋道：“此一時，彼一時。那時鎮裏麵做出決定是根據當時的具體情況。那時候沒有人知道能不能搞成，現在你那裏搞成了，說明那片戈壁灘還是很有開發價值的，所以縣上出於提高當地農民收入、促進農村產業發展的目的，才審慎決策，決定引入投資商開發那裏。而且，我們並沒有把你排除在外，你既可以以你的農場參股，也可以自己單獨來開發這個示範區。這個我們也是很歡迎的。”

這些人已經算定了李大山根本沒有這個能力獨立開發，所以才大膽放言。而且隻要李大山把農場交出來參股，李大山也隻能算是示範區的一個小小股東，到時候決策、用人、投資等事宜他都沒有話語權，很快就會被邊緣化。

李大山見繞來繞去都是這些東西，和他們沒有辦法溝通，氣得一拍桌子：“你們這麼做是違法的。我有合同，我要到靈遠去告你們！我就不信，市裏麵會支持你們這樣亂搞。”

李全學見李大山如此衝動，也是歎了口氣。老人雖然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但是一個平頭老百姓和政府領導拍桌子，對著幹是沒有一點好處的。

趙德勝發現李大山已經憤怒得失去了理智，反而樂了：“哦，忘記告訴你了。建立示範區這件事情，縣裏麵已經向市委主要領導匯報過了，並且得到了領導的充分肯定和高度支持，還答應等示範區奠基典禮的時候來剪彩呢。”

李大山聽了麵色陰沉，一言不發。趙德勝又說道：“李大山，你和村裏簽的那個合同我也仔細看過。雖然你是承包了三十年，但是按照規定，如果上級決定要征用這塊土地搞產業開發，還是可以收回的，隻是要賠償你幾年的承包費用、前期投入以及青苗等附作物補償款。再說了，你的承包合同的法律效力也是一個問題，那上麵沒有鎮上的簽字蓋章，很難算是一份完全合法的合同。到了直接征用的時候，恐怕你就得不償失了！這裏麵的利害關係，你自己好好想想。”

聽到這話，李大山腦袋裏轟的一響：這下糟了！土地承包合同上麵確實沒有鎮上的大紅章，自己當初根本沒有想到問題有這麼嚴重。趙德勝這家夥太狡猾了，他當初隻是口頭答應了下來。現在自己沒有證據，他完全可以抵賴不承認。而且就算是鎮上簽字蓋章了，這合同也沒有辦法對抗國家的土地征用。畢竟土地性質都變了，而且自己和村集體的合同必須給全縣的農業產業布局讓路，不然可能真的全縣的農民都要罵他。

李大山也知道，電視報紙上報道了那麼多類似的事情，有些甚至是一個村子抵製土地征用最後都以失敗告終，自己一個人更不可能了。要是真和他們鬧翻了臉，等到明年，他們肯定要逼著自己交出戈壁灘，那時候自己就完全被動了！”

李大山隻覺自己全身的力氣都好像被人抽走了一般，kao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李全學用手拍了拍李大山的肩膀，對趙德勝說道：“趙書記，縣上決定建示範區是好事情，但是大山這些年為治理戈壁灘花了這麼多精力和資金。要是一下子沒了，他情緒肯定有些轉不過彎，所以還請各位領導多包涵包涵。單搞示範區，李大山還沒這本事。他有幾斤幾兩我還是知道的，也就是在農村算個富裕戶，和城裏人比起來，差遠了。不過是參股還是轉賣，我看還得讓他考慮考慮。要不，十天後，我讓他給您個準信，怎麼樣？”

李全學的話說的含蓄謙卑，讓人不好拒絕。趙德勝輕聲和旁邊幾人商量了幾句，也點點頭：“李大山，你看看，你爺爺這話才占理兒。那今天我就給個麵子。十天後，等你的回話。你要清楚，縣上對搞示範區決心很大，時間要求很緊，千萬不能再拖了！”

李大山還想說什麼，卻是腦子裏一團糟，被李全學拉著出了鎮政府。

會議室裏……

錢路擔憂的問道：“幾位，這事兒不會出什麼問題吧？”吳德亮哼了一聲：“出事？出什麼事？縣裏麵開會集體做出的決定，而且市上也是同意了的。郭雙福那小子有的是錢，他李大山不過一個土老帽，一沒背景，二沒實力，還敢在我們麵前拍桌子。要不是這事現在得他鬆口，老子一定要想法狠狠治治他！”說完，眼中更是厲光一閃。

趙德勝也說道：“不過李大山這小子還是真有些本事，不過就是脾氣太差，以後是得想法治治他，不然他還不知道三兒大還是四兒大。還別說，這家夥在城裏幹得不錯，回到農村也搞得風生水起。要不然怎麼會被靈遠的那些大少們盯住，也給我們惹來了不少麻煩。不過這事情要真成了，想必他們也不會過河拆橋，忘了我們的好處。”

這話既是安撫住錢路，也是要吳德亮表態，畢竟他才是直接和左少他們聯係的人。吳德亮明白趙德勝的心思，解釋道：“那是當然。今天早上來之前，我還和郭雙福通了電話，這事要是成了，他們答應的好處一點也不會少，而且還會給我們幾個安排與左少見一麵。”

錢路今年已經五十歲了，升官已經毫無希望，隻是對實際利益感興趣：“吳主任，那郭雙福前陣子說好的禮品怎麼沒有送來？”禮品就是硬通貨，代詞而已。錢路說這話其實是怕這些實力派甩開自己，獨吞好處。

吳德亮對錢路這麼短視很瞧不起，不過看在他年齡大了，而且招商需要他出麵頂缸，順便分擔責任，也隻好答上一句：“那次不是李大山昏迷不醒，郭雙福回靈遠去了，沒來得及嘛。你放心，郭雙福家裏是幹什麼的，你也清楚。能少得了你的那份兒嗎？”

錢路見利益還在，臉上有了笑意：“那是那是，他的情況我還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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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不得不放棄

一路上，李大山覺得身心俱疲。自己當年沒有想法也沒有實力買地，結果留下漏洞，給了這些人可趁之機。而且就是沒有這個漏洞，李大山一個人也不可能阻止縣裏麵建示範區。而且，這示範區要是真建成了，或許真能幫幫附近的老百姓，讓他們找到些好的致富門路。要是這樣，自己更應該給附近十幾個村子的農民讓路。

李全學看著李大山心情低迷，放下煙袋，歎了口氣：“大山，你還是太衝動了啊！”李大山疑惑的看著李全學，難道那樣的情況下自己還能忍得住嗎？

“我也知道，那種情況下，一般人很難忍住不發火。但是你要知道，你這是把你的後路也給斷了啊！”李全學說道。

“後路斷了？不可能吧，村裏實在幹不成，大不了我去別的地方承包戈壁灘再搞！”李大山覺得自己有水之晶，要想再搞起一個農場是很容易的事情。

“你對著這些人拍桌子。他們是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得罪了他們，以後在永興縣，你永無出頭之日！”李全學見他還沒明白自己的意思，也急了。“而且你就是離開永興縣，難道就沒有人盯著你了嗎？你一個人打拚，沒有後台，隻要你做出了成績，發了大財，想打你主意的人多得很！”

李大山這下算明白了。自己這麼多年，雖然辛苦，但是一直都比較順利。短短幾年，在城裏就創下了一份事業，那時候雖然也和政府部門打過交道，但是那個行業的運行機製已經比較成熟，很多東西都是行業規則，自己也隻是kao加班加點不停歇的幹，掙些辛苦錢。現在回到農村，自己的黃河鯉在靈遠大受歡迎，價格高昂，既然黃教授能打聽到自己的秘密，靈遠那麼多厲害人，要想知道自己的事情還是非常容易的。而一旦有心人發現了李大山的高額收益，向他下手也就是必然的了。

想通這個道理，李大山覺得自己還是太嫩了。一個魚塘一年的收入達到二千萬，而投入隻有不到二百萬，這麼高的經營回報足以讓他們鋌而走險。事實也正是這樣，要不是“左少”做事情一向謹慎，滴水不lou。就以郭雙福的性格，恐怕李大山遭遇的就不是給魚塘投毒這麼簡單的事情了，說不定會在他的飯菜裏下毒。

自己隻是想著要低調，而且經曆生死之劫後，李大山的心性也淡然了很多，對發財、跑關係不再熱衷，也就一直沒有和鎮上、縣上的部門來往。但是水之晶給他帶來巨大收益的同時，也給他帶來了風險和窺視。不管他有沒有預料到，現在他都得選擇承受。

李大山就想：現在不把農場讓出來看來是不可能的了。那麼自己以後又到哪裏發展呢？如果走到哪裏都遇到這樣的情況，自己又該怎麼辦呢？難道還是把自己辛勤勞作的果實送給別人嗎？

李全學知道李大山已經明白了其中的關鍵，人要自己親身經曆各種磨難，才能真正長大。所以李全學也就沒有再勸，讓他自己好好想想。

回到農場，李大山把手下四人及黃教授兩口子都叫到一起，把今天鎮上會議的決定和可能的應對方法都說了出來。這農場是李大山的，但是李賀、李春花等幾人都為之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他們有資格知曉農場的命運。而黃教授兩口子都是高級知識分子，他們聽聽也能給自己一些建議。

李賀在李大山手下工作的時間最長，算是開場元老。而且他現在住在農場，對農場已經有了很深的感情。聽到農場要被人收購的消息，李賀眉頭都皺緊了，臉色鐵青，想必心裏一定非常難受，但是他隻是一個平頭百姓，實在沒有辦法和實力對抗上麵的決策。

李春花早就把農場當成了自己的家，現在有人要把他們趕走，最難接受的就是李春花。所以她一聽完消息，就要衝出去找他們講理。但是大家都知道現在不是講理的時候，而且他們並不占好大的理。人家願意撕破臉征用你的承包地，你又能怎麼辦？

“爺爺，要不你把支書這芝麻小官給辭了，看他們怎麼辦！？”李春花看著李全學，兩眼通紅。

“唉，你以為我不想辭嗎？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也很難過。但是我辭不辭職又有什麼關係呢？隻要我一走，上麵馬上就要在村子裏再選一個人來幹，這些年已經有很多人早就眼熱我這個位置了。而且我現在還沒退，等到郭雙福他們來了，還可以幫幫你們。”李全學早就想好了後路。等到李大山全身而退，自己再辭職不遲。

聽完李全學的話，黃教授點了點頭：“李老哥說得對，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我仔細想了想，這次打農場主意的人來頭不小。郭雙福那小子我也聽說過，向來不是個做正事的家夥。這次雖然是他出麵，但是他肯定不是主使，幕後的人物應該很厲害，畢竟郭雙福這種富家子弟還是不容易請動的。”

李大山幾人聽得發懵：這郭雙福已經財大氣粗得不行，那個能指揮他替自己辦事的人該是什麼身份？自己能抵擋得住這種人變幻莫測的手段嗎？

黃教授接著說道：“我教了這麼多年書，門下弟子也有很多在政界發展得不錯。但是據我所知，沒有一個能有本事指揮郭雙福。而且身在官場的人，是不可能為了我這個糟老頭子求情而去得罪幕後的那個大人物的。所以我一直都沒有開口說幫忙的事情，這次聽大山說了鎮上會議的事情，我就基本上可以肯定我原來的猜測了。從上麵決策的過程來看，這人的來頭絕對隻會比我想的還厲害。”

大家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大家坐了半響，黃教授說道：“大家都散了吧，現在也不急於做決定。我有些話和大山說說。”

大家一向很尊重黃教授，知道他有重要的事情和李大山說，都走了出去。

黃教授也不著急，等了一會，才對李大山說道：“大山，這邊看來隻能放手了。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李大山經曆了一場陰謀，人也從憤怒中冷靜下來，他相信自己有水之晶和對靈氣的感知能力，換個地方一定還能做出一番成績。隻是對於任何打發那些盯著自己的蒼蠅蚊子，還沒有想到好辦法。

想到將來，李大山堅定的說道：“我這養殖業才起步，要是放棄了實在可惜。我還想換個地方接著幹！但就是不知道怎麼對付這些權高財雄的大人物，怕到時候又是白忙一場。”

黃教授滿意的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好！有誌氣！這點挫折如果都承受不住，那麼你以後也難有大的發展。我們老兩口確實沒有看錯你。雖然我在這裏研究了這麼久，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把戈壁灘治理成這個樣子的，但是我知道一點，沒有辛勤的付出，不可能有現在的局麵。隻要你還有這份幹勁，這份雄心，你一定還會找到自己的舞台。”

黃教授看了看前方，思索了一下說道：“我見你辦農場很少和政府打交道，這是你缺少信息來源、導致今天被動的一個重要原因。雖然你比不過人家的權勢，但是多個朋友多條路，尤其是政府機關的關係一定要維持好，不然信息閉塞，很容易被人算計。可能你覺得搞農業跟外界關聯度不高，但是你要知道在我們國家，沒有政府管不到的事情。即便是種地都要注意政策走向，不然吃虧的就是自己，而且熟悉政界，交接朋友也是借勢發展自己事業的好辦法。你覺得呢？”

李大山點點頭，覺得黃教授說的很對，自己是該多交往些各方麵的人物，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起到關鍵作用。現在自己逐漸喜歡上了種田這樣的輕鬆自在的事情，他確實不想就此放棄。如果能找到幫助他發展的人，自己付出一些代價也是可以的。

“你已經和縣裏麵那些人鬧翻了，永興你是呆不下去了，就是靈遠也難有你發展的好機會。我看你不如考慮考慮外地。北庭這麼大個省，雖然人口少點，但是戈壁灘各個市都多得很。我有個交往很密切的學生現在是草原市的一把手，叫何能平。草原市地方偏遠，人煙稀少，加之少數民族眾多，省裏麵一般很少幹預他們的決策。到時候有我學生在那裏，你完全可以處理好這些問題。他們家是當地非常大的一個家族，在當地非常有影響力，這幾十年來，當過草原市主要領導的就已經有三個了。”

黃教授通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對李大山的為人處事比較欣賞，把自己壓箱底的重要關係都說了出來：“而且他出身很好，掣肘較少，做事向來比較正直，能力也比較強，在當地幹部群眾中有很好的聲望。他一直都想改善當地的農牧業發展，曾經多次邀請我去他那裏，但是我學的專業在他那裏基本上沒有用武之地，一直沒答應。這次要是你願意去，我們老兩口就陪你！”

李大山聽到這裏，心裏非常感動：草原市在當地其實就是荒涼的代名詞，隻有牧業還算可以。草原市的春夏秋三季也和其他市差不多，但是由於沒有高山的阻擋，冬天的風雪比其他地方凶猛得多，使得牧民經常遭受重大損失。黃教授願意陪他去自然條件這麼惡劣的地方，已經是把他當自己親孫子對待了。

李大山喉頭有些發硬，哽咽著說道：“黃…爺爺，我願意去。不過你和劉阿姨就不要去了，還是回省城靈遠吧。那邊冬天的天氣太惡劣了。”

黃教授聽他叫自己爺爺，心裏非常高興。他自己就一個女兒，早年就去了美國，雖然有時也能回來，但時間也是屈指可數，畢竟隔得太遠了。現在李大山把他當爺爺，這下又找到了溫暖的家的感覺，竟是激動得眼睛都濕潤了。

“好，好！我認你這個孫子，不過你能不能把我老伴的稱呼改一下？這麼叫不是回事啊？”黃教授高興之餘，想到了一個問題。

聽到這話，劉嵐不高興了：“你們怎麼稱呼是你們自己的事，不要牽扯我。我覺得大山這孩子這麼叫挺好的。”

黃教授直接翻了白眼：這不亂了輩分嗎？要是被不明就裏的人還不得把他當那種人啊。

笑鬧了一會，氣氛也輕鬆起來。黃教授又跟李大山說了草原市那邊的一些事情，讓李大山有個初步印象，省得過去了一抹黑。李大山也開始對草原市的情況有了初步了解，對未來的發展有了一些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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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章 清產放魚斷靈眼

既然決定要走，李大山也沒有故意拖拖拉拉，第六天一早就給鎮上打了電話，說自己不同意以農場折價參股，不過願意把農場變賣給郭雙福，能動的、不能動的都可以賣。趙德勝聽了非常高興，但是他沒有想到這麼順利，也不知道郭雙福是怎樣打算的，隻是答應立即聯係投資方，有了消息再回話。

鎮上會議之後那兩天，還有不少村民來看李大山，和他聊聊天，表達對某些人霸道行為的不滿。但是這兩天，不知道是有人說漏了嘴，還是鎮上故意放出話來，附近的幾個村子的人都知道了有人要出高價買幾十平方公裏的戈壁灘搞農場，每個村民都能分到一大筆錢。而且以後這裏搞起了開發，大家都可以不出遠門，就在家門口上班當農場的工人，實在是天大的好消息。

這事兒一出，大家對李大山的認識就不一樣了，人們都紛紛議論，認為前段時間，李大山為了個人利益，拒絕了鎮上領導的提議，不然征地還能再早一些，大家也就能早分錢，說不定年前還能在大老板手裏拿到些好活路做呢。

也許是出於對李大山自私行為的反應，也許是怕以後的大老板知道自己和李大山交往過密之後不給自己事情做，反正這兩天就再也沒有一個人到農場這裏來聊天了。

李大山也聽了些風言風語，對鄉親們的短視隻能發出一陣苦笑，對鄉親窮怕了想發財的心理既同情又哀歎，同情是希望他們能擺拖困苦、美夢成真，哀歎的是大家明知道來的一定是狼，但是這些心懷憧憬的農民們還是想與狼共舞，哪怕日後葬身其中也要冒險一試。

不過就是這樣，李大山也一點都不後悔，幫村裏人打了深井，建起了魚塘。畢竟他自己是吃鄉親們的百家飯長大的，說起來這些人都是他的親人。就像魯迅說的一樣，“既哀其不幸，又怒其不爭”。而李大山隻是“怒”他們找不到爭的辦法，常常是盲目的爭、唯己、短視的爭。

李大山還沒覺得村裏人的冷淡有什麼不得了，李春花卻不幹了，撅著嘴，找到他說道：“大山哥，我說不給他們挖魚塘吧。這下，你看村裏那些人的嘴臉。不說你幫他們打了井，挖了塘，就是以前，你每次回來過年，那次不是大包小包的給他們送去吃的用的。現在我們就要被人趕出東風村了，他們竟然連一句安慰也沒有。真是氣死人了！”

“春花，不許你這麼說！村裏多數人都是你的長輩。他們就是有再多的不是，隻要不是直接針對我們，我們還是要寬容一些。這些年他們過得太苦了，想過上好日子的願望比誰都強烈。”李大山雖然心裏不好受，但還是選擇理解鄉親們的做法。

李春花聽了還想辯解，這時黃教授從外麵走了進來，開口說道：“大山說得對。人不可以忘本，哪怕是大家誤解你的時候也不可隨意詆毀自己的恩人。雖然大山對村裏人很好，但是他做多少事情都不足以回報鄉親們的養育之恩。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我相信大山的能力，離了這個金剛鑽，照樣能攬瓷器活兒。”

李春花其實就是心氣不平，想發泄一下，聽了黃教授的勸解，她也堅信李大山不論到哪裏都能創造奇跡，對眼下的遭遇也看得沒那麼嚴重，怨氣也消了。

雖然李大山對鄉親們一如既往的心懷感恩之情，但是他絕沒有傻到把自己的農場完整的交給別人，尤其是郭雙福這樣仗勢淩人、欺人太甚的家夥。他要把屬於他的秘密武器都悄悄弄走，反正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這些東西的存在，等到郭雙福他們來了，接收的隻是沒有多少搞頭的普通產業而已，時間一長，虧上血本都是有可能的。

首先想到的就是野生黃河鯉親魚。這些大家夥在魚塘裏辛勤工作，吃的是糧食，擠出來的是魚卵。如果不是這些寶貝，李大山早就賠得血本無歸了。當然也就不會有人看上他的農場，打他的主意了。

趁著晚上沒人，李大山帶上PVC水桶，下到水裏開始捉這些黃河鯉親魚。由於他吸收了那團靈氣，身體各項能力大大提高，現在在水裏遊得飛快，很快就把八條大魚抓到了。這些大魚比起當初小湖泊裏麵又大了不少，顏色鮮亮，體形修長，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好種魚。李大山背起裝了魚的水桶，這魚帶水差不多得有三百多斤，但是李大山卻一點也不覺得吃力。雖然一路上漆黑一片，但是在超強的視力幫助下，李大山跑的飛快，硬是在天剛剛亮的時候趕到了那個小湖泊。

把八條大魚慢慢放入水中，默默的對他們表示感謝，祝願他們平安長命。這些魚也似乎有了點靈性，在李大山麵前中遊了幾個來回，才沉入水中不見了。

等李大山趕回村子的時候，才到早上的十點多鍾。大家看到他時，都以為他舍不得離開這裏，又到農場四周巡查去了。

李大山知道還有一件事情也得晚上去做，而且還得做個準備——填堵魚塘下那個深井必須要修橋墩的那種特種水泥。為了避免被郭雙福發現異常，李大山硬是開車二百公裏到臨近的一個市裏買來了這種水泥。

等他回到家裏的時候，也已經到了傍晚。心不在焉的吃了李春花做的晚飯，李大山就等著半夜的來臨。反正現在大家都以為他遭遇變故，情緒有些低落。哪知道李大山正在琢磨著怎麼坑郭雙福一把呢！

終於到了半夜，李大山把水泥和細沙用塑料袋裝緊，再次下到魚塘中，慢慢潛入深井。現在這裏靈氣還是很濃密，但是可能到了峰值，和上次並沒有多大的差別。李大山小心翼翼的把裝水泥的塑料袋打開，把滿滿一袋子水泥全部倒入深井的底部。這種水泥最大的特點就是凝結速度特別快，沒過多大一會，李大山就感覺水泥已經結成一塊硬邦邦的石頭，把整個水井底部都蓋得嚴嚴實實的。

如法炮製，李大山又裝了二三十塑料袋水泥才把深井完全封住。不過李大山也留了個心眼，在kao近魚塘底部的那幾米，李大山並沒有用水泥，而是把周圍的泥巴推入其中，並踩踏嚴實，這樣就算郭雙福以後翻塘，也不會發現這個秘密。就是村民告訴他以前魚塘裏打過深井，按照常識理解，他也應該隻是認為時間久了，深井已經被魚塘裏的淤泥徹底掩埋了而已。

李大山為了保住他自己的秘密，也為了郭雙福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可是在水下奮戰了二個多小時。等做完這一切，李大山才帶著滿意的微笑上了岸，心理樂滋滋的想到：郭雙福，GRD，讓你小子打老子的主意，這下我要讓你嚐嚐老子的厲害。到時候自己賠得當內褲，可不要怪我“勾引”你們！

第二天早上起床，李大山特意到魚塘邊感受靈氣的狀況。果然，如他以前所料，農場這裏的靈氣都來源於這個深井，因為戈壁灘地下水位很低，隻有打到地下水層的深井才能源源不斷的吸引含有靈氣的水往魚塘周圍集中，進而改變周圍的環境。

現在李大山把深井堵上了水泥，算是絕門戶的殺招了。才過了一夜，李大山就發現魚塘周圍的靈氣比以前稀薄了一些。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多長時間，也許最多一年，這裏的靈氣就將完全消散。到那時，這裏的地麵水都將保持不住，慢慢的下滲或是蒸發，最後還會像以前的戈壁灘一樣，荒涼得呆不住人。不過這個過程可能需要幾年時間。慢火煮青蛙，隻有這樣慢慢惡化下去，郭雙福那小子才會不斷的投入，最後搞到血本無歸。

想起以前自己還說要好好保護魚塘下麵的深井和靈眼，現在自己卻親手毀了它，李大山就覺得一陣發苦；但一想到郭雙福今後輸的連內褲都當掉的時候，李大山又忍不住笑出聲來。看到李大山獨自一人莫名其妙的在那裏大笑，李春花以為他受刺激精神不正常了，上去又是掐脖子，又是捏鼻子的，搞得李大山哭笑不得。

兩人鬧了一陣，李大山正了臉色：“好了，不要鬧了。現在大家都在，我們好好清點一下我們農場現有的樹木、牲口、房產、設備等物資。樹木就由李賀負責，你再叫幾個村民過來幫忙數，快點數出來。灘羊由薑棠（李賀的老婆）負責清點，公母、大小都要點清楚。李春花負責房產和設備，一一登記。最後大家都到李春花那裏匯總數據，我好掌握情況，和郭雙福討價還價。你們去忙吧，我還約了黃豐田來捕魚。魚塘裏麵那麼多魚，得趕緊賣一些。”

等到大家都去忙了，李大山獨自在魚塘邊轉悠，查看靈氣的情況。黃教授和老伴在魚塘抓緊這最後的時機做實驗，兩人相濡以沫的樣子讓李大山很是羨慕，心裏在想，不知道自己和李春花老了能不能這麼恩愛。

這次捕魚之前，李大山已經和十六家酒店說了自己要賣農場的事情。因為合同是一年一簽，李大山並不擔心違約。郭雙福買了農場，就是再心急也沒辦法，現在已經十月下旬，隻能等到明年才能再開工建設，所以李大山能暫時留在魚塘不用搬家。

經過協商，李大山答應按每斤八十元供貨，這些酒店看有便宜可占，願意一次性購買一年的黃河鯉，也就是二十四萬斤，由他們自己負責找漁場存放。每斤二十元，總共四百八十萬的價格差，足以讓他們包下若幹個漁場了。而且今後李大山或是郭雙福還能不能供應這種黃河鯉，都是未知數。暫時的，這些酒店就成了這種魚的壟斷者，他們想怎麼賣就怎麼買，這裏麵的巨大利益讓他們覺得可以多買些存起來。

現在李大山整個魚塘裏麵也隻有不到三十萬斤黃河鯉，賣完了這批魚，自己魚塘就基本上斷檔了，雖然有不少小魚苗，但是還隻有一百克左右，還要一年左右才能上市，而那時他已經不在這裏了。

沒一會，黃豐田就按約定到了。這次的隊伍比以前大了很多，隨行的車輛多了不少，都是裝魚車。由於捕魚的數量很大，黃豐田的隊伍做好了艱苦奮戰的準備。捕撈上來這麼多魚並不是難事，但是運輸確實個大問題，所以黃豐田租借了很多同行的裝魚車。整整一百二十噸魚需要差不多要六十個車次才能拉完。

等到黃豐田的隊伍把二十四萬斤魚全部捕完，已經是第二天的黃昏了。十多輛裝魚車來來回回拉了四五次才把魚運到酒店指定的漁場。李大山則蹲在漁場向酒店的人交貨，農場那邊由李賀盯著。

由於李大山的魚又大又好，酒店的人很滿意。整整六十個車次沒有檢出一條不合格的魚，讓酒店專門聘請的漁場專業人員也嘖嘖稱奇。二十四萬斤魚價值一千九百二十萬元，雖然是個很大的數字，但是卻是十六家酒店共同出資，平均下來，一家也就一百多萬元。對這些星級酒店來說，也隻是是毛毛雨而已。

晚上還接到了趙德勝的電話，說郭雙福已經答應了李大山的要求，會在最近兩天之內到東風村和李大山說收購農場的事情。李大山麵色沉靜的答應了。

等到第三天早上酒店轉賬完畢，收到這樣一筆巨量現金後，李大山賬號上的數字已經達到了驚人的二千五百多萬。這個數字讓他很吃驚，因為他相信他現在就是還在搞建築，也不可能掙到這麼多錢。看來農業並不是沒有搞頭，關鍵看你搞什麼，怎麼搞。

李大山和酒店的經理們交代了一下黃河鯉的飼養要求後，就回東風村了。

昨天前天李賀他們忙碌了兩天，才將農場內的物資統計完畢。現在李大山共有胡楊三萬二千四百顆，駱駝刺、芨芨草一百三十畝，灘羊一百五十七隻，黃河鯉幾萬斤，餐飲娛樂大樓一棟（麵積三千平方米），小院子二十四個（麵積二千八百八十平方米），大院子一個（麵積三百平方米），水渠一條，魚塘一個，羊圈三個，園林近二百畝，其他各類設施若幹。

這些物資還真是非常豐富，看來郭雙福要出不少錢才能拿下。

李大山這才坐下來和李賀、李春花等人商量以後的去向，同時也把黃教授的意思告訴了他們。李大山沒有要求他們跟自己去一個陌生而且更加艱苦的地方重新開始，一切憑他們自願，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打算。強扭的瓜不甜，逼迫別人跟自己走，以後說不定是個禍害。

當然，自願跟著他的人，他也會對他們的忠誠給予獎勵。最後，李春花、李賀薑棠兩口子都表示要跟李大山去闖一闖。而李剛波因為家在這裏，很難拖身，而且自己一技在身，不怕找不到工作，所以他選擇了離開這個團隊。李大山對此並不在意，和李剛波客氣了兩句，並且多給了三個月工資就讓他離開了。

由於李賀的老婆隻是普通的農村婦女，不可能參與管理工作，一般隻是負責做好內勤工作，而李大山、李春花、李賀組成的的管理團隊經受了困難和挫折的考驗，日後叱吒西北的戈壁灘三人組就此定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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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海市蜃樓

辦好這一切事情，李大山的心也放鬆下來。現在除了喂羊，魚塘裏麵的魚已經少了很多，一天喂一次就可以了。狼崽、獵隼寶寶都已經長大了，小狼跟著加加每天到處巡邏，李大山有時間就訓練他們，而小獵隼現在已經能飛了，李大山用靈氣改造了它們的身體，這些小家夥也認定了李大山這個恩人，每天飛到外麵都要帶回來一些小鳥、小老鼠的屍體給他吃。弄得李大山每次都哭笑不得，隻得留給它們自己吃。次數一多，這些家夥也就知道，李大山不吃這些東西，就不帶回來了。

前兩天黃教授已經到草原市去了，初步商議的結果如同當初和李大山說的一樣，那邊的領導很歡迎，而且保證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但為了保險起見，李大山還是要黃教授咬定隻有能辦理土地轉讓手續的才接受，那種承包幾十年的方式已經被李大山徹底放棄。

這天，李大山閑來無事，決定跟著小獵隼看看它們每天到底飛到哪裏找食。早上，李大山第一時間就感覺到這些小獵隼出門了，他快速穿衣下床，順著它們飛走的方向，一路狂奔。

這四個家夥飛的並不是很快，一路向西，沿途十幾公裏都是戈壁灘，跟李大山以前的承包地一樣，荒涼而寂靜，冷漠而蕭索，幾乎沒有生命繁衍的氣息。一直過了五十多公裏，李大山才發現前麵有一絲綠意。李大山明白，這就是傳說中的綠洲了。

等到了麵前，李大山才看清楚這個綠洲的全貌。整個綠洲麵積大約二三千畝，核心綠地現在已經隻有五百畝的樣子，其他地方隻有芨芨草、駱駝刺這樣的耐旱作物，而以前長勢茂盛的樹木已經幹枯腐敗，東倒西歪的殘存在哪裏。看來這個綠洲在很短的時間裏麵已經快速退化，可能再過十幾年，這個綠洲就要完全消失了。

李大山猜想，這個地方以前一定有個繁榮熱鬧的村莊甚至集鎮。等到他走到綠洲裏麵看到，一些原來的道路已經部分被風沙腐蝕，綠洲裏麵隨處可見各類建築物的殘垣斷壁，地上散落著瓷片、碾子、木樁等舊物。房屋修建得比較稀疏，看得出來，這裏以前是個村莊。通過對村子裏遺留物的查看，李大山確信，這些人都是在很短的時間裏麵搬走的。這種現象在西北沙漠化侵害的地方並不多見，因為很多戀舊的老人或是有產業的人都不會舍得離開自己的家園，隻有等到這裏徹底沙漠化，他們才會依依不舍的遷徙到別的地方。

是什麼原因導致他們離開自己的家園呢？李大山決定好好考察一番，一是為了好奇，二是自己馬上就要離開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鄉，對故土的深深依戀使他產生了同病相憐的感覺，希望找到這個綠洲沒落的原因。

四隻小獵隼快樂的在這片綠洲的核心區域飛來跳去，希望捕捉到那些偶爾出現的鳥類和老鼠。放下它們不管，李大山順著地勢往高處找尋水源的發祥地。西北地區由於雨水少，很多地方的綠洲都是山脈上方積雪融化後形成的季節河，流到下遊地勢較低的地方形成的。這個綠洲地勢較低，旁邊不遠處就是定遠山。定遠山地勢很高，山頂常年都有沒有融化的積雪，等到夏天，部分積雪融化流下山來，滋潤沿途的土地，形成大小不一的綠洲。

來到十公裏外的定遠山下，李大山查看之後，終於明白了這個綠洲荒棄的原因。確實，這個綠洲就是定遠山的積雪流下山後因地勢較低積水充分形成的。但是現在山腳下展現給李大山的卻是滿目瘡痍。山腳下到處堆積著碎石和沙土，大風一起，塵土飛揚。地下全是一個個深不見底的黑洞，每個大約直徑四米左右。李大山初略的數了一下，竟然有三百多個大洞。這些洞子一看就是采礦遺留下來的。盡管國家規定采礦一定要回填，但是很少有人這麼做，尤其是在天高皇帝遠的西北山區，隻有傻子才會花大本錢回填。

但是這些洞子正好處在山水流往綠洲的路線上，由於它們截留了大部分的山水，隻有水量特別大的時候才會有部分山水流到綠洲哪裏。李大山隨意找了個洞子下去查看了一下，隻是走了幾十米，他就忍受不住下麵的惡臭，走出了洞子。原來，這些洞子都是采集金子所用的，深達幾百米，有些甚至通到了地下水層。但是由於采金需要使用汞等物質置換金子這樣的重金屬，而礦主為了節約成本，竟然直接將含汞的有毒廢水、有毒廢渣倒入廢棄的礦洞中，給周圍的生態環境和地下水造成嚴重汙染。一些不知情的小動物喝了這樣的毒水，很快死亡，屍體也留在了洞底，造成洞裏麵惡臭難聞。

李大山這下也就知道了為什麼那個村子的人都要搬走，想必一定是這裏的廢水、毒水部分流到了下麵，綠洲上的人們因此而生病，最後不得不搬走。李大山對這樣影響惡劣、後果嚴重的開發行為感到非常憤慨，一兩個私人老板掙了大錢，但是卻害得幾百上千人搬家，附近的鳥獸慘遭毒害，甚至可能有人因飲用毒水致病死亡。李大山心裏就想，這樣的開發真的是對老百姓有利，對當地長遠發展有利嗎？反正他的答案就是絕對有害，完全無利。

西北地區自然條件惡劣，生態基礎非常薄弱。任何開發隻要稍不注意，就會引發大麵積、長時間的生態破壞，對當地人類和動植物生存造成毀滅性打擊。想到這裏，李大山心中有了一種朦朦朧朧的意識，那就是自己治理開發戈壁灘是一個很好的模式，雖然不可能把西北廣袤的不毛之地變成綠洲，但是在條件相對適合、較易積聚水汽的地方搞戈壁灘治理工程，確實是一個保護當地生態、引領農民增收致富的好辦法。

李大山又到附近的山下看了看，其他地方隻是星星點點的挖了幾個洞，而且都沒有多深，看來隻有那個山腳下找到了金礦，破壞得最厲害。既然綠洲上的人都已經搬走，李大山也沒有那個財力來填補這些大窟窿，而給上級部門報告李大山就更不會了。這麼大的開采量，當地政府肯定是知情的，而且李大山對望水鎮、永興縣一些領導的做法已經失望透頂了。

回到綠洲，李大山看著這片逐漸走向死亡的生命區域，心裏非常難過。大自然的規律人類或許沒有辦法抵抗，但是因為人類自身的惡意破壞造成這麼多生靈滅亡，這無論如何都是一場莫大的罪孽。

不知不覺到了下午，李大山就這麼安靜的坐在荒棄的村莊遺留下來的石碾子上，看著紅日當空，在落寞的綠意和焦黃之中體會生命與死亡的交鋒。他的心這一刻安靜極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或許隻是一會兒，突然，李大山的眼前出現了一大片建築物以及荒蕪人煙的沙地。李大山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看了看，確信自己沒有看錯。這下，李大山明白了，自己看到了海市蜃樓！

眼前規劃整齊的建築物從風格來看，應該在中國，甚至就在西北，其中有住房、大樓、牲口圈子、大鐵門，給人的感覺像是個農場，但是又不像，因為建築物附近的土地上都是焦黃一片，沒有什麼綠色，中間還有一座圓形的小山包。

李大山目不轉睛的看著海市蜃樓，覺得如夢似幻。可能隻是過了幾十秒鍾，海市蜃樓就徹底消失不見了，但是李大山卻把其中的景象牢牢的記在了心裏。因為海市蜃樓並不常見，而且出現的是和自己有關的農場景象，李大山覺得這個地方和自己一定有某種淵源，總有一天他會在現實中找到這個地方。

空氣本身並不是一個均勻的介質，在一般情況下，它的密度是隨高度的增大而遞減的，高度越高，密度越小。當光線穿過不同高度的空氣層時，總會引起一些折射。可是當空氣溫度在垂直麵變化的反常，從而導致與通常不同的折射和全反射，這就會產生海市蜃樓的現象。

傳說中，海市蜃樓是一種叫做蜃的稀有龍類施展出來的法術。蜃有時候會從口中吐出的氣可以看到各種各樣的幻影。這些幻影大多數是亭台樓閣，或是穿戴華麗的貴人。而且這些幻影還隨人不同，就算看同一個幻影，在不同人眼裏也有細節差別。東方人向來認為海市蜃樓是美好事物的展示，是仙境在人間的顯跡，很多人窮極一生為了找尋虛幻的景象。

李大山經曆了很多奇異的事情，對海市蜃樓告訴自己的訊息也很感興趣。但是眼下自己對此景象沒有一點線索，李大山覺得要想在廣袤的土地上找到一個虛影中的實物太難了。放下找尋幻境的想法，李大山開始琢磨自己以後到了草原市該怎麼做。

他現在開始覺得，做農場既要把自己的事業發展好，同時也要借助外界特別是政府的力量順勢發展。郭雙福雖然奪走了自己的農場，但是他的操作方式還是有一點值得李大山學習，那就是利用政府官員想出政績的心理，順勢搞起了“新型戈壁灘治理及開發綜合示範區”，從而奪走了自己的農場。雖然自己不會做這樣害人利己的事情，但是在不損人的情況下，多些利己的事情那不是更好嗎？

一個人坐在那裏胡思亂想，一直到了傍晚時分，李大山才招呼四隻獵隼一起回家。這幾個小家夥也是真調皮，都不飛了，兩個一邊，蹲在李大山的肩膀上，搞得李大山像個街頭賣藝的流浪漢。幸好這裏是戈壁灘，沒有多少人關注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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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 秘密考察

回到家裏，李大山心裏一直記掛海市蜃樓的景象，做什麼事情都心不在焉。李春花看到他這個樣子，又要來掐一掐，嚇得李大山趕緊開口：“別！我好好的，什麼事兒也沒有！”

李春花停了動作，疑惑的說道：“你真的沒事嗎？我看你神情恍惚的，是在想到草原市以後怎麼辦吧。我覺得你這麼想也不是個辦法。雖然黃教授已經到草原市去協商了，但是具體怎麼樣還是不得而知。我看你還不如到草原市去看一看，說不定能選到自己理想的地點。”

李大山聽了，心裏一亮：對呀，自己呆在這裏也沒有事情。雖然黃教授傳回來的信息很好，但是他跟草原市的何書記關係不一般，看到的聽到的可能都是經過修飾的情況。自己不如到草原市去秘密考察一番，看看草原市到底怎麼樣？政策到底優惠不優惠？有沒有適合自己發展的地方？想到這裏，李大山點點頭：“嗯！你說的有道理！不過這事兒不要對別人說起。要有人問起，就說我進城買東西去了。”李春花看他聽得進自己的意見，心裏也很開心：“人家知道的，你趕緊去吧。說不定郭雙福就在這兩天要來了。”

李大山看李春花事事為自己著想，而且常有點睛之筆，覺得這女人就是自己的福星，經常都能在不經意間點醒自己。想到這裏，李大山忍不住內心的衝動，一把抱住李春花，對著小臉蛋就是一口，結果把李春花給羞得直接跑掉了，隻剩下李大山一個人在那裏嘿嘿傻笑。

說幹就幹，第二天一早，李大山就開車往靈遠開，給人感覺他要進城辦事。現在李剛波不幹了，李大山自己給自己開車，反而自由了很多。

到了靈遠進了城，李大山吃了東西，直接往草原市開。靈遠到草原市也就是二百多公裏的距離，由於還沒有修高速公路，大約要四五個小時的車程，李大山在下午就到了草原市。

打聽事情，不外乎的士、餐館、農貿市場這幾個主要信息來源。李大山看時間還早，決定一樣一樣的來。

他首先找到當地一家酒店，辦理了住房登記，把車也停在了酒店的停車場裏。拿了房間鑰匙，李大山信步走到大街上，隨便攔了一輛計程車。

坐到車上，李大山開口說道：“大哥，你帶我在城裏隨便轉轉。”等了一會兒，李大山裝著隨意的問起草原市的事情：“大哥，草原市的治安怎麼樣呀？”

那司機四十來歲，麵色黝黑，看來是長期從事這個行業給曬出來的。聽了李大山的問話，那司機來勁兒了：“喲，我猜兄弟你就是打外地來的。聽口音是靈遠的？怎麼跑到我們這窮地方來了啊？收牲口，還是做生意？”

李大山聽他一連串的發問，笑著點點頭：“對，我就是從靈遠來的。聽朋友介紹，想到草原市來發展，但是對這裏的情況不是很熟悉。所以向你打聽呢。”

那司機也笑起來了：“看，我一猜就準。我開的士都已經十五年了，看人特準！那些南方來收牲口的客商我也一眼就能認出他是哪個省份的。……”

李大山見他天南海北沒有一個準心，隻好打斷他：“大哥，我剛剛問你的情況呢？”

中年人撓了下頭：“嘿嘿，不好意思，一說起來，就忘了。要說我們草原市的治安啦，那還是很不錯的。我們這裏窮，做壞事的也不愛到我們這裏來。而且我們這裏的警察抓得特緊，像我們的士司機經常都要配合他們排查可疑人物，所以知道一些情況。”

李大山聽了心裏有了點底，接著問道：“大哥，那你們這裏生意好做嗎？”

中年人想了想，回答道：“那得看你做什麼生意了。餐館、酒樓隻要味道好，肯定是好做的。還有就是加工牛羊肉、牛羊皮，也有不少發了大財的。我認識的幾個都買了車，買了房，應該是大發了。其他行當都不好做，因為我們這裏天氣太惡劣，而且旱得厲害，一年隻有半年多能做點事，其他時間隻能窩在家裏。……，對了，還有個能一夜暴富的行當，那就是挖礦！聽說前幾年不少人在草原市找到了好礦，或是自己挖，或是賣給他人，都掙了大錢。不過這兩年，市裏麵不讓私人到處挖礦了。至於為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李大山聽了，心裏一陣竊喜：你不知道，我可知道得清楚。這些人挖礦把當地生態破壞殆盡，可以說是把子孫根都給挖斷了。再不阻止，以後這片土地就沒有辦法住人了！看來，當地的領導還是很有發展眼光的，對這些富一人、窮一方的開發模式的危害已經認識得非常清楚了。

聽了司機的一席話，李大山對來草原市發展有了些信心，也不再坐車打轉，喊住司機停車。可是那司機意猶未盡，說道：“兄弟，怎麼就下車啊，草原城好多地兒你還沒逛到呢？對了，你準備到草原市來做什麼呀，有什麼發財的門路也說給大哥聽聽！”

李大山灑然一笑：“我準備來搞農業。”說完轉頭就走，

那司機聽了，心裏嘀咕：這小子不地道。到我們這裏的，幾乎就沒有一個是來搞農業的。一沒有水，二沒幾天太陽，搞農業，蒙誰呀！想到這裏，司機一腳油門轟下去，車子唆的一聲開走了。

下了車，李大山沿著街道漫步。一路上，各家店麵的生意確實很一般，但是門前衛生還是搞得不錯，店麵大多也很整齊。李大山撿了家幹淨衛生的小店坐下，叫了幾個小菜，二瓶啤酒。等菜上來，李大山就坐在哪裏慢吃慢喝。

店裏開始還有二三桌子人，一會兒都走了，也沒有人再進來，就剩下李大山一個。老板見隻有一個客人，隨即上來打招呼，讓他吃好喝好。

李大山見聊天的對象來了，當然不會放他走。他熱情的叫住老板：“來來來，老板坐下來聊聊，反正店麵裏沒有其他人。”

那老板也大方，聽了這話，一屁股就坐了下來。李大山隨即叫服務員再上一瓶啤酒，轉頭對老板說道：“大哥，你也喝一瓶！”

“好，我陪兄弟你喝！不過這瓶我自己掏錢！”老板對此是來者不拒。

“那不成！我請客，當然我付錢。不然你就不喝也罷，陪我聊聊就行。”李大山哪能答應，那不顯得自己太小氣了嗎。

“行，那就算你的！”老板對李大山的爽快很讚賞，已經自己拿起了一雙幹淨筷子，吃了起來。

見他進了狀態，李大山開始打聽情況：“大哥，您貴姓？”

老板回道：“一點也不貴，大哥我姓白，兄弟你呢？”

李大山也告訴了他自己的姓氏，接著問道：“白大哥，你這店子生意怎麼樣啊？”

老板聽了筷子：“怎麼？兄弟也想來草原城裏開餐館？那你可得想清楚了！我開這店也就是賺個小錢，糊弄住一家人的嘴罷了。”

李大山疑惑了，怎麼都知道自己要來這裏發展呀，不過他還是問道：“那是為什麼？未必工商稅務不好對付，還是有黑社會收保護費？”

老板聽了這話，放下筷子，大笑起來，後來竟然連眼淚都笑出來了，弄得李大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竟是不知所措。

過了大半會兒，老板才擺擺手，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聽了你這話，反應過度了。要說我們這裏做生意不怎麼行，但是好在沒有黑社會滋擾，而且當地政府部門對我們也算客氣。除了該交的稅費，這幾年從來沒有搞過攤派，也沒有人來白吃白喝。不過，我們這裏收入水平不高，餐館定價一般都比較低，最後盈利自然也就薄了。我這店的收入也就剛夠一家人吃用的。”

李大山聽了白老板的解釋，這才明白了真實情況。

問到了自己關心的問題，李大山也就天南海北的和白老板神吹，最後兩人喝了十多瓶啤酒。李大山當然沒有什麼問題，但是白老板卻醉的不行了，嘴裏還一直在說：“兄弟，……你是個耿直人！改天我們再喝！……這頓飯算我的，你就不要管了！”

李大山隻好叫店員把他扶了進去。一問服務員多少錢，對方堅決不肯收錢。李大山也樂了，這裏的人還真實誠。李大山知道這些小店經營艱難，不可能白吃一頓，琢磨著價錢，放下二張毛大爺，轉身跑出了小店。服務員在後麵大喊大叫，跟了幾步，就被李大山甩遠了。

這時天已經很晚，而且草原市此時的天氣已經比較涼了。不是李大山身體好，怕是要冷的打寒戰。隨便打了個的士，李大山回了賓館。

李大山才回到房間，準備洗澡，電話就響了起來，一看，竟然是趙德勝打來的。李大山接了之後才知道，郭雙福已經答應收購李大山的農場，時間越快越好。李大山琢磨了一下，和他約定三天後在農場見麵。

掛了電話，洗了澡，李大山在草原市度過了一個美好的夜晚。

第二天，李大山也沒有急著往回趕，時間還恨充裕。而對於農場選址，李大山倒不是很在意，隻要那地還將就，能買下來，李大山就有辦法讓它變成一塊寶地。

上午，他又開車到比較大的商場、集貿市場去看了看，大體情況和他之前了解的差不多。草原市確實經濟發展不怎麼樣，但是治安很不錯，衛生條件也還可以，老百姓的精神麵貌相對還不錯。雖然大家沒有多少錢，但是都比較有安全感，而且收入差別不大，人的幸福感也相對高一些。

吃了午飯，李大山才開車回家。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八點了。簡單的吃了點東西，李大山和李春花說了自己秘密考察的收獲，李春花聽了之後也是不停的撫手，看樣子她也很滿意那邊的情況。

“大山哥，聽你說的情況，草原市還是很不錯的。這下我們不用擔心沒有地方去了。”李春花開心的說道。

李大山點點頭：“嗯，這下子我也有信心了。我相信，我們一定能東山再起，再創一個奇跡！”

李春花最崇拜李大山做事果斷的樣子了，見他這麼有信心，滿含心思的少女竟然害羞的把頭都低下去了。李大山也不是初哥了，見了李春花的樣子，大步上前把她擁在懷裏，親密到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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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 清倉大甩賣

由於約了時間，郭雙福在李大山回來後的第二天早上就來了，還帶來不少人，看來都是他原來說的所謂“磚家”。

因為李大山是全場大甩賣，也就不存在占股比例之類的複雜問題，隻是挨個點數算錢就是了。郭雙福的人先清點了胡楊及駱駝刺、芨芨草的數目，與李大山的幾乎一樣。但是價格卻不容易談攏，因為這種隻能防沙的植物價格並不好定。

雙方爭論了半天，差距有點大，一直定不下來。差不多到了中午，郭雙福吃了飯，休息了一會，態度卻大變了。這讓李大山覺得黃教授的猜測多半是對的，這壞心眼後麵還有個更壞的。

很快，就以胡楊樹四十五元一顆，駱駝刺、芨芨草一千五百元一畝達成一致意見。胡楊總價一百四十五萬八千元，防沙草地十九萬五千元。

灘羊其實李大山不想賣，自己培育出這麼高產的種羊群不容易。等到郭雙福說出灘羊的價格，李大山直接就拒絕了他，因為這小子給的就是市場上肉羊的價格，李大山當然不幹。他決心自己留著帶到草原市去，做良種培育。

如果能快些找到落腳的地方，李大山覺得把灘羊帶過去也不錯，到時候多備點幹草就是了，反正現在可以收割的牧草數量很大。

接著又說到紫花苜蓿的價格，現在李大山有紫花苜蓿三千畝左右，不過生長一般，隻有kao近魚塘的三百多畝比較好。最後比較好的草場說成一千百元一畝，差點的六百元一畝。李大山現在也不是很較真這些沒有多少“科技”含量的東西的價格，一是總量沒有多少，二是他反正要走，這些必須要賣的。結果這些紫花苜蓿賣了二百一十五萬元。

這一天也就幹了這些事情，第二天大家又繼續。

房產這塊，餐飲娛樂大樓按八百元一個平方，住房按六百元一個平方，最後總價是四百三十萬八千元，裝修折價四百萬元。水渠作價十萬元，園林作價七十萬元，其他什麼大樓裏的電器、抽水機、電線電路、沼氣池等等一共作價一百萬元。

其實大家都知道，上麵這些隻是前戲，戲肉還是魚塘。要不是這個神奇的魚塘，郭雙福怕是八抬大轎去請也不會來這窮旮旯。

魚塘作價一百五十萬元很快說定，但是說到黃河鯉，郭雙福開口問道：“聽說你前兩天賣了不少魚，現在你魚塘裏麵還有多少魚？你打算怎麼賣？”

李大山也沒有裝出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答道：“是賣了不少，不過魚塘裏麵還有幾萬斤魚，而且小魚苗怕是有二十多萬。我這魚塘請專家來看過的，水質好，魚種好，不能以市場上的價格來說事。我開個一口價，一千萬，不還價。如果你不同意，我就把魚全部賣了，水也抽幹！”

郭雙福這下知道李大山的厲害了，心裏也是緊張，做不出決定，隻好對李大山說聲“我考慮一下”，就走到了二三百米遠的一棵樹邊，掏出了電話。

可惜他低估了李大山的聽力，結果李大山把他的電話聽得一清二楚。

郭雙福對著電話：“左少，現在有個事情要請示您。”

另一邊：“有什麼事快說。要你不要打電話，你偏要打。說了就按我們開始定下的方案辦，怎麼又要請示？”

郭雙福：“左少，這家夥鬼著呢，他可能知道了我們盯上了他的魚塘，所以獅子大開口，一口價一千萬，賣那幾萬斤魚和二十多萬尾魚苗。”

另一邊：“你現在一共收購了他多少錢的東西？”

郭雙福：“不包括魚塘，差不多一千四百萬了。”

另一邊：“那你知不知道，那小子這次賣魚賣了多少錢？”

郭雙福：“昨天您不是告訴我，賣了差不多二千萬嗎？”

另一邊：“知道了你還請示，真是個笨豬！你給他一千萬把魚塘買下來，明年我們就全賺回來了。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你還指望我以後用你？你給老子記住，隻有魚塘，才是我們最迫切需要的東西！”

郭雙福：“我明白了，明白了，馬上就辦。”

此時那邊電話已經掛了。

這下李大山全明白了，這“左少”確實就是幕後的主使人，但是自己在靈遠時對此人並沒有一點印象。這家夥看來是很早就盯上了自己，而且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能除了黃教授這個外來人，他沒有過多關注外，自己周圍人的內褲是什麼顏色，他可能都知道。自己太大意了，或許那些酒店裏麵就有一家是他的，不然不會那麼快知道的。

其實，左少一般根本不在大眾麵前lou臉。他依仗權勢，做什麼都是指揮別人，讓他們承擔風險，而自己得最大份的利。不過一些人為了巴結他或是達到自己的其他目的，還是甘願讓他驅使。

等到郭雙福回來，李大山裝著什麼也不知道。果然郭雙福隻是隨口又討價了一會，就答應了李大山的要求，讓李賀、李春花他們驚奇不已。

就這樣，整個農場就全部賣給了郭雙福及他背後的那個人，至於他怎麼發展，怎麼賺錢，就不是李大山的關注範疇了。他現在急著到一片新的天地開辟自己新的事業。

沒用兩天，雙方就達成了協議。算上糧食等剩餘物資，郭雙福把整整二千四百萬打到了李大山的賬戶裏麵。

至此，這個農場就再也不屬於李大山了，它已經改姓郭或是那個神秘的“左”。

當然，李大山不可能一下子搬走，郭雙福也給了他半個月的時間。

郭雙福這麼大的動靜，早就驚動了村裏的人。大家都知道這人自己惹不起，而且大家還想kao征地分點錢、以後在示範區找點事情做，而李大山是馬上要被人趕跑的人了，所以，幾乎沒有什麼人來農場向李大山幾人表達憤慨和安慰。在準備搬家的時候，村裏的人基本上都沒有來，隻有村裏的會計李朝福帶了點水果來看望大家。李朝福作為李全學老人的長期戰友，一直配合得非常好，兩人的感情不是兄弟，勝似兄弟。對於李朝福的“雪中送炭”，大家都很感動，和他說了很多知心話，也要他自己多保重。李朝福對郭雙福的狐假虎威、村裏人的見利忘義表示了自己的憤怒，但是他人微言輕，根本沒有解決的辦法。坐了一會兒，李朝福也就回去了。隻有李全學老人坐在那裏獨自感歎。

盡管有人不仁，但是李大山有義。他現在有了五千萬現金，原來給村子裏買糧食的那點錢，已經不放在他的心上，所以他決定免除全村人的這一筆債務，就當自己給他們的最後回報好了。農村的人或許沒有文學中的那樣淳厚、樸實，但是貧窮遮蔽了他們的雙眼，看不到前進的道路，生活的艱辛讓他們把“錢”字記在心上，寫在臉上，一輩子能輕鬆麵對的沒有幾個。

李大山的大方突破了村民的想象，讓聽到消息的村民激動不已。這下子來向李大山表達感謝和挽留之意的村民多了起來，李大山也沒有對此感到特別意外，仍然臉帶笑意的和鄉親們寒暄。

盡管李春花等人對故土戀戀不舍，他們離開的日子還是到來了。

黃教授昨天已經打來電話，那邊提出了一係列的優惠政策，希望李大山能去那邊發展，而且可以突破現有的土地管理體製，給李大山購買農用地、荒地特事特辦，讓他吃下定心丸。這也是李大山早前的一個希望，對黃教授能不能協調好並沒有把握，現在卻收獲了驚喜。

中國的事情就是這樣。在行政體製內有重要領導的關注，有熟悉體製的人員幫助聯絡、牽線，那麼很多不可能的事情可能很快就能辦好。如果情況相反，那麼很多可以辦的事情拖延很久最後反而辦不成。想到自己的經曆，李大山也是無限感慨。

草原市那邊提出了幾個供選擇的方案，就等李大山過去拍板。現在李大山身價幾千萬，已經有了這個資格。因為現在已經到了十月，馬上就是冬天，李大山再不去，就要等到明年才能定下來，那樣將增加很多變數。

在城裏聯係了家搬家公司，李大山開始一邊等車，一邊收拾東西。等他們準備好的時候，搬家公司的車也到了。由於說了要運哪些東西，他們一共來了十二輛車，而且還有專門裝牲口的車。李大山招呼著把自己的家當一齊裝上車，共有灘羊一百多隻，狼兩隻，大狗一隻，小狼狗八隻，獵隼四隻，幹草若幹，家用電器若幹，私人用品若幹。

等到裝好車，李大山開上自己的車，把李春花、李賀夫婦、劉阿姨四人載上，在前麵帶路，後麵跟著長長一隊搬家車輛，和李全學老人及部分鄉親，揮手告別。李全學並沒有馬上和李大山一起走，村上還有些事情要處理，而且魚塘明年開春就要賣魚，不管理好會出問題。

李大山這一走就是五年。等他再次光榮回歸時，隻有東風村kao著李大山資助下的魚塘日子過得還馬馬虎虎，附近的村子還是原來的那個樣子，甚至更差了。但是此時草原市的很多戈壁灘已經變成了綠洲，到處都被無數牛羊、豬狗覆蓋，水庫湖泊更是數不勝數，當地經濟已經成功實現從kao天吃飯的傳統農牧業向專業高產的現代綠色農牧漁業轉變。全市人均收入翻了三番，人口增加了兩倍，經濟總量更是占到全省的二分之一，創造了所謂的“草原奇跡”！

而當初某些貪欲熏心的人設計陰謀逼迫李大山遠走他鄉的惡劣行徑早就被人發掘出來。不僅這些當事人遭受了法律和道德的雙重審判，就連他們的家人也常常被當地人指著額頭痛罵，最後不得不悄悄搬到其他地方隱居起來。一些當時在位、知曉此事的領導幹部也被上級記上了黑名單，永遠的失去了提拔的機會，因為沒有人敢冒著被老百姓戳脊梁骨的風險。

惡行自有惡報，善惡永在人心。此乃至理名言。